花朝不得不停下脚步,她有些恼怒的瞪着纪品扬,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在乎,“你不是来找凤小姐的吗?是走错办公室了吧!”

她想甩开纪品扬的手,纪品扬却抓得紧紧的。他用力一拉,花朝整个人撞进了他怀里。纪品扬的手紧紧环住花朝,不言不语,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不久之后,纪品扬的轻笑声轻轻在花朝的耳边响起:“你在吃醋。”

花朝浑身一僵,有如惊弓之鸟。“谁、谁吃醋了?你快放开我,我和朋友约好一道用餐了。”

随即挣扎了起来。

“你想去哪?我送你。”纪品扬依言放开她,看了她手上的包一眼,心知她中午绝不是去员工食堂吃饭。

“你既然是来找凤小姐的,不妨顺道和她一起去吃顿午饭。”花朝拒绝了他的好意,“我可以搭计程车去见朋友。”

“我送你去。”不容拒绝的语气让花朝有些无奈——只要一遇上花朝的事,纪品扬就有自己的坚持。

花朝被纪品扬拉出了办公室,走出办公室时刚好见到了凤青青。她看到这一幕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朝纪品扬轻点了下头,又看了花朝一眼。花朝看向纪品扬,只见纪品扬朝凤青青笑了笑,说:“青青,辛苦了。快去吃午饭吧!”

随即拉着花朝率先进了电梯离开。

到了楼下坐上车后,他才开口问花朝去哪儿。花朝报出了约定好的那家餐厅的名字时,纪品扬愣了一下。那个餐厅是花朝和徐岳常去的地方,纪品扬丝毫不陌生。乍听到这家餐厅的名字时,纪品扬的第一反应就是和花朝约好一道用餐的人是徐岳。

很多时候猜忌的小种子可以很轻易的在人的内心深处生根发芽,让人喘不过气。纪品扬心底嫉妒,却又什么都不问。

纪品扬一路上饱受煎熬、满怀猜忌的到了那家餐厅,直到看到花朝朝杜莎莎的方向走去时才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却又因为见到杜莎莎,思绪又紧绷了起来。他一直都没忘记那天晚上花朝见到杜莎莎扶着徐岳进了徐岳家后在他怀里痛苦的情形,也明白杜莎莎和花朝之间的恩怨。

“先生,请问几位?”侍者见他站在门口,走过来问道。

“一位。”纪品扬指了指花朝那桌右边的位置,“我想坐那边。”

那地方有一道矮墙巧妙的隔开了两桌的空间,纪品扬也不是担心花朝看到自己,只是不想让她觉得尴尬。再者,他多少有些私心……

花朝看着坐在椅子上朝自己露出端庄笑容的杜莎莎,木讷了十多秒后,优雅的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上。

从前漂亮的脸上多精致的妆容,气质比起从前更胜一筹,整体而言,杜莎莎更加有魅力了——这是花朝这么多年后第一眼见到杜莎莎的第一反应。

她从不曾想过,有一天她和杜莎莎再见面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现在这情形看起来太过于平和安宁了,杜莎莎的笑容看起来有些不真实,花朝的心跳有些快速。总觉得今天杜莎莎突然约自己出来见面一准没好事。

在花朝打量杜莎莎的同时,杜莎莎也在打量着她。

在杜莎莎的眼中,花朝除了衣着变得干练外表变得成熟之外,和从前多少有些变化。比如从前她从不曾在花朝的脸上看到丝毫化妆品的痕迹,比如从前她从不曾在花朝的脸上看到过如现在这样虚假的笑容。

时间能改变很多事,变得人除了花朝之外还有她自己。

“想吃点什么?”杜莎莎率先打破了沉默。

花朝拿起菜单,翻了一遍后点了份全熟的牛排,然后看向杜莎莎,等着她切入主题。而杜莎莎似乎很喜欢绕圈子,她看着花朝笑,“牛排还是八分熟的最好吃。”

“我喜欢文明人的吃饭,半生不熟的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花朝喝了口水,陪着杜莎莎一块儿拐弯抹角,“好久不见,过得好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义,好与不好,主要看你心态如何。顺心的时候自然好,不顺心的时候自然不好。”杜莎莎问花朝,“你说,我们几年没见了?”

“从你出国之后就没再见过,具体多久,我没算过。”花朝很诚实,随即像个老朋友一样和杜莎莎寒暄,“回来后都忙些什么?”

“你说呢?”杜莎莎轻笑,“我这样的大小姐应该在家里的庇护下闲暇时逛逛街,无聊时就到自家公司上上班?”

侍者端上牛排后离开,花朝同样面带笑容,“我从没这么想过。”

这是实话。

从认识杜莎莎开始,就知道她虽然外边柔弱,却是有野心的一类人——不管是对事业还是对爱情。

杜莎莎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敛起了原先有些虚假的笑容:“你也好奇我今天为什么约你出来吧?”

“当然。”花朝放下手中的刀叉,“我不认为你找我出来是为了叙旧。”

“难怪我一直不喜欢你。”杜莎莎似笑非笑。

花朝早已重新拿起刀叉,将牛排切成小块。“彼此彼此。”

有些人就是磁场不和,没必要勉强自己去喜欢。

“听说,最近有人追你追得很勤劳,甚至连徐岳公司那个轩辕也和你纠缠不清……”杜莎莎修饰的极其精致又纤长的手将一本杂志推到了花朝面前,让花朝诧异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解的看着她。杜莎莎嘴角勾起妩媚的笑,“你不翻开看看吗?或许又意想不到的惊喜哦。”

杜莎莎讨厌花朝脸上的笑。派人寄出那三本杂志后,她等了许久,迟迟见不到自己所预想的事发生后,猜想花朝或许没能见到那本杂志——这也是她今天找上花朝的目的。她的笑容让花朝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花朝吞下嘴里的牛排,深呼吸一口气后放下刀叉,翻开了那本杂志。杜莎莎早在一开始就在她想让花朝看到的那一页做了标记,所以花朝很轻易的看到了那篇报道。

那确实是一个“惊喜”,成功的惊走了花朝脸上那客套又虚伪的笑容。

她的脸色在瞬间惨白,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一片空白之后,脑子里只留下报道上那张照片和一些文字碎片——

盛世集团总裁纪品扬。

爱妻如命的盛世集团总裁纪品扬。

伤害藏在无所谓背后

【有时候你想说原谅,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而不需要说原谅。】

这么高雅的餐厅里头的气氛很适合花朝的悲伤,却不适合她杜莎莎的幸灾乐祸。

杜莎莎很满意那篇报道对花朝造成的影响,她起身结账离开餐厅。走的时候又不经意看到了坐在她们隔壁桌的纪品扬,使得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扩大。

走出餐厅时,杜莎莎抬头看了太阳一眼,坐上了自己的车离开。小小的报复,让她的心里舒坦了许多。

从小父亲就教导她不必对自己的敌人仁慈,所以她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去同情花朝。花朝的挣扎难过与她何干?

车渐渐开远,将餐厅甩在了后天,连同花朝一起,全都被杜莎莎远远的甩在身后。

而花朝呢,呆呆的坐着,虽然没有哭,但那惨白的脸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被人抛弃了。那份牛排只切了三分之一,花朝缓缓拿起刀叉,继续切起牛排。银亮亮的刀切开肉时,花朝觉得心口很疼很疼。就好比,那刀切在了她的心口上。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点了全熟的牛排。要是点份五分熟的,切开还能看见血,多么形象?

爱妻如命。

一个爱妻如命的男人,却无端跑来招惹她,很好玩吗?

可笑的是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智商虽然不是特别高,至少情商够分量,有很多事看得也清明。

现在的情况是,她被骗了。被一个已经有了妻子,却故意跑来招惹她的男人骗了。更可笑的是,她居然,对这个男人动了心。

她有自己的道德观,也有自己的坚持。对于已经有了妻子的男人向来是敬而远之,当朋友可以,却绝对不会对其动心。

这辈子她都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

餐盘中的牛排,被切成小块再小块,花朝依旧没有哭,只是很难受。

或许真的是她太笨了。纪品扬认识莫非,又认识凤青青,早在发现他认识凤青青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他和盛世有关系。

幸好,幸好她不曾对纪品扬表明自己的心。

就好比当初爱徐岳时,她从不曾对徐岳说过爱。

纪品扬一直坐在隔壁听着杜莎莎和花朝假意的寒暄,听着她们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杜莎莎走的时候,在商场上历练出来的敏锐感让他从那不经意的一眼中看出了挑衅。当下,纪品扬就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犹豫了一会儿后,他终于走到花朝面前。

看着花朝专注的在切着餐盘里的牛排,纪品扬并未错过花朝此时难看的脸色。无意间扫向桌子上那本翻开的杂志,纪品扬有如被雷劈中一般,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本杂志他并不陌生。

当日有人寄来了杂志,凤青青签收之后送到了他面前,他看到时吓了一跳。那夜在酒吧的八卦,之所以未上各大报纸杂志的娱乐版,是因为他早一步压下了新闻。千算万算,他不曾算到那天夜里的照片会上商业杂志。

几天后一直和他暗中较劲的徐岳约见了他,他这才知道原来也有人快递了杂志给徐岳。这让他当下多了份心眼,一查,寄照片的人果真也寄了一份给花朝。在拿走花朝那份杂志后,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一直都风平浪静——是他和徐岳都太过放心,所以才会忽略了身边的一些人。

花朝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自己,朝那道焦灼的视线寻去,看到了站在桌子旁的纪品扬。她放下手中的刀叉,走到了他面前。

她仰头看着他。

“是真的吗?”花朝的声音很镇定自如,“那篇报道上写的。”

纪品扬迎上花朝的目光,手紧握成拳。花朝的眸中看不出一丝的情绪,这个事实让纪品扬沮丧。

“真的。”那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清脆的巴掌声引来了附近几桌客人的注意,他们边吃饭边看戏。花朝那表情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副被人抛弃的倒霉样,加上她和纪品扬之间短短的质问,让那些客人充分发挥了想象力。

“你不应该来招惹我。”花朝抓起位置上的包,挺直了背脊快步离开餐厅。

纪品扬站在原地没有去追,也无法去追。

难道要追上去和花朝说他的妻子就是她?如果说了,说不定会引起她更大的反弹。女人的心他想来猜不准,但是他相信自己够了解花朝的性子,清楚她的底线。

他死死的盯着桌子上那本杂志,又想到杜莎莎离开时对自己露出的挑衅之色,紧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一闪一闪的,因为花朝那用力的一巴掌而泛起红印的脸上露出阴霾之色。

每个人心中都有阴暗的一面,纪品扬也不例外,即使他在商场上的名声很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如果真的坏了他的事,那家杂志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毁了。至于杜莎莎,如果她想玩的话,他奉陪。

回到公司的时候早已经过了午休时间。

下午送文件到总经理秘书室,巧遇到一个同样上来办公的同事。女人生性爱八卦,那女同事言谈之间毫不掩饰自己对花朝的羡慕。加上三月她们,几个女人猛朝她放送满怀暧昧的笑,八卦起早上纪品扬送花朝来上班时在大门口那一吻。

花朝笑得勉强,任由她们八卦。

“宝马啊,我要工作几年才能买的上那么一辆车?”女同事笑得三八兮兮的,“花朝你也真能藏掇,要不是早上看到了,谁会相信一直说单身很好的你藏了这么个优秀的金龟婿?你就好了,可不像策划部的那个王妍,前阵子不过是搭上了个小开就以为自己一步登天了,没想到弄了老半天人家都有老婆了——”

花朝看了王妍一眼,再看向满脸不屑的女同事,想起了纪品扬,拿着文件夹的手多施了几分力道。

女同事说到这儿的时候,策划部的王妍正巧来到办公室门口,听到这话的时候装点精致的脸拉长了几分,随即又笑容满面的踏进了办公室。

“在说什么呢?”王妍脸上虽然带着笑,一双眼睛却喷火的看着女同事,然后又看向花朝,笑眯眯的说,“花朝姐,你早上可真是轰动了整个公司啊,大家都在谈论你的事呢!恭喜你找了个金龟婿,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记得发请帖给我。”

“你和花朝交情很好吗?好到人家结婚了都得发请帖给你?”女同事不屑,“有些人啊,傍了个有老婆的男人就当自己是凤凰了。有本事学学人家花朝,没本事就别在一边鬼叫。”

王妍听到这里也火大了,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琳虹开口,很轻易了化解了危机。她支走了女同事,又迅速接收下王妍送上来的企划案。两人都走之后,办公室里头安静了下来,大家也松了一口气。

花朝心头乱糟糟的,也没心思再呆在这边开小差,借口说楼上工作还很多后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回到办公室后,她在工作上有些漫不经心,甚至不小心将发给一家合作公司的邮件误发给了另一家公司。

工作上出了些小差错,虽然迅速改正了过来没产生什么大的影响,却也连同午休时间过去一个多小时才回来上班的事一起被凤青青说了几句,使得她更加无心工作。

想打电话给林静说说话,又想起凤青青的话——别将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如此只好打消了那个念头,何况现在是上班时间,林静也不一定有空陪她说话。

只要一静下来,纪品扬的脸就浮现在花朝的脑海中。

从认识纪品扬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个男人已经慢慢慢入侵了她的世界,她甚至对这个男人动了心。他是这么多年下来除了徐岳以外第二个让她动心的男人……结果呢?结果这个男人欺骗了她。

花朝想到了徐岳。

徐岳不爱她,至少,从不骗她。

纪品扬说爱她,呵,真的爱吗?如果真的爱她,就不应该来招惹她。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爱她承受不起。

她的手不小心按下了重启键,电脑迅速关机,打了好一阵子的文档来不急保存屏幕就黑了下来,大半个小时的努力化成了乌有。

多做多错是她现在的处境,无论处理什么事都会出错,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她再想努力也是徒劳无功。她索性放下了公事,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才一趴下,就觉得鼻间一酸,眼泪在无法控制的情况下滴落。花朝被自己的眼泪吓到,想忍住,不想越忍泪掉得越凶。

过了一会儿,她渐渐平静下来。

许久没有动静的MSN忽然发出了声响,吓了花朝一跳。她反射性看向MSN探出的小窗口,看到MSN联系人的名字时,眼泪又出来了。不过这一次她控制的很好。

消息是许久不曾上MSN的叶仙发过来的:女人,你想要什么礼物?

花朝虽然没看到叶仙本人,隔着电脑屏幕却犹如找到了一个发泄的窗口。她颤抖着手指将最近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叶仙。

说她和徐岳之间的事,也说她和纪品扬之间的事。当然,说得最多的是她所遭遇的欺骗。明白了个大概后,叶仙问了个很尖锐的问题。

你爱上他了吗?

花朝一时回答不出来。

爱上纪品扬了吗?她是真的不知道。

一直以来,都将徐岳放在第一位。虽然时间一年年,特别是近两年,她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爱徐岳。即使如此,她也不曾想过会爱上别人。

叶仙的问题让她陷入沉思。

久久之后花朝才迟疑的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在另一个国度另一台电脑面前的叶仙看到了她的回答时,深深叹了口气。这时候她的心底已经有了自己的考量。

虽然身在远方,也不常和花朝联系,却可以从林静偶尔给她的留言中知道一些关于花朝的近况。

对着电脑屏幕沉默良久后,她才将消息发送出去。

朝朝,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丢掉的三年记忆对你来说很重要?

如果真的重要,有怎么会丢掉呢?花朝如是回答。

叶仙轻笑。方才在回答她的问题时,花朝犹豫了。那段记忆对她来说,早已经产生了影响。

叶仙抬手,看着手腕上那道疤苦笑。关于她的伤她的痛,她从未选择遗忘。而花朝的伤花朝的痛,却选择了极端的遗忘方式。其实在人生中,无论是伤痛还是快乐,都不应该遗忘。无论少了哪一段,人生都不再完整。

所以在外面漂泊了这么长时间,她终于决定回去了。

带着一个她已经守了两年多的秘密回去。

属于花朝的秘密。

下班时花朝和凤青青一起搭电梯下去,凤青青看她脸色不好,关心的问道:“因为下午被我说了几句所以心情不好?”

“不是。”花朝并不会这么小气。自己确实犯了错,被训也正常。

见她不喜欢和自己搭话,凤青青也不愿再说什么。电梯到达一楼,凤青青先花朝一步走出了电梯。花朝曾有冲动去问凤青青为什么不告诉她纪品扬就是盛世的总裁,而且还是一个有老婆的男人,不过她忍住了。因为她很清楚凤青青不欠她什么,无需给她交代。

比起凤青青,让她难过的是琳虹的隐瞒。

共事两年多,她自认没给琳虹添过麻烦,而且,办公室里几个人一直都相处的很好。虽然算不上死党,至少也算得上比较好的朋友吧?她甚至不曾透露一点关于纪品扬的消息给她,甚至在纪品扬接近她时,也不曾提醒过她这男人早已有了妻子。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立场责怪琳虹,顶多在心底怨怼。

走到公司门口时又遇到了纪品扬。他身着一身休闲装,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中,斜斜倾靠着车门。脸上虽然依稀可以看出那手指印,却完全不掩其风采。看到她时,纪品扬面上仍维持着一贯的冷静,紧握成拳插在口袋中的双手的手心却不断的冒冷汗。

他靠近花朝。

花朝下意识的想逃,眼睛游离在四周,下一秒她看到了救星。

徐岳的车在纪品扬的车旁急刹车,他下了车,第一眼就看到了花朝,同时也无法忽略那个已经紧握住她一只手的纪品扬。他的脸色一沉,却在接到花朝求救的眼神后,露出了笑。

“徐岳,我在这儿。”花朝朝徐岳叫道。

徐岳快步走到花朝面前,笑道:“对不起,我迟到了。”

“我们快走吧!”花朝迫不及待的想摆脱纪品扬。

她迫不及待看让纪品扬的怒火高昂,他紧紧抓着花朝的手,直勾勾的盯着她:“跟我走。”

徐岳一把握住纪品扬的手腕,脸一沉,“你抓疼她了。”

花朝一味的躲,徐岳习惯性的保护花朝——这情形看得纪品扬妒火中烧,所有的冷静在瞬间倾塌。

从一开始小心翼翼的接近花朝到现在,他已经忍了多次,这次却没能再忍住。

他松开花朝的手,狠狠揍了徐岳一拳,徐岳倒退了两步。

四周的惊呼声响起,花朝扶住徐岳,看到徐岳肿起来的脸颊又急又气:“纪品扬你干什么?”

徐岳推开花朝的手,毫不客气的回了纪品扬一拳头。纪品扬的嘴角有些血丝流下来。看着他们两个的模样,花朝的心宛如被针扎了一样疼,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为谁心疼。纪品扬正要回徐岳一拳时,花朝气红了眼:“纪品扬,你再这样的话,以后永远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纪品扬浑身一震,握紧的拳头缓缓的放了下来。他站在花朝两步之遥的地方看着她,宛如受伤的野兽。

花朝别开眼,拉着徐岳从他身旁离开。

纪品扬站在原地,看着花朝坐上徐岳的车离开,却不敢拦住她。他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心像被人捅了一刀鲜血直流,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以后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这话犹如一双手紧紧的掐住纪品扬的咽喉,让他呼吸困难。

两年前,花朝提出离婚时,也曾对他说——

以后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然后,她就彻底的遗忘了他们在一起的三年。无论快乐与否,通通,遗忘。

流年似水(二)

【微微笑的看你,越是认真,就越让人心疼。】

那时候的盛世集团已经在商界站住了脚,莫非常说公司的成功取决于纪品扬工作的干劲。当老板将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放在工作上时,员工自然也会放下十二分的干劲。

那时候的纪品扬从不曾想过会在和一个女人步入礼堂。没遇到花朝之前,纪品扬虽然算不上清心寡欲,却不滥情。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那么多,却从不曾让人亲近。莫非曾笑他再那么下去,要找个老婆困难很大。不是人家看不上他,而是他已经渐渐朝和尚的方向靠拢。对于女人,他向来挑剔,没感觉就不会勉强自己。

可是,他却对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上了心。

说上了心一点儿也不为过。

学校。

广场。

游乐场。

然后是街道。

早上九点多,当纪品扬开着车离开公司去拜访客户时,也不曾想过会在路上偶遇花朝,但是他遇到了。莫名其妙的冲动让他一直跟在花朝身边看着她走进那所学校,然后到广场,再到游乐场,接着看她在街上漫无目的走一整天。她的午饭是从KFC打包带走的汉堡可乐,汉堡咬了两口,似乎没什么胃口所以没吃完就丢进了垃圾筒,倒是可乐一直拿早手上直到喝光。

花朝终于停下脚步,在一个公园的椅子上坐下,纪品扬也在附近停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