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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儿,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老爷子这会儿和七公子在说什么…

众人不由得都看向了紧闭的卧房门。

唯有周楚楚,她垂下眼帘,嘴角微微的扬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好戏就要拉开帷幕,她就要看看到最紧要的关头,他是不是还舍不得那个女人。

若是方家这个筹码不够,那么商锦还有顾星河,她也不会手软拉下水。

想到这些人帮方靖之做那么多事,把她周楚楚当傻瓜耍弄,她心下就恨意丛生,尤其是商锦…

每次见到她恭恭敬敬的嫂子长嫂子短的,背地里却做着阳奉阴违的龌龊事儿,她和方靖之结婚的时候,他还帮着打掩护,送那女人去云南散心,说起来也是个家世不错的公子哥儿,却自甘下贱,做方靖之的狗腿子…

周楚楚不由得暗暗咬牙,她总要这些人都栽个大跟头,好让他们知道,做了这样昧良心的事儿,会有什么报应。

商锦不是一心一意跟随方靖之么,商家儿子可多了去了,他哪个哥哥不比他有出息?

从前仗着与方靖之的关系,他在商家颇得重用,而今方靖之要倒台了,就凭着商家那个老头子在她爷爷跟前点头哈腰的奴才样儿,周楚楚就知道,商锦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到那时,方靖之自身都难保了,再看看兄弟被他牵累,他还能真的无动于衷?

若他当真如此,也正好让人看清他这个人多么狠的心肠。

自此以后,又有谁再敢与他生死与共做好兄弟?

她就是要他走投无路,只能回到她的身边来,哪怕他心不甘情不愿,哪怕他实则恨她入骨。

可她只要他回来,只要那个女人被她踩在脚下,她就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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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爷子紧紧的闭着眼,方靖之在他床前地上跪着,足足已有半个小时。

昨夜方老爷子执意要出院回方家老宅,众人拗不过他,只得依从。

因着之前他有过中风的征兆,周楚楚特意回了周家,从他爷爷那里讨来了一丸安宫牛黄丸,方老爷子昨夜服下之后,很快就起了效应。

周家那几枚安宫牛黄丸和如今市面上的截然不同,如今的药用牛黄多是人工合成的,但周老爷子手里的那几枚,可是正儿八经的天然牛宝,周老爷子私藏了几十年,从不示人,而此药效用惊人,与市面上流传的那些不可同日而语。

也只有方家与周家这样的姻亲关系,周老爷子才会毫不犹豫的给了孙女一丸

tang。

周楚楚拿了药回来,却并不居功,方老爷子冷眼旁观了这儿媳妇数月,到此时心底方才真正的点头认同。

最初他以为周楚楚性子骄矜,出身高贵,嫁进来方家怕是要颐指气使高人一等,与靖之闹的不可开交,可如今看来,她真算是事事都尽到了为人妻为人媳的本分。

却是靖之配不上她,做出了这样有违天伦的龌龊事,要他死了在地底下也无颜面对他的母亲和列祖列宗。

但他如今已经老了,也快要死了,儿孙们的事他再也管不到了。

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不把方家交给这个不孝不悌的混帐东西。

他为了一个女人蒙蔽了双眼,连家族利益和子孙后代都不顾了,可他却不能不想的长远。

眼见得方靖之是铁了心了一条道儿走到黑,这样好的媳妇却生生冷落着寒了人家的心,他无可奈何,只能把方家交给其他儿子手里去。

方靖之和亲妹妹乱.伦,这是要被天打雷劈的大逆不道之事,必将损了方家和子孙后代的福报。

方家不能绝后,不能在他这一辈儿手里彻底的毁掉。

兄妹乱.伦谁知道会生下什么畸形的怪物?

就算他有这好命诞下健康的孩子,可是孙子辈呢?

方靖之疯了,傻了,可他却还清醒着。

既然如此,既然在他心里眼里,爱情大过一切,那就把他手里攥着的都拱手让人吧。

“你不用在我床前跪着,我以后也不会认你这个儿子,我眼看着就要死了,可我就算死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祖宗的心血全都毁于一旦,靖之,我如今真是遗憾…”

方老爷子说着,缓缓的睁开浑浊的双眼望着这个唯一的发妻所生的儿子,他曾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可如今,他真的心灰意冷了。

“为什么当初淹死的是你的哥哥,为什么不是你…”

方老爷子缓缓开口,方靖之一瞬之间脸上血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直挺挺的跪着,死死咬着牙关,双眼却已经一片血红。

“若死的是你,活着的是你哥哥,我又怎么会死不瞑目?”

方老爷子无声的笑,笑着笑着,两行浑浊的眼泪淌了下来:“你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去了地下也无颜见你母亲,等我死了,葬了,就把你母亲的墓迁出去,将竟南的母亲葬在我身边吧。”

“这是我做的错事,与母亲有什么关系?将母亲迁出祖坟,您是要让她做一个孤魂野鬼?”

方靖之血红了一双眼,沙哑开口,他死死盯着方老爷子,整个人不知是因为痛楚还是愤怒,簌簌颤个不停。

“你母亲临死的时候就说过,与我死生不复相见,只是那时候我没有答应她,我与她是结发夫妻,死了自然是要葬在一起的,而现在,我把你养成了这样一个不知人伦的败类,我却是再也无颜见她,如此,正是最好的结局。”

方老爷子望着方靖之,淡淡一笑:“你如今可以和你的心肝宝贝妹妹双宿双飞了,楚楚那里我也会帮你说清楚,周老爷子那里,我亲自去帮你赔罪,你立时就能和楚楚离婚,与你那好妹妹再也不用分开了,靖之,你如今可心满意足了?”

方靖之只是挺直了脊背跪着,听得他这样说,他唇角方才扯出一缕嘲讽的笑来:“父亲何必找这么多的借口,说什么因为我的缘故无颜见母亲,何必呢,到底为什么,难道您心里不明白,这一院子的少爷小姐从哪来的?若说无颜,您早就没了脸面了,用我来做挡箭牌,父亲就真的问心无愧?”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把方家给了老三,你不服气,你憋屈,可是靖之,路是你自己走的,我给了你一次机会了,谁想到你执迷不悟呢。”---题外话---还有更新

第272章一无所有(加更完)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把方家给了老三,你不服气,你憋屈,可是靖之,路是你自己走的,我给了你一次机会了,谁想到你执迷不悟呢。”

方老爷子闭上眼摆摆手:“你出去吧,以后也不用再回来看我,你名下的产业我不会让人动,只要不挥金如土,你下半辈子也能安安生生的过完了。”

方靖之缓缓站起身来,他望着面前躺在病榻上已经垂垂老矣的那个人,昔日里温情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余下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恨意和疏离,父子两人走到今日,谁又曾想到?

想到母亲临终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肯睁眼看他不肯与他说话,无论他如何的痛哭流涕,他当时还怨母亲心狠,可如今方才明白了,一个假仁假义的滥好人,实则还不如一个卑鄙的直截了当的真小人。

至少,不让人觉得那么恶心。

他看也不愿再看他一眼,多年前他懵懂少年时的那些往事,复又涌上心头。

母亲刚去的时候,他借酒浇愁,抱着他痛哭,说自己太难受,他那时候还觉得这个父亲重情重义,心里十分感慨,总是陪着他劝解他渤。

以至于后来他陆陆续续又有了无数的女人,他也并没有真的憎恨过他,毕竟,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一辈子吧?

可如今看来,他那一会儿的真情仿佛也是真心的,他难受痛苦是真心的,他寻欢作乐却也是没有愧意的。

这样的一个男人,真是累了母亲一辈子。

但是,母亲活着时受尽了委屈,死了,却绝不能任人践踏。

方竟南的妈想葬在方家的祖坟里,葬在老爷子的身边,享受后人的祭奠敬仰,她也要看看她配不配。

母亲生前唯一的心结就是早早夭亡的哥哥,但母亲没有证据,只是猜测,所以动不得她半分,可方靖之却记得清清楚楚,母亲临终快要咽气的时候,一直攥着他的手喊哥哥的名字,她要方靖之不要忘了方靖恒,不要放过那些害死哥哥的人。

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忘记,只是可惜方竟南的妈早早也死了,所以这事再也无从查起。

只是,无从查起成了无头公案方竟南就以为他方靖之把过去的事全都揭开不提了吗?

方靖之忍不住的冷笑:“父亲,您想让母亲迁出去,让别人葬在您身边,你想扰了母亲的安宁,我不妨告诉您一句,父亲——别做梦了!”

方老爷子立时胸口气促的喘息起来,他双手哆嗦着胡乱去抓床头的东西,杯子茶盏哐哐啷啷的掉了一地,外面的人都惊动了,不管不顾的涌进来。

方家旁枝的长辈和亲的疏的晚辈们熙熙攘攘挤进来,正看到方老爷子拿了茶杯砸方靖之:“你这个不孝不悌的孽子!”

方靖之只是站着不动,茶水淅淅沥沥的从他肩上淌下来,他眉眼都没有一丝丝的波动,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周楚楚不由得心底叹了一声,她自来都知道方靖之这个人性子多么的倔强,多么的桀骜不驯,若是他今日肯低低头,方老爷子还未必真的会坚持这个决定,只是可惜…

可这样也好,他撞的头破血流无路可走的时候,也只有她能拉他一把。

“你们都记着我今日的话…”

老爷子剧烈的喘息起来,方竟南和妻子赶紧上前,又是喂水又是揉胸口,两个人哭的眼泪涟涟的,好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

越发衬的方靖之无情无义让人齿冷心寒。

方家的长辈们都不悦的看过来,方靖之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愧意,众人更是心内腹诽不已。

方老爷子哆嗦着指着方靖之:“这个不孝子的所作所为你们都看到了,他不仁不义,不孝不悌,忤逆长辈,排斥兄弟,我们方家世世代代都没有出过这样的败类!我今日就在大家伙儿跟前把话说清楚,我方建忠没有这样的逆子,他方靖之也不配做我的儿子!”

方老爷子这话一出口,众人不免大惊,这话不可谓不重了,老爷子这是要断绝父子关系了?

“爸爸您别动怒,七弟他只是一时糊涂…”

方竟南白着一张脸苦劝,方老爷子却把他推开,支撑着坐起来:“去把我的印鉴都拿来,把老董事们也都叫来…”

说着看向房内站着的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堂叔您今日就做个见证,我要把这不孝子

tang逐出家门…”

“不用这么麻烦了。”

方靖之忽而轻轻一笑,他微微抬了下颌,依旧是那样不逊的姿态,却明显的让人瞧出了他眼底闪过的一抹凄凉和落寞。

“也不用父亲你来逐我出家门,这个家,我今日离开,就不会再踏进来一步。”

他终是惨淡一笑:“您好好休养身体,我这个不孝子,怕是不能来给您送终了。”

他说完,转身就向外走,众人忙不迭的让出一条路来,周楚楚咬了唇,眸色闪烁,心内却又有些懊丧,她可没想到把事情激化成这种局面…

“靖之…”

周楚楚终还是追了出去,她凄凄拉住他的衣袖:“怎么就把父亲气成了这样子…他老人家病着,难免心里不痛快,就是说话难听一点,你也要担待着点啊…”

方老爷子到底还是顾及着方家的颜面,没将他和方晴的事捅到人前,因此周楚楚就做出一无所知的懵懂样子来。

她还未查出那藏娇的金屋在哪里,自然不会打草惊蛇。

方靖之却直接把她的手甩开了,周楚楚趔趄了一下才站稳,春衫下的小腹有着微微的起伏,方靖之的目光滑过去,周楚楚也下意识的按住了小腹,只有他们两人心知肚明的秘密…

“他的话你也都听到了,以后,我方靖之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了,我也配不上周大小姐你这样的妻子…”

方靖之唇角微微勾起:“找个时间,我们把离婚的事办了吧。”

周楚楚却只是摇头:“靖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你分开的。”

方靖之无心与她纠缠,转身往车子走去:“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吧,等你想通了,让你的律师直接来见我。”

“靖之…”

周楚楚又追了一步,方靖之却直接上了车子。

车子驶出方家大宅的时候,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葱郁的树木掩映之下,那花团锦簇之中,却是藏污纳垢的肮脏场所,怨不得母亲活着时会说,真想永远离开这里。

而此时,他终于要彻底的抛下这曾经想要攥在掌心的一切了。

他以为他或多或少会有一点点的不舍,却没有想到,真正离开的时候,却像是心头的大石都被卸掉了一样轻松自在。

只是脑中,忍不住浮现小时候的断续画面,是他在夏日的午后,背着昏昏欲睡的他走过长长的回廊,是他在他想念母亲的时候陪着他掉眼泪,笨手笨脚的哄他开心,是他护着他跌跌撞撞的长大成人没让他步上哥哥的后尘,也是他,亲手斩断了他们最后的父子情份。

他知道,他或许曾经真切的爱过他这个儿子,但最终,在权衡利弊之后,在家族利益和名声负累之下,他这个儿子,终究还是成了一枚弃子。

方靖之将车子开的飞快,车窗全部打开,风扑过来,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他眼角的泪,倏然被风吹走,就此,干干净净了。

两个月后,方老爷子缠绵病榻许久,终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方家的七公子,那个被亡夫死前亲口斥责不孝不悌的混帐东西,果然没有来为父亲送终。

舆.论哗然,周老爷子都动了大怒,电话里将他骂的狗血淋头,京城最大的新闻早报甚至用了整版的版面写文章讽刺方靖之的这般行为。

一时之间,方家的七公子,昔日那个被人捧在掌心里的公子哥儿,竟有了人人喊打之势。

周楚楚被老爷子勒令回了周家,送方老爷子出殡之后就不许出门去见人。

周楚楚也不免有些后悔,可她又怎么会想得到,到了这样的地步,方靖之却还是不肯低头,就那样潇洒的把所有身外之物都抛却了…以至于她也被连累,这些日子,她都不敢出门,不敢去看那些同情或者嘲笑的目光。

他怎么就这么拗,怎么就执迷不悟呢!

那个妹妹又不是生的多么国色天香…

周楚楚忽然想到了心腹送来的那些方青青的照片,她当时只是略微翻了几下,见她生的清秀寡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她就随手撂开丢在了一边,可如今忽然想起来,她又忍不住把那照片翻了出来。

最上面的是方青青比较近期的一些照片,而往下翻,就是更早一些时候的青涩照。

周楚楚翻着翻着,手指都开始打绊了,她脸色雪白,冷汗涔涔,整个人都不停的哆嗦起来,那张脸,渐渐的和她昔日从方靖之手机相册里看到那一张青涩秀气的小脸重叠起来…

是她,是她…

可怎么会是她!

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时候,那个被她贴了满校园艳照的女孩儿,还在念高三啊…

可又怎么不会是她?

这眉眼,这神色,这脸庞…又有哪一处不一样?

周楚楚瘫软了一般坐在那里,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他们,他们竟然已经纠缠了那么多年了…

怨不得那时候方靖之会大发雷霆,甚至不惜拍了她的照片威胁她来给那个女孩儿善后,怨不得他对她会深恶痛绝到这样的地步,怨不得,怨不得他护着那个女人护得心头肉一样…

所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忽然之间都醍醐灌顶一样明白了过来。

她就像是一个傻子,被人家耍弄的团团转,却一无所知…

周楚楚忽然把那一堆照片全都推在了地上,她伏在床上,几乎是发泄一般痛哭了出来…

青青,方青青…

她还真是蠢,早在知道他那个死了的妹妹叫方青青的时候,她就该起了疑…

可谁又能想到,方靖之会和自己的妹妹勾缠不清呢,而青青这名字实在是普通寻常…

周楚楚狠狠的捶打着枕头,哭的天昏地暗,她若不把这个贱人撕成碎片,她又怎么能咽下这口恶气!

想到这些年,方靖之护着她疼着她,她还不知道多得意,暗地里不知道怎么讥诮她的愚蠢和可怜,还有商锦和顾星河那些人…

周楚楚忽然坐直了身子,方靖之这个人,心狠手辣,能舍能断,她逼得这么紧,还是无法桎梏住他,要他舍弃那个女人,为今之计,想来也只能用这最下作却最有用的一招…---题外话---好像快到简介那里了。。。。

第273章失去音讯

周楚楚忽然坐直了身子,方靖之这个人,心狠手辣,能舍能断,她逼得这么紧,还是无法桎梏住他,要他舍弃那个女人,为今之计,想来也只能用这最下作却最有用的一招…

她周楚楚就是不信,几十年的兄弟要是当真面临生死威胁,他还能忍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