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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汪思甜问道。

“我在侧门发现了这个女人,一直在外面跟着她,谁知道被酒店的保安发现了,差点儿被抓,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荣敏佳拿出手机,给汪思甜看。

“这不是那个程薇薇吗?”

“你知道她?”荣敏佳惊讶地说道。

“知道啊,她是另一块卡地亚表的主人。”

“早知道你知道她我何必冒这么大的险呢。”

“我知道她今天会来参加宴会,但没有看见她。”

“她刚来就被…”荣敏佳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划,“这个男人给拉到侧门送走了。”

“这男人是蓝望龙的秘书。”是个比司机还要更受重视的心腹,名叫沈冰,长得不错,长腿,细腰,眼睛不大单眼皮,最近很流行的韩国欧巴款。

他把程薇薇带走了,汪思甜看看时间戳,正是他们跟蓝望龙打过招呼的十几分钟之后,难道蓝望龙知道了些什么?是了,黎家两老怀疑蓝望龙是最近的事,蓝望龙背着他们二奶、三奶都有了,搞不好连儿子都生了,在他们身边埋伏下钉子太正常了。

这么说的话,他们的调查跟过去敌明我暗的情况不同,变成了大家都在明处,蓝望龙占了二十年的先机,又有权有势,肯定隐藏的更深,还要防他狗急跳墙,启动暗线釜底抽薪对黎家两老做些什么。

“还有一件事,程薇薇对这位沈秘书说得是我们…我觉得不是指她和胡琼。”那语气,那笃定的态度,分明是朝中有人膝下有子。

汪思甜翻到程薇薇的汽车牌照,顺着线索查到了车主姓名,车主不叫程薇薇,叫程晓月,可是机动车驾驶证上的照片分明就是土版程薇薇,顺着这条线索继续往下查,料就很足了,她名下的七间KTV房主都是她本人,这些KTV所在的楼盘无一不是黎氏开发的,她还有本地和帝都、魔都数套房产,最有趣的是出国记录,她圣诞节刚出过一次国,带着的是她的儿子——美国公民蓝文泉,出生证明上父亲一栏是汉语拼音:LanWangLong。

汪思甜福至心灵地查起胡琼名下的房产,果然,她二十几家连锁美容会所的房子都是她本人的,她也有在各地的数套房产,结合位置、面积等等因素,她的财产比程薇薇还要略多一些,程薇薇是疑似替蓝望龙生过儿子的,胡琼是没生育过的,竟然拿到了这么多财产,手腕比程薇薇要高明很多。

第三块卡地亚手表的主人呢?是谁?他们陷入了沉思中,陆天放忽然笑了默默的拿起手机拨通了古援朝的号码,“古奶奶吗?我现在想要见您。”

古援朝明显有些意外,“这么晚了…”

“您睡了?”

“我觉轻睡不着,你想过来就过来吧。”

“好的,我到您家里去。”陆天放忽然有一种急迫感,他不赶紧把该告诉古援朝的事告诉她,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怎么这么着急?”汪思甜问陆天放。

“我爸约了蓝望龙单独见面。”他太了解他爸了,老头子从来不做无用的事,他约见蓝望龙事出必有因。

陆天放其实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只不过他爷爷奶奶去世之后,父母用钱来当保姆,又赶上叛逆期再加上因为怕寂寞认识了几个“朋友”,把心思用到了玩上,后来父母又一个找小三,一个抓小三整天拆腾个不停,除了更加叛逆似乎无事可做,玩来玩去把自己“玩傻”了,最近他开始生活规律,也开始接触到了这个真实的社会,不再难得糊涂而是脑子愈见清明。

他回想起了父亲过去的种种作为以及在他面前闲聊似的评价A市的上层人物时对蓝望龙的评价,他猜出了父亲的想法,也猜出了父亲一定会干涉他调查蓝望龙的事。

有人说过,像陆天放这样的花花公子,别看他们平时叛逆得不得了,父母下了狠心断了金援,一个个都会乖的跟孙子似的,再叛逆撑死了强硬一个礼拜,没办法,寄生虫不能离了金主。

陆天放之所以嚣张是因为他是独子,父母又不和,一个断了金援自然有另一个补上,可如果父母联手掐断金援呢?

陆天放对韩艳燕并不十分放心,母亲虽然有一定的正义感,但母亲也是商人,商人重利轻义,不涉及到陆氏和她的利益的事她当然乐于打报不平,要是涉及到陆氏和她自己的利益…母亲真不是善男信女。

陆天放如果真是软弱的败家子寄生虫,想到这点就应该让欧云开停车调头回家,可陆天放皱着眉头,“云开,快一点。”陆氏够有钱了,他也够有钱了,再有钱一倍又如何?人生在世总该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他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这是最基本的契约精神。再说了蓝望龙吃黎家的,住黎家的,花黎家的,得到了黎氏的培养和信任,却做了那只咬了东郭先生的狼,他受了黎家的委托,无论如何也不能助纣为虐。

如果说这么多年观察林姐、郑哥、汪思甜他们做的事,他有什么心得的话,那就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出来混的总要还的!人还是要把良心摆在中间!晚上才能睡得安心!

陆天放原来是个男孩,在这短短的几分钟车程内,他终于完成了蜕变,开始变成了一个男人。

汪思甜并不知道他内心的这些活动,只知道陆天放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在嘴边的让陆天放注意时间,不要凌晨扰人清梦的话,被她咽了回去。

他们到达黎位于郊区的别墅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事先得到了古援朝的吩咐,他们家的保安在看见陆天放按了门铃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打开了紧闭的铁门,引导着欧云开把车开到了黎家的地下停车库,停车库里停了差不多有七八台车,既有现代的豪车,又有三、四辆老爷车,汪思甜扫了一眼,红旗、凯迪拉克、奔驰全部是经典老款。

陆天放却没有这样的心情,他在保安的引导下从地下车库的电梯进了主楼,黎家的别墅主楼是自建的地上三层+地下二层,黎家二老住在地上二层,因为他们年龄的关系,二层被设计成了无障碍空间,看起来开阔极了。

保安把他们送上电梯就离开了,电梯门开了之后迎接他们的是四十多岁看起来温和利落的男管家,“这位是陆先生和汪小姐吧?我姓师是黎家的管家,你叫我师管家就好了。”

“师管家。”陆天放已经是生在富贵堆里的,像黎家这种老牌富豪家庭的作派还是有点震到了他,黎家从晚清那会儿就是A市的富商,一直富到了现在,据说在因为历史的原因在A市的财产只是冰山一角,他们家的“主矿脉”在海外,但这些只是传说,“请您叫我天放吧,陆先生是我父亲。”

“天放。”师管家很随和地说道,他又做了个请的手势,陆天放和汪思甜被请下电梯,被无视的欧云开和荣敏佳也想跟着下电梯,“这位小姐和先生请随小兰到一楼喝茶用宵夜。”他身后穿着蓝色裙子扎白围裙的女仆小兰略一额首,进了电梯,没等两个人反应过来已经按下了电梯。

陆天放微微一笑,黎家这种明着客气实则霸道的作风很有趣啊,难怪蓝望龙霸道,原来是“家学渊源”黎春反而是基地突变了。

古援朝已经在二楼的会客厅等着了,黎家的二楼会客厅从隔断到家具全都是紫檀木的,古援朝坐着的所谓新中式红木沙发圈椅是APCE同款,因为是在私人会客区,可以说壕得一点都不低调。

“古奶奶。”陆天放嘴甜地叫人。

“哦,天放你来了。”古援朝有点走神,看见他来了似乎吓了一跳,“吃宵夜了没?尝尝我的厨子做得海鲜面条。”

“好啊!我正有点饿了呢。”陆天放在路上有些急,到了这里反而不急了。

过了几分钟一个穿着跟小兰一模一样女仆装的另一个年轻女仆端上来三碗海鲜面条,碗很大很精致,汤很宽,面条嘛…欧云开那样的大胃王两口就吃没了,别说铺个底,塞牙缝都不够。

陆天放挑起一根面条吃了,很劲道…似乎是手切面,汤是大骨加干贝、瑶柱、金华火腿、青虾…再多他就尝不出来了,总之看起来颜色微黄并不起眼,喝起来鲜得能让人吞掉舌头。

“他们到晚上总不肯让我多吃,委屈你了。”古援朝貌似是跟欧云开一个风格的,陆天放刚尝到味儿,她已经把面条吃完了,连汤都喝光了,坐在那里叹气。

“他们也是为了您的身体。”陆天放把筷子放下了,刚想说您要不嫌弃您吃我这碗,女仆已经手脚很快地收了古援朝的碗和陆天放的碗,他们这样汪思甜也不好意思吃了,也让她把碗收了。

古援朝叹了口气,“唉…年轻的时候怎么也吃不饱,到老了…什么都随便吃了,还是不让吃饱。”

陆天放只好陪着笑,古援朝感叹完了,略一挥手,女仆和管家都退了下去,“孩子,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天放心道如果蓝望龙在黎家有钉子,自己来的时候已经打草惊蛇了,不妨把该说的都说了,他斟酌了一下,把查到的事跟古援朝说了,“对不住您,我只查到了这些。”扳倒蓝望龙是不够的。

古援朝很认真的听他说完笑了,“孩子,你以为咱们是在审案子吗?要查出证据,弄到那个野种的DNA,拍到他和那两个女人的床照才算证据?不用了,孩子你做得很好,不用再继续查了,剩下的事我自己就能做了,唉…我老头子在睡觉,看来少不得要叫醒他了。”

“古奶奶,我这么急着过来是想要提醒您,您身边可能会有他的人。”

古援朝愣了一下,“谢谢啊,你可以走了剩下的事我会处理。”

第84章 赘婿(七)

离开古家的时候大家都很沉默,欧云开把荣敏佳送回家以后载着三个人回到了陆天放家里,互相打了个招呼就回房间睡觉了。

陆天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拿出手机上了会儿网,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却什么都看不下去,他回想着今天的事,他一直认为他做的事是对的,再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提前向黎家两老报讯,可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想。

不知过了多久,忘了拉的窗帘透出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陆天放从床上起来冲了个澡,换了套家居服光着脚下了楼。

他看了看米箱,里面还有大米和各种豆类,他学着汪思甜的样子拿出电饭煲的内胆锅,把大米和小米齐放进了锅里,拿手在里面随便搅了搅就把水倒了出来,再倒了些水到里面,把锅放回电饭煲,完成了这一连串动作之后,他面对着控制面板上的各种安扭发起了呆。

“喂?干嘛呢?”汪思甜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当时不理解陆天放为什么要凌晨去找黎家两老,回来想了两个多小时也想明白了,叛逆跟有原则是不一样的。

可惜现今社会叛逆的人多,有原则的人少,嘴里喊着再不疯狂就老了,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结果不是拿着爸妈的血汗钱出去玩潇洒就是丢了工作回家继续啃老;嘴里喊着爱情至上,爱对方爱到死去活来完全不顾父母的反对,真要到了结婚的时候还要父母出房出车生了娃还要出力带娃;嘴里喊着理想,怀揣着“伟大梦想”一分钱都赚不回来,回到家要吃要喝要穿,稍有怠慢就是父母势力看不出他(她)是龙困浅滩。

这样的人活到八十也不算长大,只能算是个“孩子”,陆天放在汪思甜的眼里一直是个孩子,他啃老啃得理直气壮,甚至有一种我啃你是我给你面子的“坦然”,遇见难事撒娇痴缠找老妈解决,跟老爸吵得天昏地暗转过身还要拿老爸给的“零花钱”,现在说是自己出来开公司了用的是老妈的房子,开着的是老爸的车,连油卡都是从陆氏的办公室主任那里“要”的。

这样一个人居然在明知道犯了老子的大忌甚至可能得不到老妈支持的情形下坚持原则,对汪思甜的震撼比当初目击他洗澡的样子大多了。

“煮粥啊。”陆天放指着电饭煲说道,他转过头,这才瞧见汪思甜穿了件浅肤色印着一只大猫的长版睡衣,赤着脚穿着一双皮粉色室内拖鞋,她的脚很白,相对于她一六二的身高,脚略有些大,瘦瘦的,脚趾头不知什么时候涂了指甲油,一半暗红一半黑,镶了白色的小碎钻精致极了。

汪思甜发现他在看自己的脚,忽然羞涩了起来,她觉得做美甲很影响工作和生活,却很喜欢做脚指甲,冬天有的时候都忍不住会去做一次。

陆天放抬头瞧着她不知什么时候变成粉红色的脸颊跟耳后的红,心跳忽然有些失序,喉咙有些干痒,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也许是注意到了气氛的尴尬,汪思甜把注意力放到了电饭煲上,她轻咳了一声,“用功能键选择煮粥就行了。”

“哦。”清晨的阳光照在汪思甜的头发上,带着浅浅的黄色光晕,薄刘海敷在额头上盖住了一点眉毛,她的睫毛微微有些上翘卷曲,一根长睫毛不知什么时候倒了下去,贴在她的下眼睑上,他觉得手有些痒,伸出姆指轻轻把睫毛粘了起来。

汪思甜本能地向后一躲,“你干嘛?”

“睫毛!”陆天放伸出姆指给她看证据。

“哦!”不对啊!以她的个性应该直接一脚踢过去啊,什么用手去拿睫毛啊,互相傻里傻气地对视,这不是她的画风啊!这不适合她啊!汪思甜脑子里有个小人不停地喊着,可她依旧“怂”了,“那个…我去买包子。”竟然落荒而逃啊!要不要这样少女啊!她不是单纯小白花啊!这是闹哪样啊。

“等等!”陆天放伸手去拉她,向来机灵的汪思甜竟然没躲开!没躲开!太耻辱了!

“干嘛!”她认为自己是非常没好气地回应,发出来的声音却像撒娇,我勒个去,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我陪你一起去。”

“我自己去!”汪思甜终于甩开了陆天放那双“讨厌”的,“异常温暖干燥”的,可能有“静电”的手,轻咳了一声,撑起平常的气势,抬头挺胸离开了厨房,真不知道她这种“胜利大逃亡”有什么好得意的,居然心跳得都比平时快了些。

欧云开晨跑回来的时候看见陆天放站在厨房发呆——像是没看见一样的到露台上每天例行公事虐待练功桩,他的练功桩一周就要换一次新的,要不是刷陆天放的卡真心是要破产的节奏。

他煅练结束回房冲了个澡出来吃饭的时候,汪思甜已经回来了,依旧是附近最好吃的陆记包子,他掀开电饭煲——“这是粥还是锅巴?”

“呃?啊?”陆天放看了一眼锅,好像熬干了…底已经糊了,比米饭还要干一些的,幸亏是所谓的智能电饭煲,如果是柴锅的话估计早就冒烟了。

“水放少了。”欧云开直接下结论,他看了眼假装这边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汪思甜。

“粥是我煮的。”陆天放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难怪。”难怪会熬干,陆天放在生活能力方面小名叫废废。

“有燕麦和牛奶。”汪思甜云淡风清地说道。

“吃不惯,有白水就行了。”欧云开觉得这两人有病,拿了属于自己的十五个大包子,直接回了房间,再呆下去他会被这尴尬的气氛粉红的气场直接熬干。

汪思甜想要叫住他,有第三个人的话气氛好像不会那么怪的厚?

“咳,我叫外卖。”陆天放拿起了手机叫外卖,“你要吃什么?”

“随便。”

“随便很难点啊。”

“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早餐喜欢吃什么吗?”汪思甜知道自己在找茬,可是不这样的话她跟陆天放有点危险的样子啊。

她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婚姻,就算是修练了九世的童男子在她面前也是不可信的,更何况陆天放这种不良记录多的不忍直视的?

跟他搞在一起首先要担心的就是他那根身经百战的黄瓜干不干净。

陆天放拨了几次外卖电话都按错了,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什么滋味,如果纯是为了撩妹,他的撩妹技能不止满点简直能当师傅,什么场合应该说什么样的话搭讪,什么类型的妹子喜欢什么样的话题,甚至几个眼神几个动作就能撩妹成功,他初到美帝的时候英语也就是小学二年级的水平照样没耽误泡妞,不会英语来自保守的东方古国运用好了简直是撩妹神器好么。

可这一个早晨在汪思甜面前,他什么技巧也想不起来了,成车的情话一句也不知怎么说了,尴尬的像是第一次跟心爱女孩约会的小男生。

哦,原来他对汪思甜那种一直存在丝丝络络若隐若现的感觉叫心爱…他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倒是很熟悉,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他只知道他想要每天见到汪思甜,那怕在一起没有私人谈话,只有公事,天南地北的跑忙得全都是公事,每天早晨仍然会自信满满的起床,精神百倍的做事,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的力量”

他看着低头切咸菜假装一切正常的汪思甜,她的眼睛有些红,眼眶有些黑青,昨晚显然也没怎么睡好,“昨天…我是不得已…”

“我知道。”他们还是聊公事比较自在一些,她对陆天放动心了吗?这么多年他可以说是和她走得最近的男生,可这种动心不是她需要的,情形如果再“失控”下去,她会离开。

“我爸很可能跟蓝望龙谈过了,涉及到公司的利益,他很固执。”岂止是固执,简直是执拗了,上次离岛渡假村的事老头子已经很生气了,再加上蓝望龙的事…陆天放心中冷笑…

“嗯。”汪思甜把切好的小咸菜放到了玻璃碗里,倒了点芝麻油又撒了些熟芝麻、熟辣椒粉,“吃饭吧。”

陆天放知道自己真正想说的该说的不应该是黎家的事,他应该捡一些汪思甜喜欢的话题,勾起她的聊兴,拉近两人的关系,可匆忙间根本想不到什么话题。

“杂粮粥是吧?”陆天放忽然说道。

“呃?”

“你最喜欢吃杂粮粥最好还要加各种豆。”他们的一日三餐是由汪思甜准备的,早餐的话一周差不多要吃四次以上的杂粮粥。

“嗯。”

“不要太甜的。”她有的时候也会在粥里加冰糖啊,大枣啊之类的,但放得都不算多。

“嗯。”

穿着卡通睡衣又有些惊讶的汪思甜看起来出奇的稚嫩可爱,陆天放伸手弄乱了她的刘海,“你留刘海比较好看。”

“你是说我额头宽喽?”额头宽一直是汪思甜的“心病”。

“不是。”陆天放笑了,“你额头比较秃。”宽…是发际线比较靠后的原因,汪思甜的前额一直比较“秃”,头发也不算厚。

“滚!”汪思甜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还是这样的相处比较自然一些,她心头的那种莫名的憋闷感减轻了很多。

“豆腐脑要咸的是吧?”粥不要太甜,豆腐脑却要咸的,汪思甜的口味有点怪,“你还喜欢吃咸鸭蛋黄,又不敢多吃怕胖。”每次煮咸鸭蛋,汪思甜都是剥皮切开,第一筷子永远是扣黄吃。

“你整天除了观察我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会无缘无故记住别人这么多的生活细节,是上心了?原来对一个人用心是这样的感觉,“我叫外卖。”他点开了外卖网…记电话号码什么的,还不如用APP呢。

一样是陆记的粥和咸蛋、豆腐脑,陆天放又多叫了一个三丝爆豆,这个是他自己的最爱,“我爱吃这个,你记住下次要替我买。”

“呵呵呵。”汪思甜冷笑,鬼才会记得替他买…陆大少喜欢这种“平民”食品还真是…

两人刚吃完“漫长”的早餐,陆天放的手机像是掐准了时间似的响了,“天放,来我家一趟。”是韩艳燕她的声音有些疲惫。

“好啊,我二十分钟之后到,妈你吃早餐了吗?要不要我替你带点什么。”见鬼,他怎么想不起来老妈日常喜欢什么早餐了,他只知道老妈喜欢去的饭店,喜欢酸甜口的菜,早餐…真不记得了。

“我早餐吃了燕窝粥。”

“哦。”陆天放忽然回想起小时候,他们还吃不起燕窝粥这样精贵的东西时,老妈喜欢早早的去早市买便宜又新鲜的蔬菜,每次都会多带回来一个便宜的老味面包,“妈,我知道一家的面包不错,要吃吗?”

“你顺路的话就带点回来。”

“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个人的黑历史注定了他们要慢慢磨。

第85章 赘婿(八)

挂断了电话的韩艳燕想了很多,当初她乐见陆天放接黎家的委托去查蓝望龙时,是因为乐见陆家第三代跟黎家交好,陆家现在烈火烹油一般,被人拱上A市甚至是L省首富的位置,实际上如同流沙上的城堡,经不起打击,陆家终究只是富,有财无势,那些站在他们家一边的官员,无一不是因利而来,可因利而来亦会因利而走,更不用说万一有势力更强的人盯上了陆氏这块肥肉,看似强大的陆氏其实抵御能力很差。

黎家却是财雄势大树大根深,只不过人家走的是低调奢华的老牌富豪路线,不似陆家一般,有八分便要吹成十二分,生怕声势小了耽搁了融资。

蓝望龙看似掌握了黎家,但以韩艳燕的猜测,他只掌握了黎家浮在表面上的冰山一角,深深扎根于深海的山…蓝望龙只知皮毛。

要不怎么说出身太低的人容易眼皮子浅呢,蓝望龙如此,陆鹤鸣也是如此,所谓世家底蕴是需要几代人培养的,韩艳燕也只比这两个人多了些敬畏罢了。

不止敬畏黎家的势力、历史、背景,还敬畏天地鬼神,人间正道,江湖越老越胆小,韩艳燕想着自己家起步的那几年甚至是现在做的一些事就忍不住害怕,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她极力赞同移民的原因。

可惜身在局中的陆鹤鸣不懂,他还要贪,像是貔貅一样那怕吞食了天地都未必满足。

她叹了口气,表面上她还要把儿子叫回来,叮嘱他对黎家的事放手,至于结果如何——她如果真下死手掐住天放的“脐带”断他的营养还有可能管住他,否则跟他讲道理他会阴奉阳违,动用武力他会跑…陆鹤鸣都抓不住他,何况是她?

她正这么想着,门铃响了,她看了眼手表…还早,天放就算是用飞的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来的人是古援朝,她还带了一个穿着某名校校服的女孩,女孩长得很像古援朝,并不符合时下的审美观,却出奇的端庄沉稳,进来的时候除了向韩艳燕问好之外,没有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对周围的环境有一丝一毫的好奇。

“这是——”

“这是我大孙女黎琌。”

“真是…”韩艳燕觉得自己平时拿来夸小姑娘的话忽然不够用了,说是漂亮吧,显得轻浮,说是端庄吧,好像是说姑娘太“老气”,说是…当然了,她只卡壳了0.01秒,一般人看不出来,“长得跟您真像,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孩子。”

“别人都这么说。”古援朝摸了摸孙女的头发,“我是向您道谢的。”

“道谢?”

“是啊,谢谢您儿子这么尽心完成我的委托,还好心提醒我很多事,像他这样古道热肠的好孩子不多了。”

韩艳燕看了黎灵(她以为是灵这样简单的字,不知道是琌这种坑爹的生僻字)一眼,有些犹豫要不要在小姑娘面前说她的父亲。

“你不用担心,今天早晨六点钟我把她从学校接出来的时候,就全都跟她说了,她是我的长孙女以后要担大任的,有些事早经历一些,比晚经历好。”古援朝说得轻描淡写,韩艳燕却更敬畏所谓的底蕴了。

“是我见识浅了。”韩艳燕说道,“您打算怎么做?”

“我们搬家了。”古援朝微笑着说道,“搬到了城里来住,除了师管家之外,别的人一个都没有带。”既然不知道谁是蓝望龙插下的钉子,就全部辞掉好了,反正只是雇主跟工人之间的关系,用不着那么“温情脉脉”的查出谁是忠谁是奸。

“搬到城里确实方便一些。”

“我女儿之前一直希望去英国大英博物馆看看咱们老祖宗被人掳走的好东西,我说那些人就是强盗,强盗抢了东西无非是堆在那里晒贼脏罢了,哪知道什么保护,要不是李嘉诚这样的中国人有良心,知道捐钱去保护,现在那些东西哪有什么好下场,看了平白生一肚子气,不如不看,可她非说越是如此,越要去看去保护…”

韩艳燕想起来了,黎春学的是文物修补保护专业,她暗暗有些佩服自己的记忆力,连这样的事都记得,“儿孙自有儿孙福,做父母的还是少干涉为好。”黎春走了,蓝望龙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跟黎春走放下这边的一切,黎家会提供他优渥的生活,二是留守在A市,继续做他的蓝总,结果会如何…拿别人当傻子,觉得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精,必定会死得很惨。

“是啊,我就是干涉的太多了,这次她乐意去就让她去吧。”

“蓝总呢?”

韩艳燕问到蓝望龙,黎琌平静异常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我爸不放心公司,也不放心爷爷奶奶和我们姐妹俩个,决定留在A市。”安排黎春出国,给了蓝望龙退步的选择,已经是看在她们姐妹俩个的面上了,可是爸爸根本不领情,从知道爸爸隐藏的一面开始,一直处于矛盾夹缝当中的黎琌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轻易插嘴。”古援朝说道,但脸上没有多少厉色,过于严厉和疏忽教坏了女儿,她在两个孙女出生之前就下定了决心要把她们培养成杀伐绝断的女强人,为了避免孙女受女儿的影响,她们一出生就被抱回自家教养,上小学之后才会偶尔在周末让她们回家呆一天,到目前为止黎琌的表现很让她满意。

“对不起奶奶。”平时爷爷奶奶经常带她和妹妹见人,家里来了重要客人有的时候就算不让她们上课也要接她们回来见人,祖孙独处的时候会问她们,对所见的人的意见,会尊重她们的看法,也会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见那人,为什么要对那人是那样的态度,直到她们懂了为止,所以黎琌虽然年纪很小,所见的世面和所受的历练一般的成年人都比不上。

“没关系。”古援朝又摸了摸她的头发,眼里的慈爱快要溢出来了。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孩子,你喜欢吃什么吗?阿姨早晨炖了燕窝粥,你要不要尝尝看?”

黎琌摇了摇头,“谢谢阿姨,我刚吃过早餐并不饿。”

韩艳燕笑了,“唉,您真是教养得法,我的那只活猴啊…哪有这么安静懂事的时候。”

“天放是个很好的孩子,本性很好,别的事都是末节。”古援朝说道。

“是啊。”韩艳燕没再问蓝望龙的事,黎家夫妻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公私合营、□□五反、十年浩劫全都挺过来了,蓝望龙无非是个小泥坑,两脚就填平了,问太多是对两老的污辱。

古援朝说了几句闲话之后,带着孙女告辞了,韩艳燕送走她们拿起杂志刚看了一页,陆天放就来了。

还是那副张扬的样子,还是习惯性讨好撒娇的小儿女态,韩艳燕却觉得儿子有些地方不一样了,“儿子,吃早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