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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与谢钢再次坐了下来,讲了上次她与这两位翻译认识的过程,又说“郭雨佳误会了,以为你是我男朋友呢,她不知道我们是庆祝答辩成功。”刚刚郭雨佳虽然放低了声音,但距离这样近,谢钢差不多能听到,她还是说开了好,以免引起误会。

“其实我正想对你说,”谢钢一直在心里酝酿着,只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把天南海北的话题转到正题上,他马上抓住了这个机会,“我们结婚吧!”

“什么!”文清被他这句话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样子非常好玩,但反对的话已经说出来,“不可能。”

虽然想到会被拒绝,但这样不留余地的拒绝还是让谢钢心里一凉,他也不假思索地回问:“为什么?”

“因为你是有钱人。”

这算什么理由?被拒绝了的谢钢从晕沉沉的恋爱模式中变回了正常,他严重下降的智商也升了回来,“就这一条?”

“嗯。”文清点头,就这一条就能将谢钢完全回绝,所以也不用再加上别的。在她的思想里,有钱差不多就是花心放纵的同义词,而且了远离她的生存环境,她本能地抗拒。

虽然各种传媒上都在说,社会上拜金女多得很,可是文清并不这样想,她身边很多人也一样,就说当年在大学里,同宿舍的女生们没少在一起谈这个话题,最后的结论就是,视金钱如粪土固然不对,但嫁入豪门可能更糟,大家更倾向嫁给条件相当的优秀男士,觉得这样最容易幸福美满。

谢钢想到文清可能会嫌弃他没有学历,嫌弃他入过狱,嫌弃他的种种,可唯独没有想到她会嫌弃他有钱,“有钱是错吗?”

“不是,当然不是,”文清赶紧解释,她理了理思路说:“其实,我刚刚的话有些不妥,我不应该那样说。我是觉得我们的环境、理念有很多不同,比如说吧…”

她想举一个例子,还没有想出来,谢钢已经开始追问了,“比如什么?”

“比如我们的生活习惯,”文清已经一低头已经找到了依据,“你看你点了这么贵的菜和酒,我平时吃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谢钢笑了,“我平时与文医生一样,在食堂吃饭,有时叫外卖,也许还不如文医生吃得好呢,今天我第一次请你,点这么两个菜过分吗?”

偶一为之当然不过分,文清也会与亲朋好友品尝一些美味,而且毕竟与谢钢也很熟悉了,他确实是个不那么讲究吃喝的人。可是有钱人肯定与自己不一样,她的目光转向了谢钢。谢钢的衣服用料高档,剪裁合体,价格当然也会不菲。

谢钢为自己费了这么多心思选的西装感到悲哀,文清原本没大注意,现在才知道不在意本也不是坏事,如今成了扣分项才是更糟的,于是不待她开口便说:“这套西装是很贵,不过你知道吗?这是我特别为了今天买的,毕竟是我求婚的日子,平时我除了另外一件谈生意时穿的西装,其余所有的衣服加起来也没有你身上这条裙子贵。”

文清还是不服气,“不管怎么样,在生活上我们还是不同的。”

“还有什么,比如车子,你也看到了,我开的是辆普通吉普车,为的是它有较强的越野功能,因为我时常要去工地等施工现场。再有房子,我自己没有房子,一直住在办公室里,那间屋子比文医生的休息室还小。我每天除了吃饭和睡觉以外的时间差不多都用在工作上了,只参加必要的应酬,没交过女朋友,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事。”谢钢一口气说下去,“我还能保证,结婚后一定做一个好丈夫。”

谢钢的话虽然让文清不语了,但根本没有改变文清的固执。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社会上的很多事情,他见得比文清多,不得不说,文清的想法也是有道理的,她的心就像一颗宝石,澄清透明,所以更不愿意沾染上尘埃。

谢钢想说明自己并不是文清所不喜的那种尘埃,“文医生,我知道你的想法,但其实只用钱来衡量一个人是不是有些片面了呢?先不说有许多有钱人也非常优秀正派,只说我,你知道我几年前还一文不名,现在虽然有了点资产,但本质上还是同过去一样。”

文清喝了差不多一瓶的葡萄酒,现在觉得有点头晕,也许谢钢是对的,但是她还是说:“我从没想过要与一个有钱人在一起。”

谢钢头脑转了转,“那么文医生认为有多少钱算是有钱人呢?”

有多少钱算有钱人,一千万?一亿?文清也说不清了,她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谢总肯定是有钱人。”

“那这么说吧,”谢钢完全明白文清在金钱方面并不精明,他一步步地诱导着,“你认为什么样的人不是有钱人呢?”

“我这样的就不是有钱人。”文清果然答了出来。

“那好,我把自己的钱分给文医生一半,我们就成了一样的人,或者我把自己的钱都给文医生,我变成了穷人,文医生成了有钱人,是不是文医生就能同意我的求婚了?”

好像这是错误地应用逻缉推理关系了吧,文清想着,又觉得现在不是讲逻缉推理的时候,她笑了笑说:“那怎么可能呢?”

“那有什么不可以?”谢钢说:“其实我够不上有钱人,华盛最大的股东也不是我,完全在我名下资产也不过刚刚过亿,但若这是文医生答应我求婚的条件,我可以通过公证完成。”

文清目瞪口呆。

怎么会有人这样想呢?文清的头还是不很清醒,要是刚刚不喝那么多的酒就好了,“我肯定不会要你的钱,而且钱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也不应该随便给别人。”

“你放心,就是我把钱都转给你,我也一样能养家,哪怕是去搬沙子!”

“三个月内你的腿不能进行高强度的体力工作。”文清马上说。

“放心吧,现在的我就是一分钱都没有了,不用靠搬沙子,我还能很快把捐掉的钱挣回来。”谢钢看看文清,“当然,若是你不想我婚后成为有钱人,我还可以通过公证把自己的收入分给你一半,这样,你永远不用担心我比你有钱了。”

文清目不转睛地看了谢钢一会儿,看着他绷着一张脸,一双黑黑的眸子闪着光芒,带着逼人的气势,笃定地坐在那里,突然笑了,“谢总,你是在开玩笑吧?”

刚刚的事,文清越想越觉得搞笑,谢钢和自己,不过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就算刚刚升为朋友,但也只是普通朋友,怎么就能一下子谈到了结婚了呢?然后就是更加地奇谈怪论,为了让自己和他结婚,把钱转给自己,这时文清想起了笑话里作家与一个有钱人的对话:

“我是有钱人,你必须对我行礼。”

“不。”

“那我把钱分给你一半,你对我行礼可不可以?”

“不。”

“我把钱都分给你呢?”

“更不,因为那时我是有钱了,按你的逻缉应该你对我行礼了。”

谢钢开玩笑的!文清干脆笑了起来,“你是不是看了那个笑话?是肖伯纳和有钱人,还是哪一个作家?我记不清了。”

“我没有开玩笑,”谢钢眼睛就快冒出了火,作为一个管理上千人集团的老总,他气势慢慢流露出来,对文清形成了压迫,“我求婚,文医生说是因为我有钱不同意,我为了让文医生接受我,打算成为没有钱的人,文医生是不是应该立刻答应我。”

文清在他的目光下收了笑容,难道谢钢真在求婚吗?她当然还是不会同意,不过不知为什么,文清本来觉得自己有理的事,但现在让谢钢这样一说,好像她有多理亏一样。文清感觉出谢钢的不同了,做为她的病人,谢钢是很听医生的话的好病人,可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变了,谢钢成了真正的谢总,他很难对付,自己不能再像在医院里那样了。

“可,可是,婚姻大事不可能这样草率的,我们只不过是朋友,还不够了解。”文清有些结巴了,刚刚的答辩她都没有结巴,没想到现在倒被谢钢逼得结巴了。

“我觉得我们已经在深入了解了三个多月,互相间很熟悉彼此了。”

文清意识到刚过去的三个月,他们的接触是够多,差不多每天见面,自己了解了他的很多事,听他谈起过事业发展,了解过他的心路历程,认识了他的朋友。而自己也曾多次与他聊天,甚至向他吐露过心声。

作者有话要说:

许诺

谢钢向文清凑得更近一些,用他带着磁性的声音低沉地说:“你对我的了解应该是很全面的,你见过我的母亲,知道我的过去,了解我现在的情况,甚至包括我的身体的每一部分。”

什么了解他身体的每一部分!做手术和治疗时自然会有检查和触碰,但文清突然间想到处置时谢钢的反应,不由得面色微赧。不过,转霎间,她又重新抬起了头,她是个专业的骨科医生,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见过,没有什么难为情的。

但她的眼睛正对上了谢钢亮得出奇的黑眼睛,还是被逼得闪了一下,他继续咄咄逼人地问:“你觉得还有什么需要进一步了解,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文清突然觉得,无论自己还有什么问题,就凭谢总现在的气势一定能完全解决掉,而且,她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反对意见了,因为他的思路实在太过凌厉,她很难应付过去。这个人不愧能白手起家,几年内成为成功人士,文清认识到,除了在医院里看病,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这并不等于文清就会同意。

餐厅里的人一直在增加,甚至有些嘈杂,文清放下一直拿在手中的酒杯,“我们下去吧。”

谢钢看到刚刚被自己逼得已经没有反手之力的文清,重新变回了理智聪慧的文医生,突然觉得有点小醉的文清更可爱。但他不只要醉了的文清答应他,还要清醒的文清答应他。

于是谢钢点头,结了帐拉着文清的手一同向电梯走去,文清要挣脱,却被他更紧地握住了,“你喝过酒,该头晕了,来乖乖地靠着我。”

文清不愿意让别人看了笑话,便由着他拉着自己上了电梯,于是在电梯里,谢钢就更加过分地把她揽在胸前,还在文清耳边低声解释,“现在人太多了,靠我近一点免得挤到你。”

走出电视塔后,文清一把甩开谢钢,大步向外走去。虽然进入了初夏,但在北方的傍晚,还是有些冷风的,文清感到赤着的双臂陡然一凉,马上,一件带着暖意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肩上。

曾几何时,刘遥也曾为她披上过他的外衣,可现在他们已经成了陌路,文清觉得她的酒完全醒了。她转过身上向着谢钢礼貌地说:“谢谢你的酒,现在我该回家了,麻烦谢总送送我。”文清只带了手机,就被拉了出来,现在无法自己回去。

“我刚喝了酒,要等一会儿才能开车。”谢钢提议,“现在还早,我们不如再走走?而且我也想得到文医生的答复。”

他们出来的早,现在天色还很亮,文清想,她还是一次把谢钢的问题解决了,“好吧。”

电视塔旁就是一个公园,他们走了进去,文清首先开口了,“我上大学后不久就注意到了刘遥,因为他考得比我好,后来他也注意到我,因为我将他原本以为一直属于他的第一名夺了过来。后来我们就天天一起上课上自习,包揽了年级前两名。”

毕业前夕,有一天我们在图书馆看书,他递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我们以后一直在一起看书好吗?”我在下面写道,“好,一辈子。”

其实在这之前,虽然谁也没说,但我心里已经认为我们是恋人了,我想刘遥也一样。这之后,我们虽然依旧把绝大部分的时间还都放在学习上,但感觉还是不同了。学习原本就是快乐的事,现在变得更快乐,收获知识,交流思想,畅想未来,那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光。

本科毕业后,我们继续读书,但结婚也提上了日程,仍然一切都顺利,双方各方面条件也都很般配,都是一般人家的独生子女,家里都千宠万宠的。于是尽管我们还在读书,没有什么收入,可长辈们还是为我们准备好了房子、车子等一切,可以说我们间一直从没有出现过什么大的困难和矛盾。那时候我们是公认的金童玉女,很多人的羡慕目标。

可是婚后就不同了,除了看书学习,又多出来那么多的事,说实话我是很烦的,刘遥应该也一样。刘遥过去在家时什么家务都不做,我做得也少,为了家务小事,我们有了口角,刘遥妈妈的参与又使事情升级了。

矛盾爆发的原因是做总住院医的事,我和刘遥本来都打算在去年做总住院医,这样今年就可以专心准备毕业论文,结果刘遥的妈妈坚决不同意我和刘遥一起做总住院医,说刚结婚几个月两人就都天天住在医院,家不像家的,而且没有人帮着刘遥打理生活,于是我被迫申请改为今年,为此还得罪了科里的一位医生。

原以为这样也就过去了,没想到今年轮到我做总住院医时,不止是刘遥的妈妈,就连刘遥也反对,我才做了两个多月的总住院医,我们的婚姻就结束了,这些事你应该也知道。

我和刘遥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刘遥特别不愿意去我家陪我的家人,而一直要求我陪着他的家人。他和她妈妈说我是刘家的媳妇,就应该如此。平时也就算了,我们结婚的第一个春节,初二前,刘遥的妈妈说按风俗我只能在婆家,我也不好在春节时与她争吵。后来我听妈妈说,奶奶因为我第一次过年时没在家里吃饺子,又特别想我,哭了一场。我是独生女,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我嫁出去了,家里的寂寞是可想而知的。

第二年,也就是刚过去的这个春节,晚上九点多我就谎称科里有事回了娘家,结果,那天晚上真出了一件大事,一个卖鞭炮的铺子爆炸了,一下子十多个病人送进了附属医院,我刚到娘家,就立刻被找回来做手术,一直做到第二天天亮还没做完。结果不只奶奶又哭了一次,刘家也很不满意。

现在我对婚姻特别失望,恋爱时是那样的美好,结婚后又是那样的无奈。最令我灰心的是,前几天刘遥来找我时说,他经历了和钱如菲的感情后,认为我们间从没有过爱情。这样,我曾经以为美好的恋爱也被摧毁了。

就在今天的答辩上,有一位老师问我家庭情况,我回答我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其实我的办法就是先不谈感情,等到我重新建立了自信,做好准备再想,也可能一辈子就不想了。我还有半年时间做总住院医,之后还要做科研、提高业务、晋升副主任医师等等,肯定会一直忙得团团转,几年内肯定是不会考虑个人问题的。

“谢总,这就是我的答复。”

这确实是文清式的答复,认认真真、诚诚恳恳,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认真一直是她的本质,小到任何小事,大到婚姻这样的人生大事。

但谢钢是有备而来的,在过去的三个月里,他充分地展现了自己,也深刻地了解了文清,他一直觉得他们是天生的一对,水到渠成,所以连做恋人都没有提,打算直接步入婚姻了,当然,他想到文清可能会不同意,这样他会退而求其次要求成为她的男朋友,但被文清这样坚决地拒绝了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谢钢打定主意的事是不会退缩的,“文清,你发生婚变的时候,我就在病房,亲眼目睹了你的变化,原来一直眼睛里透着快乐,坚强自信的女孩突然沉默了,知道真正的原因后我就想我一定会把快乐重新给你,帮你再建坚强自信!”

“不过,你比我想的还要强,我又亲眼看着你养好了伤口,以为你完全恢复了。”谢钢靠近了文清,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把她拉得与自己更近,似乎将她置于自己的保护范围,“今天我才知道,你并没有真正走出伤痛,只是把一切的苦都自己扛着。文清,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帮你走过这段路吧!”

虽然没有对谢钢没有产生过任何情愫,但从认识后,文清就受到他的许多照顾,一直感受着他带来的温暖,如今她首先升起的就是一种浓浓的感谢,不管怎么样,谢钢对自己的好是这样的纯粹,让文清这样理智的人都会动容。

这一次,文清并没有立刻挣开谢钢的手,她甚至由着他的身体靠得自己更近,感受了一下从他身体传来的热量,然后才推开他,“谢谢你,你这样说我很感动。不过,在我真正准备好之前,我是不打算再进入围城了。”

“怎么样才是真正准备好了呢?”

“与刘遥婚姻的失败,我肯定是有责任的,首先我要弄清自己的责任,然后等到什么时候能够不再犯这些错误了,我才会再次考虑婚姻。”

“文清,你确实错过,而且你永远不可能不犯错误。”谢钢的声音很有鼓惑性,在文清的耳边响起。他说的很对,正是文清一直担心的,她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所以也许我不适合婚姻。”

“你恰恰又说错了,你最大的错误是没有选对结婚的对象。”谢钢说:“以后让我来包容你,爱护你,体贴你,照顾你。”

即使文清并没有打算答应谢钢,但还是心为之一动。婚后,刘遥对自己从来都缺乏关爱,他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只是单方面地要求自己的关心爱护,而文清又没能提供足够多的关心爱护,这正是他们婚姻失败的根本原因。

“不,…”

“除了生活上的关心爱护,我觉得更重要的是心灵的契合。”谢钢不让文清反对,他指着自己的心,又指向文清,“我的心是你的,你可以试着把心交给我,让他们完全相通。”

作者有话要说:

坦白

谢钢执着的表白让文清又失措了,但她的想法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可能轻易改变,“谢总,你没有经历过婚姻,不能想象现实中的困难有多少,而且很多困难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我感谢你的好意,但却不能接受。”

“文清,你是不是觉得你做总住院医、搞科研、提升技术、晋升职称这些现实影响了你的婚姻,所以现在才回绝我。我想说,我喜欢你,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独立坚强的文医生,我不会反对你在事业上的付出,而是会一心支持你。你放心,我们的爱情是不会被这样的现实毁掉,而只会促进你的发展。”

“那怎么可能?知道我忙起来根本没有时间做家务,家里一日三餐都没饭吃,衣服也没时间洗,甚至没时间陪亲友们,让我的丈夫很没面子。再有我是独生女,我有义务孝敬奶奶、爸爸和妈妈。”文清摇摇头说:“我已经想好,宁可放弃婚姻,也不愿意放弃事业。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你就会慢慢受不了,最后也和刘遥一样”

“如果只为了给我做饭、洗衣服,我直接娶个保姆不就行了,至于亲友,若是真心关爱我们的,自然会理解,若是没有多少亲情只想挑剔的,我们也不必多理他们。”谢钢一点也不动摇,“至于老人,我会把你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一样,对双方的长辈一视同仁。”

文清听了他的话,不禁一笑,有很多与她先前劝说刘遥和刘遥妈妈的话很相似,这样说来,她和谢钢很多观点还非常相似呢。

但是婚姻根本就没有这样简单,文清收住了笑容,“还有很多,比如说孩子的问题,这也是我和刘遥妈妈矛盾的一方面,她坚持让我早些生下孩子,而我却不可能答应把毕业前后提高业务的黄金时间拿出来生孩子。”

这其间还有一些难堪的事情,文清不愿意对别人说。刘遥妈妈因为劝说文清不成,就在他们用的避孕工具上做了手脚。因为文清有些洁癖,平时东西摆放都非常有规律,所以就发现了。

对于刘遥的妈妈动了他们夫妻间隐私的东西,她和刘遥吵了一架,有了阴影后,他们夫妻生活都变得不协调了。

“我确实想要个孩子,可是我能保证,在这方面决不给你施压,这个问题又解决了!”

“谢总,你太乐观了,别忘了我有过一次婚姻,而世俗的目光还是很在意这一点的。”文清无奈只有用这个借口来推搪了,虽然她对此不以为然,但有很多人还是会介意的。

“你还记得有一次你问过我,从一个男人的角度看,你选择做骨科医生会不会影响家庭,当时,我就认为热爱事业、努力工作这些特点和你的身体等共同组成了你,而有了你,才有了家庭等等。现在我想说,有过一次婚姻也是你的一段经历。我喜欢你,就会接受你的全部。当然你不可能是完人,就如我一样,不过我会包容你的不足。当然,我也有不足,也请你也一样对我,只要这样,我们就会解决所有要面临的问题,对不对?”

如果真能如此,婚姻应该就没有那么难以维持了吧。文清这一霎间态度的放松,谢钢马上抓住了,“你过去遇到的困难以后可能还会遇到,但是我们一起去努力面对,一定会把所有困难都打败!”

可是,可是他们还没到谈论结婚的时候啊,“我们不过认识三个月,谈到结婚实在是太早了些。”文清反驳道,其实她自己没有意识到,她这句话已经表达出她对谢钢根本不能接受的态度已经转变了,而是想到了他们间的可能性,所以才考虑到时间问题。

谢钢的表白已经打动了她的心,而且他的强势已经让她不可避免地跟着他的思路走了。

“若是觉得太快了,我们可以先做恋人,再相互熟悉一段时间。”

文清看着信心十足的谢钢,差一点就说出“我们试一试吧。”可她又赶紧停住了,“我今天喝了酒,头脑有点不太清醒,这样重大的问题还是要仔细想一想。”

文清就是这样一个不解风情的人,如果不是这样,她感情的天地也不至于一直荒凉着,让他这个错过这么多年的人,再有机会得到这样美好的她。谢钢早已经控制住了刚刚的急切,将握在手中的戒指悄悄地放下了,他晃着长腿,放缓着脚步调整到与文清一致,“好,你可以再想一想,但我宣布,我开始追求你了。”他顿了一下又补充说:“其实我一出院不再是你的病人起就想宣布的,但因为你要论文答辩,才推迟了六天时间。”

他语气中那样明显地表现出推迟了这六天是多么的遗憾,自从谢钢在餐厅里对文清提出结婚起,联想到过去他对自己的照顾,文清终于感觉到了他一直对自己有着极深的感情, “我是不是太迟钝了?”

“是的,我从见你第一面时就对你有非常的好感,我知道你发生婚变后就马上决定开始追求你。你不只是我喜欢的人,也是对我有着非常影响力的人,”谢钢笑着说:“若是没有你骂醒我,我不是真的死了,就是还在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其实最终还是你自己想通的,不要把功劳记在我的身上,”文清说:“我当时只是想赶紧把伤口缝合起来,就学我师兄的样子说了几句。”

“你也许是无心之谈,但对我的触动非常强烈。”谢钢说:“文清,你信不信?这一次我遇到你,又有一番非常强烈的触动。”

“什么?”

“当年你为我缝好伤口,我就想要重新振作起来。步入社会后,我慢慢把赚钱当成生活中唯一的目标,我住在办公室旁边的一个小屋里,吃穿都只是为了维持着活下去,没有一点的娱乐和休息,惮精竭虑算计着怎么能赚到钱,多赚钱。现在想起来,与我之前在赌场里每天喝酒打架吸毒在本质上还是一模一样。”

“这几年打拼的过程不用说有多艰辛,为了赚钱,我还用了一些非常的手段,每天都像走钢丝样,一招不慎,下面就是万丈深渊。”谢钢感觉身旁的文清身体抖了一下,明白她从来没有想过见过社会黑暗的一面,马上解释说:“你放心,我没有再做犯法的事,也没伤过人,我再也不会那样了。”

看着文清微微颔首,他又讲了下去,“我说的是一些行走在法律边缘的事情,比如说,有一次我把公司所有的资产全部押了上去,借了一笔高利贷,凑够了申请立项的资金,拿下了那个项目,然后收到预付款立即还了高利贷。这期间只要有一处出一点小问题,公司就会破产,我也会负上千万的债,甚至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的事情是文清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听着谢钢的语气虽然平常,但她还是感到了其中的风险,“你为什么非要冒这样大的风险呢?”

“那时候就想着要挣钱,迅速地挣钱,又觉得自己有能力控制一切,其实现在想起来也会后怕。”谢钢说:“看到你依旧从容冷静地为我看病,举止间不失文雅,对老孙送的钱那样无所谓的态度,我突然清醒这几年我再次迷失了自己,我振作起来的根本目的不是挣钱,而是找回自我。”

“我原本也是与你一样,自信骄傲正直的人,”谢钢停住脚步,双手扶在文清的肩上,“我对你的爱意,比你想到的要深得多,也久得多,就是我自己过去也没有深刻地认识到,但好在,我还有机会再遇到你,让我重新明白过来。”

“你能想到这些,就说明你就是没有碰巧遇到我,也会想通的,只是个时间问题。”文清觉得这两次的相遇不过是巧合,而谢钢所说的受到的影响,也是他自己有感而发,自己至多是催化剂。

“你说是碰巧,我也承认,可这就是我们的机缘。”谢钢又笑着说:“文清,你知道吗?就在我受伤前,我刚刚在妈妈的逼迫中退让了,决定考虑婚姻问题,答应今年相亲结婚,就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你。”

“真的?”文清也不禁怔住了,这真是太巧合了。

“是真的。”谢钢笑着点头,松开了扶住她双肩的手,用一只手将她揽住,带着她向前慢慢走着,“文清,我有过一段感情,一直想找机会向你坦白,不如就在今天吧。”

莫名的,一种低沉的空气在他们间弥漫开来,文清曾听洪钢说过一些,心里也揪了起来。

“那是上大二的时候,有一个女生经常来向我请教数学题,我也知道她对我有些意思。那个女生长得很漂亮,是男生背后经常谈论的对象,甚至大家还经常打赌说谁能追到她。在虚荣心的催动下,有一天她请我参加她们社里的爬山活动,我就答应了。”

“偏巧她在爬山中扭伤了脚,我只好背着她先下了山,在山下的一个旅馆住下。后来我们就做了不该做的事,为此她还做过流产。不过,因此我们感情也更上了一层楼,并约定了毕业就结婚。就在大三的假期,我带她到了钢城,见了妈妈。”

“妈妈见我带回了女朋友很高兴,让我带她到买些礼品去她家拜访。就在那天,我遇到以前时常打架的一伙人,他们见我带着漂亮的女朋友就开始挑衅,我岂能受得了,马上把女友推到一旁,自己和他们打到一起。就在我们打成一团时,就听有人大喊,‘杀人了!杀人了!’说实话,当时我一点也没想到那能是真的,因为我们平时打架有分寸,没有人真会要别人的命,而且大家都不会碰女人。因此我并没有停下,反倒借对方放松的机会又打翻两个人,然后才发现我的女朋友浑身是血倒在地上。”

“在救护车来之前她就死去了,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就死去了。”谢钢揽住文清的手更加用力,他的声音中也带了些低哑,“我很长时间都不能想到那一幕,也不能提,这是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完整地说出来。”

“为这件事,我被学校开除,还在监狱里关了几个月。可是我最过不去的是一直觉得对不起她,只是因为她爱我,就被我害成这样,我对不起她!”

作者有话要说:

感动

感受到谢钢声音里的颤抖,文清轻轻地拍拍在他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这不全是你的错,你也不要自责太过。”

“我一直没有走这件事的阴影,年前我又一次去见她的父母,他们把我打了出来,她的弟弟在我的身上泼了一盆脏水,看来,我永远也不能取得他们的谅解了。”

“后来我回钢城里看了误杀她的那个人,他被判了二十年,还在狱中。他说当时见我打得很猛,就掏出了刀子,准备吓唬我,没想到女友扑了上来,他顺手一挥,结果…他早就不复当年年轻帅气的样子,变得又老又迟钝,一直说害人害已,后悔万分。”

谢钢停了一阵才继续说:“那天我在工地时突然想到了女友和误杀她的那个人,觉得他们都是被我害了,神思恍惚,不小心碰翻了装石料的车斗。霎那间,我想这也是女友对我惩罚,其实让我给她赔命也我也不会拒绝的。”

“她若是爱你,应该希望你好好地生活。”

“是的,我们相处时间虽然短,可我知道她确实是个善良的女孩。”谢钢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当年我出狱后想办法弄到了一笔钱,送到了女友家,想补偿他们,可她家人并没有收,而是将我打了出来,以后也坚决不肯收我寄过去的钱。”

“她家在林县,那是个有名的穷地方,她们家里还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她的小弟弟,生活很困难。最近我投资了一个旅游开发案,就在她家的小村子,她们家是直接受益者。当然我没有用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亲自过去看。”

“做了这个开发案后,我的心情宁静多了。虽然我永远也不可能弥补得了自己的错误,但我下了决心要重新开始。文清,你能接受如此的我吗?”

虽然犯过很多错,但他也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最为关键的是,这个男人勇于承担一切的责任,文清很被感动,“没有人会介意这些。”

“太好了,文清。”谢钢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我一直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爱了,也不会对女人产生感觉,可是见到你,我觉得自己又复活了,我爱你,文清!”

“我,”文清被误解了,她并没有爱上谢钢,不介意谢钢的过去,并不等于自己同意交往。她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但也不愿再伤害他,就说:“因为一些原因,我现在还没有和刘遥办理离婚手续,也答应过他等他博士论文答辩后再去办,现在我们先做普通朋友吧,好不好?”

谢钢并不放松,他的声音就盘旋在她的头上,“等刘医生论文答辩过后,我陪你去办手续,然后我们结婚。现在,不管你怎么想,我要开始做你的追求者了,这一点你总不能反对!”

“你先放开我,”文清说过见谢钢并没有反应,便仰起头来看了看谢钢,他正俯身向下,两人的脸差一点就碰到一起,谢钢马上低了低头,吻上了文清的唇。文清感到了一种强烈的气息压了过来,她是结过婚的人,但这种感觉还是令她非常陌生,而且本能地想躲开,谢钢确实是个气场非常强烈的人。

箍在身上的手越发的紧了,她根本挣不出来,热烈而持久的吻让文清差一点就窒息,她完全懵了,任由谢钢为所欲为。不知过了多久,谢钢狠狠地吸了一下才喘息着松开了她,“真想你今天,不,现在就嫁给我!”

文清赶紧向后退,没想到脚是软的,差一点摔倒,又被谢钢手疾眼快地拉住了,然后又是一波热吻。

大脑一片空白,文清觉得自己的脑供血已经严重不足,她最后用手抵住谢钢的肩说:“别这样,我们,我们还没有这样熟!”

谢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再急了,文清能同意他们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是她最大的限度。他们毕竟刚刚摆脱病人和医生关系不到一周,可是天知道,这一周为了文清静下心来答辩他忍得有多苦。

整整六天没有见面,电话也不能多打,写了短信又删除,唯一的乐趣就是拿出准备好的求婚戒指看,可是今天却不能替她戴上,她一定不肯。谢钢稳了稳心神,扶着文清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我以后会注意的,但很快我们会比现在还熟。”

“我应该回家了。”文清依旧被谢钢拥在怀里,她就像一只预感到危险信号的小动物一样,本能地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

谢钢的手在她的肩上流连了一下,就答道:“好,我送你。”

文清上车后才想起来,马上按住方向盘,“你刚刚喝过酒,不能再开车了。”

“现在已经没事了,”谢钢见她非常担心,笑着安慰她,“过了这么多时间,就是现在警察拿着测酒精的仪器都测不出来了。”

他们确实说了很久的话,文清点头,“那你也要小心些。”

“好,我慢点开。”谢钢的车速确实很慢,与文清聊着天,“你会开车吗?”

“大学毕业那年大家都考驾驶证,我也考了,可是出了驾校后就没再开过车。”文清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个路盲。”另一个原因是,当初结婚后家里给她买了车,但一直是刘遥开,习惯也就成了自然。

“开车很容易的,只要练一练就行了。不认路也不要紧,多走几次就认识了。”谢钢笑着说:“有空我陪你练车。”

“可我现在没有时间。”文清遗憾的说。

“每周六你只要在早晨抽出点时间就行,那时候路上车辆非常少,我送你回家时顺便带你练习,不会用太多的时间。”

文清好像听说过,现代社会必会的三项基本技能是电脑、开车和外语,文清觉得另外两项自己都还可以,只差最后一项了,她也一直想练车。可是,在一起练车就会有更多的接触,现在还不合适,文清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