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说这个?汤奕可笑了出来,说,“我知道。”

“知道什么?”

“你猜。”

他们进行了短暂的,无意义的几句对话,这个数十秒的时间,如同是往空气中注射进柔情剂,让他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耳朵,然后摆正头来,再想凑近她的时候,她扭开了脸,破坏气氛地说着,“我嘴巴里都是小龙虾的味道。”

周嘉树愣一下,说,“我不介意。”

“我介意。”如果是巧克力,或者是巧克力的蛋糕,就可以无所谓,同样是食物,为何嫌弃小龙虾,她也说不出具体的原因,大概是想要自己给他留下的印象,永远是甜的。

唉,周嘉树说的没错,她是很喜欢他。

今天的造型需要往她的头发上用很多的定型啫喱,身上的皮肤也上了粉底,打了很多高光,因此,今晚的澡,她就洗得久了一点儿。

童童早上过来的时候,贴心的把她的电动牙刷和漱口水一起带来了。于是,她刷了两遍牙,用了漱口水,才感觉口腔里没有奇怪的味道,只有淡淡的玫瑰香气。接着,她为自己涂上了身体乳。这只身体乳,之前她只用过一次,因为它的滋润效果一般,令人惊艳的是那奶油般厚重的香气,如烟雾般细致又明显的闪粉。买下它的时候,周嘉树与她还只是距离忽远忽近的朋友,她便以为这只华而不实的身体乳,可能要闲置到过期。

她怀揣着一点点的紧张,走进了卧室,然而,也许是她在浴室里待的时间太长,周嘉树他……睡着了?

因为周嘉树的睡相极好,不磨牙、不打呼噜、不卷被子,薄薄的嘴唇也是碰在一起的,她悄悄趴上/床观察了一下,才确定他是睡着了。

一点点的紧张彻底变成愣意,她既不生气,也不感到失望,竟然是笑了出来,又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担心吵醒了他。

她是觉得自己与他的对比,很有趣,又莫名其妙觉得他很是可爱。今天他和宇阳疯玩了一天,如果不是倒头就睡,那才奇怪了。

汤奕可轻轻坐在床边,借着雾霭般的灯光,打量自己皮肤上的闪粉。真漂亮,她暗自赞叹一声,心满意足的睡觉了。

翌日早上,汤奕可是先醒来的那一个,微微睁开眼睛,只见窗帘缝隙间的光已经十分明亮,她的懒腰伸到一半,忽然意识到旁边还躺着个人,就把动作收起来了。她又闭上了眼睛,想睡个回笼觉,但是脑子慢慢清醒了,只能摸来手机。

余高幸在微信群里‘昭告天下’说他今天杀青了,可惜,他是在清晨五点多发出的这一条消息,除了他的助理,无人捧场。汤奕可作为他第一个醒来的朋友,当即向他发送贺电,不一会儿,就幸运的得到了余高幸提供的,任意挑选餐厅的机会。

她正要回复,但是身旁熟睡的人突然开始动了,然后传来他深深地呼吸声,以及,“我去……”周嘉树翻身就把她抱住了,说了下一句话,她才知道刚刚那是个‘语气词’。他说的是,“我居然睡着了。”

汤奕可懂得他的意思,故意说着,“人都要睡觉的,不睡觉你想做什么?”

周嘉树把脸闷进被子里,回答说,“什么都想做……”

☆、第 66 章

要不是昨天晚上周嘉树跟表弟约好今早一起出门跑步,指不定还能做点儿什么呢。

但很不幸,她的表弟宇阳是一个信守承诺,并且热爱生活的好孩子,他们约好了是几点钟出门,他就提前十分钟,来到周嘉树的卧室外,轻轻地,叩响房门。

宇阳和周嘉树已经整装出发,汤奕可才下床洗漱,然后坐在梳妆台前,梳通她的一头长发,好像扑了一层面粉般白皙的手,将那乌黑的头发拢起,松松的,扎了一个低马尾。

今天的早饭还是阿全张罗的,但炎炎夏日,他懒得下楼,也干脆不叫外卖,自己煮了一锅粥,再做点儿简单的佐餐小菜。周嘉树家的冰箱,可不像她家的冰箱那样四壁萧条,他家的冰箱里有丰富且新鲜的食材,厨房里油盐酱醋都齐备。

童童来的正正好,也还没吃上早饭,瞧见桌上的一碟凉拌菠菜、一碟辣酱拌豆皮丝、火腿丝和花生、一盘金灿灿的煎饺子、一小碗的麻油白腐乳,还有几个太阳蛋,一旁搁着一瓶老恒和的酱油,她不禁要夸赞阿全,“哇,手艺不错啊!”

于是,他们三个人围着厨房里的中岛台坐下,居然等到吃完了早饭,才记起给周嘉树发个消息,让他和表弟随便找一家小饭馆解决早饭问题。

这之前,童童还以为那两个缺席早饭的人,是因为睡懒觉没起床,“跑步?可是今天要下雨哎。”出门前,童童看了一眼天气预报,除了小可的内衣,和她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另外还带了雨伞来。

说时迟,那时快,等不及汤奕可和阿全亲眼确认天气预报,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连同室内的光线也骤然黯淡下来,几秒钟后,响起了雨点击打窗玻璃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大雨,让整座城市变得灰蒙蒙的,乌云压低了,广厦楼宇显得更高了,看起来竟是有些超现实的未来感。

正当大家为出门跑步的两个人担忧时,这两个人刚刚好到家了。

“好险,差一点变成落汤鸡!”先听见宇阳表弟的声音,才看见他的人走进来,户外的潮湿与运动过后的汗水,似乎都已凝结在他的头发和身上,庆幸的是没有淋到雨。

周嘉树从表弟的身后出现,要比表弟从容多了,他拎着便利商店的塑料袋进到厨房来,将什么东西放进了冰箱的冷冻柜,才回头扫一眼中岛台,几碟佐餐的小菜已经收拾走了,只剩下两枚煎饺子。这时,阿全端起盘子来,问着他,“要吃吗?”

难得见周嘉树流露出嫌弃的表情,随即扭开脸,打开了橱柜,拿出两袋方便面。

另一边,童童将注意力放在宇阳身上,“Hi,你还记得我吗?”

宇阳那张仍保留着童真的脸上,露出一个稍显局促的笑容,也不懂得掩饰双眼中的疑惑不定,更是将目光投向他的表姐,以寻求帮助。

汤奕可最不愿见人无措的模样,当即说,“你们没见过的,她是我的好朋友,你可以叫她‘童童姐’。”

宇阳从善如流且腼腆地唤了一声,“童童姐。”

此时,周嘉树正往锅里倒入第二瓶矿泉水,感觉差不多了,才盖上锅盖开始烧水,转过头来说着,“你先去洗澡,我给你煮碗面。”

不用想,宇阳就知道他是对自己说的,马上一口答应。小孩子的脚步总是飞快,瞬间跑得没影了。

阿全清理了厨余垃圾,关上洗碗机,见周嘉树不需要帮忙,便开始清洗双手,准备离开厨房。在这般各干各的氛围下,童童也提出想借用一下书房,打算进行自己的工作,为了明晚的颁奖礼,今天她可有的忙。听到周嘉树不假思索地满口答应,也没什么要交代她的,便等着阿全洗完手,她赶忙起身来,笑着说,“给我指个路呗。”

童童和阿全离开了厨房,剩下的两个人,相隔着一张中岛台,一个人托住下巴坐着,瞧着另一个人的背影,只见一团薄而淡的水蒸气袅袅散开。是周嘉树揭开了锅盖,看看水的动静。

面饼和调料包都还没下锅,但汤奕可总感觉自己已经闻到了那股属于方便面的,极具摧毁坚定的减肥信念的香气。她走到他的身侧,轻声说,“我也想吃面。”

周嘉树就问,“早饭没吃?”

“喝了一小碗粥。”

周嘉树“哦”一声,继续切着手底下鲜红的番茄,虽然语气平平地说,“我厨艺一般,没有阿全在行。”

但她只是怔了一下,就品出他话里带的心思。她差一点没笑出来,故意说着,“我不信,除非你煮完了,让我尝一口。”

周嘉树没有应答她,只揭开锅盖,避开扑上来的一大团水蒸气,再将切好的番茄和调料一起送下锅,然后去打开冰箱的冷冻柜,拿出个什么来,不由分说地塞给她。

汤奕可低下头,撑平这个冰凉的食品包装袋,即见上面的卡通字体写着:鲷鱼烧冰淇淋。是他刚才回来时,偷偷摸摸藏进冰箱的吧。

这下子,汤奕可情不自禁地笑出来。

“怎么了?”周嘉树见她笑了,以为有什么事儿呢。

她灵动的明眸里,还是满满的笑意,却回答说,“没怎么。”

总算瞧出她是因为得到冰淇淋,而感到开心,他不由得说了声,“傻瓜。”

汤奕可一愣,随即板起脸来,但她心里没有半点儿生气的意思,所以语气丝毫不吓人,“说谁呢!”

周嘉树脱口而出,“说我自己。”为了增添点儿可信度,他继续说,“我太傻了,天气预报都不看就出门。”

汤奕可撕开了冰淇淋的包装袋,吃之前,说了一句,“我是因为不管你到哪里,都想着给我带好吃的,所以我才很开心。”

周嘉树使着筷子拨开面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似乎陷入思绪之中,想明白了,才说,“我刚才不是说你傻的意思,真不是,我是觉得……你很可爱。”他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的说法,然后还说,“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他故作老成的表情,引得她发笑,但下一秒钟,厨房外传来一声,“小可——”

汤奕可异常冷静地转身,且迅速地把冰淇淋藏到身后,疑问地望住童童,就见童童晃了晃手中的皮尺,对她说,“我们要量一下尺寸,礼服的。”

“好,马上就来。”汤奕可应着。

童童离开了,但她的出现,促使汤奕可扶正了自己的职业操守,于是,她把冰淇淋递到了周嘉树的眼皮底下,“你吃吗?”

他迟疑了,然后稍显为难地摇了摇头。

汤奕可只得将它扔进垃圾桶,“不是不好吃,是我不能吃了。”

周嘉树竟然还问着,“面呢?我给你盛一碗?”他已经煮好了这一锅面条。

汤奕可很无奈,“不吃了,明天走红毯呢。”

他夹起一筷子的面条,就像拉坏的弹簧,仅存一点点的弹性,他用锅盖接在底下,转向她,“尝一口。”

她觉得自己是可以拒绝泡面的诱惑,可是,拒绝不了周嘉树呀,所以她接受了这一口的面。

周嘉树微微张大眼睛,看着她问,“好吃吗?”

“嗯!”这可不是从孟老师那里磨练出来的演技,可能是泡面本身的味道十分不赖,又出自周嘉树之手,加满感情分,好吃到她都惊讶了。

汤奕可笃定地告诉他,“比阿全做的,要好吃多了。”她心知,还需自己调制口味的佐餐小菜,与自带调味料包的方便面,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

但她乐于见他有些志得意满,又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容。

可惜,汤奕可没有时间坐下来,陪他吃完这一碗泡面。

走进周嘉树家里的书房,汤奕可也是头一回。她环顾一圈,着重观察起书柜来,里头的书籍塞得满满当当,想必还有他的课本,因为她在书架最角落里发现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童童抽出皮尺测量汤奕可的腰围,然后说,“你还是比去年瘦了很多。”

汤奕可漫不经心地应一声。

童童接着说,“我准备定今晚的机票,因为据我了解,很多艺人都是明天早上的航班,我问过阿全,他们也是明早的,所以我担心明早机场的人/流量太大,有一点点不安全。”

汤奕可脸上是一副懵懂的表情,“那个星光之夜,在哪里录制?”

“我没跟你说过?”童童质疑一下自己,就回答,“首都。”

汤奕可平静地点点头,但心里止不住地叹气,一面哭怨着,她只是想要几天真正的假期,怎就难如登天了?一面劝说着自己不要任性,不要孩子气,多为团队着想,多为自己的将来考虑。

她开解好自己,又听着童童以商量的口吻说,“一会儿雨停了,我们就回家收拾一下行李?”

汤奕可好奇地问,“如果雨没有停呢?”

“宇哥会把车开到楼下的。”

汤奕可微微皱眉,严肃地说,“浪漫一点。”

“你想象一下,明天一早赶飞机,落地就是一片人山人海,把你挤在中间,寸步难行。”童童直击心灵的一问,“浪漫吗?”

☆、第 67 章

毫无疑问,童童说服了她。

汤奕可通读了几遍她要在颁奖典礼上完成的互动和致辞,然后自觉的离开书房,去往衣帽间里更衣。但她有心拐进厨房,却只见表弟一个人坐着吃面,目不转睛地盯着iPad,激/情高昂的日语,成了厨房里唯一的声音。

她想到了周嘉树可能在洗澡,走进衣帽间,见到紧闭的浴室门,印证她的猜想。

她准备换上外出的服装,拉开了内衣收纳袋的拉链,再脱掉身上的T恤衫,摘下内衣……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开了,周嘉树再一次撞个正着,与上一次撞见她更衣时,做出的反应一样,下意识地往后退,但他的手没有离开门把,想了想,就说,“我……我出去了?”

除开隐隐的雷声,室内是安静的,她轻轻地一声回应,还是可以听得见的,于是,他走出浴室。

汤奕可正好扣上内衣的搭扣,将拢到胸前的头发,又拨回背上,带着浅浅波浪的、浓密的长发,几乎遮住她整个莹白的肩背。然而她是面对着镜子的,甚至从镜子里,与周嘉树对上视线了。

他穿着棉质白T恤,闲适地坐在衣柜里,打量、观摩,怎样形容都可以,反正目光是落在她的身上。她没有感到局促,或是羞涩,唯有想着,自己的身材,在他眼里算是好,还是不好呢?

汤奕可不会问出口的,她不是这般爽气的人,她只会说,“你在看我?”

周嘉树的表情蓦然变成了困惑,反问她,“不可以吗?”

问得好,问得她哑口无言,只想笑,但天上响起一声沉重的雷鸣,听得人心里发慌。汤奕可一面穿起自己的上衣,一面走到他眼前,指了一下天花板,“听到了吗?老天在跟你说——”她想要模仿雷声,也只是压低声音说,“不、可、以。”

周嘉树仰着头,瞧着她,确信不疑地说,“我始终相信‘人定胜天’。”

汤奕可无语失笑。她是有点害怕刚刚的雷声,才走到他的面前,想得到他的安慰,可是他全无察觉,还说什么“人定胜天”。

不过,下一秒钟,周嘉树像是开窍了,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近身前,让她搭上他的肩膀,他则搂着她的腰。但他的脸,正好在她的胸前,所以他们有意地,隔了一点点的距离。他的手掌捏抚着她的腰,似有冲动,但是按耐住了。

“再过一会儿,我要回家收拾行李了。”汤奕可说。

“这么早?”

“我是今晚九点四十分的飞机。”而且是浦东机场,离她家有相当长的一段路程。周嘉树问她住在哪个酒店,她答不上来,她忘记问童童这个问题了,只好说,等自己到了酒店,再把确切的地址发给他。

“明早机场人很多,你要注意安全,还有……我觉得宇阳一个人住在你家,好像有点不方便,万一你爸妈突然过来,你让他怎么解释?”汤奕可联想到了很多画面,不禁笑起来,还要说回正题,“所以他还是跟我一起回家吧。”

“阿全在家。”

他这一句简洁的回答,竟让她有点无话可说了。

周嘉树继续说,“我爸妈在北京,如果他们要过来,会提前跟我说。”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是上海人,我还以为你的家人都在上海呢。”

“我妈妈是上海人,我亲生父亲是山西人,他们结婚后就住在上海,所以我在上海出生,也在这里待了几年,但是那个时候年纪太小,完全没有印象,后来她和我爸再婚,我现在的爸爸,我们就搬到北京生活,一直到我考进上戏,我就自己搬回上海了。”

汤奕可无意打探他的家庭情况,只点头,表示了解了。她的衣服才换到一半,还穿着他的运动裤,就压下他的手,走回饰物柜后面,想有个遮挡,因为她的上衣很短,只到她的肚脐上,但另一旁又是镜子。

算了。她干脆地脱下了运动裤,随即听见“哗啦”一声,她循声一瞧,是周嘉树整个人往衣柜里仰去,那些垂落着的衣摆挡住了他的头。

汤奕可笑了,“我又没有不让你看。”

她好像听到他的叹气声,好像听到他说了一句“你这个人,没安好心”之类的话。

他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从一层层衣摆里出来,问着她,“你们定好回程的机票了?”

“还没有,我们考虑直接在酒店住两天,然后飞布拉格,因为我要拍广告。”

“哦,我是想说,都到北京了,我们可以到我爸妈家里吃顿饭。”

他见汤奕可一愣,即说着,“我随便说说的。”

她的眼帘低垂下来,一边叠起自己换下的,明明要扔进洗衣机的T恤衫,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不要随便说。”

他们一起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周嘉树先说,“其实,我是认真的,但我怕你有压力。”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压力……不能说没有,可是,撇开所有事情不谈,单单是周嘉树这个人,她也不想轻易放弃。

“我只有一个顾虑,就是……”汤奕可卖了个关子,才说,“你爸妈会喜欢我吗?”

周嘉树微笑说,“会,你不用担心。”他又有几分严肃地说,“你只要守住自己,不要答应我爸的任何提议。”

“什么意思?”

“前段时间,他不是让我进组‘客串’一个角色吗?我拍了将近两个月,酬劳就是他请我吃了两顿饭,一顿兰州拉面,一顿日本拉面。”

汤奕可感到惊讶又好笑,“真的吗?”

周嘉树叹说,“我不想你受这个委屈,又担心防不住你被他洗脑。”

汤奕可忽然记起什么,“你还说我‘物美价廉’呢。”结果他自己给人白打工。暂且不提因为制片人是他的父亲。

“我说过?”他一脸的无辜和茫然。

“嗯!”

周嘉树笃定地说,“不可能,你记错了。”

汤奕可非常非常平静的,与他对视着,但不说话。这使得他开始怀疑自己,“我真说过你‘物美价廉’?”

“然后我说,我要关视频了,你还跟我撒娇呢。”汤奕可帮他回忆。

这么一说,周嘉树终于记起来了,且陷入懊恼之中,当时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他将汤奕可揽入怀里,仿佛发现自己犯了错,生怕她不原谅似的,耍赖般紧紧地抱着她,但仍是说着,“对不起,那个时候,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汤奕可没有想要他忏悔自己无心的‘口误’,忙说着,“我知道你是指片酬,我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就是突然间记起这件事,想逗你的。”可能当时她有那么一秒钟想歪了,但她知道他没有其他意思。

唉,她不应该‘翻旧账’的,好端端的,让自己愧疚了。

周嘉树也叹出一口气,声音从她的发顶传来,“我跟你在一起,太‘想什么就说什么’了。”

汤奕可认真说,“这样很好,这样,我可以感觉到,你对待我,和对待别人是不一样的。”

“要是以后我再说错话,你可以冲我发脾气,我也想感受,你对待我,和对待别人不一样。”

她仰起头来,为难地说,“可我不太擅长发脾气,一般到最后都把我自己气哭了。”

“真的啊?”周嘉树笑了起来,露出他整齐洁白的牙齿,没有一点狡黠的感觉,说出来的话,却有点欠揍,“想见识一下。”

“想见识我哭?你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只肯收敛些许笑意,语气还算真诚,“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