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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菱脸颊一热,她有那么让人讨厌么,这位小公子好像躲避瘟疫似的都不让她同床铺近距离站着,太伤人自尊心了。

李桓煜接过衣服,抬头扫了她一眼,怒目道:“不是让你滚么,戳在这里干什么。”

红菱再也忍受不住的流下眼泪,她低着头,擦了下眼角,转身跑了。真是一天都不想伺候这位李少爷了,什么脾气呀。

李桓煜眯着眼睛冷哼一声,他这“玉体”岂是谁都可以看到的?他计较着呢。

红菱从少爷房里出来就去寻了管事儿,她可一定要解释清楚,别再为此受罚。王管事约莫五十多岁的年纪,浅灰色的胡须,模样倒是很儒雅,一点都不像是奴才出身。

红菱忍不住小声抱怨,道:“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小主人就发怒了。”

“好了,你若是什么都没做,小主人会发怒么?”王管事凛然是十分向着李桓煜说话的主儿,根本不给红菱解释的机会。

红菱郁闷了,却不敢反驳什么,垂下眼眸轻声抽泣。可不就是小主人乱发火么。

“王管事儿,这丫头如何处置?”说话的是一名白氏妇人,是从京城来的。她同王管事一样,自称是李邵和岳丈家的老仆。

王管事眯了下眼睛,道:“带着她去见主子,让少爷定夺是否撵出去?”

白氏妇人蹙眉说:“还见什么主子,这等惹主子生气的刁奴直接发卖了吧。”

王管事想了下,道:“那就你安排好了。我去看看小主人。”他抬起头,目光看向窗外日头,眼底竟是隐隐生出一层水雾,手指成拳,有些激动。

红菱吓傻了,她什么都没做就被要发卖,她本就长得漂亮,别再被人卖到窑子里去。红菱怕了,急忙跪地不停磕头,求饶道:“求管事和白嬷嬷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再也不敢惹少爷生气了。”她不停道歉,听在其他丫鬟耳朵里着实让人同情。但是那白氏妇人却面无表情,似乎对这些早就看惯,一点都不会生出怜悯之意。

白嬷嬷淡淡的扫了一眼,冲着门外的婆子道:“退回去吧,银钱就算了,好歹在咱家呆了些时日,嘱咐李婆子帮她寻个好人家。”

红菱微微一怔,不再哭闹,很是诚恳的感谢了一下白嬷嬷。

白嬷嬷冷冷的说:“不用谢我,只是想多积些福气。”

红菱怕白嬷嬷改变主意,不敢再多说话,有了刚才她那句嘱咐,又不需要李婆子退银钱,对方应该会帮她换个好人家吧。只要不是去窑子就成。

红菱收拾了下包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接替她的丫鬟叫做墨兰,两个人住了八九日同屋,还有些交情。她嘱咐墨兰,道:“小少爷似乎特别怕人近身,你切忌躲着点他,哪怕离得远都成。”

墨兰嗯了一声,她算是看出来了,虽然大家都说李桓煜不是李先生亲生之子,但是从王管事还有白嬷嬷的态度上来看,谁都可以得罪唯独李桓煜小公子是打死都不能得罪的主儿。

李桓煜一睁眼发现整个环境都变了,说实话是有些许不适应的,最让人忧伤的是他从王管事口中得知,李小芸并未来城里住。他莫名的觉得烦躁,可是考虑到对方身份终归是没有发火。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小芸常和他讲的话,李先生收养你是你的造化,切不可做那白眼狼还给人凭添麻烦。

好吧,他不去怵义父眉头,那么对于义父一直极其看重的岳丈家的人,自然知书达理起来。王管事看着高兴,见他更衣好却未曾上靴,主动蹲下帮他穿鞋。

李桓煜吓了一跳,却忘记拒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穿好鞋子,坐在床边,却见王管事站着,不太适应的说:“王……管事您也坐下来吧。我义父呢。”

王管事摇了摇头,道:“小的是奴才,在主子面前必须站着。邵和先生去书院了。白老爷有意年后让邵和进京参加贡生考试。考虑到日后考中需要走的关系,还是早些让邵和先生在京中露脸才是。”他并未因为李桓煜年龄小而敷衍,反而是事无巨细,态度极其恭敬。

李桓煜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头,说:“那我用上京么。”若是离开东宁郡,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小芸姐姐,他胸口一堵,急道:“我不想上京。”

王管事慈祥的看着他,说:“放心吧,小主人暂且不需要上京。”

李桓煜长呼口气,这才踏实下来。

王管事凝视着他,目光很是舍不得移开,叹气道:“小主人这些受苦了。”

李桓煜一怔,抬起头古怪的看着他,说:“不曾受苦。叔叔们都待我极好的。”

王管事嗯了一声,说:“咱们先在此地上学,龙华书院虽然在大黎算不上什么顶级书院,黄院长倒着实是真才实学之人。院里还有武术师傅,倒是省的去外面找了。老爷怕小主人身子调养不好,特意把家厨的老嬷嬷送过来,稍后小主人会见到她,叫她嬷嬷便是。”

李桓煜点下头,其实对王管事嘴巴里的小主人三个字不太适应。总感觉不是在说他似的。

“说她来便来了。”王管事听到院外声音,说:“白芙,你快进来看吧。”

白嬷嬷恭敬的同李桓煜行了礼,道:“小主人眉清目秀,真是像……嗯,模样真好。”

李桓煜望着他们两个人,总觉得哪里奇怪,不过他懒得去深思,如今他最着急的是李小芸如何来城里住啊,一想到把小芸一个人留在村里,他就心里慌乱,满满的都是不放心。那个笨蛋李小芸,若是他不在村里,到时候那丫头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呢。

不成,总是要寻个办法,他和小芸不可以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

☆、背景

王管事和白嬷嬷两个人对视一眼,拉来两个小姑娘,给李桓煜介绍道:“白日里吓着你的红菱让人退回去了,日后有墨兰和墨悠服侍你。”

她言语落下,两个小丫头立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磕了个头。

李桓煜不太习惯别人上来就扒着裤腿,淡淡的说:“我不需要人服侍。我……不习惯。”

白嬷嬷一怔,眼底涌上一股柔和的神色,叹气道:“小主人,今日不同往日,你再也不用那么辛苦的生活了。”她看了一眼王管事,说:“小主人小时候受的苦或许是太多了吧。”

李桓煜头皮发麻,真受不了他们,他真不觉得自个受苦了啊。他过的很快乐,整日欺负小芸欺负的很爽好么。不过话说回来,他对欺负别人着实没有兴趣。

“一般人家的少爷都要有丫鬟伺候,小主人若是不习惯,可以让他们在屋外住着便是。”

天啊,还要住屋内么?李桓煜不由自主的紧了下领口,道:“先这样吧,我去书院上学了。义父也在书院呢,对吧。”他现在只着急李小芸的事情,自然先见到义父才好。

李桓煜到了书院就满处找李邵和,最后才发现他竟然和黄院长一起在大堂说话,于是同管事禀告了一声,被带入大堂。

李邵和温暖的看着李桓煜,道:“还说让人去找你呢,来,给你介绍个小伙伴。”

李桓煜一愣,将目光落到了黄院长旁边的少年身上。他身材比他壮实,脸庞棱角分明,面容极其英俊,是他有记忆以来见过最漂亮的男孩。他年龄不大,却腰间别着一把软箭,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携可以伤人的器件上街,所以李桓煜初步判定对方定是世家子弟,而且背景定不简单。

男孩似乎也是极其高傲的,但是在看到李桓煜的模样时候却是一愣,说:“咦,黄伯伯,我怎么觉得这小孩那么眼熟呀。”

咚的一声,李邵和的茶杯差点被摔在桌上,他犹豫了一会,道:“五少爷见人颇多,难免觉得谁都眼熟。”

李桓煜不屑的扫了他一眼,暗道,什么叫做这小孩,他看起来也不大么。李桓煜想拉着义父出去说话,没想到他们似乎有要事详谈,义父没出来不要紧,还给派了个任务,带五少爷到处逛逛。

“你叫什么?”李桓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人比他高不少呢,他想起李小芸嫌弃他个矮,忍不住求教:“你多大了,肩膀怎么那么宽,如何练的。”

那少年还是觉得李桓煜眼熟,但死活想不起来到底在和谁一样,皱眉道:“我八岁了,出身漠北靖远侯府,我爹是世子,不过祖父尚在家里并未分家,我排行老五,大家都叫我五少爷。至于肩膀……”少年扭了扭勃颈处,说:“真的很宽么?你是没见过我大哥二哥他们,那才是真正的男人,品德高尚,伟岸高大,玉树临风。”

“哦。”李桓煜低声应声,靖远侯府,他猛的抬起头,说:“靖远侯府不是……欧阳家么。”

少年一副看傻子似的盯着他,道:“说半天你没听懂么,我是靖远侯府五公子,欧阳灿!”

李桓煜也是个不忿的主儿,一把挥开他张扬的手臂,说:“你吼什么,只是多问了一句而已。”两个人言语不和,竟是呛呛起来,李桓煜从小性子就强,此时在欧阳灿的各种威慑下依然不服输的扑了上去,扭打在一团。最后还是被前来寻李桓煜的白嬷嬷拉开。

李桓煜坐在地上,胳臂处全轻了,他小欧阳灿两岁,个头也比他矮,自然吃亏。白嬷嬷心疼的看着他,又不好斥责欧阳家少爷,只是忍不住盯着李桓煜的手臂抹眼泪。李桓煜对于白嬷嬷来说,并非是李邵和的义子,而是另外一个人。但是物是人为,这世上从来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若是放在先帝时期,欧阳家哪里比得上他们家显贵半分。

可是此时……白嬷嬷整理好李桓煜衣衫,还要同欧阳灿示弱,吩咐人将两位少爷带回屋子休息。

欧阳灿没受太多伤,靖远侯府尚武,他大哥哥都已经进了军营,所以他从小就被当成士兵训练,身子骨极其强壮。此时看白嬷嬷红了眼眶也有些不忍心。

李桓煜不甘心的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有些悲壮,欧阳灿本性不坏,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若是他大哥欧阳穆知道他又乱打架了怕是会剥了他一层皮。

说到底,其实欧阳灿还蛮欣赏李桓煜的性子,他最反感的是满嘴巴之乎者也,自以为是的人。欧阳灿示好的给李桓煜送了靖远侯府独有的膏药,李桓煜见他虽然只有八岁,却身材高大,体格壮实,忍不住生出向往讨教之意,虽然心底有些计较,却还是原谅了他。

小孩子吵架一会就过去了,两个人整个下午处下来,成为了好朋友。

李桓煜缠着欧阳灿,道:“你大哥就是传说中的年少将军欧阳穆么?”

“那是当然,他虽然是我二伯家的长子,不过我们家男孩都是在祖父膝下长大,关系甚好,大哥把我当嫡亲的弟弟疼呢。”

“哦,有哥哥真好呀。”李桓煜真心的赞道。

欧阳灿顿时扬起下巴,自豪的说:“欧阳家男孩都是极好的。”

“你身子骨真棒,改日带我练练吧。”李桓煜嘟着嘴巴,莫名其妙的老是想起李小芸嫌弃他个头的事情,其实他如今已经不算矮了,却是比不上欧阳灿的体格。

“你看起来确实更像个书生。”真踏实,欧阳灿可不懂得敷衍应付,直言道。

李桓煜被打击了,说:“会不会是因为我是女孩带大的呀。”其实一切都应该怪李小芸没把他喂好了才会体格不装,那丫头居然还嫌弃他矮!

欧阳灿一怔,道:“哦,对了,你没有哥哥。那以后便给我作小弟吧,我罩着你。”

欧阳灿说完觉得特别痛快,他是欧阳家这一代嫡出的么孙,哥哥们的话他都要听,早就烦了,此时遇到李桓煜,抢着要做他哥哥。

李桓煜不甘心被人当成弟弟,可是不管从年龄来说,还是样貌来看,他都不像是大哥。

“罢了,你若是可以帮我把身体练上去,叫你声哥哥无妨。”

“切。”欧阳灿不屑的扫了他一眼,道:“漠北想让我当哥哥的多了去了,瞧你这德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桓煜劲劲的来劲样子还挺合他胃口,于是晚饭后两个人就跑后山去打闹了。白嬷嬷担心刀剑无眼,索性派了侍卫不眨眼的盯着这两个小孩子。

若是小主人和欧阳家嫡出子弟交好,似乎不是什么坏事儿。但是白嬷嬷算是看出来了,李桓煜可不是好脾气的主儿,莫非是遗传,很像当年的暴脾气侯爷呢。

侍卫回报,两个孩子已经回来,还躲在一屋子交流心得。白嬷嬷总算放下心,见王管事忙完了,凑到一处说话。

王管事道:“上天有眼,小主人一切安好。而且改回李姓,甚好。”他一把年纪,想起曾经种种只觉得世事无常,忍不住流下泪水。

白嬷嬷安抚他道:“这次实在是感谢秦大人。”李邵和的岳父姓秦。王管事便是出自秦家,特意过来照顾李邵和。

“您不要如此说,我家老爷说了,秦家祖上是侯爷家的奴才,不过是当年老太爷开恩才可以脱了籍,归根结底还是一家子的人。”

“哎,当年的老侯爷啊……”白嬷嬷叹气,说:“先帝时期都不敢动的李家就这么落魄了。没想到居然要靠着早年放出去的秦氏这条线……”

“嗯,先不提这些,白嬷嬷此次进京可入宫见过太后娘娘?”

白嬷嬷一怔,摇了摇头,呢喃道:“今日不同往日,后宫亦不是先帝时期了。”她眯着眼睛,回想起曾经往事。她现在名义上是白家六房嫡女白容容的陪嫁嬷嬷。白容容是靖远侯府世子爷夫人,生了两个儿子,欧阳月和欧阳灿。

话说二十二年前先帝嫡出妻子李皇后帮现在的皇帝登上帝位,然后两个人就产开了近十年的皇权之争。最终新帝把屠刀伸向了李太后背后镇南侯府的势力,并且圈养一群人佯装匪徒将镇南侯府一扫而空,断子绝孙。

皇上怕事情败露,引起不好名声,于是不允许有一个漏网之鱼。当时李家有一房的姻亲是漠北白家。恰巧儿媳妇白氏带着一对双胞胎子女回娘家探亲,躲过此劫。他们担心皇上不罢休,为了保存这仅剩的镇南侯府血脉,只好牺牲白家一户旁支子女来交换,掩耳盗铃。

其中的女孩就是白容容,她最后以白氏六房嫡出女的身份嫁入欧阳家。另外一名男孩以白氏子弟名义成亲,没想到妻子又怀了双胎。在大黎国,双胎本就是不太常见,偏偏李老侯爷一脉出了好几个双胎。为了确保老侯爷血脉万无一失的存活下来,他们只对外宣称生了个女孩,取名若兰。

另外一名男孩,便是现在的李桓煜。

关于当年事情真相,除了李太后本人以外,只有靖远侯和少部分人知晓。欧阳家之所以会帮助李氏纯粹是为了给皇后娘娘欧阳雪铺路。李太后好歹统领后宫多年,又对现任皇帝恨之入骨,日后欧阳家子弟夺嫡可以占得先机。况且皇帝心狠,他可以毫不犹豫的除掉李侯爷一脉,搞不好下一个目标就是欧阳家。

若是想把这男孩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出去,不能是经由熟人之手。靖远侯调查之后发现漠北最偏僻之地尚有一个李家村,好巧不巧,这李家村里出过一个赶考秀才李邵和,竟是同李太后的势力有渊源之人,于是便想利用起这条线来。

老侯爷血脉送往李家村寄养最大的好处便是姓李,好歹可以先明目张胆的传宗接代,待日后若是欧阳家外孙登基,也好重新拿回属于李家的爵位。所以,那日若不是李小芸捡了李桓煜,也会有其他人发现,然后李邵和认下此子,彻底落户李家村。

李家村位于东宁郡,是靖远侯府欧阳家的势力范围,一般人想查李桓煜底细也不是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李桓煜确实在李家村长大,村民们算是他成长的见证人,又是村长之女意外捡回来的,无需欧阳家或者白家人出手掩盖,也很难查出纰漏。

说到底,李桓煜其实同欧阳灿是表亲,只不过二人并不知情罢了。

欧阳灿之所以觉得李桓煜眼熟,一则是因为外甥像姑,其实李桓煜的模样比白若兰更像白容容。二则他是同白若兰是双生子,即便男女样貌诧异较大,却终归有些神似。

此次欧阳灿之所以会途经此地,还和白嬷嬷有一定关系。白嬷嬷是欧阳灿母亲白容容陪嫁嬷嬷,早年伺候的便是李桓煜的祖母,自然想留下替老夫人守着李家这唯一的独苗了。

靖远侯借口让老嬷嬷帮着孙儿回家,日后的剧情走向怕是老嬷嬷在东宁郡突然患病,后经受谁恩惠最终决定留下来什么了的……

傍晚时分,欧阳灿爬上李桓煜的床,说:“你这房里也不安插个人,想喝口水都要出去倒。”

李桓煜正翻看着欧阳灿分享给他的一本武学书籍,道:“你生的那么壮,倒杯水能累死么?”

“既然可以使唤人,干嘛要自己去倒水。”欧阳灿可不认为自个有什么错。

“反正我是不喜欢戳个木头似的人在旁边侯着,烦。”

“可是我听说你以前是被个村姑带大的,还同枕而眠么。”

李桓煜一怔,又想起了李小芸,忽的烦躁的把书扔一边,说:“欧阳灿,靖远侯府不是漠北地界最厉害的人家么,我想把小芸带进城,你帮帮我吧。”

欧阳灿挑眉,这家伙求人帮助都这么吊么。

“小芸是谁?村姑?”

“你才是村姑,小芸就是小芸!”李桓煜认真的说,不喜欢欧阳灿张口村姑闭口村姑的唤着。

欧阳灿怔忪的盯着他,突然神秘兮兮的低下头,说:“你这么紧张小芸,她一定是个美人吧。”

李桓煜愣住,他从未想过这个话题,他待小芸一切随心,完全就是看不得有人欺负她,包括现在欧阳灿贼眉鼠眼的样子,看起来真是……让他非常,非常的不爽到了极致。

☆、VIP①

烛火跳动着,欧阳灿见李桓煜愣神,嘲笑道:“那个什么小芸充其量是你奶娘吧。其实我也有奶娘,以前我对她也满依恋的。”

“奶娘?”李桓煜一怔,奶娘是什么。

欧阳灿见他愣神,好心解释的说:“我娘亲要陪着父亲去京城,必然要留人照顾我。我小时候都是喝奶娘奶长大的……”

李桓煜瞬间变得目瞪口呆,奶娘是喂奶的……小芸的奶……他脸颊通红,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扬起小拳头就冲着欧阳灿脸拍了过去。

欧阳灿顿时傻眼,他是谁啊,漠北赫赫有名的土霸王,他好好同李桓煜解释居然被拍了脸,他居然敢拍他英俊的脸,于是两个人二话不说又干了一架。

白嬷嬷听说后急忙赶来拉架,两个人打的痛快了,果然挨打的还是李桓煜。他的鼻血流了出来,染红了嘴唇,欧阳灿见他这么一副鬼样子,同情心再次泛滥,觉得自个又过了。两个人打架,一般往往占了便宜没受伤的人很容易原谅对方,于是很快欧阳灿又去帮李桓煜找药了。

李桓煜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练□体,有朝一日,揍死欧阳灿这个臭小子!

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小孩子的友情都是打出来了,没几日欧阳灿就又和李桓煜成为了可以探讨奶娘这种亲密话题的好伙伴。

龙华书院的学生都是文邹邹的,十分无趣。欧阳灿不敢说自个是欧阳家五少爷,于是自称杨灿,但是因为其天生的威武气势,大多数都绕着他走路,欧阳灿所到之处方圆几里的地方无人出没,他立刻感觉到了李桓煜的好处。

没心没肺胆大包天的奶娃子……

有人跟着他说话总比没人强,于是欧阳灿待李桓煜态度顿时好了许多。

李家村

李小芸近来时常关注爹娘的表情,看他们何时才会和她言明金县长的事情。如果金县长想定下她和他的傻儿子的婚事,必然怕日后她爹势起后不同意,所以会立刻让媒婆来提亲,然后交换文书,先备案此事儿。

李小芸心头有些疼,就算爹娘许了此事,是否要同自个说一声呢。对方门第再高,成亲对象也是个傻子,他们真的要把的终身,绑定在这样一个人身上么。

怕是爹娘也会犹豫,但是秀女待选的事情又关乎小花前程,什么事情但凡遇到小花,被舍弃的必然是自己。李小芸有时候真想冲他们吼一吼,难道我不是爹娘亲生的女儿吗?她已经很努力的在不给家里造成负担,为什么就容不得留下她。

李小芸再坚强也开始患得患失,她没勇气和亲人闹翻,便躲到李兰那去练习刺绣。她极其刻苦,手指尖被扎的成了马蜂窝。

李兰见她如此,犹豫的说:“小芸,我曾经在城里的如意绣坊做过几年,他们那每年入春招收绣娘,你愿意去试试么。”

“绣娘,我可以吗?”李小芸毕竟才学了几年刺绣,针法在同龄人还可以,可是在行业内必然就是普通水准了。

“傻孩子,绣娘也不是让你上来独立完成作品。我当年的一个闺蜜如今刚刚晋升正式绣娘师傅,可以带学徒了。我打算托她帮帮忙,你又确实有实力,就让她收了你好了。”

李小芸眼睛一亮,道:“那太好了,我听人说绣坊是包吃包住的吧。”她如今只想尽快离开李家村,还可以自力更生。否则总是拿人手短,吃人嘴亏么。但是她年纪小,又不要自报家门,未必什么营生都敢收她。若不是好的前途,她爹娘也不会允许她走的。

“只是如意绣坊学徒是要签订卖身契的……”这年头哪个绣坊也不想刚刚培养出来的绣娘转投其他绣坊。若是签订卖身契,怕是李旺和夏春妮第一个出来反驳吧。就算没有金县长的事情,李村长为了面子也不可能把女儿卖出去。

李小芸也深感艰难,说:“卖身契是终身的么?”

李兰摇摇头,道:“未必非要是终身的,可以设定年限,但是签小丫头们的话一般至少八年。你过了年十岁,八年后是十八岁怕是李村长肯定不同意。若是签个五年倒是合适,待你十五岁的时候,要是技法高超,还乐意留在绣坊,未必没人帮你。”每个绣坊背后都有势力,对付金县长这种人,李小芸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了。

“小芸,若是想让其他人帮你,首先是自己本身具备价值。现在的你,虽然没有价值,未来未必就是没有价值的。我也不认同你嫁给金县长家的傻子,可是煤约的事情从来是父母做主,别人没法掺和意见,就连李先生都不能插手。”

李小芸咬住唇角,她真的好害怕爹娘放弃她。

“李先生要是个泼皮无赖还可以耍混,他是要参加科举的。此时必然没法帮你,否则传出去成什么样子了。你爹娘尚在,又是官员之子对你明媒下定,单凭一句你不愿意,说出去只会让人觉得孩子不懂事,辜负父母养育之恩,这是大逆不道之言。”话虽然难以接受,却都是大实话。

李小芸瞬间泪水盈眶,道:“我想去绣坊,师傅您帮我安排,卖身契的事情我去和爹娘说,希望可以谈到五年,否则……我爹娘必不会同意。”

李兰见她如此,想起曾经她何尝不是孤儿寡母受人欺负,有太多身不由己才会躲回村子里生活。她攥住了李小芸的手,道:“小芸,你放心吧,绣坊的事情我去办,关键是你爹娘必须允许。否则没人愿意收来路不明的女子,再惹上官司。”

李小芸擦了下眼角,道:“嗯,我这次一定不会妥协。”

李小芸得了李兰的承诺,心知剩下的必须靠自己了。她犹豫了片刻决定不去寻李先生帮助。人家正值科举,别因为此事再影响了前途,毕竟她爹娘给她定亲,从伦理上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金县长这样的门第算起来还是她家高攀了,至于傻子与否,谁敢指着人家说你们家孩子是个傻子?金县长怕是才不会觉得自个儿子是傻子,只是太过“纯善”而已,没长大罢了。

哪个当爹娘的会承认孩子傻。

李小芸其实并不歧视傻子,谁都不愿意做个傻子。可是她有自己的路要走,她已经认清楚了这辈子无人可靠,也希望父母念在亲情的份上,莫要逼她。

她回到见娘亲正忙活午饭,站在厨房门口,一言不发。

夏春妮白了她一眼,说:“傻站着干嘛,过来帮忙。快过年了,我要去城里采买些东西,你可别偷懒,小不点不在了,好多活要重新你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