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不是了。”闻道成冷冷一笑,拂袖道,“国公府庙小,可没有这种妄图谋害世子的亲戚,不要胡乱攀扯。”

必要时刻,闻道成不介意替顾乔的祖父和顾有银这种畜生斩断血脉关系。

反正也就是在族谱上涂抹一笔的事。

“你不要胡说!”这回连顾栖梧都沉不住气了,她虽然知道爹娘阿兄被抓,却已经在设法请人走关系了。

“我胡说?这可是太子殿下的意思,还是你们觉得太子会骗人?”闻道成挑眉,觉得自己的名头真是好用极了。

几个胆子小,已经哭的仿佛要断气了。

“老太太不会答应的。”顾贞儿连连摇头,再顾不上什么体面,只想抓住最后的浮木。

“哦?”闻道成对顾乔的这个祖母的意见就更大了,只不过大启重孝,他在没有证据之前,暂时还没有办法动她,但是,控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风老太,就像是他们当初控制顾乔一个稚龄幼儿般容易,“难得你们是想说,祖母觉得太子不公,要抗旨不尊?”

自然没人敢点头的。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过来,哪怕顾老太太是清醒着的,她也断然不会应。

阶级矛盾,永远是优先于后院争斗的,再怎么在这个一亩三分地里只手遮天,到了太子面前,依旧屁也不是。

这回连顾贞儿都学会怕了,没脸没皮的想要服软:“堂兄,不,世子,您发发善心……至少我没有要杀您啊,我也没有让人假冒您,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我们之前有矛盾,但那不是兄妹之间的拌嘴吗?您已经这么羞辱我了,还不够吗?”

这就真的辱太子了。

闻道成可没空干什么羞辱人的事情,他让人把她们带来,只有一个特别简单朴实的目的:

“我要你们滚出国公府!”

“立刻,马上!”

“就现在!”

闻道成没有骗顾乔,他确实是来扫撒国公府的,替顾乔一次性解决所有的吸血蠹虫!

这些人的行礼已经全被扔到了国公府的大门口,不过只是一些不值钱的衣物,所有的贵重首饰都被封存了起来。待日后一一检查过,确认不是国公府原有的东西,才会物归原主。

“你若不还呢?”就差指着鼻子骂不讲道理了。

“那你能拿我如何?”巧了,闻道成根本不打算讲道理。

在关上大门前,闻道成还特意恶劣的对顾贞儿笑了一下:“别怪族兄我没有好心提醒你,马上就要宵禁了,犯夜者,杖五十。”

他们当初是怎么破衣烂衫、无钱无仆进国公府的,如今就怎么给他离开!

闻道成自觉也没多过分,只不过是教他们打回了原形而已。

有了主子们的这一波杀鸡儆猴,国公府原来的那些恶仆都被吓破了胆子,转脸就跪地求饶了起来,不敢再心存侥幸。把该交待的、不该交待的都说了个清清楚楚。

等待他们的下场只有发卖,明天周叔辩就会带着官方的牙人上门,给国公府里里外外、彻彻底底的换一次血。

整个国公府,终于能如顾乔所愿,得到他想要的安静了。

闻道成坐在太师椅上心满意足,忍不住晃了晃一双小短腿,嗯,就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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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受互穿第十遭:

复日。

在东宫的拔步大床上终于睡了个安稳觉的顾乔,眼睛一睁,就看到了让他眼熟无比的属于国公府的架子小床。四柱四杆,承尘门围,床牙的浮雕上刻的是顾老太太特意找“大师”绘的恶鬼图,用以镇压顾乔一身的“戾气”。

顾乔刚被迫住进来的时候,胆子特别小,几乎日日惊梦,彻夜难眠。长到如今这么大,他噩梦的源泉仍是这些青面獠牙的妖魔。

‘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么克服的,竟能在群鬼环伺下,依旧睡的安稳。’顾乔想到,他能从自己明显得到改善的身体里,感觉到除了昨天饿着了以外,在太子穿成他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身体是绝对养足了精神的,充满了力量,‘真不亏是太子殿下。’

不等顾乔再太子吹下去,小太监尽忠就已经带着一众丫鬟,端着洗漱用品款步走了进来。

丫鬟们一个个连头都不敢抬,战战兢兢,宛如鹌鹑,她们真的是怕极了如今这个性情大变的世子。

哪怕顾乔的芯从太子变回了自己,并继续用起了过往那种略显弱气的笑容与涵养接人待物,也再没人敢觉得这样的世子好欺负了。相反,但凡脑子灵活一点的,都开始瞎琢磨,顾世子这样客客气气,是不是一个阴谋?反正话本里的反派都是这样写的。

顾乔莫名成了不可说,他还……

挺高兴的。

因为人人都害怕他的好处之一,就是改善了他的饮食待遇,今早的朝食就明显有了质一般的飞跃,做的都是顾乔喜欢且食材精细的。

还是那句话,有好吃的,顾乔就会很快乐。

小世子一边安静进食,一边从太子写下的手记里,了解到了自昨晚两人分别之后,太子都做了哪些事。

这是顾乔和太子在东宫时就已经约定好的,他们会养成每天记录手记的习惯,随身携带,随时填写,方便他们在突然互换、无法第一时间沟通时,能够迅速有效的掌握现场情况,不至于在外人面前因为无知而穿帮。

若手记不慎遗失,在不了情况的人看来,也就只是个人的日常小记罢了。

他们还约定了,在换身体的这个事没有得到彻底解决之前,不管是在自己的身体里,还是对方的身体里时,都会一直保持记录。

也因此,当周叔辩领着官办牙人上门时,顾乔很自然的就交流了起来,说了自己想要的仆从标准。

这是顾乔这些年一直都在畅想的,心里有着明确的定位,不假思索便可以脱口而出:“府里不需要太多人,老实,低调,没有太多心思即可。全部都要男性。”

顾乔被祖母顾老太太,还有顾有银那一后院的女眷,留下了太大的心理阴影。

他知道在这世上肯定还有很多很美好的女子,就像他的阿娘和大表姐,顾家的那些个玩意只是个例,但他就是克制不住的害怕。

在顾乔意外获悉的以大表姐司徒容为主角的话本《女将军》里,他在被大表姐救出来后,也得了这样一个怪病,名曰恐女。连大表姐的靠近,都会让他不寒而栗,甚至产生不自觉的抗拒与手抖。他觉得自己这样不正常,还是表姐宽慰了他,他不是不正常,只是病了。

顾乔如今病的倒没有那么严重,可只要一想起顾贞儿之流的嘴脸,还是让他不愿意再要丫鬟仆妇。

既然如今国公府能由他说了算,他自然是要怎么舒心怎么来的。

“再找两个专属的大夫,并几个药童,一半伺候在祖母床前,另外一半照顾解厄。”除了顾乔以外,国公府的主子就只剩下了一个口不能言的老太太,请两个专属的大夫以备不时之需还是很有必要的,“祖母以前身边的那些大丫鬟都太过刁蛮,一并发卖了吧。”

顾乔没太多想法,只是按照顾老太太当年对刚刚失去父母的他做的那样,撤去了身边早已经用惯了的人。

他奶兄能够想尽办法留下来,背后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价。

“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求周三公子助我。”顾乔几经思量,还是对周叔辩开了这个口,虽然他的性格不是那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但有些事情,真不是他以一己之力就能够办到的。

“说。”周叔辩总觉得今天的顾乔对他太过客气了。

和昨天的顾乔一点都不一样!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昨天的小世子就像是他太子表哥不为人知的双生子,从脾气到眼神,浑似雕版印刷出来的再版。如今这个嘛,周叔辩探究的眼神几次扫过顾乔安静无害的容颜,实在是有点不好评价,就,乖的让他心疼。

也不知道是今天才暴露了真性情,还是开始了个人表演。

“我想找回国公府的旧仆,他们当年有些被发卖了,有些被遣散了,我想问问他们,还愿不愿意回来。”

国公府当年的仆从在顾乔父母去世后,不是倒戈了顾老太太和顾二老爷一家,就是因为偷偷帮助顾乔、始终忠于显国公而被针对了。顾乔年幼,无力保护他们,只能狠心含泪劝他们离开。当时的顾家就是个火坑,谁留下来都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这些忠仆虽然离开了,却并不代表着他们放弃了。

在《女将军》里,帮助司徒容知道顾乔遭遇的,正是顾府的旧仆丁叔。丁叔之前在府里只是个负责给显国公养马的马夫,当兵退役,无儿无女,顾乔小时候几乎没怎么接触过他。但就是这个丁叔,在顾乔设法遣散了众人后,不辞辛苦的找去了北疆。

他在中途遇到了些波折,好些年后才脱身,但仍咬牙坚持找到了司徒家,把顾乔的种种遭遇,完完整整的告诉了可以救他脱离苦海的人。

到最后丁叔已是气若游丝,连神志都迷糊了,还一个劲儿心心念念的求着:“救救世子爷吧,求求您了,救救他吧。”

像丁叔这样初心不改的旧仆还有很多,他们太过人微言轻,却都在做出各种努力。

“我想,接他们回家。”顾乔说得很平静。

周叔辩却听的泪眼汪汪,他的心肠真的很软,比顾乔还要软。周叔辩也再没了对小世子昨日性格的计较,把胸口拍的砰砰响,对顾乔指天发誓:“我一定帮你把他们找回来,一个都不少!”

仆从的事情解决了,顾乔的下一步就是去看他的奶兄。

尽忠一愣,斗胆进言:“不先去东宫,面见太子吗?”

这是太子在顾乔躯体里时的打算,白天去东宫和顾小乔一起练字、认人、沟通彼此的生活习性,晚上回府。

东宫是太子的,他想去自然可以去。

但现在顾乔回来了,他觉得不听宣召随意入宫,殊为不妥。

尽忠在对这位性格矛盾的小世子了解清单上,又加了一句——一天三变,随时有可能推翻自己打算好的计划。

顾乔就这么去了医馆。

周叔辩给解厄安排的是雍畿最好的医馆,每天来求医问药的病人络绎不绝,还是用了周府的名头,才给解厄及时安排上了治疗。

他这次伤了骨头,需要至少卧床休养百天,这让他很是不安,对世子独自生活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解厄总觉得他得跟在世子身边,才能不叫顾乔被人欺负了。

自己怎么能这么没用?!

就在解厄准备不听医嘱、不顾伤势,做些什么的时候,顾乔来了。积极向奶兄证明了他不仅没事,还过的比过去好无数倍。他把发生在国公府的变化说给了解厄听,特别是太子把那些蠹虫扫地出门的一幕,真是大快人心。

“公子做的太对了。”解厄当年就想替顾乔这么做了,可惜力不从心。

“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了。等大夫说可以离开了,我再派人来接你回府,好好将养。”顾乔与解厄相依为命,解厄至于他的意义已经不是仆从,而是家人了,他最后的家人。

“这怎么行?”自己不干活,还让公子养着?解厄就差说一句,闻所未闻,不可理喻。

“我说行就行,就这么定了!”顾乔对于太子式的霸道是越用越溜了。

因为这真得很管用。

和解厄说好话,他死活不干;被这么命令了,反倒是一下子就安静了。不仅如此,解厄还开始觉得,他家世子真的长大了,可以自己立起来了。感动的想哭!

顾乔:“……”

顾乔在医馆里陪解厄一直陪到了天黑,解厄躺着静养,他就在一边凭着记忆练字,继续模仿太子的笔迹,以防万一。

至于太子殿下闻道成……

在发现自己又变回来之后,这位殿下就决定了让顾乔当自己的伴读,一方面是想把这个随时有可能和自己互换的隐患紧紧绑在身边,另外一方面也是不想顾乔再被欺负了。他是说,顾乔的身体现在是两个人在用,很多顾乔能忍的是,他忍不了,哪怕变成世子,闻道成也要当最牛逼的那个。

闻道成很迫切的想要看到顾乔知道这个消息时惊讶的样子,一早就在东宫等着顾乔了,结果……人根本没来。

等闻道成沉不住气派人去打听顾乔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时,却只得到了顾乔去看自己奶兄的荒唐答案。

孤,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奶兄?

好气啊!

幼稚的狂犬殿下差点捏碎了茶杯,你不想见孤,以为孤就那么想见你吗?!

事实证明,他想。

顾乔一回府,就看到了早已经等在花厅的太子。不得不说,太子那个生人勿进的气场,搭配上他自己皎洁如月的姿容,真是再合适不过。一举一动,贵气天成,让人心悦诚服。

在顾乔打量太子时,闻道成也在打量顾乔。乖乖巧巧的性格,水水嫩嫩的外貌,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曾遮掩的信任与憧憬,好看的恨不能让人把他藏起来,再不给别人有机会看到。闻道成在变成顾乔时,对从镜中看到的已经很满意了,待看到了正主,他才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百看不厌。

真是太合心意了。

除了……闻道成又想起了顾乔今日的失约,敢把孤放在你奶兄后面。他微微眯起了眼,用一种危险的眼神看着顾乔,欠调-教。

于是,闻道成把本来直接要宣布顾乔当伴读的想法,三下五数二的就变成了让顾乔参加伴读考试。他还特意把这个转折说给了顾乔听,只是没说为什么,一字一顿,就为了让顾乔能够清楚的知道他失去了什么。

“我、我、我,我真的可以吗?参加考试?有机会当殿下的伴读?”顾乔却是惊喜异常,满脸的不可置信,眼睛亮的快要闪出星星了。

闻道成就很暴躁: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你讨好讨好我,结果肯定比这个好!!!

然后……

视角变换,两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再次变成了彼此。

顾乔:“???”

闻道成:哦豁,要自己努力答卷,成为自己的伴读了,真是好棒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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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受互穿第十一遭:

到最后,闻道成也没有让变成自己的顾乔收回成命,没让顾乔直接破格点由世子补上太子伴读的缺。

原因很简单,要脸。

前脚在顾乔还是世子的时候,他和顾乔说成为伴读要过五关斩六将,能者居之;后脚自己变成了世子,就什么规矩都不要了?这不是在明摆着告诉顾乔,他怕考不上自己的伴读嘛。

不行!绝不可能!

倔强太子,永不服输!

顾乔也没往可以直接动用太子权利走后门的方面想,反倒是兢兢业业的和太子请教起了:“我没有主持过这类考试,需要先准备什么,注意什么吗?”

顾乔真的很怕把考试给办砸了。

闻道成浑身一僵,手藏在宽袖里,忍住了用手指敲打桌面的动作,这是他烦躁或者需要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因为他也不知道考试要准备什么,他根本没经历过,当年选的伴读,都是他母后给他准备的。闻道成这人念旧,从未更换。

但输人不输阵,闻道成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使出了自己惯爱唬人的手段道:“你交给周叔辩和温篆等人去做就好。”

顾乔已经把太子身边的七个伴读都牢牢记住,并对上了号。其中这位温篆温公子,更是让顾乔多费了些心思。温篆是礼部尚书的孙子,亦是太子伴读里最得太子用的一个。

“他也就是勉强能看。”闻道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想多嘴和顾乔解释一下,他对温篆并没有另眼相待,“我用他,不是因为他有多优秀,只是其他人比他更差劲罢了。”

太子的伴读自然是不可能差的,只是闻道成这人有个很糟糕的毛病,但凡是不如他的人,在他眼里都是废物。目前来说,放眼庙堂乃至整个大启,能教闻道成真心拜服、看进眼里的还真没几个。这个名单还在随着闻道成的年岁渐长、本事增多,而一再压缩。温篆正是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被矮个子里拔了将军。

“文不成,武不就,只是脑子还算灵活。”闻道成如是总结。

“我听说温公子是极好的。”顾乔一愣。他对温篆很有好感,因为他喜欢一切学问好、又温润没有进攻性的人。

“哦?”闻道成挑眉,掩饰着自己的在意,他感觉嘴巴有点酸,态度不自觉就多了一种针锋相对的嘲讽,“你又知道了?以前认识?”

他再优秀,能有孤优秀?!

闻道成差点脱口而出,最后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及时拉住了他,让他不用费心去编个理由和顾乔解释他为什么会在意这个。他真的没办法解释,因为他也不知道!

顾乔不疑有他,只是对太子一五一十的有问必答:“不算认识,但是知道。”

温篆与顾乔在幼时曾并称过“雍畿双童”,都是如王戎般早慧的人物,出身高,名头响,从小就备受瞩目。虽因为一个是勋贵之子、一个是朝臣之子而交际有壁,没真正交流过,但肯定是听过彼此的的,可以说是神交已久。

当年还有大儒曾断言,京城下一代的文坛领袖,必从温顾二者中脱颖。

可惜,世事难料,变故太多。

温篆还是那个别人家的温篆,顾乔却早已没了姓名。在顾乔消失的这些年里,京中风起云涌,不知又多了多少鲜衣怒马正风流的少年。

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但顾乔的斗志也罕见的被一并激了起来,让他从那种躺在躺椅上仰望小院星空的状态里解放了出来,他的心依旧是平静的,只是他的视野不再必须拘泥于顾家这四四方方的小角,他终于自由了,他才十二,拥有无限的未来与可能。

顾乔再一次对太子表达了郑重其事的感谢,都说大恩不言谢,但顾乔却明显不太一样:“正是有了您、卿卿,才会有了我如今的机会。”

他希望太子能够知道他的感谢,他希望能够让太子看到他的真心。

他会永远记得当下,记得对黑暗里的他伸出手的太子殿下。

一如多年前,他站在阿娘身后,只露出头来,小心翼翼仰望到的太子,人中龙凤,无可匹敌。

“孤自然会替你考个好名次。”闻道成笑了,他觉得额头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好听的,甜甜的好话。算顾乔识相,知道谁才是他最好的选择。闻道成心中的想法,也随之在转念间变了,他对顾乔道,“你让周叔辩去准备吧。温篆等其他几个伴读一并参与考试,检验一下这些年跟着孤读书的成果。”

“是。”顾乔把闻道成的要求都一一记了下来,然后才试着提了一个自己的,“如果到时候我们还没有换回来,我可以申请以殿下的身份参加考试吗?”

“嗯?”闻道成一个扭头,满脸诧异,他还从没听过这种主动求考的。

这就好像太傅决定放一回不留功课的休沐,却偏偏有人没眼色,非要举手表示,希望能有点功课般不可思议。

“我想成为配得上您的人。”顾乔进一步解释。他想凭自己的真本事成为太子的伴读,他想证明他可以,他有真才实学,足够胜任。

闻道成本来还有点气顾乔不知好歹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就又听到了顾乔不加掩饰的话。太子殿下过于薄的脸皮,腾的一下就红了,看天看地看花厅,就是不想再去与顾乔对视,最后也只是别别扭扭的说了句:“随你吧。”

什么配上配不上的,孤可以一直等你啊!

遇到这种爱撒娇的,真是、真是叫本殿下为难啊,当然是只能任顾乔去了。

顾乔在国公府与太子殿下一同吃过晚饭后,就依依不舍的带着太子的亲卫们回了东宫。虽然东宫很大很奢华,建的美轮美奂,但顾乔还是更喜欢他的小家,特别是在家里已经被“打扫干净”之后。

一直到进了宫,顾乔才想起来,他忘记换床了。

那张给他留下了无数童年阴影的架子床。顾乔醒来发现自己翻身做主后的第一件事,其实就是想暗搓搓的换了它,但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折腾到现在,顾乔还是没能给换了。真的很怨念了,这也让顾乔意识到了一件事,在互换身体如此频繁的今天,有什么事一定要当场办!绝不能拖!

如今……

顾乔只能在心里小声祈求神佛保佑,希望在下次换回去的时候,能像今日下午这般,不用在再床上醒来,他真的挺怕鬼的。

顾乔由己度人,又拿起了太子的手记仔细看了起来,以免殿下也有什么想办却没来得及办的事情。

太子殿下字如其人,铁画银钩中透着舍我其谁的锋利与自信,一笔一划,都力透纸背。但太子写的内容却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淡淡的温柔。是的,温柔,至少在顾乔看来是如此,殿下很细心,总能恰到好处的安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