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本应该留在京中的三皇子快马赶到了承仁行宫,他的事情已经忙完了,正好可以参加这一次夏末的围猎。

三皇子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长乐王。

成乐王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他是东海王的孙子,也是东海王留在京中的人质。东海王是和太-祖一个时代的人,是大启现今仅存的两个异姓王之一,

也是当年和太-祖一起反了前朝的叛军首领之一。

当年随着太-祖的队伍不断壮大,有些叛军首领直接就投了太-祖,也有一些被太-祖和武帝消灭了,更有直接联姻的,好比周家。

东海王都不是,他属于差点与太-祖划长江而治,两分天下的枭雄。

可惜最终东海王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是决定拥戴太-祖坐上皇位,只是得了东海为封地,关起门来过起了自己土皇帝的小日子。

东海王他大概吸取了整个家族的聪明才智,子孙后代没一个成器的,还偏偏子嗣稀薄。

只有长乐王这么一个嫡孙,从小在繁华的京中长大,一点都不想去陌生的东海。

长乐王和三皇子的关系不错,因为他们是一同在太后身边长大的。虽然长乐王算是在京中为质,但待遇却十分高,没有谁敢怠慢他。太后更是出于一些无法言说的愧疚补偿心理,一直细心的照顾着长乐王,希望能够把他培养成才。

反倒是长乐王自己不争气,在文华堂里读书的时候,就经常把苏师傅气的跳脚。他完全不是藏拙的那种学习不好,而是真的不爱学习。

三皇子和长乐王这一次没有随武帝来避暑,就是为了去为太后取一味神药。

药已经取回,并在第一时间喂太后服下。

可惜……

来到行宫的只有面色不算愉快的三皇子和长乐王,也就是说明想要治好太后的又一条路被堵死了。

太后的心头宝就只有太子,其次才是三皇子,毕竟三皇子是她养大的。

但也是因为有这么一层竞争关系在,三皇子和太子的关系一直不算好。三皇子对于太后是真的有很深的孺慕之情的,对太子也是真的很嫉妒。太子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天然拥有着武帝和太后的双重喜欢。

三皇子可以不在乎武帝,但他不能不在乎太后。

顾乔版的太子在他们回来的时候,亲自带人去迎接,与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风尘仆仆的三皇子打了个罩面。

三皇子下马行礼行的很标准,但在心里怎么骂太子的,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顾乔却切入了一个三皇子所没有办法拒绝的疑问角度:“祖母怎么样了?”

“还是没什么起色。”三皇子摇摇头,眉宇间竟是凝重,他全无打猎取乐的兴致,但和武帝一样,他们尽可能做到了太后昏迷前的嘱托,不因为担心她,而影响了他们本应该有的生活,太后最看不上的就是那种“谁谁谁都怎么样了,你还有心情吃饭”一类的论调。

担心是担心,但也不能因为担心就失去自我。

“但神色看上去比过去好些了。”长乐王是个比较积极乐观的,看到的,说出来的,也尽是比较好的情况。

三皇子对太子天大的怨气,并没有因为太子一上来就询问太后而消散,却也觉得太后并没有白疼太子,放眼整个皇宫,真正想要太后好的,大概也就只有他们几个人了。

其他不管是想要没了婆婆管束的后妃,还是因为太后不怎么喜欢他们、他们也就不怎么喜欢太后的皇子公主,对于太后是病是死,都没有太大的想法。一提起这些个糟心的兄弟姐妹,三皇子就烦躁的想挥舞手中的宝剑,想砍人。

长乐王是三皇子的小跟班,没什么自己太多的想法,害怕武帝,也害怕太子,他只喜欢三皇子,从小就只和三皇子玩。

顾乔倒是有心和长乐王拉近一些关系,便特意多关心的问了一句:“景兄一路可好?”

长乐王对此也很意外,略显诧异,眼睛睁到了极致,好一会儿才笑着回:“一切都好,并不劳累,安-邦有心了。”

一直到两人回到他们在行宫的住所,长乐王还在和三皇子说着:“我觉得安-邦长大了。”

“哼。”三皇子的回答特别简单,与我何干?

“咱们都想太后娘娘能够尽快好起来,就不能再暂时放下成见吗?救太后才要紧,以后的事情可以以后说。”

“我会考虑。”三皇子随便敷衍了一句,“围猎的时候刀剑无眼,你记得跟紧我。”

“好。”长乐王笑弯了一双眼睛,这是个真傻白甜。

第二天早上,顾乔发现自己在不甚熟悉的地方醒来的,他躺了好一会儿,才开心的意识到,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和太子互换回来了。

如今的太子已经从无为殿又搬回了东宫。

虽然武帝很舍不得儿子,也很不放心,但在无为殿里有太多没有办法放心直接说的事情,很麻烦,顾乔和闻道成就最终还是选择了住回东宫,那毕竟是太子的地盘,也会更加舒坦一点。

不过,顾乔其实根本没见过东宫他真正居住的地方到底长什么样,如今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顾乔换上了一身绑缚着手脚碗处的劲装,然后套上了他之前为了保护太子,强行希望对方穿上,如今才发现所谓的轻甲也并不轻的甲胄。银光闪闪,帅气逼人,就是重。重到顾乔根据过往的经验,觉得自己肯定撑不起来,要被压倒的那种。

结果,太子这些天努力锻炼的身体记忆还是留了下来,让顾乔很轻松的就穿着轻型甲胄出了门,不仅没问题,还身轻如燕。

顾乔在给奶兄的信中写到:【待我回京,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他快变成一代大侠了!

然后,等顾乔和太子一起赶去宫门前集合时,顾乔才想起来一件很坑爹的事,武帝要在围猎开始之前,想找人画一幅画。

记录全家一起狩猎的美好时刻,好拿给他坚信未来一定会醒来的母后看。

让她知道,她什么都没有错过。

这其实没什么不对的,甚至可以说是一桩孝心,太子和三皇子都会尽力配合。但武帝这个极其喜欢坑儿子的爹,不只要画画,还充满了干涉创作的欲-望。完全不懂买家最好离画师工作远一点,反而一门心思的在指手画脚。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时候磕到了脑子,突发奇想,要角色扮演。

很羞耻的那种。

刚刚换回来的太子:“……”

☆、攻受互穿第四十三遭:

武帝对于角色扮演的爱好, 据传始自于他和他亲爹太-祖还蹲在山头当土匪的时候。

一行土匪在某次上山打猎准备过冬年货时,不幸走散迷路, 在山林险峻间偶遇了一只饥饿的下山猛虎。少年武帝与身边的几人根本没有办法逃跑, 只能合围, 奋力杀虎, 并真的在没有损失一人的情况下, 猎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头老虎。

当然, 也有说杀死老虎的其实是太-祖。

不同的版本, 一样的故事。

结局就是还当山大王的太-祖,终于用一整张的虎皮, 装饰了他寒酸到让人想哭的山寨聚义厅,虽然其他摆设还是很穷的样子,但至少有个威风凛凛的老虎摆在那里可以吓唬人了。年少的武帝常在聚义厅里玩耍,某日突发奇想, 就把黄色的虎皮披到了自己身上, 角色扮演了一只老虎,还吓坏了不少不明真相的人。

武帝自觉英武不凡, 洋洋得意。

然后心里就被种下了两个种子。

一,他以后要给自己起个外号,名称里必须有“武”。

二,他还想再扮演其他不同的东西!

这两个愿望最终都被武帝一一亲手实现了。

他当了皇帝之后, 就给自己的年号起了个与众不同的名字叫“武帝”, 这不是谥号,也不是庙号, 就是和“成化”、“康熙”一样的年号。武帝元年,武帝二年,武帝三年这样以此类推。

也有大臣曾上书这样的年号太像谥号,不吉利,武帝却全然没有道理。他很有自己的一套歪理邪说,旁人在皇帝生前称呼的时候,不是今上、陛下,就是用年号。

但如果年号里没有办法体现出他是个皇帝,那这个年号又有什么意义呢?

“武帝”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而另外一个有关于角色扮演的愿望,更是早早的就被武帝发扬了。在他还是个皇子时,就已经开始了,他还专门找有名的画师,凭借他的口述加了一些个人的想象,还原了当年他年少时的角色扮演启蒙。

当然,在行军打仗的年间,武帝一心都是保家卫国,自主选择压抑了自己的一切所求,不要金银,不要美人,也不要角色扮演,一心只有征战沙场。

事实证明,一旦武帝专注起来,就很难有他做不成的事。

武帝结束了前朝绵延一百多年的分裂,将风雨飘摇的中原再一次扶了起来。

待天下一统之后,还是个皇子的武帝率军回京,心中曾经苦苦压抑下去的爱好,就千百倍的再一次喷涌而出。

从正常的军人、农民,到贩夫走卒,再到乡绅雅士,甚至还有道士和僧人。

武帝可以说是在三百六十行,都留下了他活跃的身影。

并一一找人作画,记录了下来。

武帝一开始还只是自己玩,后来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拉上了老婆孩子一起来。再后来等他当了皇帝,那更是放飞自我,身边的太监宫女,乃至大臣都没有被放过。

在武帝放在承仁行宫的珍贵画作藏品里,顾乔甚至看见了他亲爹。

画里的显国公不算年轻,但却英气十足,如一柄无法收鞘的宝剑,锐利又凶狠,是敌人最大的噩梦,亦是我方的定海神针。当年武帝让所有人扮上的是传说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上古勇士,显国公是勇士中的勇士,无论是谁都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出他的木秀于林。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顾乔甚至不敢用太子的身份问,显国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失去圣心,在死后连追封都没有。

《女将军》的话本里,也没有办法给予顾乔答案,他只能依靠自己去寻找。

这一回,武帝对角色扮演的想法已经打破了传统框架,毕竟他能扮的都已经扮过了,各行各业,各种名人,留给他的选择实在是不算多。

要么男扮女装,要么扮成动物。

不用想,武帝肯定会选择后者。这应该也算是武帝一种另类的回归初心了。

武帝并没有局限规定所有人该扮演什么动物,只是说在围猎开始的第一天得扮上。

大臣们也早已经放弃了去劝武帝,因为比起和武帝硬怼,他们发现还是在小事上顺着武帝会更省事一些。

武帝自己也知道为了满足他的爱好,需要众人“牺牲”颇多。所以,在他满足了角色扮演的瘾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武帝会变成最好说话的那个他,也就是内阁各项改革政令最好通过的时候。不少人都在等着这一年一次的机会,来完成一些平日里容易惹怒武帝的事情。

好比温篆当尚书的老祖父,温老爷子就在琢磨着利用这一回的机会,把武帝下江南的事情推迟个几年。

至少别是明年就走这么匆忙,他们需要保证武帝和太子的安全。

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武帝在这种时候一般都会同意,哪怕不同意,至少也不会特别生气。值得所有人为此努力一把。甚至是太子,都想趁着武帝的好心情,搞点事情。

可惜,事情还没有来得及搞,太子就发现他得在自己头上先戴上两只小兔子的耳朵了。

嗯,大臣们可以自己发挥自己的想象,去选择在这场角色扮演里自己的动物定位。皇子公主们却没有办法选择,只能佩上武帝统一发放的服装道具。

武帝自己头上插了两只龙角,扮演一个拥有无数秘密的小龙人,看上去还算威风,他的孩子们就惨了。由于武帝觉得不能大家都扮演龙,那会他这个龙失去独特性,所以,武帝也不知道听信了谁的谗言,就安排了皇子公主们按照自己的生肖来扮演。

这样安排确实比较省事,让宫女们集中做衣服的时候,也比较方便定模子。只需要十二个版型。

乃至等他们角色扮演完了,还可以把衣服和道具卖了,为国库补充一些钱。让这一场大型的角色扮演,变得不那么劳民伤财。

贩卖服装道具,已经是武帝干习惯的事情了。

早在他的军队打仗,严重缺钱的时候,武帝就已经这么干过。他是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皇子穷到要贩卖家私”或者是“皇帝穷到要贩卖家私”有什么丢人的,没有钱才丢人,让他的士兵、百姓跟着他一起受苦饿肚子更丢人。

也因为武帝的这份坦然,在进行了这么多年后,竟没有人再觉得这有什么。武帝能自给自足不浪费钱在自己的小爱好上,甚至是不少大臣引以为傲的。

虽然武帝很多时候都让人气的跳脚,但他已经不知道要比历史上的多少昏君省事了。

至少,武帝不那么浪费钱,甚至还能给国库赚钱。

这也是大启这么多年仗打下来依旧没怎么影响社会的根本,他们有钱,皇帝也舍得花钱,几乎全部都烧在了军需军备上。以武帝鬼才的挣钱思路,他们再对外打个两百年都不是问题。

说回关于生肖的角色扮演。

只衣服上作画明显是不够的,但也不能每人套个头套,这大夏天的,要真整个老虎头套什么的,不用狩猎,就得先中暑倒下去一批。

然后,就也还是不知道谁继续进谗言,对武帝提议,不如把动物改成动物成精,保留一部分特征就行。

好比武帝脑瓜子上的两个龙角,就显眼又方便。

给皇子公主们准备的道具,也差不多依循此例,大家都得到了一对代表他们生肖的毛绒耳朵,公主们在妆容上也尽量别出心裁的迎合了武帝一波。让武帝极大的满足了内心的小爱好。

大概就只有太子比较糟心了。

因为他是属兔子的。

性格如此爆裂的太子,属小白兔,这大跌了不少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人的眼镜。太子不仅得到了一双又白又长的兔耳朵,还得到了一个放大版的胡萝卜形状的道具,打起来人来贼疼。周叔辩可以现身说法。

作为那个给武帝进了不少“谗言”的罪魁祸首,顾乔默默的不敢说话,希望太子一辈子不要知道这件事。

呃,其他伴读最好也不好知道。

因为伴读们的服饰,是跟着他们所效忠的皇子公主配套的,也就是说,所有的太子伴读都变成了兔子。不同毛色的兔子,好比周叔辩就是一只大灰兔子,他正把他的耳朵当鞭子甩,甩的虎虎生威,颇有乐趣。

但毕竟像周叔辩这么没心没肺的人还是在少数,连温篆对于自己变成了一只大黄兔子都不算特别开心,他已经用微笑威胁了所有人,要是敢让他未婚妻知道这件事,他会让他们死的很难看。

其他人大部分都在想的是,你就没说过你未婚妻是谁啊!

属龙的皇子和公主,则自动降等成了蛇类装扮。

真龙天子,只能有武帝一个。

大臣们的想象力就要丰富得多,扮成什么样的都有,有省事的,用炭笔把自己的眼眶周围涂黑,就敢叫嚣着说自己是熊猫了。

在画师的努力记忆下,一幅如果流传到后世,注定会成为所有人黑历史的名画,就这样初步成型了。在未来几个月后,它才会真正被画好、装裱,也会在第一时间成为武帝的藏品,三不五时的放出来欣赏。

这样的大型作画,只一幅自然是满足不了武帝的,一整个皇家画苑的画师都出动了,还请了不少在画艺方面颇为出众的大臣才子一同参与其中。

好比谢涟,他就也在画师的队伍里,负责到的部分任务是给太子画单人像。

闻.兔子.道成,一脸凶狠,死死的盯着谢涟,大有你敢画,我就敢让你死的意思,一看就不是一只好兔子。

谢涟狂生的心在这一刻就压不住的复苏了,起了促狭之意,非要把太子这么传神的凶兔样给画下来。

有些时候有些事就是这样,你表现的越生气,越别扭,越容易让别人想逗一逗你。反观顾乔,接受良好,还到处给人显白他的兔耳朵,那就没什么人会故意说笑他了。

顾乔是真的觉得蛮有意思的,他甚至想和属蛇的公主换一换装扮,试试在眼角画上几片鳞片的感觉。

闻道成本就处在爆发的边缘,看见顾乔还和别人有说有笑的,就更加生气了。

于是,他做了一个他自认为是惩罚的举动,把顾乔叫过来,一起入画。虽然说是太子的单人画,但要是背景里有些别人也没什么。

顾乔就是太子画里唯一的背景。

“真的吗?!”顾乔一点没意识到这是惩罚,反而两眼放光,“能永远和殿下留在一张画里吗?好开心啊。”

闻道成:“……”连气都气不起来了。

多年后,当这幅由大才子谢涟所作的名画出土时,真的拥有了千古一帝之称的闻道成,留给世人的印象,就不可避免的变成了一只超凶的兔子!

而一代名人顾乔,在背景里傻乎乎的笑着别提多开心了。

☆、攻受互穿第四十四遭:

在侍卫们围猎, 驱赶动物到中央的时候,武帝和皇子大臣们一边等待, 一边顺便就搞定了这一轮的集体“合影”。

太子伴读们, 最终一个也没有被迁怒的太子放过, 统统都有了好几副画。

负责作画的谢涟, 也被别人同步记录了下来, 一只骚粉色耳朵的兔子, 正在给其他八只兔子作画。负责太子这边一应事物的不是别人, 正是一同参与制科考试的才子陆南鼎。他得了官位之后,在宫里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这样清贵的职位正符合他的所求,既有俸禄,有官位,又可以继续每天吟诗作画的神仙日子。

羡慕的谢涟眼睛都红了。

这位在这个时候就已经诗词真迹价值不知几何的江南才子, 诗兴大发, 当场就在有太子和顾乔的画上,留下了他的传世大作。

肃肃兔罝, 椓之丁丁。

……

肃肃兔罝,施于中逵。

……

肃肃免罝,施于中林。

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这首模仿前秦体的诗歌, 句句不离“兔”字, 生动形象的描述了即将展开的狩猎活动,引来一片赞叹、传阅, 还有人当场就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伙计,也要把陆南鼎的诗先记录下来。

最后甚至惊动了武帝,得到了又一轮的赞扬与吹捧。

武帝到底看没看懂诗不好说,他这没什么艺术方面的鉴赏能力,但顾乔几乎可以想象出武帝的脑回路了。哇,这是写我儿子的吗?真棒!还写了狩猎?不错不错!啊,别人都说这诗十分惊艳,朕不能输,虽然不知道哪里惊艳,跟着一起夸就对了!这还是朕发掘的人才呢,朕厉害啊!

总而言之,在一场狩猎开始时,其他人还没怎么样呢,才子陆南鼎已经因为一首诗而升官了。

可以预见等此事传开,陆南鼎在未来会如何的名噪大启。

画本身的价值会随着这首诗《兔》提高多少不好说,但闻道成知道,陆南鼎在他这里也死了!死了!

温篆已经提前一步,把顾乔推到了太子眼前,这才没让太子给众位大臣表演一个什么叫当场翻脸。

围猎在当天下午才正式开始。武帝在钦天监算好的吉日,对雄鹿射出了第一之箭,太子等皇嗣随射,然后是大臣、侍卫配合,在天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造出了漫天箭雨的壮丽效果。

但最终导致雄鹿之死的,还是武帝射出去的那一箭,当场毙命,全场惊叹。

太子的表情管理也由于顾乔的影响,而勉强跟上,让武帝真心觉得,他这回厉害大发了!,就特别开心。

大手一挥,宣布了他的又一个天才主意,他要改变一下围猎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