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觉得呢?”

“存在。”

“那就赌不成了呀,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武帝一生得罪了太多的人,但还是前朝最可疑。

☆、攻受互穿第五十遭:

在被动等待幕后之人出手的时候, 武帝也在主动排查着当日所有脸色有异和之前就借阅过孤本的人。

这是一项十分庞大的工作,需要很细致的地毯式搜寻, 对于急性子的太子和武帝来说都无异于是一场考验。但他们还是坚持了下来, 并没有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事除了这对提前商量过的父子, 就再没人知道了。不管是为武帝做事的玄铁卫, 还是太子最亲近的顾乔。

不告诉亲近之人, 在有些时候不是一种防备, 更类似于保护。太子在保护顾乔免于武帝的猜忌。

武帝这个人看上去很粗神经, 喜欢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挂在嘴上,他大部分时间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但这也不是绝对的。太子之前就差一点因为长年累月的污蔑而与武帝产生嫌隙, 这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当武帝觉得有人威胁到了他的子嗣时,在始终查不到凶手的情况下,那么所有人在武帝眼中都是有罪的。

不断的死孩子给武帝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只要他自己知道。他甚至为此自欺欺人的没有让夭折的孩子排入序齿, 为的就是不想在看到对应的数字时伤心。

他给他们每一个人都起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然后葬入了永恒的深土之中。

一旦这回用犼来钓鱼不成功, 武帝肯定会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消沉,在消沉里他会不断的反思计划过程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唯有武帝找不到问题了,这事才能过去。

可如果太子把事情告诉了顾乔,那么就保不准武帝会不会知道, 假设武帝知道了, 那么在计划失败后武帝的反思里,顾乔就会成为武帝唯一能够看到的问题所在了。

太子并不想顾乔去感受这样的众矢之的。

太子甚至严防死守不希望顾乔知道犼的问题, 顾乔也就真的一直不曾知道,他投入到了围猎结束之后的紧张复习里。

他们即将考试了。

太子伴读们因为在围猎之中优异的表现,每个人在得到武帝赏赐的同时,都得到了一个可以提出某个小要求的特殊待遇。

大家想要的东西不一,但都是既能满足自己,又不至于太过分的要求。

顾乔顶着太子快要杀人的眼神,要了一幅有他和太子角色扮演的画,武帝就像是找到了同好一般的开心。武帝不仅欣喜于顾乔的好眼光,还要一送十,答应了回京之后把不少太子小时候的角色扮演画像一并送到显国公府。

后来顾乔才知道,在武帝的授意下,那些画里其中有一幅的背景里是有他父母的。画像里还有先后,是谁要求把显公国夫妻画进去的已经显而易见,顾乔也终于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他的父亲会为那样的武帝肝脑涂地。没有一个人会是完全的好人,也没有一个人会是完全的坏人,不管别人怎么说,在跟着武帝一统中原的将领眼中,武帝就是最好的那一个。

而周叔辩则和他的皇帝姑父要了一个漫长的假期。

武帝也像是早有所料,不仅允了周叔辩在回京后可以一直放假到太子出阁,也一并允了其他伴读,太子也是一样的。

剩下的皇子公主们也分别得到了在太子出阁前后的三到五天不等的假期,作为安慰奖。

每个人都很开心。

哪怕是再爱学习的温篆顾乔等人,也是高兴的。温篆甚至已经在和谢涟、顾乔等人商量回去之后的秋游了。温篆其实也有很活泼的时候,上次制科考完了就是他组织了一场酒宴,爱玩,会玩,但是不会因为玩而影响正常生活。这就是京中的贵公子们最高的标准。

不过,学生们开心了,老师们却不算多么开心。不是说这些老师们有多么爱岗敬业,而是他们怕假期时间太长,学生们心野了,把学的都忘了。

本来在来行宫避暑的这段日子里,他们学的就已经比在京中松懈了不少。

为了让每个太子伴读,尤其是周叔辩,不要得意忘形,苏师傅和白师傅就一起想出了一个可怕的主意。放假前考一回试,放假回来后再考一回试。要是两次考试的分数相差太多,那就……呵。

周叔辩这个小机灵鬼,为此想出了一个鬼才主意:“我第一回就故意考的低一点,不就得了?”

两次相差肯定不会太大。

“那你每次故意的都挺真实的啊。”温篆戏谑道。

周叔辩怒瞪温篆。

温篆迎“凶”而上,好心提醒:“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

周叔辩才不听他的呢,然后……周叔辩就因为这次考的尤为糟糕,而被苏师傅登门告了家长。周家是天子近臣,每次避暑狩猎都肯定会排上名号,全家老小齐出动,一个不落。连神志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的周老国公也在其中,他在来避暑的日子里会特别开心,因为他的印象始终停留在了在避暑围猎的时候,就可以时常看到他的乖囡。

苏师傅去告状的时候,没有特别避着周家的谁,换言之就是,不等周叔辩回家,他们全家都已经知道他这次考砸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争气。

可以想见,等待周叔辩的必然是来自全家的“毒打”。

这还不够,若周叔辩在放假期间继续放飞自我,那么他放假回来考试的时候,结果也肯定不会太理想。那么届时周家人的想法就会变成“你竟然不吸取教训?不知悔改?”,周叔辩会死的很惨、很惨的。

顾乔在给周叔辩分析了一遍未来后,对周同学充满了同情:“要不,假期的时候,你努力学一学?”

“……那我这个假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周叔辩仰天长啸,悲愤异常。

武帝在前面的御驾上听到了,还对太子夸赞了一句:“叔辩那孩子虽然学问上是差了一些,但其他优点也很突出,好比他的啸就特别动听,这点像极了你的阿娘。”

现在他们一行人正在回京的路上。

被钓鱼的那一方是真的很沉得住气,一如它懂得在没有一击必中后再不恋战,明明太子和武帝露了这么大的破绽给对方,也一直到了现在,对方都没有发难。

武帝今年的避暑就这样正式结束了。

他要带着众人赶紧回到京中,为太子的出阁做准备。不过在回去的路上,他们还要先绕道六台山,去为太后祈福。

武帝以前是真不迷信的,可是自此亲娘陷入无名昏迷,而大家都对此束手无策之后,他就不得不去相信一些非自然力量了。

一线道长曾对武帝信誓旦旦,以贵借命之后太后就会醒。

可惜,并没有。

武帝却对玄学并没有因此失望,反而更加激进了,最近他不知道又从哪里听来了一种说法,见庙就进,见佛就摆,用虔诚打动满天的神佛。

当然,就一些近臣对于武帝的了解,为太后祈福是理由之一,但也存在着武帝还是想到处瞎溜达的可能。

从承仁行宫回雍畿可并不能顺路顺到六台山。甚至为了去六台山,他们要在路上绕好大的一个圈子,在时间上多耽误不少。一部分大臣直接就先回了雍畿,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做的了,太子的出阁就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武帝主要是带着他的那一家人,一起上了六台山。

六台山作为知名佛教圣地,曾接待过多朝的皇帝来拜。六峰耸立,高出云表,看上去蔚然壮观,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在太子从武帝的御驾里出来的时候,他正遇到了骑在马上的三皇子。

“跑一圈?”皇室的队伍长的仿佛看不到头,如今又不是在行军打仗的路上,走的十分安逸。闲不住的皇子公主们就经常脱离队伍,纵马跑个来回。

面对三皇子略带挑衅的邀请,太子自然是不服输的,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队伍里。

武帝看着太子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心情不知道有多开心。

直至到了四周空旷的无人之地,三皇子才终于说了他来搭话的主要目的:“那个犼,你是故意的?”

“你看孤本了?”太子不可思议的看着三皇子,没想到三皇子如此热爱读书。

三皇子撇撇嘴:“景和小时候无意中看到过。”

景和就是长乐王。

“他让我来提醒你,但我觉得你根本是故意在钓鱼。”从太子在围猎中的战术里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看上去不按常理出牌,但每一个举动都很有深意的人。三皇子虽不一定知道太子在搞什么,但可以肯定这事简单不了。

“但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有什么深意,我们这边的提醒已经送到了。我们扯平了。”

强行扯平。

三皇子是真的不想欠太子人情,一点也不想,他只想很纯粹的讨厌太子,讨厌那个总是出现在太后口中,却并不能经常来看太后的太子。

“我们可扯不平。”太子却不想就此罢了。

三皇子皱眉:“怎么讲?”

“你那边可是两条命。”太子也是知道好歹的,三皇子能来提醒,已经是三皇子的诚意了,只是正是因为三皇子这样的性格,太子就更不想放过这个好用的兄弟了,“你的命抵了我的,那长乐王的谁来抵?”

“你要什么?”三皇子也不是个废话的人,他这么问了,就代表他觉得太子说的有道理,长乐王的命之于他是无价的。

“如果出现意外,我要你第一时间保护好顾乔。”

三皇子沉思了一番:“可以。”

兄弟二人在无垠的旷野之上,击掌三下,立了盟约。

一直到他们快回去了,太子才终于还是决定再提醒一句,他不觉得他这是好心,就只是顺口而已:“每一个借阅了书的人,都会有记录。”

长乐王是异姓王之孙,又借阅过孤本,武帝的态度会是怎么样的,真的很好猜。

三皇子握紧了缰绳:“我又欠你一回。”

☆、攻受互穿第五十一遭:

山中气候多寒凉, 进山之前,众人还在被迫感受着夏末最后一波酷暑的挣扎, 进山之后, 这才一下子感受到了沁入心间的清爽与心旷神怡。

身子骨比较差的如顾乔, 进山之前就不得不再加了一身仙鹤薄衫, 以防风寒。

他们现在正驻扎在六台山的山脚之下, 仰望山麓, 心怀憧憬。这里也修建有一个小型的行宫, 亦是前朝为了方便皇帝来六台山礼佛而特意修建的落脚之处,传到本朝, 只是随便修葺了一下,就被武帝开心的收为了己用。在这些方面,武帝绝对算得上一个值得被歌功颂德的节俭皇帝,一点都不介意这是前朝的东西, 甚至会觉得是自己赚了。

不过, 六台山行宫之前多为太后、皇后等皇亲女眷在使用,不怎么迷信的武帝这还是第一次如此郑重其事、大张旗鼓的来到这里。

在青山绿草的环绕之中, 远离了尘嚣与繁华,坐看紫气东来。

据说六台山上常年能看见紫气,在前面多朝都有“清凉紫府”之称,再早之前民间甚至盛传这里是神仙的洞府, 有仙人在此居住。

武帝有个族弟, 小时候冒傻气,听闻了六台山的传说, 还发誓待天下太平,一定要来六台山里找神仙。

“后来呢?”太子坐在一边听武帝讲过去。

太子本人自然是没这个听故事的闲工夫,也没这种童趣之心的,但是架不住顾乔想听啊。武帝是个讲故事的高手,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培养出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能力,在顾乔和太子没有互换回来之前,武帝就给顾乔讲过他这个神奇的族弟,引得顾乔一直念念不忘。

当然,武帝也一时技痒,很想给儿子把故事讲完了。但是……后来不是就开始狩猎了嘛,武帝也就没办法给儿子继续讲故事了。

——武帝为儿子后来都没有追问他故事的进展,而寻找到了这样一个借口。

如今儿子终于带着小伙伴又来问了,武帝就特别开心,觉得他之前的想法不是自欺欺人,儿子也不是不想听他讲故事了,就是太忙了!

太子不置可否,决定让小孩子顾乔去哄大孩子武帝开心,他陪坐。

顾乔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当别人讲话的时候,他总会双眼全神贯注的看着对方,以表达他对于这次交流的重视。黑白分明的眼神又大又有神,当他沉浸在故事里,跟着起伏不定的剧情产生不同的情绪时都会在那双眼睛里所有体现,嘴里还会时不时的发出很会捧场的“哇”、“这样啊”、“嗯嗯嗯”,让讲故事的人特别成就感。

顾乔在扮演太子的时候,还会为了太子殿下的形象考虑,尽力克制着自己去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但是当他回到自己的身体后,就不需要有什么顾虑了,想怎么听故事就怎么听故事。

武帝极大的被愉悦了,越说越起劲儿。

人到了一定年纪之后就会这样,特别喜欢回忆当年峥嵘岁月,控制不住的想和人聊自己的种种过往,一遍又一遍。这样的定律很少有人能逃得过,哪怕是武帝。

当三皇子得知太子带着顾乔去听武帝讲故事之后,他整个人的表情都要裂了。

没想到太子是这样的太子。

还真是卑鄙啊,为了讨好父皇,无所不用其极。

他才不会用这招呢!

“你也用不了啊。”真不是长乐王想泼三皇子的冷水,实在是三皇子这个过于英武不凡的成熟外表,早就已经失去了听故事的权利。三皇子要是也去学顾乔那双眼期待、天真无害的样子,天哪,武帝第一个得给他请法师来驱邪。

“本王是不屑。”武帝所有的皇子一出生就都被封了王,虽然内宫外朝的都更习惯用几皇子、几殿下这样的来称呼他们,但他们自己可不会忘记自己的爵位。

大一些已经不用读书的皇子们,就特别喜欢用“本王”来自称,觉得这样更有气势。

他们坚决不会承认,他们是从太子的“孤”里得来的灵感。但事实就是,当某一天太子突发奇想用“孤”来自称后,“本王”就也如雨后的春笋,纷纷冒了出来。

一群幼稚鬼,长乐王这样精准的评价。

“哦?您已经不想听了?”长乐王故意用“您”来捧场逗乐,他拖着慢悠悠的长腔,“我还说,您要是不嫌弃,小的就献回丑,给您讲一个我的故事呢。”

三皇子终于绷不住了:“讲。”

“讲什么?”长乐王明知故问。

三皇子抿唇,垂目,这样高深莫测的威严模样,经常能吓到不少人。可惜,长乐王并不在其中,他一点都不怕他,还会笑嘻嘻的抬头看回去,继续等待答案,不等到是不会罢休的。

“讲故事。”三皇子……还是屈服了。

武帝也在给太子和顾乔继续讲他的族弟,这位曾扬言要去山里找神仙的宗亲,在大启建国后,也是真的依照曾经的誓言来了六台山找神仙。

“那、那找到了吗?”顾乔是个相信神仙的。

因为如果没有神仙的话,那该怎么解释他脑海里《女将军》的话本呢?还有他和殿下的互换,这一定得是神仙在施法了,最次也是他爹他娘还有皇后娘娘的在天之灵保佑。不可能有其他解释!

“如果神仙是那么好找到的话,神仙也就不是神仙了呀。”武帝很有和小孩子对话的经验,说的特别自然。

让太子忍不住看了过来,因为曾几何时他也会觉得这样和他说话的爹,特别特别好。可惜,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讲道理,我族弟想看见神仙是正常的,但神仙为什么要现身看到我那么个又没有本事,性格也不算好的丑东西族弟呢?”

武帝真的有很多让人无法反驳的邪门歪理。

顾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在门外一身金红色袈裟,特别郑重其事前来觐见皇帝的族弟,在太监王识文还没有通报之前,正好听到了自家皇兄对他的这般“诋毁”:“……”

这样的皇兄,不要也罢,他回去了!

当然,最终,这位特别不要脸自己给自己定了个法号叫“慧根”的大师,还是来见了武帝,皇兄再讨厌,也是个皇帝,他得忍。

“这就是朕的族弟了,六台山广善寺的主持,慧根大师。”武帝介绍道。

嗯,这位在山中苦苦寻找了神仙三年而不得的族弟,最后突发奇想选择了自己留在山里当“神仙”,剃掉三千烦恼丝,成为了一位远近闻名的大师。

“阿弥陀佛。”慧根大师已经是世外之人了,特意被武帝免去了行世俗之礼。

顾乔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慧根大师,这位大师并没有武帝说的那么“不堪”,诚然,他确实不算特别好看,但也不至于难看到哪里去。大概是整日诵经念佛的缘故,身上的气质里有着平常人身上很难有的平静与慈悲。发现了见顾乔在看他,慧根大师也不生气,反而慈眉善目的对顾乔笑了笑。

大师不亏是大师!

但武帝却嗤笑:“你可别被他这个鬼滑头骗了。”

什么佛性,什么通透,统统都是骗人的。

武帝倒是觉得他这个族弟和他一样,一身的铜臭味:“知道现在满大街的典当行,都是哪里来的吗?”

武帝这话自然不会是随便一问,顾乔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是、是大师的产业?”

“他倒是想。”武帝在兄弟面前,好像变得更加孩子气了,“典当行最开始就发源于寺庙之中,不巧,你眼前站着的就是第一个提出这些想法的人。”

前朝佛教、道教盛行,大肆兴建了各式各样的寺庙道场,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与土地,为此在前朝后期还出现了灭佛灭道的运动。六台山上的和尚也从一下子激增,又变成了被强制缩减,最少的时候只剩下了不足三千僧侣。

到了本朝这种事情才有所遏制,不弘扬,但也不彻底消灭。大家喜欢信什么就信什么,只要不是会危害到人的邪教,武帝都不会有太大的兴趣去干涉。

这样前后的局面也就造成了,现存能活下来的寺庙都是“僧少钱多”的神奇局面。

慧根大师在广善寺剃度出家后,就被当时的主持代师收徒,成为了主持的师弟,掌管着广善寺的寺库。也就是说,他掌管了整个寺里的收入。广善寺这样的名寺,是真的很赚钱的,信徒遍布,还不用缴税,还可以自给自足,可想而知他们拥有着怎么样一笔财富。

看到那么多钱无处可用,慧根大师身体老闻家奇奇怪怪的生意天赋就觉醒了。

慧根大师最先开始尝试的最常见的借贷,把钱借给急需救急的人,然后等对方周转开了再还回来。一开始是不需要多少利息的,刨去本金,对方想给多少利息就给多少利息。只是本着我佛慈悲的一种想法去帮助人,但又不会让对方觉得钱是白来的,不懂得珍惜。

这样的救济效果十分显著,甚至比白给还要好。

寺庙里得到的利息,也反而往往是很高的。

再后来就是通过一步步完善这种用“借”取代“给”的方式,而衍生出了更多奇奇怪怪的操作。

好比拍卖,也好比典当。

武帝刚当上皇帝的时候,国库里其实是没有多少钱的,他当时还不知道他老爹,都把钱都搞到哪里去了。焦头烂额的连登基大典上的龙袍,都是……改自他爹只穿过一次的旧衣。

不是做不起新的,而是武帝想把钱省下来用到民生中更需要用钱的地方。

就是在这个时候,慧根大师千里迢迢从六台山带着弟子赶到了雍畿京城,一边开坛讲佛,一边就像是变魔术一般,给他急需用钱的皇兄,送去了一笔不可思议的财富。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多,”那个年月还算年轻的慧根大师这样对武帝道,“只要皇兄能保证这钱都用在天下苍生之上,就都给你吧。”

他爱赚钱,却从不贪钱。

这大概也是一种境界。

顾乔仰头看着眼前金灿灿的大师,十分的敬佩。多年后,他在根据自己的手记写回忆的时候,才意识到,他曾经只是想做官,想青史留名,想光宗耀祖,真正让他意识到他不只想做官,还想做一个好官的时间点,就是在这一刻。

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甚至被武帝称之浑身充满铜臭味的大师,在某个很寻常的上午,走了进来,却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冲击。

☆、攻受互穿第五十二遭:

慧根大师来了之后, 顾乔就很有眼色的先告退了。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了武帝、太子以及慧根大师,三人到底说了什么, 谁也不知道, 一如谁也不知道在太子送慧根大师这位族叔去提前准备好的禅房休息时, 他又与慧根大师说了什么。

顾乔没有问, 不过他大概能猜到他们谈话的主题。

有武帝时, 三人讨论的无外乎只可能是那个特别沉得住气的幕后黑手, 武帝想要解决对方的迫切之心是如此明显, 没能在承仁行宫成事已经让武帝很恼火了,现下“途径”六台山, 指不定武帝又有了什么鬼才主意。他需要人来配合他,而在六台山乃至全国都十分有名的慧根大师,就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至于太子会和慧根大师私下里说什么……

只可能是顾乔与太子两人不断灵魂互换的事情了,能够回血互相救彼此一命的互换, 是个好事没错, 但也没有谁会喜欢不断的成为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