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六月天,孩子脸,今年老天却改了日子,春节以来连连暴雨,路面抢修不断,好不容易在情人节时放了晴,眨眼间又大雨倾盆。

周能在包里放了伞,公交车来时东边旭日初探,橙红颜色晕开在眼帘掀起地方。

今日交通尤为堵塞,晨练大爷大妈占满座位,不知谁起了头,议论起了节能减排,又指着窗外小轿车说叨。

冯至吉普在一干苍老手指下疾驰而过。

冯义母亲抱了棉被去晒,又去拍主卧室门,“该起床了,今儿出太阳了,给们晒晒被子!”

胡晓霞闷头进被子里狠狠捏了冯义几下,愤愤道:“恨妈!”

冯义告饶着钻出被窝,好说歹说将她哄了起床。

冯至来时胡晓霞正郁郁地喝着粥,冯义母亲翻出一堆冬装外套晒上了阳台,远远喊道:“阿至,厨房有粥,自个儿去盛点儿!”

冯至应了一声,问胡晓霞:“怎么这么早起床了,就一个?”

胡晓霞不敢对冯至使脸色,端了笑道:“冯义在卫生间呢,能能出门了。”

“这么早出门?”冯至往客房木门望了一眼,又问道,“去沈国海那里了?”

胡晓霞摇了摇头,“不是,她去找房子。”提起了这个,她便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又抱怨起了租房贵,房子脏乱差,“大哥,是没瞧见那种农民房,墙壁都是油彩画啊,连个晒衣服地方都没有,外头阳台望出去,下边儿就是臭水沟,恶心死了!”

冯至蹙眉问道:“那最后找着了?”

“当然没有,能能也是娇生惯养,她再怎么狠心也住不下去吧!”

正说着,冯义母亲已走了过来,见冯至没有盛粥,便说了他几句,又问

道:“怎么大早上过来了?还以为中午才来呢。”

冯至笑道:“中午来蹭饭有什么用,钟点工跑了也没人做早饭啊,饿得慌!”

冯义从厕所出来时正听到那两人对话,不由问出了声,冯义母亲说道:“阿至家里钟点工请病假,他这段时间就在这里吃饭了。”

冯义困恼暗嚎,不去自家酒店反而驾车一小时来这里蹭饭,亏他家里两个女人置信无疑。不过想到周能即将在外租房,他神经便绷得没那么紧了。

周能下车时姜昊已等在了站台,后车门乘客一拥而下,周能被挤在当中险些窒息。

两人照着地址去看了几个小区,群租房比农民房好上许多,不过条件仍是差了些,周能一路蹙着眉,颊上泥窝半分都露不出来。

姜昊暗想,既然吃不了苦,又为什么非要搬出来住?几番欲询,却还是没有问出口。

徒劳一天,临走时姜昊欲言又止,周能问道:“想说什么?”

姜昊踌躇道:“还有一个半月就是妈妈忌日。”

周能一怔,张着嘴说不出话。太阳仍在头顶散着红晕,车过处折射光线将马路绘成了溪流,波光粼粼诱人探足。

过了半响,她才哑声道:“那,到时候跟一起回去看妈妈,好不好?”

姜昊点点头,又笑着去揉她脑袋,“当然好,快点回去吧!”

公车停在日复一日踏足地方,转眼又毫无留恋消失在了车流中,排放尾气不过片刻就化在了秒针微颤上。姜昊凝望她淹没在前方,心头酸涩和欢愉交织难解。

冯至在晚饭时又准时到达越居阁苑,进了屋没见到周能,他竟微微恼了起来,却又没法质问他人。

等冯义母亲端出了饭后水果,周能才出现在了门口。胡晓霞忙去厨房给她热饭,周能想要自己动手,却被胡晓霞拍开了,“大**还是去乖乖坐着吧,别妨碍了!”

周能回了客厅,向冯义母亲告罪了几句,冯义母亲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不就晚回来了一会儿吗。”拉了她坐下,又问,“对了,房子找得怎么样了?”听周能描述了一番,冯义母亲又蹙眉道:“算了,找什么房子,就继续住这里好了!”

周能正想开口,冯至突然插话进来,“哎小义,前一阵不是听说朋友出国了,空了间房子交给打理吗?”

冯义微怔,疑惑道:“什么朋友……”

冯至又说:“就是那个住在城东朋友,房子好像在‘致金辉煌’?不是还托找人租了吗,月租才八百,说出去人都不信,还当骗子呢!”

冯义听完,对他意思再了然不过了,正欲反驳,却见胡晓霞冲了过来,“什么,有这么好事儿!”又转了头指责冯义,“怎么这么不够意思啊,有房子还不告诉能能!”

“致金辉煌”离沈国海住处极近,小区高级华贵不说,日后周能上下班也会方便许多。胡晓霞又听冯至说屋子精装修,拎包入住即可,愈发心动,更加不满冯义知情不报。

冯义有口难辩,见了冯至警告眼神,只好讪讪道:“那不是一开始嫌麻烦,推掉了嘛,所以没想起来。既然能能找不到房子,那就去跟朋友说说。”

周能犹疑道:“朋友真只租八百?会不会他又不想租了?”

冯义忙道:“不会不会,放心,那朋友银子多得很,成天没事儿往天桥撒钱呢,这房子他本来还打算倒贴租出去,图个人打理一下,去跟他说说,兴许再半价租给了呢!”

周能听罢,心花怒放,只觉得好事纷纷降临到了自己身上,工作和房子都不用犯愁了!

冯至走时扯了冯义去门口,将钥匙交给他道:“回头把几栋几楼问了再告诉,把钥匙给能能。”

冯义叹气接过,又问冯至哪来房子。冯至笑道:“生意上事情,这不才舀了钥匙,连看都还没看过呢。”

冯义蹙眉道:“大哥,可是跟说真,能能碰不得,她真跟玩儿命,她家人把她宝贝一塌糊涂,连胡胡都把她看得比重!”

冯至睨向坐在沙发上啃苹果周能。腮帮子耸来耸去,双眼聚精会神盯着电视机,胡晓霞凑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立刻眯眼笑了起来,只是嘴里塞满了东西,强阖着嘴隐忍辛苦。

他喉头不由滚动,咕哝了一句“怎么这么可爱”,冯义没有听清,再问他,冯至便淡笑不语了。

25婚礼

婚礼

住处有了着落,周能总算轻松几分,连与甘宁泉通电话时都没有之前那般压抑。

甘宁泉问道:“回来住不行吗?”

周能一怔,犹豫片刻才回答:“我想试着独立。”

电话那头安静许久,周能才又听到声音传来,“能能,我过几天要去国外出差,公司在那里多了个项目,我可能要呆那儿等落实,时间挺久的。”顿了顿,他才接着道,“走之前,陪哥哥吃顿饭吧?”

周能反复思忖,想咬牙狠心拒绝,最后仍是敌不过思念的干扰,无力的应了下来。

下班后她打的过去,才进小区便遇上了一位大妈,拽住她的手关切道:“这是去哪旅游了呀,都一个礼拜没见着你了,怎么看起来都瘦了。”

周能愣了愣,片刻才笑道:“没去哪儿,阿姨吃过饭了?”

“啊,吃过了。”大妈拍了拍她的手,继续说,“刚跟我儿子吃了饭,现在不是想出来散步嘛,他还在家里工作,都没时间陪我走走。”话题引到了她儿子身上,洪水开了闸便滔滔不绝了。

周能红着脸尴尬道:“阿姨,我要回去了,我哥哥要催我了。”

大妈仰开身子端看她,愈发喜欢她羞赧的娇俏模样,笑咧咧道:“哎好好,快回去吧,改天我带我们家小磊来跟你认识认识,你们小年轻一定能说上话,多交个朋友总没坏处。”

周能逃窜似的跑进了电梯,酡红仍嵌在颊上,一时气喘吁吁。甘宁泉开了门,讶声道:“这是怎么了,跑上来的?”

周能支吾了两句,想到大妈刚才说的话,双颊又泛了红。

桌上都是周能爱吃的菜,甘宁泉将最后一道糖醋排骨起锅装盘,笑道:“今天排骨炸的很脆,趁热吃!”

周能举块夹进嘴里,酸甜顿时溢满口腔,热乎乎的烫进了喉。吃了几口,她又动手去剥白虾,甘宁泉帮她剥了扔进醋碗,笑看着她吃得满嘴酱汁,抽了纸巾正欲替她抹净,周能立时侧了头,甘宁泉的手僵在了半空。

“哥,本来嫂子今天也想过来的,不过她说研究所在进行一个科研项目,走不开。”周能讪讪开口。

甘宁泉怔了怔,又笑道:“嗯,听她说过,最近大家都忙,也好一阵没见了。”

饭后甘宁泉将她送回越居阁苑,车行半途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能能,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希望你别避开我,这段时间我出国,你干脆就回家住吧!”

周能连忙拒绝,咬了咬牙又狠心道:“嫂子说她已经同你说过了,哥,你和嫂子都是我最亲的人,可以说是你们一手带大我的,我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

甘宁泉听罢,不由苦笑,他何其了解周能,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动。只是隐忍到最后,终会如火山泄了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入了魔障,可不搏一下,又怎能甘心!

不再提及这个话题,车至冯义家楼下后,甘宁泉又扮演起了从前的角色,叮嘱周能少食辣别挑食,夜里睡觉别踢被,细心周到如慈父关爱幼女。

冯至拖着一身疲劳驾车来此蹭饭,谁想又扑了空,咬牙切齿的拽了冯义去角落问话,才知道周能是回了家,一时又恼又怨,后悔没有去城东逮她。

下楼时正见周能与一个男人面对面说着话,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晚霞迎风吹起她耳边的发丝,凌乱的挂在肩头,显得那般楚楚娇俏。

两人道别后,冯至才现了身,立在周能背后问道:“这么晚回来,那人是你哥?”

周能惊了一下回身,应道:“嗯,我先回去了。”

见她迈步便走,冯至忙拽住了她的手腕,周能颤了颤,连忙挣扭开来,嘴里喊着“你干嘛”,惊惶如遭他轻薄那日。

冯至立刻松了手不悦道:“咋咋呼呼的干什么,我是想说你鞋带松了。”

周能低头一瞧,又蹙了眉瞪着他。

冯至瞟了一眼,又说道:“原来没松啊,最近眼神儿是不太好,行了,你上去吧!”

周能暗哼一声,连招呼也不打便跑进了电梯。

冯至睨着电梯缓缓上升,银白的梯门仿佛被他双眼凿了几个窟窿。

第二日工作结束,沈国海终于夸奖了周能:“不错,做事很细致,你就当自己在看书,别当作是在校稿,以后你就一直帮我做这个。书房里的书你有空也可以拿来看,但是别给我弄脏弄破了。”

周能喜不自禁,又与沈国海聊了几句其他的,这才依依不舍的下了班。

一出门便接到胡晓霞的电话,“宝贝儿,我让大哥顺道来接你了,你别跑远了,就站门口等一下。”

周能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一抬眼便见到冯至的车从对面开来,喇叭响了几声,又听冯至道:“能能,上车。”

胡晓霞听见喊声,说道:“这么快就到了啊,你快上车!”说完便挂了电话。

周能无可奈何的去拉后车门,腕上用劲拉了几下,后车门纹丝不动。冯至倾到后座也扯了扯,奇怪道:“咦,门坏了?”又试了几下,仍是开不了,便去推了副驾驶的门,对周能说,“坐这里吧,后门可能坏了。”

慢吞吞的进了副驾驶,周能紧贴车门端坐,眼观前方闷声不语。

冯至绕开湖海路往江滨路绕圈行驶,说道:“那破道儿兴许又堵车,这里虽然稍微远点儿,可从来不见堵。”

车里收音机正播报着:“之前有听众说江滨路……”未等电波那头说完,冯至便调了调频,泰文歌悠扬溢出,“哎,这歌不错啊,就是不知道唱的什么!”

行至江滨路中段,竟又排起了长长的车队。周能开了窗探出头去,嘀咕道:“怎么老堵车?”

一旁有司机从前方探路回来,对友人郁郁道:“真是倒霉,前边儿两辆货车翻车了,货物洒了一地,俩司机都吵了半小时了,根本没法往前开!”

周能缩了头回来,暗自对冯至的择路水平抱怨了几句,又问道:“不能往回开吗?”

冯至笑着指了指后头,绵延的车辆蔓延在身后,“除非后边儿的车先走光!”

两人枯坐车内许久,天际渐渐收了颜色,路道旁亮起了昏黄灯光,还有大厦的霓虹灯争奇斗艳。灰蒙中有鸟类划过暗色天空,留下一道浅白的弧痕,周能瞪眼细看,才发现鸟尾巴闪着星光,原来是飞机行过。

冯至翻出一叠杂志报纸,还有棒棒糖混在其中,又拿出一盒蛋糕问道:“要不要吃点儿填填肚子?”

周能早就已经腹叫,道了声谢便不客气的接了过来。

小蛋糕干干净净的留了初出烤箱的模样,勺子划过能听到细小的“沙沙”声,好似冰激凌的质感,入了口芝士味袭上舌尖,满足感瞬间侵身。

冯至侧睨着她垂头享受美食的模样,蛋糕碎屑粘在唇角,诱人欲替她舔去。忍了忍,他拆了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又问周能要不要。

周能咽下蛋糕摇了摇头,思量片刻,从包里翻出一袋小饼干,犹豫道:“呃……你要不要吃?”

冯至连忙接过,“要,当然要。”语气竟似受宠若惊,话音刚落,他又暗骂自己没出息。

两人边果腹边对话,虽是冯至说得多,周能只淡淡应着,却已好过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

随后几天冯至倒也没再去接她。又一个周末到来,胡晓霞替周能将行李打包,似是老母嫁女不舍,拉着周能不让她走。

周能好笑道:“行啦行啦,你别让阿姨等急了,快去医院!”

今日胡晓霞预约了产检,替周能搬家的任务便落到了冯义头上。还有两天便到了那二人的婚期,胡晓霞没有婚前恐惧症,冯义到是成日哭哭笑笑,叫旁人看得战战兢兢。

“致金辉煌”有一半是别墅群,坐落在山丘脚下。周能的新居只是一期的小高层,却也比南江市的多数小区高了许多档次。

进了屋,周能见冯义着急踱步的模样,挥了手便赶他去医院陪胡晓霞,又问他要不要顺便去咨询一下心理医生。冯义没好气的往她脑袋上狠狠敲了几下,愤愤道:“你才有神经病!”

再如何婚前恐惧,天黑天亮了两个巡回,这一对小夫妻终是步入了殿堂。

二月的最后一天,老天格外给了面子,旭日初升后便一直未没入云朵,绿色朝气如入春时分,花团锦簇似笑靥难阖。

周能穿着抹胸小礼服往胡晓霞身边一站,过肩长发摞了两撮扎悬在脑后,碎碎黑丝泄了几抹垂在颊边,称在白皙双肩上诱人难离眼。有宾客问旁人:“那个伴娘,就是那个长得小小的,有男朋友了吗?”

那人静默片刻,才淡淡开口:“有了。”

徐默喊道:“江为扬,站那儿干嘛啊,快过来,有事儿跟你说!”

宾客忙对江为扬道:“伴郎,找你呢,快去!”作者有话要说:更得好少,孩子们快点儿来抱怨我吧,用花砸死我吧~!对了,下章或者下下章上肉汁!!!!

26章

新娘化妆间在宴会厅拐弯处,徐默拉着江为扬走到了化妆间门口,朝启了一条缝的大门瞄了一眼,对江为扬道:“冯义他紧张的不成样子,你说要不要叫晓霞来看看?”

人家婚礼前都是新娘端坐化妆间,到了这边儿却掉了个儿。胡晓霞换了婚纱便坐不住了,拉着周能和赵尽染到处转悠,反倒是冯义顶了新娘的位置,对镜自顾呢喃自语。

江为扬推门进去,冯义果然如徐默所述,对着镜子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桌面上放着一张纸,婚礼宣讲词跃然纸上。江为扬哭笑不得,“你念完了没有,人家还以为你发病了呢!”

冯义愣了愣,转头见是自家兄弟,立时垮了脸哀嚎:“怎么办,我好紧张好紧张。”

江为扬坐下安抚了他几句,见冯义只一味的说着“紧张”,思忖片刻,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我看晓霞还是不给咱们徐默好脸色,你去跟你媳妇儿说说,都是伴郎伴娘的,别弄得太尴尬。”

徐默在旁听他牵扯到了自己,面上烧了起来,微赧道:“喂喂,别说这个啊!”

谁成想这招却奏了效,冯义立刻凛神道:“对,你待会儿抽空好好和染染道个歉,胡胡都说要把你剁成罐头肉了,你说你怎么尽干这么没出息的事儿!”

江为扬幸灾乐祸,顺着冯义的话也指责起了徐默,徐默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涨红着脸听那二人训斥。

宴会厅外的大堂宾客来来往往,赵尽染和周能坐在签到台上登记来宾,间或偷偷拆开一个红包窥视一眼,咋舌里面的厚沓现金。

那头胡父寻到了胡晓霞,怪责道:“都结婚了还没个定性,给我去化妆间呆着,跑来跑去的像什么样!”

胡晓霞吐了吐舌,又箍住胡父的手臂撒起娇来。

沈志宏携眷从外头走来,胡父牵着胡晓霞上前打招呼,两人客套一番,沈妻又夸了胡晓霞几句。

话题扯到新郎那头,沈志宏笑道:“真没想到老胡你的亲家是冯家啊,我前一阵还和你家女婿的大哥吃过饭呢!”

胡父惊讶一声,直道大家有缘。

此番冯胡两家只宴友未宴亲,根底都在北京,这一番作为只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只怪冯家名声所累,见不得未婚先孕这种事。胡晓霞今日登记注册摆喜酒,再回北京补办婚礼时,即使挺着肚子也不会有太多人说闲话了。

沈志宏走到签到台划上名字,与沈妻耳语胡家攀了高枝,沈妻嗤笑说:“不过就是在北京,南江的地头上又没半点儿用。”

沈志宏正想反驳她,台了头却见面前一张笑脸对着自己,颊上嵌着泥窝。周能收下红包,将礼袋递了过去,“谢谢您,这是一点儿小礼物。”

沈志宏接过礼袋,携妻朝宴会厅内走去时,脑中仍徘徊着周能的模样。沈妻心思敏感,捏了捏他的胳膊不悦道:“想什么呢,魂被勾走了?”

沈志宏笑道:“瞎说什么,我是觉得刚才那个伴娘有点儿眼熟。”又呢喃了一句,“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呢?”

晚宴在六点准时开席,冯义被江为扬和徐默架了出来,左顾右盼想找人救他,江为扬没好气道:“真没出息,难不成你想找人蘀你娶了胡晓霞!”

冯义欲哭无泪,额上沁了一层汗,最终仍是被架到了长辈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