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木棍的交击之声,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密集,与此同时,邹大侠手中的力量,则变得越来越强。

我给他一阵猛力交击,感觉双手发麻,酸疼难挡,难以向前,唯有节节败退。

我之前还有几分信心,最主要的原因,是从南华前辈那里学来的九路翻云棒。

这手段,是我从业以来,见过的最厉害的法门。

它给我的感觉,很像是《笑傲江湖》里面的“独孤九剑”,学会之后,天下武功,皆有破法。

所以就算是与邹大侠有着很大的差距,我都有与之一战的信心。

但理想是饱满的,现实却十分残酷。

当邹大侠用那“一力降十会”的手段,以力压人,将我给噼里啪啦一阵暴揍的时候,我方才发现,没有了熔岩棒的加持,我的战斗力下降得简直堪称可怕。

即便是我用上了九路翻云的手段,却也没有能够扛得住太多攻击。

比斗现场的形势,从一开始,就处于碾压之势。

终于,邹大侠瞅了一个空隙,猛然一棍子甩来,我不得不横棍来挡,却感觉一股恐怖的气息传来,穿透过我的身体去。

噗……

一声轻响,我后背的衣服尽数撕裂,化作了碎片。

那衣服的碎片如同漫天飞舞的蝴蝶,昭示着我的弱小。

邹大侠一击得手,没有再次进攻,而是收了长棍,往后退去。

他罢手了。

两个人的实力相差得太过于悬殊,根本没有比斗的必要。

他这一手精妙绝伦的“隔山打牛”,足以证实了他恐怖的实力,特别是在天机女皇这样传说中的大领导面前施展出来,他也是心满意足,觉得充分发挥出了自己的个人实力。

他停住了手,而赵老则站了出来,冷冷打量着我,然后说道:“丢人现眼,现在你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我被人不屑地看着,却并没有心慌。

我将枣木棍插在了地上,揉了揉双手,平静地说道:“我还能再比。”

黄老师在旁边说道:“不用比了,从刚才的交手之中,我们已经大概判断出了你的实力,接下来就直接进入评判的环节吧……”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了天机女皇田英男去,征询意见。

天机女皇犹豫了一下,正待说话,而这个时候,我的右手伸展,朝那暗扣在掌心处的熔岩棒陡然灌注妖力。

这棒子在一瞬间,迅速膨胀,变粗变长,最终化作了平日里的形状来。

那根不知名的金属圆环,将其紧紧箍住。

熔岩棒上,火焰喷发,仿佛活物。

而我,将那熔岩棒往地上一跺,整个平地顿时就仿佛被陨石撞击一般,轰然而响,地面也随之抖了起来。

巨大的力量,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而下一秒,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将身上的朱雀妖力给激发了出来。

火焰在一瞬间充斥了我的全身,这种炽热的火焰对旁人来说,仿佛吞噬一切的猛兽,然而对我来说,却如同春风吹拂的毫毛,又如同水一般的温柔。

与火焰一起出现的,还有那六甲神化身而成的金甲和战靴。

我在一瞬间,激发出了自己最强的状态来。

汹汹烈焰之中,我仿佛听到了有人在我脑海里,吹响了慷慨激昂、气势磅礴的唢呐声,紧接着,琵琶、二胡和古琴的加入,让整个氛围都为之一变。

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鲜血,都在那一刻沸腾起来。

在这样的状况下,我的信心,也随着体内沸腾的鲜血而不断膨胀起来。

原本让我为之畏惧的天机女皇、赵老以及面前的中州大侠邹国栋,此时此刻,也变得不再是那么的可怕。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吞食天地。

我缓缓地抬起了头来,看着旁边观战的三位评判,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是说要考核我的能力么?我还没有使出压箱子的手段来,你们怎么就要退场了呢?男人没有了几把,算什么男人?而我侯漠没有了金箍棒,又算什么灵明石猴呢?嗯,对吧,诸位?”

我在这个时候,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场面一阵凝重,原本准备收手、回身撤离的中州大侠邹国栋,停住了脚步,而站在旁边观战的几人,瞧见如此威风凛凛的我,脸上的神情也变了。

无论是赵老,还是黄老师,都忍不住地看向了此间地位最高的天机女皇田副主任去。

那个长相平平无奇的中年妇女沉默了几秒钟,突然间露出了笑容来。

她说道:“有趣。”

紧接着,她看向了中州大侠邹国栋,用询问的语气问道:“继续?”

邹国栋点头,说道:“好。”

说罢,他将手中的枣木棍朝着身后猛然一掷,也插在了地上去,随后疾步奔走,冲到了那兵器架上去,伸出手,抓了两把无锋铁剑落在手中来。

他掂量一二,双眼之中迸发出了浓烈的战意来,对我喊道:“来战。”

很显然,瞧见此刻状态的我,即便是中州大侠,也没有再一次的托大,而是选用了自己最惯用的兵器。

当然,这两把无锋铁剑,也并非是他的兵器。

他变得认真起来,想要赢得比试,但也还是要一点儿脸面的,所以才会这般做。

我平静地看着他举起双剑,在手中挽了两下剑花之后,从我遥遥喊来,微微一笑,然后箭步而上,熔岩棒腾然而起,重重砸向前方。

九路翻云,第一招。

先锋手。

与敌交战,首重气势,棒从里上削为剃,从外向下削为滚,先声夺人,将敌人的气势压在身下,意志凝聚,此为先锋之法。

铛!

我来得猛烈,邹大侠双剑架住,自以为会如同之前一样,能够稳稳敌住我,却不曾想那熔岩棒与寻常棍棒截然不同,对于劲力,它有一个倍增的效果。

就好像是增幅器,陡然之间,力量攀升几倍去。

剑棍相交,只在一瞬间,邹大侠就变了脸色,往后疾退而走。

他在这一刻,知晓了厉害。

我没有停留,先声夺人第一式,紧接着,又使出了第二手来。

第二手的名字很好听,叫做……

生死门!

正文 边境传奇第五十八章 憋屈的中州大侠

与人对敌,一人,或者多人,一招过失,落于下风,三招过失,生死存亡。

“生死门”,其实就是一种选择,也是一种哲学上面的思辨。

南华前辈传递给我的,并不是一招一式,什么“棒打狗头”、“反截狗臀”、“獒口夺杖”等具体的手段,而是一种意念,一种哲学,一种与人拼斗的博弈,再将这些东西具化而成的手段,凝结成致胜之法。

九路翻云,【先锋手】先声夺人。

【生死门】迷惑人心,厮杀惨烈。

【五行开】引导万物,地水火风。

【阴阳路】分开阴阳,志在平衡与对立……

【画地为牢】是集中全力,用精神意志拴住对方,猛攻一处。

【风云动】指的不是风与云,而是人、棒与整个空间的联系和互动。

【夺命】必杀,在种种手段之后的最后一招,一棒致命,五种死法。

【惊澜】却是一种气势,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讲究的是一种蔑视千军的壮志豪情……

而最后一路棒法,叫做【无棍】。

它说的概念,很像是“无招胜有招”,又或者手中无棒,心中有棒,但又有一些不同。

南华前辈给我示范的时候,凭空一抓,那空气居然凝聚,陡然砸落下来,肉眼根本瞧不见,连感应都十分困难,但砸在了那坚硬的石头之上,却是碎石迸飞而起。

这一招当时让我惊讶万分,后来听他聊起远离,却是通过感受世间无所不存在的“炁”,或者“灵”,将其集结,用以对敌。

这样的境界,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从命名上来说,南华前辈显得有一些随意,每一路的手法都没有一个特别厉害的名称,但从实用角度来说,却让我大开眼界,仿佛一个新世界在自己的眼前打开一样。

棒法,从一种训练手段、武术、修行和杀人技,上升到了“道”的境界。

它仿佛遵循了某种世间本来就存在的道理。

能够将其解构,并且创立出这自成一派的法门来,那位南华前辈在我的眼中,已经近乎于“神”的存在。

而这样从实战、血战和生命祭祀之中磨砺出来的手段,即便是在我还没有彻底熟悉,并且领悟真谛的情况下,都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既成系统,又超脱套路。

如此一番施展开来,又掐头去尾,随意挥发,一连串的手段,打得邹大侠一时之间,有些发懵。

这种感觉,就好像……

就好像突然换了一个对手,小土狗变成了大灰狼,小肥猫变成了出笼猛虎,除了凶恶,还是凶恶,扛不住的恐怖。

铛、铛、铛……

先前的邹大侠,采用的是最简单明了的手段,那就是以力压人,以势夺人,让我没有办法与他正面交击。

然而在熔岩棒的加持之下,还有我点燃血脉妖力,将力量逼发出来之后,我们之间的修为差距在缩小,至少没有那么明显的情况下,比拼的就变了,胜利的天平开始朝着手段和法门偏了过去。

而且,九路翻云,这门从南华前辈传承到我这儿的手段,真的有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

它给我的感觉,即便是普通人习得,都有顽石变美玉的功效。

更何况是我?

战况越发激烈,回过神来的邹大侠也没有退让,手中的双剑挥舞,不但力求稳住阵势,而且还伺机反击起来,然而让他没有能够想到的,是我并没有退后,而是更加凶猛起来。

这种状态下的我,与之前那个被逼得步步后退的男人,完全是两个人。

这种变化,不但邹大侠为之惊讶,旁边的天机女皇、赵老和黄老师目瞪口呆,就连我自己,都有点儿不适应这种打了鸡血的状况。

那种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我伸手,周围的风云都为之转动。

不过即便如此,我的心中,却还是有一些理智的,知道这样的状态,我并不能够维持多久。

当我体内的妖力燃烧殆尽,难以持续的时候,根本用不着邹大侠怎么做,我就已经必败无疑。

我必须,找准时间,来一票大的。

不能再等了。

暴风骤雨的进攻之中,我与邹大侠有来有回,而我刻意向后收缩,然后用了一路“画地为牢”的手段,陡然出击,将他整个人都给限制住,无法闪开的时候,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一点上来。

九路翻云棒法,夺命!

铛!

邹大侠躲闪不开,避无可避,只有架起双剑,前来抵挡,却不曾想那熔岩棒被妖力灌注,气势攀升至巅峰状态。

火焰蹿出,不但将他手中的一对无锋铁剑都给点燃,化成铁浆,而且连周遭的空气,都化作了一片火云翻滚。

邹大侠手中的兵器不济,又给那火焰撩到,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我箭步上前,铛铛铛三下,砸得对方手酸身子麻。

紧接着我一盘一带,划了一个圆圈,将他手中紧紧抓着的双剑挑飞。

倒不是他抓不稳剑柄,而是炙热的火焰,让他难以为继。

这一下,对方的门户大开。

我最后一棒,陡然戳出,落在了邹大侠的胸前三寸处,骤然停歇。

这个时候,邹大侠方才反应过来,往后“蹬蹬蹬”地退去,双手一翻,却有恐怖的玄黄之气腾然而出,从他的身后滚滚涌来。

而这个时候,全力以赴之后的我感觉身子一阵虚弱,将熔岩棒往后收去,随后藏在手心之下,又转身而走。

火焰消散,六甲神往身体里缩去。

我深吸一口气,用最后的气力,将其留住一截,呈现于裆部,总算是没有那般狼狈和羞耻。

不过我的力量用得实在是太猛,此时此刻,那残留的六甲神将,遮住了前面,却遮不住后面。

光腚……

我颇为尴尬,先前的昂扬气势瞬间歇去,而邹大侠缓过一口气来,鼓足架势,双手一伸,却有两把利剑出鞘,飞入手中来。

他还待上前,与我交击,却给天机女皇拦住了:“够了。”

邹大侠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双目有些发红,开口说道:“我可以胜他的……”

天机女皇平静地看着他,说当然。不过我们此番考核,只是想要看一下侯漠到底有没有战胜鼠王的实力,而不是让他与你分输赢,此番既然已经有所了解,就不用再继续下去了,你觉得呢?

天机女皇的话,轻描淡写,显然并不在乎邹国栋大侠此刻的想法。

她得到了她想要知道的东西,就行了。

至于邹国栋怎么想的,关她什么事?若是事事都去替别人想,她的外号就不叫“天机女皇”,而是“天机大总管”了。

可怜邹国栋,堂堂一中州大侠,实战演习之中被请来担当“最终boss”角色的大魔王,先是给唐道暗算,中毒退场,然后又在这一场考核之中,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结束,要说不憋闷,那简直是自我安慰。

别说他,换做是我,我也憋闷。

黄老师在征得田副主任许可的情况下,脱下外套,走到了我的跟前来,给我盖上,然后对我说道:“侯漠同学,考核结束了,你先回去,回头会有人通知你最后结果的。”

我点头,告了一声感谢,又后退几步,朝着三名评审,以及中州大侠深深一躬,然后离开。

考核结束之后,结果出来得很快,傍晚,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接到了班主任的通知,告诉我,说我获得了本次演习的第二名。

在场的同学都对我表达了祝贺,特别是那些劫后余生的同学,对于我这个亲手斩杀“鼠王”的学员,表达了无比的崇敬之情。

而事后,我们这个小圈子的人又聚在一块,畅聊许久。

对于大家的恭喜,我表示了感谢,又谦虚几句。

李安安当时也在场,我瞧见她非常激动,完全没有芥蒂的样子,有些不解,说道:“如此一来,你可能就只能得到第四名了,心里面难道不会有些遗憾么?”

李安安笑了,露出一口编贝一样的洁白牙齿来,英气而俊俏的脸上,满是恬然。

她说于我而言,名次对我并不重要,反而是你,对你的意义更加重大一些,所以我才会为你而高兴。

我听了,看着她如花笑颜,心中微微有些感动。

宣布名次的第二天早上,此次牺牲于演习之中的学员将会举行追悼会和葬礼,校方在离营地不远的地方,给他们选了一个向阳的山坡作陵园,那儿是特别请天机处的文夫子看的,国内顶级风水师。

不过我听说有一部分人在参加完追悼会之后,会将遗体运送回家乡,埋在祖坟里。

对于这事儿,天机处也是全力支持。

追悼会上,天机处、校方、学员和死者家属集聚一堂,由天机处另外一位副主任来发表悼词:“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正文 边境传奇第五十九章 什么烛阴

这一次追悼会,也不知道是请来了哪一路的国手,悼文写得四平八稳,文采斐然,许多底蕴颇深的人听得潸然泪下,而像我这种才疏学浅的粗鄙之辈,却完全就一头雾水,不知道讲个啥。

不过好在我也会那南郭处士滥竽充数的手段,假装兴致盎然的样子,然后用余光左右打量,观察着周围人的表情与姿态。

这不看不知道,来的人里面,大部分都是行当内的。

而且还有不少的高手。

从我这儿望过去,五彩斑斓——玄黄之色最多,这些都是修行者,也有不少其它颜色的,看上去是夜行者。

有一个脸色严肃的老头子,站在田副主任的身边,脸黑得跟锅底灰一样,着实是有一些吓人。

但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直冲云霄之上。

有他在,其他人的气息都仿佛给压了一头去。

这样的人,一般来说,都会如同田副主任一样,将气息收敛下来的,但此时此刻,可能是心情太过于悲恸的缘故,所以才没有做这种事情。

又或者说,他也有可能是想要凭藉着这样的威势,向天机处表达不满吧。

此次进入集训营的学员,也就是高研班的同学,因为名额有限,所以个个都来历不凡,都是自己那一片地域的佼佼者,而这些人,跟我这样半路出家的肯定不多,更多的都是有着师门、家族以及其他的传承在的。

只可惜,这么多优秀的年轻人,最终却长眠于这北国边境的茫茫林原里。

想一想,这都是命啊。

我站在学员堆里,余光不断打量着,突然间,我的眼皮一跳,在半空中,与一个让我记忆深刻的中年男人视线相对上了。

胖大海,哦,错了,尚大海。

也就是尚良的父亲。

这个男人与我见面不多,但彼此都应该给对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的目光与我对上之后,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就若无其事地转过了头,看向了别处去。

这种若无其事的表现,反而让我感觉特别的刻意。

有一种让我很是不舒服的感觉。

然而当我认真打量他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中年男人的头发似乎白了一片,然后脸上满是哀容,还有残留的泪痕,悲恸,却又强行抑制住心中的情绪。

那种既克制,又难以抑制的情感,让我莫名觉得一阵心酸。

他的表现,跟大部分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男人一般,让人心酸。

他这样的哀伤,让我甚至忍不住地怀疑起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对这个中年男人,是否有一些太过于残忍。

追悼会过后,就是下葬陵园的程序,有超过一半的人会扶尸回乡,但也有许多人选择就留在这陵园里来,而我特别注意了一下,发现尚大海的选择,也是将尚良的遗体留在此处。

如此忙碌一上午,整体的气氛都充斥着一股哀伤之中,而中午家长们用过简餐之后,就陆陆续续离开了。

我与马一岙从食堂出来,正好看到远处的营地门口,王岩正在于尚大海,以及他的两个随从告别。

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从我的这个角度望过去,却隐约发现尚大海在笑。

他那油腻腻的笑容,跟之前追悼会上那种压抑又难受的哀容,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让人感觉莫名的古怪。

我用手肘捅了一下马一岙,说快看,尚大海。

马一岙没有注意,抬头望去,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啊,就是尚良的父亲么?我上午的时候就看过了啊,唉,挺可怜的,人到中年却丧子,想想都蛋疼——对了,我听说尚良是独生子来着?”

我说不是这个,你看到没有,他笑得好开心。

我说这话儿的时候,正好尚大海将头给转了过去,马一岙看了个后脑勺,莫名其妙,说有笑么?不觉得啊,他早上那样子,别说今天,这几年估计都不会好过吧?

王岩和尚大海已经越走越远,而且还是背离我们,我没有办法印证自己的猜测,只有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唉……

我满心憋屈,突然想起来一事儿,说对了,你有没有瞧见过唐道?

马一岙摇头,说没有,今天早上都没有出现。

我说你有没有发现,从结束演习之后,唐道就很少出现了,他到底是干嘛去了呢?

我说着这话,脑海里却想起了在山洞时,唐道跟我说的那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