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无数的泥垢从他的身上飞出,不断地朝着那彩带凝聚。

下一秒,那两道胎记,竟然化作了红、蓝两把长剑。

那红剑一片赤色,宛如刚刚从烘炉之中熔炼出来的一般,充满了炙热的高温。

那蓝剑一片幽蓝,宛如刚刚从深海寒冰中提炼出来似的,充满了极致的冰寒。

双剑在手,花脸神丐陡然挥舞,随后放声高歌,曰:“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歌罢,他扬剑而起,朝着那玉树临风的岳壮实冲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我方才发现,没有了红蓝两道胎记的花脸神丐,那模样竟然不差,唏嘘的胡须和冷峻的眼神,显露出了男子的成熟和阳刚之美。

他与跟娘们儿一样的岳壮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来。

手持红蓝双剑,那花脸神丐如虎添翼,却显得格外利落,唰唰几剑,却将岳壮实的气势给陡然压住,随后那长剑与折扇拼斗,钢骨碰撞,却有火花四溅,岳壮实遇挫,开始往后回撤,而花脸神丐威势大涨,剑法却更加灵动。

瞧见他那斩风的架势,我的脑海里,不由得又冒出了一个词来。

廉贞披风剑!

此时此刻的花脸神丐,瞧见他使剑的手段,像极了小黑屋之中,对于九玄露七法之中那廉贞披风剑的描述。

先是禄存探云手,又是廉贞披风剑,连续两道九玄露七法使出来,让我忍不住有些惊叹。

花脸神丐的这一身手段,到底是从何而来?

他的养父“撮牙花”,只不过是一个底层的乞丐而已,就算是丐门的老油条,也使不出这般的手段来,而花脸神丐的崛起是很突然的,中间的断层无人得知。

但可以知道的一点,是他显露出来的才学,却有南海凶鳄的风采。

此人,来历不凡啊。

两人继续,随着拼斗的持续,手持双剑的花脸神丐,已经开始逐渐占据了山峰,他那一套明显带着九玄露特色的廉贞披风剑,出神入化倒不至于,但天马行空之处,还是让岳壮实吃了不少的亏。

又交手了十几个回合,那花脸神丐突然口吐清气,双剑风华舞动,相互交叠之后,却有一道凌厉的剑气陡然迸发而出。

台下众人瞧见,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却瞧见那剑气一往无前,展现出了绝对的犀利来,竟然将特别加固的擂台一角给直接斩断了去。

那高台本来同位一体,此刻陡然斩断,连同上面的岳壮实一起,朝着台下垮塌。

台下众人纷纷后退,我反其道而行之,往前走去,却瞧见那一道凌厉剑气,即便是落到了七八米的地上,都斩出了一指长的痕迹来。

这……

须知人体气劲,皆行走于经脉之中,即便是夜行者,也是如此,如果能够将其逼发于体外,那需要极为强大的修为,和精纯的修炼法门,方才可以。

而像花脸神丐一般,需要用那长剑,将其淬炼,最终化作如此凌厉无双的剑气,更是极为困难。

这需要人与剑,合二为一,如同臂使一般,最后丹田里陡然之间的爆发力,要十分的强。

说这么多,我其实可以断定一件事情。

这个花脸神丐能够激发出如此犀利而恐怖的剑气,除了那两把剑与他融为一身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已经凝聚成了妖元。

凝聚妖元的夜行者,要么是大妖巅峰,要么就是妖王。

难怪他有如此的自信,胆敢整合五省丐门。

岳壮实被一道剑气,连人带着擂台,一起垮下去,但他却并没有放弃,足尖一蹬,人便腾然而起。

花脸神丐一剑裂地,哪里能容他卷土重来,当下也是长剑向前,朝着半空之中无法借力的岳壮实陡然斩去。

刚才的那一下,只不过是先手。

而这一剑,方才是胜负手。

唰!

又一道的剑气从那红剑之中凝聚而出,带着一往无前的炙热,射向了半空之中的岳壮实。

台下瞧见这一幕的人们纷纷惊叹,有的女子甚至大声尖叫了起来,因为在她们的眼中,身子在半空之中,毫无借力之处的岳壮实,轨迹是恒定的,一定会被那一道剑气斩中。

而从刚才花脸神丐使出的威力来看,那剑气必能将岳壮实给斩成两截。

一想到这个肌肤如凝乳、容貌如鲜花的小哥哥就要命丧当场,许多妹子的心中都生出了强烈的不舍来——这样的小哥哥,如果给我玩儿,那得有多好?

我定要让他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唰!

然而就在无数人的惋惜之中,岳壮实的身子陡然拔高,随后悬停在了三米高的半空之中。

他,居然凭空悬浮了起来。

这,简直违反了物理原理。

然而随后,当众人瞧见岳壮实的身后,伸出了两对近乎于透明一般的薄膜蝉翼,以一种极为快速的频率扇动翅膀时,方才明白,我们看到的这一切,并非是幻象。

是真的。

被迫显露出了部分本相来的岳壮实脸色有些发黑,他眯着眼睛,冷冷说道:“我生气了。”

仿佛这一句话并没有能够表达清楚他此刻的情绪,岳壮实想了想,又说道:“我很生气。”

瞧见悬停于半空之中的岳壮实,花脸神丐冷然说道:“我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帮嗡嗡嗡的苍蝇了,烦人……”

“我不是苍蝇!”

岳壮实愤怒地嘶吼着,紧接着他双手一挥,却有无数黑云,从他身下的长衫之中陡然飞了出来,朝着花脸神丐席卷而去。

这些黑云,嗡嗡作响,却是由一只又一只个头硕大而畸形的马蜂组成。

呜……

一大片的黑云席卷想了花脸神丐去,这架势恐怖,让见多识广的花脸神丐有些惊诧。

他先是往后退了七八步,来到了舞台边缘之后,发现自己退无可退,顿时就恼怒起来,怒声吼道:“跟我来这般的把戏,真的当我是泥人么?”

他双剑在手,往高台之下一插,那高台陡然碎裂,却是化作了无数的碎石,朝着那乌泱泱的马蜂群拍打而去。

这一下,马蜂群被驱散大半,而台下也遭了秧,无数看客给那带着劲风的石子砸到,疼得嗷嗷直叫。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陡然的变故,让场中一部分实力不济的看客吓得往外面跑去,而另外的人却不愿意错过这等高手对决,纷纷上前来观望,却瞧见岳壮实夷然不惧,催动剩余蜂群,朝着花脸神丐不断进攻。

他长衫之下,不知道藏了多少的马蜂,源源不断,不管花脸神丐如何挥剑,密不透风,那擂台都差点儿给他拆了,却依旧挡不住这无孔不入的蜂群。

没多一会儿,花脸神丐好几处地方被那马蜂针蛰到,迅速肿大起来。

如此坚持了片刻,花脸神丐终于坚持不住了,孤注一掷,陡然跃起,朝着岳壮实发动最后进攻。

这个时候,就能够瞧出花脸神丐的真实实力来,但见那红色长剑掠空而过,却将空气都给点燃了去。

而蓝色长剑所过之处,周遭的马蜂都如同被冰冻了一般,纷纷落下去。

如果他真的能够与岳壮实近身相斗,谁胜谁负,谁也不知。

但岳壮实瞧见来势汹汹的花脸神丐,居然选择了避而不战,身子陡然身高了十几米,居高临下地放马蜂。

花脸神丐腾然而跃,却失去目标,落地之时,却是跌在台下。

他败了。

即便岳壮实赢得极不光彩,但他终究是败了。

被蛰了十几处伤口,满身都是红肿的花脸神丐直勾勾地望着半空中的岳壮实,指着他,满脸戾气地说道:“今日是你赢了,但总有一日,我会亲手将你这个懦夫给射下来,然后将你给一刀阉割了去。哈、哈、哈……”

花脸神丐满是愤怒和怨毒地说完,然后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他走得极快,几个起落,人影无踪,而岳壮实却浑不在意,从半空中缓缓落下,收回了蜂群。

那高台给花脸神丐毁去,根本没有落脚之地,他不得不悬停一片狼藉废墟中,对着台下一众人等说道:“怎么样,还有谁想要?”

台下众人给这两人的拼斗波及,焦头烂额,此刻听到了岳壮实的询问,纷纷低头,不敢应下。

毕竟他刚才的大马蜂战术,着实让人头疼。

瞧见众人皆无反应,岳壮实转过头来,对着阴沉着脸的横塘老妖说道:“既如此,那就算我赢了?”

横塘老妖没说话,楚小兔一脸惊恐,而这个时候,一直安坐在边缘处的霍二公子缓缓起身来。

他一脸温和地看着岳壮实说道:“本来我对阁下并无意见,只不过刚刚听说你对待女人这方面,着实有些过分,所以我自不能让你得逞。来吧,接下来的这一场,我陪你。”

正文 大圣抢亲第五十四章 马一岙跳窗

即便是岳壮实表现出了如此强悍的实力来,霍二郎却依旧胆敢上前攻擂,表现出了他绝对的信心。

一场大战之后,众人都觉得比武招亲应该是告了一个段落,毕竟刚才那两人,无论是落败的花脸神丐,还是此刻的“风轻扬”,他们展现出来的水平,都有着远超常人的超卓实力。

就算那些对楚小兔有着非分之想的青年高手们,都心服口服,不敢再上前,徒增笑话。

事实上,刚才岳壮实飞到了十米高空吊打花脸神丐的情形,也让少部分跃跃欲试的人不敢上前。

这手段,实在是太无耻了,但不得不承认,还挺好用的。

然而霍二郎的出现,却让大家刚刚落下的心,又悬在了半空中。

这个神秘的霍家继承人,他到底有多厉害呢?

所有人都在猜测,却没有人瞧见过他的出手,事实上,霍二郎从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以来,就从来没有动过手。

他一直都被霍家一众高手给保护着,无人知晓他的修为到底有多高。

但能够被霍英雄这样的老派人物认可,并且成为霍家当前话事人的霍二郎,要是没有两把刷子,又如何能够镇得住西门越、秦三千这等一众悍将?

所以瞧见霍二郎站了出来,我还是挺期待的。

而岳壮实却有一些惊讶。

他没有想到,事到如今,居然还有人敢站出来,所以他认真地打量了一下霍二郎,好一会儿之后,指着他额头上面的疤痕说道:“你的这个,是什么东西?”

霍二郎说道:“小时候不听话,我父亲掐的印子。”

岳壮实笑了:“你父亲可真心很。”

霍二郎说道:“望子成龙嘛。”

岳壮实指着脚下的一片废墟,说道:“擂台都没有了,怎么打?”

霍二郎往前走来到了断口处,往下一跃,落到了碎石之上,然后说道:“心中有擂台,即可,你觉得呢?”

岳壮实哈哈大笑,说我欣赏你的勇气,来吧,瞧见你这么有趣的份上,我就不下狠手了……

他说着话,双脚猛然一蹬,就如同一个炮弹似的,朝着霍二郎杀去。

他说不下狠手,但陡然而起的这一下,还是让人为之惊骇。

很显然,对于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他还是心怀怨怼的,而且他也瞧见了霍二郎身边的西门越,知道一旦有个什么变故,那个老头子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绝对不会讲什么江湖规矩的。

那人的面相,看上去就不像是愿意遵守规矩的。

双方一开打,我翘首以待,想要看一下霍二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手段。

然而眼看着岳壮实就要靠近霍二郎,却瞧见他的右手张开,飞出了几道白色丝线来。

那丝线起初并非白色,而是近乎于透明,但在一瞬间,陡然膨胀,化作了一张大网之后,方才能够化作了白色。

而这一大团的丝网,却在下一秒,将冲上前来的岳壮实给兜了个结结实实。

岳壮实哪里知道霍二郎给他来这一手,当下就有些反应不及,等他停住脚步的时候,那丝网如同有生命一般,将他死死缠住,粘稠不已。

无论岳壮实如何挣扎,都难以挣脱,而且越弄越紧,将自己给缠成一团。

被暗算了的岳壮实愤怒不已,那衣衫之下,又有黑气浮现,无数马蜂想要往外面翻涌,却不曾想霍二郎一个箭步上前,从兜里掏出一包粉末来,朝着岳壮实猛然一撒。

那些变异的马蜂,就跟被喷了杀虫剂一样,纷纷跌落下来,完全腾空不起。

这……

我们都傻眼了,因为从台下的角度来看,霍二郎几乎是一个见面,就将岳壮实给撂倒了去,这样的结局,着实是太让人意想不到了。

看起来,岳壮实还是那个岳壮实,即便是此刻化名成为了“风轻扬”,智商还是有一点儿欠缺。

当然,这跟霍二郎的聪明,以及随机应变也有关系。

我们都以为霍二郎会显露出绝对的实力出来,将人击倒,却不曾想他居然是用了某种古怪的法器,有针对性地施展,让威风凛凛、几乎处于不败之地的岳壮实瞬间落败。

众人都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太地道,而岳壮实也是如此,他被那白色丝网给缠得越来越紧,连动弹都没办法,只有不甘心地破口大骂道:“你这是作弊。”

啊?

霍二郎缓步上前,认真地说道:“什么作弊?您说的,是用天蚕锁身网,还是寂灭毒粉?”

岳壮实愤愤不平地说道:“都有。”

霍二郎伸脚,那擦得铮亮的尖头皮鞋踩在了一只黑背大马蜂上,使劲儿碾了一下,将汁液踩得迸射,然后说道:“那您弄的这些,又算是什么呢?”

他的反问让岳壮实无法反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好,好,算我输了,可以了吧?把我放开,我要走。”

霍二郎笑了,说道:“这件事情,可由不得我。”

他转身,看向了不远处的横塘老妖,而横塘老妖则开口说道:“你没事儿跑到我这儿来,将局面弄成这样,就想一走了之?”

岳壮实大声抱屈:“捣坏你擂台的,还有打伤台下这些人的,可是刚才那个臭乞丐,他走的时候你们没拦,为何偏偏拦我?”

他这般说着,台下居然有人也附和了起来:“对呀,他既然认输了,你们为什么不放开他?太过分了!”

我朝着说话的那人望去,却见正是先前那个好几百斤的小胖妹。

瞧见这个帅气的小哥哥被捆成了带鱼,她委屈得都快要哭起来。

横塘老妖却冷冷说道:“风轻扬,哦,不,应该称你为岳壮实,对吧?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应该用不着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底吧?怎么,你觉得委屈,是不是咱们去公门那里评评理呢?”

名字被点破,岳壮实就好像是被捅破了的气球,一下子就蔫了,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有几个横塘老妖的属下走过来,将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岳壮实抬了起来,搬到了后边去。

横塘老妖则对还留在台下的一众人等拱手说道:“诸位,此人是一偷香窃玉的采花贼,手下的人命不知多少,罪大恶极,民愤极大,今日霍先生既然将他擒住,到底如何处置,这个得听官家的人来说——我知道大家可能不愿意听我说这个,但还请大家谅解一下,换位思考,多想一想那些被他害死的无辜者……”

她说得冠冕堂皇,台下就算是心有余虑者,瞧见台上几位江湖名宿都默认了,也就不再多言。

唯有几个女子,难过得哭出了声来。

随后横塘老妖又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再加上擂台已毁,我女儿王妙淳的招亲,就改在明天,今日老太婆招了四位良婿,又是我的生日,还请大家移驾后院,我这儿略备薄酒,招待大家,希望大家能够吃得开心……”

经过这一下午的擂台攻守,还有刚才让人大开眼界的拼斗,即便是这擂台之下的失意者,想必也是觉得这一次没有白来,此行不虚。

今天的场面,已经足够许多人吹嘘好几年了。

横塘老妖说完了场面话,朝着众人拱手之后,与台上一行人离开,而这个时候,工作人员也走了过来,邀请我们前往后院去赴宴。

马小凤找到了我们,问要不要一起过去,折腾了一下午,不知不觉,肚子都有一些饿了。

我们问马小龙的伤势如何,她告诉我们,刚才的时候她去看了,一切无恙。

我说好,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马小凤很是惊讶,说为什么?

马一岙指着我,说他心结已解,就没有什么好停留的了。

马小凤盯着我,又看着旁边的朱雀,脸上露出了会意的笑容,说好吧,我给你们留一个联系方式,回头冬天了,去三亚度假,到时候我和我哥给你们全程安排。

与马小凤告别之后,我们转身下山。

与我们一起的,还有不少人,这些人争斗失意之后,美人归了别人怀抱,意兴阑珊,哪里还有留下来喝酒、并且送上祝福的想法?

我们下了山,在下面的镇子短暂落脚,吃了一碗汤粉,然后乘坐最后一班去县城的班车走。

车行十余里,突然间马一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司机大声喊道:“师傅,刹一脚。”

那司机完全不理会,而这时,马一岙突然间猛地一脚,班车的车窗踹开,然后跳了下去。

啊?

正文 大圣抢亲第五十五章 半路截胡

马一岙的举动让整个班车的人都为之诧异,毕竟这一车人里面,其实还有一些,也是从杨名山庄上观看比武招亲的江湖同道。

司机猛然踩了一脚刹车,大声骂道:“找死啊?”

他骂归骂,但还是有些慌张地去看后视镜,怕人出事儿。

我不清楚马一岙为什么这么反常,却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瞧见不远处的山包上,有一堆人在追逐着。

因为天色有些黯淡,我瞧不清楚到底都是谁。

我往前追,朱雀在后面赶,大声喊道:“你们干嘛去啊?”

我说我也不知道。

马一岙跑到了山脚下方才停了下来,朝着我们挥了挥手,低声说道:“我瞧见被追的那个人,好像是杨森。”

杨森?

听到这话儿,我方才知道马一岙为什么会这般着急,甚至都等不及司机停车。

原来如此。

亲爱的读者们,尽管我一再跟你们唠叨,讲述着我对杨林师傅的敬爱,但事实上,马一岙对杨林师傅的尊重,也并不亚于我。

这是一个重情义的男人,平日里或许不怎么表达,但行事却从来都不含糊。

我知道原因之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与马一岙朝着山包上面摸了过去。

翻过一个小山包,我瞧见在山脚下的一片水田那儿人影憧憧,有十来人在那儿追逐翻滚,我们往下走去,瞧见被重重包围住的那人,正是杨森。

此刻的他拿着一根长枪,那枪头是金属铁铸,而枪身则是随意弄来的树干,甚至都不是全部直的。

而就是这样的情况,他抓在手里,却能勉强抵住这些家伙的扑杀。

不过杨森的对手,并非他人,而正是先前与岳壮实拼斗落败的花脸神丐。

而且并非只有他一个,那家伙带了一群人过来,其中一人,正是先前将杨森给吸引出来的马丁。

他们应该是追逐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杨森瞧见无法再逃,只有挺枪而上,与这一众人等交锋,我瞧见他那枪势,有着几分“有去无回”的惨烈,知道他自知必死,所以就抱着“能换一个换一个”的搏命想法。

正是他的拼命,使得周围的人不太敢逼得太紧。

不过这么多人,杨森终究还是双拳难敌四手,被一人瞅到空隙,捅了一刀,顿时就是一个踉跄,差点儿翻倒了去。

花脸神丐站在人群外面,抱着胳膊,如同戏耍老鼠的猫,大声喊道:“别杀了他,我要活的……”

他身上、脸上,贴着膏药,那是之前与岳壮实交手时,被马蜂给蛰的。

瞧见杨森情况危急,我们心急如焚,奋勇狂冲,没多一会儿,我就已经越过了马一岙,冲到了那水田边去。

外围有人在戒备,瞧见我们过来,大声骂道:“丐门办事,滚一边去。”

天有些黑,那人瞧不清楚我们到底是干嘛的,也不确定我们到底是普通人,还是修行者。

不过当我冲到他跟前的时候,瞧见这速度,他已然知晓,朝着我拱手,说:“阁下,我们丐门……”

砰!

“丐你麻痹……”

我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猛然挥拳,硕大的拳头砸落在了他的脸上,将那家伙的鼻子、眼睛和嘴巴,砸得鲜血喷溅,人给腾空而起了来。

随后我瞧见在田里拼斗的这一群人,个个身手不凡,手持兵器,也没有犹豫,从八卦袋中掏出了熔岩棒来,猛然一甩,化作长型,就朝着前面的人砸去。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