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安苦笑着说道:“我都试过了,没有用。况且那计蒙也不懂我武当山的手段。”

马一岙点头,说这就奇怪了。

说罢,他想了想,然后说道:“会不会是受到了威胁或者刺激之后,方才能够将里面的真武之力给激发出来呢?”

李安安想了想,说很有可能。

两人也是闲不住的,得出了这个推测之后,立刻去了院子里,马一岙掏出了太阿剑来,而李安安则将那真武神剑抓在手里,两人口头约定之后,马一岙手上的劲力开始浮现,然后箭步上前,朝着李安安猛然劈出一剑去。

李安安迎剑而上,用手中的这把长剑来作抵挡。

铛……

一声金铁交击的铮然之声响起,在耳边“嗡、嗡、嗡”地回荡,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开去。

只不过马一岙仅仅退了一步,而李安安却是有点儿站不住脚的样子,一直退到了房前。

很明显,在刚才的比拼之中,马一岙无疑是占了上风。

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不算大,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则是太阿剑之上的力量在作祟。

真武神剑遇见这样强大的斩劈之力,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说明我们刚才的猜测错误了。

不过,那把剑虽然没有迸发出什么让人期待的力量来,但是刀兵相撞,剑刃上却是没有一点儿豁口,说明这把铁剑的材质还是值得信赖的。

这剑是好剑,马一岙检查过了剑刃之后,问道:“别的不说,刀剑碰撞,这剑刃之上一点儿缺口都没有,说明它并非凡物啊,为什么你们武当的人会当做是普通刀剑呢?”

李安安苦笑着说道:“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都是当做文物供着的,谁会没事儿去与利刃劈砍啊?要万一断了可怎么办?”

她这般一说,我们都不说话了。

的确如此。

只不过道理是这样的道理,但是如此好东西,天天供奉着,连本身的价值都不太清楚,还是有人失职的。

一番努力没有结果之后,马一岙叹道:“事到如今,也只有等待着秦老二开口了,他若是能够将这里面的门道说出来,对安安你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我想了想,问道:“我们与秦老二有旧,不如咱俩去当一回说客?又不是让他透露夜复会的秘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如果非要较真起来,我与马一岙,对秦老二可是有救命之恩的。

马一岙忍不住笑了,说你还真的是天真啊,那家伙都已经入了魔,原本的质朴、善良和情谊,恐怕早就被恶毒给吞噬了,哪里还记得我们曾经施以援手的事儿?他若是记住了,先前与我们交手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凶狠了。

我感觉虽然事情未必是马一岙所说的那样子,但想了想,还是没有继续去说了。

我们在李洪军安排的房间里休息了没多一会儿,到了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小狗找了过来,叫我们去吃饭。

这个地方是李洪军联系地方安排的,我们跟着小狗过去的时候,发现安排在院子旁边一个单位食堂的小餐厅里,里面已经来了好几人,生面孔有三人,而熟面孔则有两个,一个是彭剑雄彭队长,而另外一位,则是青云雕杜山洪。

这两人都是精锐之士,不过另外三人也不是寻常之辈,其中有一个叫做黎秋葬的中年男人,双目深邃如大海,实力深不可测。

很显然,李洪军并不是没有尽力,只不过一时之间召集这么多精锐过来,还是挺麻烦的。

我们抵达之后,李洪军站起来,跟众人介绍我们。

他这人是个天生的领导胚子,待人接物,都是一流的水平,无论是捧人的话语,还是拉近距离的玩笑话儿,都用得很妥帖,不会给人太多的压力,也让气氛变得十分融洽起来。

有着李洪军在旁边张罗,场面倒不会尴尬,而这些人对于我、马一岙和李安安也是十分友好,毕竟抓住秦老二这事儿,我们是立了头功的。

而且修行者的世界,讲究的是强者为尊,只要拥有足够的实力,就不会有人小瞧你。

人都齐了,便围了一桌,坐下吃饭。

虽然是单位食堂,但小餐厅的大厨还是有点儿绝活的,席面张罗得不错,色香味俱全,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因为非常时期,大家就不喝酒了。

因为不喝酒,所以吃得也挺快,席间大家简单聊了一下,我们才得知另外两个小喽啰已经抓到了,唯独跑了鲁大脚。

而杜山洪则告诉我们,鲁大脚身上的那翅膀,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霓虹双飞翼”。

这玩意是东北马王爷的宝贝,那马家当年在民国东北之时,也是呼风唤雨之辈,马王爷还曾经当过张作霖的江湖顾问,后来东北沦陷之后,马家刚烈,不愿与日本人合作,转入山林之中,渐渐就没了音讯,没想到这东西又重现人间了来。

此物据说是用了十万只乌鸦的羽毛,长埋于乱坟岗子之地,吸阴十年,最终练成的这么一件大氅。

人穿上去,宛如多了一双翅膀,而且还是一件具有很强攻击性的法器。

当年东北老辈人经常说的“如虎添翼”,讲的就是马王爷,与这一件“霓虹双飞翼”。

没想到给鲁大脚得了。

我们听着有些惊讶,不过转而又想,这鲁妖王投入夜复会,算是立了汗马功劳之功臣,而且他黄风寨又落得如此田地,夜复会高层为了笼络人心,的确是有可能给他收罗来这样的宝贝。

我有些惋惜,说那家伙得了这玩意,以后可就有点儿棘手了。

杜山洪却笑了,说道:“假货就是假货,假翅膀变不了真翅膀,那家伙别在我面前出现,要不然我就让他领略一下,什么叫做天空下的丛林法则,什么叫做弱肉强食……”

他倒是自信满满,我感觉有点儿吹牛的意思,不过也不好去揭穿。

吃过饭之后,又聊了一会儿,因为我们到底还算是外人,所以聊的东西也有限,随后各人都去忙碌了,而我们则又回到了小院子里来。

李洪军陪着我们过来的,没有那帮人在,我们说话就很直接,问他关于秦老二的事情,李洪军告诉我们,秦老二自从被抓起来后,就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他也不好上手段,所以就拖着了。

不过今天过来的人里,就是那个斜眼的大爷,他京城来的,祖传的刑房师爷,满清十大酷刑他会六种,专门审人的,让他来问问看吧。

他还告诉李安安,尽量帮着将那真武神剑的秘密给审出来。

李洪军走了之后,我们又聊了一阵,李安安满心都在那真武神剑身上,没聊两句就回房间了,而我和马一岙则在房间里说话。

大概到了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听到院子里有一阵争吵声。

我侧耳倾听,却听到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安安,我都听说了,那剑在你手上。这东西是武当山的,你要听话,交出来吧……”

正文 第十二章 马猴背黑锅

听到有人要逼着李安安交出真武神剑,我和马一岙都坐不住了,赶忙跑了出来,结果发现来者却非别人,而正是李安安的小爷爷,武当七老之一的李廷卫李老爷子。

这是自家人的争执,我和马一岙都没有办法插得了嘴。

毕竟人家前两天还帮着我们调理经脉,行气倒血来着。

而瞧见我们走了出来,那李廷卫李老爷子倒也还算客气,朝着我们拱手,说两位也在呢。

我们赶忙回礼,而李安安则有点儿恼怒,说道:“小爷爷,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啊?”

那李廷卫依旧在努力说服:“安安,这真武神剑你拿着,真的不合适……”

“那谁拿着合适?”

李安安本就是很英气的女子,自然也有着很强的主见,面对着自家小爷爷的劝解,她却并不愿意服从,执意相问。

李廷卫说道:“谁拿都不合适,它本就应该供奉在大殿之中。”

李安安冷哼:“对,它的确是应该供奉在大殿之中,不过却被你们这帮脾气软弱的武当后辈给拿了出来,交给了夜复会的那帮家伙去……”

面对着李安安这种揭伤疤的行为,李廷卫的脸色有点儿不太好看了。

他可是李安安的长辈。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样子说话,的确是有点儿过分了。

所以他说道:“你想过没有,这剑本来是武当交给了夜复会,现如今却落到了你的手里。夜复会这帮家伙穷凶极恶,可不会认为这只是你李安安一个人的行动,说不定觉得是我们武当不讲规矩,而如此一来,回头报复起来的话,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少武当子弟要受到伤害?这些人的性命倘若是丢了,你说算谁的?”

他的呵斥让我听得有点儿道理,然而李安安却越发地激动起来。

她大声说道:“这么说,你们是准备将剑给要回去,回头夜复会质问起来,你们再跟一个孙子一样,把我、马一岙和侯漠几个人辛辛苦苦抢过来的剑,又重新给送回去?”

李廷卫听到李安安的斥责,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安安,大人的世界,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做不到‘快意恩仇、随心所欲’。”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面容都由不得苍老了好几岁。

事实上,李安安这么责问她小爷爷,其实是不太适合的。

因为李廷卫一直都和天蚕道人站在一起,是反对将这剑送出去的。

他的立场,其实是跟李安安一样的心思。

但是为了武当内部的团结,在这个时候,他却又不得不过来,与李安安小心翼翼地说起此事,劝她将剑给交出来。

因为武当自知理亏,没办法通过命令的方式来办这事儿。

而李安安的师父,又神龙见首不见尾,人也找不到,故而只有用亲情来感化她。

李廷卫苦口婆心,但李安安却并不愿意妥协。

事实上,倘若只是交出真武神剑的话,她或许迫于压力,也就交出来了,毕竟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将这东西占为己有。

但听李廷卫的意思,日后倘若夜复会再一次的逼迫,武当山很有可能还会再将此剑给送出去。

这事儿她可就不能忍了。

敢情我们先前的诸般努力,最后却都是白费了?

这可不行。

而且夜复会拿了这东西,可是要干大事的,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如果真的让他们凑齐了七种武器的话,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李安安不愿意助纣为虐,所以才会拒绝。

瞧见自己的侄孙女油盐不进,那李廷卫恼怒不已,他看着李安安,认真说道:“安安,你有没有想过,这把剑留在你的手中,会有多少武当门人对你敌视?”

李安安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她听到了,不由得冷笑道:“他们若是有本事,便自己去夜复会手中抢,若能,我绝对不说一句话。”

李廷卫没想到李安安居然这么倔,气得胡子发抖:“放肆,那些可都是你的长辈。”

李安安并不在意,说道:“长辈就应该有点儿长辈的样子。”

瞧见这谈话就要往崩了的方向走去,马一岙站不住了,赶忙走过去,拱手说道:“老爷子,息息怒,息息怒……”

李廷卫与我们相处几天,倒也算是熟悉,诉苦道:“小马,你说说,这算什么事啊?”

马一岙一脸正色地说道:“老爷子,安安没大没小,的确不应该,不应该。”

他上来就跟李廷卫站在了一起,让老爷子颇为感动,然而随后,马一岙却是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法器,祖宗留下来的宝贝,倘若是不能守护祖宗的威严,给奸人夺了去,也的确是有些辱没了它的威名,您说对吧?”

李廷卫苦笑着说道:“你以为我想啊,只不过这是武当众人的决议,我也无法违背。”

马一岙哈哈一笑,说道:“多数人的决议就是正确的么?我看也不尽然。其实我看出来了,您和安安两个人的观点,其实也有相同的地方,不如咱们就求同存异,先将分歧给解决了吧。”

李廷卫听到马一岙的话语,不由得好奇起来,说道:“你有什么好建议?”

马一岙说道:“其实武当的担忧,只不过是在于害怕那帮家伙会对武当的普通弟子下杀手而已,这事情其实挺好解决的。”

李廷卫说道:“哦,你说说。”

马一岙说道:“之前的伏击战,四人之中,就跑了一人,那人叫做鲁有法,曾是西川黄风寨的寨主,现如今则是夜复会的重要成员。当时交手的时候,是侯漠出头的,也就是说,在他的视角里,认定抢剑的人,是侯漠,顶多就是再加了一个我……”

李廷卫听出了马一岙的话中之意,缓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武当不用管,也不参与进来?”

啪!

马一岙打了一个响指,笑着说道:“对呀,武当其实做得足够好了,夜复会过来要剑,给了,而且还是真剑,不忽悠、不打折,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这样的态度,其实已经足够好了,他们倘若是再鸡蛋里挑骨头,就做得有点儿太过分了。据我所知,他们夜复会行事不比黄泉引,多少还是要一点儿脸面的。”

李廷卫却琢磨出了漏洞来,说道:“可是这剑,却是在安安手中,这是事实。”

马一岙伸手,说道:“安安,剑还给我。”

李安安忍住笑,将手中的木匣子递给了马一岙,而马一岙则对我说道:“侯子,收起了。”

我毫不犹豫地将剑受到了八卦袋里面去。

三个人做得行云流水,一本正经,而这个时候,马一岙对李廷卫说道:“老爷子,您也看到了,东西其实在这死猴子的手里,所以夜复会要是找上门来,你让他们过来找我,或者找死猴子就行了,反正我们跟夜复会是死仇,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我们是无所谓的。”

呃……

瞧见我们如同儿戏一样的动作,老爷子就算是修养再好,也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来。

这都什么事儿?

我收了那剑,然后对李廷卫说道:“老爷子,你这次过来,有几个人?”

李廷卫说道:“问这个干嘛?”

我说需要的话,可以拉我去跟几位前辈说一说,我觉得武当是明事理的,这剑是我从夜复会手中抢过来的,放在我手里,至少不是助纣为虐,而且以我侯漠的人品,你们也不担心我不会还,对吧?

李廷卫有点儿无语,苦笑一声,最后扭头对李安安说道:“这件事情,我过去与他们说,你这段时间,就暂时别回武当了。”

他说完,往后退了两步,却是朝着我和马一岙拱手,说道:“我李廷卫,仅代表我个人,感谢两位的仗义出手,多谢。”

老爷子倒是豁达之人,瞧见我们帮着李安安出头,也不再继续纠缠,而是抽身离去。

瞧见他离开了,我将木匣子又拿了出来,递给了李安安:“给。”

李安安有些失落,看着院门说道:“我……唉……”

这事儿复杂,让她太多的话语,最终却说不出口来,而马一岙则安慰她道:“老爷子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有把握说服那帮人,你就别担心了。”

李安安苦笑着说道:“话虽如此,不过我现在却是无家可归了。”

马一岙笑了笑,说那你打算干嘛去?

李安安英姿勃勃的一个女孩子,此刻却如同小狗儿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和马一岙,说道:“我都无家可归了,你们不打算收留我么?”

我和马一岙都笑了起来。

我说道:“也罢,也罢,你便跟着我们吧,山珍海味、绫罗绸缎我们养不起,但一天三个馒头、一碗白开水,还是够钱的。”

李安安一拳砸在了我的胸口,横了我一眼:“小姐我还是有点儿积蓄的,犯不着蹭你们那三个馒头——走,瞧见你们背锅这么辛苦的份上,我请你们去吃夜宵吧……小龙虾怎么样?我听说这东西挺火的,有家从湘南潭州传过来的,挺正宗……”

正文 第十三章 行走的力量

虽然夜市里的麻辣小龙虾鲜香麻辣,但跟我父母那店子里面的出品,还是差了几分。

因为没有噬心蜂的蜂蜜存在,使得这小龙虾太过于辣,甚至都有点儿烧心,反而没有了回味无穷的感觉,让人觉得少了几分温婉与柔和,即便如此,李安安还是称赞连连,尝过我家小龙虾味道的马一岙笑了,说道:“若是说起小龙虾,侯漠他们家才是正宗味道。”

我也说对,回头你路过潭州的时候,一定记得去我家的小店吃,替我名字,能打八折。

李安安又是羡慕,又是无语,说道:“凭着我们过命的交情,才能打八折?”

我装作生活艰难的样子,望着李安安面前那堆积如山的虾壳,无奈地说道:“小本生意,可扛不住你这样的大胃王……”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都觉得无比畅快。

次日,李廷卫再次来访,不过这一回倒不是逼着李安安将剑交出,而是告诉了我们一个好消息,那便是他说服了武当的几位大佬,决定此剑交由李安安保管,不过这段时间,李安安得避避风头,就不要再回去了。

他给李安安想了两个去处,然而李安安却告诉他,说准备跟我和马一岙去玩玩。

尽管知道我和马一岙麻烦缠身,跟和我们肯定没什么好事,无比危险,但李廷卫想了想,却并没有作出反驳,只是交代了一下,让她千万要小心一些,不要由着自己的暴脾气乱来。

我和马一岙自然奉上承诺,告诉他我们一定会保护好李安安,不让她受半点儿伤害的。

事情谈妥了,李廷卫有些感慨,说道:“倘若是他还在,武当又如何会这般怯懦,唉……”

他说的那位“他”,却是武当剑仙李景林。

这是武当当代最出名的人物,如同一颗太阳,照耀着武当所有的荣光。

而现如今……

马一岙说道:“武当虽然家大业大,但总归不是一门,难以做到少林那般的齐心,现如今江湖大势风起云涌,夜复会只是一个开端而已,以后的局面将会越来越乱,像武当此刻的乱况,估计是很难应付日后的局面,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将武当这个传承数百年的宗门,给集结起来……”

武当不强么?

废话,武当自然强,如果五根手指能够全部集合在一起,攥成一个拳头的话,即便是夜复会,也未必敢掠其锋芒。

但问题在于,武当山的宗门太多,太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导致大家并没有将“武当”这个牌子,当作自己的性命,以至于到了最后,都变成了妥协。

必须有人将这种乱况给结束,把大部分人都给团结在一起来。

听到马一岙的话,李廷卫叹气,说道:“当初剑仙这般强大,都没有能够将武当统合为一处,又何况是现在呢?”

我在旁边笑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说道:“以前不能,现在不能,未来未必就不能——或许武当会出现一个女剑仙,将偌大的武当,拧成一股绳呢……”

众人一开始听了,有些懵,随后才想到我这是在说李安安。

李廷卫笑了,说道:“但愿如此。”

李安安却有些害羞,瞪了我一眼,说瞎说什么呢?

马一岙也瞪我,说:“瞎说什么大实话?”

李廷卫与我们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他还需要回到武当山,跟更多的负责人说起此事,给那些乱嚷嚷的家伙一个交代。

他离开没多久,李洪军就赶了过来。

他带来了一个坏消息,那就是经过一.夜的审问,秦老二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开口。

那位极为擅长刑讯的大佬施展无数手段,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撬开秦老二的嘴巴,一直到最后,连那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大佬都有些心慌了,因为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恐怕人就要死掉了。

他平时里习惯了嫌疑人的哀嚎和求饶,此时此刻,面对着这个前所未有的硬汉子,终究还是束手无策了。

不过这人是个受到魔鬼蛊惑的家伙,对于身体的痛觉毫无反应,也是很正常的。

当然,他也没有供出那真武神剑的使用方法。

李洪军对李安安表示了抱歉,而李安安却显然早有预知,平静地说道:“真武神剑乃祖宗留下来的法器,倘若我不能凭着自己的领悟,将其掌握的话,估计也是因为真武大帝的不认可。若是如此,我没有资格继承它,也是理所当然的。”

李洪军大概知晓了武当那边的态度,跟李安安说道:“我们准备将犯人带回京城去了,你也跟着一起去?我上次见到我爷爷的时候,他还跟我说起你呢。他的见识挺广的,不如让他来帮你瞧一瞧?”

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向沉稳的李洪军,脸颊上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了一抹红色。

他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甚至有点儿讨好。

不过李安安还是拒绝了他。

她说道:“我跟马大哥、侯漠约定了,准备沿着长江南下,去到处走走,看看祖国美好的江山呢,等玩够了,到时候我再去京城拜访李爷爷。”

李洪军有些吃惊地看着我们,好一会儿,脸上方才挤出一些笑容来,说道:“既如此,那就好好玩啊。”

李洪军公务在身,也没有时间与我们多聊,临走前,还特意叮嘱李安安:“到京城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他离开之后,马一岙坏笑着说道:“大帅哥似乎很喜欢你呢。”

李安安瞪了他一眼,说道:“就你话多。”

骂完,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们别想多了,我跟洪军哥认识很久了,从小就是世交,我一直当他是哥哥的。”

马一岙不是八卦的人,点到为止,哈哈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襄王有意、神女无情,这事儿我们作为外人,也不便太多参与。

到了下午的时候,小狗也过来与我们告别。

相对于李洪军,小狗与我们的关系更加密切,所以也随和许多。

作为过命的朋友,小狗一直把我和马一岙当做大哥,好不容易抽出点儿时间来,与我们聊了许多,从他在高研班时的经历,一直聊到了他进入天机处之后的情景,他跟我们聊了许多的案子,自己经历过的,还有听说的,又聊了自己当下的处境,以及修行上遇到的困惑。

不知不觉,便聊到了被抓起来的秦老二,这个与他有着同样血脉的天狗族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与秦老二之间是有着某种联系的。

如果小狗当初被苏城之给暗算了,也就没有秦老二什么事情了,所以小狗一直对秦老二保持着极大的同情。

他十分困惑,对秦老二也是充满同情,但理智告诉他,秦老二终究还是犯了错。

他只有尽可能地善待他,但并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在这个时候,小狗问了我和马一岙一个问题——如果夜复会是一个完全中立,单纯只是一个为了夜行者谋取正常权力的组织,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呢?

听到他的假设,我和马一岙沉默了许久。

事实上,马一岙一直都是弱势夜行者的同情者,他之前做出的许多事情,其实也是想要救助那些可怜的、备受欺辱的夜行者。

而我,正是从那一个阶段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