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剑走出门去,想想自己的行为都觉可笑,他这个师爷兼着护卫也就罢了,还得管着救人,这都什么事啊?

次日一早,赟启的龙书案上同时放了两本奏折,一本是傅遥上的陈情折子,另一本是童大同上的请罪折子。

赟启翻了看一下,随手扔在书案上,对付云峰道:“这两本折子是什么时间上的?”

“傅大人的折子是昨日申时三刻递上来的,内阁冯大人接的,那会儿时间晚了就没递上来。童大人的折子是今早递上来的,因事关重大,一早就递上来了。”

已是年下了,皇上体恤朝臣已经不上朝议事,有事都是通过内阁递折子。这两本折子上来的还算及时。只是时间掐的如此之准,倒叫人心生疑窦了。

赟启又重新翻看了一遍,傅遥说前朝余孽移交九城巡防看押,等皇上下旨处置。可是在他下旨之前,人就被劫走了,到底怎么碰的,就这么碰“巧”呢?

他问付云峰,“你怎么看这件事?”

付云峰躬身道:“依臣看,童大同没能尽职看管罪犯,贻误朝廷大事,该当重罚,至于傅大人,能查清事情根源抓到关日,乃是大功一件,皇上该奖励。”

赟启冷冷一笑,“依朕看此事未必这么简单,就怕其中有什么关联,傅遥也脱不了干系。”以他对傅遥的了解,她怎么可能乖乖的查案,又把好好的功劳让给别人呢?

付云峰不解,“皇上,傅大人对皇上忠心耿耿,又怎么会与罪犯有牵扯?这于理说不通啊。”

赟启嗤一声,“你倒好心,前日傅遥在酒楼羞辱于你,这么快就忘了?”

付云峰垂下头,回奏道:“傅大人对臣下虽无礼,但公归公,私归私,臣下相信她是忠心的。”

“这个滑头,她肚子那点坏水只为了自己,可未必真的忠心于朕,不过她对朕不利,倒也不会。”赟启推开书案上堆积如山站起来,“先召傅遥觐见吧。”

“那童大同呢?”

“拿他下刑部大狱,这个年就让他在狱里过吧。”

“遵旨。”

付云峰下去颁旨,赟启望着书案那两本奏折,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事情真会有这么凑巧吗?傅遥早不上折子,晚不上折子,偏要赶在童大同之前,又和他的折子一起递上来,这时间拿捏的还真是准啊。

傅遥早知道皇上会召见,一早就备好轿子等着进宫,传旨的太监一来,立刻跟着走了。

她进了宫,远远就瞧见付云峰站在养心殿前等着,她忙迎了上去一脸惊异地问,“出事了,付大人知道吗?”

付云峰道:“皇上已知晓,特传傅大人觐见呢。”

“那还不快点。”傅遥着急毛慌的往里跑,一副忧心天下,急皇上所急,想皇上所想的忠臣样。

付云峰忍不住暗道,这样的人怎可能算计皇上?皇上还真是想多了。

傅遥进了养心殿,偷瞧赟启的脸色,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手里不停地翻着那两本奏折,似在比较着什么…

 

第四十三章 皇上的小心思

 傅遥心里直打鼓,赟启不好对付,可别说漏了什么叫他抓着把柄。

跪了一会儿,赟启终于翻完奏折,掀了掀眼皮看她,“那个关家的后人是如何抓到的?”

傅遥躬身道:“禀皇上,是在惠亲王府,原来王府是关家的老宅,关日一直藏身在府里的密道中。”

“朕倒是听说过关家还有两个子孙,一子,一女,儿子就是关日吗?”

傅遥不由咧起嘴,皇上知道的怎么这么清楚?

赟启扫了她一眼,似在观察什么,开口道:“惠亲王对此事不知情吗?”

“关平菊最擅机关,旁人轻易发现不得。”

他声音一冷,“可是杜平月却知道…”

傅遥莫名觉得心脏发紧,忙道:“那是偶然,臣怀疑惠亲王有事隐瞒,一直叫杜平月监视王府,意外的发现有高手在王府出入,杜平月追查之下才发现王府有密道,他还差点陷在里面。”

“那密道呢?”

“现今还在惠亲王府中,皇上或可去一观。”

赟启点点头,“关平菊是机关高手,朕倒是听说过,他倾尽心血弄出来的秘洞,倒不妨去看看。”他说着手指在书案上轻点了几下,“你确定惠亲王不知情吗?”

“臣确定王爷不知情。”

“密道的事还有谁知道?”

“只是臣和杜主簿,旁人都没敢告知。”

赟启微锁着眉沉思起来,偷眼看他那若有所思的样子,傅遥心中稍定,她说的话他多半是听进去了。有这个密道在,皇上绝不会以为她在撒谎。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果然,片刻之后赟启开口道:“既然关日已经跑了,着京畿营即可追查他的下落,至于你…先下去吧。”

“遵旨。”傅遥跪拜行礼,慌忙跑了出去,到了外面没人的地方才深深出了口气。转而又想,皇上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可别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后面再出什么幺蛾子?

傅遥走后,赟启又翻了一会儿奏折,见付云峰进来,便问道:“你看此事如何?”

付云峰见他问的突兀,不由道:“皇上问什么?”

“惠亲王,傅遥说他与此事无关,你看如何?”

付云峰老实答:“微臣不知。”

赟启深深叹息,他都不知道是真是假,也难怪他会不知了。这个傅遥有时候确实挺难懂的,说她不忠心,但她从来不做危害国家的事,先皇又那么信任她。可说她忠心,她又时不时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这个人自有一套为人处事的法则,与世俗许多人都不一样,时正,时邪,时而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那就是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对于她来说,他只是一个随时想要摆脱的主子,这令他很是不爽。

冷声道:“朕叫你追查这案子,这么久你就什么都没查到吗?”

付云峰躬身,“臣叫人跟踪过傅遥,确实如她所说曾去过惠亲王府,杜平月也在王府探查过,还有一个叫王冲的,据说听命傅大人,也有乞丐在监视王府。”

赟启嗤笑,“这个傅遥手段倒不少,能网罗那么多人为她卖命。”

这话说出来微微带着些酸味儿,付云峰暗暗好笑,皇上明明很在意傅遥是否忠心于他,表面还得装作毫不在乎,这就是帝王的颜面吗?

他道:“就在前一日,傅大人曾调一干衙役包围王府,巡防的人也去了,看来是要抓关日的。却没想关日潜进傅大人府里暗杀,还伤了大人喉咙。不过好像后来被傅大人设计拖住,杜平月回来把他拿住了。”

赟启扯了扯嘴角,“你说的这么详细,可都是傅遥告诉你的?”

“是,傅大人确实喉咙受伤,可见所说非虚。”

赟启有眼睛,刚才傅遥进来时就瞧见她脖子上包的白布,不过亲眼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关日是朝廷亲犯,在逃之人,好好的为什么要杀鲁家父子俩?还有虽然关日在供词中说是因为憎恨当朝,所以想杀净朝廷官员,但这话根本说不通,既然要报仇,那也是先对付他这个皇帝,或者皇亲国戚,犯不上对一个不上不下的鲁侍郎下手?

这样疑点重重的证词,他就不相信傅遥会看不出来。而能左右她的思想,让她从中隐瞒,惠亲王也真是让人不可小觑。

赟启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突然冷笑一声,“你去见傅遥,叫她做一件事。”

“什么?”

他附在他耳边耳语几句,付云峰一惊,“若她不肯呢?”

“她若不肯,那就等着跟朕交待吧。”赟启郁郁的,像南方台风到来之前的天气,很阴沉…

付云峰来传旨时,傅遥还在跟府里人说此事已了,叫石榴和海棠准备准备过年的东西,一家人好好乐呵乐呵。

海棠最近情绪有点低沉,哥哥走了,这一走今生再见还不知几何。关日也曾叫她一起走,但她舍不得傅遥,想一辈子留在他身边。

关日走时说傅遥是好人,让她好好珍惜,这话让杜平月牙碜了很久。傅遥若是好人,天下就没坏人了?

几人正讨论着今年过年摆什么样的宴席,玩什么游戏,正说的高兴的时候,付云峰走进来。他一脸的苦相,好像来报丧一样。

傅遥看了他一眼,“家里死人了?”

付云峰轻哼,“你总这么喜欢玩笑,对我也便罢了,若对皇上,还是小心点。”

看他那表情,傅遥就知道自己要倒霉了。她也换了一脸苦相,“皇上要让我做什么?”

付云峰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随着他嘴一开一合,傅遥的脸跟熟烂落在地上摔出红壤的苦瓜似地。她道:“若我做不了便会怎样?”

付云峰脸色一沉,“皇上说了,大人知道不做的后果。”

傅遥开始咧嘴了,她自然知道不做后果,也知道皇上把这样的事交给她是为了什么。这个该死的小皇帝,那哪是心啊,整个就是一筛子。

他起了疑心了,只是一时没有证据,少不得要拿她扔开水里涮个锅子,再捞出来,看看到底是肉烂还是嘴烂。

 

第四十四章 恋上当朝皇后

付云峰一走,杜平月问道:“皇上让你做什么?”

傅遥叹气,“弹劾惠亲王。”

石榴忍不住插嘴,“大过年的弹劾什么人啊?这皇上可真够古怪的。”

杜平月问:“罪名呢?”

“自己找。”傅遥再叹一声,忽觉头好疼好疼。

弹劾惠亲王,付云峰也能做的,却偏偏要她做,这一方面是因为付云峰是近臣不能得罪太多人,而另一方面恐怕也是疑心她与惠亲王有什么约定,要试探一番吧?若她做了,这年能好好过,若不做,想必这个年会在牢里度过了。

揉揉太阳穴,把高宝叫进来,道:“你去往王府送个信。”

“说什么?”

“就问他都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全写下来,也省得我一一的查了。”

“这样做行吗?”

“不行也得行。”傅遥咬咬牙,都把人逼到这份上了,赟启也真够厉害的。

或者这就是帝王心思,疑心病重,总以为别人会谋夺他的江山。看来惠亲王以后想好好过日子,恐怕是不行了。

晚上的时候,惠亲王府的管家送来了一封信,说是要亲手呈给傅遥。

这一次来的还是那个大管家,一扫上回的倨傲,显得极为客气,不仅行了大礼,还自称是小人。

傅遥接过信,“你们王爷说什么?”

“王爷说多谢大人周旋,特意呈上一份谢仪。”

他从袖口掏了一叠银票递过去,一张一千两,共是五张。

这王爷还真是客气,不过这会儿拿他的钱无异于自寻死路。

傅遥没接,笑道:“回去回禀王爷,有些情义不是用钱能买得到的。”后面几人听见她的话齐齐翻了个白眼,她嘛时候和王爷有情义了?

“是。”大管家抱了抱拳,揣好银票走了,至于惠亲王听到这话能信几分就不得而知了。

大管家走后,傅遥掏出那封信看了一会儿,说实话惠亲王还真没做过什么太过的事,贪污受贿一概没有,行为也端正,除了有个私生女的事不能说,要找个像样的罪名还真不好找。

问杜平月道:“你瞧瞧这里面哪个能拿得出手?”

杜平月哼了一声,“你当皇上是三岁小孩,那么好唬弄吗?”

傅遥咧嘴,“那怎么办?”

“诬陷他啊,到了这会儿你说王府的大门朝西开,他也是认的。”

她摸着下巴,“那诬陷他什么罪名好呢?”

“能削了王位,不至于牢狱就行了,想必惠亲王这个王爷也做腻了。”

傅遥点头,“这也是啊,像我这样不想做官的也不是没有。”

杜平月嗤一声,“人家是被逼无奈,你是纯粹没事找事。多少人都巴不得能有你这样的前程,你偏要把到手的福气往外扔。”

傅遥回道:“你要觉得是福气,这回科举你参加啊,以你的才能定会官居一品的。”

杜平月斜了她一眼,净说没用的,她不喜欢官场,就以为他就喜欢吗?

“得,我看着写吧。”他懒得跟她废话,摇着脑袋回去睡觉去了。跟她待得久了,她那点折磨人的伎俩也学了几分,诬陷个人而已,也没太难嘛。

次日一早,傅遥坐着轿子进宫觐见,在路上翻看了一下杜平月的折子,差点没笑喷了。

这个杜平月可真是阴坏阴坏的,居然给惠亲王弄了个爱慕皇后的罪名,这下有趣了,大过年的这是给满朝文武安排点笑料吗?

当朝皇后名叫杜平雁,长得并不咋漂亮,不仅不漂亮,还很一般,一张大饼子脸让人看着很容易觉得饿。皇帝选**,注重三点,一是家世,二是家世,三还是家世,再有就是脾气秉性,要那些贤良淑德,贤惠大方的,对于相貌倒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今朝如此,前朝也是如此,那些**的女人,都牵连着江山社稷,自然得选于社稷有益的人才。

身为皇帝要是因为妃子长得漂亮多宠幸两次,言官就会上折子说皇上不能沉溺美色。前朝有个荣庆帝的,跟皇后不合,很少去皇**中坐坐,大臣们就上奏,说皇上不能嫌弃皇后年岁大了不复美貌。这荣庆帝还得解释,说这是因为性格的缘故,跟皇后容貌无关。

所以那皇家的**,你不要以为都是美女如云。美人那是有的,不过绝没外人想象的那么多。真正的美女不是在宫中,而是在民间,那些江南富户们身边侍奉的小妾,才一个个真叫绝色。傅遥做杭州知府的时候,就曾经见过几个,那真是长得让女人都忍不住流口水的。

呵呵,一不小心思绪飞远了,再拉回来…

杜平月参奏惠亲王,说他垂涎皇后美色,特意画了皇后的画像每日挂在房中臆想,这是对皇上的大不敬。这事听着似乎罪名深重,但细嚼之下却又觉是无稽之谈。惠亲王是当朝有名的美男子,年轻的时候风、流倜、傥,颇有艳名,又吹的一手好萧,有“金萧公子”的美誉,不知有多少闺阁女子为他倾倒陶醉。他的眼界之高,不是绝世美女绝入不了他的眼。何况他与皇后统共没见过几面,又怎么可能为皇后神魂颠倒,思念成疾?

若真像杜平月所说的,不管她参什么,惠亲王都得认,下面的戏唱起来可就有意思了。

杜平月这个折子上的好,其中意味耐人寻味啊。

闭上眼头靠上轿中的软垫,心里想象着皇上看见这折子时脸上变颜变色的模样。若是他怒了,想必再上个辞职的折子就能很快准了吧?

很好,很好,好极了…

快过年了,宫中到处忙碌着准备除夕夜。

赟启已经好几天不接见外臣了,有递折子的也不回复。不过今天不一样,是他要见傅遥的,连带的还把付云峰也召了进来。

付云峰知道傅遥今天要参惠亲王,这两天他一直翻腾着睡不好觉,他也怕出事,皇上年轻,又是新帝,皇位还没坐稳三个月呢,现在要动亲王于他、于国都不好。何况这个亲王还是他亲自下旨宽恕的,现在又快过年了,怎么也不该弄出事来的?

第四十五章 做下羞耻的事

 可是他劝不住,皇上是动了真怒,得容他出了这口气啊。他希望傅遥参出点东西,可又害怕他参出东西,分寸把握不好,捅惊了天,朝廷怕是要动荡了。

心里揪着劲儿,看到傅遥时免不了低声嘱咐几句,“大人可想好了,什么能奏,什么不能奏。”

傅遥笑道:“付大人放心,管保奏的你笑哈哈。”

付云峰苦笑,他倒不知道参人的折子还有逗乐功能?她越这么说,他心里越没底,忙跟在她后面,迭声叮嘱她一定要小心。

傅遥只当没听见,迈步进了养心殿。看见小皇帝正襟危坐,忙行跪拜大礼,笑道:“皇上,给您拜个早年。”

赟启冷冷一哼,显然对她的惺惺作态不感冒。

傅遥赶紧进入正题,把奏折往上一递,“启禀皇上,臣要参奏惠亲王。”

“递上来吧。”

他摆了摆手,小太监过来把奏折捧上去,拿起翻了一下,眉头拧的跟麻绳似地,“你在府里憋了一天一夜,就憋出了这么个东西?”

傅遥一脸的正经,“启禀皇上,臣憋出的东西都拉出来了,捡了点干的都给皇上捞出来了。”

付云峰一听差点笑出声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说的大粪呢。

赟启的脸色此时就好像隔了好几夜拉不出来的宿便一样,声音都干巴巴的,“你说惠亲王亵渎皇后,犯了大不敬之罪,有谋逆之嫌,可有证据?”

“正是证据确凿。”说着上前一步,凝眉瞪眼道:“皇上,那个惠亲王着实可恶,他在房中挂了一副皇后娘娘的画像,每天都要看很长时间,哈喇子流那么长。”比了一个很长的手势,又道:“他还一边看一边意、淫,想要着与皇后如何如何,简直龌龊,龌龊之极,这可是不敬的罪,惠亲王意图不轨,请皇上下旨把他剐了,以正纲纪。”说完装模作样往地上一跪,一副忠臣义士样。

瞧她说的那么热闹,吐沫星子满天飞的,赟启都不好打断她了,这痞/子憋了一晚上就想出这样让人啼笑皆非的罪名吗?要真是能因为此事定了惠亲王的罪,那才怪了。

他运了半天气,对传旨的太监道:“宣惠亲王进宫吧。”

“遵旨。”

太监下去传旨,惠亲王也来得快,不一刻就到了。

从收到杜平月送来的画轴开始,这位王爷心里就颇觉忐忑,画像里画的是皇后,那张大饼子脸就像打了记号一样让人一见难忘,可是…给他画像是要他干什么?

听到太监传旨宣他上殿,忙低着头走进来,临进殿门时还摸了摸袖子里画轴是否在。

行了跪拜大礼,抬头瞧皇上,赟启的脸色似乎还好,没有要发火的意思,一见他还亲热的招呼,“皇兄可是好久不进宫了,多日不见,皇兄显得清减了。”

“臣身体尚好,不敢劳皇上惦记。”

赟启笑着站起,亲手把他扶起来,“皇兄来得正好,刚才傅大人告皇兄谋逆罪,朕正斥责她呢。”

惠亲王看看跪的规整的傅遥,谋逆?这个傅痞子是想玩死他吗?

他紧张地抹了一把汗,小心道:“不知傅大人告本王什么?”

赟启睃了傅遥一眼,“傅大人自己说吧。”

傅遥以袖掩脸,做出一副悲痛状,“王爷,你自己做下的事,还不敢认吗?你,你…做出这么没羞耻的事…”说罢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