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子里,他面露微笑,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带她去吃午饭。自从她上班后,这么久了,他们两人还没有在一起吃过午餐。

整个上午的工作忙碌,莫晚翻译好资料,已经到了午休时间,她正要下楼去员工餐厅,却见到迎面走来的司妤。

“有时间吗?”司妤迈步走到她的面前,笑着问她:“我想和你谈谈。”

见到她后,莫晚情不自禁皱起眉头,原本想要回绝,可看着她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只好点头道:“我有一个小时。”

司妤温和一笑,脸上的表情看似无害,她转过身,走在前面。见她迈步离开,莫晚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只随着她往外面走。

景琛坐着电梯下来,刚刚出了电梯门就看到司妤的身影,他正要开口喊她,却见她后面还跟着莫晚,立时皱起眉头。

她们两个人怎么在一起?难道她们认识吗?

看着她们两人走远,景琛只呆呆站在原地,没有追上前,俊脸闪过什么,让他好看的剑眉蹙起来。

出了蒂亚集团的大门,司妤想要开车带着她离开,可莫晚盘算着时间来不及,便断然拒绝道:“我们就在附近坐坐吧,我休息时间不多。”

“也好,去哪里?”司妤笑着问她,神情很随和。

莫晚想了想,抬头望着她,轻声道:“前面转弯有个咖啡店,我们走过去就行。”说话间,她伸手往前指指,迈步往前带路。

见她步行,司妤也只好将车子熄火,跟着她走过去。她关上车门的瞬间,眼角扫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开过来。

她快速的扫了眼车牌号,确认无误后,马上转过身,跟上莫晚的身影,往前方走过去。

冷濯开车靠过来,远远地就看到她们两人的身影,他微微一愣,内敛的双眸闪了闪,而后将车子开过去,往她们消失的方向赶上去。

咖啡店里,莫晚脸色沉寂,她无暇聊天,直接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司妤淡淡勾起笑,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她看着那辆耀眼的车子开过来,见到车里的男人推开车门走下车,即刻打消掉原来的念头。

司妤脸色猛然一沉,语气低沉:“你知道我和他的过去吗?”

“知道!”莫晚挑眉,脸色很平静,她猜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需要和她面对面,所以心里很淡然。

见她不怒不急的模样,司妤微微惊讶,不过很快便明白过来。她猜想应该是冷濯事先将事情坦白过,所以她才能如此气定神闲。

眼角的余光瞥着大步走进来的男人,司妤忽然扬起唇,厉声道:“既然你清楚,那也该明白,他是我的男人!”

轰——

莫晚心底的怒火瞬间上涌,她脸色铁青,厉声道:“司妤,你病的果然不轻!”因为她是背对着大门,当然看不到推门而入的男人。

司妤被她的话激怒,双眼凝聚起勃然的怒意,不过看到朝着她们走来的男人后,她立时脸上堆起笑,将上半身朝着莫晚靠过去,刻意压低声音道:“你躺在冷濯身下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霍绍南?”

微微顿了下,司妤看到她眼里的震怒后,又在挑高声音,问道:“莫晚,你还爱霍绍南吗?”她说完这句话,眼角的余光扫到靠近的男人微微停滞的脚步后,心底掩藏不住的欢喜起来。

听到她的话后,莫晚“蹭”的从沙发里站起来,因为愤怒,全身轻轻颤抖,她脸上的神情瞬间阴鸷下来,想也没想的抬起手,将手里的热茶,对着司妤一股脑的泼出去。

“啊——”

司妤双手捂着脸大叫一声,尖利的声音惊动了店里所有的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更有店员慌忙的跑过来,就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莫晚失手将热茶泼出去,等她清醒过来,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她看着对面大喊大叫的司妤,蓦然的转过头,当真看到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现场的情况有些混乱,司妤哭喊着,将事情闹的很大。冷濯顾不上多说什么,只是拉住就要报警的店员,略作解释。

迈步走到司妤面前,冷濯微微弯下腰,拿下她捂在脸上的双手,等他看清伤势后,紧提着的心才重重放下。

“我们去医院。”冷濯伸手将司妤拖起来,一手扶着她的腰,带着她往外面走。走了几步,他回头看着满脸呆滞的莫晚,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一起去!”

虽然司妤的话很恶毒,可她用热茶烫人,也是有错。如今见冷濯这么说,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起包包,跟着他走出去。

来到医院,冷濯将车子停好,立刻打开车门,将司妤扶出来,拉着她往里走进去。莫晚跟在后面,看着他们并肩走远,心里很不是滋味。

沉重的迈着步子,莫晚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往二楼的皮肤科去。经过楼梯的时候,她低着脑袋撞到人,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机械的往前迈步。

霍绍南被人重重撞了下,他抬起头看过去,眼前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杵在原地,看着前方走远的冷濯和司妤,还有跟随在他们身后的莫晚,俊脸霎时涌起莫名的诧异。

检查室外,莫晚独自坐在长凳上,眼眶有些发酸。她用力吸吸鼻子,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这一路上,冷濯一直阴沉着脸,一句话都没有对她说过,哪怕是一个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他生气了,她知道。

可他为什么生气?是因为她用热茶泼出去,烫伤了司妤吗?

烦躁的皱起眉头,莫晚乌黑晶亮的双眸暗淡下去,这件事情,摆明着是司妤故意的行为,她还真是阴险,故意说那些话刺激自己,好让她失控!可自己也是太冲动了,否则也不会中了她的计!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冷濯从急诊室走出来,一眼看到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的莫晚,不禁叹了口气。

迈步走到她的面前站定,冷濯伸手见她拉起来,目光定定的望着她,冷声道:“就会惹祸!在这等着我!”

望着他眼底的凛冽,莫晚难受的说不出话来,乌黑的眼底泛起一层水光。她刚要开口,却见他松开自己,跟着护士走进病房。

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走远,莫晚委屈的撅起嘴,眼里的泪水就要滚落出来,却被她扬起头,硬生生逼回去。

护士将药膏涂到司妤的脸上,观察了下并无异样后,才转身离开。司妤脸上的烫伤并不严重,好在茶水的温度不是太高,只是让她鼻梁周围的肌肤红肿。为了避免感染,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一晚,明天就能出院。

“濯!”司妤看到冷濯走进来,情绪立刻激动起来:“你都看到了,她都做过什么?我的脸差点被她毁了!”

“是吗?”冷濯轻笑一声,走到她的面前站定,那双深邃的眼眸闪动着锐利的光芒,他嘴角的笑意阴沉下来,“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怀疑我?”司妤微微吃惊,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你怎么能怀疑我?”

冷濯内敛的眼眸动了动,俊美的脸庞噙着凛冽的笑意:“我讨厌别人撒谎,尤其是并不算高明的谎言!”

看到他那种凛冽的笑意,司妤不敢在说话,她知道那是他发怒的前兆。她默默低下头,双手不安的揪住衣角,不停的揉搓。

“司妤!”冷濯扫了她一眼,眼里的神情慢慢沉淀下来,他绷着脸,声音染怒:“不许触碰我的底线!”

撂下这句话,冷濯脸色愠怒的转过身,迈步往外走去。

“站住!”

司妤失控的扬声,恨恨的瞪着他的背影,厉声道:“你就那么喜欢她?”

闻言,冷濯脚下的步子怔住,他背对着她,没有说话,不过紧绷的眉眼却不自禁的放松下来。

盯着他柔和下来的侧脸,司妤心里一片悲凉,她讥讽的笑了笑,道:“难道你忘记霍家,忘记以前的事情了吗?”

司妤全身轻颤,心口的怒意波涛汹涌:“你真的以为,她忘记霍绍南了吗?”

冷濯挺直的背脊倏然坚硬,他咻的转过身,双目犀利的瞪着她,警告道:“司妤,不要惹怒我,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不想和她多做纠缠,他转过身,迈步往外走,俊美的脸庞却不自觉的绷紧。

眼里含着的泪水“吧嗒”滚落出来,司妤望着他绝情的背影,心口一阵阵收紧。她双颊苍白,眼里的神情有种吓人的阴鸷。

颤抖的摸出手机,司妤按下一串号码,电话接通后,只听她说:“你们赶快回来,越快越好!”她手里握着手机,用力到指尖泛白。

走出病房后,冷濯看到站在前方等他的身影,心里的异样感觉,逐渐消失。他几步走到她的身边,牵着她手,将她带出医院。

坐在车里,莫晚神色很不安,她叹了口气,问道:“她怎么样?”

冷濯双手握着方向盘,转头看看她,如实道:“没什么事,轻微灼伤。”

虽然是她挑衅在前,不过出手烫伤人总是她理亏,如今知道司妤没事,她也松了口气。转头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莫晚心里不是滋味,轻声道:“这件事,不是我的错,是她故意的!”

冰冷的小手忽然包裹进一片温热中,莫晚怔怔回过头,只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我有眼睛的,当然看得到!”

莫晚心底蹿过一片热流,不敢置信的问他:“你…真的相信我?”

笑着抬起她的手,冷濯目光深沉,低头在她手背上亲了下,低沉的嗓音磁性:“信!”

这样的时候,他不过简短的一个字,却胜过千言万语!

心尖滑过阵阵暖意,莫晚反手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她将头枕在他的肩膀,嘴角勾起甜甜的笑来。

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两人都没有回去上班。莫晚打电话,向公司请了假,索性和他一起回家,偷偷懒。

虽然司妤的事情,多少影响到莫晚的心情,不过有了冷濯的信任后,她阴霾的心情转瞬放晴。眼见着时间充裕,她立刻走到厨房,亲自动手煮晚饭。

冷濯难得不想去办公,只坐在沙发里盯着她忙碌的身影看,彼此偶尔的视线交汇,传递着浓浓的情意。

窗外的天色渐暗,冷濯坐在沙发里,盯着电视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好看的节目。他刚要站起身,却听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滴滴”响。

拿起她的粉色音乐手机,冷濯随意扫了眼,看到响起的提示音是生日提醒,原本这种设置好的提醒功能也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那个设定好的人名,却让他目光一沉,嘴角的笑意缓缓阴沉下来。

82 谁的孩子

建造在半山腰的别墅,依山傍水,大片的古树郁郁葱葱,在这傍晚时分眺望出去,只能看到青松蜿蜒一片。

夜色降临的时候,墨黑的天际中挂着一弯月牙儿,新月如钩,皎洁明亮。

冷濯站在客厅的外飘阳台,双手扶着栏杆,那双深邃的眼眸直直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似乎若有所思,想着什么。

莫晚将晚餐摆上桌,解开身上带着的粉色围裙,挑眉往客厅里看过去,可一眼没有看到人。他方才明明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如今电视依旧开着,但是他的身影却不见了。

微微诧异了下,莫晚抬脚从厨房走出来,果然看到客厅里没有他的身影,她原地转身看过去,只见开敞的阳台外面,站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见他站在阳台,莫晚勾唇笑了笑,轻轻朝着他走过去。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他的身后,眼里闪过皎洁的光芒,望着他宽阔的背脊,她想要伸手抱住,却还是感觉难为情。

虽然这段日子,他和她之间很亲密,但是要她在清醒的情况下去抱他,这样的直接大胆,还是她做不到的。

莫晚伸出的双手,在犹豫的时候顿住,她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落在他锋锐的侧脸上。他的下巴很有型,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虽然只能看到侧脸,可他幽深的眼眸亮亮的,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雅,如昔般迷人,美的让人眩目。

冷濯虽然背对着她,但是他的听力一直尤佳,那些细微的声响,早就落入他的耳朵里。只不过他不想动,就是为了想要看看,她会有什么动作。

虽然她手臂轻轻的抬起,但他还是精准的感觉出她的动作,在她将双臂停在半空中的时候,他内敛的双眸沉了沉,几乎带着什么期许。

看着他健硕的身材,莫晚微微红了脸,她生怕被家里的佣人们看到笑话,有些过于亲密的动作,她还是不习惯暴露在外人面前。

举起的双手慢慢改变方向,转瞬朝着他的肩膀拍过去,莫晚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身高只到他的下巴之下,她费力的扬起头,望着他的脸,乌黑的眼底闪闪发亮,“怎么一个人在这?”

肩膀上一沉,冷濯幽深的眼眸闪过一丝暗芒,他缓缓转过头,定定望着她,菲薄的唇紧抿,却没有开口。

莫晚看到他的眼神忽然暗下去,心里微微动了动,她伸手握紧他的手,道:“晚饭做好了,快去吃饭吧!”

她的话音刚落,尖细的下巴便被他反手扣住,捏在手指间。

冷濯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墨黑的瞳仁散发着暗夜的光华,他紧抿着唇,那双深邃的眼底闪烁着莫晚看不懂的情绪,“我…应该要相信你的,对不对?”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不自觉的用了几分力道,莫晚轻轻皱了下眉头,对于他的话感觉分外莫名。她看不清楚他的眼神,那双黑漆漆的眼底太过深邃,任谁也无法窥视。

他不是说过信她的吗?为什么这会儿,又说应该要相信?难道是他在心里,对她还有什么怀疑,还有什么不确信吗?

今天中午的事情,他不是都亲眼看到了,怎么还会问她这样的话呢?!

莫晚怔怔愣神,说不出话来,却因为他的质问,心里不好受,甚至有些委屈。她情绪变化的时候,自然而然都变现在脸上,并不会遮掩,也不会伪装。

看到她失神的小脸,冷濯深沉的目光沉了沉,他抿唇轻笑,伸手牵着她垂下去的小手,语气温和下来:“吃饭,我肚子饿了。”

拉着她从阳台走回到餐厅,他亲手拉开椅子,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脸上的神情始终都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异常,好像方才的那种凛冽,只是莫晚的错觉而已。

晚餐桌上,摆着他爱吃的清蒸桂鱼,冷濯看着那盘还冒着热气的鱼,不禁勾唇笑了笑。他伸手夹起一块鱼,放到自己面前,先将鱼刺剔除出去后,才又夹到她的碗里。

“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将鱼肉夹到她的碗里,冷濯笑着靠过来,俊脸覆在她的耳边,嘴角涌起坏笑:“我可不喜欢你瘦,摸着都没有手感!”

他说话的热气喷洒过来,顺着她的耳根蹿至全身,莫晚整个身子都跟着颤了下,她紧咬着唇,用眼睛狠狠瞪他,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翦瞳,好似一汪清泉,纯澈见底。

凝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冷濯心底一软,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亲。

被他这样一闹,莫晚双颊绯红,心里咚咚乱跳,先前的那种异样早就消失殆尽。眼角扫到站在边上的佣人,她抬手轻轻推了他一下,语气娇嗔:“别闹啦,快吃吧!”

语气虽然很坚定,不过她嘴角一直都泛着笑意,许久都不曾消失。将他爱吃的菜都给他夹过去,不过考虑到他的饭量,她恰到好处的掌握量,不多也不少。

见他眉眼温和,吃的很香,莫晚心里的不安也散去。其实他这个人,一直都那样的,说话很难让人猜测,为人处事更是诡异莫测,想要揣测他的心思很难,所以她也不会白费力气去猜测些什么。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他总会来问的!

用过晚饭后,冷濯如常上楼,去书房处理公事。见他去忙事情,莫晚很体贴的让佣人冲好参茶,给他送去书房。

回到二楼的卧室,莫晚也感觉很累,折腾一天全身都不舒服,她走去浴室洗澡。洗好澡后,她换上一套睡衣,走到梳妆镜前吹干头发。

放在桌上的手机“滴滴”响起来,莫晚将吹风机放下,随手拿起来看了看,脸色慢慢有了变化。

明天是霍绍南的生日,这个提示,是她很多年前就设置好的。

又是一年了啊,日子过得好快!

以前的时候,每次看到这个提示,她都会满心欢喜。其实那时候,她并不需要手机提示,他的生日早就被她牢记,甚至很早就开始准备礼物。将手机设置提示,也不过是以防万一,这些年下来,竟也成为一种习惯。

可是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不过短短大半年的光景,她和他,却已男婚女嫁,各自都有归宿。

莫晚暗暗叹息一声,转身从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粉色的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枚镶钻的胸针,雪花的造型,新颖别致。

这枚胸针,是她生日的时候,霍绍南送给她的礼物,她一直都小心的收放着。

抬手将胸针拿出来,轻放在掌心,莫晚望着钻石眩惑的七彩光芒,心头五味杂陈。胸针捧在手心里,沉甸甸的有分量,顺着她的手掌,一直延伸到心底。

她的心,也如手中的触感,沉甸甸的,带着某种压抑感。

不久前,她还一心认定,这辈子只要守着曾经的美好就能活下去。可她越来越发觉,那时候的自己,好单纯好天真,这世上哪里会有什么人,能够让你放在心底,一辈子相守?

最近这段日子过下来,莫晚才深深发觉,她有很久都没有想起过霍绍南,曾经那种悸动的感情越来越少,越来越模糊,甚至就快要让她记不起来了。

心头涌起一股无力感,莫晚说不出是对自己鄙视,还是茫然。但又一点儿她很清楚,如今的日子,是她喜欢的,是她一直想要拥有的,所以她不想再错过一次!

这时候的莫晚,还不曾意识到,如果有一个人真的在你心底,即使他们远在天涯海角,即使他们不能相守在一起,但是彼此依旧能够坚守,无怨无悔的将对方放在心底最深刻的地方,一辈子!因为那才是爱,永远的,不能磨灭的真爱!

卧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冷濯站在门边,看到她捧着那枚胸针定定发呆,脸上的神情渐渐晦暗下来,他眼角滑过锋利的光芒,转身退出卧室,远去的背影透着紧绷的坚硬。

第二天清早,男人依旧开车将她送到公司外面,莫晚没有察觉出他的变化,笑着拉开车门,走下车,赶去公司上班。

望着她消失的身影,冷濯坐在车子里失神良久,他双眸的神情起伏,许久后才发动引擎,将车子开走。

莫晚心里有心事,昨晚想了整晚,她还是感觉应该回送一份礼物给霍绍南,毕竟人家送她的礼物很贵重,而且以前的每一年,她都会送他礼物,如果今年装作忘记,那不是显得很奇怪吗?

如今面对他的时候,她已经很坦然,所以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事先给霍绍南打过电话,莫晚约他在商业街附近的餐厅见面,她先去选好一份礼物,而后赶去餐厅和他见面。

接到她的电话,霍绍南心底的喜悦无法用语言形容,早在几天前,他就一直等着她的电话,不过一直都没有等到,心里很是失落。好在今天终于听到她的声音,让他暗淡的心,重又染满欢喜。

往年的时候,她总是提早开始准备他的生日礼物,每一件礼物都带着她的心意。收到过她亲手编织的围巾,手套,还有毛衣。每一样,他都小心翼翼的珍藏好,从来不舍得穿上,只是偶尔拿出来看看,心里幸福的感觉浓烈。

正在神游的时候,莫晚已经推开餐厅的玻璃门,站在玄关处找寻。

“在这!”霍绍南看到她,立时对着她招招手,俊脸涌起深深的笑容。

他这样大声一喊,店里的客人都朝着他们两人看过来,莫晚有些不好意思,马上低着头,快步走到他的对面的坐下。

“等很久了吗?”莫晚拉开椅子坐下,抬头望着他,嘴角带笑。

霍绍南目光沉静,双眸直直的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有着热切的思念:“没有,我刚到不久。”

餐厅的服务员将菜单拿来,莫晚看了看,算计着时间,只点了牛排。

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莫晚伸手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推到他的面前:“生日礼物!”

看着她推过来的长方形盒子,霍绍南眼眸闪了闪,随手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支黑色的派克笔,大气沉稳。

心底的欢喜,因为这件礼物瞬间沉寂下去,霍绍南定定看着手里的笔,心口发紧。这件礼物,算是她送给自己的,最贵重的一件!可却不是她亲手打理过的,虽然贵重,却毫无温度,拿在手里,冰冷冷的,泛着寒意。

纵然心底很失望,不过看着她眼里的笑意,霍绍南还是收敛下表情,嘴角涌起温柔的笑意:“谢谢,我很喜欢。”

“那就好。”莫晚如释重负的点点头,脸上闪过一抹笑。

压抑住心底的怅然,霍绍南将笔盒放进西装口袋里,妥帖的放好,他缓了口气,忽然想到什么,不禁问她:“晚儿,你认识司妤?”

莫晚喝水的动作倏地定住,她抬起头,满怀疑问的看着他:“你也认识司妤?”

诚然的点点头,霍绍南脸上也闪过一抹诧异,“认识,她是我姐最好的朋友!原以为她去世了,可谁能想到,她又好端端的活着回来了?!”

听到他这么说,莫晚才慢慢回过神来,是啊,司妤和霍绍晴是好朋友,那么必然认识霍绍南,而且她那天还故意说那样的话来刺激自己,只怕也知晓她和霍绍南的过去吧!

霍绍南见她微微出神,当下心里也充满疑惑,他想起那天看到冷濯拉着司妤去医院,不禁问她:“冷濯和司妤,他们是什么关系?”

莫晚被他问的愣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心里闷闷的,不禁低下头,决绝回答他的问题。

看到她这幅委屈的模样,霍绍南心头一阵收紧,下意识就要伸手握住她的手,不过想起她上次的躲闪,他也就硬生生的忍住,不敢有什么动作。

十几年对于她的了解,霍绍南清楚她这样的表情代表着什么,她只有在感觉委屈的时候,才会紧紧抿着唇,不说话,脸上任何表情都没有。

虽然并不清楚这中间的缘由,不过看到莫晚这样的表情,霍绍南心里也隐隐有了些猜测,不过他还不能断定,只是猜想而已。

不过他很希望,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餐厅外面走进来一抹高挑的身影,司妤推门走进来,由服务员带着往里走,她不经意的一瞥,咻的顿住脚步。

前方右侧坐着的那一对人,毫无保留的映入她的眼底,从她的角度看,恰好看到莫晚低着头,委屈的模样,似乎在和对面的男人倾诉衷肠。

司妤眼底泛起寒光,她抬手赶走服务员,又往前走了几步,停留在不被他们发现的范围内。将包里的手机掏出来,她打开摄像头,调整好角度,拍摄下一张清晰的照片。

盯着手机的照片看,司妤嘴角微扬,俏脸阴霾下来。这就是他喜欢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分明就是水性杨花,勾三搭四!

想起那天冷濯说的话,不许触碰我的底线!

司妤在心底冷冷的哼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凛冽。很好,她倒是要看看,他所谓的底线是什么?是莫晚吗?

翻开电话本,司妤找出一个号码,而后将图片编辑好,往那个号码发送出去。

看着彩信发送成功,司妤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来,这五年她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可他却搂着美人,日夜缠绵?

底线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