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被她迫人的气场吓得双膝一软,情不自禁跪了下去。小丫头们更是吓得浑身发颤,“扑通、扑通”慌忙纷纷跪下,伏地瑟瑟发抖。武氏手足无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不自然的搓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玉容却没放过她,转眼向她冷冷一瞥,沉着脸喝道:“你也给我跪下!”

武氏大不服气,怔然道:“我?”

“你也不懂规矩吗?还不跪下!”玉容怒目相向,朝她逼近一步。

武氏心突突直跳,想到自己方才也有份奚落她,不由心虚,再也不敢倔强,垂首跪了下去。

玉容冷锐的目光在她二人之间逡巡不定,冷冷道:“你们在这府上呆了多年,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方才说什么?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是么?普天之下只有皇后才可比拟凤凰,我不过一个亲王的侧福晋,你们竟敢拿我私比凤凰,这可是大逆不道的大罪,我若不教训你们,岂不是连我都有了不是?”

“侧福晋,是妾身错了,一时脑子发热说了些自己也不知道的胡话,求侧福晋开恩,饶了妾身吧!”武氏被她拿住话头,吓得肝胆欲裂,不住磕头,宋氏虽然咬牙不语,脸上已是面如死灰,目光惶然凌乱,身子不自觉的轻颤。

玉容却没打算放过她们,又冷冷逼视道:“你们说,爷的孩子流掉是报应,是吗?爷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你们竟如此狠毒诅咒他?就凭这个,杀了你们都不为过!”

“我没有说爷,我说的是你!”宋氏气得大喊。

“我肚子里孩子难道不是爷的?”玉容断喝一声。

宋氏瞬间僵住了,脑子里“嗡”的一片空白,背脊上冷汗涔涔,粘湿了衣裳。胤禛的脾气她怎能不知?她越想越怕,剧烈的心跳令她呼吸艰难几乎承受不住,身子差点瘫软下去,再无半分斗志,连气愤都荡然无存,心底被深深的恐惧填满。

玉容冷眼瞅着眼前这两个浑身发抖的女人,哼了一声,恨道:“我跟你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好不好还轮不到你们指手划脚恶言奚落!自己往福晋那领罚去吧!给我滚!”

武氏宋氏面如土色,一声也不敢吭,两个小丫头战战兢兢筛筛抖抖过去扶起她二人,向玉容恭恭敬敬福了一福,敛神屏息扶着各自的主子狼狈万分往瑞福堂方向去了。

第三卷 第155章 言归于好

不出玉容所料,武氏和宋氏被福晋那拉氏狠狠的惩罚了,喝令掌嘴二十,然后各自禁足半年。那拉氏又严厉警告府中上下,武氏、宋氏那些话一个字也不许走漏出去,更不准私下议论。

玉容明白她是怕关于“凤凰”那些话走漏出去会连累胤禛,而府中各人均以为嫡福晋那全是为了护着容侧福晋,无比震惊万分,都觉得容侧福晋的福气实在是好得不得了,先是有王爷宠着护着,现在在王爷那里失了宠,又有嫡福晋护着罩着,真是活得顺风顺水!原先有些下人拜高踩低,见胤禛不搭理玉容,对忘月居吩咐的事,也就爱理不理起来,不怎么上心。经此一事,再也不敢有所怠慢,份例也不敢克扣了。各人都看明白了,就算嫡福晋不说什么,容侧福晋那脾气发作起来,也叫人吃不消啊!再怎么说她也是主子,一个奴才跟主子作对,倒霉的永远是奴才!

忘月居的气氛不自觉振奋了不少,雪儿对玉容简直崇拜的不得了!原先她们不忍玉容烦心,受了气、被克扣份例都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忍了!自打玉容发作了两位格格,起到了很好的杀鸡给猴看的作用,她们再也不必受气担忧了。只是,玉容的精神仍是不好,人也憔悴了许多,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每天就是发呆闷坐,连院子也不出一步。小山等百般劝解陪笑,她只是提不起精神。

八月十四深夜,月光清亮如水倾泻于地,照得投射地上的枝枝影影交叉纵横如珊瑚水草,偶尔有风,轻颤摇动,珊珊可爱。玉容怔怔的望着天上一轮清明皓月,不知怎么触动心肠,忍不住呜呜咽咽哭了起来,越哭越伤感悲戚。

当晚恰好是小山当值,云儿、雪儿已经下去休息了。小山吓了一跳,上前想劝,想到主子这些日子闷闷不乐,郁结于心,哭一哭发泄一下也不是坏事,便默默侍立在她身后,抬起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玉容觉察了,拭了拭泪,扭头苦笑,伤感道:“你还记得六年前中秋节吗?那时我们俩还住在荷风苑,那晚的月色也有这么好!”

被往事触动,小山心底流过一股温婉暖流,目中温情脉脉,禁不住抬头望着悬挂半空那玉轮般的圆月,娓娓道:“奴婢记得!就是那天,主子终于醒过来了,奴婢不知有多高兴!奴婢还跟主子说爷他们在毓翠亭赏月,问主子要不要过去,主子没去,还说天会下雨,奴婢开始还不信呢,没想到后来果然下雨了,更没想到,爷竟然去了咱们那里……”猛然意识到不该这时候提及胤禛,小山暗自懊恼,忙忙刹住了话,故意又笑问道:“主子,您说今晚会不会下雨呢?”

玉容轻轻一笑,道:“你们不必那么小心翼翼的,你们不提,难道这就不是事实了吗?何必做这等掩耳盗铃之事!小山,我很想弘历。”

小山默然,柔声劝道:“主子,每月初一、十五主子可以去看小阿哥的,何况小阿哥不过住在别的院子里,又不是远在天边,主子别想太多了!”

“远在天边!”玉容身子轻颤变了脸色,喃喃道:“若是远在天边,我想他了,那该怎么办……”

“主子?”小山不解睁大了眼。

“没什么!”玉容一笑,抬起头凝视着小山,认认真真道:“你是我娘家带来的人,小山,答应我,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好好照顾、保护弘历。别人,我不放心!”

小山没来由只觉心中一阵伤感,她强忍着刺鼻的酸痛和湿润的眼眶,毫不犹豫恳切道:“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会拼命照顾、保护小阿哥,小阿哥也是奴婢的主子!”

玉容怔怔一笑,柔声道:“这我就放心了!”

“主子,您今晚怎么了?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主子,就算王爷真的不理主子了,主子还有小阿哥啊,为了小阿哥,主子也该好好的!王爷再怎样,也无法磨灭主子是小阿哥的额娘这个事实,奴婢相信总有一日,主子会有出头之日的!”小山隐隐感到有些不安,殷殷劝道。

“你说的是!夜了,我有些累了,回去睡吧!”玉容轻叹一声,缓缓转身进屋。她瘦弱的身体裹在素色长袍中,月光下冷清而孤寂,小山不由一阵难过。

第二天中午,玉容穿戴整齐出了门,径自来到栖云轩,门外守护的侍卫见了她都吃惊得睁大了眼,张口结舌好一会才慌张失措手忙脚乱的请安,道:“容侧福晋吉祥!”

玉容轻轻嗯了一声,脚下却不停留。一名侍卫硬着头皮站了过去,伸手挡住了她,陪笑道:“容侧福晋,王爷吩咐,没经过他允许,任何人不许进书房……”

玉容哪里把他放在眼里,斜着眼冷冷盯着他,扬眉斥道:“让开!”

“容侧福晋,求侧福晋开恩,别为难奴才!要不,您稍候,奴才给您通报一声……”若是换了别的人,侍卫早赶了开去,只是王府中人人都知道这位侧福晋脾气大,不好伺候,连王爷的两位格格都被她打耳光、罚跪,何况别人?是以都不敢轻易得罪了她。

玉容毫不理会,冷眼哼道:“怎么?倒要我等你?让开!再不让开我就打了!”

侍卫们面面相觑,均倒抽一口凉气。那拦着他的侍卫更是尴尬不已,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想陪笑通传已经是破了例了,容侧福晋您也太狠了,好歹我们是四爷心腹侍卫不是,就是嫡福晋都得给几分薄面,您居然张嘴就说要打!

拦路侍卫还在发呆,玉容不耐烦一把推开了他,径直闯了进去。一众侍卫暗暗叫苦,急得直翻白眼,却没有一人敢上去阻拦。这个侧福晋是练过的,要拦,他们也拦不住,要打,他们谁敢碰着她的身体?只好目瞪口呆、眼巴巴的看着她进去了!

只听到书房内胤禛咆哮道:“外边的侍卫都是死人吗!谁叫你们放人进来的?雍亲王府还有没有规矩!”

众侍卫耳边一阵轰炸,吓得心胆俱裂,乱嚷着“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齐刷刷跪了下去,伏地颤抖,心里叫苦不已。周围是死一般的沉寂,明亮的阳光静静照耀着,抬眼便是一片刺目。

忽听“吱呀”一声,书房的门响了响,轻而急躁的脚步声传来,个别胆大的悄悄抬眼往书房望去,不由愣住了:出来的不是容侧福晋,而是伺候在王爷身边的李公公。只见他一边下台阶,一边狼狈的擦着汗。

侍卫们疑惑的目光随着李忠的身影移动,李忠顿足低声呵斥道:“看什么看!都是你们不中用,好好跪着吧!”他自己也垂手躬身远远的站着。

书房里,胤禛搁住了笔,直着身子端坐在书案后,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玉容,沉着脸冷冷道:“谁许你进来的?出去!别让爷叫人赶你,失了体统!”

玉容上前两步,温柔的目光自柔密的眼睫毛后望向他,柔声道:“爷,我只说几句话,说完就走,以后再也不不敢惹爷不痛快了,好不好?”

胤禛眼底大是意外,有一刹那的失神,定定的望了她几秒,忽然移开目光,面无表情道:“你说!”

玉容面色忽转凄楚,心里阵阵发酸。她忍不住拭了拭眼角,涩涩一笑,道:“爷,我只想告诉你,我跟十四爷之间什么也没有,对于他那天晚上的言行,我心里和你一样震惊!我从来没喜欢过他,我也从不知道他对我——,总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那是一个误会!”

胤禛只是半眯着眼凝视着她,眉毛拧在眉心。他久久不言语,不说信,也不说不信,也没有任何质疑的询问,屋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只有右边墙上挂着的西洋钟在一摆一摆、悠闲自在摇着,发出轻微的“嗒嗒”的声音,丝毫不受凝重的气氛影响。

玉容愣住了,一番话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她心里空荡荡的不知所措。看着胤禛毫无表情的表情,她恍若身在梦中,脑子里一片眩晕,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隔在他面前,令她徒然升起遥远的距离感,他的面容渐渐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一种真真切切的失去的感觉席卷而来包围着她,她没来由一阵恐慌,忍不住呜呜咽咽痛哭起来,再也顾不上面子,扑上去搂着胤禛脖颈,伏在他后颈哀哀哭道:“你为什么不说话?我没有骗你,你不信我吗?你要我怎样才肯信我!我只是气你说那些话令我伤心才故意不解释,我只爱你,胤禛,你真不理我了么!”

“是吗?既然你不愿意解释,为什么今天又愿了?这可怪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只要不是坏了规矩,爷也不会故意刁难你!”胤禛后颈的肌肤被她淋漓如雨的泪水沾湿了一大片,连衣领上也浸湿了,黏黏的沾在颈脖上,又痒又麻。她哀戚的哭声和如雨的泪已经柔软了他的心,只是不肯这么轻易放过她,依然冷着脸。

玉容咬着唇呜咽道:“你以为我是有求于你才来的吗?我是怕过了今天,我再也没有勇气敢来你面前,爷,难道咱们从前的情分都是假的吗,你一点也不肯信我!”

胤禛哼了一声,暗道你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事?前几天把武氏、宋氏都罚了,还有什么不敢!他睨了玉容一眼,道:“今天,今天是什么日子,能让你胆量徒增,爷倒是有几分好奇!”

玉容眼底不由露出几许失望,慢慢站直了身子,掏出手帕擦拭脸上眼角泪痕,细细吸了口气,嘴唇动了动,终于有些不自在低声道:“今天,是八月十五,玉容只是想起六年前第一次见到爷的情形,心里——”

胤禛心中一震,愧疚之余有些感动,神情复杂的望了玉容一眼。两人目光无意相碰,各自心头情不自禁一阵轻颤,逃避似的别了开去。

玉容见他丝毫没有原谅自己的意思,近乎贪婪的痴痴的望着他,苦笑道:“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信不信只在爷一念之间。爷,我走了!”说着猛然伸手圈住胤禛脖子,在他颊上印下一吻,扭头放手便走。

第三卷 第156章 诀别前夕

玉容见他丝毫没有原谅自己的意思,近乎贪婪的痴痴的望着他,苦笑道:“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信不信只在爷一念之间。爷,我走了!”说着猛然伸手圈住胤禛脖子,在他颊上印下一吻,扭头放手便走。

她柔软湿润的唇吻在自己颊上,她鼻间呼出的气息扑在自己脸颊,带起温温热热的触感,她身上熟悉的馨香体味窜入鼻端,胤禛身子一热,压抑已久的情感瞬间冲垮心底防线,他一把将她拽入怀中,抱了个温香软玉满怀。对上她睁得大大的惊愕的目光,他轻轻抚着她的脸,用久违的温柔的声音道:“爷不许你走,以后都不许了!”

玉容只是怔怔的望着他,身子一动不动,两行泪水划过脸颊,脑子里懵成一片。

“容儿,别哭……”胤禛轻轻替她拭去泪水,既已动情,不由的越看越爱,不住轻抚着她的娇躯,俯身将头埋在她颈窝中贪婪的呼吸着,闻嗅她馨芳的体香,忍不住轻轻舔着吻着她细嫩光滑的肌肤。

他滚热的呼吸和轻柔的舔吻令玉容全身自下而上传过一阵酥麻感,忍不住轻声吟哦,呼吸也变得粗重而凌乱。猛然想起他模凌两可的态度,玉容心头一沉,脑中恢复了几许清明。她扭头挣扎着,用手轻轻推起他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要坐起身却浑身酥软无力,羞得满脸晕红,软软的靠在他的臂弯,喘着粗气望着他。

胤禛见她双颊晕红若霞,妙目泛着清明的柔光水雾,流波转动,轻泛春潮,眼角眉梢暗含春色,娇喘微微,柔若无骨靠在自己怀中。又兼钗松鬓乱,青丝拖曳,衣领微开,露出雪白的胸脯和一抹暧昧的粉红,娇艳之极!

胤禛一手揽着她,一手顺势捉住她推自己的手,柔声道:“宝贝,怎么了?不要吗?”

玉容喘息着,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咬牙低低问道:“爷,爷还生气吗?”

胤禛轻叹一声,轻轻吻着她纤细的手指,有些无奈道:“爷若还生气,怎会这样待你!”

“那,爷也相信我和十四爷之间什么也没有?”

“相信!爷相信容儿,可不信老十四,以后离他远远的,不许再提他!”

“真的?”

“真的。”

“干嘛当初不信!”玉容复又委屈,撇着嘴,泫然欲泣。

“当初?当初爷问你还有什么话说,你是怎么答的?哼,你说无话可说!容儿,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无话可说’这四个字,爷差点没气死!亏你还好意思问爷,当真该打!”说着当真在她臀上轻拍两下。

玉容立时语塞,脸更红了。

胤禛就爱瞧她这含羞带娇的模样,在她颊上捏了一把,笑道:“没话说了?你这张嘴,就会气着爷,看爷怎么罚你!”说着手臂用力将她抱着扶坐起,另一手按在她后脑压向自己,深深吻上她湿润饱满的唇,挑弄舔吸够了,伸出舌头温柔撬开她如珠贝齿,与她丁香小舌交缠,辗转吮吸,极尽缠绵。玉容已经许久不得他沾身,被这一下热情似火的挑逗哪里忍得住,在他又吻又摸下,整个人立刻瘫软,意乱情迷唯有销魂呻吟而已。她的双臂紧紧缠着胤禛,身子不住扭动,往他身上贴去,小腹的温度越来越高,羞人的热流喷薄而出,她紧紧夹着一双玉腿,不断摩挲,以减轻那空虚的麻痒之感。

胤禛似乎觉察了什么,忽的离了她娇艳小巧的唇,暧昧一笑,将手伸进她的裙子往她两腿之间探去。玉容吓得又羞又急,隔裙按住他的手,娇柔婉转、喘息呻吟着颤声求道:“不,不要!爷,求你!”

胤禛贪婪的扫视她一起一伏、极尽诱惑的胸部,故意道:“不要?不要什么?”她酥软无力的手根本无法阻挡他。玉容羞得闭上了眼,隐秘的**被他的手指隔着薄薄的亵裤一刮,忍不住浑身颤栗,无可抑制发出销魂的吟哦,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衫。

胤禛犹手指轻轻柔柔来回刮弄,贪恋欣赏着她娇羞妩媚若桃花的容颜,柔柔道:“宝贝,容儿,要么?”

玉容慢启秋波,眼泛桃花,红晕至耳,她轻启朱唇,喘息着道:“爷,我要!”

“什么?”胤禛不由一怔,往常二人打情骂俏求欢爱时,胤禛总喜欢逗弄着她,她每次羞死也不肯说要,此刻倒是破天荒第一遭了。

“要我!”玉容呻吟着,咬着牙恨恨道,腻腻的声音中带了几分焦躁难耐,身子不住往他身上来回蹭着。

胤禛得意轻笑,拿出了她裙底的手,似嫌不够,却又在她胸前肆意玩弄,贪婪欣赏着她的媚态,含笑道:“宝贝容儿,真急了!”

玉容心痒难挠,嘴里唔唔有声,俏脸潮红,娇躯扭动,转眼瞥见他小腹下的宝贝顶着衣衫凸起一大块,她毫不犹豫伸手过去重重揉按,胤禛闷哼一声,身子猛的一僵,拦腰打横抱起她,暗哑着声音咬牙道:“你这小女人……”抱着她大步转入内室,不一刻,床榻大响,销魂蚀骨的呻吟与喘息忽缓忽急,忽高忽低,被翻红浪,躯体交缠极尽欢爱,满室尽是浓浓的春光……

许久,云收雨覆,玉容枕着胤禛手臂,二人被中相拥相偎,轻轻喘气。

胤禛爱怜的替她擦拭鬓角的汗珠,轻轻吻着她的额头,温存叹道:“真是爷的宝贝!”

玉容娇柔轻笑,手指轻轻抚弄胤禛结实的胸膛,嘴里嚷着热,一脚踢开被子,玉腿搭在胤禛腰间。

胤禛难耐低哼一声,一低头张嘴衔住她柔嫩的耳垂轻轻啃噬,在她耳中吹着气道:“宝贝,你再这样,爷可保不准再来一次!”

玉容大羞,忙挪下玉腿,重新拉扯上被子齐胸盖着,撇着嘴道:“爷就会欺负人家。”

胤禛宠溺的笑笑,嗅着她的体香,满足的拥着她上下抚摸,忽然摸上她的脸,百般爱抚,道:“宝贝瘦多了!脸上瘦了,身上也瘦了。”

玉容眼眶一红,由不得在他胸前捶了一下,委屈道:“都怪你!”

胤禛哪还硬的下心肠与她理论,苦笑道:“好好好,都怪爷,叫容儿宝贝受委屈了!爷这辈子真是叫你吃定了,逃不开,躲不掉,唉!”

“那,你不喜欢么?”玉容盈盈眼眸痴望着他。

胤禛轻吻她的眼,柔柔道:“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容儿,你是爷的,只准是爷的。”

玉容忽然有些不自然避开他的眼神,垂下头躲在他怀中,低声道:“容儿本来就只是爷的,一直没变,也不会变。不管在哪,不管什么时候,容儿心里就只有爷一个!”

胤禛显见十分受用,笑得眉花眼笑的,大手在她光滑的脊背来回抚摸,顺口道:“宝贝明儿该好好补补了,这么瘦怎么承受得了爷的需求呢!”

玉容娇吟一声,翻身平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柔柔笑道:“爷怎知容儿承受不了?”

胤禛被她的姿态和言语撩拨得心又痒起来,翻身覆上琼脂玉体,道:“要么?”

“要!”玉容浅浅笑着,媚眼如丝,双腿顺势环上他的腰身。

胤禛惊喜不禁,低头吻住她娇小的檀口,细细品尝,躯体交合揉搓,娇吟满帐,又是春光无限。

正在紧要关头,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隔着屏风厚帐清晰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李忠焦急的声音:“王爷,王爷!”

二人正在翻云覆雨,浓情蜜意,哪里把李忠的话放在心上?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哪知李忠一点也不识趣,不住的苦声唤着“王爷!”

胤禛气得眉毛直拧,恨声道:“这个狗奴才,越来越不会当差了!等会爷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玉容搂着他强健的背,一边呻吟着一边喘着气在他耳畔腻声笑道:“爷别恼,说不准那奴才真有急事呢!”

胤禛一笑,低头在她胸前轻轻啃噬,道:“再急有这事急吗!”

玉容浑身泛起一阵酥麻,忍不住提高了呻吟,扭着身子承接着他,脸上春情无限。胤禛身子一僵,喉咙里低吼一声,呼吸急促,双目微红,加快了冲击的速度,直到一股热流喷激而出,火烫的体液尽数射进她的体内深。玉容放声吟叫,身子不住颤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娇软无力躺在床上。

门外李忠还在一下一下敲着门,喊着“王爷!”,只是声音都变了调,只听他提高了声音哭丧着道:“王爷,今儿可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啊!宫里万岁爷还等着赏月呢,福晋都派人来催了几次了,王爷!”

“糟了,爷竟把这事给忘了!”胤禛懊恼一拍额头,依依不舍在玉容小脸上轻轻一啄,一个打挺起身穿衣,蹟了鞋一边系扣子一边往外走,朝着门喝道:“叫什么叫!去告诉福晋再等一会就好!”

李忠立刻噤声,正要去,只见嫡福晋那拉氏亲自扶了小丫头来了,道:“爷到底在忙什么怎么这么久,李忠,你有没有给爷传话呀!哎哟,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跪在这?”

没有胤禛吩咐,那些侍卫没一个敢起来的,已经从中午跪到太阳快落山了,人人腿脚发麻,心中叫苦不已。

李忠小心翼翼凑上前,瞟了书房一眼,低声道:“福晋,容侧福晋在里边……”

那拉氏脸色有瞬间的惨白,仿佛被什么梗住了喉咙,好一阵,方笑道:“难怪呢!行了行了,你们都起来吧!这么跪在这成何体统!李忠,你去打盆热水送进去,让爷洗把脸,告诉爷让他快些,我和李氏在瑞福堂等着他!”说着便去了。

众侍卫如得大赦,谢了福晋,一个个灰头土脸爬起来,哼哼着揉着小腿,苦不堪言。李忠呆住了,简直有些不敢相信那拉氏的从容淡定,“吓!”的叹了一声,自去倒热水。

书房里,玉容也轻轻揭被下了床,她将秀发往脑后随意一挽,走近胤禛身边,笑道:“爷,容儿替你穿衣服。”说着接过大妆大蟒的八团彩云金蟒石青朝服替他穿上,又拉着他坐在镜前,拿起檀木牙梳替他细细通发,编成一条黑油油的大辫子,尾端用缀着指头粗细流苏的宝蓝丝线系住。

胤禛一甩辫子起身,扶着她双肩,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道:“宝贝,等着爷回来!”玉容和年氏都是刚刚流产没多久的人,按规矩不能出席宫中的节庆场合。

玉容轻轻伏在胤禛肩头,环着他的腰,轻轻道:“不,今晚你还是歇福晋那吧。”

胤禛愣了愣,道:“那也好,爷回来先看看你再去福晋那。”

玉容推辞道:“人家今天有些累了,想睡早一点呢,爷就别过去了!”

胤禛唇边扬起一抹暧昧的笑,手指轻轻划过她脸颊,低语道:“真累了?那便早些歇着吧!都是爷的不是,爷下次温柔些……”

玉容脸一红,扭身道:“取笑人家,不理你了!”

胤禛轻笑不已,反身揽住她,头搁在她肩上,吻了吻她后颈,怜爱道:“宝贝瘦多了,明儿得好好补补。补好了身子,再给爷生个儿子,好吗?”

玉容脸色苍白,身子轻颤,似支撑不住,胤禛大为懊悔,他实在不该这时候提起孩子。忙扶她坐下,一手搭在她肩头,柔声道:“都是爷的不是,不提了!怎么,身子不舒服吗?”

玉容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没事,都说了累着了,还问!”

正说着,李忠又敲了门,低声下气陪着小心道:“王爷,奴才打了热水,王爷擦把脸吧!”

“进来!”胤禛一听到李忠的声音就没好气。

李忠小心翼翼捧了铜盆进屋,眼缝悄悄一瞥,只见容侧福晋与王爷又握着手在一块了,他不由暗自咂舌,感叹世情无常。李忠小心翼翼把水盆安放在盆架上,陪笑道:“爷,福晋在瑞福堂等着爷!”

胤禛嗯了一声,玉容已经拉起他笑道:“容儿给你擦脸。”

胤禛由着她拉着自己过去,笑道:“容儿今天怎么这么乖?转性子了?”

玉容眼一瞪:“你不要就算了!”

“要,怎么不要!”

玉容“嗤”的一笑,转眼瞥见李忠惊愕的张大着嘴,不由白了他一眼。

洗了脸,挂上朝珠,戴上朝冠,胤禛握着玉容的手轻轻拍了拍,道:“回去吧,早些歇着!爷明儿下了朝就去看你。”

玉容轻轻嗯着,双眸痴痴的只管凝视着胤禛,依依不舍,握着他的手不忍放开。胤禛被她弄得好生不忍,叹了口气,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下,柔声道:“爷晚上还是去你那吧,乖,快回去!爷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到时候老爷子发脾气,可就了不得了!”

玉容猛然回神,伸手替他轻轻掸了掸衣裳,笑道:“你晚上别过去,不然又闹得我不安生,我想好好睡一觉。你去吧!”

胤禛一笑,放开了她,转身忙忙去了。他没注意到,身后的女人,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无声无息。

第三卷 第157章 团圆佳节

书房栖云轩所有守卫跪了一个下午,这是四王府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观,闹出这么大动静,哪能瞒的住人?小山、云儿等不久便得知主子进了王爷书房,在外边捏着把汗打探,只见里面悄无声息,她们虽没得到确切消息,心中也暗暗的有了底:王爷终究放不下自己主子!

当玉容一步一沉思回到忘月居时,小山三人笑盈盈的叫着“主子”齐迎上来,个个眉开眼笑,代她欢喜。玉容无奈笑笑:“你们啊!”忽然想到什么,笑倒一半愁上双眉,忍不住脸色一黯,低低叹了口气。

三人只当她为了不能随胤禛进宫而不乐,便劝道:“主子,来日方长,只要王爷像从前一样疼主子,主子何需叹气呢!”

“我饿了,传膳吧!”玉容转移话题。

雪儿便答应着去了。不一刻摆上饭来,一张红木大圆桌上满满摆了八菜一汤:黄金肉片、火熏猪肉、冬笋爆炒鸡、口蘑肥鸡、抓炒鱼片、红烧鳜鱼、蒜泥拌豆腐、清炒豌豆苗、鸭舌龙眼汤,比往常多了一倍,玉容奇道:“怎么这么多菜?不是送错了吧?”

雪儿笑道:“主子,王爷临走前吩咐厨房多做些菜让主子好好补补,他们哪敢不听?那些势利小人,一见主子又受宠了,那还不紧巴巴上来巴结,还生怕走得慢了轮不上呢!”

玉容听了只是闷闷的,脸色有些难看,似是大有不忍之色。怔了一会便笑道:“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今儿过节都别讲究了,都坐下吧,一起吃热闹些!”

云儿忙陪笑道:“主子,这可使不得,若是王爷知道了饶不了奴婢们!主子若是嫌闷,不如奴婢去请耿格格过来陪主子一起如何?可惜小阿哥也随着王爷进宫去了,不然接了小阿哥来,料想王爷不会不许的!”

“是啊,我倒是忘了她,快去请!”玉容听云儿提到耿氏先是一喜,又想着弘历弘昼不在,脸色复又转暗,垂着睫毛苦苦一笑。

小山暗暗着急,正想寻些什么话说,外边李忠又笑着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丫环,捧着两个盒子,却是给玉容送内造的月饼和时鲜水果。小山便与雪儿接了过来,向玉容笑道:“主子您瞧,这是您最喜欢的江西蜜桔,还有葡萄和石榴!您要不要先尝尝?”

李忠忙笑道:“王爷知道容主子喜欢蜜桔,特意留了两大篓,今日天晚了,明儿奴才便叫人抬过来!”

“有劳公公了!”玉容笑着称谢,嘴一努,小山便笑着回屋拿了三个红包给他们,李忠那一份自然是更大些。三人称谢不已,笑眯眯的去了。容侧福晋出手大方,他们都是知道的,所以每每争着给忘月居送东西的差事。原先人人背地里还纳闷容侧福晋怎么那么有钱,后来见胤禛自己的钱都在她那任她花费,也就了然了!

这时,耿氏也来了,一进来甩着帕子向玉容屈膝行礼,恭声道:“容姐姐吉祥!”玉容忙一把扶起她,嗔道:“你啊,我说了多少遍,你总是不听!来,坐下吧!”

耿氏并不分辨,只是垂眸腼腆一笑,等她坐下了,自己才慢慢坐在她身边椅子上,身子还稍稍斜着。

雪儿呈上饭来,玉容扭头向小山道:“中秋佳节怎能没有酒呢?去拿一壶桂花陈酿来,我知道耿妹妹平日里虽然低调,酒量是不小的!”

“姐姐取笑了!姐姐才是好量呢!”

一时斟上酒来,玉容又打发了小山三人就着桌上端了三道菜下去吃饭,自己便举杯与耿氏对饮。

耿氏与她相处多年,无人处特别是胤禛不在之处胆子还不错,与她十分要好。两杯下肚,耿氏便叹道:“容姐姐,这些日子你一个人不见,一句话不说,终日闷闷不乐,可把我吓坏了,还好老天有眼,你和爷总算又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玉容轻轻一笑,嘴角轻扬,道:“是啊,我自己也没想到,爷会原谅我。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种运气了!”

“下次?!”耿氏瞪了大眼睛,急道:“好姐姐,你可别吓唬我,下次!你还想着下次呢!”

玉容神色丝毫不乱,道:“这何尝是我想不想呢?若真有,我再怎么不想,也会发生的,不是吗?呵呵,就只怕下次没这么好运气了!”

耿氏愣了愣,嚅嚅道:“姐姐,爷那样的脾气!姐姐你稍稍让一下爷不就成了?就拿这次来说,姐姐一低头,天大的事不是也没有了?妹妹斗胆说一句,姐姐,你是妹妹见过最大胆的女人!咱们爷的脾在诸位阿哥中都是出了名的,轻易谁敢招惹他?就是福晋在他面前也只好唯唯诺诺而已,可是姐姐的胆识,”耿氏抿嘴一笑:“妹妹真是佩服!”

玉容从未听耿氏说过这样俏皮的话,愣了愣,不由“嗤”的一笑,故意玩笑道:“你光劝我,你自己为什么不到爷跟前去?难道爷不是你的爷么?”

耿氏脸色一滞,身子不自然动了动,有些慌乱的垂下眼眸道:“爷心里只有姐姐,别的人哪里会认真瞧上一眼呢!人都说年氏得宠,可据我看,也不过如此罢了!爷心里在乎的,只有姐姐。至于我,蒙爷和姐姐恩赐,如今有了弘昼,终生有靠,我已经很知足了!”

“当真这样吗?”玉容有些意外。

“姐姐,我是死过一回的人,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呢!如今活着一天,我心里只有欢喜一天,感激一天。想着我还有弘昼,我的心里都是甜的!有时候看到李氏、年氏、宋氏她们为了争宠日日烦恼忧虑、用尽心机,连面貌看上去都带着戾气狰狞了,我真觉得又可怜又可怕!追求永远也不可得的东西,心里满是怨恨,一日也不得安心快活,那才是白活一世了!姐姐,如果说以前我还有心想着爷,如今我只希望姐姐和爷白头偕老恩爱一世!”

玉容怔怔的望着耿氏,忽然觉得她身上有一种人所不能及的恬淡从容气质,没有悲伤,没有失落,没有无奈,是一种自内心深处散发的坦然自若的平和,只有心中充满阳光、懂得知足快乐的人方能如此。刹那间,玉容觉得自己简直有点嫉妒她,她忽然发现,其实在这个雍亲王府中,真正过得无忧无虑、踏踏实实、快快乐乐、健健康康、明明朗朗的不是别人,正是与世无争的耿氏!玉容并不知道,历史上的耿氏活到了九十六岁的高龄,若是知道,更要感慨了!

“真是无欲则刚!妹妹,我好羡慕你!”玉容不禁叹息。

“姐姐过奖了!其实妹妹何尝不羡慕姐姐呢,姐姐同爷那般恩爱,别说咱们府上,就是整个京城,谁不羡慕姐姐好福气?”耿氏笑盈盈道。

玉容嗔她一眼:“你今儿倒老打趣我来了!我有句正经话倒要问你,你虽然避世无争,若是有人为难弘昼,你怎么办?”

耿氏目光徒然一亮,毫不犹豫毅然道:“弘昼是我的命根子,谁若是动他,我绝不会忍气吞声,说不得只好请爷做主了!她们平日里对我冷嘲热讽,我从来不置一词,嘴巴长在她们身上,她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我不在乎,她们说再多也是枉然!但弘昼就不行,姐姐把弘昼给了我,我就是拼了性命也定会护他周全!”

玉容轻松一笑,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姐姐这话多虑了,有姐姐在,谁敢对弘昼怎么样呢!”耿氏不由好笑。

玉容亦笑,将酒杯斟满,道:“来,咱们再喝两杯!”

两人边吃边喝边聊,絮絮叨叨又说了半响,酒酣兴尽时,已是月上中天,正是好月色。耿氏眼神迷醉,脚步已有些踉跄,玉容便让雪儿陪着耿氏的丫头一起送她回去,自己也卸妆洗漱准备睡觉,特意吩咐小山云儿有些酒沉了,恐明日起得迟,叫她们不许打扰,小山云儿忙答应着,服侍她睡下,临走吹了灯只留一盏,用轻纱罩子罩着,整个房间便影影绰绰起来。

听得她们脚步声渐渐远去,玉容突然坐起,醉意全无,眼中一片清明。她轻轻叹了口气,迅速下床换了一身暗沉的男装,想了想,展开雪浪笺,提起雕金羊毫,稍稍沉吟,刷刷写下几行字,用白玉镇纸镇住了,站在当中,留恋的目光逡巡扫过室内,苦苦一笑,轻轻推门出去,左弯右拐出了王府大门,消失在沉沉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