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维护了他的脸面,又鼓励他继续走下去,真是妙人。

他不由笑:“没想到姑娘有樊姬之德。”

“樊姬?”殷渺渺扬了扬眉,幽幽道,“你不会是想娶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像没啥好说的,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吧!

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没有加更,情人节和我们这种母胎solo没有任何关系,望周知。

不过放心,春节一样日更,明天见~

005

卓煜被她大胆的发言惊到,险些一口水呛进气管:“咳咳!”

殷渺渺:“…”这么不经调戏呀。

卓煜冷静下来:“姑娘可真爱说笑。”要说他不爱美色,那是自欺欺人,但美人易得,贤士难求,只要能平定叛乱,多少美人都有。不过,如果她认为自己是值得辅佐的明君,自愿留下…咳,那江山美人兼得,自然最好。

然而,只听殷渺渺一本正经道:“本来就是玩笑,我是修道之人,怎么会嫁人呢。”

卓煜:“…”人生真是大起大落毫无防备,他默默掐灭了刚冒头的绮念,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殷渺渺本就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不曾多想,回归正题:“你会爬树吗?”

卓煜迟疑道:“可以试试。”

“一会儿得上树。”她道,“晚上说不定会有狼。”

卓煜环顾四周,火光只能照亮方寸之地,一丈外,树叶沙沙作响,枝桠暗影憧憧,他头皮发麻,不由紧了紧衣襟。

殷渺渺往火堆里多丢了几根树枝,,将火堆拨得更旺些:“不用太担心,只是以防万一。”她还不能很好地使用自己的能力,万一出现了什么情况,怕顾及不到他。

卓煜苦笑,她那么一说,今天晚上他怕是连盹都不敢打了。

“好了,上去吧。”殷渺渺找了棵一人合抱粗的大树,提起一口气,试着往上一窜,那身轻如燕的感觉又回来了,足尖在树干上一点,人就站到了树枝上,神奇得不得了。

她跳下来又试了一次,屡试屡爽,最后干脆一把抓住卓煜,直接带着他上了树。

大冬天的,树上就没剩几片叶子,风一吹,血液好像被冻成了寒冰。卓煜打了个寒战,又不太好意思开口说冷——殷渺渺现在还只穿着一件单衣呢。

但殷渺渺注意到了,佯装懊恼:“太高了,我有点怕摔,我们下去些可好?”

卓煜一怔,旋即明白过来,深受触动。她不是在谄媚讨好,更不是居高临下的施舍,而是一种体贴入微的善意与温柔。

他喉结微微滚动:“好。”

殷渺渺便带着他落到了下面一些的地方,火堆升高了周围空气的温度。卓煜一开始还想着要警醒些,可不知不觉中,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始觉得冷,越来越冷,想要睁开眼,大脑浑浑噩噩,想要叫人,但喉咙烧灼,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更糟糕的是,殷渺渺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她和昨夜一样尝试着打坐,没有再试图去捕捉什么,而是尝试用身体去感知。她发现了一个规律,在入定时,她每吸进一口气,心脏就会微微发烫,热流自心脏而起,逐渐流遍全身,等到呼出气时,恰好归于丹田。

非常奇异,又非常有趣,她乐此不疲。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又发现自己闭着眼,却能“看见”周围的事物,躲在树枝间被冻僵的蛇,掉落的树叶,逐渐融化的雪水发出潺潺声响,还有…远处虎视眈眈的狼群。

饥饿的狼群是最可怕的敌人,一发觉它们,殷渺渺就全神戒备起来。她人不动,却时时刻刻关注着它们。

狼群似乎忌惮火焰,只是逐步靠近,不敢发起攻击。

殷渺渺对它们对峙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狼群开始失去耐心,短暂地躁动过后,一匹眼冒绿光的成年灰狼扑了过来。

殷渺渺一惊,下意识地想要驱赶它们——滚开!

她不是呵斥出口,只是集中精神想了想,接着大脑中的某种力量被动用,那种刺痛的感觉又来了。

就在她以为要糟糕的时候,狼群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硬生生停下了攻击不说,夹着尾巴掉头就跑。

一眨眼的功夫,没影了。

殷渺渺冷汗涔涔,觉得自己刚才那一招有点像异能小说里的精神力,使用有副作用,但效果一级棒。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揉了揉眉心,又打坐休息了会儿,待天色蒙蒙亮时,准备叫醒卓煜。

直至此时,她才发现他的情况不太对劲,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她倒也不奇怪,卓煜身强体健没错,可在宫里冬天冻不着,夏天热不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可现在每日都在奔波,有上顿没下顿,心里还揣着事儿,加上吹了一夜冷风,还不倒下就怪了。

只不过这个时候…殷渺渺搀起他往地上一跃,很好,完美的信仰之跃。

她把人扶上马背,将两匹马拴在一起,根据太阳的位置计算了一下方向(谢天谢地今天出太阳了),往原计划的驿站走去。

卓煜做了很长的一个噩梦,具体梦见了什么记不清了,只知道从梦里挣扎出来的时候大汗淋漓,宛若劫后余生。

他剧烈地喘着气,环顾左右,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待要起身时,被子从身上滑落,里面竟然未着寸缕。

吱呀——门被推开了。

殷渺渺端着药碗走进来,见他苏醒,松了好大一口气:“总算醒了。”

“我怎么了?”他开口才知声音有多么沙哑。

殷渺渺把药碗递给他,三言两语交代:“你吹了冷风病了,这里是驿站,我找了大夫给你看病,你要是没事儿就把药喝了,有件事要和你说。”

卓煜见此,赶忙坐起来,将苦药汁子一饮而尽:“什么事?”

“我去打听了一下现在京城里的消息。”殷渺渺沉吟道,“你被行刺的事不是秘密,官方说法是刺客是前太子的人,已经当场伏诛。”

这在卓煜的预料之中,他语带讥讽:“那我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太子立了没有?”

殷渺渺笑了起来:“说是在争立嫡立长呢。”

卓煜微微皱起眉头,厌恶道:“这是想要排除异己了。”抛个册立储君的饵,就能知道谁是自己这一方的人,到时候新君登基,支持立长的官员就该倒霉了。

与郑家存在龃龉的人恐怕也知道是个坑,可现在不抗议,等到二皇子登基,更是无回天之力,不如现在搏一搏。

殷渺渺又道:“还没完呢。比起立储,大家对新出现的国师更有兴趣。”

卓煜大为意外:“国师?”

“没错,说是一个世外高人,救了被刺客伤的奄奄一息的‘你’,有医白骨活死人的通天之能,故被封为国师。”殷渺渺饶有兴致地问,“那人叫归尘子,你知道吗?”

卓煜眉头皱得更紧:“不,我从未听过,而且,皇后素来亲佛远道,怎么会封道家之人为国师?”

郑太后很是痛恨先帝为了丽妃求仙问道的事,养在太后膝下的皇后耳濡目染,信的也是因果报应、转世轮回,对上穷碧落下黄泉向来看不上。

“这事有古怪,可曾提起过那归尘子是什么来历?”

殷渺渺摇摇头:“我是听人闲聊说起的,其他的不好打听。”

卓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殷渺渺又道:“驿站里来了个外放的官儿,外面积雪不好赶路,估计要在这儿待上两天。”

卓煜不禁皱起眉头,大冬天还要出京赴任的,多半是个不入流的小官,可即便如此,也难保他没见过自己,要是走漏了行踪可就麻烦了。

但要是一直避着对方,又耽误不起这个时间…“我有一个想法。”殷渺渺冷不丁道,“你听听有没有可能。”

卓煜道:“姑娘请说。”

殷渺渺沉吟道:“叶琉是你的心腹,听到你被行刺,有没有可能从许州赶过来?”

“怎么可能,他身负要职,怎能擅离职…”卓煜没声了。

叶琉其实是威远侯的次子,原本上头还有个被当做世子培养的大哥,因此家里对他很是纵容,养成了他无拘无束胆大妄为的性格。虽说他这些年因为大哥的故去而收敛了些,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擅离职守跑回京城什么的…未必做不出来。

那要是这样,岂不是会恰巧错过?

“所以我们不如多等两天,既可以防止错过,你也能好好养养病。”殷渺渺征询道,“你觉得呢?”

卓煜沉思半晌,还是点了点头:“就依你所言。”

京城的风声既然是找人救了他,那兴许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让他“不治身亡”,要不然那国师的名头岂不是名不副实了。

等上一两天,应当无碍。

京城,凤仪宫。

皇后正襟危坐,望着坐在下首的归尘子:“仙师,我们失去了卓煜的行踪,还望您能出手相助。”

一天前,兄长郑威便秘密进宫,告知她卓煜并没有死,而是被一个女人救下逃走了,他们又派了人去追,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这一切都使她分外不安。

要知道,时间越久,变数越多,卓煜一天没有死,她就一天不能安寝。

然而,归尘子道:“皇后娘娘,我之前就说过,人间帝王事关凡界气运,我不能亲自对他动手,沾此因果。”

换做别人那么说,皇后恐怕会怀疑他力有不逮蓄意推辞,但她亲眼见过归尘子行云布雨、改换容貌,因而只是诚恳道:“那么,请您帮助我们找到他的行踪。”

归尘子沉吟不语。他看起来约莫四旬年纪,全然不是传说中那些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而是更像一名文士。良久,他才点了点头:“那么,我试一试吧。”

他向皇后讨要了一件卓煜的贴身之物,随即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盒,打开以后,里面飞出了一只蓝色的蝴蝶。

“此蝶名为寻踪。”归尘子将寻踪蝶放在卓煜的衣物上,它扑扇了一下翅膀,随即朝东飞去,“你派人跟着就是了。”

皇后面露笑意:“多谢仙师。”

归尘子负手不言。凡人间的争权夺位不能激起他半分兴趣,他只希望能早日改朝换代,好让新皇帝尽举国之力为他提供信仰。

如此,他才能有机会筑基,再续长生路。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拜个年~祝大家除夕快乐,不被催婚~多收压岁钱~~

我们明天见~

006

窗外风雪大作。

卓煜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出了一身汗,身体松快了许多。他想起身更衣,却发现自己的衣衫在不远处的熏笼上,距他几丈远,伸手是决计够不到的。

他不得不看向在榻上打坐的殷渺渺:“姑娘,我的衣裳…”

“在那儿。”殷渺渺睁开眼,努努嘴。

卓煜硬着头皮道:“劳烦你替我拿一下。”

殷渺渺不想中断练功,懒洋洋道:“我闭上眼睛就是了。”说着,还真的阖上眼睑,一副“我不看君随意”的架势。

“还是请姑娘帮我一下。”卓煜顿了顿,还是这般要求。他不是不能在别人面前赤-身-裸-体,甚至相反,无论是沐浴还是更衣,都有宫女服侍。

只是,那些宫婢怎能与她相提并论,衣冠不整是对她极大的冒犯。她可以不在意,他却不能不知礼。

殷渺渺见他态度坚定,只好下榻替他取了衣衫过来:“还有一点潮。”

“无妨,多谢姑娘了。”卓煜背对着她,笨拙地开始穿衣。

殷渺渺看他辛苦,道:“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不用太过在意。”

“姑娘是世外之人,自然可以不拘小节。”卓煜勉强穿上了衣衫,正色道,“可我若是不能以礼相待,就是我的过错了。”

殷渺渺沉默了会儿,慢吞吞道:“那真是抱歉,我替你换的衣服。”

卓煜系腰带的手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还以为是她请人帮忙换的衣服,怎么会是她亲自动手?

殷渺渺看出了他的疑问:“来的时候你衣服全湿了,本来想找人来替你换衣服,但是我不能确定你的衣着会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所以…”

卓煜穿在里面的衣服料子十分特别,好像还有龙纹的绣样,谨慎起见,她就没叫人来,自己动了手。所以,该看的都看见了,不该看的也看见了。

小皇帝身材不错^_^

卓煜沉默片刻,轻轻吐出一口气:“姑娘一片好意,我十分感激,事已至此,如若…”如若你的名声因我有损,我愿承担所有责任。他想那么说,可话到嘴边就想起自己如今是丧家之犬,真有心报答,还是等夺回皇位之后再提更显诚心。

殷渺渺瞧他慎重其事的模样,忍俊不禁:“你可真有意思。”

这“意思”不是揶揄,而是她真心实意地觉得他作为男人让她起了兴趣,想要逗弄两句。

卓煜被她的笑容所惑,一时心悸。他初见就知她美,可或许是她月下杀人的场景太过骇人,哪怕曾有樊姬之谑,那也多是出于一种“天下英雄美人尽入天家”的利益考量。

但这一刻,他的情感发生了变化,生了狎昵的念头。

此中滋味,平生未有。

气氛一时暧昧起来。

男女之间的吸引力是无形的,哪怕没有一句话,眼波的传递,唇角的笑意,也足以让双方察觉到关系的改变。

殷渺渺又轻轻笑了一声,坐回榻上:“你不是要去更衣?”

卓煜如梦初醒,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无事似的去屏风后面小解。等出来了,殷渺渺又指使他:“炉子上的药差不多了,去喝了。”

干活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他很自觉地自己拿了碗,将瓦罐里煎的药汁倒出来喝了,身体微微发热,四肢都暖和了起来。

殷渺渺不禁笑了起来:“你再多睡…谁?!”她脑中莫名察觉到了异样,想也不及想,立即飞奔到门口。

两扇木门砰一下被人踹开。

又来了五个黑衣蒙面人。进门看见他们二人,五个人极有默契的分出三个人对付殷渺渺,两个人去包抄卓煜。

殷渺渺伸出手腕,心念一动,腕上的红线就好像活了似的扭了扭,随即嗖一下如同霓练窜出,一击便绞杀了一个黑衣人。

一呼一吸间,一名成员就死了。其余四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惊骇之色,可身为死士,不成功便成仁,回去复命亦是死,不如拼一拼。

殷渺渺尝试着将身体里的暖流灌入红线,它看起来又像是一条火蛇了,尾巴勾住黑衣人的脖颈后,熊熊燃烧的蛇头就穿透了眉间。

敌人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殷渺渺的心情有些复杂。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自己就是自己,而红线肯定是跟了她有些年头的小伙伴。

只有一个打惯了丧尸,下意识觉得爆头才能真正消灭对方的人,才会用出这样的招数。

其余三个人也未能幸免。

火焰使得他们束手束脚,不敢近距离接触,而他们的刀虽是精铁打造,但伤不到红线分毫。

全军覆没。

殷渺渺刚想收回红线,眼角的余光就捕捉到了一道一闪而过的蓝光,身体的反应比大脑快上许多:“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红线就化作一道红光追了上去,很快,它卷裹着蓝莹莹的一个东西回来了。

殷渺渺纳罕地看着被红线牢牢捆住的蓝色蝴蝶:“这是什么?”

“仙、仙子饶命!”深蓝色的蝶翅间,出现了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庞,弯弯的柳叶眉,米粒大的小脸庞,若不是长着蝶翅,活脱脱是个小美人。

卓煜惊得险些心脏骤停:“妖怪!”

殷渺渺眯起了眼睛:“你是什么东西?”

“仙子饶命,我受人驱使,迫不得已,绝无害人之心。”蝴蝶美人哭得梨花带雨,泪珠儿好像雨滴一样落在了殷渺渺的手背上。

殷渺渺刚想逼问,突然听见门外传来哗啦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抬头一看,住在隔壁院子的一个小厮砸了饭碗,而后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死、死人了!”他嚎着,踉踉跄跄地往外跑。

“赶紧走。”殷渺渺把蝴蝶捏在了手心里,另一只手飞快摸走黑衣人的钱袋以及武器,一股脑儿塞给卓煜,“拿着。”

卓煜来不及发表意见,又见她卷起床铺上的被子,镇定自若地道:“跟我来。”

殷渺渺早就摸清了这驿站的地形,七弯八拐到了马厩,然后在卓煜的注视下,面不改色地偷了那个外放官的马车。

“进去。”她把卓煜和被子一股脑儿推进去,不等他坐稳,一挥马鞭,马儿就得得得跑了起来,扬尘而去。

等到那小厮把驿站里的人叫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五具被毁了容的尸体。

那对借宿的青年男女早已不见踪影。

当然,同时不见的,还有那小官的青绸马车。

“姑娘,赶车不是这么赶的。”风雪太盛,卓煜只能牺牲形象裹上了棉被,坐在车厢前手把手教殷渺渺怎么赶车——她就快在原地绕圈了。

殷渺渺干脆把马鞭塞进了他手里:“那你来吧。”

卓煜冻僵的手指紧紧握着缰绳,勉强纠正着马儿的方向,几次尝试后,渐渐掌握了诀窍,马车平稳地跑了起来。

殷渺渺眼看没什么问题,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好好努力,我进去坐会儿。”

卓煜点了点头:“你尽管去。”

殷渺渺捏着那只蝴蝶,想想嘱咐:“不用太紧张,雪下那么大,车辙早看不见了。”

雪花簌簌落在肩头,寒风不断往脖子里钻。但卓煜已经开始适应这种上一秒还在暖和的屋子里温情脉脉,下一秒就冰天雪地赶路的转变,神情比昨日镇定许多:“好。”

殷渺渺放了心,钻进车厢里摊开手掌,那只蓝色的蝴蝶恹恹地趴在她手里,好像快死了:“还活着吗?”

“仙子…饶命…”蝴蝶美人的声音细若蚊蚋。

殷渺渺不为所动:“你是什么东西?”

蝴蝶美人怯生生道:“我们一族,虽天性弱小,可因善辨气味,被人族修士称为寻踪蝶。”

殷渺渺:[一脸懵逼.JPG]

其实,她的第一反应和卓煜一样,怕是个成精了的蝴蝶妖精。可刚刚它说的什么“一族”什么“人族修士”…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顷刻间,她就想到了那个远在京城的国师:“谁派你来的?归尘子?”

“是,他杀了我的族人,强行与我结契,我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蝴蝶美人眼睫低垂,好不可怜。

殷渺渺记忆全无,难以判断真假,干脆诈它:“即是这样,你不能留了。”说着,假意令红线去烧它。

蝴蝶美人被吓得瑟瑟发抖:“仙子饶命,我、我除了追踪没有别的本事,不会对您产生任何妨碍,求仙子饶我一命吧。”

殷渺渺轻轻叹气:“虽然你很可怜,但是敌非友,我如何能放过?”

“请仙子明鉴,我与归尘子才有血海深仇。”蝴蝶美人扑扇着翅膀,急急忙忙道,“他灭我一族,逼我为灵宠,不得不为仇人所驱使,我实在是…”

它说着说着,泪盈于睫,泣不成声。

可殷渺渺不为所动,她不信所有收服灵宠都靠感化,必然有人用强硬的手段,那又如何,木已成舟,它不甘心也已和归尘子站在一条船上了。

蝴蝶美人急得泪珠簌簌而落,迫不得已,又说出了一件要事:“我是偷吃了他的启智丹才能开口说话,一旦他发觉丹药失窃,必然不会饶我!”

殷渺渺眸光一沉,笑了起来:“哦?你的意思是,你其实是想让他死的?”

蝴蝶美人不敢正面回答,来了个默认。

殷渺渺心里有了想法,面上的表情愈发和缓:“那你说说,那个归尘子是个什么修为?”

“他只是练气圆满。”蝴蝶美人仰起头,眼眸闪亮,“只要仙子伤愈,他绝对不是您的对手。”

殷渺渺背后寒气直窜,却佯装意外似的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

蝴蝶瞧她似乎并未动怒,才犹犹豫豫道:“仙、仙子灵气溃散,神魂虚弱,自、自然是重伤之兆。”

灵气、神魂?殷渺渺想起她所使用的法术,身上的衣物,打不开的荷包,体内的暖流,凝神动念会头痛…种种异常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心里已经信了几分。

她垂眸思忖片刻,微微松开它:“你这小家伙倒是机灵。那我给你个机会,告诉我,归尘子到底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好~新的一年也要请大家多多关照啦!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