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做你的恶妇。”清冷的声音传来,排众而出立在人前的正是晋亲王;他盯着长泰公主却没有说一个字。

百姓们激动起来:“做恶妇,做恶妇!”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响亮:“做恶妇活下去,做恶妇活下去。”

紫萱倒没有想到晋亲王会出现,还会抢了璞玉原本要说得话,不过她却没有忘了眼下的事情,对晋亲王拜了三拜后起身,挺立后背:“对,做恶妇,也要活下去!你们丁家害我三年人人活得潇洒,为什么要我死?就算是背一辈恶妇之名,我也要活下去。”

175章求之不得176章该!

丁阳没有想到事情会越演越烈,对他和长泰公主越来越不利:“朱紫萱,你不要巧舌如簧在这里骗人…”他这是第一次见识紫萱真正的利害,能把恶妇之名用到如此地步,予紫萱没有一点伤害实在让他大大的出乎意料之外;想到父亲的话他终于明白父亲看上了紫萱什么,但他看一眼身侧的公主终究还是决定不能再容朱紫萱闹下去。

朱紫萱回到丁家当家作主予他有什么好处?这一世就要压他一头,但她却只不过是个商人女!岂能同公主相比、相提并论。而且长泰公主是极聪明、体贴、温柔的人,堂堂公主之尊也没有像朱紫萱一样压得他抬不起头来。他,决不再要这个妻子,趁着他的父亲不在去了军营,要把此事尽快的解决的,不然以后他真要窝囊的活在朱紫萱的手中,那不如让他死了的好。

有长泰公主为妻,到时候如果再能让朱紫萱做个贵妾什么的,他到时依然是丁家堂堂的一家之主,看朱紫萱还怎么翻出他的手掌心去。至于九黎那边的马家,哼,以后还会有马家再说吧。

他的话却被长泰公主打断了,长泰公主起身对着晋亲王施了一礼:“给皇叔请安,几日不见皇叔,侄女倒是去了王府几次却不见皇叔在府中,甚为挂念。”

紫萱闻言吃了一惊,回头看一眼比长泰公主还要小上两三岁样子的晋亲王——他是长泰公主的皇叔?那长泰公主是皇帝的女儿吗?那不可能啊,皇帝绝不可能生出这么大的女儿来,长泰公主只可能是当今的御妹。晋亲王的辈份儿,还真是有点大。

晋亲王哼了一声:“回去!”他向来惜言如金,没有吐出一个滚字来也算是在百姓面前为长泰公主留了体面。

长泰公主眼波流转:“不知皇叔为什么要为辅国夫人说话?要知道,可是她带人来侄女的府前闹事,对我不敬就是对皇族不敬,对皇族不敬就是对皇上不敬,皇叔理应为侄女做主才是。”

晋亲王冷冷的看着她:“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需要理由。”然后他看一眼紫萱不再言语,却立在那里没有离开。有他在,公主府的护卫们是不敢乱来的,而百姓们听到这位和他们立在一起的人是位亲王,自然胆子更大了三分。

长泰公主抿嘴一笑:“侄女当然不敢勉强皇叔。”她伸手相请晋亲王坐下,就是为了让百姓们知道,这位可是她嫡亲的皇叔父,怎么可能会偏颇外人。但晋亲王却理也不理的立在原地不动,倒让她脸面十二分的不好看。

此时的紫萱却有着另外一番打算,百姓们已经站到她这一边,再有意外出现的晋亲王,她应该要打铁趁热进宫努力和离之事;当然,也不能就这样离开便宜了长泰公主。

公主就是公主,可不是随意能让人欺侮的人,紫萱也不想被人捉住把柄,早已经想好的她看也不看丁阳,看向长泰公主趁着晋亲王不开口的空档道:“公主,您想要丁家大夫人的位子、喜欢丁大将军是不是?”

长泰公主因为晋亲王的不理不睬正生闷气,当下扫一眼周围的百姓,趾高气扬的道:“就是。且,我们是两情相悦呢,不只是本宫欢喜丁将军,丁将军也很欢喜本宫啊。”她要气死朱紫萱。

她向来行事就是如此无所顾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对于什么妇德之类的她根本不屑一顾:都是先帝的子女,为什么皇帝和她的皇弟们都可以三妻四妾,而她非要从一而终?她偏不!因此她答紫萱答得理直气壮:凡她看上的男人自然就是她的。

百姓们几乎是齐齐吸了一口凉气,如此惊世骇俗的话当真是第一次听到;再看看紫萱,就算她无泪也都心生怜悯。

紫萱听完长泰的话并不恼,欠了欠身子:“公主所言可是当真?不是臣妾不相信此言,而是此事的确很难让人相信;公主是不是在同臣妾玩笑?”

“本宫有什么可与你玩笑的!本宫就是欢喜丁阳,丁阳也欢喜我,不是有你这个绊脚石,我们月内就会成亲,丁阳就会成为我的新驸马。”长泰瞪大一双眼睛,挑衅的看着紫萱:“你如果真要吊死在我这大门前,也成。正好成全了我们,你说是不是,阳弟?”丁阳看看紫萱,对长泰施了一礼:“公主错爱,丁阳实在是有愧。”他也不想这样说,可是却也不敢逆了长泰的意思;反正也只有眼下的百姓听到他也就硬着头皮说了。百姓们哗然,不敢相信以战功闻名的丁大将军是这样一个人。长泰笑得欢快起来,指着大门前的两条白绫:“本宫成全你,你不是要死嘛,来吧。”她盯着紫萱,想看她如何应对——要知道,她本来就是个恶人,从来不怕担什么恶名;死,好啊,你死了我马上就招丁阳做驸马。丁阳听得快意,当真是现世报来得快啊,他的两个弟妹不就是被朱紫萱逼着悬梁嘛,现在论到她了。紫萱看着长泰:“臣妾不会再行傻事,不能从了公主和丁大将军的心愿。”她说到这里弯了弯腰:“不过,臣妾却不能再逆了公主其它事情,免得让公主发雷霆之怒。”听到紫萱的话,长泰笑得更为欢快:“你倒是会为自己找台阶下,不过你就算是不死也不能阻止本宫和丁阳;哪怕——”她拉长了声音:“闹到帝前,本宫也非要招丁阳为驸马不可。依本宫看,你还是一死算了,到时本宫再让丁阳把你的牌位自丁家宗祠中扔出来,岂不是一了百了?”她说完看一眼晋亲王和围观的百姓:本宫是公主,本宫想做什么谁能拦得住?!晋亲王安安静静的,一双眸子里没有任何变化,就连百姓们的不满他也没有理会。“公主容禀,您欢喜丁将军实在是臣妾求之不得的事,因此臣妾决定要成全公主和丁将军。”她的话说出来后,连百姓们都呆在原地,更不要说是长泰了。长泰公主没有想到紫萱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脸上的笑意凝固住,使她的脸看上去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她以为朱紫萱会撒泼打滚,她以为朱紫萱会苦苦哀求,但她就是没有想到朱紫萱会说出成全一词来。可是紫萱两眼中有隐不住的喜悦,这丝喜悦深深的刺痛了长泰公主的眼睛,而紫萱的话更是如同两个耳光重重甩在她的脸上:“自我悬梁而未死之后,我所求就是要离开丁家,和这个无情无义无耻的男人一刀两断,从此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行我的独木桥。”“但世事不能如人愿,臣妾虽然有此心却因赐婚而迟迟不能成事;如今公主既然欢喜丁将军,可以说是予臣妾有恩、救臣妾于水火之中;臣妾无以为报,思来想去就把丁将军让于公主吧。臣妾在这里拜谢公主的成全之德,此恩就算是以丁阳相抵,公主也该得臣妾三拜谢之。”她说完整理衣裙对着长泰公主拜了三拜起身:“谢公主。”百姓们终于听明白了:“离开丁家,离开丁家,扔了那个无耻的负义之人。”他们是支持紫萱和丁家一刀两断的,那样的人家留下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反正长泰公主不怕,就由她去丁家受着吧。嗯,也有可能是丁家受长泰公主的——不管是哪一样百姓们都很乐见。长泰公主不为百姓们的言语所动,却被紫萱的话激怒:“你给本宫滚起来,本宫要什么样的人也需要你来相让!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给本宫滚起来,你凭什么谢本宫。”她没有想到紫萱在此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那她就成了拣人家不要之物的可怜人,是朱紫萱把丁阳“赏”给她的,而不是她夺来的、她抢来的。紫萱抬头看着她:“公主想要这个男人,我答应给了;公主想要我在丁家大夫人的位子,我也给了。现在公主还是不满意,臣妾就只能问一句,公主难不成真得非要臣妾一死才能顺心如意?臣妾对公主还不算恭谨吗,对皇家还不算忠心吗?”她说到这里悲呼:“我母为上唐一死而无憾,而上唐却容不得她一儿一女有个容身之处吗?!”长泰公主盯着紫萱说不一句话来,她不敢随便接紫萱的话,且她气得也不说出一个字来。她的确是想要丁阳这个男人,也想要丁家大夫人这个位子,最大的原因不是丁阳人长得很好、也不只是因为丁阳是朝中有本事的大将军,更多的原因是为这样好的一个男人是旁人的——这才是最吸引她的地方。她想要的东西并不一定必须是天下最好的,只要是她想要的,并且还要拿到手;自幼到大她最想要的东西从来不是最好的,而是旁人手里的:抢到手里来,看着对方哭倒在地上那才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但是今天,她被施舍了。丁阳现在可以算是她的人了,可是却不是她抢来的,是人家迫不及待要扔掉的;而她却把旁人不想要得弃物当成珍宝般,当着这么多的人,让她当真无地自容。现在丁阳再玉树临风、再精明强干,在她的眼中也是不可爱的、也是不可取的,因为此人是朱紫萱恨不得快快丢给她的废物。

176章该!

紫萱见长泰公主不说话便站起来整理好衣裙:“多谢公主成全臣妾,既然公主没有其它的吩咐,那现在臣妾就进宫请旨,早早还丁将军一个自由身。臣妾在这里祝公主和丁将军白头到老、百子千孙。”

她说完转身对着百姓们拜了几拜:“今天多得乡亲们相佑相劝,才让我免于做出傻事来;我会听乡亲们的话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为了我九泉之下的母亲,为了我那个还需要长姐扶持的幼弟,为了各位乡亲们,我也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过是个男人罢了,他即无情我便休;乡亲们高谊,紫萱铭记于心。”

这几句话更是如重锤般砸在长泰的心上,她在宫中长大,虽然公主不同皇子们那般,但她也不是单纯到蠢的人,现在自然明白过来:人家朱紫萱自打开始就不是来和她争丈夫的,所为就是要借她和丁家一刀两断。现在她感觉丁阳就像是紫萱硬塞给她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她心仪之人,卡在嗓子里的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紫萱看向丁阳:“苍天和大地做证、乡亲们做证,非我朱紫萱之错,而是我朱紫萱不能容忍你丁阳所为,不能和如此无耻之人共担荣辱,不能让我的儿女有你这样父亲而不能抬头挺胸做人!所以,我朱紫萱要与你丁阳在今天做个了断,自此之后,你是你、我是我,你自娶你的公主,我自过我的生活,两不相干。”

丁阳看到长泰公主的脸色变了,便知道此事让公主动了真气;想到如今已经闹到不可收拾,如果不能博公主的欢心,他如何面对几日后归来的父亲?当下他急步上前拉住紫萱一掌打过去,对百姓们喝道:“你们这些人不要被她给蒙骗了,她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恶妇,所为之事人神共愤!”

紫萱没有躲生受他这一掌,他第二掌又甩了过来:“你个恶妇,在家中不孝敬公婆,折辱自己的夫君,三年无所出…”他就是要把紫萱所为的恶事说出来,让草民不再受其骗。之后,他就可以好好的把她弄回府中收拾一番:有公主在,朱紫萱在丁家再也不能兴风作浪。

百姓们开始往前涌,他们不敢相信丁阳居然会在此时动手,尤其是前面的百姓看到紫萱嘴角流出来的血迹大喊:“辅国夫人被打伤了!”百姓们更为气愤,纷纷大叫着要让丁阳谢罪;如果不是公主府的护卫,这些百姓一拥而上会把丁阳生吞活剥了。

不过丁阳的第二掌没有打到,刚刚扬起他的手臂就被水慕霞擒住了。水慕霞早就来了,只是躲在人群中不想现身:他知道紫萱想和丁家一刀两断,只是皇帝那里不会那么容易解决的,因此他才想借长泰之力——他的这位表姐想要哪个男人时,连太后也是招架不住只能同意的。

且,这样的和离予紫萱来说不会有损名声;至于长泰公主,她能新得一个玩物也不错,而名声二字长泰是不需要的,堂堂公主谁敢说三道四?

水慕霞最终也不得不败给丁阳,他还是太高估丁阳了,完全没有想到丁阳会当众对紫萱动手,还一而再的动手。

立在水慕霞身边的还有晋亲王。虽然晋亲王还是冷冰冰的样子,但他霎间跃到紫萱面前就是为救人而来。看到水慕霞动了手,晋亲王负起手来像是要作壁上观。

紫萱却趁着水慕霞擒住丁阳胳膊的时候,一掌狠狠的甩在了丁阳的脸上:“你也好意思说我不孝敬公婆?在丁家凡事都是由你的姨娘当家作主,三年来我这个大夫人不如你的一个通房丫头,一日三餐吃不饱不说,说到大夫人三个字你们丁家谁把我当成主母看待过?我倒是想伺候婆母,但你们丁太夫人根本不用我,而是把你的芳姨娘当成儿媳妇!”

“你居然还敢说我三年无所出,我五六个月的身孕就在不久前毁在你母亲和你那些小妾的手上,而你却想趁着我小产之际,收买稳婆要我的性命!。”紫萱骂完又是一掌打过去:“折辱你——让你对我赔罪那是皇上亲下的旨意,你居然敢当众说什么折辱,试问你置皇上于何地?!你胆大欺君,其罪当诛。”

紫萱打得痛快至极,生受那一掌是有原因的,但她总不能平白被人打了吧?丁阳打她一掌她还两掌都是便宜丁阳:恶妇嘛,只有她欺负人的时候,哪有被人欺负的道理。

今天她见到长泰才算是开了眼界,什么叫恶人?什么叫恶妇?这才算是。

丁阳受了紫萱一个耳光后胳膊就得了自由,可是他想打人也要看看身边的两个人许不许他,不能动手教训紫萱,但是以他的身手当然不能再当众受被人妇人掌掴而受辱。可是他的手一动,就被水慕霞一脚踢倒在地。

晋亲王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不说话也没有动手;等到紫萱打完人、也说出丁阳有欺君之罪后,他背起双手来走人:“我,去皇宫里等。”他的声音自出现后就是如此,冰冷的如同三九的寒冰,没有一丝丝的暖意。

就仿佛这世上的万事万物都不萦于他的心怀般,包括他自己。这种冰冷使得百姓们自发让开道路让他通过,没有一个敢拦住他的去路。

丁阳被水慕霞所制,又被紫萱一掌狠狠的打在脸上后恼怒的口不择言:“水兄,你不要太过份了!早知道你到我府中做客为了和她勾搭成…”

“啪”一声他被人一掌打掉了两颗牙齿,却不是水慕霞动得手,而是晋亲王。打完人晋亲王也不说话,看也不看丁阳只是瞧了一眼长泰,然后再次负手缓缓的向人群外走去。

丁阳不敢骂了,这次被打他也不敢喊冤,只好把满腔的怒火与恨意投向了紫萱:她怎么攀上冰块王爷的呢?该死,她怎么那次悬梁就没有死掉,现在活下来搅风搅雨,让人不得安宁。

水慕霞在晋亲王回来打了丁阳后也不再理会他,对着长泰笑嘻嘻的施礼:“长泰公主表姐,几年不见您越发漂亮了,实在是可喜可贺。晋亲王说要入宫,我可是不敢不遵的,就先走一步,回头再请公主表姐喝几杯。”

长泰的脸色青得可怕,看着水慕霞却只是哼了一声扭过脸去,什么话也没有说。她是长公主、她是先帝的骨血,只要她不谋反就算是再胡闹太后和皇帝也只能训斥她几句,而她在被训斥后想要如何做还是会如何做,反正无人会动她一根手指头。

但京中也不是任她横行无忌的,有那么几个人是她不能招惹、也不想招惹的,第一个就是她的小皇叔晋亲王,第二个就是这个见人就笑的可恶表弟。

她很不喜欢这两个人,可是晋亲王却是太后养大的,虽然名份是叔嫂但实际上情比母子:比起不能常常陪在太后身边的皇帝来说,晋亲王更得太后的疼爱;至于水慕霞,和晋亲王十分交好——天下间根本无第二人能做到和晋亲王成为朋友,还是至交的那种;再加上他又极得太后宠爱,还很得皇上喜欢,就连他不事正务因为有太后和皇帝在,萧家也只能听之任之。

这样的两个人她当然不要得罪,也是她动不得的人;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她不开罪于他们,他们却来开罪她:有那么一天这两个人会站在那个可恶的辅国夫人身后为其撑腰、给她难堪;还当着那么多草民的面,无疑会让她的威名一落千丈。

紫萱也不看丁阳只是对长泰公主施了一礼:“臣妾在宫中等公主。”她说完昂首挺胸扶着雪莲的手就走,对丁阳的不屑一顾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这份不屑却让长泰公主的脸涨得更红,人也更为恼怒,指着紫萱大叫:“你给本宫站住。”

紫萱转身看着她:“公主还想要臣妾相让什么,只要公主吩咐臣妾莫不遵命。”没有什么话比这句更让长泰公主生气的,但这句话却怎么也算是恭谨的——你要什么我给什么,还有比这更低的姿态吗?

百姓们看向长泰公主很不满,但是也知道对方是公主不是他们或是紫萱能硬抗的,因此也更加同情紫萱,对长泰公主更无好感。

长泰公主瞪着紫萱:“你过来。”她不好好的出口气能把自己气死,打定主意等紫萱过来狠狠的打她一顿再说。就算晋亲王和水慕霞护着紫萱她也不怕,她可是公主他们能把她怎么样?反正当着他们的面儿给他们面子就足够可以,也说得过去了。

紫萱缓缓摇头:“公主如果是想要亲自责罚臣妾,臣妾劝公主还是作罢吧;臣妾自问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不敢陷公主于不义,臣妾先行告退。如果公主非要责罚臣妾,一会儿见到皇上后公主尽管请旨发落臣妾就是。”她施礼后对着百姓们挥手致意道谢,带着琉璃等人上了马车直奔皇宫。

长泰公主自幼也不曾受过这等气啊,肚中的怒火无处发泄让她几乎想要杀人;此时丁阳急急的赶过来:“公主,我们也快些…”他是生怕紫萱等人早一步入宫在皇帝面前胡言,使得他和长泰公主失了先机。

长泰公主却没有听他把话说完,想也不想的一掌甩在丁阳的脸上;她有一肚子的怒气无处发泄,想到为这么一个男人今日被辅国夫人所辱,她当然更生气岂会放过丁阳。

徐徐散去的百姓们大叫一声:“打得好!再打,再打!”

如果不是百姓们叫出一声来,长泰公主绝不可能只打一掌,这下倒算是便宜了丁阳,她直接吩咐人备马,急匆匆翻身上马赶着入宫,扔下丁阳在公主府前理也不理。

丁阳站在原地呆呆的扶着脸,火辣辣的感觉依然还在,看着绝尘而去的长泰公主他当真是百味杂陈。但他的样子落在百姓们的眼中,也只落得一个字:该!

177章贤良178章牵肠挂肚

丁阳抚着肿胀起来的脸,想到被晋亲王打掉的两颗牙齿,嘴巴里的疼痛更甚;但是这并不算什么,长泰公主甩他的那个耳光才真正的疼到他的心底:为什么长泰公主变成这般模样?原本他认识的长泰虽然多少有些霸道,但还算得上是一个知书达礼、温柔贤良的女子啊。

想到留在公主府的那个晚上,长泰公主含情脉脉的眼睛,以及那周到而体贴的安排,虽然不能一夜春宵——嗯,他也不敢一夜春宵,因为他正在用药其间;但是那个夜晚的美妙依然让他铭记于心。尤其是长泰公主在他耳边轻轻吹气说得那句:“坏人,你不会想让本宫这样不明不白的从了你吧?”

驸马,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但是在那天晚上之后他就开始有了想法。他是大将军手握兵权,如果再成为附马、做了公主的夫婿,那他在朝中还有谁敢对他指手划脚?秦家,到时候只有他们低声下气的份儿;紫萱,留她做个妾也只是为了好好的还报她一番!

现在,脸上的疼痛几乎击碎了几天来他的梦想,所有的要到手的好处就要长了翅膀飞走,使得他全身如同被凉水浇过般;清醒过来的他马上招手叫不远处的丁家人牵马过来,他骑上马飞快的追了上去——无论如何也要追上长泰公主挽回她的心。

等到他追到金殿之上,长泰公主看到他的怒目更让他的心猛然一缩,却也顾不得和长泰说什么,先向皇帝叩头行礼。

皇帝和皇后都很沉默,看着金殿上的几个人感觉今天起床的方式肯定不对,所以才会让他们现在头晕目眩;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夫妻很想回去补补眠,只是在晋亲王那双目光之下有些话还真是说不出口。

皇后在皇帝的示意下不得不先开口:“人可到齐了?”先先后后金殿之上来了几次人,所以她才有此一问。倒是这句话让丁阳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来得不晚,众人并没有对皇帝诉说什么。

丁阳躬身:“回皇后娘娘,人到齐了。臣,请皇上和皇后为臣做主。”他扬起脸来,脸上的肿胀清晰可见,青紫色纵横交错使得那张俊脸看上去十分的丑怪:“辅国夫人依持皇上和皇后的宠爱,居然大闹长泰公主府,侮辱公主在先、辱打臣在后,使得百姓对公主、对臣多有误解,也使得百姓对皇族生出不满,实在是罪大恶极。”

皇帝闻言看一眼长泰眉头皱起,还没有开口那边水慕霞笑嘻嘻看一眼晋亲王:“原来您是女扮男装?”

晋亲王抬头一拳击出,拳风凌厉是半点也没有容情;不过水慕霞的轻身功夫了得,自然是没有打到,但是却躲不过他冰冷的目光去。

皇后看看紫萱却向晋亲王客客气气的道:“皇叔父可是掌责了丁将军?”

晋亲王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来:“是。”他向来不是喜欢说话的人,他说是就肯定是,就算是皇帝也不会再多问一遍的。

水慕霞再次开口:“一掌打掉了丁兄的两颗牙齿,唉,王爷的掌力越发的精进,草民是拍马也赶不上了。”他对上晋亲王的冰冷的目光无惧无畏,反而还回去一个大大的笑容,使得晋亲王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会他。

一掌打掉两颗牙齿。瞧丁阳的半边脸肿成那个样子,自然也就能解释了;不过皇后很不高兴:“丁将军,你也是我朝堂堂的大将军,岂能信口开河说辅国夫人把你打伤了?以辅国夫人娇弱的身子,她能打掉你两颗牙齿?”

紫萱叩拜:“皇后娘娘明錾,臣妾谢皇后娘娘还臣妾清白。”她一直没有开口说自己打没打过丁阳,但此时她这一拜自然是让众人以为她没有动过手:“丁阳将军被谁责打过,当时有很多百姓们在,做不得假。”

丁阳恼得咬牙:“王爷责打我之前,你没有动过手?”

紫萱扬起脸来:“丁将军是说你打我的这一掌吗?如果没有王爷和水公子在,在丁阳将军不容情的掌下,臣妾怕是不能进宫请皇上和皇后为公主和丁阳将军做主了。”她脸上掌痕清晰可见,让皇帝和皇后的脸都微微一变。

长泰已经厉喝:“你给本宫住口!”她现在可不想和丁阳扯上关系。

皇后为难的沉吟了一会儿看看长泰才道:“辅国夫人,你说错话了吧?你和丁阳将军有什么误会都是夫妻间的事情,说出来让皇上和本宫评评理也不是不成,为什么要牵扯上长泰公主呢?又要为长泰公主和丁阳请得什么旨。”

紫萱再叩一次头:“长泰公主欢喜丁阳将军,丁阳将军也欢喜长泰公主,臣妾听到此事时是不相信的,不敢轻信人言才会到长泰公主府问个清楚——现在,臣妾已经得到长泰公主的亲口之言,特来进宫请皇上成全公主和丁阳将军。臣妾心甘情愿离开丁家,从此和丁阳将军成为陌路。”

皇帝闻言看看长泰,满脸的怒色喝道:“辅国夫人,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公主新寡还不足一年,岂能容你随口污蔑。”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把此事按下,委屈紫萱的地方过后多赏她些东西吧。

“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丁阳尚本宫了?!你再敢胡言乱语,不要怪本宫对你不客气。”长泰公主再次怒喝,她现在才不稀罕丁阳。

晋亲王看着长泰:“我亲耳听到。”

皇帝一口气没有换过来,被晋亲王清冷的声音呛得连声咳了好几声:“皇叔,您…”他还真得不好开口让晋亲王不要掺和此事,此事只能是按下为妙,如果当真闹将起来难堪的可不只是丁阳或是长泰,还有整个皇族的脸面啊。

可是,他欠了晋亲王好大好大的情份,对比自己年纪还要小的皇叔他是说不出一句重话,也不能勉强他任何事情的:自幼到现在,晋亲王救他性命就有四次之多啊;可以说没有他这位小皇叔父就不会有他现在这位皇帝。

晋亲王转头看向皇帝,目光不再冰冷却也并不温暖,声音还是清冷如故:“我听到了。”没有解释,能再重复一遍他说过的话已经算是给足皇帝面子。那意思就是,今天的事情不能马马虎虎的过去,定要让皇帝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皇帝的头更痛了,他现在确定今天起床绝对是方式不对啊,嗯,他今天就应该和皇后好好在一起歇歇,看看能不能让皇后有孕生个嫡皇子出来才对:勤政,有时候真得不是好事儿——看,太阳都西斜了,可是他这个皇帝还要理事,这天底下就没有比他更命苦的人了。

对晋亲王皇帝是没有半点法子,要知道小皇叔舍身救他多次,但救命之恩到现在他都没有报过一次;因为晋亲王当真是无欲无求,让他就算是想赏东西也不知道赏什么能得自家的小皇叔的欢喜。因此,他向来是对晋亲王是有求必应的,只是晋亲王从来没有求过他什么。

“长泰,你是不是当众说过欢喜丁阳的话?”皇帝不得不问,只是问出来后头更疼了;今天这事情要如何了结才好?天下的男人那么多,为什么长泰好死不死的会看上丁阳呢。

长泰公主的目光在晋亲王身上一转:“当时的确是说过了,当时也的确是欢喜的。”言外之意就是现在不欢喜了。

皇后闻言咳了几声:“皇妹,你累不累?到本宫的坤宁宫梳洗一番,歇口气如何?”有长泰公主在,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支使开长泰,只余紫萱和丁阳事情就简单多了,也不会牵扯到皇家。

长泰公主却不领情瞪着紫萱咬牙:“皇嫂,你只要把这个该死的辅国夫人罚为官奴交给本宫,本宫这就离开皇宫绝不会烦你和皇兄。”她岂会饶过紫萱。

如果紫萱不是国夫人,她当场就让人打杀了;只是朝廷命妇,就算她贵为公主也不能无缘无故、不奉旨意就能打杀得。

皇后听完她的头也痛得受不住了,叫过宫女来吩咐取安神茶,对长泰的要求她只能当作没有听到。

紫萱叩起头来,泪水就像那断线的珍珠滚滚而下:“臣妾之母为上唐一死无怨无悔,臣妾对上唐当然也只有赤心一颗,生为上唐人死为上唐鬼。公主有命,臣妾甘愿受死,请皇上下旨;只求皇上允臣妾在死前恢复自由身,不再和丁家有半点关系,免得让公主再为此而生出恼意伤到凤体。”

长泰却听得怒气冲上脑门,过去就要踹紫萱:“你装什么可怜,先要死在公主府前、如今又要皇兄赐你一死——你这么喜欢死,你去死啊,去死啊!”她没有踢到紫萱,因为晋亲王冷冷的目光扫过来,使得她硬生生的收回了自己的脚。

紫萱却不容长泰再走开,扑过去抱住她的腿不放:“公主生气就是臣妾的错,臣妾不知道丁阳将军和公主两情相悦,不然应该早早进宫来请旨的,如今请旨来得晚的确是臣妾该死。现在公主要打杀臣妾,臣妾甘愿领死——公主你踢吧,你踢死臣妾吧,臣妾一死能成全公主和丁阳将军也算是件功德。”

长泰又是推、又是拍打紫萱,不断喝骂着紫萱,却就是不能让紫萱放手;她越是骂得狠、越是打得用力越让皇帝和皇后的脸色难堪:因为紫萱从头到尾不曾说过长泰一句不好,只是在不停的为长泰和丁阳请旨。

难得有真正的恶妇在,紫萱当然要好好的让皇帝和皇后见识见识她的贤良:把丈夫拱手相让还不贤良吗?

178章牵肠挂肚

长泰公主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如果今日不能借长泰而摆脱丁家,那要和离当真是渺渺无期啊;因此紫萱尽全力的抱住长泰的双腿,就是要逼得皇帝正视此事:公主啊,你可一定要撑住,就这样大闹下去不能走掉,最好是非要我一死才能出气——越气盛越好。

晋亲王冰冷的如同金殿上的柱子,看不出喜怒来,盯着长泰和紫萱的目光也如平常一般无二,并没有出言阻止长泰和紫萱的纠缠。

水慕霞摸着下巴:“其实事情只要分个对错也就好处置了,只是这事儿——”他看一眼长泰叹气:“公主嘛,唉;”再看一眼紫萱又是长长的叹气:“辅国夫人,倒底是委屈的,边关的十万将士啊,皇上。”

皇帝忽然站起来把手中的杯盏狠狠的掷在地上:“够了!”他终于龙颜大怒。

向来知道长泰这位皇妹乱来,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和丁阳会搅到一起去:要知道丁阳可是有妇之夫,而且那个妻子还是上唐恩人之女啊!如果让边关的将士们知道此事会如何想他这个皇帝?!

当然,皇妹是没有错的,有错凭她的身份也是无错的;而朱紫萱在此事上也无错,她可是受害的一方,如果说是她的错他这个皇帝定会被世人唾骂的;那错的人,当然只有丁阳了。但是丁阳有错是有错却也不能重罚,不然还是扫了皇妹的体面啊,让人怎么说皇家的是非?

紫萱缓缓起身:“皇上,臣妾自知不应该,臣妾这就给公主一个交待。”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后那里已经让人围了上来,守住她生怕她来个撞柱之类的;就算是拦下她不去自尽,但是哭成个泪人儿的紫萱,也让人极为头痛啊。

如果和丁阳搅到一起的人不是公主,哪怕就是名门望族的千金,皇帝此时也一句话斩了,此事也就可以了结,打发紫萱和丁阳回去照旧过日子。

长泰公主已经被紫萱纠缠的火气十足,两掌甩在她的脸上后对皇帝大叫:“皇兄,赐死她!她不是想死嘛,也不用人行刑,给皇妹一把剑皇妹给她个痛快;她不死,皇妹我也活不成的。”她可是堂堂的公主,而朱紫萱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利用她、还在皇兄面前作戏;如果不杀掉朱紫萱绝不能让她顺过这口气来。

皇帝咬牙看着长泰、紫萱和丁阳,喝道:“长泰你给朕住口,一会儿再说你的事儿。丁阳,你如此待辅国夫人实在是无情无义至极,你们夫妻——”他咬咬牙:“义绝吧。”事情闹到如此地步,依着长泰的性子是不会善罢干休的;如果还让朱紫萱留在丁家,以后有个什么长短,那真就有点无法收拾。

水慕霞的目光在长泰的身上一转,俯在晋亲王的耳边说了两句话,使得晋亲王的眉头皱了起来;而他又说了几句什么,晋亲王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

紫萱听到皇帝吐出义绝两个字来,浑身一松差点软倒在地上,眼中涌出的泪水有狂喜也有酸楚:如果早早离开丁家,她腹中的孩子可能还会保得住。不管如何说,她倒底得到了皇帝的允许,倒底和丁家一刀两断了;从此她就是朱紫萱,只是朱紫萱。

晋亲王忽然开口了:“赐婚吧。”

皇帝刚要说出口的话被晋亲王给逼了回去,又咳了好几声看向晋亲王:“皇叔父,您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晋亲王看着他不说话,他不喜欢把一件事情说两遍。

长泰已经大叫起来:“不要,皇兄,不要!不要听皇叔的,我不要丁阳做我的驸马。”

晋亲王看一眼长泰:“你需要教训。”这就是对长泰的惩罚。

皇帝的脸有些阴沉,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皇叔父,此事要从长计议。”

“很多百姓,都听到了。”水慕霞在晋亲王的身后探出头来,话说得很慢就好像是硬在往外挤一样。

皇帝的脸色变得更为厉害:“那更不可以。”

“亲事不成,予公主的名声更不好。公主的名声不好…”水慕霞的声音很小:“如果只是公主的名声不好,很多时候不会牵扯到皇家的。”他说完又探头瞧一眼皇帝,然后缩后晋亲王身后避开了皇帝的目光。

长泰公主恶狠狠的瞪过去:“不要忘了,我是你表姐,嫡亲的表姐!”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

皇帝转身走人:“丁阳和长泰你们两个从此以后不许见面!”因为不能同意晋亲王的所求,所以他走得很快,生怕看到晋亲王那双冷冷的眼睛。

他知道晋亲王是为什么会变成现今这般模样的,如果是其它的事情他都可以答应晋亲王,但是此事他不能那么做。

长泰当众对人说欢喜丁阳,丁阳又当众对紫萱绝情绝义,他无法再勉强紫萱留在丁家而让他们夫妻义绝,此时再赐婚予丁阳和长泰会让百姓们如何看待他这位皇帝,如何看待皇族?

皇帝一走长泰公主就开始发难:“朱紫萱,本宫要活剥了你!”她对着紫萱就冲过去,动手就要打人。

紫萱退开几步看着她:“公主,如今臣妾姓朱,和丁家再我关系;您和丁阳将军的事情同臣妾无关,您就是想要找人出气也不要找错了人。”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太过避让公主,适当的尊重可以,但那也要长泰公主知道自重:“况且,这里是金殿,皇后娘娘还在,您如此做把皇后娘娘置于何地?”

长泰已经抓住了紫萱的衣领:“你以为你…”

“住手!”皇后站了起来:“长泰,你可以回去了。皇上说过了,不许你和丁阳将军见面的,你还是不要等丁阳一起出宫的好。”她又唤紫萱:“妹妹跟本宫来,本宫有几样东西正要给你。”

紫萱答应着跟上去,走之前对长泰叹气:“公主,丁阳将军从来不喜欢臣妾的,他一直想除臣妾而后快,但原因公主可能不知道吧?臣妾对公主并无不敬,更不想和公主成为仇人,只是想请公主不要怪错人,更不要恨错了人。”

长泰恨恨的哼了一声:“本宫不会放过你的。”但是她还是因紫萱的话而起了疑心。要知道她和原本的驸马六七年前就离开了京城,直到驸马爷死掉她才刚刚回到京中没有几个月,对丁阳从前的事情并不知道。

丁阳并没有听到紫萱对长泰公主说得话,他只是因皇帝最后的一句旨意而心灰意冷:这以后他要如何才能重振丁家?再赢一场漂亮的战事——不要说现在边关安宁,九黎那边倒是有些争端,但是他到深知要得胜回朝并不是易事。

晋亲王也没有理会几个人,自顾自的走了。而水慕霞也要离开时,却被长泰叫住:“你个该死的,刚刚为什么要害我?”

水慕霞眨眼:“小弟真得在害公主表姐吗?现如今公主表姐有什么不妥?”

长泰想了想瞪他一眼:“少嘻皮笑脸的。我问你,你和丁阳是不是很熟。”

“还可以吧。我一直在丁府住着呢。”水慕霞说完过去扶起丁阳来,给他拍拍身上的灰尘轻声道:“丁兄,不要太过灰心;公主那里正在向我问你呢,有些事情现在说太急了些。”

丁阳的眼睛马上泛起光彩来:“水兄,我…”

水慕霞一笑:“你先回去,事情就包在我身上。长泰表姐人还是很好的,只是性子急些,公主嘛,丁兄你也要有些耐心才成。”劝得丁阳千恩万谢的走了之后,他挑眉看向长泰:“表姐现在相信我了,我和丁阳可以算是酒肉朋友吧。”

长泰闻言叫他往御花园行去:“丁阳和那个辅国夫人的感情如何?嗯,我听人说,好像他另有心上人?”最后一句是她故意这么说得,就为了不让水慕霞认为她什么也不知道:“本宫只不过是无聊问问,你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唉,实在是被辅国夫人气到了。”

“表姐也知道的啊,我就说嘛,公主表姐冰雪聪明怎么会被丁阳蒙在鼓里呢。”水慕霞抚抚掌:“丁兄和辅国夫人向来感情不睦,此事京中可以说是人人皆知啊;而他们夫妻感情不和就是因为丁兄有位青梅竹马,如果不是辅国夫人当初请旨嫁入丁家,丁兄的青梅竹马也不用委屈成为姨娘。不过如今丁阳兄就可以将芳姨娘扶正了,可谓是得偿心愿。”

长泰公主柳眉倒竖:“芳姨娘?哼。”一个姨娘,她一根手指头就能压死她。”

水慕霞摇头:“表姐,丁阳兄的心从来都在那个芳姨娘的身上;当然,认识表姐之后,心中也就只有表姐和芳姨娘两个人了。”

“她也配和本宫相提并论。”长泰很不屑。

“表姐不知道?芳姨娘可是大有来头。”水慕霞看到远处的贤妃:“她可是贤妃嫡亲的妹妹。贤妃这些日子以来自贵妃到嫔几次起起落落,可不是个平常人哦。”

长泰公主的脸色微微一变,眯起眼睛看向贤妃脑中却浮现丁阳的脸:忽然感觉丁阳很可恶,但在可恶之外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可爱,让她有点“牵肠挂肚”起来。

179章重赏180章我们不急

长泰公主脑筋转了过来,终于明白她恨错了人,要对付的根本就不应该是辅国夫人;而丁阳也很可恶,居然敢利用她来甩掉发妻扶他的小妾为正:哼,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她咬牙在心里嘀咕着,丁阳也应该好好的敲打敲打,不然他以为自己这个公主是个泥捏的。

贤妃看到长泰公主微笑着迎上来,而水慕霞微一欠身借机告辞,没有再留下来。他认为此时应该让长泰和贤妃多聊聊增进感情,他留下来就太过打扰了。

长泰眯着的眼睛已经睁开,看着行过来的贤妃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心里在猜测贤妃过来的搭话的目的;她现在最不想听到当然就是贤妃的道谢,因为那相当于是和芳姨娘一起狠狠的掌她一个耳光,真得把她长泰当成了傻子。

贤妃过来并不是为道谢,只不过是因为长泰公主和紫萱结了仇,所以她才想过来说两句话,看看能不能挑拨几句,让长泰再去把紫萱收拾一番。上唐的公主,比起皇子们来行事更是无所顾忌,是人都会头疼的——让那个辅国夫人去哭吧。

当然,对于长泰和丁阳在一起的话她是不相信的,因为芳姨娘的关系她是知道丁阳现在身子不适,根本不能行房的。行到长泰面前她深施一礼:“公主。”

“有事?”长泰不冷不热的接了一句话。说实话,多年不在京中她和皇帝的这些妃嫔根本就不熟悉。

贤妃微笑着自己起身:“想请公主到我那里坐坐,不知道公主是不是方便。”

长泰淡淡的道:“有话在这里说一样。”

“辅国夫人的事情妾也听说了,说起这个辅国夫人来当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实实在在就是一泼妇,只是妾也没有想到她敢欺到公主头上去。今日公主生了不少气,妾想备酒为公主解忧。”贤妃说着话抬起眼来看看长泰:“说起来,我还和辅国夫人原本因丁家有些姻亲,倒是知道她不少事情。”

长泰忽然一掌掴在她脸上,打得她花容失色跌在地上,钗环都乱了套:“你就直言想谢谢本宫代你妹妹除去了大敌,她可以成为丁家大夫人了就是。你们当本宫是什么人,还想利用本宫去给你们出气,哼!本宫的确是不会放过辅国夫人,但只因为本宫看她不顺眼,不是为你们姐妹去出头。”

“还有,你的那个妹妹这辈子也不要想成为丁家大夫人。”长泰说完不理会地上的贤妃,转身扶着自己的宫人气冲冲的离开;对贤妃,她已经是手下容情,如果不是看她是皇兄的宠妃,今天肯定让人把她挂到树上去。

贤妃气得脸色铁青,在地上爬起来盯着长泰的背影半晌,才在宫人的扶持下走远了。长泰公主不可能成为她们姐妹的朋友,那就只能是仇敌了。

在长泰走远后,不远处的湖石后转出水慕霞来,他向贤妃和长泰公主所去的方向都瞧了瞧,嘿嘿一笑摇着头也离开了。

御花园里公主掌掴贤妃之事却并没有传入皇帝耳中,不过却没有逃过皇后的耳目,自然在当天晚上紫萱就在璞玉的口中得知了:贤妃姐妹不能得长泰之助,对皇后和紫萱来说都是极大的好事儿。

紫萱有种历尽九九八十一难才修成正果的感觉,回到府中她还有些激动,有点不敢相信当真和丁家一刀两断了。

文昭很代姐姐高兴,当晚护国夫人府里姐弟二人摆下席面庆祝一番,两杯酒下肚紫萱忽然间泪流满面。自她在灵堂上醒过来后,每一天都过得很“热闹”,刀光剑影日日不断,三三一小闹七天一大闹——她被逼得不得不做个恶妇,只为了能活下来,不再重蹈本尊的旧路。

那样的一个婆家、那样的一个丈夫,就如同是一座山般压在她的头顶;现在,她终于自由了,终于可以自己做主了。泪,有以往的辛酸,也有眼下的轻松与喜悦。

文昭扑过来抱住紫萱:“我会长大的,我会很快很快长大的。”只要行了冠礼他就能撑起护国夫人府的家门,就不用姐姐抛头露面撑得如此辛苦。

紫萱反手抱住文昭,泪水落在文昭的脸上:“姐是高兴的,姐不伤心。”当天晚上姐弟都醉倒了。

至于晋亲王,他并没有回来,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仿佛不曾来过护国夫人府一样;不过紫萱并不在意,尤其是今天得晋亲王相助不少,可以说能抵她对晋亲王的“救命之恩”。而且晋亲王的性子很冷,他想做什么根本不像是会向旁人交待的样子,去与留不同她这个主人家打招呼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紫萱头还有些沉,吃了一碗醒酒汤在琉璃的嘟囔埋怨中起床;听着耳边琉璃不停的罗嗦,她忍不住捏捏琉璃的鼻子:“知道了,以后不吃酒了成不成?”

琉璃推开紫萱的手:“不是不让姑娘吃,好歹也要有个节制不是?您的身子要紧。当然,昨天也是应该多吃几杯的,这次就算了。”她给紫萱梳好头,又给紫萱戴了一朵娇艳的鲜花:“添添喜气。”

紫萱看看镜中的自己:“琉璃手巧,把我也打扮的像个美人儿了。”她们主仆正在打趣…那边璞玉一脚跨进来脸色气得发白,声音都有些颤抖:“夫人,婢子想带着人把那些无耻之徒打出去,实在是欺人太甚。”

“怎么了?”紫萱闻言有些不解:“又是哪个来寻晦气。”

璞玉咬牙:“除了那个丁家还有哪个?他们居然让珍珠带着几个人,把一些我们留在丁家的旧物搬来丢在我们府门外;还有不知道自哪里翻出来的旧衣,说是夫人和婢子们的,就摊在地上任人看。都是、都是些贴身的衣服。”

琉璃气得把梳子拍在桌子上:“还不让人收了?”

紫萱倒没有想到丁家居然还不放过她,抬脚就往外走:“走,先去看看。”已经义绝,她和丁家再反瓜葛,原本以为和丁家再也不会有什么来往,不想今天丁家就闹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