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点破了祖父的打算,就是不想让祖父再厚颜的说下去;反正他来就没有安好心,至于是他终究还是免不了要面对艰难的抉择:全道义还是全孝道?

水慕霞心里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所寄希望也只有萧老公爷会放他们过去,那他也就不用选择了;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深深的看着祖父:“放我们走吧,慕霞会永远记得哪里是家。”他真得不想和家人翻脸相向。

萧老公爷叹了口气:“你不要为难祖父了,祖父这么一大把的年纪,亲自追来你就不能跟祖父回去?辅国郡主和你的亲事,祖父给你做主;晋亲王…”说来说去,他为得并不单单是这个孙子;或者说,大半不是为了他的孙子。

紫萱看着他:“你们萧家要造反做皇帝那是你们萧家的事情,不要指望着九黎如何。”

萧老公爷背起双手来:“郡主,老夫只是请你和王爷回去而已,真的只是一番好意;如果郡主不听老夫的劝,那老夫只能动粗相请,到时候还要请王爷和郡主你包涵一二。”

紫萱看了一眼水慕霞:“老公爷,你何必要让慕霞…”她的话没有说完,树上就闪下一道寒光直指萧老公爷的后背。

水慕霞和晋亲王同时出手,可是树上并不只有一道寒光而已,接着又是两道寒光同时指向紫萱,同时自树上、地下冒出许多的青衣人来,个个手上所拿都是长不过二尺的短刀,但凶悍至极。

晋亲王和水慕霞心意相通,此时不用开口晋亲王回身去救紫萱,而水慕霞去救萧老公爷——只是萧老公爷面对并不只是一道寒光,对于他的功夫对方显然很清楚,一共有九人攻向他,招招狠毒且不顾自己的生死。

墨随风和晋亲王护住了紫萱,但是青衣人人数众多,两个被逼得有些手忙脚乱。

水慕霞受了伤,萧老公爷也受了伤,而九个青衣人不过倒下了四个;水慕霞气喘吁吁的道:“祖父,你就带了这么几个人来?”

萧老公爷的声音极为低沉:“当然不是;在这长路两旁伏下了二百多人,现在他们没有出来自然就是…”

水慕霞又挡开一刀:“你怎么知道我走了这条路?”

萧老公爷没有开口,击伤一名青衣人的同时自己再次受伤,还多亏了水慕霞相救;水慕霞又气又急:“都这个时候你还想要瞒什么?你们能赶到我们前面是你们马比我们马车快,可是有人比你们还要快一些,给你消息的人岂不是…”

他说到这里抬头看向紫萱那边,因为担心啊;他只猜到了萧家的人可能会追来,却没有想到除了萧家人外还有其它人出现。紫萱没有什么事儿,可是他却看到一个不想见到的人——丁阳。

丁阳挟制着碧珠立在马车上,冷冷的道:“住手。”他看着紫萱等人再重复了一次:“我说过了,住手。”

青衣人们退开,而萧老公爷已经满身都是鲜血,他吐出一口血来看向水慕霞:“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他们萧家会成为旁人的蝉。

水慕霞扶着祖父眼圈泛红:“不要说了,我先给你治伤再说。”

萧老公爷看向碧珠身边的一个丫头:“是她,她是、是…”话没有说完,他两眼一翻就晕死过去;就算是有再好的伤药怕也救不了他的性命。

565章不会骗你

碧珠的那个丫头看着萧老公爷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是吓得不膪,腿都在发软的样子;看她的身子摇摇晃晃的,仿佛随便时可能会摔倒在地上,一双眼睛也因为害怕涌出了泪水来。

她当然是害怕的,因为萧老公爷这一句话就会要了她的性命啊。在水慕霞恶狠狠的瞪过来时,她跪倒在地上:“老公爷,你把话说完,你把话说完啊。”

在其它丫头仆从杀人的目光中,她泪如雨下的连连摇头道:“不是的,不是我,婢子没有把我们的行踪告诉任何人,真得没有。

自出城以来,婢子就没有和人联系过,婢子所言句句属实,王爷、郡主,婢子真得不曾给萧家送过信。”

她以头触地:“婢子不是萧家的人,婢子不可能会给萧家送信的。”

这里她急急开口,那边钱天佑却看着丁阳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担心妻子的身子:“丁阳,你是个男人就放开碧珠。”他还真得忘了丁阳不是个男人了,所以他的话丁阳完全当作没有听到。

水慕霞抱起萧老公爷来,盯着那丫头:“你不是萧家人?那你是钱家的人了?”

“婢子是、是泰安公主府的人,伺候郡主后没有做过一点坏事,真得没有啊;水公子,你相信婢子,婢子真得什么也没有做过。”那丫头除了叩头就是叩头。

墨随风听得那叫一个气,上前伸脚把她踢倒在地上:“你什么也没有做过,泰安公主让你到钱家是吃喝玩乐的?萧老公爷还会错怪你不成,事到如今你还存心狡辩,你当真以为我们不会杀人吗?”看一眼落在丁阳手上的碧珠,他又踹了一脚丫头:“如果你们郡主有个万一,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钱小国公不把你的皮剥下来才怪。”他骂完拎起那丫头来:“你给萧家送信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给丁阳送信?杀了你都太过便宜你。”

丁阳看一眼墨随风:“你以为我知道你们往这里走,是这个丫头送得消息?”他撇了撇嘴:“她没有那等本事的,你还真是误会了他。”

钱天佑现在没有功夫理会这个丫头,眼睛一直盯着丁阳:“丁阳你不肯放人是不是?那好吧,碧珠是个病人,咱们打个商量成不成?用我来换她吧。她身子弱的很,如果有个万一,我发誓你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瞧瞧我们这边的人,晋亲王一个打一百个不成问题,墨随风那也是以一挡十的人,水大公子,”他回头看一眼萧老公你:“你把人家祖父伤了,人家是要拼命的;你一个能挡得了他们三个?还有,喏,雪莲啊、碧叶啊什么的,那都是九黎的高手。”

“碧珠有个什么不好,这些人都会和你拼命的,我也会的;就算是打不死你,我也要咬你一块肉下来;所以,你用我来代替碧珠就不同了,折腾我十几天我身子都没有问题,大家也就不会闹得太生份,你说是不是?”

他看一眼正在忙着给萧老公爷敷药的水慕霞:“至于水大公子,有我在你手上他总要顾忌几分,不能马上找你报仇是不是?”

钱天佑一面胡说八道着,一面瞄一眼墨随风、再瞄一眼晋亲王,他真恨自己为什么小的时候怕吃苦就没有学武呢?如果好好的学武,现在就算比不得墨随风和晋亲王,只要比丁阳的功夫好一点儿,他的妻子也就不用指望着他人来救了。

钱老国公扯住钱天佑的衣服不放:“你不能去换人,”看看昏迷不醒的碧珠,这侄媳妇也不能由着丁阳折腾啊,他咬牙:“要换还是我去换吧,你不能有个好歹的,不然我没法对你死去的爹娘交待。”

他说到这里指着丁阳骂道:“你算个人嘛,一身功夫和会武的拼个死活呗,却用个病弱昏迷的女子做质。好了,我老人家身娇肉贵的,比起你手中的碧珠可好用的多。”说着话他向前就要去换人。

钱天佑当然不肯,紫萱也不能让他一个老人家去换碧珠啊:“老国公,丁阳是来寻仇的人,你们要换姨母他是绝不会肯的;还是由我去吧。”

钱天佑叔侄异口同声反对:“不行,你落到丁阳手里他绝不会容你活善。”

丁阳看着争着要做自己阶下囚的三人淡淡的道:“你们先不要抢,解忧郡主的事情你们着急,可是你们当中有叛徒的事情你们不着急?居然没有人问一句是谁给了我和萧家消息的—你们不会相信那个丫头就是送消息的人吧?”

钱家叔侄和紫萱都瞪着他:“放下墼珠(姨母)再说。”

墨随风眯起眼睛来:“是谁?”那个丫头看起来不似做假,而且个丫头想把他们在往何处去的消息送出去不太可能,除非这头是经过特别培训的,不但是识文断字而且熟悉京城周围方圆百里的地形。

一个从来没有出过门的小丫头,怎么可能识路的呢?看那个丫头的样子,和其它丫头在她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她还真得是泰安公主府的至于萧老公爷的话,墨随风和晋亲王都认为不必十成十的相信。

晋亲王一直没有开口,他只是立在水慕霞和丁阳两人中间,垂着他的独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丁阳嘿嘿一笑:“是谁?水公子,你和他们做了这么久的朋友,人家死到临头了,你还不让人家死个明白吗?”他看着水慕霞,笑得极为欢畅:“水大公子,这戏演到现在真得可以了。”

“你们萧家谋反,想要借重九黎之力,所以你才一心想得到紫萱的好感,甚至是不惜往我丁家头上扣上谋反的罪名;现在,萧家谋反已经成了事实了,你还要再假扮下去吗?卖了这些人我丁阳不反对,可是看着你还被当成好人,他们都认定我丁阳是个坏人,真得让我丁阳不舒服。

丁阳抬了抬下巴:“水大公子,你也不要恼我对你们萧家动手,我们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水慕霞看着祖父一身是血、昏迷不醒、不知生死,心里已经像是压了一大块的山石,再听到丁阳的话他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丁阳,你休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丁阳看着他耸了耸肩膀:“王爷,郡主,你们想想发生过的事情,如果不是你们当中的人,不是对你们行事了若指掌的人,能让你们一次次的吃亏、险些出事吗?现在萧家已经谋反,水大公子就是将来的皇太子啊,还有我再多说什么吗?”

晋亲王回头看了一眼水慕霞没有说话,墨随风抱着双臂把烈儿护到了身后,看着水慕霞轻轻的摇头:“不可能,我们不会相信你的挑拨之言。”

丁阳无所谓的道:“随便,事实胜于雄辩,你们信不信关我何事?我只是发个善心,想让你们能死个明白,不要总是把个害你们的人当成大好人般。”

他说到这里看向紫萱:“朱紫萱,原本我是对不起你,可是后来我几次救你、助你们,可是你呢依然相信水慕霞,并且杀了我的父亲,完全不把我的好心当成一回事儿;不过,这也是老天对你的惩罚,让你好坏不分。”

紫萱盯着丁阳抿紧了嘴却没有开口,就如晋亲王和墨随风一样,他们此时真得很难辩得明真假;如果水慕霞当真是个内奸,一些事情都解释的通了,但是紫萱却无法说服自己的心:水慕霞待她、待墨随风等人是肝胆相照。

“你还存疑?朱紫萱,真不知道你是傻了还是怎么了?”丁阳讥笑几声后一顿:“从前先不说,后来我可有什么骗过你?朱紫萱,我是要杀了你报仇,可是我真得、真得…,我绝不会骗你,尤其是在我要杀了你之前。”

紫萱闻言身子微微一震抬头看了丁阳一眼,却还是没有开口。

水慕霞没有分辩一个字,此时给祖父敷完药的他抬头看着紫萱:“你,信不信我?”一双眼睛紧紧的锁住紫萱,他只要紫萱一句话;就算是天下的人都不相信他又如何,他只要一个人的信任就可以了。

紫萱迎着他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然后缓缓的道:“慕霞,我…”虽然丁阳言辞凿凿,钱老国公此时开口打断了紫萱的话:“老夫不相信丁阳的鬼话,此贼的话岂能相信?”他跺脚:“丁阳,我们还是先谈碧珠的事情,以人易人如何?”

丁阳看看碧珠想了想:“也好。”碧珠当真是进气少出气多,有个万一他就亏大了。

钱老国公马上向前急走:“老夫来换…”

钱天佑也抢上前去:“让我来,叔。”

紫萱当然不会让碧珠有危险,而且她很清楚丁阳是来找她报仇的,所以她伸手去拉钱老国公叔侄:“还是由我去吧,他不会同意你们交换姨母。”

钱天佑大急:“不行,我是你的姨丈,是你的长辈,现在命你退下,听到没有?”他用力去抽被紫萱扯住的衣服。

钱老国公也回过身来:“就是,怎么能让你去换…”他并没有去抓他的衣服,反而抓向紫萱的胳膊,然后又推了紫萱两下,随后手臂就圈住紫萱的脖子,而他手上的刀子也割向了紫萱颈!

566章钱家的高贵

钱天估距紫蕾和钱老国公最近,所以也看得最为清楚,在他叔父自袖中lu出那柄小刀来时,他就惊呆在当地,根本不知道要做何反应:呆呆的看着他的叔父和紫萱纠缠,呆呆的看着他的叔文把紫萱制住: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叔父力气居然这么大,动作会这么的灵敏。

就在钱老国公动手的时候,晋亲王和墨随风都扑了过来:可惜,刚刚他们因为有意无意的防备水慕霞,所以现在距钱老国公和紫萱有点远:而钱老国公并不是想把紫萱制住,他推紫萱、他圈住紫萱的脖子等等,只为方便他用那柄不大的小刀杀掉紫萱。

那柄小刀晋亲王见过,墨随风见过,水慕霞也见过:几乎是人人都见过钱老国公用那小刀切割烤的肉类,也见钱老国公用那小刀削水果的皮、切成小块之类的:他喜欢自己做这种事情。

他喜欢、而且经常如此,所以人人都习以为常,对那柄小刀视而不见了:就如刚刚晋亲王和墨随风二人防备水慕霞,就因为水慕霞手中有长剑:而他们没有把钱氏叔侄当成危险之人,就是因为他们深知钱家叔侄身上没有武器。

钱天估身上是没有,可是钱老国公身上的确有:不但有,而且钱老国公的力气也大得出乎众人的意料。

紫萱也没有想到,她在受惊之后自然想要挣脱,可是钱老国公的手臂却让她挣脱不开:她真得没有想过钱老国公会是内jiān,因为他年纪大的缘故,太多太多的事情他们从来不会和其商量,认为他对他们的事情知道的并不是很详细。

却忘了一样,如果钱老国公有心就可以自钱天估和碧珠那里,对他们所有人的事情都了若指掌!

刀锋的凉意让紫萱的颈间的皮肤起了细小的疙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心头忽然浮现了晋亲王和水慕霞的脸,最后却只有一个人的脸定格不动,让她生出些许的后悔来:人生这么苦短,她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有人走进她的心中了呢?

哪怕只有半日,他们两个可以互吐心声、牵手相望,现在死了她也不会有太大的遗憾了。

水慕霞把他的祖父递给身边萧家的人,飞身也扑了过来:“紫萱一!”他没有听到紫萱亲口说出来的话,可是在她的脸上他知道了她的答案。

有紫萱信他,足矣。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长鞭卷住了钱老国公的胳膊,把他握刀的手拉向上抬起:晋亲王此时也到了,一脚踢向钱老国公:而水慕霞此时伸手接住紫萱。用长鞭的人是墨随风,他人没有到可是长鞭却到了,只是在之前无人发现烈儿的长鞭在他的身上。

三个人的配合非常的好、非常的默契:有一个人出手有差错,钱老国公手中的小刀都会割伤紫萱:长鞭卷住钱老国公胳膊的时候,晋亲王的脚就要踢到钱老国公一如果长鞭慢一点,刀子也要了紫萱的命:如果晋亲王不是踢钱老国公而是去抱紫萱,很有可能会让紫萱的脸被扬起的刀子划伤。

水慕霞把紫萱抱住一转,就让紫萱立到了身后:他盯着钱老国公:“果然是你。”

“你们,早就知道是老夫了?”钱老国公闻言皱起眉头:“那样,你们怎么可能会让朱紫萱靠近老夫?”

晋亲王淡淡的道:“就在丁阳开口诬慕霞的时候,我们就生了疑心。你们,把我们看得太笨了些。”

“丁阳在这个时候不急着杀人,也不说用碧珠威胁我们做什么,反而指着慕霞我这个交了十几年的兄弟说他是内jiān:嘿嘿,这事不太有趣了吗?”墨随风的话多向来能和水慕霞有得一比,现在水慕霞的心情不好,话就让他一个人都说了去:“还有你,此时不担心其它,也不管不顾其它,居然和天估一起发疯想要以人换人。”墨随风打了个响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在说什么,你开口总会把事情带回到碧珠这里,引得紫萱开口要亲自去换人:还是在这种强敌环伺之下,您老人家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才对,因为太过危险了,会引来这些杀手们无情的刀子。”

“可是杀手们的刀子没有动,慕霞在以暗语告诉我们,可能你就是那个内jiān:于是我们三人用暗语商量好,等着你出手。”墨随风看一眼钱天估:“你不亲自动手,我们无法让天估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水慕霞的剑眉竖起:“只是,我和王爷都料错了一样,我们以为你要捉住紫萱威逼我们,却不想你要杀掉紫萱,好在我们事光商量过,不然…”他后怕的看了一眼紫萱:“以后,不能再冒这样的险。”紫萱摇了摇头示意她不介意,再说也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三个大男人用暗语交流肯定不会那么顺畅:再说,她很相信晋亲王三人的功夫,对他们有着无与伦比的信心。

“天估姨丈?”她轻轻的唤了一声钱天估,看着他一动不动的呆立在那里很为他担心。

钱天估没有反应,还是呆呆的看着他的叔父,眼睛直直的看着钱老国公。

钱老国公转头看向钱天估:“天估!你这是做什么,叔父所为当然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钱天估终于开口,直视着钱老国公的眼睛:“为什么?”

“因为先皇后和你母亲长公主都是被皇家的人害死的,这个上唐腐朽到不可救,大破之后才能大立!你娶了九黎马家的女儿,再有朱紫萱死在这里,马家定会发兵,你就会成为真正的九黎之王,到时候上唐和九黎都是你的。”

钱老国公看着钱天估:“朱紫萱当初勾引你,以她的身份怎么配得上你?不守fu道,没有fu德,此女早该死上几百回以警世人:至于碧珠,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也只能暂切委屈于你:到你成就大功之时,

天下间的贤良女子自可以由你来选。”

钱天估看着他:“你不是真心要我迎娶碧珠?”

“天估,她配不上你。不要说她是外夷,就说她被…所污,如果真是贞洁女子早应该自尽了,可是她呢?却还要来勾引你。为了九黎的助力,你还是要忍她一忍的。”钱老国公看向丁阳:“可以动手了,这些人一个也不能留。

钱天估忽然跳起来大叫:“碧珠的孩子,也是你下得毒了?”钱老国公终于扭过了脸去:“天估,我知道那是我们钱家的子孙,可是碧珠那样脏的身子、那样的出身,怎么配做我们钱家孩儿的母亲?再说,我们钱家的子孙怎么能流着外夷人的血?孩子还会再有的,那个,我不能让他生下来玷污我们钱家清名。”

钱天估盯着钱老国公,猛得冲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服:“你、

你杀了我的儿子?我、我…”他真得很想把钱老国公掐死,很想给钱老国公两记耳光,很想把钱老国公按在地活活打死:可是最终他却缓缓的松开了钱老国公的衣领。

这么多年来,钱老国公又当爹又当妈才把钱天估拉扯大,三更之时亲自起chuáng为他盖被,生病喂药时为了哄他要煮同样的两份,钱老国公一碗他一碗:有太多太多的回忆,那些回忆里钱老国公就是他的亲父,就是他的亲母。

不,可能亲父和亲母也未必能有钱老国公这个叔父做得好。钱天估的心揪到了一块儿,看着钱老国公他大叫起来:“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儿子,为什么要出卖我们?你为什么是这样可怕的一个人,你把叔父还给我,还给我!”

说到后来,他又揪住钱老国公的衣服,不停的摇晃着他:“把叔父还给我。”他的叔父怎么可能会害死他的儿子,怎么可能想着要害死他的妻子,怎么会一心谋算着要害死他的朋友们:不,这个人不是他的叔父。

紫萱看着钱老国公:“你也为了那把龙椅?就可以害死自己的孙子,可以害你的亲侄儿?”她不相信,她认识的钱老国公真得不是眼前这个人。

可能钱老国公很固执、很迂腐、很守礼,可能钱老国公很胡闹、很不讲道理、很爱面子,可是不管是哪个样的钱老国公,都不应该是眼前这个。

钱老国公却不理会紫萱,抓着钱天径的手道:“你没有听我说嘛,你的母亲、你的父亲,你母亲的母亲先皇后,都是被皇帝、被太后害死的:也是被那个太皇太后逼死的!你身为人子岂能不为父母报仇?”钱天估推开了钱老国公:“就算如此,你也不用害死我的孩子,害我的妻子半死不活,引来丁阳这些杀手害死我的这些朋友。”他看着四周的青衣人:“我告诉你,他们在我在,他们活我活,如果他们变成死人,我也绝不会再活下去。”钱老国公却怒气冲冲看向晋亲王等人:“都是你们,都是你一!”他指着紫萱:“都是你们教坏了天估,你们都得死。”他怒吼:“动手,不要留活口。”!。

567章亲手

567章亲手

钱老国公听到钱天估拿他自己的性命来威胁自己就气得头发晕。

要知道自小到大钱天估调皮捣蛋,那可是极让人头疼的,而且钱天估犯错的极少会老老实实的认错,说的听得,反倒会抬出他死去的

父母啊,抬出太皇太后什么的威胁钱老国公。

威胁当中最为有效的就是钱天估的“我不活了”,就是因为很管用,所以钱天估用得次数并不多,反正大多数的时候太皇太后的名头就足够了,实在不行还有他死去的父母,也能让钱老国公的戒尺高高举赶轻轻落下。

自打开始钱老国公就瞧不上紫萱。在他那个顽固的脑袋中,如碧珠这样的女子不去自尽就是碧珠极大的错,就算是让他看到他也会骂到碧珠去死得,可是后来,紫萱把钱天估拐去了九黎,回来后碧珠居然成为了他钱家的儿媳妇。

钱老国公一口老血就差点喷出来,紫萱再不好也比碧珠强上百倍啊。

在他想来,当然是紫萱是看上了水幕霞或是晋亲王,和钱天估相比,另外两个当然要好上太多了,这一点钱老国公当然是不承认的,可是紫萱瞧不上我天估,却把嫁不出去,应该死上一百次的碧珠塞给钱天估,却让他极为恼恕。

如果不是紫萱和马家用了诡计,打死钱老国公他也不相信钱天估会看上碧珠,那个时候钱天估可是对紫萱心心念念不放得。

这个仇钱老国公记下了,为了他的大事。他也咬牙认下了碧珠,而且平日里还付其不错。但是,碧珠不能怀孕的身子居然有了身孕,这让钱老国公一连几天都吃不好睡不好。就算是家中的丫头怀了钱天佑的孩子,也比碧珠有喜让他高兴。

碧珠肚子里的孩子,他是绝不会让其生下来得,不然他对不起钱家列祖列宗,可是,想不到他的一番苦心,一番谋划.多少年来对钱天佑的疼爱.在此时却比不上一个九黎破了身子,该死的妇人比不上钱天佑口中所谓的朋友。

钱老国公的心痛了。可是,钱天佑他是舍不得打也舍不的骂,当然就是要拿紫萱等人出气。反正血亲嘛没有隔夜仇,只要朱紫萱这些该死的人死了,时间一长钱天佑也就会忘了这些朋友。

到时候九黎和上唐开战,上唐的皇帝就要面对内忧外患,就算皇帝天大的本事又能如何,他兄长的大仇当然也就能报了。

青衣人们闻言重新扑向晋亲王等人,混战又开始了。

钱天佑大叫:“住手.住手....”可是无人听他得,而他瞪着钱老国公,也知道能拿自己的叔父如何,又急又气之下,他拔出长刀就刺向马车:“丁阳我和你拼了,爷不活了.你也不用想活。”

钱老国公着到这里气得跺脚:“刀剑无眼,钱天佑你给我回来......”他身边几个青衣人护着,着到钱天佑不听自己的,他大叫着让青衣人去拖钱天佑,同时指着紫萱对丁阳大叫:“先杀了她.你还要等什么。”

所有的错都是朱紫萱引出来的,如果没有她,他的钱天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丁阳,你不是要报仇吗?快动手,杀了她替你的父亲,替你自己,替你们丁家满门报仇。”

丁阳着看手中的碧珠,她怎么办?看着扑上来舞着刀子乱舞的钱天佑给他?

不,钱老国公恨恨的道:“杀了她!给老子杀了她,把这口黑锅扣到萧家的头上,到时候自有好戏可以看。”

钱天佑把刀手横在脖子上:“杀了碧珠,我马上就死在这里。”紫萱看着缠斗中的晋亲王和水幕霞等人,知道他们现在无法救下碧珠来,抬头着着丁阳放下我姨母来,你要找得仇人是我。

丁阳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先过来。”

“你先放人。”紫萱看着他,我不相信你。一面说,她一面把手中的小石头拿了出来,看了一眼趴在马丰上的良妃。

“丁阳你先放人,我就过去。”晋亲王和水幕霞因为紫萱背对着他们,没看到她手中的小石头,而钱天佑正和钱老国公对峙,也没有看向紫誉。看到的丁阳自然不会把两块小石头当成一回事儿。

丁阳着着紫萱点头:“好。”他着看碧珠,对钱天佑道:“老婆还给你。”

他今天是来寻仇的,不管是萧家的谋划,还是钱家的图谋,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568章已经杀了你

紫萱听到丁阳的话心中反倒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想死却真得不想再和丁阳生出恩怨纠缠不清的事情来;丁阳和她结下的仇已经深似海了,不管是他们两人当中的谁都无法回头——如果紫萱不对付丁阳的话,丁家与丁阳那些所为、她真得无法做到释然。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才是真得痛快。不过没有等到她开口,那边钱老公爷爬了起来大叫:“要杀就快点杀,你以为你的功夫是天下第一不成?杀了她,再杀了晋亲王留下萧家的人我们就赶快走。时间本来就不多,你愣什么神。”

他说完提起长刀来:“你的父亲在九泉之下等着呢。”说着话他回头看了一眼钱天佑,心里盘算如何能把碧珠杀死而不伤到天佑。

左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天下的好女子有得是,天佑就算是恨他一时也不会恼他一世;只要以后他给天佑找几个好女子,天佑知道了什么是好女子之后,自然也就不会再恼恨与他。这个碧珠不能留,就是朱紫萱也不能留。

紫萱站稳身子看着丁阳:“嗯,我落在你手上也飞上天去,王爷他们就是有天大的本事现在也不可能自你手中救出人去;临死前了,我有一事相求可以不可以?”

丁阳注视着紫萱,半晌后点头却没有放开紫萱,因为那边晋亲王和水慕霞都盯着他呢,那些青衣人虽然缠住了他们,但是为了朱紫萱他相信这两人会舍自己安危也要除去他;不过,只要他把紫萱挡在身前,谁都奈何不了他。

“什么事?”他看一眼晋亲王等人:“让我救他们我是做不到的。”

紫萱看一眼晋亲王等人:“不,我只是想和良妃说几句话。”她说完瞄一眼手中的小石头,生死关头试一次总没有什么吧?万一有奇迹的话,她也就不必死在这里了。

丁阳看一眼趴在车厢上装死都装不像,全身都吓得抖个不停的良妃:“她?”他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含着几分失望。

紫萱看着丁阳:“只几句话而已。”

丁阳盯着她:“你,就没有其它的事情了?”

紫萱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晋亲王,再看看水慕霞和墨随风轻轻的摇头:“没有了。”有些事情现在说与不说都是一样,如果逃不过一劫去死在这里,她又何必要说什么呢?就算是不死回到她的故土,那予上唐的人来说她就是死了。

忽然间她心中生出千万分的不舍来,那个心心念念的故土忽然间无足轻重,反倒是眼前的这些人让她根本放不下。

丁阳收回目光,拎起紫萱来就跃上马车:“说吧,只是长话要短说,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紫萱看着良妃忽然间张不开嘴巴了,但是丁阳的长剑就架在她的脖子上:试,不是不试?现在不是留与不留的问题,而是生死关头啊。她合了合眼叫了一声良妃,先试一试再说吧,生死由命,一切看老天爷的意思。

如果真能回去的话,也许她还能找到法子回来;总比死在这里强吧?

良妃真得很想把紫萱推开,她在马车上已经吓得三魂不见了两魂半,总算没有人特别来“关照”她,如今紫萱居然把丁阳这个杀神弄到了自己面前:她,真得还没有吃够呢。

几乎要哭出来的她终于反映头抬了起来,却是看向把紫萱当盾牌的丁阳:“能不能让我吃块点心?”死就死吧,总要做个饱死鬼,不然她真得会死不瞑目。

丁阳没有理会她,紫萱着急的要伸手去捉她:“良妃,你看看我。”只要良妃看到她手中的石头就会明白的。

钱老国公此时举起长刀来就斩向碧珠:“我先斩下你的双腿来再说。”

钱天佑举刀来救,墨随风手中的长鞭也飞了过来,就连晋亲王和水慕霞都分神过来;他们不能让碧珠死得。

紫萱听到钱老国公的大叫回头看过去,再也顾不得良妃和什么小石头,起身扑向碧珠:“不要伤我…”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钱老国公的刀根本不是斩向碧珠,而是狠狠的砍向了紫萱的后心。

“还不动手?”钱老国公大叫着瞪向丁阳,虽然他的刀砍了过去但却不会伤到紫萱;因为墨随风的长鞭卷住了他的手,而这个时候晋亲王和水慕霞也不顾自身安危的扑向他——所有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而丁阳自然无人能顾上。

钱老国公也不担心自己会死,因为墨随风等人肯定会中途变招去救紫萱的,不过肯定不如丁阳的剑快,朱紫萱是死定了。而几个青衣人正好此时也围了过来,朱紫萱一死,晋亲王和水慕霞肯定心神大伤,功夫也就会打折扣,青衣人们一拥而上杀死或是重伤他们就容易的多。

丁阳却没有想要在此时杀紫萱,听到钱国公的大喝他抬头看到就是钱老国公手中的刀光,他心头猛得一惊就看到晋亲王和水慕霞扑过来,手中的长剑自然而然举起招架。

墨随风没有料到钱老国公要伤得人不是碧珠,此时也唯有一抖长鞭努力让钱老国公的刀子换个方向,莫要真得让他伤到扑向碧珠的紫萱。

璞玉不知道何时爬上了马车,手里握着一柄不知在何处捡来的长剑,用尽全力的刺出去:“去死吧——!”

烈儿就在马车那边,一直都是她和琉璃用九黎的一些药在抵挡着刺客,保护着璞玉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面对刺客她们有些手忙脚忙,自然没有注意到璞玉爬上了马车。

钱天佑倒是看到了璞玉,可是对于自己人他当然不会有防备,直到璞玉用尽全身力气刺向近在眼前的紫萱时,他手中的刀剑还是要格当他叔父长刀的姿式:“小心——!”

可是晋亲王和水慕霞和璞玉之间隔着紫萱和丁阳,就算是想救也来不得了;他们也不是没有看到提剑的璞玉爬上马车,可是他们以为璞玉要偷袭的人是丁阳。

丁阳都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早有防备,却不想璞玉要杀的人却是紫萱。

紫萱的眼中没有璞玉,她也没有看到璞玉握剑刺过来,眼中看到的人只有碧珠和钱天佑、还有钱老公爷;她以为钱老公爷不能伤到她,接下来也就是跌一。却不想有人抱住了她的身子,然后一掌轻轻的拍在胸口,让她的人向后飞去。

璞玉的长剑刺中了丁阳,她瞪着丁阳忽然尖叫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要杀她的吗,为什么一次两次的救她。”她只有这么一个机会,却没有想到会毁在丁阳的手中。

丁阳没有用剑伤她,而是用剑狠狠的刺入了紫萱的长腿!至于璞玉被晋亲王的长剑削断了双腿跌倒在马车上,而丁阳因为刺向紫萱也被水慕霞再次重伤倒在马车上根本起不了身。

马车,现在只余下车板了,车厢在几人动手间坏成了一地的碎片。

紫萱倒没有摔得多痛,因为她身子下面垫着良妃;只是霎间发生的事情让她太过吃惊,摔倒后都不知道要爬起来,只是呆呆的看着璞玉和丁阳。

丁阳咳了几声,自嘴中吐出了血来:“我说过,我要亲手杀了她。”这句话,他是回答璞玉的:“倒真得没有想到藏得最深的不是钱家那个老不死得,却不是你这么一个小女子。”

墨随风的长鞭已经把钱老国公拖到身边踩在脚下,青衣人们不得已都停下手来谨慎的盯着晋亲王一行人。

“为什么?”紫萱看着璞玉,真得真得没有想到璞玉会要杀了她。

璞玉不回避她的目光:“我是上唐人,你是九黎人;本来我以为你是上唐人,可是你的心分明不在上唐,你要走皇上不能留你。”

紫萱看着她:“你是,皇上的人?”

璞玉点头:“当然。”

紫萱忽然明白了,皇后害死她的家人一事璞玉早就知道了,之所以隐忍就是奉了皇帝之命;不得不说璞玉真得是个人材,跟着皇后的时候被皇后视为心腹,跟了她之后又被她视为姐妹——其实只要往深里想一想,能成为皇后信得过的人容易吗?这样一个人又岂会真正的死心踏地跟着她呢。

可是璞玉自跟着她之后做事就没有错漏,事事处处也是以她为先,实在是让人无法对她生出怀疑来得。

丁阳又咳了几口血,挣扎着抬起头来:“朱紫萱,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