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烦恼没有法子哄赵一飞时,赵府居然下了贴子来请他去用饭,真是喜从天降啊;他忙忙让人备了一份礼,就赶到了赵府.

老太爷以老太太刚刚大病一场为由,家宴一半儿的时候,便让言梅扶了老太太下去休息.老太太起身走后,老太爷父子便开始细细地盘问起了薛老太爷,当然盘问得是很技巧的.

薛老太爷吃的酒已不少,当下便把他和康王府小王爷的话一句也不差的说了出来;就算他没有吃酒,他也会都说出来的:这可是他生平最得意的事情呢_有几个人能能王爷一语?

听完薛老太爷的们,父子三人又劝了他不少酒,才让人把醉酒的薛老太爷扶到厢房休息去了.

金氏已问过薛氏,同老太爷这面的话一对照,并没有什么差错.

众人已经可以确认,康王府的小王爷似乎真是对府中某个丫头有了兴致.

红裳心中一动:难道是——画儿?她昨日可是奇怪得很,而且事后她也没有同自己说什么——也避开了侍书儿人,没有给任何人询问她的机会.

但是画儿极少出府,就是出去,她们几个大丫头也是在车子里,不可能让康王府的小王爷看到的——遇到王府的车骂,也是赵府的车子避到一旁,王爷怎么可能会看到自家的丫头?如果说画儿本人有什么问题,也不太可能:画儿可是很小的时候就进了府的,又跟在老太太身边很久;最主要的是,她信得过画儿.

虽然红裳心中有了想法,但事关自已的贴身大丫头,她什么也没有说:她要好好问问画儿,如果此事真同画儿有关,那么就要从长计议了:她不可能把画儿交到王爷手上,除非不是坏事儿,并且画儿同意.

只是于府那里有了事情,致使红裳当天根本没有时间问画儿.

第八十五章目的

于老太太使了人来,请于钧和红裳到于府去议事。

红裳一听来人的话,便知道老太太请他们兄妹议什么事——能议什么事儿?绝对是于钧的婚事。

赵一鸣听说以后,对兄妹俩都千叮万嘱了一番,才放他们兄妹去于府了:如果不是家中有事,赵一鸣一定要跟去的——他不放心于家的那些人。

赵一鸣前次听于钧说过他们兄妹以前在于家的生活后,他对于家的人没有一丝好感,只是红裳没有对他说过于家半个字的不好,他也不好表现出对于家的不满来。

红裳和于钧只有一个事儿不明白:于钧的婚事,为什么要叫红裳去呢,她可是妹妹——就算她做得了于钧的主,但却于礼法不合,所以她是不能代于钧做决定的。

于家人早就在等,看到兄妹二人来了,就有人上来请安,引了二人时府。

于家老太爷和老太太都等在大厅上,于家其他人却不在,这倒是极新鲜的,只要事关红裳和于钧,于家人都是一起出现的,今儿倒破了例。

红裳和于钧对视一眼,进厅中草草同二老见礼:就算二老再有不是,他们也是父母,所以兄妹二人不得不同他们见礼——不然,就是他们的不孝。

于家二老看到红裳兄妹是一脸的笑意,于老太太甚至还站了起来:“坐,坐吧。”她还特意关心了红裳两句:“你有了身子,坐车可累?要不要先去厢房歇一歇?千万不要累到了。”

红裳淡笑胡乱应了两声便坐下了:于家二老可从来没有如此好心过,这倒让红裳更是小心了三分。

于钧坐下后,不理会二老的笑脸,直接开口道:“有什么事儿,父亲大人你们就直说好了;我和裳儿也不得闲——我这里有差事要忙,裳儿已经嫁了人,不能放着婆家的事不理在我们府上待太久的。”

于钧说完看了看处面天色:“我还要回衙门,裳儿也要回去伺候他们家老太太用饭,父亲大人有事儿不紧着说,就只能明日再接着说了。”

于家二老的笑容一僵,虚情假意的话全被于钧给堵了回去,不过他们倒是觉得于钧的话有理儿,事情一定要今天定下来,不然误了那边的事情,儿子们的功名可就飞了。

于老太爷咳了一声“钧儿,叫你来也不是为旁的;媳妇过世也有阵子了,而你的年纪也老大不小的,也应该为我们于家开枝散叶了;再说你身边也不能总没有人照顾,让你母亲和我不放心啊;上次,我和你母亲同你说的那门亲事儿,你想得如何了?”

于钧淡淡道:“近来差事很忙,没有时间想。”

于家二老脸上闪过不悦,这分明就是于钧不同意这门亲事儿。

于老太太笑道:“说起来倒是我们想差了,不应该让钧儿去想一想的——有什么可想的呢?都是知根知底的本份人家。再说,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由父母做主,我和你父亲都看好的人自然是不错的;而你单身一人,我们也实在不放心,我看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了吧?”

于钧吃了一口茶,没有答话。

于老太爷立时隐去了脸上的笑意:“我看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话虽说得硬,不过他心下还是有几分忐忑:这个儿子,他自小就吃不定。

于钧放下了茶盏,依然没有说话:要定亲就定亲,要成亲就成亲——这事儿根本不必同他说的。

于家二老看于钧一言不发,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他至少没有反对。

于老太太一高兴,立时便打铁趁热说:“既然你们父子都是这个意思,我看亲事儿赶早不赶晚,就这两日文定吧?钧儿的亲事早些定下来,我们也去了一桩心事。”

于钧这时开了口:“这事儿可是父亲和老太太的意思,我可没有什么意思。”

于老太爷以为于钧是想反对,他一拍桌子怒道:“你还想有什么意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哪里由得你做主!文定就这两日好了,一切听我。”

于家老太太连忙上前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老太爷的背,对于钧道:“你也知道你父亲的身子不好,原也是为了你好,你何必气你父亲呢?”

于钧只是淡淡一笑:“我只说我没有什么意思,父亲便着恼了;事情要如何办自然由父亲做主,我哪里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话?”

于老太爷闻言,立时感觉自已这个父亲还是很有些份量的:虽然于钧已经为官了,可见他也是知道不遵孝道的下场;当然,于老太爷坐得更端正了些,看向于钧的目光也更锐利了些。

红裳只是坐在一旁听着,她十分不明白二老把自已叫来做什么?看他们的样子,也知道他们是打定主意要把那个干女儿塞给哥哥,于钧今天就是不来这婚事也照样定来,更何况是自己?

所以,红裳冷眼旁观于家二老的独台戏:他们把文定、婚期等,所有成亲相关的事情一并都说了出来,而且还都“议定”了日期——只是时间也太紧了一些吧?一个月内把文定、成亲都办了。

红裳回想起于老太太的“干女儿”,嗯,她同于老太太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怎么于老太太一点儿也不为她打算的样子?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更让红裳哭笑不得:于家二老连文定到成亲所需的东西都列出了一个长长的单子,让于钧看看还少了什么东西不曾。

什么东西也不会少的,连一双筷子都写在了上面,还能少了仁德东西。红裳看过那单子,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从头至尾,兄妹二人谁也没有说话;话都是于家二老说的,事情也是他们决定的,不过看他们越说越兴奋的样子,再加上那长长的单子,兄妹二人有些明白于家人请自己前来是为了什么了。

二老终于把事情说完了,于老太爷吃了一盏茶后道:“你上次成亲,家中已经破费不少;现如今家中已经没有多少银两,可是你现在大小是个官儿,婚事当然不能草率,要办得体面些——你身边儿有多少银两,先拿来用着;其余不足的——”

于老太爷拉了一个长长的音儿,看向红裳;他心下也是大大地叹了一口气;终于说到了正题儿上,还好,天色还不算晚。

红裳却不早不晚地低下头整理起了衣衫,仿佛没有听到于老太爷的话。她心中冷冷一笑:果然是为了银钱!

于家人在张罗着为于鹏兄弟二人买功名的事情,于钧兄妹是知道的,只是一直当作不知——由他们折腾呗,反正于家的家底也就这些了。

于钧拍了拍自己的衣衫,笑了一笑:“银子?我一个月才几两银子的月俸,吃用刚刚够罢了,哪里有什么节余?”

于老太爷双眼一瞪:“养儿防老、养儿防老!我养了你们兄妹这么多年,现如今还不是我用银子,你们就一个不理,一个没有?我问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孝道?”

于钧闻言,立时冷下脸来,看着于老太爷道:“父亲养了我们兄妹这么多年?此话从何说起?”

于老太爷恼羞成怒:他仗恃着于钧有官儿,不敢同他像原来一样翻脸,一拍桌子就要骂人;于老太太急忙按住他,把话接了过去:“钧儿,你也知道我们于家这几年是每况愈下,的确是没有多余的银子了,不然你父亲也不会说出这话来;可是亲事已经定了下来,怎么也要操办不是?银子你身边没有,朋友那里去借一借也是可以的吧?先把亲事办了,日后我们一家人慢慢还也就是了。”

于钧淡淡一笑:“老太太说话了。人穷了哪来的朋友?就算是有几个,当然也是苦哈哈的,能错出什么银子来。他们不问我借已经是万幸了。”

于老太太听了以后脸子也放了下来,对于老太爷使了个眼色:于钧这是挤不出来,就先挤挤那个诰命夫人!

于老太爷盯向红裳:“裳儿,我看你们赵家的日子不错,你总不能也同父亲说没有银钱吧?”

于老太太立时又笑着接口道:“裳儿你也听到了,我们只是为了你哥的亲事——如果是我们要用,再难也不会向你们开口的;你这做妹妹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哥哥的亲事缺银子不理,只管自己过好日子吧?”

于钧正要开口,红裳轻轻一笑:“父母的话女儿都明白了。赵家的日子是不错,不过那却是人家赵氏的事情,同女儿并无关系;赵府多少也有些银两,只是却不在女儿手上,都在老太爷和老太太手里;”说到这里,她看向于钧,脸上十二分的不好意思:“哥成亲的事,我当然也想出份力的,只是那银子却不是我能做主的,实在是对不起哥哥了."

于钧一笑摇头:"无妨.你也刚嫁过去不足一年,身边儿哪能有什么银钱.我是知道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于家二老脸色都变了:他们兄妹二人三言两语,就把银钱的事情推脱得一干二净.

于老太爷再也没有多少耐心了,他的脸沉下来:"没有银子,钧儿,那你说亲事怎么办?"

于钧轻描淡写道:"那就再等两年吧,等儿子攒够了银两再娶亲也不迟."

于老太爷一听拿起茶盏就想摔,却被于老太太一把拦住了:这个难道不用银子?脸面上的东西又不能省,摔了就又要再花银子.

她瞪了于老太爷一眼,回头对于钧道:"你是一分银子也没有了?"她的口气也硬了起来,自然是因为耐心磨光了.

于钧摇头:"当然不是一点儿也没有.嗯,我身边总还有二三十两的,只是用来成亲却不够."说着扫了一眼那长长的采买单子.

于家二老对视一眼:这也差得太多了.他们又一起看向红裳:"你身边儿就没有个体已?"他们已经不再找借口,直接问到银子上.

红裳微一沉吟:"我没有哥哥多,也就二十两左右."

于家二老对视一眼都不再说话了:这点子银子拿来过日子倒不少,只是对于眼下的事情来说,差得太远了些.

于钧兄妹看二老不说话了,他们当然更不会开口.

过了足足一盏茶时间,于老太太忽然抬头看着红裳阴阴一笑:"裳儿,你当真不管你哥哥了?"

红裳平静的道:"老太太,女儿也是有这个心,没这个力."

于老太太取了茶盏一手中把玩,唇边那一丝阴阴的笑意更深:"裳儿,你的体己怎么可能只有那么一点儿?当然你嫁人的时候,那嫁妆可是人人都记得呢.你把嫁妆拿出一箱来,也足够你哥哥娶亲用了."

原本于老太太就在打红裳嫁妆的主意,只是不想这么早向红裳提及:她想好好查一查,那些箱子里到底有些什么,尤其是不是有田产铺子这类的_如果有,她后半辈子还可以吃香喝辣不用发愁了.

第八十六章贼心不死

于老太爷听到于老太太的话后一抚掌:“就是!你母亲的话言之有理啊。裳儿,你把嫁妆变卖几箱,先把你哥的事办了再说,日后我们再想法子赎回来就是,就是不赎,你那么多箱嫁妆,不过只是用几箱子罢了,想来你也看不到眼中的。”他早就想到红裳的嫁妆了,只是他有些不好开口。

于钧听完于父的话,终于忍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叫看不到眼中,那可是自己母亲的遗物。

红裳也是心中大恼:财物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那些东西是本尊母亲留给本尊的一份厚重的母爱;于老太爷的话就是对本尊母亲的侮辱。不过,红裳却没有发作:她和于钧是不能同于父于母翻脸的——除非是国家大义之前,否则只凭她和于钧身上的血脉,于父于母就可以告他们兄妹一个不孝忤逆之罪。所以,她轻轻咳了一下。

于钧站起来的同进也记起了于父的身份,所以他虽然满腹怒气,却没有立时发作;听到红裳的轻咳,他递给红裳一个让她安心眼神,弹了弹衣袍又坐了回去:“让妹妹变卖嫁妆啊——?倒真是可以筹足银两,只是不知道此事被世人知道后,世人会说我们于家什么;唉,只怕这话好说可不好听呢。”

老太太立时不高兴起来:“能说什么?我们于家的事情何用他人来管。”她眼中只有钱,哪里还有其它。说起来也要怪于老太太的父亲:教得她贪财也就罢了,还好吃懒做。

于老太太原本家中也不富足,不过有几间铺子而已;后来嫁人却是嫁给了一个外来的屠夫——人家舍得给银子,而那个时候于老太爷因为有婚约在身,哪里能有银子给于老太太的父亲?所以,于老太太的父亲立时便答应了屠夫的亲事。

屠夫长得还过得去,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等于老太太还可以。可是于老太太哪里看得上屠夫?不过屠夫却不太计较老太太的冷淡:她年青时可是当地的一朵花儿!

但是于老太太有了身孕之后,屠夫大醉一场后便不再怎么同于老太太说话,也极少和她同房而眼了;直至于老太爷原配早逝,于老太太又生了第二个儿子,屠夫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同于老太太和离。儿子,屠夫是一个也没要——这事儿在当地可成了最热门的话题,被说了几年。

屠夫提出和离是因为休妻对于老太太名声不好;他和离后便不知所终了。

一个店铺老板的女儿、屠夫的妻子,她能懂得什么?只是于老太爷年青时风流一时爱上后,却心愿难遂,所以才会在丧妻后自己做主娶了她——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好在于家不是大宗族,于老太爷又只是娶填房,所以才没有人坚决反对。

于老太爷却不像于老太太一样什么也不懂,他听到于钧的话后有些迟疑起来:“嗯,有些道理;人言可畏,不得不防啊。”

于钧也不看于老太太,只道:“人言可畏还是好的,怕只怕让人知道我们于家用妹妹的嫁妆办亲事儿,我们于家子孙们的前程…唉——!父亲,您这老太爷做上有一年了嘛?”

老太爷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于鹏他们没有功名前,于钧的小官儿没服,他就不是老太爷了!

于老太爷当然舍不得,可不只是被人称一声老太爷,他原来可是不能穿长袍的,现如今他终于不再是人人瞧不起的商贾。

于老太太听到于家子孙的前程几个字,心下也明白了一些,只是她有些不太相信:于家的人要如何弄银子花,关他人何事?更何况让人丢了功名,怎么可能。

于老太爷却知道于钧说的不是假话,所以他一脸为难:要红裳的嫁妆吧?不要说于钧,就是于鹏等人也永远不要想出仕了;不要红裳的嫁妆,那于鹏等人的功名还是到不了手啊!

于老太太看自家老爷子如此为难,也知道于钧所说不假了。

可是让于老太太不打红裳嫁妆的主意,那是不可能的。

于老太太忽然想到一个好法子;她看着于家父子笑起来:“你们不就是担心被人知道吗,看看,这屋里只有我们一家人,只要我们不说,哪个会知道那是裳儿的妆奁?裳儿把嫁妆送到我们府上来,然后由我们变卖不就好了?”

于老太太几乎把嘴笑咧了:如此一来,那些东西就成了她的财物,也不用怕于钧兄妹来讨银钱了。

于钧把茶盏的盖子轻轻合上:“旁人不知,不过赵家人会知。”说完他又轻轻把茶盏放到桌子上:“裳儿要把她妆奁搬出府来,不可能赵家人会不知道,人人都是有眼睛耳朵的。”

于老太太脸一下子杰了:虽然于钧说的是实情,但她就是心里不痛快——她感觉于钧是同她唱反调;她强嘴道:“婆家管不着裳儿如何用她这些嫁妆吧?”

红裳轻轻地答:“当然管不着,他们也不会管;但赵府的下人会不会对外人说,我们嫁妆抬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老太太您是知道的,下人们的嘴巴一向是封不住的。”

于老太太当然不会就此罢手,她想了一会,忽然又阴阴地笑看向红裳:“裳儿,你的妆奁里有什么东西我们是不知道,不过你是最清楚的吧?也许有一些东西,你要变卖的话,就是赵家的人也根本不会知道,应该有这样的东西吧?”

红裳睁大眼睛看向于老太太:“老太太,您这话儿我可就不明白了。那么大的箱子,不可能抬出来时不被人看到吧?而且分开拿出来,包成包人家也是能看到的——不抬箱子,拿的东西少了,变卖后银两怕是不够的。”

于老太太闻言心知红裳是故意的,她气得真想像原来一样,上前掐红裳两把,看红裳还装不装,不过她还只能忍气吞声:“裳儿,我不是指那些笨重的东西,比如说压箱金啊,那么多箱子,压箱金也有不少吧?这些银两分几次或是由你哥哥带出来,总不会让赵家的人知道了对不对?当然了,压箱金是不够用,不过你那妆奁里就没有几个铺子、庄子什么的?先压了出去换了银子使一使,过阵子再赎回来也就是了。

这话说得轻巧,好似随时能赎回来一样;既然这样有钱,为什么还要逼着女儿卖嫁妆呢?

于钧脸上已经有些铁青了:于家二老今日看来是盯上妹妹的嫁妆了!

红裳还是淡淡笑着:“压箱金?我没看到呢。至于田产、铺子,还是没有——母亲在南边儿给我备嫁,这里怎么会有田产等物?”

于老太太一脸不信:“没有压箱金?怎么可能?哪家妆奁箱子里能没有金子,你是不是舍不得给你哥哥成亲用啊,你哥哥可是疼你呢,你连几两银子也舍不得的?”

于钧对红裳笑了笑抢先答道:“裳儿当然不是舍不得;压箱金应该是没有了吧?那些东西是母亲很早以前给裳儿备下的,大多东西都是母亲自已的妆奁——压箱金想是母亲取出来了,后来裳儿成亲母亲已经过世,那压箱金嘛…”

于钧看了一眼于家二老,没有再往下说:当初红裳嫁人,于家可什么也没给妹妹准备。

于老太爷脸上微微一红,轻咳了一下:“几两压箱金能抵什么用?纠缠这个做甚?”

红裳垂下了目光:几两压箱金?她想起了自己屋中的小箱子——给哥哥娶两房媳妇还能有剩余吧?

于老太太还想再纠缠四产、铺子时,于钧忽抬头看向老太爷:“父亲,我的那一份儿,您没有动用吧?”于钧有意要引开话题。

母亲既给女儿留下许多金银,不可能不给儿子留下什么的,所以于钧当然也有他的东西。于家二老脸上都闪过了不自然,有些慌乱地取了茶盏,于老太爷吱唔了一句:“你那些东西我们动得了吗?”

于老太太嘀咕加了一句:“自己的人信不过,偏要信外人。”

于钧没有多说,他对自己的东西还是放心的;于家人就是有心,也没本事弄到手;而且万一于家人动了他的东西,应该会有人知会他一声的。

就算于家人动用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在那边的田产等物并不多,母亲不知道为什么,在京城附近买下了不少田产、庄子、铺子给他们兄妹,好似知道他们不会在南边生活一样。

只看二老现在神色,他们好像做过了什么:应该是吃了亏吧?于钧在心底冷冷一笑,一会儿给表哥写封信好好问一问,看来于家人在南边不只是做了一件好事儿,才跑到京中来的。

第八十七章孝道?

于钧一面思量着一面看了于老太太一眼:“只是不知道老太太,所指的何为自己人,何另外人?我还真是不明白,请老太太明示。”

自己人?于老太太还真是敢说!

于老太太脸上一红,她别过了头去没有接于钧的话:于钧娘舅家的人算不得是外人吧?就算她认定了是外人,可是她也没有这个胆子说,原本她还真以为于钧娘舅家已经不行了,但是现在她可不这样认为了。

于钧看于老太太不说话,便又追问了一声儿:相信,于家老太太不敦把心里话说出来。

于老太太恼自己失言被于钧捉住,她悄悄扫了一眼于老太爷。

于老太爷忽然间就恼了,他猛得一拍桌子:“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话!不议正事儿,净说些有的没的,顶什么用?!”只是不知道他这话是只对着于钧说的,还是也有于老太太的份儿。

不过于钧和红裳是充耳不闻的:于老太爷在他们兄妹心中,早已经不是父亲了。

于老太爷瞪了一眼于钧:“左也不是,右也不行。那你还成不成亲了7”

于钧淡淡的道:“我倒是不急的。”

于老太爷的一张老脸紫涨了起来:是的,是他急!他瞪向于钧:“我们做父母的不也是为了你好?!”

于钩点头:“我自然是知道父亲的心。”

于老太爷听于钧这句话十分的不顺耳,可是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来,最后只得做罢:‘好了,现在还是议正事儿要紧。要怎么样才能把裳儿的妆奁变卖,而不让人发现那是裳儿的妆奁呢?”

于老太太的脑子又转开了,不是同于老太爷商议两声儿。

红裳如同什么也没有听到,好似大家在谈论的东同她无关一样:她不同意,谁也不要想自她手中取得一分银子!所以,她有什么好着急的?

现在着急的人是于家二老,而不是她和哥哥。

于钧看了过来,看到红裳的闲适,眼底也闪过了一丝笑意:他是要做黑脸的,免得于家人日后对他们兄妹予取于求。

红裳和于钧兄妹二人都是有钱人,于家的人都知道,可是他们的钱,于家的人却动不得半分!这让眼下最缺银钱用的于家二老,心里尤其不舒服。

于老太爷想来想去,想不到好主意,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恨意:那个死女人,四了也不曾给他留多少好处,大半的好处都给了她的儿女们!

他骂得是红裳和于钧的母亲:红裳和于钧不知道,不然一定不会让于老太爷好过的。

于老太太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了:取东西就会被赵家的人看到,起家的人看到了,世人也就什么都知道了。

于老太太忽然心生一计,她看向于钧和红裳,忽然笑了笑,然后瞟了一眼于老太爷,她不想再谈银两,她要逼她们兄妹二人自己去想法子弄银两来奉给她:“钧儿,也许哪天你父亲应该去找你的上峰谈谈孝道,做了官儿,要如何对待父母才是对的?自己有着金山、银山却对父母不管不顾,不知道天下间可有这样的道理。”

于老太爷当即点头道:“对,对,我明儿就去你们衙门看看!”一个孝字,看压不死,你!

不管是红裳的嫁妆,还是于钧得自其母的家业,都是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的眼中物:在他们看来,那应该是他们的。

只是于钧的家业并不在他手上,于家的人暂时无法染指:于钧没有孩子之前,那些东西都不会交到他手上的——一这也是于家二老急着让于钧成亲的原因之一。

但是红裳的嫁妆,现在却可以好好的打算打算了,不然等红裳生下了孩子,那于家是一分好处也不要想捞到了。

于家老太太想到这里看向红裳,眼底闪过了一丝寒光:为什么,她会安然无恙呢?

她又扫过了红裳的小腹,眼底的寒光更感:孩了?哼,让你生下来做什么?取走那些原该是于家的钱财嘛?!

于老太太唉声叹气的:“我们做父母的可有沾过你们兄妹半分7你们一个嫁人、一个为官,可曾为家里出过半分的力?现如今看父母为了你们的事情难成这个样子,居然只知道推脱,一点儿也不为父母解忧,这个孝迸真不知道还在不在你们兄妹眼中;做了官,难道就不用孝敬爹娘了?”

于老太爷更是气盛:他是生身之父,当然骂得更顺口,口声声是不离孝字,句句不离于钧的衙门和上峰。

于老太太和于老太爷口里说着话儿,眼睛却一直瞄向红裳这边:他们现在的目的当然不是让于钧丢了官儿,至少现在还不行,于鹏等人功名上了身,于钧的官儿当然不能让他继续做下去。为什么?于家二老不想看于钧过得比于鹏他们好。

眼下,于老二老只是想要银子,想要红裳的嫁妆,他们的话当然只是吓吓红裳和于钧,并不是真要去找千钧的麻烦;因为他们知道,于钧和红裳自小就亲厚非常,红裳不会眼睁睁看着让于钧丢了官职的。

红裳却不急也不慌,她看着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还微微笑了一笑:“嗯,老太太说得话极是。

父亲自到京中还不曾拜会过哥哥的上峰吧?不知道父亲识不识得哥哥的衙门,要不要哥哥留个人明儿带父亲过去呢。”

说完,红裳转头看向于钧:“哥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父亲到了京中,你就是再忙,也应该请父亲和您的上峰好好聚一聚,怎么能等到父亲自己说出来呢。”

于钧一张脸上丁点表情也无,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点了点.头:“妹妹说得的,此事儿倒真是我设想不周了。既然父亲要去拜访我的上峰,哪里用得着其他人带路,我明儿一早带父亲过去就是。”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被红裳兄妹的话噎了一个倒栽葱!于老太太狠狠的瞪了一眼红裳兄妹:也许是他们没有听出自己话中的意思?自己说得还不够明白嘛?

于老太太又道:“钧儿的上峰不知道会不会同意借些银两给我们,唉,我们做父母的可是为了儿女们的婚事操碎了心;可是儿女们一点儿体贴也无,半分银子不给,能有什么办法呢7夫君,你正好也拜托均的上峰,好好的教导一下均儿什么叫做孝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均儿自小顽劣,我们管欺不了,只能让人家帮忙了。”

于老太爷连连声头:“我自然是省得的。”他一面说一面看向于钧,威胁的意思十足:你是想继续做官儿,还是给银子?

可是于钧的神色半丝变化也没有:“父亲自管去、自管说就是。嗯,我们还可以请族中的宗老们到京中来一趟,好好的同我的上峰分说一下,我助时是如何顽劣的。”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的脸色一变,他们一下子沉下了脸来都没有再说什么:他们眼下和日后,用一个孝字可以压得住红裳和于钧,父母再有不是,也是父母!但如果翻起老帐来,那他们的还真是占不住一个理字。

原来的一些事情他们好多都可以不承认,但是经了族中断定的事情,他们却是反悔不得的。

于老太爷忍不住看了一眼于老太太,用眼神怪她:每次总是你多话才会节外生枝!于老太太当然不惧于老太爷,她的眼睛一瞪,用眼神回了几句话给他:你养得好儿女,没有一个听得你的话,你看我有什么用?在儿女面前一点父亲的样子都拿不出去。

于老太爷最终低下了头:他在于老太太面前就直不起腰、做不了主。不过,他心甘情愿。

红裳和于钧知道于家在于鹏兄弟没有功名加身之前,于家二老是不会真得闹得于钧丢了官职的一一只是日后却不可不防;眼下这样的威胁,他们兄妹当然是不怕的。

杀手锏没有作用后,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的脸色都铁青了起来,不过他们却拿红裳和于钧真的一点法子也没有了。

于钧和红裳又坐了片刻,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便同于家二老告退了。

于家二老只能放人:留下他们也要不出银子来,难不成还要给他们备晚饭?要不到银子当然不会有饭给红裳和于钧兄妹用。

红裳和于钧上了车子看了一眼于府的大门儿:“这院子不错,是谁的?”

于钧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的。”

(只是,魏太姨娘怎么也会认为这宅院是在她们一方人的手中呢?)

红裳吃惊极了:“哥哥的?你哪里来得许多银子?”

于钩一笑:“自然是赚来的,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拿你哥哥我问罪的。”燃文首发】

红裳嗔了一眼于钧:“你卖给了他们?那样的价钱,真是大过便宜了。”燃文首发】

于钧冷冷一笑:“是他们欠我们兄妹的,又不是我们兄妹欠他们的,我怎么会便宜他们一处大宅子?我嘛,只是借给他们住住罢了—他们给得那些银子,权当做是租凭的钱数了,我能收也是给他们面子呢。”

红裳笑了起来:她对这些事惜不感兴趣,于钧自然是有法子摆平的;她只道:“于家的人没有要到银子,不知道会再想什么法子,出什么妖蛾子呢。”【燃文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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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毒计

于钧拍了拍红裳:“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于家买功名的事,这儿我已经打过招呼,不会逼得他们过紧;他们要筹银子,自然是能筹到的,你不必为他们担心——那个老太太可是个能人呢,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嘛。”

红裳拍手笑道:“也是,她可是个能人呢。”

红裳又不太放心地叮嘱于钧道:“哥哥你也小心,他们打的主意我们是知道的,可是不管怎么说,迎进了门就是你的妻呢,到时…”

于钧冷笑:“我的妻?想得美!我自有安排,妹妹放心就是。”

红裳看于钧成竹在胸,知道哥哥一向是有料理的人,于家的人论心计手段比自己都不如,也就放下心没再说什么。

于钧把红裳送回府中,亲自交还给赵一鸣:“我可把妹妹给你带回来了,一根头发都没少,改日你要好好请我吃酒才成。”

赵一鸣脸上一红,对着于钧抱了抱拳:他现在也感觉自年内今天有些过份了——不应该揪着于钧说了那么多废话,人家哥哥当然不会让妹妹有闪失的。

于钧大笑着还了半礼去了。

于钧和红裳告退时,于家二老没有同他们兄妹再虚情假意一番:目的没达到,哪里还有心思理会他们兄妹二人——二老现在恨不得拿扫把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