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铭湛…”林蔷犹豫了下,还是追问。

沐良翻开资料夹,“太多问题不能解决。”

她的回答简单明了,林蔷也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多问。她叹了气,掌心落在沐良的肩上,劝慰道:“阿姨明白。”

这件事情,沐良还没敢跟家里的父母说。她寻思着周末带果果回家,还是见面解释吧!

连着两天阴霾,但始终都没等来风雪。傍晚,林蔷开车来到宋家,宋清华不久前给她电话,越她过来喝酒。

踏进庭院,林蔷还没上台阶,就看到宋清华抱着瓶酒,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望天。

“怎么喝冷酒?”林蔷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酒。

宋清华皱眉又把酒瓶夺回去,道:“偶尔一次嘛。”

这种时候跟她计较,林蔷也赢不了。她只能放下包,转身坐在她的身边,同样拿起一瓶酒,仰头喝了口。

这是一种特殊的葡萄酒,曾是宋儒风生前酿造的。家里的酒窖里还有不少,这些年宋清华一直都舍不得喝。

“嗯,好酒。”林蔷肯定的点头。

宋清华偏头看看她,笑道:“回头给你两瓶。”

“就两瓶?”林蔷不高兴的蹙眉,“宋清华,你也太小气了。”

宋清华垂下脸,反驳道:“那是我爸留给我的遗物,别人我都不让碰。”

闻言,林蔷眼神暗了暗,抿酒的动作越来越小。这酒确实来之不易,她要好好珍惜。

“爱瑜呢?”林蔷扫了眼周围,都没看到宋爱瑜的身影。

“出去了。”宋清华眉头轻蹙。

林蔷抿起唇,问她:“爱瑜最近,经常不在家吗?”

宋清华点了点头,语气沉下来,“她心情一直都不好,我也不想硬是逼她。”

她喝了口酒,道:“蔷,我现在有些害怕看到爱瑜。”

宋清华叹了口气,语气艰涩,“每次看到她伤心的表情,她都会觉得很难受。”她修长的五指紧紧握住酒瓶,用力的指尖泛白。

听到她的话,林蔷脸色也沉下来。她将酒瓶抱在怀里,缓缓开口,“当年的事情,就是个错误。清华,我不应该答应你,如果没有把孩子换了,那么今天良良跟爱瑜都不会受伤!”

闻言,宋清华渐渐垂下头,她精致的五官隐藏在暗影中,艰涩道:“当年我知道自己怀孕了,不知道多少次都想把她打掉,起先是我爸让人时刻看着我,后来他以死相比让我跟简怀亦结婚,我不能不答应。”

深吸一口气,宋清华眼底的神色黯然下来,“一直到我第一次感觉到胎动,我才放弃想要打掉这个孩子的念头!虽然她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可她已经来了…”

“清华。”林蔷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因为当年的那些事情同样怅然。

“只是我没想到桑瑜会死的那么惨,”宋清华眼神瞬间变的锐利,她激动的握住林蔷的手,道:“简怀亦已经得到我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桑瑜?那天他气冲冲的去找桑瑜,我挺着大肚子拦不住他…我应该拦住他的,我应该拦住他的!”

“好了好了!”林蔷见她情绪又失控,急忙按住她的肩膀,“我们不要说那些事情了!”当初宋清华待产前,简怀亦忽然去找桑瑜,没人知道因为什么。可最后简怀亦的车子在高速路发生车祸,致使他们两人同时遇难。

桑瑜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断气,没有抢救的可能。因为车子失火,桑瑜全身被烧的惨不忍睹。宋清华赶到医院,见到的就是血肉模糊的桑瑜,那一幕的画面,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以至于成为这么多年,她心底始终徘徊不去的阴影。

当时同被送到医院的简怀亦,同样烧伤严重。不过万幸的是,简怀亦并没有死,而是被宋儒风偷偷安排出国治疗。

考虑到当时宋清华的身体状况,宋儒风只能把这件事隐瞒下来。但没想到安排简怀亦治疗的那家疗养院,后来发生火宅,而那场大火后,简怀亦竟然失踪。

说是失踪,是因为那场大火里并没有发现简怀亦的尸体,但是这么多年,宋儒风不间断的去国外寻找,却始终都没有简怀亦的消息。

林蔷秀气的眉头紧皱,这件事至今都没有下文。她也曾无数次的想过,如果简怀亦当年真的没死,为什么一直毫无音信?!

“蔷!”

宋清华仰头灌下一大口酒,甘甜辛辣的味道滑过她的喉咙,如同她此时的心情。她偏过头盯着园中那株复活的沉香树,轻笑了声,“我知道,你一直都暗恋简怀亦。”

“胡说!”林蔷下意识反驳,但又显得心虚。

“胡说吗?”宋清华眯了眯眼睛,笑道:“如果不是,那你为什么始终都不嫁人。”

“唉——”

林蔷抿唇笑了笑,“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好命啊,那么多人爱你!我也想嫁人啊,可惜始终都没等到合适的。”

园里那株沉香树,这几年越发长得好。宋清华将头靠在林蔷的肩头,道:“你还记得那株沉香吗?”

“记得。”林蔷眼神温和下来,“那株沉香,还是你跟怀亦亲手种的。”

眼底的神色有片刻的深邃,宋清华勾起唇,声音不自觉的紧绷,“你说,如果我跟简怀亦永远都能停在三十年前多好。”

林蔷黑眸动了动,惋惜道:“是啊,如果我们都能回到三十年前,也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宋清华握着酒瓶,心底的滋味复杂。她是宋家唯一的女儿,宋儒风自幼对她宠爱有加,可惜这诺大的家业,总要有人继承才行。一次偶遇,宋儒风碰到为母亲筹措医药费的简怀亦。那时的简怀亦还在读高中,因为父亲过早病逝,家中只有他与母亲相依为命。这样的身世凄苦,让宋儒风想起童年的自己,他不禁心生爱怜,主动出资帮助简怀亦的母亲治病,并且还资助简怀亦的学费。一直到简怀亦考上大学,他的母亲才离世。三十年前的那天,宋儒风将孤身一人的简怀亦带回宋家。

宋清华与他同年,又同在一所大学就读。那时候,宋清华、简怀亦、还有林蔷,他们三个人都是同学,感情都很好。

“景晨鸣禽集,水木湛清华。”第一眼相遇,简怀亦的开场白就是这句,“你的名字很适合你,人如其名。”

那时年仅十八岁的宋清华,因为他的话,微微低下头,满心羞涩。后来的相处中,她渐渐把简怀亦当作知己,有什么秘密,她不敢告诉爸爸的,都会告诉他。

这样美好而纯真的日子,直到宋清华遇见桑瑜的那刻被打破。宛如翩翩公子的桑瑜,很快掳获宋清华的芳心。

有多少个夏夜,宋清华偷偷顺着简怀亦的窗口爬出去,并且叮嘱他,“怀亦,我去找桑瑜弹琴,要是爸爸来找我,你一定帮我敷衍哦。”

每次简怀亦都会站在窗口,盯着宋清华欢快跑远的背影。起先,宋清华总也搞不懂,为什么对她温柔呵护的简怀亦,总是在她去找桑瑜的时候冷脸相对,甚至冷到让她害怕。

终于在那个滂沱的雨夜,当她一觉醒来,看到光裸着躺在床上的自己,还有她身边的简怀亦时,才彻底幡然醒悟!

身体的痛,远比上心里的伤。为什么,一直对她那么好的怀亦,忽然变得如此可怕,如此陌生!

望着身边瑟瑟发抖的人,林蔷知道她又陷入回忆里。那些事情千缠百结,很多都解释不清。林蔷伸手将她拉起来,把她带回房间。

第二天清晨,宋清华睁开眼睛,豁然发觉她等待已久这场大雪,终于来到。伸手推了推身边的林蔷,但她皱眉躲开。

“懒虫!”

宋清华没有再叫醒她,自己动作麻利的洗漱,穿戴整齐来到外面。天空还零零星星飘散着小雪,宋清华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那股清新直接入肺。

庭院里落满白花花的雪,不过这里已然不能满足宋清华。她戴着围巾手套,一路小跑着上山。山里的空气新鲜,自然会有更多的雪让她踩。

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宋清华身上那套红色运动装分外惹眼。她兴高采烈跑上来,却发觉竟然有人比她来的更早。

“怎么是你?”宋清华呼出的水雾弥漫在眼前。

郁坚穿着一套黑色运动装,抬起的视线里染着柔色,“早。”

165 较量,傅晋臣&盛铭湛

“早!”宋清华语带惊喜。

雪花渐渐停歇,宋清华站在山间深吸一口气,那股清冽的气息瞬间窜入鼻息。她偏过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含笑问道:“你怎么来这里?家在附近?”

郁坚指着山路,眼底的神色平静,“这里的空气最好,我来锻炼。”

“这地方很难找的。”宋清华暗自嘟囔。

郁坚薄唇轻抿,转头望着这片山脊,沉声道:“这里没怎么变样,幸好我还记得路。”

“啊?”宋清华挑眉,“你是名海人?”

男人额头轻点。

宋清华忍不住上下打量他,半响摇头道:“不像。”

“什么不像?”郁坚蹙眉问。

抬手裹紧肩上的围巾,宋清华吸了吸鼻子,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不像本地人。”

“这你也能看出来?”

“能啊!”

宋清华仰起脸,那一抹红映衬着白雪皑皑,越发明艳,“我会看相嘛。”

男人眉头霎时紧蹙,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宋清华抬脚沿着山路往上跑。她一边跑,一边故意在那些完整的雪地里,留下她的脚印。

回身望着站在她下方的郁坚,宋清华见他眉头皱起,似乎还在为刚才的话纠结。她抿唇笑了笑,双手拢在嘴角,对着他喊道:“喂!上来一起跑步吧,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郁坚深邃的双眸动了动,紧绷的弧度放松下来。她的习惯这么多年并没有什么改变,男人抬脚上去,站在宋清华的身侧,看着前方坡度比较大的山路,问她:“你体力可以吗?”

“小看我?”宋清华语气不悦。

郁坚耸耸肩,沉声道:“谁先到山顶,谁就算赢。”话落,他抬起脚迈开步子,沿着山路一直往前,而宋清华却因为他的话怔住。

为什么每次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宋清华都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她盯着男人颀长的身影,心底的某处忽然生出几分怪异的感觉。

虽然山路覆盖着积雪,但并没有影响他们跑步的速度。宋清华跟郁坚几乎同时到达山顶,当他们站在山顶俯瞰脚下那层层纯白之时,不禁相视而笑。

山里的空气虽好,但大雪后温度低。郁坚走在前面,沿着崎岖的山路下来。上山的路容易,下山的时候有些困难,好在他对路比较熟,宋清华跟在他的身后,倒也很安心。

这一路下来,宋清华无数次盯着他的侧脸看。她频频皱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她都很难分辨出来。

“我到了。”岔路口的时候,宋清华停住脚步。她指了指左侧这边平旦的山道,笑道:“我家就在前面。”

郁坚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眼神落在不远处那栋气派的别墅前,点了点头。

宋清华眼神微动,将心头的起伏压下去,“我回家了,再见。”

她刚刚转过身,却听身后的男人开口,“清华。”

宋清华转过身,郁坚脸色犹豫的问她:“我可以这样喊你吗?”

“可以。”宋清华应了句。

郁坚往前一步,站在她的面前,沉声道:“我也想在这附近买套别墅,如果你有好的推荐,可以给我打个电话吗?”

说话间,郁坚拿出手机将号码告诉她。宋清华记住号码,答应下来,“好的,我会帮你留心,如果有合适的通知你。”

“谢谢你。”

“不客气。”宋清华抿起轻笑,转身沿着山路跑回家。

前方的身影消失后,郁坚扬起的唇角缓缓收敛。他转身沿着山路转过弯,一辆黑色轿车久候在这里。

司机打开车门,郁坚抿唇坐进车里,很快的功夫轿车便离开。

清早出门,外面已是白雪覆盖。沐良看着满地的白雪,不禁小小兴奋了下,可碍于儿子在身边,她又不能耽误送孩子去幼儿园。

这几天傅晋臣都没来送早餐,但他改为来吃晚饭。沐良似乎习惯他的无赖,反正不过一顿饭,想蹭就蹭吧!

“冷不冷?”沐良握着儿子的小手。

沐果果看到下雪也很开心,孩子们最喜欢的游戏就是打雪仗。他戴着一顶西瓜帽,笑的眼睛眯在一起,“妈妈,今天我可不可以跟小朋友们打雪仗?”

难得下雪空气好,沐良将儿子抱上车,叮嘱道:“可以玩,但是不许打同学的眼睛,而且玩的时候还要戴手套。”

“好耶!”沐果果霎时兴奋。

沐良看着后座手舞足蹈的儿子,轻轻抿起嘴角。她双手握着方向盘,一路都开的提心吊胆,不过好在路面情况还算不错,她按时将儿子送到幼儿园。

“妈妈再见。”沐果果跟着老师回到教室,很有礼貌的道别。

沐良同儿子摆摆手,走出幼儿园开车回到公司。她今早害怕下雪堵车,出门比往常都要早,但没想到路况还不错,所以她到公司的时候,员工们基本还没来。

将车停好,沐良提着包往前走,雪已经停歇,只余下满地的白雪。入目的那一片片雪白,看着就让她心痒,从小她就有这个习惯,每到下雪都特别喜欢踩雪。非要把那些整片的雪白印上她的脚印,才能算死心。

空气实在是好,沐良瞥了眼周围,没有看到什么人,才迈着步子跑到那大片的雪地里,飞快的印满她的脚印。

很快的功夫,原本白茫茫的雪上,依次落印下整排的脚印。沐良嘴角牵着一抹笑,浑然未决自己的动作,已然落入对面两个人的眼中。

宋清华穿着一件黑色裘皮大衣,盯着不远处正在印脚印的沐良,眼底的神情起起伏伏,如同被投进石子的湖水,涟漪不止。

林蔷站在她的身侧,看到沐良的动作,不禁笑出声,语气宠溺:“这孩子,都当妈妈了,还是这么贪玩。”

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什么,沐良转头看过来,脚下的步子瞬间停住。她尴尬的抿起唇,快速走出雪地,低头走进大厦。

林蔷勾起唇,伸手将还在愣神的宋清华拽进电梯里。

电梯门合上,林蔷转头盯着宋清华,故意揶揄道:“好奇怪啊,怎么你喜欢踩雪,良良也爱踩雪呢?”

宋清华红唇轻抿,仰头看着不断上升的红色数字,语气僵硬道:“要你管!”

林蔷憋住笑,等到电梯门打开,宋清华沉着脸离开后,她才松了口气。

上午十点,盛铭湛刚刚结束晨会,秘书立刻进来通知,“总裁,莫太太想要见您。”

“莫太太?”盛铭湛挑眉。

秘书急忙解释,“对,莫氏的莫太太。”

是她?

盛铭湛剑眉轻蹙,道:“让她上来吧。”

最近莫氏与盛氏并没有什么业务往来,舒云歌来见他会有什么事情?盛铭湛背靠着转椅,内敛的双眸轻眯。

须臾,秘书推门进来,舒云歌穿着件白色大衣,信步而来。

盛铭湛礼貌的站起身,将她请到沙发里坐。转头吩咐秘书去泡咖啡。

不多时候,秘书去而复返,将两杯咖啡分别放在他的面前,而后退出去,并且将办公室的大门关上。

“莫太太,你来找我有事?”盛铭湛喝了口咖啡,主动开口。

舒云歌坐在他的身边,一双黑眸紧紧落在盛铭湛的身上打量。她仔仔细细瞧着他的这张脸,但那些仅有的记忆,已然被时间冲淡,变得极其模糊。

“盛总,您是哪里人?”舒云歌忍不住问。

盛铭湛剑眉轻蹙,心想他是哪里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来找我,就是问这个?”盛铭湛俊脸微沉。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舒云歌急忙拉开皮包,将里面的文件夹掏出来,道:“盛总,你看看这个。”她将文件放在桌上,眼神依旧盯在盛铭湛的脸上。

对于她的眼神,盛铭湛觉得分外不自在,他抿唇掀开那份资料夹,看到里面的内容后,才算缓和下脸色。

“你们想要跟盛氏合作?”盛铭湛挑眉问她。

舒云歌点点头,道:“对。”

合作案倒是不错,可盛铭湛似乎兴趣不大。现在盛氏不缺合作伙伴,如果与莫氏合作,不过也是锦上添花,而且因为沐良的关系,他本人对于舒云歌的印象不怎么样!

“莫太太,盛氏今年的合作案都安排满了。”盛铭湛将资料夹反手退还给她,道:“你们还是另选合作伙伴吧。”

似乎早就预想到他会这么说,舒云歌重又拿出一份合作案,再次递给他,道:“这个合作案的价格,我们莫氏可以降到最低。”

盛铭湛黑眸眯了眯,觉得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对方能让出这么多利润,薄唇不自觉抿紧。他看完价格后,语气渐沉,“莫太太,这个价格,你们完全没有利润。”

“没关系。”舒云歌眉头都不皱,直言道:“我不在乎钱。”

“…”盛铭湛俊脸沉了沉,心头的疑惑更大。这做生意的,难道还有不在乎钱的吗?而且就算她不在乎钱,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也不应该找到他盛铭湛啊,如果舒云歌要讨好,也是理应去讨好傅晋臣吧?!

“莫太太!”

盛铭湛薄唇紧抿,脸色不算好看,“你忽然带来这么大利润的案子给盛氏,这葫芦卖的什么药?”

顿了下,他锐利的眼眸轻眯起来,“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没有!”

舒云歌心急的摆手,解释道:“盛总你别误会,我很诚心的想要跟盛氏合作,没有人指使我,我也没有别的目的!”

这个理由,盛铭湛完全不会相信。这种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他从很小就见识过,早就历练的百毒不侵。

盛铭湛抬手将资料夹抛在桌上,冷声道:“盛氏不能与莫氏合作。”

他冷着脸就要站起身,却被舒云歌一把按住肩膀,“铭湛,你听我解释!”

男人眼底的眸色骤然冷冽,他们之间何曾变的可以直呼名字吗?

“莫太太,你失礼了。”盛铭湛口气很冷。

舒云歌也知道不对,可她心里着急,以至于方寸大乱。面前的这个男人,既有可能就是她失散多年的亲人,怎么能让她不激动,不方寸大乱?!

“对不起盛总!”舒云歌有些语无伦次,看到盛铭湛凛冽的眼神,她立刻松开搭在他肩头的手,却在起身瞬间,手里的皮包将面前的咖啡打翻。

咖啡杯倒在桌上,立刻弄脏盛铭湛的西装外套。

舒云歌惊叫一声,弯腰去擦。盛铭湛烦躁的皱眉,俊脸的神情更加难看。他厌恶的将袖口解开,抽出纸巾将咖啡污渍擦干净。

男人解开衬衫的袖口,不禁露出那个半圆形的疤痕。舒云歌心思大动,竟然一把扼住他的手腕,拉到面前。

她的动作,完全另盛铭湛猝不及防。他深邃的双眸霎时转冷,阴霾的神情尽显。

盛铭湛冰冷的声音足能掉冰渣,舒云歌死死咬着唇,盯着他手腕的疤痕,整颗心不断收紧。她抬起泛红的眼睛,问道:“你的疤是怎么弄的?”

狠狠推开她的手,盛铭湛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这个疤痕自从他记事就有,但具体是怎么弄的,他也不清楚。后来他几次问过母亲,但母亲每次都笑说,是他小时候贪玩受伤落下的。

具体怎么贪玩留下的,母亲并没说明。

“莫太太,我的事情跟你有关吗?”盛铭湛清理好袖口,不禁出声赶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请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