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正看她低眉垂眼,一副温柔的样子,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焦躁,忽地道:“爷会让你怀上孩子的,所以,在没怀上孩子前,你可以在屋里一直躺着,什么都不用做!”

“是,谢谢爷!”罗衣不惊不诧,好像这话已经在她预料中。

拓跋正的焦躁更甚,腾地又捏住了她的下颚,逼她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罗衣,我也有底线的,你偶尔顽皮一点我可以容忍,要是做过了,我不会容忍你的!明白吗?”

罗衣大睁着眼看着他:“爷以为我会做什么?”

“你知我知,就不用挑明了!”拓跋正冷冷一笑:“你是拓跋言的人,虽然服了毒药,也是一条带毒的蛇,爷从来没想过养一条毒蛇,可既然你撞了进来,那爷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拔掉你的毒牙养在身边,要是不能,爷就把这条毒蛇做成蛇羹…懂了吗?”

罗衣一笑,又低眉垂眼:“那为了不做蛇羹,妾身就只能乖乖的侍候爷了!爷,你放心吧,妾身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拓跋正无奈,放开了她,整了整衣服大步往外走:“赶紧穿好衣服出来侍候爷用膳!”

“嗯!”罗衣看着他的背影,自嘲地一笑,慢吞吞地开始穿衣服。

等走出来,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外屋摆上了午膳,拓跋正端坐在桌前。

罗衣走过去,给他布菜,拓跋正快用完时,龙九来了,躬身在门口施了一礼,看了看罗衣没说话。

“说吧,不用顾忌!”拓跋正瞥了他一眼道。

龙九垂了头:“爷,已经查到了白言铮的下落,她是被墨修救走的!昨晚进了宫!”

罗衣瞟了龙九一眼,镇定地给拓跋正倒茶。

“知道了,你做的好,先下去吧!”拓跋正挥了挥手,龙九识趣地退了下去。

拓跋正看看罗衣,问道:“白言铮和拓跋言到底什么关系?你跟了她这么久,别说你不知道!”

“白言铮是拓跋言的义妹。”罗衣答道。

拓跋正脸色一沉:“你就这样回答我?”

罗衣无辜:“爷,我不这样回答要怎么回答?难道爷让我编点谎话骗爷?”

拓跋正猛地挥出一掌,罗衣倒飞了出去,跌在一个侍女脚下,嘴角就溢出了血,她也不气,慢慢起身坐了起来,轻轻抹去了唇边的血迹。

拓跋正看着她,忽地冷笑道:“听说拓跋言最恨背叛自己的人,我不知道他都用什么手段惩罚这样的人,很想见识一下。白言铮进了宫,今晚宫里设宴给她接风,你准备一下,晚上陪我进宫赴宴吧!”

“好的!妾身一定好好准备,不会给爷丢人的!”罗衣爬了起来,镇定地道。

拓跋正看看她,茶也不喝了,拂袖走了。

罗衣也不急,躬身相送,等拓跋正走了才走到桌边,给自己夹菜用膳。几个侍女看看她,虽然心下鄙夷,却谁也不敢说出来。

***

王城皇宫。

言铮和纳兰青对坐着,两人谁也不开口,就这样互相看着。

许久,还是纳兰青撑不住,勉强一笑:“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为什么不问呢!”

言铮嘲讽道:“为什么要问?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我来看他了,他不愿意见我,不是我的错!

纳兰青苦笑:“墨修已经和你解释了,皇上不在宫里,他要在,怎么会不愿意见你呢!”

言铮摇摇头:“这话骗别人去吧,我不会相信的。你只去转告他,三天,我只等三天,他要不出现,我就走了!”

纳兰青急了:“言铮,你怎么那么无情,墨修已经把拓跋的局势都告诉了你,你怎么还能一走了之呢,你不该帮你大哥先稳住局势吗?”

言铮摇头:“对不起,姑姑你和大哥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没有大哥的能力,我帮不了忙,他要觉得自己真没能力,就让位吧!”

纳兰青苦说无效,就气恼地骂道:“你大哥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他做点事又怎么了?难道和关洛飞相比,你大哥在你心里什么都算不上吗?”

“一个是义兄,一个是夫君,要真比的话,我觉得关洛飞更重要!”言铮淡笑。

纳兰青气得只差一个耳光甩到言铮脸上了,看着言铮的表情,她却甩不出去,怔怔地看了半天,才道:“你猜到了?”

“猜到什么?”言铮反问。

纳兰青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许久,墨修走了进来,道:“青妹,皇上让你带铮儿去见他!”

纳兰青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起身:“铮儿,你随我来吧!”

墨修对言铮点了点头,言铮的心狂跳起来,起身跟着纳兰青走了出去。

内宫侍卫很少,特别是这个殿,更是走半天也不见一个侍卫,言铮也不奇怪,默默地跟着纳兰青来到了后面一个大殿。

这殿里有尊神像,言铮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什么神,想必是拓跋一族供奉的神吧!

纳兰青停在神像前,迟疑了一下才道:“铮儿,皇上愿意见你,想必什么都不会瞒你了!你进去吧,别气他就行了!”

“嗯!”言铮这次很听话地点点头。

纳兰青在神像下摸索着,一会,神像移开了,露出了一道暗门。

言铮看看纳兰青,走了进去。

暗门后是一道长廊,墙壁路边挂了长明灯,言铮站了一下,等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才继续往里走,她边走边观察着两边,见有不少岔道,那些岔道都黑漆漆的,言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纳兰青开门时已经启动了机关,有长明灯指路的才是正道,如果没有长明灯,这些岔道就是迷宫,可能困死在里面也走不出去。

顺着长明灯走了大约一公里的路,才看到一道殿门,门口站了一个侍卫,戴了面具,看见她也不惊讶,只默默地伸手推开了门。

言铮走到门口,伸吸了一口气才走了进去。

殿里的光线比外面强,四周有几根龙柱,上面镶满了夜明珠,照的殿里如同白昼,言铮一眼就看到了正中的龙床上盘腿坐了一人。

她顾不上欣赏这地下宫殿的奢华,一步步走了过去,在离龙床十多步远的地方站住了,看着床上那人,他一身白衣,披散着长发,银色的面具戴在脸上,那白衣下的身子却瘦了几圈似的,勉强还能撑起白衣。

言铮看着,心一酸,什么怨气都没了,就这样怔怔地看着他。

虽然戴了面具,任何人都可以假冒拓跋言,可是她却相信,眼前这人不是任何人假冒的,他就是拓跋言。

“言儿,你来了!”拓跋言招呼道,对她招了招手:“过来坐!”

龙床周围没椅子,言铮还是依言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

拓跋言伸手,瘦的指节分明的手更显纤长,言铮把手放到他掌中,再也忍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

拓跋言叹息了一声,握住她的手将她揽进了怀中。

言铮哭着抱住了他,骂道:“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不是让我保重吗?为什么却不知道保重自己?你让我来,就是让我看你这样吗?”

“我没让你来!”拓跋言分辨着,手却紧紧抱住她。

他迟疑了一下,唇吻过她的脸,吻去她的泪痕,言铮身子微僵,却没推开他,只将头埋进他怀中,一股浓重的药味钻进鼻尖,她的泪流的更凶了。

“言儿…”拓跋言低唤着她的名字,这声音让言铮心都要碎了。

如果一个人能在同时爱着两个人,她承认,她爱拓跋言…就算知道了他和这身体的血缘关系,她也爱他。

这已经超越了恋人之间的爱,也超越了亲情的爱,她说不清是什么,也不想去弄清,只是觉得,她这样的爱不是背叛关洛飞。

“言儿…”拓跋言宠溺地叫着,却不推开她,似乎一推开她,他们就再也不能这样相处了。

两人就这样抱着,许久,还是言铮先挣扎开,她往后挪了挪,抹了一把脸,才道:“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拓跋言一怔,随即无奈地笑了:“我就知道你迟早会猜到,果然,瞒不住你!你都知道了…想必有人也会知道的!”

“白家言…我的名字是你起的吧?”言铮嘲讽道。

拓跋言微笑:“你真聪明,你母亲生你时我已经懂事了,第一次抱你,你把尿撒到我手上,还对我笑,我说这小丫头胆子真大,希望你以后有我白家的风骨,就把我的字给了你,你外祖加了一个字…言铮,就是你!”

“所以你第一次看见我就知道我是谁了?所以,你不敢应征!”言铮磨牙:“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真相?”

“复仇是男人的事,我只希望你简简单单地生活,别搅进来!”

拓跋言抬手想抚摸她的头,言铮头一偏闪开了,瞪他:“可你还是把我卷了进来,而且还是背着我!”

拓跋言无奈,手放在了面具上,摇头道:“是你不肯跟我回来,你要跟我回来,你不会卷进去的!”

“别狡辩,你和赵天楚,赵天泽他们一样,肯利用的都不会放弃的!”她嘲讽道。

“不,我和他们不一样,至少对你是不一样的!我不会伤害你!”拓跋言认真地道:“你是这世上对我最珍贵的人,我宁愿死也不会伤害你!”

言铮怔怔地看着他,想起他不顾危险跳下山崖救自己的事,她相信拓跋言说的是真的,他也曾经真的这样做了!

“我想看看你的脸!”她突然道。

“你能不看吗?”拓跋言无奈道。

“不能!”言铮摇头。

拓跋言失笑:“不怕被吓到?”

“不怕!”言铮坚定。

拓跋言没再多说什么,抬手缓缓取下了面具,坦然地看着言铮。

言铮睁大了眼,只见眼前的男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他的肌肤不像自己白皙,而是有些偏暗黄。

“知道我为什么戴面具了吗?就是因为这张脸!有人说你酷似你母亲吗?我和她也长得很像,当年拓跋很多人都见过她,我不戴面具的话决坐不上这位置!”

“就这么简单?”言铮突然伸手摸到他脸上,只是还没动就被拓跋言抓住了:“言儿,这就是我的脸,我没骗你,面具下的就是这张脸!”

言铮看着他的眼睛,那双酷似自己的眼睛里带了一丝哀求,就是这丝哀求让她不想再坚持了。

就算拓跋言带了面具又如何,他想让她看到他这样子,她为什么不能成全他呢!

她抽回了手:“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弄成这样?你中毒了?命不久矣了吗?”

拓跋言哈哈笑了:“是,所以我才不能等了,我要在我死前,把我的仇人都送到地狱去,这样我死才没有遗憾!”

虽然这已经在言铮的预料中,可是听到还是忍不住焦急:“就没办法吗?你到底中了什么毒?朱璇也没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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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章会不会被亲们唾弃,言铮和拓跋言让我纠结啊,私心里,我最开始的时候是想把拓跋言配给言铮的,为此还纠结了好几天,可是想想,拓跋言有自己的故事,他就算和言铮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还是选择了关洛飞。这不能阻止我心疼拓跋言,这个拥抱和这个吻,就算给这段情画下句号,从此两人各有归属,再不牵扯。这几日风从言铮身上得到了一点灵感,会开在下本书中,想要看的亲们,到时记得来捧场哦,再次谢谢各位亲们的支持,风今天上班了,大家还在休假的假期愉快!

248.你可以做女皇

拓跋言伸手,这次言铮没有闪避,感觉拓跋言的手在自己头上抚摸着,他停止了笑,低叹:“阿朱已经帮了我很多次了,没有她,我几年前就死了!这次她也无能为力了!围”

什么?言铮瞪大了眼,心沉沉地落了下去,许久才喃喃地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弄成这样?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拓跋言淡淡一笑:“能多活这些年,我已经知足了!特别是看到你长大了,没有我也能照顾自己,我没遗憾了!”

“不…一定还有办法的,你告诉我,你到底中了什么毒?朱璇没办法,也许我可以!”言铮叫道。

拓跋言摇摇头:“不,朱璇都没办法的事,这世上不会有谁还有办法!你不知道她的本事,我知道,所以你不用替我担心了!”

“你让我怎么不担心?我千里迢迢来不是给你送终的!”言铮怒道:“你才多大?你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做吗?你怎么能死呢?你告诉我,是谁给你下的毒?我们齐心一定能找到解救的方法!羿”

拓跋言被她一叠声的问题问的想笑,可是笑不出来,怔怔地看着言铮道:“你舍不得我死吗?”

“废话…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我怎么舍得?”言铮气恼地叫道。

“你不是有关洛飞了吗?他也是你最亲的人…为了他,你还和我赌气不愿意来看我呢!”拓跋言淡淡地道。

言铮瞪了他一眼,才道:“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不是你,我们也不会分开…你早就怀疑关王妃是害白家的罪魁祸首之一,你为什么不说,非要我嫁给关洛飞后才戳破,你把我置于何地?”

拓跋言苦笑:“我做错了…我不该把你嫁给他的!可是姑姑说他很在乎你…我希望我走后,有人能代替我照顾你!”

“谢了,你的好意我不敢受…”言铮撇撇嘴,心里已经决定不和拓跋言计较他利用自己的事,再纠缠这事也没意思,不管拓跋言做了什么,他都是自己的亲人,和自己的亲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姑姑说你既然决定见我,就不会瞒我,那告诉我吧!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怎么做了拓跋太子的?”言铮好奇地问道。

拓跋言摇摇头:“那段记忆是我不愿触及的,你别问了,我只能告诉你,我从战场上活了下来,白家军全部阵亡,我不敢回拓跋,就一人到处流浪,呵呵,言儿,你无法想象,很多孩子都还在娘面前撒娇的时候,我却在学着生存。吃过的苦你根本无法想象,龙一就是那时认识的,那时他还是个孩子,我教他武功,跟着他学拓跋话,我们相依为命,占山为王,收留了很多难民,直到我遇到凤娘!”

“凤娘就是拓跋皇上那个妃子吗?”言铮问道。

“嗯,她带着当时的皇子在寺庙附近居住,那个皇子病的很重,下大雪,她背着他去求医,结果滑下了山,是我救了他们。我当时可怜她,还出钱帮她请了大夫,结果那小皇子还是活不过那个冬天,死了。凤娘伤心欲绝,抱着他的尸体想跳下山崖陪他一起死。我当时就怒了,大骂了她一顿,说我背负着仇恨都活下来了,她凭什么不能活,不就是受点委屈吗?有本事去把害他们变成这样的人杀了,不比自己死更好吗?”

拓跋言边回忆,脸上带起了淡淡的笑:“我当时还没完全学会拓跋话,夹杂着沧焰的话骂,凤娘猜着听懂了,后来她不寻死了,埋了小皇子,拉着我谈了一夜。后来我就做了她儿子,跟着她回到了庙里。凤娘真是个奇女子,她说我说的对,她不能死,她就算死也要把弄的她皇儿死的人先送到地狱。我才知道,小皇子病多不是身子羸弱,他是被人下了慢性毒。凤娘本以为自己出宫避开皇上的宠爱能救孩子一命,没想到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她们,她要报仇!”

言铮恍然,在共同的仇恨和目标下,这两人就达成了一致,所以才有后面的机缘巧合。

“你听说了吧,我两次打大梁,拓跋皇上都没让我回宫,哼,这已经在凤娘的预料中,拓跋皇上没想到的是,我两次用了兵权,手上已经累积了一定的实力,在封地又培养出自己的实力,拓跋皇上早已经不是我的对手!只可惜凤娘没看到我登基,她的身子在寺庙里被拖垮了,到了封地就一病不起,我给她请了很多大夫,最后她还是去了!”

拓跋言说到这眼角有些微湿,言铮可以理解,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两人一定有了母子般的感情。

“那你是怎么中毒的?”言铮问道。

“言儿,没有谁给我下毒,是我自己吃的…”拓跋言自

嘲地一笑:“我当时能带兵打仗可能在很多人眼中是神童,可是那一仗让我知道了,我还很脆弱,我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认识凤娘后,她也觉得我武功太差了,就暗地里给我找师父学武功,可能太急于求成,我的武功毫无进展,后来一个师父没有耐心,就骂我,说我想学会绝世武功靠勤奋太慢,还不如去濮族找大巫师要颗功力能突飞猛进的药吃呢!我当时年轻气盛,也没多想,就去了!”

呃,言铮无语地看着他。

“那大巫师住的地方不好找,我在濮族做奴隶,用了一年,才找到了大巫师的住地,又用了两年,取得了大巫师的信任能帮他练药,后来我偷了他的药丸跑了…呵呵,现在想想,我是上了大巫师的当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去的目的,药丸也是故意让我偷的!”

拓跋言沉默了,似乎陷在了回忆中,言铮忍不住摇了摇他:“他为什么这么做?”

“不知道,也许为了找到朱璇吧!反正我出了濮族,吃了药丸就觉得身体发生了变化,体内充斥着一股我无法控制的力量,我没有知觉,只知道狂奔…后来我醒来时就见到了朱璇…她把我泡到冰水里,说我幸好遇到她,否则就变成药人了!”

“药人?”言铮觉得匪夷所思。

“朱璇说我被人下了毒菌,这种毒菌一时不会要人命,只会在人体里慢慢生长,如果我的身体抵抗不了毒菌的侵袭,我死了就没用了。要是还能活下来,这毒性会慢慢侵袭我的脑子,最后我就变成一尊活着的培植体,十年后这种毒菌长成熟,取出来能帮助人延年益寿,大巫师就是靠这个才活了那么长!”

呃,言铮呆住了,这世间还有这样的事啊!

“朱璇帮我控制住毒菌,她说她也没办法完全取出毒菌,只能等它长大了,看看能不能在不危急我的生命下取出这毒菌。”

拓跋言说到这,指了指自己腰间:“你知道你能摸到毒菌却不敢取出来的痛苦吗?我每次想到自己受的苦就来源于它,就恨不能一刀挖出来。可是朱璇不准我这么做,她说这样我也难逃一死。”

“那朱璇还没想到办法吗?”言铮问道。

“我没找她!上次遇到她,她说我最多还有三个月可活,她让我自己想,愿不愿意冒险取出。她说只有一成的把握!让我考虑好了再找她!”

拓跋言垂下了眼,不让言铮看到自己眼中的矛盾。

言铮没发现他的异样,道:“这就是你忙着对关王妃和熙乾明下手的原因?你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到现在有多久了?”

拓跋言苦笑:“言儿,我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你要是再不来,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

言铮怔住,一会气急地叫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去找朱璇?你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会去的,等我把威胁龙一的那些人都除去,我会去的!我不能让他们糟蹋我打下的江山,拓跋虽然不是我的家乡,却是我一手建成如今的规模,我要选一个能守着它的人传位于他…言儿,我让姑姑告诉你的话不是虚言,你可以的,你可以做拓跋的女皇!”

拓跋言激动地拉住言铮的手叫道:“以你的聪明,你能胜任的,别迂腐只想着回沧焰,看看拓跋,它一点也不比沧焰差,你帮我管好它,让跟随我的人都能有个家!龙一他们会辅佐你的,就像效忠我一般,他们不会背叛你的!”

“大哥…不…舅舅…我不行!”言铮抽出了自己的手,摇头:“我不想做什么女皇,你传给龙一吧!”

“不,龙一是很忠诚,可是他太敦实,这皇位传给他,我敢担保,不出两年就会被赵天楚灭了。我不想拓跋的百姓做亡国奴,不想凤娘对我失望,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拓跋言嘴扁了下来,乞求地看着言铮:“言儿,你不会想我死不瞑目吧!”

言铮瞪了他一眼,这人还是长辈呢?能有个长辈的样子行不?做出这番讨糖吃的孩子表情,想做什么?

“你还不一定会死呢!”她嗔道:“还是赶紧让姑姑和墨修带你去找朱璇吧,其他的事等你回来再说!”

“不能等了,你没看到拓跋正他们对我起疑了吗?我要在走前先安顿好他们!”

拓跋言的话说的轻巧,怎么安顿,已经经历过宫变的言铮一想就知道这两字后面的血腥杀戮,再看拓跋言,言铮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已经不是白家言,也不是简单地对自己好的拓跋言,他是

一个帝王,为了自己的地位和自己的人,他必须无情。

“舅舅,熙乾明他们怎么样了?”她问道。

拓跋言看了她一眼,冷冷一笑:“你想为他们求情吗?”

言铮摇摇头,拓跋言脸色这才好看,耐心地道:“他虽然是你父亲,可是他对你一点亲情都没,你犯不着为他难过,你放心吧,我也不会亲手杀他,他当年怎么对我们白家,我以牙还牙就行了!我要让他体会一下孤立无援是什么感觉…嘿嘿,其实他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自己养了那么多军队,又怎么可能甘居人下呢?言儿,你这么聪明,好好想想,他带走熙兴平是为了什么呢?只可惜,他那个儿子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他临死的时候会发现,自己一生费尽心机是白忙了一场!”

言铮被他一提点,就想到了,熙乾明自己手上还有笔巨款,赵天泽能做皇上,他熙乾明为什么不能自己做皇上呢?替人辛苦了一辈子,到老了还要被人赶尽杀绝,换了她,也会反吧!

“赵天泽肚量狭隘,他的目标是做沧焰的皇上,在皇上没做上之前,他怎么敢用手握兵权的熙乾明呢?熙乾明又不肯交出兵权,两人表面和气,背地里都在防着彼此,适当的离间计就会让两人反目成仇。”

拓跋言冷笑道:“我还没出手就是还没确定一件事,言儿,我要是灭了熙乾明,他手上的那批人给谁用呢?”

言铮怔了一下,看向拓跋言,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关洛飞不是投奔了赵天泽吗?谢淑岚是我必杀之人…言儿,这样,你们还能在一起吗?”拓跋言问道。

言铮沉默,她只能代替自己回答,不能代替关洛飞,谁知道关洛飞怎么想的。

“听说关洛飞和拓跋正的妹妹拓跋蝶在一起,他变了心了吗?”

拓跋蝶…言铮想起那个陪在关洛飞身边的小蝶,原来她是拓跋正的妹妹拓跋蝶啊!一联想开,言铮就知道关洛飞为什么接近拓跋蝶了,一定是想联合拓跋的力量帮赵天泽打回帝都。

而这边,拓跋正又可以借赵天泽的力量扳倒拓跋言,两边狼狈为奸,都各有图谋!

“言儿,你可能还不知道一件事…”拓跋言意味深长地道:“我当初就是因为这事才反对你和关洛飞接近,我是怕你看上的这人靠不住啊!”

“什么事?”言铮挑眉。

拓跋言就把自己当初和关洛飞比试,关洛飞输了答应不找言铮的事告诉了她。

言铮一听傻眼了,这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关洛飞出尔反尔,一时对他又气恼又失望,没想到他竟然把自己当赌约。

“言儿,他可以为了赌约就疏远了你,谁知道会不会为了其他背叛你呢?虽然姑姑她们都说他很喜欢你,可是,我还是不放心他!弄出谢淑岚的事,我就是想考验他一下,他值不值得我把你托付给他!”

“那你现在满意了?他选择了谢淑岚而不是我?”言铮也不知道哪来的怒气,对着他吼道:“仇恨是你们之间的,为什么要扯上我们,你既然知道我们不可能有好结局,为什么不阻止下去,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拓跋言被她的吼声吓了一跳,怔了一会才失笑道:“你急什么,你不是知道他不是谢淑岚的儿子吗?这些都是我让人透给你的,既然他不是谢淑岚的儿子,白家和谢淑岚之间的仇恨就牵连不到你们身上。只要证明了他值得你喜欢,我会帮你把他找回来的!”

言铮懂了刚才拓跋言说的话“我要是灭了熙乾明,他手上的那批人给谁用呢?”,他这是在为关洛飞打算呢!

“舅舅,关洛飞如果不是谢淑岚的儿子,他的父母又是谁呢?”言铮问道,这也是她想弄清的问题,只有先帮关洛飞找到父母,才能让关洛飞相信,谢淑岚一直在利用他。

“你觉得以谢淑岚的手段,还能让关洛飞的父母活着吗?”拓跋言的话无情地道出了事实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