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婳再次白了少年一眼,管家的孙子都能去打见酱油了,柳三郎挑起眉稍,无辜的笑道:“我是说,他在政治上年轻,又没说他年龄。”

“……”

慕婳不再出声,论嘴皮子功夫,她对柳三郎甘拜下风,“前任首辅失踪的案子到底如何处置了?”

“皇上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大理寺等三司衙门鸡飞狗跳,四处寻找确实的线索,我想许是明日就有可能找到府上来。”

“找你?”

慕婳脱口而出,“你见过他?!”随即意味深长看着柳三郎,“被王爷们反戈一击的感觉如何?是不是特别的郁闷?!有确实的证据你见过他,连皇上都不好明目张胆的护着你,他们一定是把你看做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

“我一个流落在外的宗室子弟,一个文弱且没有功名的书生,竟然被齐王扣上一顶大帽子,我背不起啊。”

“原来是齐王出手了。”慕婳认同般点头,“我想也该是他,毕竟太子是想动手,不过还在整合太后娘娘的人脉,又因为太子妃得罪了内廷的大太监,太子很难从厂卫得到消息,不是得不到,而是消息的滞后,他落后于齐王。”

“官差上门,你就不担心我?”

“呵呵。”

慕婳撑着下颚,“得罪太子和王爷,你自求多福吧。”

同时慕婳在心里想着一件事,柳三郎故意卖了这个破绽,到底想要做什么?以他在厂卫的影响力,完全可以抹掉去见了首辅的消息,他却没有这么做。

“一会儿,你也出去见见他们。”柳三郎没有继续装可怜,说道:“齐王的人已经失踪了,无论是他们求上门去,还是当庭揭发他们,他们所付出的代价都比来求我要多得多,这些人虽是贪婪,但被高人指点过,同朝臣结好,总比投靠齐王安全!”

“我又不指望他们,你自己去见就是了。”

这些人最大的优势就是传递皇上和宫廷的消息,慕婳对此毫无兴趣,二哥和木齐已经风头正劲,再同内廷牵连太深,就不是风光,而是惹祸了。

“可我进不去天工坊,拿不到玻璃灯,不求你,求谁?”

“我……我连天工坊在哪都不知道!”

慕婳瞪着柳三郎,他是故意向自己显摆的,除了皇上外,只有柳三郎进得去,柳三郎摇摇头,认真的说道:“能从天工坊搬东西的人,只有你!”

仿佛怕慕婳不相信,柳三郎很认真的点头,低声说道:“唯有你能做到,伯父对你始终是不一样的,他肯定是见过的!”

慕婳仔细回想上辈子见过的人,重新梳理一遍,“我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到底身边还有人,他们没有说得太明白。

******

太子妃是哭着从沐国公府邸出来的,昔日很繁华的国公府如今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困住,原则上不许任何人进出,不过她毕竟是太子妃,又是沐国公的女儿,她聪明得没有说去看沐国公夫人或是世子,而是去看望已经被移到国公府的沐国公。

沐国公已经苏醒了,但是却因为体内的毒素,无法把话说清楚,慕云还没回京,关于少将军是不是双生子的案子暂时搁置下来。

坐在马车上,太子妃哭成了泪人,脸庞红肿,显然被人用力的扇过耳光,现在想起沐国公夫人那冷冽的目光,太子妃还觉得浑身发冷,耳边浮现沐国公夫人的冰冷话语,你会后悔的!

莫非她还有后招?

太子妃有些后悔抛弃母亲和哥哥,同沐国公夫人相处时间不长,却知道一些她的神秘手段,比如那些符文什么的,即便对慕婳没有起到想要的效果,但确实是影响到慕婳了。

如果把那样的手段用在旁人身上呢?

太子殿下,太后娘娘等等,只要他们稍稍对她好一点,是不是她就可以坐稳太子妃的位置,同被太子宠到心尖上的贱人斗一斗?

马车行进缓慢,太子妃听到外面好似很热闹,不满的问道:“怎么回事?还不尽快回宫?”

陪坐在一旁的冯尚宫撩起帘子,她看出太子妃是后悔了,三公子说过,恶人自有恶人磨,郡主不需要对太子妃做什么,只要在一旁欣赏她们互掐就好。

“是安永侯府,正赶上他们来求安乐郡主,啧啧,他们这些在内廷呼风唤雨的掌印太监也有今日,从他们坐上大太监的位置后,就没有再似今日这般低三下四的求人了。”

ps月底外出学习要存稿,还要为十一长假存稿,保持两更,时不时加更,望读者们理解,谢谢。

第三百五十六章 最强金大腿

抹眼泪的太子妃闻言向外看去,差一点咬碎满口的银牙,原来这群大太监还知道自己是奴才?!

还记得该怎么面对主子!

他们现在一个个老实得很,一点都没有在太子妃面前的嚣张和嘲讽不耐。

哪怕被安乐郡主拒之门外,依然很有耐心等候,那副谦卑恭顺的样子比慕婳亲自出面来打太子妃的脸面还让她难受!

“田氏呢?她甘心被木齐抛下?”太子妃想到了曾经能折磨压制慕婳的三小姐,“虽然有皇上赐婚,慕媛认命了?她到底是木齐养大的女儿,纵然赶不上嫡亲的女儿,总有一份养育之恩在的,由木齐出面求情,皇上未必就不能网开一面。”

这两人都是用来恶心慕婳的,怎么就没见她们上门去闹慕婳?

“纵然田氏再不成样子,到底是慕……安乐郡主的生母,安乐郡主品行被皇上称赞,却做出不认生母的事?把一切都推到木齐头上,她做女儿也不该不认生母……”

“咳咳。”

冯尚宫打断太子妃的牢骚,似笑非笑的目光让太子妃面若火烧,“谁说安乐郡主不认生母的?木大人有充分的理由同田氏和离,安乐郡主是他们的女儿,她能怎么办?拼命阻止父亲?孝经上可不是这么写的。况且自古以来,都是父为尊,安乐郡主只能跟着木大人。”

“不过郡主也没亏待生母,早早把生母送去宛城别院,好吃好喝的供养田氏,除了怕田氏无家可归外,更不愿意田氏被谁利用了去,做出伤害木大人的事,安乐郡主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对木大人和田氏都尽了孝,京城有不少人都很认同郡主的处事方法。”

“不是我多嘴,太子妃该同郡主好好学学。”

太子妃刚刚舍弃沐国公夫人,还有脸面去说慕婳抛弃田氏?

单冲田氏做得那些对不住慕婳的事,任谁都觉得慕婳还能奉养田氏已经是个极为孝顺的女儿了。

“她不是奉养田氏,她根本就是把田氏关押拘禁起来,不让田氏闹事,更不会让田氏在别院好过。”

太子妃愤恨不平,“她明明做了不孝的事,外面的人偏偏一个劲说她孝顺,她也不觉得脸红?慕三小姐就没有当面戳破她?”

“您怎么不听劝呢?怎么又忘了不能同安乐郡主较劲?今日咱们打侯府门前过,这还是老天爷厚爱您,给您提醒呢。”

冯尚宫语重心长的劝道:“您也看到了耀武扬威的大太监在郡主门前什么样了?这还只是在门口,他们见了郡主,我敢向你打包票,他们一个个比猫还乖,说不得会抱着郡主的大腿好一顿哭求,他们除了爱财之外,更爱惜性命,没了性命有再多的财势也享受不到。”

“不说旁的,郡主倘若针对太子妃,不用郡主多说多做,只要歪歪嘴,您面前这些大太监就能让您在皇宫中寸步难行!相比较您来说,太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更信任他们,您就是去告状都没人理会。”

太子妃心头点燃一把火,烧得她难受极了,慕婳明明做了不孝的事,一堆人追捧她,而她做什么都得不了好,“这不公平!”

“郡主能让田氏在宛城住着,那是郡主手段高,慕三小姐不是没来找过木大人,可您该知道,木大人有多疼亲生的女儿,不见三小姐还好,若是见到往日捧在手心的三小姐,啧啧,木大人只会更恼恨自己和三小姐,以及做下换女的永安侯府!”

两家调换女儿身份这件事已经完全翻转过来,田氏一口咬定是她自作主张调换了女儿,慕婳也没多做解释,可是所有人都认为真正做出换女决定的人是永安侯府,他们就是想把女儿留在京城享福,把奴才的女儿慕婳带去关外当奴婢使唤。

“永安侯完全比不上风头正劲的木大人,这年头不管事实真相如何,总归还是要看实力的,何况永安侯自知理亏,安乐郡主让人把随着田氏闹上门的三小姐送了回去,永安侯还能不明白郡主的意思?无论如何都会看牢慕三小姐,他生怕被木大人找上门去。再者永安侯欠了好多银子,整日忙着应付上门的债主,安乐郡主不去找他麻烦,他已经谢天谢地了。”

太子妃听着自己不知道的消息,手中的帕子拧成了麻花,“说得再多,还是慕婳……安乐郡主她手段高,直接把隐患都……还是她得皇上信任,否则她就是做得再好,也会有人说她心狠手辣。”

“回宫,我们回宫!”

太子妃愤怒嫉妒的的眸子一瞬间好似被冰雪覆盖,心中的妒火熄灭了,恢复几许理智,明知道冯尚宫对她不是忠诚的,她还要用冯尚宫等人,因为她们是太后娘娘给自己的,而且她手中确实没有可用的人。

就算是向太后娘娘告状,她也要找到机会,贸然去说冯尚宫的坏话,太后娘娘会更厌恶她。

冯尚宫看了太子妃半晌,太子妃合上眼睛,却比出宫时更难应对把握。

“她最大的依仗不是那一身的本事,而是皇上的看重!”

马车重新启动时,冯尚宫听到太子妃平静的陈诉:“倘若失去皇上,就算她本事仍在,也没有今日的煊赫地位。”

倘若慕婳听到会点头赞同的,她不曾小视自己的实力,但是更清楚自己的分量,面对哭诉的大太监,她依然很是冷静,“你们起来说话。”

不曾因为这些大太监的吹捧谄媚而得意起来,失去本心。

柳三郎坐在慕婳身边,手指轻轻捻动,眼见大太监还要继续哭求,出声道:“没听郡主让你们起身。”

大太监看了看面容平静的慕婳,又看看云淡风轻的柳三郎,心头暗暗叫苦,你说皇上宠爱信任的后辈怎么偏偏是这两位?

换了旁人,哪怕是太子殿下,他们也有信心同太子殿下谈条件。

慕婳油泼不进,什么都不缺,柳三公子才学极高,就算他们能打听到今科的考题,三公子也不稀罕。

他们站起来后就再难跪下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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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八卦密辛

站起来就要谈条件,大太监们能给慕婳什么好处?

彼此互相看了一眼,你捅我,我拽你,都盼着对方先开口。

“郡主,奴才认识慕云,同王公公也说得上话,还请您看在他老人家的份上,高抬贵手,帮帮奴才!”

“是啊,是啊,奴才着实是没有办法,才求到郡主跟前,只要郡主肯帮忙,以后有差遣尽管吩咐奴才,奴才赴汤蹈火也要帮郡主办到。”

一个个都在表忠心,大多都是假大空的话语,倒不是他们不想许诺,可是除了走王公公的人情外,他们能拿出来的东西,慕婳都不稀罕。

传递内廷的消息或是给慕婳方便,慕婳一不是官员,二没心思入宫侍皇上,还真不需要他们提前通风报信。

“我只问一句,以后你们还会不会把寿宴等庆典用的物什卖出宫去?”慕婳笑盈盈的问道,“我要听实话!而你们也只有一次机会。”

领头的大太监,也是操持这桩事的主谋司礼监禀笔太监苦笑说道:“不瞒郡主说,奴才们入宫多年,倘若不懂得看风向,没有训练出一双看人的眼睛,也没有今日。其实奴才明白以后的皇宫是皇上做主了,太后娘娘虽是厉害,但是总有漏洞可钻,奴才行事谨慎小心一点,没有……”

柳三郎瞥过来,一如往日儒雅端方,不屑行威胁的不君子之事,大太监心头一紧,笑容越发苦涩:“本来就是最后一次,想着最后捞一笔养老的银子,郡主也知道奴才做了太监,六根不全,等老了比正常人辛苦艰难一些,奴才荣辱全凭陛下,年老体衰伺候不了陛下了。银子是奴才养老保命的东西,现在干孙子什么乖巧得很,以后没有银子,哪能指使得动他们。”

慕婳理解点头,轻声道:“这些到是大实话。”

养儿防老,他们这些没有后代的人只能赞银子防老。

大太监们不管是真被戳中心事,还是装模作样博取慕婳的同情,一个个眼圈泛红,禀笔大太监声音也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奴才敢于瞒着太后娘娘,却不敢再瞒着皇上,纵然郡主今日不问,奴才也不敢再做这事了。”

“你们认为皇上是怎样的人?”慕婳问道,“不用紧张,我只是随便问一问,你们在宫中日子久,应当比我更了解陛下。”

“您身边坐着三公子,根本不用问奴才。”

慕婳笑容灿烂,“他眼里的皇上同你们所见是一样的,毕竟皇上对他什么样,你们也听说了一些,便是宗室皇子都没资格让皇上亲自教养成人。”

“奴才自然不敢同三公子比。”

太监们连声说着不敢,仔细思索衡量,问道:“若奴才说实话,郡主肯帮忙?”

慕婳道:“以后你们不再犯的话,我倒是可以帮衬一二,不让齐王殿下抓住你们的把柄。”

柳三郎扯了一下嘴角,轻而易举就把齐王卖了,不愧少将军的威名。

“让皇上换掉你们,换上一批新的大太监除了齐王殿下满意外,旁人……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我虽是不指望你们报答,但以后若是入宫拜见贵人们,你们还在内廷总会给我两分方便。”

太监们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皇上对下宽和,只要不太过贪婪,他不会追究的。”慕婳的尾音上扬吊足了胃口,高深莫测般笑了笑,“听说你们只有玻璃灯没有买回来?”

“是,绸缎布匹多是已经弄回来了。”

没有齐王撑腰,那些购买绸缎的商人可不敢得罪内廷的大太监们,宁可半卖半送把布匹等物什还回去,只求能搭上大太监的门路,太监名声不大好,正因此能在关键时候施恩他们,总能让他们另眼相看。

慕婳笑声低沉渐渐转为嘹亮,好似预见了极好玩的事,大太监们陪着郡主傻笑,而柳三郎却是看着慕婳,直到她笑够了,才说道:“玻璃灯好看吗?”

“好看,自是好看的,比琉璃灯还要晶莹剔透,更为轻薄。”

柳三郎听着太监们的逢迎,突然眼睛一亮,笃定的说道:“你是说皇上……”

慕婳做了禁声的动作,并不奇怪他猜到的答案,“你们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呢。”

“……皇上是一位明君,严于律己,宽于待人的真正仁君。”

太监思索良久认真的回道:“并非奴才奉承陛下,以前陛下还是太子时,脾气暴躁,需要依靠长公主和太后娘娘在先帝面前说情,先帝几次想要更换太子,太后娘娘费劲力气保住了皇上,最后先帝突然驾崩,内外交困,皇上病倒了,是太后娘娘稳住了局面,代替皇上处理朝政。”

“这些我都知道,太后娘娘对帝国是有功的。”

慕婳问道:“说一些我不知道的小事。”

大事是瞒不住朝臣,皇上的日常却能看出一些端倪,“皇上是不是很信任那位创立天工坊的上师?”

年级稍老的太监点头道:“奴才从未见过陛下如此相信一人,无法亲政,皇上便整日同上师在一起,形影不离,秉烛夜谈,他们有说不完的话,也是因为上师,皇上收敛了暴躁易怒,不再执着同太后娘娘对立,天工坊……其实开始是皇上听上师的话建立起来的小作坊,太后只当皇上好玩,根本没有往心中去。”

“后来上师得罪了太后娘娘,被当做妖孽,皇上……皇上曾经苦求太后……据说皇上以死威胁太后娘娘才保住了上师的性命。”

慕婳眸子一亮,只听太监继续八卦:“太后娘娘是答应留下上师的性命,派人在暗地里截杀,不过皇上早有准备,他拦住截杀的人,上师却同皇上起了矛盾冲突,扬言要报复皇上,说皇上会后悔的。”

“从上师失踪后,皇上越发沉稳,对奴才们也不在非打即骂,有时候对奴才这样的无根之人都是……当人看的,奴才对皇上是忠心感激的。”

“所以奴才想趁着最后的机会捞一笔,以后忠心耿耿侍奉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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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请罪去

天不随人愿,他们被坑了,又不愿向齐王低头,受齐王摆布,因为他们明白自己的主子是皇上,所以他们才来求安乐郡主和三公子。

慕婳盯着窗外的树木发呆,太监们没有再出声打扰她,静静等候郡主的决断。

上师?!

妖孽!

慕婳隐感到皇上身上有秘密,对那位上师格外感兴趣,皇上有今日沉稳的性情,开阔的胸襟是受了上师的影响?

那人是不是穿越者?!端看今日的天工坊和皇上推行的新政怕是八九不离十了。若是按照天朝历史上年代推算,帝国取代了满清,时间上也是在道光时期,难怪相信上师的皇上会如此着急。

再不变革怕是就晚了,尤其前世的少将军打通了丝绸之路,谁也不知那块大陆上的国家会不会比帝国更先进开明。

不过已经研究出枪火大炮等神物的皇上起码在武力上不会弱,当然远远记忆中的历史和地图都同当前有差别,许是那段历史的投影,但是年代应当是相当才对。

“我不指望着你们做什么,只相信你们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

慕婳觉得把他们都替换掉的话,会让皇上不方便,提拔起来的太监未必就比他们强多少,没准还是齐王殿下的人,皇上明明听到风声却没有阻止大太监上门来求慕婳,存着也是警告他们的心思。

当然未必他们都能保住现在的位置,皇上还是要惩治他们一二震慑宫中的奴才,慕婳看了一眼柳三郎,他把皇上的心思都摸透了!

“你们知道漂亮的玻璃灯的成本是多少?”

“不知。”

大太监们摇头,“听郡主这口气,莫非玻璃灯的成本很……低?不太可能吧,琉璃盏很贵的,奴才单就卖玻璃灯就卖了七八万两银子。”

准确的数目,他们也不会告诉给慕婳。

“皇上设立天工坊,除了神兵利器外,研究出的东西都是要在民间普及的,玻璃就是其中惠民的物品之一。”

太监们大吃一惊。

慕婳淡淡一笑:“对,就是如你们所想,皇上会让每个百姓都能用得起玻璃,而作玻璃的原材料——只是沙子和碱面。”

“……咳咳。”柳三郎被茶水呛到了,“你是说真的?”

不怪他吃惊,因为帝后的冲突,皇上给太后娘娘准备的惊喜没有用上,可是他却是实打实见过上千盏玻璃灯的,知晓玻璃灯的贵重和神奇,通透明亮的玻璃灯竟是沙子做的?

那真有可能每个百姓都能用上。

“所以说买了玻璃灯的商贾会大亏一笔。”慕婳唇角噙着坏笑,“倘若他是齐王殿下的人,齐王在银钱上怕是会元气大伤,三郎,你记得给皇上说,尽快把玻璃推到民间,让百姓早日享受到天工坊的神物。”

柳三郎微微颔首,大太监们顿时扬眉吐气,狠坑齐王一把,真是太好了,让齐王的人玩失踪?!

“这笔银子,你们不如献给皇上。”

慕婳把方才太监拿出来的银票交还回去,“皇上正在兴建女学,想来有着几万两的银子,女学的学院会更漂亮一点,这也算是你们将功赎罪吧。”

“郡主……”见慕婳坚决,大太监也知郡主是不会要银子了,躬身道:“奴才遵从君郡主的吩咐。”

“你们可让厂卫给我二哥送个消息,严防商贾把玻璃灯卖到番邦去,我一会儿还会给沐国公打声招呼,让他也注意一点,谨防他们走水路。”

无路如何也要把齐王这笔银子坑死!

大太监们后背一阵阵的冷汗,以后千万可不能得罪安乐郡主。

不过齐王也该有此报应,经过这件事后,齐王在银子上也不会再那么充裕了,对太子和赵王是有好处的,以前最有钱的就是齐王。

这会儿三人在银子上的差距几乎是拉平了。

齐王还得罪了内廷的大太监,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慕婳拿过纸笔写了一封……书信,把情况向皇上说明了一番,甚至在书信中提出了如何推广玻璃,如何招商拍卖天工坊产出的玻璃,专营不适合帝国国情,不如把玻璃先卖给各地的商贾,由着他们在当地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