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椹哥儿给她看,里头不是别的,正是一只锁头缩脚的乌龟。他生得唇红齿白,很是俊秀,认真的说道:“太冷了,我怕它冻着,就想给她捂一捂。”

哪有人替乌龟取暖的?真是个孩子。

沈令善赶紧让他把乌龟放进去,然后用手擦了擦他的双手,一摸上去,便觉着他的手更冰块儿似的,连衣袖都有些弄湿了。当即眉头一蹙,把椹哥儿带到屋里去,让丫鬟给他换了一身衣服。

等换好了,才握着他的双手,对丫鬟说:“再去取个手炉来。”

然后低头眼里的批评他:“乌龟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大冬天的可不能碰水,你小时候身体就不好,若是冻着了该怎么办?过几日就要带你回去见曾祖母了,到时候姑姑我可得挨训了。”

被批评了,他却很喜欢的样子,乖乖的点了头,好像不管她怎么训他,他都觉得很开心似的。

沈令善无奈的笑了笑,丫鬟已经取了一个手炉过来了,她让他捂着。椹哥儿犹豫了一下,乖乖接过手炉捂着了,大大的眼睛却是时不时的抬起头看了看她…手炉虽然热,可是姑姑的手却又暖又软。

沈令善看着这笑盈盈望着自己的椹哥儿,想着昨日江婠和她说得话。椹哥儿长大之后,真的会像江屿那样吗?她不想椹哥儿变成江屿那样的性子,男孩子还是像江峋那样阳光快乐的好一些。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然后环视四周,发现没有江嵘的身影,以前她一来荣竹轩,江嵘肯定就过来叫她嫂嫂了…怎么今日不在?

椹哥儿看了看她,大概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和她说:“昨日我和嵘哥儿在外面放炮仗,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回来之后就变得很奇怪…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江嵘一直都是一个非常活泼讨喜的孩子,就算和椹哥儿发生矛盾,也很快就忘记了的。和椹哥儿的性子一静一动,也不晓得是如何玩得这么投缘的。

沈令善点头“嗯”了一声,心下有些隐隐的不安。

小孩子是藏不住心事的,怕是见着了什么不该见的人…她第一个就想到了那个人,只是那会儿江嵘还那么小,肯定是不会记得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自然不可能一眼就认出来。

可是她还是有些担心。

回琳琅院的时候,沈令善先去看犬宝,结果看到伺候小家伙的乳母和丫鬟们都在外面。丫鬟便和她说:“国公爷在里面…”

江屿…他在里面做什么?临近年关,江屿已经不用再忙公事,这几日一直在府上休息,不过也有一些大人过来拜访他,说是休息,可还是挺忙的。今日难得来看孩子的。

沈令善觉得有些有趣,没让丫鬟们出声,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一进去就听到了犬宝咿咿呀呀的声音,还有江屿的声音,不过他的声音很低,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看过去,就见江屿坐在罗汉床上,上面放着包得鼓鼓的犬宝…

江屿低着头,眉宇严肃,和他在说话,犬宝就发出一些声音,好像也和他在对话似的。

平日那样严肃的一个人…

沈令善站在原地,没敢过去,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便看到犬宝的声音大了一些,江屿伸了手,捏住了他袄子前胸,直接将人提了起来。

“江屿!”

沈令善赶紧过去。

江屿手里拎着犬宝,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四脚朝天不停乱晃、跟小乌龟似的小家伙也艰难的扭过小脑袋,黑亮亮的眼睛望着自己,嘴里“咿咿”的响着…好像还很兴奋。

沈令善看着有些无奈,把江屿手里提着的小家伙抱了过来,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怎么一副要拎起来扔掉的样子?

江屿眉目淡然的说:“我能对他做什么?”他又不会真的扔了他,吓吓他罢了。总是哭哭啼啼的,要母亲哄他。

沈令善也知道江屿的性子,大概是在和犬宝玩儿呢,也没有继续问。

抱了一会儿孩子,才随江屿一道回正房,和他说了江嵘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看见了谁,若是永宁侯府的人,他应当也不认识吧。”

其实说的就是阮氏,只是沈令善不敢直接提,怕江屿不高兴。可江嵘是江屿的亲弟弟,阮氏还要来纠缠,那这件事情肯定是要让江屿知道的。

“倒也不一定…”他坐在她的面前,缓缓的说,“他屋里有一副人像,是我父亲昔日所作。”

画得自然是阮氏。

阮氏离开的时候,江嵘的年纪还那么小,一开始尚且懵懂无知,可渐渐长大,总是嚷着要母亲的。给他一些寄托,大概会好一些…至少他知道母亲的样子。

沈令善想了想说:“那要不,我…”

“善善。”他忽然叫了她一声,拉着她坐在身边来,和她说,“这件事情你不用管。”

她该听他的话,他说不要管,那她就不应该管,只是沈令善看着面前的男子,抬手抚了抚他蹙着的眉心,眉目温顺的说道:“你总是要我不要管这个,不要管那个,那究竟是什么是我能管的?江屿,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我现在当母亲了,你不能老是觉得我什么都做不了…你不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吗?夫妻之间不应该相互扶持的吗?”

他再厉害,也有疲惫的时候;她再没用,也总能替他分享一些。

江屿笑了笑:“自然是当你是我的妻子的,昨晚你不是都那样叫我了吗?”

哪样?

沈令善目光顿了顿,忽然回忆起昨晚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

若非昨晚她特意吩咐魏嬷嬷早些叫她,今早她估计是要睡过头了。郑漪才刚进门,她这个长嫂可不能这样给她做榜样。

那样叫他又怎么了?他们都成亲这么久了,她那么迟才真正的接受他,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这样叫他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没有什么好害羞的,于是对上他的眼睛,说道:“我难道不能这样叫自己的夫君吗?”

听上去还有些小脾气。江屿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些,凝视着她说:“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然后继续说道,“不过这件事情,的确由我处理比较好,嵘哥儿那边我会去和他说。”

“你要告诉他吗?”沈令善急急的问道。

江屿敛了笑意,说道:“嵘哥儿也快十岁了,你不用只把他当成一个孩子,他有分辨和判断的能力…”

好像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沈令善想了想,才终于明白哪里不对的,看着他道:“那你对我…”她比江嵘大那么多,他不是还照样当她是个孩子似的。何况十岁又如何了?十岁也是个孩子啊?她三哥十七八的时候都皮着呢。

一时倒是担心起犬宝来了,他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这样的眼里,那对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是个男孩儿呢。她略微蹙着眉,他看在眼里,不疾不徐的说:“他日后要娶妻生子,护着家人…你有我,这些事情想都不用去想。”

沈令善一双眼睛亮了亮,忍不住看着他。好像就这么简单的…被他给说服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的?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自然要听他的。沈令善看了他一会儿,弯唇笑了笑,接着和他说要同谢幼贞见面的事情:“…幼贞表姐一直想见见犬宝,你也知道我和她的关系,跟亲姐妹一样。就在八宝胡同外面的那间茶馆,我待一会儿就回来。”

江屿的脸色没有什么改变,依旧很温和的看着她。不过他的确不怎么喜欢她和程家的人接触,那谢幼贞已经是程家人了。不过他知道她和谢幼贞之间的关系,她并没有什么能说话的人,他也不能就一直把她困在自己的身边,都给他生了孩子了,她也不可能再跑到哪里去。

他点点头:“嗯。我派人保护你。”

她信任他,而没有多想,觉得他说的保护就是简单的保护,毕竟他们已经交过心了。

第88章 人心

程珏正在书房忙事情,听到外面有动静,是谢幼贞过来了。

就起身走出去。

看到谢幼贞站在那里。披着一件宝蓝色斗篷,里面穿了桃红刻丝风毛亮缎小袄。于是拉着她进来:“不是说过让你早些睡的吗?”

她的手有些冷,他握着没有松手。平日能将他这个丈夫照顾的无微不至,却是不知道心疼自己。

谢幼贞很喜欢程珏这样对她,大概女人都是希望这样被夫君疼爱的。她抬起脸望着他,对他说:“见你这么迟还没回来,我便过来看看。还要忙吗?今日早些歇息可好?”

程家长房四兄弟,程琰已经没了,剩下的三兄弟,原先就程珉追求功名,现如今程瓒再娶,有了冯大人这个岳父做靠山,也一步步扶摇直上。况且如今长房已经分家,程珏是一家之主,当然也是有压力的。

谢幼贞知道自己是妇人之见。

可她真的已经知足了,不想程珏这么累…而且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大概是怀孕的缘故,总是要见见他才觉得放心。

程珏带她进屋让她坐下,让丫鬟端了热茶来给她暖手。看着她冻得红红的鼻尖儿,说道:“我这就陪你回去歇息,下回这么晚可别再过来了,怀着身子要当心一些…”

谢幼贞也明白,她怀着身子,要他每日早早的和她歇下,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

婆婆叶氏也几次三番要她给程珏安排通房。她迫于压力只好安排了,可心里总是不舒服的,却见程珏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只是清楚她的难处,没有把人赶走,放在身边当个使唤丫鬟。

这样的洁身自好,就连程瓒都做不到…程瓒的那个通房素和,如今就在外面养着胎呢。

谢幼贞一开始还以为冯明玉会哭闹一番,却没想到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样一声不响的解决了。

既是妯娌,谢幼贞也接触过冯明玉,起初她因为沈令善的关系有些抵触她,可她到底是大人,总不能像小孩子那样计较。况且这冯明玉的确是个好姑娘…也难怪程瓒这样疼爱她。

大概是事情已经都过去了,谢幼贞替沈令善抱不平的心思也渐渐淡了,大家都过得好好的,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果了。

程珏随谢幼贞回了卧房,一道躺下之后,谢幼贞就和他说了明日要出门的事情:“…我早就想见见善善的孩子,据说长得很像他父亲,现在长大了不少,没像刚出生时那样娇弱了。”

早产的孩子极容易夭折,当初沈令善早产,谢幼贞就担心了很久。

程珏一时没了声音,很久才说:“也好,不过你要当心一些。”顿了顿又和她说,“带上福哥儿一起去吧。”

谢幼贞也是想带福哥儿的,很久没有见到沈令善了,他总是念叨着。听着程珏的话,她心下欢喜,觉得他总是替她考虑,男人很少有这样细心的。

她顺势靠过去一些,偎在他的身边睡觉。

闻着谢幼贞身上的馨香,程珏有些睡意全无。他也很久没有见到她了,不过她现在过得很好,应该用不着担心。只是她当母亲的样子…他还真的有些想不到。

不能再想了。

程珏提醒自己。侧过头看着身边的妻子,她陪伴他数年,替他生下一子,如今肚子里又怀着一个,他不能辜负她。心里想想也是不行的。

次日谢幼贞见到沈令善的时候,就见她面若芙蓉,眼波流转,还是那副俏生生的样子。岁月对她始终很偏爱。

她抱着孩子坐着,福哥儿就很欢喜的凑过去:“这就是小弟弟吗?生得好小啊…”他是程家娇贵的小公子,长辈们都宠着他,这会儿看到一个这么小的,自然是好奇又喜欢。就伸手去摸小家伙的小手。

然后轻轻的“呀”了一声,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才看到原来是睡着的犬宝下意识的回握住了福哥儿的,还动了动小鼻子,发出一些轻轻的声响。

福哥儿晚了晚眼,越发觉得好玩儿。

谢幼贞挺着大肚子,就抱了一会儿,看着这么一个小小的家伙,想到福哥儿刚出生的时候,那时候也是这么小,瘦瘦弱弱的样子。

她对沈令善说:“这孩子生得可真好,起名了吗?”

沈令善笑笑说:“还没呢,就起了小名儿。”

犬宝是早产的孩子,身体弱,要先起个低贱些的小名儿养着,等日后长大了一些,再正式给他起名字。

沈令善倒是不在意这些的,觉得只要孩子平平安安就好,怎么说都是江屿的嫡长子,总是不会亏待他的。

这会儿倒是笑笑就没事了,谢幼贞想起那日的消息就是一阵后怕。怀着孩子的女人最是容易出事,她这些年已经吃够苦头了,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可不能再出事了。

谢幼贞又和她说了程家分家的事情:“…就在云祥胡同,宅子虽然不大,不过一家子住住倒是够了。”

谢幼贞觉得分家也挺好的,叶氏跟着长子程珉住,程瓒的住处离程珉的近一些,因冯明玉的身份,宅子也安排的大了一些。不过她并没有什么好羡慕的,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她从来不计较。

沈令善也道:“早晚要分家的,现在搬出来也不错。”

沈令善在程家待了五年,最了解叶氏的性子。对儿媳都是极苛刻的,连谢幼贞这样好的脾气,她都挑三拣四。离得稍微远些,日子也能过得轻松一些。

然后见谢幼贞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令善心里明白她要说的是关于谁的,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好了…”虽然她不在意程瓒了,可她知道谢幼贞的脾气,想为她抱不平。

就听谢幼贞浅浅的笑了笑,和她说:“你还记得那个叫素和的丫鬟吗?”

素和?沈令善想了想,觉得有些印象,好像…好像是程瓒房里的。是他其中一个通房吧,印象中模样还不错。

她问谢幼贞:“那丫鬟怎么了?”

谢幼贞说:“她有孕了…”顿了顿才道,“就是程瓒的。”

那丫鬟…沈令善也有些惊讶,按理说程瓒不是那样糊涂的人,他如愿娶到这位冯三姑娘,在她没有怀孕前,怎么能让一个通房有孕了?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先前不是也不知道吗?人不可貌相,谁能想这样一个温润外表下的男子总是做出这种糊涂的事情。

她面上淡淡的,真的好像是在和谢幼贞聊一些琐事、一些不相干的人:“那冯氏能容得下吗?”

这倒是奇了。谢幼贞也想不明白:“倒是容下了,养在了外面…”又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法子,那冯氏对他千依百顺。”

程瓒的确有这样的魅力。沈令善想,冯氏年轻貌美,才十五六的小姑娘,况且都嫁了程瓒了,自然是以夫为天。程瓒应该就是喜欢这样识大体的妻子…难怪当初瞧不上她。

现在想起来,沈令善好像觉得那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似的,太遥远了。

不说程瓒了,谢幼贞看着沈令善道:“还是你最好,那齐国公待你很好吧。”

江屿啊…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沈令善想起他,就有种抑制不住的欢喜,下意识的就笑了笑。看到谢幼贞揶揄的眼神,她说道:“再好也不及你啊。”她和程珏多恩爱啊。

的确是这样的,在外人看来,程珏对她好的没话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谢幼贞就轻轻的蹙了一下眉头,小声的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孕的关系,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

对上沈令善的眼睛,担忧的说道:“善善,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觉得…他和我之间,好像总是隔着一层似的。”

沈令善登时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情,但是谢幼贞不是那种无缘无故便怀疑吃醋的人,若非憋了很久,这样的事情,她也不可能直接对她说。

大概是真的担心了…她安慰道:“大概是你想多了,怀孕的时候就是容易多想。你若是想想这些年他如何的护着你,就不会这样想他了。”

在沈令善看来,程珏对谢幼贞,是好的没话说,肯定是真心真意的。

说得差不多了,外面的丫鬟来禀告,说是程珏亲自来接人了。沈令善就笑着对谢幼贞说:“你看吧…”

谢幼贞微蹙的眉心倏然的伸展开,有种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感觉。她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却非常的甜蜜,让丫鬟请他进来。

她侧着头看去,高大的身影踏入包间,程珏的目光就朝着她看了过来,她冲着他笑了笑,脸上十分的甜蜜。

福哥儿却上前抱着他的手,叫了一声:“父亲。”就拉着他走到沈令善的身边,“父亲你看看,弟弟可好玩儿…”

被福哥儿拽着,程珏光明正大的站在了沈令善的面前,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脸,然后迅速的错开,看向她怀里的孩子——

包得严严实实的,一张小脸又白又能,闭着眼睛在睡觉,眼睫毛长长的,小嘴微微抿着,看上去的确很可爱。

这么小的一团。程珏的表情温和了一些。

福哥儿开心的说:“父亲,弟弟是不是很好看,手好小。”

程珏就笑着“嗯”了一声。

谢幼贞也在笑。小孩子总是招人喜欢的,程珏也是很喜欢孩子的。她看着坐在对面的沈令善,她怀里抱着孩子,脸上是当母亲的温柔的笑容,程珏和福哥儿一大一小围在她的身边,他们也都在笑…好像一家人一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谢幼贞忽然觉得心头一堵,有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一直到上了马车,谢幼贞还没有缓过来,看上去有些恍惚的样子。程珏担心的问她:“怎么了?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好像一直都不见她说话。

谢幼贞没有很快回答,只抬起眼看着程珏的脸,看了很久,才微微笑了笑:“我没事,大概是有些累了。”

程瓒看她的确是很疲惫的样子,便伸手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瑞鹤堂的院子里盛开着几株腊梅。郑漪就十分喜欢梅花。

这会儿给老太太请安之后,老太太倒是没有直接让她回去,反而独独留住了她,让她陪她一起看梅花。虽然昨日老太太对她态度亲近,可郑漪还是有些紧张,毕竟和自己的亲祖母不一样。江老太太侧过头看她,白净的脸,稚气未脱,还是个小女孩儿呢…她说道:“让你陪着我,不觉得闷吧?”

郑漪很快就回道:“自然没有,孙媳很喜欢陪着祖母…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孙媳也是跟着祖母的身边多些。”

老太太眉目慈爱的说:“你不用紧张,你既然嫁给了峋哥儿,那就和我的亲孙女没有什么两样。”

郑漪笑了笑,只当老太太这是客气话。她和大嫂的关系不大好,她是大嫂的亲戚,她又怎么会这么喜欢自己呢?

她的拘束和警惕老太太是看在眼里,走了一段路,老太太才忽然和她说:“当初屿哥儿媳妇进门的时候,我都没有对她那么好过…”

她看了一眼郑漪,见她好像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继续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能看出来我和屿哥儿媳妇的关系不大好。你和她的关系亲近,可有些事情祖母也得和你说清楚,你和她是不一样的,我不会像待她那样待你…”

这是什么意思?郑漪有些不懂,直觉告诉她老太太的话有目的。可老太太对她再好,她肯定是和大嫂的关心更亲近一些的。这是她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老太太语气平静的说:“当初我也很喜欢这个孩子的,她从小就和屿哥儿定了亲,我也把她当初亲孙女看待,屿哥儿比她年长许多,和她成亲,总是要等她长大。咱们江家素来重守承诺,屿哥儿是长孙,没有比我这个祖母更急着盼他成亲的…等就等吧,好不容易等到屿哥儿十九了,他父母却又出了那样的事情,亲事自然是要再延迟几年的。却没想到,在那种节骨眼上,和屿哥儿从小定亲的女孩儿居然就要嫁给别人了…”

这件事情郑漪也是知道一些的。

的确是当年大嫂做的不厚道。

她侧过头,望着老太太布满褶子的脸,就想起了家里的祖母,看着她微微湿润的眼眶,和心疼的语气,她也能体会到一个当祖母对孙儿的心疼。

“…所以在屿哥儿这样有出息的时候,她又跑来嫁给了屿哥儿,我这个当祖母的,才有些不平。只是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反倒都是我这个老婆子的错了。”

郑漪能看得出来,现在江老太太对大嫂的确很客气,半点都不敢亏待她。大概就是因为国公爷吧,他那么护着大嫂,又怎么舍得被人不给她好脸色看?

郑漪懂老太太心里的委屈。一个疼孙儿的老人家,在经历过江家大起大落之后,看着孙儿又娶了昔日在他落魄是抛弃他的女人,当然不可能毫无芥蒂的接纳她。

郑漪轻轻的叫了一声:“祖母。”

老太太就叹息的说:“罢了,我同你说这个做什么…”然后满目慈爱的看着她,握着她的手说,“只是祖母是真心喜欢你这个孩子,若是你大嫂当初也有你一半的懂事,我怎么会不满她?”

“…祖母和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在祖母的面前,你不用紧张。还有,齐国公府的事情,祖母也管不着,日后顺着你大嫂就成了,她对你还是挺好的…屿哥儿峋哥儿他们就最听她的话,你和她关系好,应该也不会受什么委屈的。”

语气听上去好像真的是为她着想似的。

郑漪心下有些百味杂陈,换做是谁,都不大喜欢自己的丈夫最听大嫂的话,而且还是那样一个美貌无双的大嫂。

第89章 冷淡

回到齐国公府的时候,就下起了雪。

沈令善走在前头,丹枝替她撑了油纸伞,魏嬷嬷抱着孩子走在后面。

天色有些暗沉沉的,到琳琅院的时候,就看到长廊下立了一个高挑的身影,穿了一袭青色长袍,衣服非常的单薄。可是他的身形高大英武,看上去就显得如山岳般挺拔。

雪越下越大,就有一种隐隐绰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