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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的,她回府后就先去看父亲,替父亲切了脉,正准备退下,父亲却叫苏姨娘等人先退下了,这是有话要跟她单独说的意思。

苏姨娘把屋里屋外伺候的人都赶了出去,自己就在外头候着,心里很是不安。

早上她送大小姐回来,看老爷的神情似乎已经不气二小姐了,还允许二小姐留下来,这一整天的,二小姐又是伺候文墨,又是给老爷念书,连午饭都是二小姐伺候老爷吃的,老爷中午午睡的时候,二小姐还在一旁给老爷打扇子,老爷睡了大半个时辰,她就足足打了大半个时辰的扇子。

那叫一个孝顺乖巧,老爷似乎还挺受用,似乎也想不起大小姐昨儿个被人告了的事情了,那欣慰的神情溢于言表,父女两别提有多温馨和睦了,她这个姨娘反倒成了个多余的人。

这会儿老爷单独留下大小姐,指不定是要帮二小姐做说客了。

苏姨娘猜的没错,陆有仁就是怀着这心思,想让姐妹俩重归于好。

“小宁,为父已经问清楚了,你没在家养病的事儿,的确是你二妹漏出去的,这也怪不得她,她原就不知情,皇后娘娘一问,她没留神就说了实话,等她察觉出来不对已经晚了。”

陆小宁今儿个本来就气不顺,听到父亲帮陆芳华说话,心里就如有一头困兽开始在体内横冲直撞。终究还是忍住了没发火,只是面色怎么都好看不起来了,干巴巴地道:“父亲就这么相信二妹吗?她说什么您都信?”

陆有仁看陆小宁黑着一张脸,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小宁对芳华的成见不是一般的深,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小宁,为父知道你心里有委屈,芳华以前是做了很多错事,可她真的已经悔过了,想要改了,无论如何,她总是你的二妹,你就给她一次机会,如果她再犯糊涂,为父也不会饶她。”陆有仁苦口婆心地劝。

“为父这辈子最吃亏的就是没有兄弟姐妹,很多事情上想找个帮衬都不知该找谁,手足之情,那是打断了骨头都连着筋的,真当有事儿,还是自家兄弟姐妹靠得住。你有医术在身,又得皇上赏识,芳华呢,有着秦王世子侧妃的身份,皇后娘娘待她也不错,你们两若是能互相照应,互相帮扶,咱们陆家何愁不兴旺,小宁,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人总得向前看,向好的一面去想。”

陆有仁很难得跟这个大女儿如此推心置腹,这个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哪怕他的仕途再顺利,娄氏永远是他身上的一个污点,他现在就指望着两个女儿能好好相处,大家齐心协力,这个家才能兴旺。

陆小宁静静地看着父亲,这种安静的眼神,犹如寒冬中的照在雪地上的月光一般清冷,看的陆有仁心里发寒,让他心生不悦,他说了这么多,小宁似乎半点都没听进去,难道她还要跟芳华死磕不成?

陆小宁把父亲脸上的细微变化看在眼里,心也一寸寸的变凉,她以为这几个月来她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父亲对她的看重,信任已经远远超过了陆芳华。可谁知,今天陆芳华在父亲面前流了几滴鳄鱼的眼泪,说了几句忏悔的话,父亲的心就完全偏向了陆芳华,陆芳华依然是父亲心中最疼爱的孩子。

陆小宁自嘲地笑了笑,笑的很是凄凉,这一幕,跟当年父亲指责母亲不够宽容,不能容忍娄氏何其相似。

娄氏小动作不断,母亲心高气傲,不屑于使手段,每次都是据理力争,可是越争,父亲就越觉得母亲不好,越觉得娄氏委屈。

外祖母常常说她骨子里其实也像母亲的,有些事儿执拗的很,但她和母亲还是不一样的,母亲行事太过耿直,直来直往,直指目的,哪怕前头是断崖,母亲宁可跳下去,前头是山壁,母亲宁可撞上去。而她,不会。

路有千万条,走哪条路都不打紧,只要最终能达到目的就行。

☆、第348章 该卖惨卖惨该发火发火

于是陆小宁强忍下心头这股子恶气,带着几分苍凉的意味道:“父亲这么说,女儿确实很委屈,从小父亲就不怎么疼女儿,下人们都说,父亲是喜欢儿子,可是有一回,娘亲带女儿上街,女儿看到父亲手里抱着二妹,给她买糖葫芦,父亲抱着二妹笑的好开心,眼底眉梢全是宠溺…”

陆有仁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这件事他知道,那次他回府后,纪氏为此跟他大吵了一架,还说幸亏小宁没瞧见,不然小宁得多伤心,小宁也是你的女儿啊…

原来小宁都看见了,但她从来没有提起过。

“后来,娘走了,继母进门了,那天,您是抱着二妹走进慈恩堂的,您跟二妹,三妹,四弟他们站在一块儿,只有女儿,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一边。”陆小宁说着,眼底便有了泪光,卖惨谁不会。

陆有仁的神情果然变的愧疚起来。

陆小宁继续道:“人都说,五根手指还有长短,父母偏心也是正常,女儿从来没敢奢望跟二妹去比,女儿要的不多,父亲偶尔的关怀,一个眼神,一句关心就足够女儿欢喜上老半天,可就连这点小小的心愿,女儿也得不到,女儿可以见到父亲的次数寥寥可数。”

陆小宁说着,目光直视父亲:“父亲可知道从七岁到十一岁,这四年中,女儿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您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过问一句,您看女儿的眼神是那样的冷漠,您只会指责女儿挑食、娇气、小家子气,直到女儿病的奄奄一息被舅舅带走。您又可曾知道女儿在淮安是怎样活过来的?每日里汤药当水喝,每日里要扎无数的针,常常病的不省人事,痛的死去活来,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年多才好起来。”

“父亲,您真的以为这一切只是因为女儿不足月,胎里弱,身体才这么不好么?您真的以为女儿是自己站不稳掉进池子里的么?”

陆有仁猛地睁大了眼睛,眼底盛满了惶恐,小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儿扪心自问,从来没有想要算计自己的姐妹,母亲从小就教女儿,做人要心底坦荡。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女儿都忍了,忍的心头滴血还在忍,结果呢?女儿的忍耐得到了什么?害人的哭几声就成好人了,女儿这个受害的不忍了就是不够宽宏了。父亲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女儿身上旧疾尚未根除,昨日五位御医联手诊脉,女儿立马就会被逐出御医院,取消参加九针大赛的资格,从此被皇上认定为不诚实之人,圣宠不在,那么,到时候父亲又会得到什么结果呢?”陆小宁的语气中透着隐忍的愤怒,咄咄逼人。

卖惨要卖,该发的火也要发,不然父亲永远不会真正重视她这个女儿,不然父亲就会打蛇上棍,得寸进尺,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她发扬姐友妹恭的精神,帮她那个好二妹筹备嫁妆?做梦去吧,她一分钱也不会给陆芳华,她宁可打发给要饭的也不会给一个时时想要害她的杀人凶手。

父亲还真当他得到皇上的重用是皇上看到了他的才干?没有她陆小宁,父亲就准备把礼部的冷板凳坐穿吧!到时候连礼部都呆不下去,被发配到穷乡僻壤,穷山恶水的地方。

陆有仁顺着小宁的话,细细一回味,不由的出一身冷汗,这才醒悟过来,昨天有多么凶险。甚至连他的命运都悬在一线之间。

“女儿还有事儿没告诉父亲呢,二妹说她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可昨日有人看到二妹出宫后跟秦王世子在马车里聊了足足半个时辰呢,昨儿个女儿早上一出府,就被秦王世子派的人给盯上了,随后宫里就传话把女儿叫了去。父亲,您自己好好想想吧,您最疼爱的女儿到底都做了什么,她要害我我忍,可她若是没个分寸,叫整个陆家遭殃,我不会忍。”陆小宁坚定坚决地说道。

“父亲,女儿言尽于此,父亲好好休息,女儿先告退了。”陆小宁用痛惜地眼神最后看了父亲一眼,不等父亲开口,便转身离去。

陆有仁看着女儿决然而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那双饱含着隐忍的悲愤的眼睛像刻在了他脑海中一般,挥之不去,今天小宁说的每一句话都太让他震撼了,他真的真的,从不知道这个女儿是这么渴望得到他的关爱,从不知道那个孱弱瘦小的小宁,每次看到他都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瞅着他的小宁,心里装了多少委屈。

娄氏总在他面前说小宁病弱病弱,病的胆子也越来越小了,又说自己是如何关心小宁,如何细心的照料小宁,彼时他还觉得很欣慰,认为娄氏是个温柔善良的继母,能这样善待小宁。现在想来,娄氏说的全是谎言,事实并非如此。娄氏是想害死小宁,那样的话,纪氏留下东西就都成了她和她的几个孩子的了。

还有芳华,之前芳华在他面前信誓旦旦,说只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可又怎么解释她和秦王世子见面的事?如何解释秦王世子跟踪小宁的事?

芳华又一次欺骗了他。

陆有仁一时间觉得头昏眼花,心头像是搁了块千斤重的巨石,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苏姨娘看到大小姐铁青着脸从房中出来,就知道情况不妙。想问问大小姐,大小姐却说进去伺候老爷吧,说完就走了。

苏姨娘进得屋内,看到老爷也是脸色铁青,捂着胸口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苏姨娘赶紧上前:“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父女两个吵架了?可是在外头也没听见里头大声囔囔。

陆有仁深吸了几口气,道:“你去把前儿个载二小姐进宫的车夫叫来。”

“叫车夫做什么?老爷,您现在的脸色很不好,还是先喝口水缓缓。”苏姨娘是真心关心老爷,老爷这会儿看起来比昨日受伤的时候还要糟糕呢。

陆有仁陡然拔高了声音:“让你去你就去。”

☆、第349章 祖母向着你

陆小宁是真的被气到也被恶心到了,妈蛋,她也要找个地方哭一哭,发泄发泄这满腔的郁闷。

于是陆小宁直奔慈恩堂,一进门就扑倒在老夫人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老夫人都被她哭懵了,茫然不知所措,拍拍小宁的背,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快别哭了,告诉祖母,祖母替你出气。”

陆小宁只管哭,今天的事情证明了她这个父亲靠不住,她在父亲面前再怎么卖惨也不及陆芳华流几滴眼泪。她做的再好再优秀,也替代不了陆芳华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她已经抛出了芳华和皇甫少焯私会的事情,谁知道父亲会不会被陆芳华三言两语又哄骗了去。

这跟她来金陵之前想的不一样,她以为父亲重利,凭她的能力,父亲在她身上看到有利可图必定高看她一等,利益的关系才是最牢固的。而祖母原是个没文化的村妇,当年祖母帮着娄氏气纪氏,坚决支持娄氏进门的情景她还历历在目,她就觉得祖母是个不讲道理见识短浅的。

谁曾想,父亲重利但更疼爱芳华,甚至到了为芳华变成脑残的地步。反倒祖母是个嫉恶如仇的。

如今,她是不能再指望父亲了,唯有指望祖母了,只要祖母心意坚定,和她站在同一阵线,就是父亲也没办法。

“是啊大小姐,快别哭了,有什么委屈就跟老夫人说,老夫人一定会替你做主的。”刘妈也劝道。

还真没见过大小姐哭的这么伤心过,刘妈心里也着急。

老夫人见劝小宁劝不住,就问杜若:“大小姐到底怎么了?”

杜若鼻子一抽,眼睛就红了起来,虽然小姐什么都没说,但猜也猜到了大概,早上二小姐和老爷的那番对话,她也听见了。

杜若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奴婢也不清楚大小姐为什么哭,大小姐一回府就先去看老爷了,老爷让人都出去,只留下小姐说话,小姐出来的时候脸色就铁青了,一直忍着,见到老夫人才没忍住。”

“奴婢伺候小姐也有四年多了,小姐到淮安的第一天,奴婢就开始伺候小姐了,小姐病的再厉害,扎针再疼,喝药再苦,都没掉过一滴眼泪,今儿个哭成这样,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老夫人听了这话,第一个反应就是她们合计让秦王府退婚的事儿叫有仁知道了?所以有仁骂小宁了?

于是老夫人道:“刘妈留下,其余人等都且退下。”

屋子里没了旁人,老夫人柔声道:“别哭了,现在这里没外人,有什么委屈跟祖母说,祖母替你做主。”

陆小宁这才抬起头,擦掉眼泪,把昨儿个在宫里发生的事儿跟祖母说了个一五一十。

“这事儿原是不敢告诉祖母的,怕祖母担心,二妹做事就是这么不计后果,她想对付我,都不想想这会给陆家带来什么样的灾难,若非她行事全无分寸,昨儿个孙女也不会提那样的建议。”陆小宁哭的嗓子都有点哑了。

老夫人气的两肋生疼,狠狠咬牙道:“这心肠得有多狠毒才能做得出这种事儿来。”

刘妈附和道:“是啊,二小姐这么做,确实是太过了,打从大小姐回来,她就没安生过,今儿个一出,明儿个一出,如今倒好,有了秦王世子给她撑腰,越发的厉害起来。她也不想想,整倒了大小姐,陆家还能捞得到好?说不定皇上还得发落老爷一个教女无方之罪呢,难道她就不是陆家的人了?等她真的嫁了过去,还不得带了秦王府的兵马抄了陆家?”

老夫人气道:“她有把陆家放在心上过吗?她若有半分为这个家考虑,也不会叫娄梁两家上门来闹,也不会到皇后娘娘面前请了秦王妃来。她三天两头的算计自己的大姐,还不是想要多争点产业去,跟她娘一个德性,眼窝子浅就看得到铜钱,心肠倒是狠,无所不用其极。”

陆小宁听着祖母和刘妈一起数落陆芳华,心里略微好受了些,连祖母都能一眼看穿陆芳华的人品,父亲却是宁可装聋装瞎。

“本来她要对付我,我见招拆招化解了也就算了,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她不整倒我,不弄的这个家四分五裂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等着就是了,终不能叫她把这个家毁了,就在今儿个早上,她还想在父亲面前耍心眼,想告我的黑状呢,我一气之下就把昨儿个我被叫到御前对质的事说了,结果您猜怎么着?我一回来,父亲就跟我说,二妹知错了,让我不要跟她计较,叫我宽容些,都是自家姐妹…”

“祖母,您给评评理,屡屡被害的人是我,我还有冤没处诉呢,有苦没处说呢,父亲说的好像是我要害她似的,我知道父亲一贯心疼二妹,可这偏心眼也不是这个偏法,父亲就不想想昨儿个我就差点被她给害死了,连带着父亲都要吃挂落,父亲就这么一味的偏袒二妹,是非都不分了,真叫人灰心…”

老夫人也是恨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没脑子,谁是真孝顺,谁是假孝顺,他没长眼,也没长心吗?

老夫人看陆小宁哭的眼睛都肿了,赶紧叫刘妈拧一条热帕子来,让陆小宁敷敷眼睛。说道:“小宁,你不用难过,你父亲昏了头,祖母可没昏头,祖母心里头有杆秤,祖母知道你是个好的孝顺的,家里也只有你是真真的把陆家放在心上想着这个家好,你父亲要偏心你二妹,让他偏去,祖母向着你,祖母给你撑腰,他自己拎不清,总有后悔的时候。”

陆小宁又一头扎进祖母怀里,眼泪淌了个痛快,回金陵后她在祖母这花了不少心思,起初她的乖巧讨好是装的,并没有多少真心在里头,因为以前的祖母并不疼她,在祖母心里她就是个姓陆的陌生人,可装着装着渐渐的也就分不清是真是假了,祖母对她的倚重也是一日重过一日,然而,在此时此刻,她终于感受到祖母发自内心的认可和真心的疼爱。陆小宁暗暗发誓,就凭祖母今天能对她说这番话,她这辈子都会好好地孝顺祖母。

☆、第350章 信你就是十级脑残

陆小宁哭了一场,心中的郁闷之气消了一大半,哭,确实是减压缓解情绪的好法子。但她真不是个爱哭的人,一般的委屈她也不会放在心里头,可今天突然的就脆弱了一下。

哭完了,在祖母那洗了脸,就着老鸭汤吃了小半碗米饭,陆小宁回到含翠阁。

一回来商陆就来禀报,苏姨娘差人来说,老爷把车夫老管叫了去问话,然后很生气地让人把二小姐又叫了去,好像训了二小姐一顿。

陆小宁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表态。

这边刚换了衣裳,陆芳华来了,进门就给陆小宁跪下,眼睛又红又肿还泛着泪光,带着哭腔楚楚可怜地说:“大姐,往日种种都是妹妹的错,是妹妹鬼迷了心窍,妹妹以后再也不会了,还请大姐原谅妹妹一回。”

陆小宁瞥了眼跟着陆芳华过来的竹枝,竹枝是父亲房里的丫头。

这说明,是父亲命陆芳华来给她认错的,更说明,父亲已经原谅了芳华。

即便证实了芳华这样算计她,害她,父亲还是选择了原谅。

陆小宁回想起父亲对芳华的仅有的两次责罚,一次罚跪祠堂,那是因为海棠花宴上的事情,长公主府的人来问罪了,不得不罚;一次禁足罚抄《女戒》,是因为芳华把娄家梁家的人叫了来闹事,把老夫人给气坏了,都有不得不罚的理由,而她,不会成为父亲责罚芳华的理由,因为在父亲心里,她没有芳华重要。

陆小宁原本已经凉了半截的心,彻底凉了个透。

“我记得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跟我道歉了。”陆小宁道。

上次芳华被解了禁足,也来跟她道过歉,上次她就知道芳华是做样子给父亲看的,这次也一样。

“大姐,我…我这次真的是无心的呀,我没有让秦王世子去找你的茬,我是担心自己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了言,怕皇后娘娘找你的麻烦,心里忐忑,想着秦王世子比较了解皇后娘娘,这才讨他的意见的,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陆芳华急切地辩解。

陆小宁嘴角噙了一抹冷笑,这套说辞也只能骗骗偏心眼的父亲,她要是信了,她就是脑残,而且是十级的。

“二妹,你一向很聪明,上次秦王世子指使梁文元要废了我的手的事你是知道的,你这么聪明的人去讨一个想要害我的人的主意?二妹,父亲会信,是他疼你,就愿意相信你是好的,可我被你害惯了,真的不敢再信你。”陆小宁目含讥诮冷意,说道。

“但我怎么说也是大姐,大姐总该让着妹妹,好吧,我原谅你这一回,但是我也丑话说在前头,这是最后一次,以前我只接招,不曾反击,若是还有下次,我总不能一味的挨打不还手,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我也罚了,我还病着呢,实在没精神跟你计较什么。”

陆小宁说完就起身上楼去了,这些话是警告陆芳华的,也是说给父亲听的。泥人也有三分土性,父亲别想她会一直忍让。

她相信竹枝会把她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到父亲耳朵里。

陆芳华眼里噙着泪,泪光中却是透着恨意。

陆小宁,别说的好像你就很善良无辜,论心狠手辣,我陆芳华远不如你,母亲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不信我就不信,我也没指望你信,至于下一次,我一定会叫你死的很难看。

她不可能每次都输,她等,她忍,等到她嫁去秦王府,看你陆小宁还能不能把手伸到秦王府来。陆小宁的手伸不过来,但她却可以把手伸到陆家,伸到宫中,到时候再一较高下吧。

“小姐,二小姐也太不要脸了,她就是做给老爷看的压根就不诚心。”上了楼,杜若就发起了牢骚。

陆小宁淡淡道:“知道就好,你让夕雾去告诉银庄的钱管事,快到月底了,好来催一催了。”

杜若犹豫道:“可是钱管事那边催的太急的话,老爷会不会动那些铺子和田产的心思?”

陆小宁道:“没关系,八月初六之前,那些铺子和田产谁也动不了。”

就算八月初六过了,她想拖也是能拖上一阵的。这么大一笔产业,父亲不可能不动心思,她想全部留住是不可能的,能让秦王府退婚是最好不过,若是不成,父亲也别想拿她的钱去给芳华办嫁妆。

现在这三十万两高利贷,父亲还瞒着祖母呢,既然父亲要跟陆芳华一条心,那就让父亲自己去煎熬吧。

“是,奴婢这就去跟夕雾说。”杜若应了声,下楼去找夕雾。

陆有仁得了竹枝的回话,又是一阵唉声叹气,看来,这两姐妹是处不到一块儿去了,真愁人啊!他疼芳华是真的,从小疼到大的女儿,不是说不疼就能不疼的,眼看着芳华就要出阁了,可芳华的嫁妆还不知在哪呢?

娄氏倒是给芳华存了一笔钱,三万两银子,只是娄氏存的是死期,不到时候拿不出来,就算拿出来了,三万两也太少了,这可是关乎到陆家的体面。

每每想到这,陆有仁就对娄氏万千怨念,本来陆家的底子不说厚,那也绝对是不薄的,娄氏竟然全都给他折腾光了,还折腾出三十万两的外债,现在,连着栋宅子都不算是他的了,说不定哪天人家就上门收了宅子去。到那时,一家人住哪儿去?

如今娄氏疯了,不知道愁了,这愁全压他一个人头上了。

他原是指望姐妹两和好,他好跟小宁去开个口,他已经找好了买家,只要他跟小宁签个字据,对方便答应先支付十五万两,等到小宁生辰过后,那些产业都归到小宁名下就可以买卖了,到时候再补办买卖手续。

十间铺面,几百顷良田,先卖掉两成,渡过难关,再给承嗣和承训留四成,小宁一个人独占四成也足够了吧?小宁毕竟是个女儿家,将来这些产业还不都得姓了别家的姓。他这样安排,也算是对得起纪氏了。

可现在两姐妹弄成这个样子,小宁若是赌着气不答应,她也占着三分理不是?所以,陆有仁是真愁。

☆、第351章 谁传出去的

这一夜,皇甫少烨没有来陆家,夕雾等到天快亮也没等来皇太孙,或许皇太孙是觉得小姐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就不来了吧,夕雾想,但夕雾总觉得不太对劲。

翌日,陆小宁起床后,还是先去给父亲换药了。

陆有仁中间好几次想要开口,可看到陆小宁疏离的神情,又把话咽了回去,算了,小宁现在还在气头上,等过两天她气消了再说那件事吧。

陆小宁换好了药,就像个普通的大夫叮嘱病人一样,说:“父亲今儿个要出门,小心别磕碰到伤口,药,家里人会熬好,到时候会给您送去,记得别太劳累。”

“小宁…”陆有仁张了张嘴,道:“为父不是糊涂之人,这次无论如何是芳华不对,她是娇养惯了,顺心的日子过惯了,家中陡然出了那么多的变故,她一时心里过不去,迁怒于你,现在她是真真认识到自己错了,你不与她计较,为父很欣慰。”

陆小宁心里又堵了一下,对呢,陆芳华是娇养惯了,顺心的日子过惯了,所以陆芳华害她是情有可原。而她陆小宁娘早死了,爹又不疼,就没过过几天顺心的日子,所以被人害几次也无妨。这特码什么混账逻辑。

陆小宁似笑非笑,语声微冷:“再有下次就要计较了,父亲,女儿先告退了。”

陆小宁福了一礼转身就走,再呆下去,她会吐。

杜若赶紧去抱了药箱跟出去。

到了药铺,陆小宁不但没见到皇甫少烨,连月流也不见了,问赵寅成月流呢?赵寅成说月流一早来过了,他家主子给他交代了别的任务,以后就不过来了。

陆小宁很想问问他有没有见过皇甫少烨,可这话在嗓子眼里卡了卡,又咽回肚子里去了,爱来不来,看他能赌气到什么时候,有本事,一辈子别来,再也不见。

赵寅成心想着这两人这回算是较真上了,可小宁也不告诉他问题出在哪儿,皇甫少烨更是人都不知道去了哪儿,他就是想帮着调解调解也摸不着东南西北,瞎参合说不定还坏事儿,也就忍着啥也不说了。

陆小宁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已经荒废了好几日了,她那第十针还没有进展,今儿个就好好琢磨这事儿了。

杜若等人也忙碌起来,开始配制济仁十六方。

面膜什么的,就交给留在家中的商陆和白芷了。

正忙着呢,张诚来了。

“大小姐,有件事,小的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陆小宁一边给鸡下针,边道:“有事你只管说。”

“昨晚小的在赌坊里听到一些事情,关系到陆家,小的听赌坊里的客人在议论,说是秦王世子钟情于陆家二小姐,更看重这位侧妃,秦王府都还没跟林家商议婚事呢,就先上陆家去商议了…”张诚道。

“咯咯咯…”陆小宁一针下去扎歪了,引得手中的芦花鸡奋力的针扎,不住的鸣叫。

陆小宁把芦花鸡放到地上,脸色很是凝重,问道:“知道是谁说的吗?”

张诚如实道:“很多,都是些纨绔子弟,议论纷纷,各种说辞都有,但大致就是那么个意思。”

陆小宁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事儿确实很要紧。”

张诚道:“小的听着就觉得不妙,赶紧来说一声。”

正妃侧妃还没进门,秦王府就先摆出个重侧室轻正室的态度,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尤其是对陆家。那些人说的很是不堪,说什么秦王世子是有名的风流公子,什么女人没见过,如今叫一个侍郎府的二小姐迷得魂都没了,可见那陆家二小姐的狐媚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怕是连金陵各大楚馆的头牌都得甘拜下风。

陆家二小姐怎么说都是陆小姐的妹妹,被说的这么难听,陆小宁脸上也无光不是?

陆小宁道:“以后听到什么跟陆家有关的事儿,麻烦你都来告诉我一声。”

赌坊那种地方鱼龙混杂,消息传的最是快。

“那是一定的,小姐是我张诚的救命恩人,对小的一家更是恩重如山,小姐的事,小的会当成自己的事来办。”张诚正色道,真心诚意的。

陆小宁莞尔,叫杜若去前堂称个一斤阿胶。

张诚坚决不要:“小姐这是要折煞小的了,小姐大恩无以为报,怎能要小姐的赏。”

张诚虽然没念过书,但在赌场混久了,见识还是有的,那阿胶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夫人才能享用的,金贵的很,这样一来,搞的他好像特意来讨赏似的。

陆小宁道:“这是给我秀妍嫂子养身子用的,我原本就要叫人给送去,你来了正好,省的我的人再跑一趟,你若不拿着,就是跟我见外,我可是要生气的。”

张诚这才收了。

杜若去送张诚回来,见小姐站在那发呆。

“小姐,这事来的蹊跷。”杜若道,小姐已经决定取消这计划了,可这事儿竟然传的这么厉害,是谁传出去的?

陆小宁也在想这个问题,她也纳闷呢,秦王妃上门的事是瞒不住,迟早会传开,会引起议论,但这传言来的也太凶猛了一些,赌坊里都已经在大肆讨论了,估计已经传遍了。要说这背后没人操作,推动,她才不信。

可这人是谁呢?

陈家是不可能的,她已经明确告诉陈思瑶,这招她弃用了,陈家肯定尊重她的意思,难道是赵王府?赵王府和秦王府不对付,十几年来,你来我往,明争暗斗,不亦乐乎。赵王府听说了这事,肯定会大大加以利用,能破坏秦王府和林家的联姻不是赵王府乐见其成的吗?

“先看看再说。”陆小宁道。

如果是赵王府出手,她想管也管不着,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好了。

陆小宁只猜到了一半,舆论不是赵王府推动起来的,但赵王府在得到消息后,连夜就商议怎么利用这件事叫秦王府好看了,所以在今儿个的早朝上,好几个御史递了折子参秦王府行事荒诞有违礼数,可怜的是林大学士,直到御史参了秦王府,他才知道自己是苦主。

☆、第352章 如何取舍

秦王在朝堂上被人口诛笔伐,下了朝又被皇上叫了去一顿臭骂,心里那叫一个窝火,出了宫直奔王妃的住处,王妃身边的宫娥玉霖见王爷来了,赶忙下跪行礼,被秦王一脚给踹出一丈远,当即就吐了一口血。

秦王妃闻讯从里间出来相迎,却见王爷火气冲天的,玉霖倒在地上,嘴角还淌着血,不由的愕然:“王爷,您这是做什么?哪来这么大的脾气。”

秦王怒道:“昨日便叫你去林家,你可曾去了?”

秦王妃心里咯噔一下,就为了这事儿?强作镇定道:“昨儿个原是要去的,可是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唤了臣妾去侍疾,便耽搁了,这事儿臣妾已经知会过王爷的,王爷忘了?臣妾这会儿正准备出门呢。”

秦王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儿个回府后就一直在外书房跟府臣议事,王妃倒是派人过来说了皇后娘娘身体不适的事儿,那会儿他自己正为了吏部那边的纷争焦头烂额,听到母后身体又不适,心里就一阵烦躁,说句不孝的话,母后身体不适那是自个儿作的。身为一国之后,却跟一个什么都算不上的丫头去计较,本就是丢份的事儿,母后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叫王妃去陆府已经是大错特错,还连累了他的一双儿女被皇上训斥。彼时秦王心里带着几分怨气就没把这事儿放心上,想着今儿个进宫再去给母后请个安,谁知道今儿个就出了大事儿呢。

他是要秦王妃昨儿个就去林府,把事情说明一下,解释一下,她去陆府并非是去商议婚事,事情解释清楚了,林家也不是不讲理的,这样一来,今儿个朝上有人发难,林大学士只要站出来说一句这都是误会就能化解了危机,结果被蒙在鼓里的林大学士气到当庭要求退了这门婚事。

秦王这会人真叫一个恨啊,今年诸事不顺,自个儿的母后,王妃,儿子,女儿还尽给他添乱。

“尔等都退下。”秦王黑沉着脸道。

一屋子的下人早就吓的魂飞魄散了,得了这一句,立马退了个一干二净。

秦王妃隐约猜到王爷为何发怒,心里也是惴惴不安,脸色有些发白,问道:“王爷,是不是有人拿那件事做筏子?”

秦王没好气道:“还能有什么?如果你动作快点,说不定还能将形势挽回,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今儿个朝上本王都成众矢之的了,林大人气的跪请皇上收回成命,解除婚约。”

这婚约要真解除了,那他秦王府还有什么脸面?没脸面还不说,还得得罪一票文臣,这对他的大业十分不利。

秦王妃也慌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都怪她,当时没能思虑周全,以至于犯下大错,事情已经闹开了,她肯定不能说是遵从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去的陆家,这个锅就只能是她来背了,而她背了锅就等于是王爷背了锅。秦王妃既痛恨皇后娘娘没事儿找事儿,又痛恨自己行事鲁莽,但她更痛恨陆家那个陆芳华,要不是陆芳华跑皇后娘娘那去嚼舌根,后面的事情都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