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摇着头,云初的泪,掉落的愈发厉害起来。

将云初冰冷的手抓过放在手中,若凝轻声说道:“云初,从前,我身边有阿玛,有额娘和弟弟,还有皇上,有四阿哥,有你,可现在,阿玛和四阿哥都已经去了,我再也禁不起任何人的离去了,所以,你们都要好好的,明白嘛?一定要好好的。”

面对着云初说着这席话,若凝幽深的眼眸,却是迷蒙的望着前方,似乎面前是额娘,是费扬古,是福临。

“姐姐…”

听到若凝的话语,云初心中的愧疚,愈发的弥漫起来。

紧紧的回握住若凝的手,云初轻声说道:“姐姐,沁妃娘娘和兰嫔娘娘来看四阿哥的最后一次,兰嫔娘娘在问晚晴姐姐四阿哥的病情,沁妃娘娘便背对着晚晴姐姐她们,从袖筒里拿出了一样东西,给四阿哥擦汗,起初,奴婢以为是沁妃娘娘的丝帕,后来,沁妃娘娘走的时候,奴婢便远远的跟了去…”

云初断断续续的说着,若凝的心,却是一下子揪了起来,便连站在一旁的晚晴,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从咱们宫里出去,兰嫔娘娘说要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沁妃娘娘说头有些晕沉沉的,便先行回延禧宫了,奴婢看见她,把那条帕子交给身边的桃红姐姐,让她去处理了。”

若那条帕子没有鬼,为什么要处理掉?

想到此,若凝询问的看向云初,却看见她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沁妃娘娘独自回延禧宫了,奴婢便跟着桃红姐姐,看她到了御花园假山旁,把那样东西交给了另外的一个宫女。那个宫女,奴婢去打听了,是景仁宫东配殿瑞语阁舒贵人身边的,叫依然。”

手中紧紧的攥着案桌角,若凝话语中透着无限疲惫的问道:“那条帕子,可看清了?是什么来历?”

眼中弥漫着浓浓的哀伤,云初低声的说道:“那不是条帕子,是三阿哥起痘时戴着的肚兜…”

“轰”的一声,若凝只觉得脑袋里像是有什么炸了一般,让她头晕目眩。

许久,若凝才在晚晴等人的呼唤声中清明起来,环顾着看了看围绕在自己身侧的几个人,若凝摆了摆手,无力的说道:“都下去歇息吧,我…我想静一静。”

看着晚晴和岚烟领着云初鱼贯而出,若凝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汗浸透了一般,无力的倒在暖炕上。

坤宁宫内殿里,抱着正咿呀学语的宛玉,若凝连日来一直冰冷的心,才渐渐的有了些许温度。

“若凝,四阿哥的事,本宫…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本宫去南苑的那些日子,你把宛玉照顾的很好,可你去了南苑,本宫却未照看好四阿哥,让他…若凝,是本宫对不起你,你…”

看着一脸平静逗弄着宛玉玩的若凝,皇后一脸愧疚的说着,话还未说完,却被若凝眼神制止了。

“皇后娘娘不要这么说,四阿哥…只怪他福薄。即使皇后娘娘日夜不寝的盯着四阿哥,怕是也会如今日的结局一般的。自妾身走后,皇上那边,怕是没少费心思,结果呢?所以,皇后娘娘莫要如此自责,四阿哥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

温和的朝皇后一笑,若凝轻声说道。

“是谁害了四阿哥,妹妹可查到了?”

看着若凝将宛玉递给乳母,皇后牵着若凝的手一边朝外殿走,一边朗声问道。

脚下一顿,若凝抬眼看着皇后,点了点头。

“那妹妹打算怎么办?”

像是知晓那人是谁一般,皇后开口询问到。

“暂时,不想动她。玉姐姐昔日难产诞下宛玉,却因此魂断紫禁城,妹妹查了许久,得了些线索,只是没有证据串连不起来,但是,隐隐约约的,矛头也是她,所以,再容她快活几日,等查完了,必定让她为四阿哥偿命,为玉姐姐偿命。”

口中轻柔的说着,若凝的手,却是狠狠的攥在黄梨木椅的把手上。

“啪”一声,若凝纤长的指甲,折断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宫中故人

更新时间2012-1-26 18:52:03 字数:3105

三月初四,四阿哥夭折的第四十天,福临在朝堂上下旨,追封其为和硕荣亲王,这是迄今为止福临膝下所有阿哥中唯一有封号的亲王。

“凝儿,朕答应你,四阿哥的事,交由你全权处置,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朕都会支持你。”

承乾宫内,看看郁郁寡欢的若凝,福临柔声说到。

回转过身子看着福临憔悴的面容,若凝轻轻的靠在他怀里,叹了口气说道:“是不是我太任性了?四阿哥已去了这么多天了,我不该再这样折磨你,福临,都是我不好。”

将若凝搂紧在怀里,福临抚着她的发髻,朗声说道:“不是你任性,不是,凝儿…”

摇着头,福临继续说道:“若是让害了四阿哥的人继续逍遥,对朕而言,那才是受折磨。凝儿,你知道嘛,看着四阿哥小小的身子一点点变冷,看着你眼中的无助变成绝望,朕心里比谁都难受,也比任何人都更恨那个刽子手。凝儿,朕说了让你去查,并不是为了哄你了事,你尽管放手去做,无论那个人是谁,朕,都要让她为四阿哥偿命。朕以一个父亲的名义,发誓。”

从福临怀里挣脱开,若凝静静的凝视着面前一脸坚定的福临,伸出手抚平他紧蹙着的眉头,柔声说道:“朝廷里有那么多让你烦闷的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四阿哥的事,皇上莫要再想了,就交给我吧,有那么一日…一定会有那么一日,她,定然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紧紧的握着若凝的手,外间,传来了晚晴轻柔的话语声。

“皇上,主子,沁妃娘娘和兰嫔娘娘来了。”

犹疑的看了若凝一眼,福临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既然她们来了,那朕便会养心殿了。”

“皇上…”

唤了一声,若凝却是把要说的话吞回了肚子,微笑着送他出去。

行了礼,目送着福临走出承乾宫,茗秋拉回眷恋的目光,娇笑着看着返转回来的若凝俏声说道:“这宫里,皇上只当姐姐是娇俏解语花,其他人,皇上可是如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呢。”

淡淡的睨了茗秋一眼,若凝不再多言,倒是让茗秋讪讪的收住了话头。

“凝妹妹,眼见你这些日子越来越瘦削了,这样下去可怎么行呢?虽说四…荣亲王已经去了,你更要好好,荣亲王在天上看了,也能宽慰啊。”

轻声的哄劝着若凝,茗兰满面关切的说道。

“兰姐姐的关心,妹妹记下了,只是这些日子睡得不好,所以才看起来有些憔悴,调养几日便好了。”

看着茗兰轻声说着,若凝话头一转,犹疑的说道:“不过,这几日,精神倒是比从前都好了,每日梦里都能见到四阿哥,他说他知晓是谁害了她,让我替他报仇呢,只要能手刃那凶手,到时候四阿哥能安心远去,妹妹我也能安寝了。”

眼皮一跳,茗秋不自然的装出一副惊悚的模样,看着若凝低声说道:“凝姐姐的意思是,四阿哥给你托梦指认凶手了?”

看着若凝讳莫如深的点了点头,茗秋有些轻微的局促,掩饰一般的端起了案桌上的茶碗。

“凝妹妹打算怎么惩罚那人?”

并没有问四阿哥指认的是谁,茗兰朗声问道。

绽开一个璀璨的笑容,若凝的眼眸看着窗外远处的朱红色墙瓦,朗声说道:“说了,便没意思了,反正定然精彩至极的,兰姐姐等着看便是了。”

说罢,若凝瞟了茗兰和茗秋一眼,将两人一瞬间的表情看了个尽。

送走了茗兰和茗秋,若凝吩咐晚晴唤进了小桂子和小平子。

“小桂子,这几日抽空去找找小柱子和阳明,告诉他们,没有本宫的吩咐,不得轻举妄动。”

“小平子,让代月把浣衣局的那几个宫女也盯紧点,莫让她们乱说话,否则,都扔到慎刑司去做苦役。”

吩咐完了二人,若凝轻轻的摆了摆手。

“喳,奴才遵命。”

沉声应了,小桂子和小平子头也不抬的退出了内殿。

看着掀起的屋帘复又落下,晚晴看着闭着眼睛假寐的若凝低声问道:“主子,局不是已经布好了嘛?为什么要收手?”

睁开眼看了晚晴一眼,若凝沉声说道:“虽能确信是她下的手,可眼下,咱们还缺少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即便是死,我也要让她死的明白。”

仿佛明白了若凝的意思,晚晴点了点头。

看着若凝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晚晴走上前给她盖好了薄被,轻声退了出去。

日子,又恢复了从前的波澜不惊,因为四阿哥的夭折而笼罩在紫禁城上方的阴霾,也一点点散去了。

后gong中,仍旧若凝一人专宠,可福临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而孝庄和皇后,竟也像是默许了一般的选择了缄默不语,是故,众人虽多有怨言,却也未挑明到明面上,一时间,前朝太平,后gong安宁。

鸟语花香的五月,御花园的花丛旁,三三两两的丽人结伴散步,花红柳绿的宫装,黄鹂般脆耳的话语声,给整个花园,平添了一份青春靓丽。

看着身侧偶有经过的粗使宫女,茗秋撅着嘴低声说道:“若是早知有今日,还不如去做个宫女呢,熬到二十五岁还能放出宫去,也是个盼头。咱们这样,可真真是关在一个金色的牢笼里,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的,生等着白头到死呢。”

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茗兰斜睨了茗秋一眼,低声说道:“越大越胡闹了,这些话,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嘛?”

无所谓一般的撇了撇嘴,茗秋不再言语。

从乾清宫走出来朝御花园走去,若凝一边打量着四周的景致,一边思忖着福临方才说的话。

思量间,身侧,传来了一个青年男子朗朗的说话声。

“微臣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吉祥。”

停下脚步,看着身侧一身盔甲的人,若凝叫了起,轻声问道:“这位将军是?”

站起身拱手朝若凝一拜,男子大方的看着若凝,朗声问道:“皇贵妃娘娘不记得故人了?”

“陆俊?”

看清面前男子的长相,若凝惊呼到。

顺治十年,陆俊曾护送若凝两次回江南,期间,也曾为福临送过几次信和礼物,可与若凝的见面,也仅于此。

后来,顺治十一年年末的时候,陆俊便请命去了塞北带兵,自那以后,陆俊的名字,便淡出了若凝的视线。

偶尔和福临聊起来,若凝和他总会相视一笑,像是两人的秘密被人窥破了一般,说不出的甜蜜感觉。

此刻见到故人,若凝的心中,却是多了更多的陌生感,几年未见,两人身上的气质,都已经变了。

“看将军的着装,似是又升职了,恭喜将军了。”

客气的说着,若凝审视一般的看向陆俊。

“不敢当娘娘将军一称,微臣去塞北,也是为历练一番,此番回宫,仍旧在宫中,在皇上身边效力,日后娘娘若有用得着陆俊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单腿跪地的一拜,陆俊诚恳的说道。

“三年未见,你觉得,眼下站在你面前宠冠后gong的皇贵妃,还是当日你所认识的那个董鄂若凝嘛?”

看着陆俊,若凝沉声问道。

展颜一笑,陆俊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若凝,沉声说道:“娘娘还是一如往日的直率。”

看着若凝探寻的目光,陆俊继续说道:“若是娘娘变了,便不会有刚才一问。可是,娘娘问了,所以,微臣便敢肯定,站在微臣面前这个看似高高在上的皇贵妃娘娘,依旧是昔日那个性格直率爽朗,活泼可人的董鄂若凝。若说变了,那便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已成长为一个可经历风雨的上位者。”

似是自己带了许久的面具被人看穿一般,若凝的脸上,显现出了一丝羞赧,定定的看着陆俊,若凝打趣的说道:“陆俊,你也变了,变得比从前更快人快语了。”

看到若凝终于卸下了心防,陆俊脸上的那抹招牌笑又显现了出来,对着若凝拱手一拜,他朗声说道:“微臣如今已调到皇上身前的近身侍卫营,日后娘娘若有用的着微臣,尽管差遣便是。”

“若是…若是我用你去害人呢?你也会帮我嘛?”

目不转睛的盯着陆俊,像是试探他话语中的真伪一般,若凝沉声问道。

“你会吗?”

像是不相信若凝会去害人一般,陆俊朗声问道,浑然不觉,他连敬称,都略去了。

“若我说,我会呢?你会帮我去害人嘛?”

不示弱一般的看着陆俊,若凝继续问道。

“你我相识至今已有五载,真正有所接触的,也只是起初的两年,可我和费扬古,已是换命的兄弟,便是为他,我也愿意帮你。何况…”

肯定一般的看了若凝一眼,陆俊开口说道:“何况,你不是个会去轻易害人的人,若是真要如此做,也是那人该死,所以,我自会帮你。因为,我信你。”

说罢,陆俊拱手一拜,转身离去了。

大踏着远去的步子,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在若凝的心中响起。

因为,我信你。

想到陆俊的话,若凝的一双眼眸,情不自禁的湿润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珠胎暗结

更新时间2012-1-27 18:58:18 字数:3002

“宛玉,看,谁来了?”

坤宁宫正殿门口,皇后牵着宛玉的手,指着正踏进宫门的若凝,柔声问道。

“凝母妃。”

糯糯的唤着,宛玉撅着屁股羞怯的躲在了皇后身后,只探出了一张小脸看着身影由远及近的若凝。

温和的笑着,若凝走到皇后身侧,半蹲下身子朝宛玉伸出手去,看着她柔声说道:“宛玉,出来陪凝母妃玩好不好?”

许久,不见身后的小人儿出声,皇后带着一丝歉意的看着若凝说道:“这孩子,越大,倒是越发的有些认生了,妹妹勿怪。”

摇了摇头,若凝正待开口,却看见宛玉露出小脑袋来,看着若凝低声说道:“凝母妃,宛玉乖,凝母妃不哭…”

一瞬间,若凝却是呆住了,而皇后,更是险些落下泪来。

这孩子,每每总是乖巧的让人心疼。

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若凝的眼中,也慢慢的泛起了泪意。

宛玉已一岁多了,越来越像罗如玉,每每看到她,若凝和皇后都会想起罗如玉来,有一次聊起来,若凝想到自己还未将那害罗如玉难产致死的凶手抓出来,便难过的掉下泪来,偏偏宛玉,正兴高采烈的拿着从承乾宫花盆中揪下来的紫金钟花朵,邀功一般的拿来送给皇后。

只当是做了错事惹得若凝伤心,小小的人儿便留了心,一直到现在仍旧放在心里耿耿于怀。

此刻,那惹人疼的小模样上,仍旧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祈求。

蹲下身子,将宛玉从皇后身后轻柔的拉出来,若凝看着她,轻声说道:“无论宛玉做什么,凝母妃都不会生气,都不会怪宛玉,所以,宛玉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用顾及她人的想法,明白嘛?凝母妃哭,是因为想起了你玉母妃。”

“妹妹…”

轻声唤着若凝,皇后眼中的阻止显而易见。

像是明白皇后心中在想什么一般,若凝仰头看着皇后,沉声说道:“妹妹知道姐姐在想什么,可妹妹仍旧要如此告诉宛玉。她是我大清名正言顺的固伦公主,她的阿玛是皇帝,额娘是皇后,母妃是宠妃,所以,我希望她能随心所欲的做她想做的,不用思忖再三的顾及别人在想什么。我们…我们就是活的太小心翼翼了,总要顾忌这顾忌那,所以,即便只有一丝可能,我也希望,宛玉能活出一个真正的自己来,若连她都不能随心所欲,那么,这大清,便再也没有人可以如此轻松的活着了。”

似是被若凝的话触动了,皇后紧绷着的身体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微垂着头思忖了许久,她才深深的呼了口气,看着若凝朗声说道:“妹妹说的是,若连她都不能做自己想做的,总要顾及别人的脸色,那我们便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说罢,她也半蹲着身子看着宛玉说道:“宛玉,你是大清唯一的固伦公主,皇额娘和凝母妃都希望你开心,都希望你活的自在,好嘛?”

宛玉的眼神在皇后和若凝之间来回扫视了许久,半晌,她咬着指头轻声问道:“玉母妃,是画里那个漂亮的母妃嘛?”

看这个小人儿这么聪明,皇后一把将宛玉搂在怀里,轻柔的说道:“是,玉母妃便是那个画里的人,她是宛玉亲亲的额娘,宛玉一定要记着她,知道嘛?”

见宛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若凝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一汪水在荡漾一般,说不出的清爽。

“妹妹,进去坐吧…”

皇后轻声说着,若凝才猛地察觉到,腿已有些麻了。

就着晚晴的胳膊站起身,若凝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坤宁宫的宫墙,像是猛的翻转了起来一般,让她目眩。

身体摇晃了几下,才渐渐的站稳了身形,若凝靠在晚晴手上缓缓的走进坤宁宫,坐在了木椅上。

“妹妹可是身体不舒服?唤太医过来瞧瞧吧,本宫瞧着,你这些日子气色一直不大好呢。”

关切的看着若凝,皇后柔声说道。

“太医,给凝母妃,瞧病。”

一旁,宛玉也鹦鹉学舌一般的咿呀学语,澄黑的眼神中,满满的紧张。

淡淡的笑了笑,若凝摆了摆手,朗声说道:“谢姐姐挂怀,不妨事的,许是这些日子睡得不好,方才起身的时候有些猛了,不妨事的。”

和皇后聊了会儿,若凝便觉得精神不济,强撑着陪宛玉玩了一会儿,若凝便带着晚晴和岚烟匆匆的回了承乾宫。

躺在窗边的美人榻上睡了一会儿,若凝才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一边逗弄着脚下的哈巴狗儿,若凝一边喝完了晚晴端来的冰糖银耳羹。

“主子,让小桂子去太医院召王太医来瞧瞧吧?您的月信已迟了好些日子了…”

脸上带着一丝期盼,晚晴关切的看着若凝问道。

拿着白玉汤匙的手一顿,若凝有些惊喜的看向晚晴,却看见她不敢肯定的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您的月信,一向不准,奴婢也不敢确信,只不过这次推迟的日子确实有些长了,所以…还是请太医来瞧瞧的好。”

点了点头,若凝脸上的惊喜,被淡然取代,深深的看了晚晴一眼,她轻声说道:“对外要怎么说,你嘱咐好宫里的人,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忙不迭的点头应下,晚晴沉声说道:“奴婢晓得。”

王太医离去的时候,若凝的脸上,还是那抹若隐若现的怔忡。

转过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她轻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去乾清宫问问,皇上今日的朝事可忙完了。”

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岚烟疾步朝外去了。

生四阿哥的时候,太医虽未多说什么,可接生嬷嬷都一再嘱咐若凝,让她好好调理身体,莫要太劳心费神,言下之意,若是不好好将养,将来的生养,必是很艰难的。

虽不是出自太医之口,可那些接生嬷嬷,一直都穿梭于京城贵妇之间,似久病成医一般,就妇科病症而言,却是比太医更有发言权。

可自四阿哥故去之后,若凝的身体便一直都不怎么好,劳心费神的事,更是做了不知道多少,便连太医,每每诊病之时都是连连摇头叹息,直让福临揪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