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朗嘴角噙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我不是你,智商从来没呈现过负值。”

“这和我智商有什么关系,再说我智商挺好的。”她坐正,嘟囔一句。

他斜睨着她,不屑道,“我去告诉我的助理,他姐和总裁有一腿,我有病吗?”

巫阮阮沉默半响,眼底浮现一抹笑意,默默的从小羊皮的手提包里翻出一板退烧药,是昨天买给他的,霸气外漏的霍总只吃了一粒就神奇的退烧,她将包装的铝箔纸捏的哗啦作响,“你要是有病,我这有药…”

霍朗没有说话,在两边的倒视镜里看到后方没有紧跟的行车,打右转向,在路边滑行一段停下来。

巫阮阮看看周围的建筑,又看看霍朗,不解道,“怎么停下了?”

“下去。”他神情倨傲,脸上结了一层寒霜,“随便你打车还是坐公交,我在绮云四季等你。”

巫阮阮僵了好几秒,这人的情绪真不好掌握,用小时候别人形容童瞳的话来说就是:怎么玩的好好的,突然就朝人脸上扬沙子!

她一把扣住安全带,摇头,“我不下去,这不好打车,又没有公交站,我就开个玩笑而已,干嘛这么较真呢。”

“因为我有病。”他手指不耐烦的敲在方向盘上,十分嫌恶的看着她,“下去,看什么看?想当总监助理啊!”

“霍总…”巫阮阮委屈的看着他,这霍朗真是变换莫测难以琢磨。

霍朗扬起一侧嘴角,得逞的一笑,“智商低,没胆量,就别学人冷幽默。”

巫阮阮知道自己又被耍了,默不作声的收好了退烧药,老老实实的坐在座椅里,一时之间,车内只剩下导航里甜美却没有任何温度的女声,“前方拍摄路段,请小心驾驶…”

这种无话可说的安静让巫阮阮有些尴尬,她是一个十分随和的人,上到80岁的阿婆下到3岁的小豆丁,她都能聊上几句,唯独霍朗这个话题终结者不行,每当她试图缓和一下两人的气氛,都会被他两句呛回来。不过她认为霍朗并不对此感到尴尬,他看起来非常的享受,只要看她败北在他的刻薄毒舌下,心情立马万里晴空。

每天的晚市时段,绮云四季原本宽阔的停车场就会变得一位难寻,他们在路边等了将近十分钟,直到一辆奥迪离开,才空出一个停车位。

巫阮阮正在摆弄手机,她现在住的地方没有电视,每天唯一的娱乐就是看看手机新闻或者一些娱乐视频和韩剧,霍朗倒车时候扫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是微博空间之类的东西,她全神贯注的看着,低笑出声,倒车雷发出滴滴滴的声音,霍朗才收回若有所思的视线。

酒店大堂富丽堂皇,迎宾小姐身穿鲜红旗袍,开口直到大腿,身材高挑,微笑得体,气质堪比专业礼仪小姐,她们已经习惯了被每一个进入酒店的人打量,不论男人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真是鲜有霍朗这样,好似她们看起来真就和门口那俩一人高的大花瓷瓶没什么两样。

霍霆目不斜视的走向通往顶层的观光电梯,一身英伦骑士风格装扮,倨傲的神情,令他看起来颇具皇家气质,巫阮阮则是略显可爱的藏蓝色牛角扣毛呢大衣,脚上蹬着一双黑色短筒的UGG,就算两人肩并肩站在一起,也很难令人联想到他们是夫妻。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巫阮阮边走边问。

霍朗双手着口袋,瞥了她一眼,“我离开中国27年了,你说我来没来过这里。”

别说27年前还没有绮云四季,就算是有,他也不会记得来没来过。

27年之前的事情,他半点都想不起来,他离开中国的时候不到四岁,谁能要求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能记住什么,关于这片土地,他的记忆还没来得及深刻,就在经年之后渐渐模糊,只是偶尔他会想起来自己被抱走的那一天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天空灰暗,他在伞下隔着雨帘喊了一声“妈妈”,得到回应是却一个婴儿长久的哭啼声。

“那你出国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巫阮阮笑道,在前台开好单,将信用卡放回钱夹,“一会叫代驾吧,这理的自酿啤酒很好喝,你要不要尝一尝?”

“一杯。”

“好的霍总。”她笑答。17743874

霍朗少烟少酒,不到应酬的场合基本上不会动这两样东西,而他需要应酬的时间也是屈指可数。

奢华的吊顶水晶灯泛着明亮而柔和的暖光,精美的食物被整理罗列,满目琳琅,餐桌上铺着咖啡色的暗纹桌布,餐具光可鉴人。

巫阮阮见他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显然就是在等她伺候着,无奈才笑笑。

他脱掉外衣搭在椅背,将系的一丝不苟的衬衫钮扣解开三颗,抬手间,可见一小块蜜色的性感胸膛,巫阮阮也将大衣搭在椅背,穿着浅灰色的V领针织衫,她将袖口微微向上挽起,白希手腕纤细到看起来可以轻易的折断,这种清瘦,简直不像一个孕妇。

不过她也仅仅是看着不像孕妇,霍朗不过弄了两块三文鱼回来,巫阮阮面前已经有一个空盘了,连里面是什么霍朗都没看见。

她左手叉着一块牛排,右手端着一杯果汁,笑着看他,“其实我不太饿,但是我肚子里的小家伙饿了。”她不饿都奇了怪了,中午就吃了四个蛋挞而已。

霍朗瞥了一眼她圆滚滚的肚子,好像一个圆形的水盆扣在身前,虽然人长的温温柔柔,吃东西样子倒一点都不腼腆,老话讲就是有福气,看着吃就香。

“东西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瘦成这个德行。”他喝了一口啤酒,从她面前的盘子里叉走一块牛排,巫阮阮把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你这嘴…”

“我嘴怎么了,巫助理。”他懒懒的抬了抬眼皮。

巫阮阮咬着钢叉,弯着眉眼轻轻笑道,“嘴…型特别好看!”

霍朗牵起一侧嘴角向上微扬,冷硬的气质配上这样的魅惑,令巫阮阮微微一愣,紧忙收回目光,安安分分盯着盘子里的肉,专心致志的吃起来,“其实我很喜欢吃螃蟹,不过网上说,孕妇不能吃。”

“馒头没有毒,一口气吃四十个,也会死人的。”言外之意,螃蟹适量,也问题不大。他心情颇好,“正好我也想吃。”

阮阮觉得他说的对,螃蟹毕竟不是毒药,哪能吃一口就能发生问题,她跃跃欲试,“这里有大闸蟹,我去拿。”

“广告上说他们有新鲜的帝王蟹。”

巫阮阮不可思议的眨眨眼,然后果断的摇头,“霍总,帝王蟹不在自助餐范围里。”

“门口广告写888一斤。”

她表情非常严肃的点了点头,“您看的太仔细了,随便摸起来一个三四斤,这一顿饭就吃掉小五千块,我又不是您,还有的报销,出了这个门,我下个月就要喝风了。”

霍朗沉默半饷,直接叫来经理,十分尊崇自己意愿的点了一个重达2.3公斤的帝王蟹。

巫阮阮递出去信用卡的时候,别提多心疼了。

她哀怨的盯着自己刀叉,为什么要在绮云四季有帝王蟹的时候带霍朗来呢?自助区有龙虾啊,有鲍鱼啊,有刺身啊,除了美人鱼剩下该有的品种都有了啊,帝王蟹这种生物的存在就是为了坑骗她的钱包吗?她万分不理解。他要早说想吃帝王蟹带他去海鲜市场买一只回家清蒸了就好了,还来这1288一位的餐厅干什么,不过似乎也不能怪霍朗,甚至连帝王蟹也应该是无辜的,螃蟹这一茬,是她自己提起来的…

“巫阮阮。”他眼底含笑,叫了她一声。

“嗯?”她有些没精打采,眼波轻柔带着一丝委屈望向他,看到举到自己面的三文鱼,当即一愣。

巫阮阮脸色绯红,完全没有想到霍朗会想喂她吃东西,她正犹豫着是张嘴吃掉还是一笑带过,就见他的手向前伸了一分,鱼片抵到她的嘴边,一瞬间,她连耳朵尖都变成了粉红色。

霍朗眼底带着鲜有的笑意,耐心的等她张嘴。

清俊眉眼,微微淡笑,都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另一个男人,想到她曾经无比熟悉的眉眼,现在却只能在陌生男人的身上看见,心底刚刚升起的一股暖意逐渐凉下来。

她张开嘴,咬住鱼片。

霍朗突然心情大好,端起啤酒喝了一大口。

巫阮阮将一片卷进嘴里嚼了两口,刹那间瞪圆了眼睛,猛咳两声,脸色涨的通红,加上忍不住痛哭流涕,看起来真是难过极了,“霍…总…”。她抽出纸巾按住眼睛,顺便擦了擦鼻涕,好半天才缓过来,“好大一块芥末…”

“噢。”他若无其事的吃着她盘子里的牛排,“我没看到。”

巫阮阮放下纸巾,瞪着红成大白兔的眼睛盯着他,“我不是给你买帝王蟹了吗?你怎么还欺负我?”

霍朗抬眸,看到她的模样,伸向酒杯的手指微微一僵,继而放松,“既然选择请客,就收起你的抱怨,少干点费力不讨好的事,喂你吃东西也叫欺负你,那给你俩耳光叫喜欢你。”

“…”她识相的闭上嘴,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果汁,将落在脸颊上的碎发捋了捋,“我去个洗手间。”

她低着头往外走,揉揉自己的鼻子,吃了这么大一口芥末,顿时觉得鼻子呼吸顺畅无比。

走廊上咖啡色的拼接地毯很柔软,踩上去悄无声息。

身后深重的雕花木门还未关严,便被人一把用手撑住。

巫阮阮从镜子里瞥向门口,当即僵住了身体。

木门被缓缓推开,霍霆那张清俊冷漠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

目光缓缓扫过4个隔间的门,全部敞开,说明这里没有人,他面色阴沉,慢慢走向巫阮阮。

今天他穿着稍显正式,修身剪裁的黑色西裤,黑色暗纹衬衣搭配深紫色领带,衬得他皮肤瓷白,几乎快要透明。

霍霆本是和孟东一起来这里吃饭,还有一个许久不见的商业场上的朋友。他们坐的位置偏靠角落,三个吃饭聊天气氛正好,无意间的一个抬头,他就看到了正在吃东西的巫阮阮,她的对面,还坐着一个陌生男人,霍霆看不到他的正脸,单从背影也看的出他的英气逼人。

愤怒如同滔天大火,瞬间将他整个人寸厘不剩的席卷。

他的身上带着微醺的酒气,危险的向阮阮靠近。

巫阮阮一分一秒都不想面对霍霆,只要见到这个人,哪怕没有眼神的对视没有语言的交流,那副冷清淡漠的样子,修长单薄的样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她只要看上一眼,心上就会微微发疼。

因为他明明就在眼前啊,可是却再也不属于自己。

她垂下眼睫,淡淡的说,“这是女士洗手间。”

霍霆淡粉的薄唇因为内心的震怒而变得愈发灰败,他轻佻的笑笑,没有回答。

巫阮阮也不再说话,打算低头从他身边绕过去,不料被他一把抓住手臂,夹着她的肩膀将人猛的推进隔间,后背重重的撞在侧墙华丽的瓷砖上。

门被他反手锁上,巫阮阮震惊的看着他,刚要开口,下颏就被他霸道的攥住,他瞳眸里轻佻的凉意让她忍不住心酸。

霍霆的手指在她的腰间暧昧不明的流连,薄唇带着一丝凉意,在她的耳尖轻吻,“小阮阮,你说,到底是你离了婚才学会了放]荡,还是我一直错看你,其实你原本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把自己送上男人的床?怎么你的新欢连顿饭都吃不起,来这种地方还要刷女人的卡?”

巫阮阮用力掰开他的手指,身体因为他的触碰而瑟瑟发抖。

他的视线触及她手背上的微微突出的纤细手骨,眼底更是晦暗不明。

阮阮很疼,疼的眼里忍不住要渗出泪水,可是她问心无愧,她安静而无力的靠着墙壁,深深的凝视他,“霍霆,你是个混蛋,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更混蛋的男人,我做错了什么?你要一次又一次的咄咄相逼,你让于笑怀了你的孩子,我默默承受,你觉得我碍你们的眼,我同意离婚,我对你一再忍让,我爱你卑微到这个地步,我已不奢求任何,我只想做普通的女人,普通的妈妈,过普通的生活,我给了你们全部的成全,现在我只求一份安静安稳,你为什么不能成全我?在你心里,还把我当人看吗?还是我只是你爪牙下的猎物,你不吃,也可以尽情的玩弄?”

57:只有我能选择结束,你只能选择接受

:2013-10-27 8:37:41 7443

霍霆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手指极度温柔的在她颈间的皮肤上滑过,落在她栗色的短发,这样软绵的触感,就好像她的人一般,他语气薄凉道,“我就是混蛋,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玩弄你又怎么样,你有反抗的能力吗?”

灯光昏暗,呼吸教缠,他清俊的眉眼蕴藏着危险气息,带着一抹暗黑的晴欲,倒映在巫阮阮的眼底。

他的干净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肩膀缓缓向下,停在她的腰侧,试图滑进她的衣里。

巫阮阮立刻伸手按住他的手掌,眼里的仓皇几乎无处可藏,“霍霆,让我走吧,你有比我漂亮百倍的妻子,就算没有她,你也可以有无数比我漂亮温柔的女人,每一个比我更会讨好你,更懂得迎合你的心意,要了我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人,你会开心吗?”

他手上的力量不容拒绝,硬生生的挤进了她的衣服里,在她的腰间轻轻摩挲,轻笑道,“我很开心,你过的越不如意,我就越开心,小阮阮,在我面前你没必要装的像个苦情的弃妇,无论你怎么装,我都不会把你捡回来,扔出去的就是扔出去的,不过,即使是我霍霆扔出去的东西,也是我的,你躺在我的床上,怀别人的孩子,你用我的钱,去养别的男人,你还摆出一副痴情怨女的嘴脸,给谁看?”

离开霍家那一天,她还能笑对他的冷漠,她以为这世上最好的爱情,不过是成全,她已经不想再和霍霆有任何纠缠,可是他偏偏一而再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一而再的将她拉进一场看似永无止境的纠缠。

眼泪就在眼眶里来来回回的打转,她勉强的支撑自己扯出一个微笑,瞬间崩落了两行泪珠,“是,孩子是别人的,你给我那么多钱,那么多房产,我恐怕自己花不完,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霍霆。”你非要在我的心上一刀又一刀的划开血口,一层一层的撒盐,还要我亲自扒开伤口给你看,让你看到我已经血肉模糊,痛不欲生,你才心满意足对我的伤害吗?

霍霆的身体微微一僵,面色无比阴沉,瞳眸里渗着一股令人寒颤的肃杀,“下贱。”

阮阮僵笑着,眼泪几乎模糊了视线,声音淡淡,“是,我下贱,那我能不在这里招你讨厌了吗?”她拉开霍霆的手掌,试图离开。1crZS。

霍霆的大脑快要不能运转了,他的理智瞬间崩碎瓦解,看她淡淡的微笑,淡淡的垂眸,淡淡的推开自己准备从此陌路,脑里只剩一件事,就是她要走了,要离开他,永远离开他,这次再也不用他残忍的推开,她主动选择了永不纠缠。她很难过,很不甘,她默默承受自己无端强加的罪名,她要去另一个男人的身边,要有一个新的家,新的丈夫,他的喃喃,要叫另一个男人“爸爸”…

那,我呢?我该怎么办呢?你不是我的吗?你不是爱我的吗?不是你曾说的,我是天上的启明星,你的眼里永远第一个看到我?不是你曾说,只要看到我,眼睛就忍不住弯起来微笑?不是你曾说,你生是我霍霆的人,死,是我霍霆的死人…

“阮阮。”他的喉结难过的滚动,声音快要控制不住的发抖,哀求的话差一点脱口,好阮阮,别走,让我再看看你…

巫阮阮按在门上的手指顿了顿,一定是她的错觉,所以她才会从这两个字的声音里听出他不舍的挽留,可是要她留在这里做什么呢?继续羞辱她,继续让他看到她的无能无奈和软弱,继续把他的快乐建立在折磨自己的基础上。

“巫阮阮,”他紧张的提气,看到她纤细的手指落在金属拉丝的门锁上,毅然决然的拧开,心脏好像裂开一样疼,那种剥落血肉的疼痛,清晰到切割的声音都清晰无比。

霍霆猛的拉住她的手臂,力气大到恨不得将她扯碎,在她走出去的瞬间将人拉回,“巫阮阮!没有我的同意谁准许你走!只有我能选择结束!你只能选择接受!”

巫阮阮被他拽得踉跄,后背再一次重重摔回墙面,她疼的不禁皱起眉头,不住的挣扎,“你放开我!”

“我不放!”他有力的手臂牢牢桎梏她的身体,重重的喘息,唇色泛着浓重的紫灰色,他愤怒至极,难过至极,一向淡然的自己在面对巫阮阮的时候总会变得不可理喻。

她的短发,在明黄色的灯光下折射出栗色的光泽,身体因为恐惧而不住的颤抖,眉眼因为哀怨而愈发可怜,明明剑拔弩张,却看起来依旧如此的温柔,她望向他的瞳眸,还是只有爱和无奈,她还是不恨自己。

我最爱你这幅轻柔温软的样子,我怎么舍得让你走,我怎么狠得下放手。

他的收掌稳稳扣住她的后脑,霸道的吻上她的唇,带着近乎疯狂征服的力度撕咬着她的唇舌,这个女人是他的,曾经是他的,现在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一定是他的!

理智二字怎么写,这会儿恐怕霍霆早就想不起来了,他眼里只有巫阮阮,近乎崩坏的思念和暴虐的占有。

巫阮阮的挣扎在一个成年男人的震怒之下显得微弱渺小,她不依的推他捶他,无奈霍霆怎么都不肯松开手,她甚至去掐他手臂上的肉,可是他的肌肉紧绷着,好像石块一样坚硬。

嘴里渐渐传来腥甜的味道,阮阮很疼,她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嘴角破了,只是她害怕极了这样的霍霆,好像要把她整个人生吞掉,那个清俊温柔的男人越来越模糊,眼看就要不复存在。

她用拳头去捶他的胸口,害怕却无路可退。

心脏的位置被她捶的发痛,霍霆皱着眉松开她的唇,单手将她两手反剪在身后,视线触及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情不自禁的柔和下来。他推高阮阮的针织衫一直到她的胸口,巫阮阮惶恐的看着他,“霍霆,我们离婚了,如果你碰我你就是襁坚!”

霍霆低垂的瞳眸猛的抬起,带着极度危险的气息,嘲讽的冷笑,“襁坚?我有襁坚你吗?还是你就那么想我来襁坚你!”他手上发力,在她的胸口上力道不轻的捏了一把,阮阮吃痛的低呼一声。

这一生声音软绵的抗议,让他的身体瞬间紧绷,隐约涨的发疼。

“如果不是,你就放开我,还有人在等我,我离开这么久他会找过来,霍霆你还是一个总裁你别忘记了,你的身份你的尊贵你都不要了吗?”

她不提外面还有人在等她还好,霍霆想到外面还有个男人,就恨不得这一晚上都不准她出这个洗手间,就这么在这把她绑架了算了。

“你着急见他?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是,我着急见他,至少在他身边是安全的。”她凉凉的说到。

霍霆的眼睛冷的快要结了冰渣,他牵制住阮阮的身体,疯狂的在她脖颈锁骨上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她低声的啜泣好像世上最尖利的分贝,残忍的戳刺着他的耳膜,他舍不得,可他却无法顾及。

他的身体异常燥热,酒精与晴欲参半,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粗鲁的扯开自己的领带,解开两颗纽扣,一把将她翻过按在墙上,背对自己。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唇角抽动的样子,手掌贪婪的抚摸她身上的每一寸,在她的胸口不停的制造罪恶,他想要这个女人,想要的发疯,就算给他全世界的名利,他也不想交换!

阮阮的额头撞在墙面,闷声一响,白希圆润的额角立刻红了起来。

这时,洗手间外面的大门被人推开,两个用粤语交谈的女人走进来,流理台上的宽大的镜面清晰的反射出隔间里的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两人同时一愣,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大概还从这么直观的看过如此香艳的场面,尤其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女人还是一个孕妇。

隔间的门是巫阮阮刚刚打开的,她还没来得及离开就又被强迫的按在墙上。霍霆看到进来陌生人时,迅速伸出手,试图关上门,就在他的钳制微微放松之际,巫阮阮挣脱出来,猛的扑在门上,冲了出去,霍霆捞了空,没能抓住人。

阮阮无暇顾及外人的诧异,慌张的窜到两人身后,快速的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手腕抖个不停,胡乱的捋顺自己的头发,然后跑出了洗手间。霆指栗么不。

巫阮阮离开了,只剩霍霆一个人手臂撑着隔间的门框,和两个陌生女人面面相觑。

巫阮阮那个样子,太像被襁坚未遂了,如果不是霍霆长的如此出众,穿戴看起来价值不菲,而巫阮阮只是一个打扮普通的孕妇,她们一定会当即报警。虽然襁坚犯不一定非得长的难看,但是襁坚犯一定是猥琐下作,而不是一副清高冷淡的模样,这样的男人不需要强迫人,尤其是强迫孕妇,只要他勾勾手指,就会有大批女人前仆后继而来。

现在的场面似乎只是两情相悦的小两口或者小情人,被撞了好事后女方尴尬的逃跑,她们不过是很不合时宜闯入别人空间的冒失者。

霍霆的家教一向不错,虽然霍老太太本身并不是一个传统的大家闺秀,没有仪态万方端庄如玉的贵气,那是换上一身百十来块的运动服就是能去市场买菜的老太太,至多是长的漂亮点,可她对霍霆,是下了苦心的教育,不余遗力的教他如何做一个贵气的公子哥,好摆脱他们霍家早些年那个俗气的暴发户气质。

霍霆心里万分不屑这种东西,但是霍老太太很强势,他被破接受了,也就被迫学会了。

他长这么大,连路过女洗手间往里看一眼的时候都没有过,更别说直接进到女洗手间,还在试图和自己女人干点什么时候被另外两个看客给撞个正着。

这是彻底的面子里子脑子全部丢了个精光。

他身上的衣服也很凌乱,领带落在脚下,好在没露出什么不该露的,两个年轻女人打量他的眼神让他浑身难受,可他更不可能就这样衣着凌乱唇角带血的回到餐厅。

“嘭”的一声,他狠狠关上隔间的木门,将自己反锁在里面,阻断了女人们的打量。

指尖在嘴角抹了一把,带出一片血渍,他没有疼痛的感觉,说明这血不是他的。

这种失去理智的感觉让他十分的挫败,他颓然的坐在马桶盖上,背部抵着方形的不锈钢感应器,隔着衬衫仍感觉到了一片冰凉。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想个不停,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信息,索性挂断,手掌无力的盖在眼睛上,掌心逐渐湿润。

他恨自己。

恨自己面对命运的无能,恨自己面对阮阮的残忍,也恨自己这份总也克制不住的感情。17743896

他所有的智慧和修养,在面对阮阮时,都支离破碎的不成样子。

巫阮阮从洗手间出来就开始用自己的袖口擦脸上的眼泪,站在大厅门口,深吸两口气,手掌在眼前拼命的扇风,大口大口的呼吸,脸颊滑稽的鼓起,她知道自己看起来一定出了问题,只是不知道问题出到哪一步,她逃也似的跑出来,根本没来得及照镜子,现在只想让问题看起来没那么严重。

她回到座位的时候,桌面的空盘已经被收走,只有一份被霍朗吃了一半的甜点,而霍朗的脸色,不比外面的天色亮堂多少。

阮阮垂着头坐下,生怕他看出什么,她干笑两声,叉了一大口蛋糕放进嘴里,故意声音含糊的说,“螃蟹还没来吗?洗手间的人好多,队伍都排到门外了,这个蛋糕味道真不错,这里的芝士蛋糕也特别好吃,你不尝尝吗?你一定要吃个够本啊霍总,因为我未来的两个月都不会有钱请你吃绮云四季了,这一顿太有杀伤力了,所以你这一顿一定要吃好喝好。”她将剩下的一小半蛋糕一口气塞进嘴里,继续含糊着说,“霍总,真的很感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我知道您不是特意对我照顾,只是碰巧我倒霉需要你照顾,又碰巧你是个好人所以顺便照顾了我,我还是十分的感谢你,三番两次的麻烦我真的很内疚,我一定会努力工作不辜负你的希望,争取真的有一天能成为SI的顶级设计师,不是之一…”

“巫阮阮。”他目光深沉,冷冷的打断她的长篇大论。

巫阮阮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没有抬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霍总,您说。”

“我吃饱了。”

“你的帝王蟹还没好。”她低声回应。

“先生,这是您要打包的帝王蟹。”穿着一身黑色小西服的服务生将打包好的帝王蟹放到餐桌上,定制的环保餐盒外面是环保纸袋,印着绮云四季酒店的LOGO,大方简单。

巫阮阮冷冷的盯着纸袋半饷,声音柔柔的说到,“那我们吧。”

霍朗没回答她,径自起身,穿好衣服,不等她收拾好,大步离开。

其实巫阮阮还没吃饱,虽然她已经被霍霆折腾的没有了吃东西的胃口,但是饥饱她还能分得清,她匆忙的套上外套,拎起自己的手包抱着那一大盒帝王蟹追了上去。

从出餐厅到坐电梯到上了车,霍朗至始自终没有看她一眼,气氛尴尬到了极点,酒店有自己的代驾,霍朗直接打开车门,坐到后座。

巫阮阮想想,也许洗手间排长龙这种借口太过牵强,他自己在餐厅坐了太久,所以才会这么的不高兴,她绕过车尾,从另一侧上车,坐到霍朗的身边,开口解释道,“其实我刚才…”

“不用解释,我不感兴趣,我只是来吃饭,和吃饭无关的事情也与我无关。”他斜睨了她一眼,抬头对代驾司机说,“去兰广路的华庭酒店,先送她。”

阮阮也报上了自己的地址,然后安静的坐着,不再说话,只是偶尔会抬头看看霍朗阴沉的脸色,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莫近的气场。

他正经危坐的看着前面的座椅靠背,好像那上面有什么可以阅读的内容一样。

车外光影略过,在阮阮的脸上变换出各色光线,她浅浅的叹息,近乎于无。

她越是渴望生活平淡,却越是鸡飞狗跳,越是想与人和睦相处,到最后都不欢而散。

她与霍霆,就算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不是还有曾经吗?那么多美好的曾经,难道还不足以让他们现在心存感激的看待对方吗?

人这一生,相遇谈何容易,我们何必与人为敌。她很希望,就算他不再给自己机会去爱他,再见面时也至少像对待相识多年的朋友那样,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两个孩子,也许气氛不需要太愉快太温暖,只要心平气和,坦然相对,问一句,嗨,你最近怎么样,答一声,我不错,你也很不错吧。

霍朗的手机适时的打破了这份沉默。

他用的是Vertu手机,这个在巫阮阮昨天看他打电话的时候就发现了。她不知道霍朗27年前是被谁带走,连霍霆都不知道,但是他应该在美国生活的还不错,他穿的用的东西看起来都是价值不菲,一身下来几万块钱肯定是要的,再说这个手机,售价大概在二十几万人民币,巫阮阮很不理解,如果他有优渥的生活环境,为什么要到沈茂的公司来,恐怕沈茂这个做老板的都没有他过的这么奢侈,他的年薪也应该连百万都不到,屈居SI,只是为了工作的乐趣吗?

看来她今天有一句说的确实对极了,回到霍朗的身边真是比在霍霆的身边安全,霍朗这样倨傲的男人,他根本就不屑于伤害自己,连给他当一枚棋子,握在他的手心,她都显得太不华丽。

霍朗的情绪不高,接电话的声音恹恹,连招呼都懒得打一个,直接应道,“嗯?”

巫阮阮能听到对方是个女人,却听不清她说了什么,霍朗的眉头轻轻蹙着,回答,“我现在是在中国,不是卢旺达,寄来寄去的麻不麻烦。”

对方又说了句什么,他很不耐烦的说,“你自己都说了我听起来心情十分不好还撒娇要我陪你聊天,你的智商跟着华尔街的经济一起崩盘了吗?”

“我这么说话30年了,你现在想起来嫌弃已经晚了。”

“不想说,再见。”他果断按断电话,看也没看巫阮阮一眼。

巫阮阮看他表情着实不怎么明媚动人,到嘴边的话愣是咽了下去,过了好一会,看他又开始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她才支支吾吾的开口,“霍总,您生气了吧?今天让你等我那么久,真不好意思。”

他倏地转头,“不好意思的事你少干点不行吗?”

巫阮阮用力的点了点头,保证到,“您放心吧,霍总,我以后尽量争取不在你面前干不好意思的事情,我要少说话,多干活,少惹货,多…”多什么多什么多什么,她光顾着排比,一时半会没想到后面该接什么。

霍朗一看她那个发愣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没词接,于是他非常自然的帮她继续道,“少惹祸,多吃核桃,补补你的脑子。”

还有什么比能让领导对自己摒弃前嫌更美好啊,不然就凭霍朗这个性格,一定会在SI折磨她致死,譬如先给她个设计总监助理当当,想到韩总监那看待自己如同看待一份5块钱盒饭的嫌弃样子,她立马朝霍朗慎重的点头,表情严肃,“我知道了霍总,我会吃的。”

霍朗盯了她半饷,突然抬起手指,在她额头上狠狠戳了一下。

就是那块在洗手间隔间墙壁上磕红的地方,被他一戳,疼的人发抽,她捂着脑门,扭曲而无辜的看着他,“领导有权批评下属,但是不能人身攻击。”

他抱着肩膀,举起那根手指轻晃两下,语气不容置喙,“这叫:摸。”

阮阮哭笑不得,自己揉了揉额头,嘟囔道,“上司对下属用‘摸’的话,就是潜规则了…”

“噢…”他应了一声,磁性的嗓音听得人心里发痒,“你如果十分渴望我潜规则你,也可以,不过,”他稍微顿了顿。

阮阮紧张的看向前座的代驾司机,满脸窘迫。

“等你把这个球生完再说。”他扫了一眼她的肚子,丝毫不在意司机从倒视镜里打探两人的目光,泰然自若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