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意走过来,“温意见过皇太后。”

皇太后抬头,看着温意,手里巴巴地拉着俩孩子的手,舍不得放开。

眼底含着千万种复杂的情感,但是更多的是狂喜,“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谢谢你,温意,哀家谢谢你,替哀家生了两个这么可爱的宝贝。”

这俩孩子,就跟谦儿当年一模一样,一个男版的,一个女版的。

温意微笑道:“太后娘娘,若您想送东西给他们,不必送什么珍贵的,给他们做盘点心,比什么都强,他们馋。”

“好啊!”双胞胎听了温意的提议,顿时跳起来欢喜地拍手。

皇太后看到他们的笑容,心都快融化了,连忙道:“碗娘,碗娘,快去做点心,做桂花糕,白糖糕,红枣糕,喜欢吃什么做什么,不,各项都做一些…”

她搓着手,不断地吩咐下去,让重楼见了很奇异,重楼说:“祖母,您也喜欢搓手,姐姐也搓手,姐姐紧张的时候就搓手,刚才进宫见祖母,在路上也使劲地搓手。”

京默红着脸怒斥,“不许胡说,我没有紧张,是你自己紧张。”

“你也紧张,你在马车上还说自己心跳很快,手心都出汗所以搓手,不信你问妈妈。”重楼回头看着温意,“妈妈,我有没有胡说?”

温意笑着道:“没有胡说,好,你们下去吧,跟千山姐姐下去找吃的,今晚准许你们多吃点,但是也一定要多喝水,知道吗?”

“好,知道了!”双胞胎欢欣地说。

千山上前牵着两人的手,笑道:“好,我们出去了。”

皇太后见他们要走,急了,坐直了身子道:“就在这里吃行了,别下去,让哀家看着。”

千山笑着说:“皇太后,这俩宝贝的吃相不堪入眼,再说,今晚他们还没吃晚膳呢,饿了,先下去找点东西,填了肚子再回来,放心,他们不会走了,会一直陪着您的。”

“真的吗?”皇太后看着温意,“真的吗?”

温意压低心中的酸楚,“如果您喜欢,就让他们在宫中陪您一段日子,我也会暂时留在京城,直到您好起来。”

“好,好,太好了,”皇太后连忙对千山道:“那你快带他们下去吃东西,别饿着了哀家的宝贝,快去。”

“是!”千山说着,牵着双胞胎出去。

双胞胎回头瞧了瞧皇太后,皇太后一直巴巴地看着两人走出去,京默想了一下,对千山道:“等一下。”

她挣脱千山的手,小跑着回来,在皇太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祖母我喜欢你。”

说完,红着小脸蛋跑了出去。

皇太后刚止住的眼泪,又刷刷刷地落了下来。

第197章诊治

第197章诊治

她掩面,深呼吸几口也没能止住泪水,容贵太妃伸手抱住她,“好了,别哭了,回头孩子们瞧见了,还以为你不高兴,不喜欢他们呢,我刚才哭,他们也说我不高兴,孩子可敏感了。”

皇太后被吓住了,连忙止住了泪水,“哀家当然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做梦都没想到啊…”

说着,尾音又哽咽起来。

温意冲容贵太妃打了一个眼色,容贵太妃起身退开,站在温意身后。

温意坐下来,拿出手绢替她擦拭眼泪,然后轻声道:“先躺下,我帮你把脉。”

她扶住皇太后,为她抽出腰间的软垫,皇太后慢慢地躺下来,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想努力地挥掉头晕的感觉。

温意打开药箱,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瓷瓶便有一阵刺鼻的味道钻出来,容贵太妃闻到这种味道,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温意倒了一些出来手心,双手搓动发热,然后贴在皇太后的眉心和太阳穴上。

皇太后刚开始有些反胃想吐,因为味道从鼻子下钻进去,真特别难闻。

但是,慢慢地,感觉到额头和太阳穴发热起来,像是体内的血液都被带动起,她这样静静地躺着,都似乎能感受到身体内血液流动。

头晕的感觉慢慢地减弱,刚才的臭味竟也变得带着幽香,从鼻子里钻进来,沁人心脾。

“舒服,真的太舒服了。”皇太后竟有些昏昏欲睡,但是她勉强睁开眼睛,“温意,这是什么好东西?”

温意嘘了一声,“不要问,睡吧。”

皇太后闭上眼睛,她是绝对信任温意的,但是,她怕温意有心理负担,强忍住困倦说:“哀家的身体怕是不中用了,只求能多活几天,能和哀家的孙儿们相处一下。”

“嗯,没事的!”温意轻声说,手指在她头上的穴位快速走动,容贵太妃分明没见她手里拿着金针,但是她的手指移动过的位置,却落下了一根细如毫毛的针。

看来温意的金针术又精进了不少。

温意施针只是让她舒服一些入睡,当她施针完毕,皇太后也睡着了。

她抽出皇太后的手,细细的把脉。

中医的望闻问切,最重要的其实还是在问,切脉只能发现一些问题而不能肯定所有的问题。

“贵太妃一直都侍疾在侧?”温意问道。

容贵太妃道:“没错,自从她病了,哀家一直在她身边伺候。”

“贵太妃辛苦了,”温意把手移开,然后翻开皇太后的眼帘检查,“那皇太后都有什么症状?”

“咳嗽,咳嗽得厉害,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咳嗽就停不下来,已经咳血了,之前御医诊治过,说怀疑是肺痨症,但是诸葛明又否定了,而且,头晕头痛严重。”

“劳烦贵太妃把蓝御医传过来,把之前开的方子拿过来。”温意道。

“你怀疑是什么病?”容贵太妃问道。

“还不肯定,但是,从脉象看,是气血两亏,亏得很严重,即便不切脉,从脸色也可以看出来。”温意道。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气血两亏呢?”容贵太妃实在不解。

在这后宫中,养尊处优,每隔几天就有御医过来请平安脉,如果有亏气血的情况,早就发现了,怎到如此严重呢。

她起身,下去吩咐人传蓝御医过来。

温意也百思不得其解,她愁眉深锁,从太后的脉象可以看出,确实是气血两亏,咳嗽只是因免疫力下降引发的并发症,而亏气血确实也会引致头晕,恶心想吐。

当然了,一旦气血亏损,免疫力低下,抵抗力不足,就会产生许多问题。

这些问题的根本,就是气血不足,是大大的不足。

她想到了当年的陈雨竹,其实陈雨竹出现这么多问题,就是因为气血亏损。

但是陈雨竹是被下毒的,她的血液里被可儿下了蛊毒,寄生虫在血管里散播,不断地侵蚀她的血液,导致血管堵塞,最后不治而死。

莫非也是中毒?但是这种毒,只有可儿才能研制出来,可儿已经死了。

死了的人能复活吗?

能,她就是其中的例子,她已经死过两次了。

但是她的奇遇,非一般人可比,莫非可儿也遇到这样的人?还是说可儿制毒的秘方被人拿到?

“怎么了?你的脸色那么凝重,莫非连你也没办法?”容贵太妃心慌意乱地问道。

温意摇头:“还不知道,得再做详细的检查,而且,我得看看之前用的方子,听听御医们怎么说。”

“那你有法子吗?”容贵太妃不甘心地问,她迫切地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好让她可以放心。

温意沉默了一下,“如今的情况,和当年的陈雨竹很相似。”

容贵太妃的脸色煞白,“什么?”

当年温意也帮陈雨竹医治过,是无法救治的,莫非,旧事要重演?

“不对啊,陈雨竹当年不是患病,她是中毒的。”容贵太妃抚住胸口,“莫非,姐姐也中毒了?”

温意没回答,只是凝神想了一下,然后打开药箱,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是细长的瓶子,大约手指大小长短。

她再取出针,戳穿了皇太后的手指,捏出了几滴血收集在瓶子里,“陈雨竹是中了毒,其毒的原理是在血管里培养寄生虫,要知道皇太后的血里有没有寄生虫,便得从血液里入手。”

“这怎么入手?莫非你能从血液里看出有没有寄生虫?“

温意道:“不能看出来,但是可以用其他方式培植出来。”

“那需要多久?”

“几天吧。”

蓝御医很快就来到了,当他看到温意的时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底有喜悦跳跃,“温大夫回来就好,皇太后有救了。”

温意欠身,道:“蓝御医,许久不见。”

“五年了。”蓝御医深深地看了温意一眼,眼底的喜悦还没褪去便多了几分感慨。

“是的,五年了,一眨眼就过去了。”温意言不由衷地道,是一眨眼吗?五年真的特别漫长,尤其,在深夜思念着她所记挂的人的时候。

温意进入正题,“自从皇太后病倒以来,一直是蓝御医治疗的吧?”

“很多位御医都有参与治疗,微臣也有,”蓝御医从药箱里取出一叠单子,“这些是从发病到现在所开设的方子,每一张方子背后都有总结,服药后的作用和副作用都记下来了。”

温意取过来,走到灯光比较明亮的地方翻了一下,然后问道:“有切脉和问症的记录吗?”

“有,在这里。”蓝御医取出另外一个册子,“这是所有会诊的记录,通共有三份,一份在这里,一份诸葛神医拿了,另外一份在太医院里存档。”

第198章我们去找爹爹

第198章我们去找爹爹

温意接过来,拿在灯下慢慢地看了起来。

最初御医的诊断和药方都有,十分详细,开始只是略有不适,开了些调理身体的药,都是补气血的,之后渐渐出现咳嗽的症状。

按照症状开的药方都能对症下药,而且,服药之后也试过好转,只是再加药的时候,病情就出现了变化。

这意味着,病是随药进行变化。

“开第一个方子,服用第一个方子的时候,都是有效的,但是基本是两三天之后,药就没效了。”蓝御医在旁边解释道。

温意点头:“嗯,我看出来了,不是药的问题,而是身体出现了耐药性,所以药再也起不了作用,反而会产生一些副作用让病情加重。”

“耐药性?”蓝御医不解地问。

温意解释道:“人的身体有免疫能力,这些免疫力可以抵挡一部分的病毒,而有些病毒则可以破坏免疫力入侵体内,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借助药和其他治疗的手法,驱赶病毒,但是,这种病毒很狡猾,它很迅速地就破解了药的效力以及破坏人体的免疫能力,把病毒转型或者生出一种新的病毒,所以,无论你开什么药,都无法治愈。”

蓝御医傻了眼,“病毒?是病还是毒啊?这还是中毒了?”

温意摇头:“倒不是说中毒了…”

她顿了一下,其实说中毒也正确的,人之所以会病,就是因为病毒入侵了免疫系统,也算毒吧。

蓝御医见她欲言又止,“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病了还是中毒?"

“还要再研究一下,我今晚会留在这里,观察一下晚上的情况,蓝御医方便的话可跟我留在殿中。”温意道。

蓝御医道:“微臣求之不得。”

温意道:“不知道诸葛明可否入宫呢?我想听听他的意见。”

容贵太妃在旁听到,道:“可以马上传他入宫,不过倒也不必,这几天他晚上都会来的,再等等兴许就入宫了。”

果不其然,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宫人前来禀报,说诸葛明来了。

容贵太妃连忙让人把诸葛明请进来。

彼时,温意正与蓝御医在桌子边上研究病情,为了让蓝御医更加容易明白,她画了一幅图并且标识好,让他清晰病毒是如何破坏人体的防御系统,然后再快速变种,吞噬了药的疗效。

诸葛明进来的时候,并未看到温意,只问容贵太妃:“贵太妃,皇太后的病情可有缓解?能睡着吗?”

容贵太妃道:“已经睡下了,睡了大约有一个时辰。”

“真的?”诸葛明诧异,“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前段时间,皇太后一直昏昏沉沉,很少醒来,其实并非睡着,只是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睡着了。”容贵太妃道。

诸葛明走过去,果真见皇太后呼吸均称,面容虽苍白但是不若之前那么疲惫憔悴。

他轻声退后,“既然她睡着了,那我便等她醒来再把脉,免得弄醒了她。”

容贵太妃道:“也好,你先坐一下,吃饭没有?哀家已经命人做了饭菜,你与温意将就吃点。”

诸葛明猛地抬头,“温意?”

温意回过头,见诸葛明来了,便唤了一声,“诸葛,我在这里。”

诸葛明见烛光掩映下的面容,心像是漏跳了几拍,短暂的呼吸困难,怔怔地看了一下,才维持着平静笑着走过去,“你回来了?”

“是的。”

“什么时候回到的?”

“今天刚到。”温意招呼他坐下来,“你来得巧,我正与蓝御医研究病情。”

她侧头,凝望着蓝御医,“你现在懂了吗?”

蓝御医道:“温大夫说得如此细致,微臣懂得了。”

诸葛明凑过去看了一下,问道:“画的是什么?”

蓝御医道:“刚才温大夫分析一下为何下的药方最终没了疗效,是皇太后的病情随着每一次下药而变种。”

“变种?”诸葛明狐疑地看向温意,“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意思,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温意道:“我暂时不下定论,但是,目前分析有两种的可能,第一种,是中毒了,这种毒很厉害,可以随意变种。第二种,则是皇太后得的是一种新病症,或者发现了新的病毒,被这种病毒入侵了。”

“病毒?”诸葛明想起以前跟她研究病例,她曾说过,感冒也是因为人体被感冒菌入侵了,这也是一种病毒。

“诸葛,你坐下来,你说说皇太后的病情。”温意拉开椅子请他坐下。

诸葛明看着她认真的神色,绝口不提她自己的事情,仿佛在她看来,他们并不曾分别五年。

一直觉得她认真的模样十分迷人,纵然相隔五年,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且说双胞胎被千山带了下去,在偏殿吃了好些点心,千山又掏了一些玩意出来给他们玩,都是之前安然入宫的时候留下来的。

双胞胎觉得很新奇,围着玩了好一会儿。

刚好,吕宁前来找千山问点事情,千山让宫女们看住双胞胎,叮嘱他们安分一点,便出去了。

千山走了之后,双胞胎玩腻了坐在廊前,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重楼,妈妈说这一次入宫会见到爹爹的,你知道爹爹在哪里吗?”京默问道。

重楼摇头,“我不知道,这里太大了,刚才从祖母屋子里出来绕了好几个圈才来到这里,千山姐姐还说这里仍旧是祖母的屋子,祖母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不嫌无聊吗?”

“可不是?我们以前住的地方就像小石头,祖母住的屋子就像大岩石,祖母一定很有钱的。”京默说。

“那可不?咱爹是皇帝,知道什么是皇帝吗?”重楼得意地道。

京默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是皇帝,你知道吗?”

重楼的小脸塌了下去,“我也不知道,但是毛主任说了,皇帝是顶厉害的,很有钱。”

“李夫子也有钱,李夫子说如果妈妈嫁给他,可以一口气给我们买十串糖葫芦。”京默道。

重楼嗤笑,“十串算什么?咱爹的钱可以不眨眼给咱买一百串。”

京默瞪大眼睛,“一百串?那得多有钱啊?你胡说的吧?一百串吃好久都吃不完啊。”

重楼辩解道:“怎么是胡说?不信的话你去问咱爹。”

“去哪里问啊?我又没见过。”京默探头看了一下外面,“而且今晚咱又不知道睡哪里了,每一次都是这样,有急症的话妈妈就彻夜不归,带着我们去的时候,我们就得睡院子了,上次睡院子我还被老鼠咬了呢。”

“我被蟑螂咬了。”重楼委屈地道。

京默想了一下,忽然压低声音道:“重楼,我们不如去找爹爹吧。”

第199章见到小彩

第199章见到小彩

重楼看着她问道:“怎么找啊?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你又没见过他。”

“路在嘴边,我们可以问人啊。”京默显得很兴奋。

“但是,被妈妈知道了会揍的,她不许我们乱跑。”重楼显得小心翼翼,其实他心里不知道多想去,但是,不能够让他提出,一定要京默提出,妈妈说女孩子不打,光打男孩子。

“我们不告诉妈妈,”京默跳下去,在花园里抓了一把泥涂抹在脸上,得意地道:“瞧,这样的话就是千山姐姐见到我们也认不出了,等我们见到爹爹,让他买了糖葫芦吃够了我们就回来,谁都不知道我们出去过。”

“但是妈妈如果知道了,打我怎么办啊?”重楼扁嘴问道。

京默一拍胸口,“有什么事情,我一力承担,就说是我的主意,和你没有关系。”

重楼开心地走下去,蹲下身子往脸上涂了好多泥巴,涂得一张小脸都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然后一手抱起藤球冲过去对站在殿门口的宫女说:“姐姐,我们出去玩藤球。”

“好嘞,别去太远,就在外面玩儿就行。”宫女不知道两个小孩子的身份,但是见他们长得和皇上十分相似,也不敢怠慢的。

“嗯,我们就到外面玩,不去远的。”重楼保证道。

两人挤眉弄眼,抱着藤球就出去了。

为了不让人怀疑,两人在外面玩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宫女们松懈了,才蹑手蹑脚地从花丛走离开。

这宫中四处都亮着风灯,虽不如白昼般光亮,但是认路是没问题的。

但是这皇宫委实是太大了,回廊七绕八弯,他们又不知道爹爹住哪个宫殿,实在是很难找。

“采薇宫?”

两人走到一所宫殿门口,京默指着宫殿外的牌匾,“我认识这几个字,是采薇宫。”

“我也认识,夫子教过的!”重楼一屁股坐下来,捶着腿肚子,苦兮兮地道:“姐姐,我好累,你背我走吧。”

“弟弟,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了。”京默鼓励道。

“爹爹到底住哪个宫殿啊?刚才我们应该打听清楚的。”重楼苦着小脸蛋道。

两人一路走来,也见到了一些人,但是人家没见到他们,因为为了掩人耳目,他们故意走在花丛里,两小鬼头矮小,殿中虽有风灯光线却不是十分的明亮,所以,并无人发现他们。

“那我们先往前走,见到人再问。”京默拉起他,拍拍尘土,“快点,去晚了爹爹睡觉了我们就吃不上糖葫芦了。”

“你确定爹爹会给我们买糖葫芦?”重楼有些丧气,“如果不买,我们岂不是白行了?”

“肯定买,爹爹都是帮孩子买糖葫芦的,你没见小三子的爹每一次回来都给他买吗?”京默固执地说。

说起小三子和他爹,重楼一肚子的火,“我不喜欢小三子的爹,上次他给小三子买糖葫芦,我在边上看着小三子吃,他爹就赶我走,说我是小乞丐,连看都不许我看,我又不是小乞丐,小三子的祖母每一次病了,妈妈给她治病,她总说银子,妈妈相信了她,不收她的诊金,他们家都可以给小三子买十串糖葫芦了,怎么没银子啊?妈妈太单纯了。”

京默安慰道:“等我们见了爹,让爹买一百串糖葫芦,咱不稀罕他的。”

京默弯下身子,“来,姐姐背你。”

重楼爬上京默的背,哽咽道:“姐姐,等我长大了,我也背你走。”

重楼自小病多,身体比京默虚弱,京默虽然嘴巴上不饶人,但是心里很疼爱这个弟弟的。

她是名副其实的姐姐,妈妈说她比重楼早出生,她都洗干净了重楼才从妈妈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所以,她要担起做姐姐的责任,照顾好重楼。

京默背着重楼,一步三晃悠地往前走。

说来也怪,这采薇宫附近,竟也没有宫卫巡逻,连个路过的宫人都没有。

好不容易走了出去,见到一名宫女掌灯走过来,京默连忙上前问道:“姐姐,问你个事。”

那宫女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两个脏兮兮的小孩,“你们哪里来的?怎么在这里?”

“我们是跟家人入宫的,但是我的家人走丢了,现在我们要找回家人,你知道皇帝住哪里吗?我家人说去见皇帝了。”京默问道。

宫女笑道:“是你们走丢了吧?”

京默讪讪地道:“看情况应该是我们走丢了。”

宫女说:“皇上如今正在面见大臣,你们是哪位大人的家人?怎么脏兮兮的?”

“我们摔倒了。”京默苦哈哈地道。

“这样吧,你们跟我来。”宫女微笑道,“小姑娘,你放他下来,我背着吧。”

京默连忙放下重楼,“姐姐你人真好,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微笑道:“我叫小彩。”

“小彩姐姐真好,”重楼也嘴巴甜甜地说,见小彩弯下背,便爬了上去,他双腿真的快断了,“姐姐,这个采薇宫为什么没有人啊?”

小彩神色略微黯然,“这里以前住着我的主子,主子后来出事,皇上便下旨封闭。”

“小彩姐姐的主子?”京默装着很成熟的样子问道:“小彩姐姐的主子叫什么名字?”

大人说话都是这样的,每一次有大人来家里,见了人都会问他们的名字,所以,他们也以为,问名字就是礼貌了。

小彩淡淡地笑了,“说了你们也不认识的。”

“噢!”京默哪里关心认识不认识,只是装着老练成熟罢了。

“我的主子,叫温意,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小彩还是说了,说起主子,心里特别的想念,她跟在温意身边的时间不长,但是,温意是她伺候过的主子最好的一个,压根没把她们当奴婢看待。

“温意?你是妈妈的丫鬟啊?”重楼吃惊地问。

“妈妈?”小彩微怔,“什么妈妈?”

京默怕小彩发现他们的身份后会被带回去,连忙指着前面道:“咦,那边有个人。”

小彩的注意力被引了过去,看了看并没有人,“哪里有人?”

“我看错了。”京默不好意思地说,急忙冲重楼打眼色,让他不要乱说话。

重楼想起自己那一百串糖葫芦,也不敢再声张,伏在小彩的背上,“我好困了,什么时候才到?”

小彩笑道:“很快了,穿过回廊,出了院子就是御书房了。”

“我爹爹就是在御书房吗?”重楼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爹爹是哪位大人?叫什么名字?”小彩问道。

重楼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爹叫什么名字。”

小彩失笑,“你们多大啊?”

“四岁半!”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第200章偷零食

第200章偷零食

小彩释然,今晚入宫的大臣都是朝廷重臣,家里的孩子自然娇惯些,娇惯的孩子不懂得太多。

不过小彩转念又觉得他们特别会说话,比一般的四岁半孩子更聪明,不知道是哪家大人的孩子呢?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御书房,路总管在御书房外伺候,见小彩领着两个孩子过来,便呵斥道:“小彩,你越发不懂事了,皇上正在御书房和大人们议事,你怎可带孩子来玩?”

小彩如今也是御前伺候的人,直属路总管,一向懂事,所以十分得路总管赏识,却没想今晚这么没分寸。

小彩连忙解释:“路公公,这两位是某位大人的公子小姐,迷路了,奴婢便带他们过来。”

路总管不悦地道:“胡说,今晚三位大人都不曾带家眷入宫,是不是某位夫人入宫拜见娘娘们,走失了孩子?”

路总管看向京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只要问得姓氏,多半知道是哪家的孩子了,能入宫的人,都是皇亲贵族或者是朝廷重臣。

“我叫京默。”

“我叫重楼。”

路总管一怔,随即又问:“姓什么啊?”

重楼和京默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问路总管,“姓是什么?”

路总管俯下身子,“就是冠在你们名字前面的那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