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额娘,你是我疼宠的女儿,谁在额娘眼里都没你来得要紧。“

舒瑶露出灿烂的笑脸,蹭了蹭瓜尔佳氏的手臂,似一只讨好主人的猫儿,”额娘,任何人也没您和阿玛哥哥重要。”

“二太太安,六姑娘安。”守在门口的小丫头福身,挑开帘子,

瓜尔佳氏收起对舒瑶的宠溺,端庄得很,让最是挑剔的老嬷嬷都挑不一丁点的毛病,行为举止高贵大方,向老太太请安的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舒瑶虽然迷糊,但在瓜尔佳氏的言传身教之下,舒瑶表现得也比同龄人更大方得体,毫无小家子之气。

她们母女不像是在惠州居住了十余年,反倒一直在京城,受过最正统严格的教养,舒瑶带着一股江南女子的甜美水灵,赶不上绝色的外孙女,可舒瑶比李芷卿更容易惹人疼惜。

老太太即便看不惯瓜尔佳氏,也对水灵的舒瑶升起亲近之意,雾气重重的水眸,似温泉一般,温润濏人,老太太都有伸手将是舒瑶搂在怀里好好的疼惜冲动,虽然昨天抱着舒瑶的胳膊还隐隐作痛,但老太太想到那柔软的小身体,心里暖洋洋的,老太太笑僵在脸上,舒瑶是恼人的志远闺女,她不能太近亲,不训斥舒瑶就算和蔼慈祥了。

舒瑶跟着瓜尔佳氏起身,略略有点失望,昨夜空间升级后,舒瑶的异能好像也升级了,得了两个点数,舒瑶正琢磨怎么用的时候,脑子里弹出一堆的条目,什么万人迷,什么蕙质兰心,什么狐仙迷惑等等,能有好几百条,舒瑶想了半晌才弄明白这两个点数是可以加在这些条目上的,舒瑶选了又选,最终厌烦了,随手加在亲和力上,讨人喜欢,有助于米虫生涯。

舒瑶绝对不会加在万人迷上,也不会加到倾国红颜上,舒瑶的志向是当路人甲,巴不得别人见过她就忘记,她好毫顾忌的混吃等死,米虫啊,可是舒瑶终身奋斗目标。

老太太都能抵抗舒瑶的亲和力,看来单单两个点数,不是太好用,对于心性坚强的人来说,更是无法影响到,可等着下一次异能升级,还不知道得多久呢,这又没地方挂机练级,舒瑶到现在都还迷糊着,她的异能怎么才能升级?异能可没系统可以咨询,好在舒瑶一向心宽,现在有吃有喝,有父母哥哥宠着,生活多美好,异能啥的就当成浮云吧,不影响舒瑶享受就成华服美食就成了。

老太太是宗室女,见惯了富贵尊荣,每见一次瓜尔佳氏都让老太太疑惑,志远媳妇是瓜尔佳家教出来的?最近几年瓜尔佳氏娘家虽然比过去显赫了些,地位稍高些,还够不上顶尖勋贵,可见瓜尔佳氏言谈举止,怎么看着像是高门贵女?宫里的娘娘,大清的公主都没瓜尔佳氏的气势,老太太疑惑了,瓜尔佳氏是丈夫打赌输回来的儿媳妇?有猫腻啊。

第二十四章 亲戚

其不提老太太的疑惑,公爵府老爷子虽说敢赶不上老祖宗风流,有几名姨娘妾室,岁数的不小,早就拆斋念佛荣宠不不在,老太太厌烦她们,也就免了老一辈姨娘的晨昏定情,她们在府里安静的消无老去,虽然是姨娘,但除了发放月钱银子时,平时谁又能记得她们?

几个儿媳妇担负起伺候老太太的责任,虽然三房太太佟佳氏想讨老太太欢心,但脏活累活她是不愿做的,四房太太紧跟佟佳氏的脚步,当然也不会做,遂一些事儿都落在守寡的长媳妇那拉氏身上,至于各方老爷的姨娘,就算要讨好老太太也是进不得身的。

瓜尔佳氏领着舒瑶坐在老太太下手,这本是三太太的位置,可三太太佟佳氏不过稍稍谦虚礼让一下,瓜尔佳氏便笑纳了,心安理得的做好,舒瑶感到老太太瞪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佟佳氏,暗自好笑,额娘从来就学不会谦恭礼让,该是自己的瓜尔佳氏一步不让的。

不仅仅老太太不舒服,瓜尔佳氏悔恨不已,舒瑶见佟佳氏烦躁的绞帕子,而自己的额娘悠闲的品茶,视老太太的眼神于无物,舒瑶能看出老太太是要她倒夜壶的,活该她们暗自生气,能让瓜尔佳氏的伺候的人少之又少,显然老太太绝不是在此列。

大太太那拉氏山前去倒夜壶,瓜尔佳氏放下茶盏,“大嫂子,你且站一站。”

那拉氏道:“二弟妹有事?”

“虽说伺候额娘是咱们做儿媳应该做的,但这事???不是有奴婢?公爵府的银子不是白给的,你这般任劳任怨,晓得说您一声孝顺,不知道的还以为额娘苛责儿媳,将儿媳当成奴婢用,多败坏额娘的名声。”

旁边的小丫头忙上前,屈膝道:“大太太交给奴婢吧。”

那拉氏松手,下意识的看向老太太,瓜尔佳氏悠悠然起身,”大嫂子是长媳,理应坐在上手。”

“这个???我???”

那拉氏不知所措,瓜尔佳氏暗自摇头,她实在是压抑的太惨了,守寡的日子不好过,但更需要自强自尊,瓜尔佳氏瞟了一眼同样垂头老实的舒玉,是公爵府的长孙女,可是她教导的比之庶女还不如,再过两年便是选秀,如果不能顺利借着公爵府的孙女身份指婚,撩了牌子,以老太太的性子,定是随意将舒玉配人,都是养女儿的人,瓜尔佳氏很那拉氏的不争,哀其不幸,今日才会出言提点那拉氏。

“按志远媳妇说的做,她出自八旗勋贵之家,这规矩比你们懂得更多些。”老太太的话夹枪带棒,显然在暗指瓜尔佳氏年家不过才见好转,就真当自己是名门贵女了?

瓜尔佳氏一笑:“气度风仪是天生的,规矩是后来才有的。”

瓜尔佳氏将首位让给那拉氏,三太太只能起身在向下让一个座位,几乎将帕子绞碎,都说自己丈夫充作嫡子养,可老太太并未将志成改在她的名下,名不正言不顺,如果是志远真真成了嫡子,她哪会受瓜尔佳氏的气?还能被一个命不好的大嫂压住?出门走亲访友,她就是堂堂正正的公爵府嗣子夫人,佟佳氏埋怨老太太说得好听,不说不肯放权,一心要做宝塔尖尖上的人,就是一点好处都不给,画个大饼就充饥?

佟佳氏唯一的嫡子书杰从小就养在老太太跟前,弄得和自己不亲,当初佟佳氏就想到讨老太太的好处,可现在想来,书杰和自己不亲近,将来就算老爷承了公爵位,她也是无实权的公爵夫人,儿子会更孝顺老太太,佟佳氏后背直冒冷汗,好精明的老太太,把持公爵府大半生还不算,临老了还不肯放权。

佟佳氏身边虽然还有嫡长女舒婉,可那丫头容貌寻常,性情寻常,哪块都拿不出手,不喜欢读书作画,反倒练得一手好女红,这顶什么用?佟佳氏小女儿舒静模样到是生得好,性子活泼,但也是老太太养着的,常在佟佳氏跟前的就是姨娘所生两名庶子,书勇书华,一名庶女舒馨,佟佳氏一想起来心里就腻歪,不是自个儿生养的怎可能有感情?

佟佳氏还算是比较善良的嫡母,本身有嫡子嫡女傍身,对两名庶子和庶女还算不错,尤其是庶女舒馨,模样清秀,讨人喜欢到时排解了佟佳氏的寂寞,为了贤惠的名声也好,还是真心疼爱舒馨,佟佳氏对同龄的舒婉舒馨几乎一视同仁,他们两姐妹的关系也不错。

她虽然姓佟佳,但和康熙皇帝的生母孝康章皇后扯不上一丁点的瓜葛,就因如此,才被老太太拿捏的死死的,不得动弹,瓜尔佳氏没女儿的异能,可她稍稍的看了佟佳氏一眼,便知道佟佳氏所想,瓜尔佳氏勾了勾嘴角,佟佳氏知道反思,这很不错,瓜尔佳氏就是要佟佳氏和老太太离心离德,看老太太没了炮仗用,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瓜尔佳氏看得太清楚了,老太太从根子上就没当志成为儿子,不过是万般无奈的充作场面的假嫡子,老太太牵挂的是公爵府钱财和手中的权利,还有一人???就是能给老太太长脸,被她寄予厚望的外孙女李芷卿,不过老太太实在糊涂,就算是宫里的贵人喜欢李芷卿,就算李芷卿是公爵府养大的,就算李芷卿在公爵府的地位重孙女还高,都改变不了李芷卿出身不高的事实,就连选秀的标准都勾不上,难道老太太看不明白?

瓜尔佳氏状似随意的扫了一眼四太太刘佳氏,公爵府重儿媳中,她是唯一汉军旗出身,所说不是满八旗,但娘家父兄是巡抚,家世清贵,在公爵府地位稳固,唯一可惜的是直到现在只生了两个嫡女,嫡长女舒萍,嫡次女舒莹,听说生舒莹时弄坏了身子,在难有孕,刘佳氏倒也干脆,直接将自己陪嫁丫头抬为姨娘,那名姨娘在生下儿子书彬时故去,刘佳氏直接将书彬认作儿子,那可不是充当嫡子养,而是真真正正的过继在刘佳氏名下,硬是让老太太赏给丈夫志皓的姨娘白氏所出的儿子书林成为庶长子,这般看来刘佳氏不像看着那般简单。

第二十五章 看戏

舒瑶同堂姐妹见过面,公爵府不过是四房。但孙子辈孙女辈的人不少,放在现代的话是大家族,嫡出庶出都算上,舒瑶的堂姐妹就有七个,如算上舒瑶,老太太跟前就有八个孙女,最是奇怪的是八个孙女年岁相差都不大,最大的长房嫡女舒玉康熙十六年生人,最小的四房嫡次女舒莹康熙二十一年生人,只比舒瑶小一岁。

八旗勋贵之女都要经历三年一次的选秀,遂她们堂姐妹大多是一批的,堂姐妹之间吃穿用度虽然都是有定数的,嫡出比庶出稍微好一些都是走公爵府的官中,可舒瑶的首饰穿着大多是瓜尔佳氏早就安排好的,在堂姐妹中是很显眼,舒瑶在公爵府是靠瓜尔佳氏,出嫁后就是依靠丈夫了,堂姐妹中间难免有比较,在娘家不过是短短十余年,出嫁夫家地位高低才是决定她们命运,舒瑶对此懵懵懂懂,反正额娘说了,会满足她悠闲度日的愿望。

舒瑶一家刚回京城,并未和堂姐妹相处,但舒瑶牲牲畜无害的样子,堂姐们都看的出,她们也都知道舒瑶额娘瓜尔佳氏不好惹,对于舒瑶有试探,更多的是交好,二房志远一家看得出颇有家资,志远不日荣升,女凭父贵,在没摸清楚志远底细之前,堂姐妹们是不会轻易得罪舒瑶,其中一直养在老太太跟前的三房嫡次女舒静对舒瑶表面上很热情,其实暗藏心机,她可一向以公爵府嫡出姑娘自居,舒瑶一家是回来争夺爵位的,舒瑶打扮比她还好,舒静不提防舒瑶就怪了。

舒静比不上表姐李芷卿受宠,还压不住从惠州回京城的舒瑶的话,在京城长大经历过富贵的舒静太没用了,舒静虽然拿定主意让舒瑶好看,她也算见过世面,不会当面很明显的表现出敌意,凭着舒静天真活泼的性子,接近舒瑶在她看来很容易,成为关系密切的堂姐妹动起手来会更方面一点,舒静算盘打得很好,但她并不知道舒瑶是有异能的,虽然失灵时不灵,但异能有个附加属性,就是对舒瑶怀有敌意的人会有所反应,只要她们接近,不管舒瑶能不能探出她们内心真心想法,舒瑶都会手心冒冷汗,因此舒瑶对舒静的靠近躲得远远的。

”六丫头虽说二嫂教导的不错,但京城的规矩,琴棋书画还是要懂一点的。”三房太太佟佳氏闲聊,一副关心疼爱舒瑶的神情:“府里给她们堂姐妹统一请了夫子,无论嫡出庶出都在一处学习,二嫂,让六丫头也去进学吧,女儿家可不能总拘在屋子里做女红,还是得识得几个字,咱们这样的人家,姑娘定是要选秀后高嫁的。”

老太太皱眉,听着不是个味儿,佟佳氏这是对外甥女说的,李芷卿淡淡一笑,压住老太太的手臂,“外祖母,三舅母并没说错,总是做女红会失了八旗贵女的风姿。”

瓜尔佳氏勾了勾嘴角,三房太太佟佳氏不足畏惧,似个炮仗似的,顾前不顾后,她在公爵府这么多年,愣是没看出老太太有多疼外孙女李芷卿?而她们这位名扬京城的外甥女也不是个善茬,是不肯吃亏的主儿,佟佳氏是想搂草打兔子,一举两得,但也得用对招数,难怪公爵府大权被老太太攥得紧紧的,将佟佳氏的亲生儿女养在跟前,就佟佳氏这样的人,好拿捏的很。老太太好拿捏,瓜尔佳氏也能用的上她。

佟佳氏脸微僵硬,她也清楚这炮仗脾气是改不了,”女红也是很重要的,听说每年选秀都会有考校女红一项,二丫头舒婉定是没问题,我呀,就犯愁七丫头舒静,她是个手拙的,有她嫡亲姐姐一分,我也不会悬着心,额娘,您看是不是再请个手艺出众的秀娘,教导她们姐妹绣活?”

“离舒静选秀还有好些年,倒不用大张旗鼓的找秀娘,让二丫头多教教她们姐妹也就是了,省得让外人看公爵府热闹。”老太太一锤定音,不容反驳,“你生养的二丫头太过敦厚安静,咱们公爵府是功勋传家。”

“是,儿媳一定好好的教导二丫头。”佟佳氏委屈的瘪嘴,似不敢违逆老太太般,老太太不好在四个儿媳妇面前太过给佟佳氏没脸,还指望着她牵制志远夫妇,缓了缓语气,“等二丫头她们选秀出嫁,再找秀娘也不迟。”

三房的女儿舒婉舒舒馨都够得上下次选秀,舒瑶等还要再迟上一届,遂老太太说得也有些道理,离着好些年呢,不着急。

瓜尔佳氏看了一眼佟佳氏,有趣极了,没想到佟佳氏片刻竟然长进了?她是故意的吧,想要和亲生女儿舒静拉近距离,总是在老太太跟前,佟佳氏鞭长莫及,舒婉敦厚温顺,以教导刺绣之名相招,想必舒静不会推辞,到时晓以嫡亲姐妹之情,舒静倒也不会一颗心都讨好老太太,佟佳氏也算是超常发挥了,会和老太太玩心眼儿,瓜尔佳氏看得起劲,就是不知道佟佳氏怎么将唯一的嫡子书杰拽会自己身边。

提起书杰,瓜尔佳氏不过是见了两面,可瓜尔佳氏看人很准,书杰样貌不错,富贵公子哥儿模样,但却不担事儿的,偏爱在内宅厮混,养得跟个凤凰蛋似的,公爵府风光则好,万一有个灾难,书杰是担不起重任的,佟佳氏也许有心无力,老太太不是不把书杰当回事,就是太过溺爱书杰,现在不下狠心教导一番,学会担当,将来有的佟佳氏后悔的时候。

瓜尔佳氏最看不上软骨头没担当的男子,同时瓜尔佳氏很骄傲,长子书轩虽说痴迷于读书,但大事上绝对不糊涂,次子书逸,只比书杰小一岁,但耍弄书杰这样的轻松得很,被书逸卖了还得帮他数钱。

舒瑶垂头站着,状似在恭敬温良,其实是在补眠,这手站着都能睡觉的本事是绝活,冷不防听见说话声:“六姐姐的女红怎样?”

方才因子得意的瓜尔佳氏,不由得嘴角耷拉下来,舒瑶抬眸看了看一脸好奇的舒静,老实的摇头:“不好,我的女红很不好。”

这已经算是舒瑶顾忌面子夸大了些,舒瑶第一次绣花,本来是牡丹愣是让所有人都看不出是一朵花,为了安慰手指被扎得针眼儿密布的舒瑶,书逸曾经违心的说:“是挺像的。”至于像什么,书逸实在是说不出口,舒瑶难得发奋一把,要证明自己是能练好女红的,再绣了牡丹,可绣好的绢帕却缝在了舒瑶身上,舒瑶急得大哭,志远夫妇,书轩书逸沉默后大笑,没有人比舒瑶更天才了。

第二十六章 鉴宝

周围的人不解其意,当做舒瑶谦虚,南边的秀娘想来都不错,舒瑶一直生活在广东惠州,广东是南边,京城的姑娘们对地理的方位不是一般的糊涂。

志远一家刚回到公爵府,瓜尔佳氏有很多的事儿没来得及安排,打算得挺好向老太太请安后就回去的,看老太太的意思不肯放人,瓜尔佳氏心虽着急,面上看不出,悠然品茶,似一切尽在掌握。

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头翠影挑帘进屋,长得眉清目秀,水灵儿干净,福身笑盈盈的道:“回老太太,钱婆子来了。”

“哦?让你进来,我看看她有淘到什么好东西,上我这来显摆。”

老太太和叫钱婆子的人是很熟悉的,一直很沉默的四房太太刘佳氏向瓜尔佳氏解释:“钱婆子的男人是在琉璃厂有个店面,钱婆子夫家本就姓李,她男人中用,店面全靠她支撑,她能说会道经常去京城各家王府公爵府介绍收上来的古董,在钱财上不糊涂,久而久之都以钱婆子唤她了。”

瓜尔佳氏示意明白,向刘佳氏笑了笑,瓜尔佳氏对钱婆子不感兴趣,四房太太刘佳氏主动介绍,看来他们夫妻也不一定会跟着志成一条道跑到黑。

“钱婆子受过芷卿的恩惠,虽说银钱上看得重些,可是个知恩图报的,有难得的好古董都会先送公爵府,就算哪位王爷看重了,也是得芷卿先挑。”

二姑奶奶眼角透着得意,舒瑶拧着清秀的弯眉,疑惑的问道:“她就不怕得罪王爷?我怎么看不像是对表姐好啊。”

老太太脸耷拉着,阴沉得很,因对舒瑶不知怎么有点好感,老太太压制住他火气,”六丫头,不懂就不要乱说,钱婆子是知恩图报。“

”亲王不是除了皇上之外最有权势的人?他们相中了古董,钱婆子不卖反倒主动送到表姐跟前,这不是给表姐招祸,岂不是说表姐比亲王还厉害?”

舒瑶疑惑更重,她们这些聪明人就没想到?舒瑶一向很少管俗物,但又好奇的事是会实话实说的,瓜尔佳氏斜睨了舒瑶,喝止:”住嘴。”

“哦。”舒瑶老实了,瓜尔佳氏道:“额娘,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外甥女名压亲王不是好事,府上不过是公爵府,离着近支亲贵差着好几级,我看这钱婆子没按什么好心,外甥女处世不深,当长辈的要好生劝导才是。”

钱婆子正好进门,松花色的旗袍,满兜珠翠,一眼便看出是富贵人家夫人,脸上带笑,亲和力十足,钱婆子道:”这位是二太太?”

瓜尔佳氏虽然不是看不起商人,但对钱婆子没什么好印象,冷淡得反问:“一介商妇,胆子不小。”

就算没公爵府爵位,瓜尔佳氏是三品大员的夫人,是有诰命在身,钱婆子一进门就敢如此,瓜尔佳氏大为不悦。

见惯内宅贵妇的钱婆子暗自心惊这位二太太气势十足,宗室福晋都不见得有瓜尔佳氏的气派,钱婆子收起轻视。也不敢喊冤枉,恭敬答道:“民妇是出身商贾,说不上重义轻利,但讲究的便是一个信字,李姑娘对民妇有大恩,不是姑娘,民妇一家就毁了,万不敢给姑娘惹祸。”

老太太感叹,“你是个明白人,好了好了,志远媳妇刚回京,不晓得你的性情,你今日来又有什么宝贝?”

钱婆子满上堆满了笑,殷勤的道:“最近得了一批唐朝古玩,晓得李姑娘喜欢,便先给姑娘送来赏鉴。”

瓜尔佳氏可窥钱婆子并不简单,商人无情,婊子无义,这话不是白说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钱婆子定是有所图,可李芷卿有什么她看重?到底是外甥女,瓜尔佳氏懒得给李芷卿操心,对女儿舒瑶今日的表现很满意,舒瑶在大事上同样不糊涂,瓜尔佳氏放了一半的心。

李芷卿不是糊涂人,区区小利就能让一向重财守财的钱婆子俯首帖耳,钱婆子求得是什么,李芷卿很清楚,”唐朝古玩儿,好得很前两日太皇太后说起唐三彩。”

钱婆子咧嘴殷勤道:”姑娘看看?”

舒瑶恍然,她是想借着李芷卿搭上太皇太后,顺便抬高身价,物以稀为贵嘛,钱婆子和李芷卿谁能算计了谁?听见是唐朝的古玩,舒瑶望向瓜尔佳氏,这方面谁也没她有发言权,以前舒瑶就知道瓜尔佳氏狠狠的赚过一注银子,还当额娘眼光精准,善于鉴宝,但猜测瓜尔佳氏是大唐贵女后,舒瑶就不感到奇怪了。

“六妹妹,你才回京屋里的摆设不多,不妨先挑两件,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好了。”

古玩摆上后,李芷卿让舒瑶先挑选,“表姐好大方,我都吃味了。”活泼的舒静俏皮的眨眼,“您可不能厚此薄彼,表姐送我一件也好。”

舒静俏皮的模样,逗笑了老太太,“猴啊,猴啊,你当芷卿多少银子?六丫头从惠州回京不清楚底细,你还不晓得?”

挽住老太太的胳膊,舒静一脸娇憨,显得乖俏可爱,老太太难得大方:”你饶了放过芷卿,看好了我送你行了吧。”

“多谢玛姆。”舒静得意弯着眼睛,向所有人证明,她是除了李芷卿之外最得宠的孙女。

舒瑶视若罔闻,老太太的疼爱在舒瑶眼里没睡觉来悠闲的生活来的重要,舒瑶对古玩不感兴趣,也不懂得就鉴赏,但在桌子上的大唐古玩中,舒瑶竟然发现了一尊鼎,瞧着和额娘瓜尔佳氏说得很像,舒瑶顺着李芷卿的意,率先拿起那尊于玉鼎,反复的在手里摆弄,在玉鼎的地步惊现一道划痕,是赝品?

李芷卿在旁道:“钱婆子不敢拿赝品来公爵府,六妹妹,这尊玉鼎怕是保存的不好,有了划痕,价值不大,你在看看别的。”

钱婆子讪讪的,见舒瑶看重那尊玉鼎轻视了一分,就算有个精明的额娘也上不得台面,解释道:“着急给姑娘送来,便美没仔细看,活计将盒子同错了。”

“我就看重它了,你说个价,这笔银子我出得起。”舒要捧着玉鼎,没错,就是额娘说过的,瓜尔佳氏抿嘴一笑,摆满一一桌子的大唐古玩,玉鼎是最值钱的,赝品,谁说钱婆子不敢拿赝品糊弄李芷卿?

第二十七章 小丑

舒瑶态度坚决,李芷卿撩开手,“我选好了一处给你银子。”

“不急,不急,李姑娘慢慢的挑选。”钱婆子眼眯成一道看不见的缝隙,头上珠翠颤动,“除了玉鼎略有瑕疵以外,其余的古玩,我敢担保是真品。”

李芷卿认真的挑选,舒静偷瞄表姐,她从未见过太皇太后,总是听表姐提起宫中的尊贵,每一次宫里的嬷嬷来接表姐,整个府里都热闹,围着表姐转,前呼后拥的好不气派,舒静打心眼里想像表姐李芷卿讨得宫里娘娘们的欢喜,其实不是只有舒静有此想法,在公爵府一处长大的姑娘,哪个不想像李芷卿?

舒瑶退回到瓜尔佳氏身边,仿佛猴子献桃一般将玉鼎献给额娘瓜尔佳氏,“您看,您看,是您说过的。”

瓜尔佳氏颔首,瞟了一眼手拿玉瓶的李芷卿,道:”回去再说,这樽玉鼎多少银子?”

”是表姐送的。”舒瑶的意思是多少银子,她也不用出。

钱婆子接道:“玉鼎是有划痕,偏就姑娘看上了眼儿,送给姑娘赏玩。“

“你这老货,今儿太阳打西边升的?往日银钱铜板不离手的。”

“老太太,不是看在是您的嫡亲孙女面子上,且不说李姑娘大方得很,不会让我吃亏,李姑娘通身的起气派只有公爵府才养得出,眼光好,长得俊儿,真真是才貌双全,达官显贵家的姑娘不知道见了多少,就从未见比姑娘还出挑。”

钱婆子一顿奉承,逗得老太太开怀,姑太太得意,三房太太佟佳氏笑意勉强,四房太太刘佳氏垂头饮茶,舒瑶很敬佩钱婆子察言观色的本事,如果知道异能不会多的泛滥的话,舒瑶都有怀疑钱婆子也懂异能了。瓜尔佳氏的注意放在了玉鼎上,眼中闪过感怀,没想到的是能再见到这尊玉鼎。

钱婆子主要奉承公爵府的实际掌权人老太太,没有比夸奖李芷卿更好的奉承法子了,当然钱婆子不会落下三太太佟佳氏,精明的商人往往能估计到所有的人,营销理论第一条拉近客户的距离,第二条潜在客户不能忽视,第三条???舒瑶脑子里出现营销方面的知识,大学里是有选修课程的,为了锻炼嘴皮子,舒瑶去选了营销学,至于上过几次课,是不是上课时睡觉,就不得而知了。

钱婆子懂得营销之道,古人啊,不容想小视,舒瑶决定抱紧额娘瓜尔佳氏,安心当米虫好了。

“这对玉瓶我留下。”李芷卿最终各确认玉瓶是难得真品,即便谈钱财方面的事情,李芷卿身上都透着清高的气质,似不染凡尘的白莲,不沾绕俗物,仿佛在她面前提银子权势,都是对李芷卿的亵渎。

李芷卿坐回老太太身边,微展笑颜,“记得上次进宫是上月初八,太皇太后说过下月初八定会让人来接我进宫,可不巧了,明儿就是初八,这对白玉瓶正好送给太皇太后赏玩。”

“你想得周到,太皇太后言出必行,定会让人来接你。”老太太面上有光彩,外孙女真真是争气,对着掌管首饰的莺儿吩咐:”去把我早就备下的珍珠头面取来。”

莺儿答应去取珍珠头面,“外祖母,孙女不缺首饰戴。”李芷卿推辞,老太太说道:“珍珠头面般配我的外孙女正合适。”

只要李芷请能讨得太皇太后欢喜,老太太再送出去十副珍珠头面都舍得,背靠大树好乘凉,大清治下有比太皇太后更坚固的大树吗?当今康熙爷是被太皇太后一手扶上帝位的,康熙爷对太皇太后很孝顺,老太太将莺儿娶过来的珍珠头发簪插到李芷卿头上,啧啧的感叹:“你们说是不是适合芷卿?”

钱婆子在李芷卿贴身大丫头抱琴处领了银票,能搭上太皇太后也有吹嘘的根本,对她的生意很有好处,眼珠一转钱婆子站不稳的脚下打跌,跪坐在地上,直直发愣似部认识李芷卿一般,揉了揉眼睛,“月宫的嫦娥临凡,比年画上的仙子还好看,姑娘真真不是从天上来的?“

这番唱念做打,老太太笑得肚子疼,周围的太太姑娘们都用帕子捂嘴,舒瑶见小丑一般的钱婆子,无所不用其及,讨生活的人不容易,舒瑶庆幸有瓜尔佳氏和志远为父母。

老太太笑够了,指着钱婆子道:”厨房今日做什么点心?”

“回老太太,是藕粉桂花糖糕。“

老太太道:“还不搀扶钱婆子起来,再让她说下去,我可撑不住。“

小丫头搀扶起钱婆子,李芷卿静静的看着一切,舒瑶能看见她眼底的额清冷鄙夷,就听见老太太道:”我不爱藕粉桂花糖糕的甜,赏给你了。”

“谢老太太。”钱婆子连连福身,“谁不知公爵府的点心堪比御膳房,民妇这张嘴今儿是有福了。”

老太太又笑了笑,半躺靠着,脸上带出倦态,钱婆子故意吃像粗鲁,又惹的屋子笑声阵阵,就连打帘子的小丫头都抿嘴偷笑,大清朝商人的地位很低,小丫头在公爵府为奴,比小门小户的清白人家姑娘穿戴吃用都好些,如果得了主子看重,升为大丫头或者二等丫头,堪比外面的寻常小姐。

钱婆子所说是自由身,也算有店面有家底,但公爵府的人很难看上她,所以对于小丫头的调笑,钱袍子不觉难堪,有时她还会用些银簪子等物讨好公爵府主子身边说得上话的嬷嬷和大丫头,指望她们在主子面前,多提提她的店铺,生意才能兴旺。

钱婆子将剩下的几块藕粉桂花糖糕用干净的绢帕包好,小心翼翼的揣入怀里,“也让我家那口子尝尝。”

众人再笑,在钱婆子将要推出去之前,瓜尔佳氏突然发话,“以后堪比御膳房这话不许说,如果让我听见外面有什么不好的传言的话???”

瓜尔佳氏不用将话全都讲出,说一半留一半很合适,警告的眸光让钱婆子一僵,这话确实说得不妥当,钱婆子狠狠的抽了自己的嘴巴,“请二太太放心,民妇不敢再胡说。”

第二十八掌 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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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婆子走后,屋子里寂静无声,瓜尔佳氏道:“琉璃厂不应只有她一家。”瓜尔佳氏的意思很明显,别再让钱婆子登公爵府的门,看钱婆子今日的表现,实在是上不得台面,近支亲贵的王爷贝勒府会容忍她?本就是拉大旗作虎皮,老太太竟然信了,难怪公爵府除了银钱上丰盈充足之外,逐渐远离京城顶尖贵族阶层。

志成志皓的官职为无罪轻重的闲职,夫人们的应酬也多是亲戚或者仰慕巴结公爵府的中低层爵位人家,如果不是除了个在太皇太后跟前有些脸面的李芷卿,公爵府还不见得能不能撑下去。

明清后世家贵族逐渐消亡,在清朝即便是王爷同样是皇帝的奴才,真正世家大族传承下来的不多,贵族的气质文人气节少了,名门贵族靠得不是银钱的支撑,靠得不是祖传的爵位,更不是用女儿攀附权贵,而是家族底蕴。想大唐时,弘农杨氏敢同皇族叫板,几大世家联合起来,就算是皇帝也得顾忌几分。

志远无心公爵府爵位,瓜尔佳氏对公爵府看不上眼,一心指望着分家另过,瓜尔佳氏自信能让自己一家接着志远升官的的东风,成为新近贵族,同时具有名门贵族的底蕴气魄,瓜尔佳氏看老爷子的状态,一时半会还不会故去,李芷卿到底给老爷子吃的什么人参,怎会越活越精神。

瓜尔佳氏不是盼着老爷子去世,是盼着分家,父母建在万没分家的道理,瓜尔佳氏没耐心拯救公爵府,但不管不顾任由状似精明其实糊涂的老太太把持公爵府,满府的铜臭,攀附权贵,远离真正的权臣顶尖贵族,瓜尔佳氏两子一女的婚事,只怕挑选起来是难上加难。

“咱们府上虽不是世袭罔替的爵位,但也是堂堂正正皇上亲封的公爵府,随便是个商人都能登门,这怎么能成?额娘,府里该整顿一番了。”

瓜尔佳氏看出老太太犹豫,李芷卿接口道:“二舅母,几名商人而已,不碍事,钱婆子往日是精明干练的,要不然也不会支撑住店面,今日许是多喝了两杯,为讨祖母欢喜口无遮拦的,往后我教训她一顿也就是了。”

清朝对八旗女子要求虽然没明朝那般变态,但李芷卿轻易出不得公爵府,指望着这些商人传递消息,帮着贩卖药材,老太太如果听从瓜尔佳氏的建议整顿公爵府,无疑是断李芷卿的一条臂膀,银子少了,她手头就紧,收买不了太皇太**里的宫女嬷嬷,没她们在太皇太后跟前提醒,孝庄还能记得她?她又如何嫁给四阿哥胤禛?

李芷卿想得比任何人都明白,选秀后指婚以她的出身是够不上的,只有走通太皇太后的门路,才能以太皇太后的名义赐婚给胤禛。舒瑶低垂眼睫,好恐怖的白表姐,舒瑶是真真正正的感到李芷卿对四阿哥胤禛的巨大渴望,舒瑶想不明白的是,胤禛是谁?难道是绝世美男?

被表姐惦记上其实也蛮可怜的,阿弥陀佛,胤禛,请节哀顺变。舒瑶想起昨日见李芷卿时,偶然探得李芷不做皇后就做太后的狂热野心,如果异能没出错的话,表姐不是应该奔着太子去呀,舒瑶听哥哥说过,当朝是有太子的,太子不就是未来的皇帝?舒瑶突然相见胤禛了,到底胤禛有多大的魅力能让表姐李芷卿放弃成为太后的梦想。

女人啊,陷入请情网后,是没理智可言的,舒瑶暗自决定,她要理智,所以爱情神马的,就当成天上的浮云好了。、

“外甥女,你唤我一声二舅母,我便多说你两句。”

舒瑶回神,听额娘语气平缓,舒瑶知道额娘是生气了,额娘越生气,下手整人就越狠,舒瑶坚定的站在瓜尔佳氏身后,瓜尔佳氏笑意淡然,“本来这些话我我不应该多说,今儿话赶话到了这一地步,我说上两句。”

瓜尔佳氏锋芒毕露,屋子里的气愤凝重,有胆小的小丫头差一点站不稳,方才瞧二太太很和蔼,突然厉害起来了,老太太也大骇,这气势太足,就算自己也为之心惊。

“你是养在公爵府的小姐,老太太把你当成心尖子一样,表姐妹中间也数你最为出挑,她们都看着你学着你,外甥女训斥商人?你当你是谁?外甥女,你就没琢磨明白,没公爵府撑腰谁理你?银子可再得,名声毁了,再多的银子也唤不回,八旗贵女讲究的是骄傲爽利,不是整日同商人为伍,自降身份。”

李芷卿从未被人当面斥责,刷的一下委屈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过,二姑奶奶心疼女儿,顶着瓜尔佳氏的压力:“二嫂,说得过分了,芷卿做这些还不是为了公爵府?”

“二姑奶奶,你可别这么说,我家老爷可没脸让外甥女养着,臊也臊死了,凭本事才华升官,靠俸禄养家,才是男儿所为。”瓜尔佳氏站起身,状似寻常的弹了弹衣袖,高傲明了的瞥了一眼哭倒在老太太怀里的李芷卿,“你真疼爱女儿的话,就不应该让她此时进宫,外甥女的身份资历不够,在太皇太后面前曲意逢迎,巴结奉承,今日你们看钱婆子如丑角戏子,岂不知外甥女???”

瓜尔佳氏绝不会说李芷卿是戏子,戏子下九流,贬低李芷卿,就是自降身份,李芷卿是舒瑶的表姐,打折骨头连着筋。

佟佳氏脱口而出,“二嫂怎能说外甥女是戏子呢,实在是太不像样了。”

“你给我住嘴。”老太太怒视佟佳氏,喝道:”闭嘴。”

媳妇们全都起身,恭敬的站着,佟佳氏敢说这话就是打算借着瓜尔佳氏的话茬,她一直看李芷卿不顺眼,“额娘,儿媳是为外甥女辩驳,是二嫂???”

面前飞过一物,佟佳氏来不及躲闪,茶杯直接砸在佟佳氏身上,好在茶水不热,可佟佳氏的衣服湿了,身上沾着茶叶,狼狈得很,老太太怒道:“我让你住嘴。”

瓜尔佳氏牵着女儿的手,悠然看戏,见老太太目光不善,瓜尔佳氏一点都不觉紧张,她敢开口就是有依仗的,

第二十九章 赝品

“舒瑶,给你表姐留下银票。”

舒瑶听从瓜尔佳氏吩咐,从葫芦形的荷包里拿出一张银票,气势很足的拍在桌上,顺便捧起玉鼎,银票上写着二百两,单单舒瑶的荷包里有白两银票,二房富庶于此?

“二舅母,您怪我给你丢脸可以,玉鼎是我送给六妹妹赏玩的,你这么做是看不起外甥女。”李芷卿咬着嘴唇,委屈得很很,从来没人像瓜尔佳氏这样卷她的面子。

“表姐这话说的得不妥。”睫毛微微扇动的舒瑶认真的说道:“方才二姑姑说您的话,不就是表示公爵府里上上下下都依靠着你来奉养?我阿玛是有脸面的人,这点银子我出得起。“

额娘和李芷卿对峙太有伤身份了,舒瑶狐假虎威的本事不小,有额娘在身后顶着,她不行了额娘再上完全得及,舒瑶说得是都是实实在在的,不会转弯,弄得二姑奶奶很尴尬,论起来她和李芷卿客居公爵府,没公爵府的维护,她们母女如同无根的浮萍一般随风飘零,就算女儿帮公爵府挣银子,也不好明说。

瓜尔佳氏对女儿舒瑶放心了,这丫头不错,有丈夫的风范,谁说内宅争斗就得拐弯抹角的?直来直去达到同样不吃亏,身份地位才是关键,比你地位高,比你尊贵,又不求于你,凭什么卑躬屈膝?她瓜尔佳氏生养的女儿不是任人拿捏欺负的。

“外甥女,我再多说一句,那对白玉净瓶,你莫要带进宫得好。”

“二舅母,你是何意?”李芷卿擦干净眼泪,”这对玉瓶我是打算献给太皇太后赏玩,你瞧不上外甥女,对太皇太后也不够尊重。”

李芷卿的指责可是大了,舒瑶再次不负众望的发言,“表姐,您糊涂了?我额娘哪句话不尊重太皇太后了?尊重太皇太后不是放在嘴上。”

“那对白玉净瓶是赝品,外甥女,我是为了你好,用赝品蒙混太皇太后,这罪名整个公爵府都担不起。”

舒瑶赶到屋子里所有人都像是中了炸弹一样,目光呆滞,额娘着实强横啊,一句话堪称原子弹。

“假的?怎么会是假的?”李芷卿不相信的摇头,对于古玩的鉴赏她是精通的,“钱婆子不敢欺骗与我。”

“说不上是她骗你,赝品能蒙骗许多的人,多少常年研究古玩的都难免上当,正所谓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儿,你送给旁人,我也不会多话,但宫里精通古玩的人极多,送给太皇太后必须是真品,欺君之罪是最重的。”

“二嫂,你说是赝品就是赝品了?”二姑太太为女儿李芷卿辩驳,“你凭什么说是赝品?”

“芷卿,别听她的。”

李芷卿顾不上哭了,顾上和舒瑶较劲,拿过白玉净瓶仔细的看,看了好半晌道:“二舅母,你看错了,这对白玉净瓶绝不是赝品。”

“假的真不了,我说净瓶是假的。”

“这印记能是假的?”李芷卿将净瓶底部亮给瓜尔佳氏看,放在现代有高仿的赝品,李芷卿绝不相信以清朝的工艺,能做出高仿的赝品。

“爱玉净瓶看年代是大唐高宗晚期所做,价值在于出自大唐官窑,外甥女,你可知高宗武后时期,哪家瓷窑最鼎盛?”

李芷卿摇头,瓜尔佳氏透出些许在意,“弘农杨氏,清河崔氏是当世的佼佼者,在这两家瓷窑的产出中,就没这对白玉净瓶。”

“二嫂,你不是信口开河吧,就算那两家没烧制白玉净瓶,还不许别人家烧制?”

瓜尔佳氏淡淡一笑:“大唐大多信奉道教,直到则天皇帝代唐而立,佛教才逐渐兴盛,当世各家瓷窑出品的净瓶有数,这对白玉净瓶初看光泽不错,质地精良,就算是赝品也值银子,外甥女到是没亏。”

净瓶质地不错,真若是大唐出品的话,瓜尔佳氏不可能不知道,“光泽,大唐至今上千年,保存得再好,也不会有如此完整,至于外甥女说的印记,好办得很,来人,端上来。”

桃子端着通膨走上前,铜盆里的水泛着淡淡的绛紫色,“二舅母,这是什么水?”

“你先不用管,用水擦拭印记,你就全明白了,大唐皇室官窑出品的瓷器印章可不是这模糊的样子。”

瓜尔佳氏对此十分的确定,舒瑶也确定了,额娘是反穿越而来的大唐贵女,公爵府故去风流种|马的老祖宗是穿越人士,再加上舒瑶和李芷卿,这个时空够乱套的,舒瑶对比李芷卿劣势很明显,不懂历史,空间简陋,异能时灵时不灵,舒瑶背靠额娘做路人甲,做米虫安全。

“掉了?掉了。”李芷卿不相信的看着光秃秃的瓷瓶底部,印章被擦掉了,李芷卿手一松,瓷瓶落地,一地碎片,瓜尔佳氏道:“可惜了。”

李芷卿颦颦婷婷的起身,福了福身:“多谢二舅母,不是您提醒,我差一点惹下滔天大祸。”

瓜尔佳氏抬抬手,对李芷卿此举稍显意外,这一小会功夫从沮丧中调整过来,李芷卿不容小视,场面客套话也得说,瓜尔佳氏从未吃过亏,有心给李芷卿个警告教训,自己一家是她算计不了的,只有让李芷卿有顾忌,对女儿舒瑶,李只卿不敢轻易为难算计,打人就得打脸,挑她们最自信的地方下手,舒瑶免不了和堂姐妹一处,瓜尔佳氏可不能时刻看着舒瑶,虽说女儿舒瑶不见得吃亏,但身为母亲瓜尔佳氏不放心,得做下万全的准备。

”外甥女客居公爵府,做舅母的不关照你怎么能成?”

瓜尔佳氏淡然而高傲,让李芷卿升起无法与之为敌的感觉,李芷卿不服气,她是携带神奇空间熟读清史稿的清穿女,怎么会斗不过瓜尔佳氏?可居公爵府,身份才情不相符,是李芷卿这辈子最大是的致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