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儿媳夫妻和谐,家宅安宁,康熙感觉欣慰,他不是非要儿子儿媳僵着才会开心的不良公公。秉承汉学,真正有涵养的人都会敬重发妻,这一点康熙认为做得不错,他直到现在还没忘记元后赫舍里氏,任何女人也不能越过元后,他也希望儿子们像他,爱重嫡福晋看,分清楚嫡福晋同侧福晋格格的区别。

康熙摆手让李德全将一早准备好的赏赐交给胤禛,舒瑶笑眯眯的主动接过托盘,上面盖着黄绸缎,看不清楚,但从分量上来说,一定是好东西,舒瑶屈膝道:“皇阿玛,您厚爱我们了。”

“每一位皇子大婚,朕都赏了,并不是单独赏你。”

康熙饶有兴致的看着舒瑶,换个人他不会这么说,但他偏偏想逗逗舒瑶,方才还想着让舒瑶去祸害别人,现在有想留着她。胤禛盯着地砖,皇阿玛,您真是受不够教训。

“不是单独赏没关系的,儿媳不在意,只是...只是...”

“什么?”

“虽然皇阿玛的赏什么,儿媳都会觉得荣幸,但是呢,您如果多赏点,或者赏赐儿媳中意的,儿媳会更高兴,更感念您的恩典。”

康熙阖上眼,“你想要什么?”

自动忽略多赏点的话,多赏了她,将来如何赏赐太子妃?如果舒瑶要得太多太过分...康熙脸绷紧了些,胤禛面色如常,只为康熙担心,舒瑶在知分寸这项上,是满分,从不做过分的事情,不会提非分的要求,除了吃,睡之外...她好像也没什么关心的,胤禛想到这一点便觉得胸口闷。

舒瑶道:“钱财银子身外之物,够用就行,况且四爷有俸禄,足够养我了,我也有嫁妆,皇阿玛放心好了,儿媳不找你要银子。”

“朕是舍不得银子?”

“我没那么说啊,皇阿玛,您又误会了。”

舒瑶委屈的撅嘴,他们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明明很简单的话为什么弄的复杂?康熙胸口闷得慌,他们大婚康熙花费不少,“朕料想你也说不出朕缺银子的话。”

“那是那是,天下都是您的,谁缺银子您也不缺。”

舒瑶将托盘塞给胤禛,示意他真是根木头,胤禛接过托盘,眼看着舒瑶走到康熙身边,讨好的拿起扇子给康熙扇风,胤禛困惑了,她瑶做什么?舒瑶懂得溜须了?

康熙享受着舒瑶难得殷勤,”你到底想要什么?“

“啊。”舒瑶正扇扇子起劲,被康熙这句话弄愣了,“皇阿玛,我有说过向您要什么?”

舒瑶难得献一会殷勤,还拍到马腿上了?康熙道:”你方才说过的话忘了?”

“我方才说了好几句,您说得哪句?”

康熙拳头收紧,松开,再收紧,再松开,胤禛有些担心康熙被舒瑶气坏了,忙道:“说得是更感念皇阿玛恩典的话。”

舒瑶想了一会,恍然大悟:“原来是那句啊。”

“记起来了?”

“嗯。我记性不差,皇阿玛不用为我担心的。”

“...”

谁为你担心?康熙憋得一顿子火气,“用力扇风,没用膳?“

”皇阿玛圣明,儿媳从昨天早晨,到现在就用了个半生不熟的吃食,起来后就向您请安了。”

舒瑶眼巴巴的看着康熙,康熙拍了拍额头,“李德全,把御膳房做的点心给四福晋,传朕旨意赏四福晋饭食。”

“嗻。”李德全真的很同情康熙皇帝,好好的让他们走了不就好了,偏就自己找罪受,让他们伺候的奴才忍笑辛苦。

“谢皇阿玛。”

舒瑶扇扇子的动作频率快了些,”皇阿玛,您真好。”

“朕是不想被天下人议论,饿晕了四福晋。”

“不会的,儿媳身子骨还是不错的。”

胤禛真相同舒瑶说一句,你能不能别接话了,气坏了皇阿玛,他们会遭殃问罪的,往后不能让舒瑶常出门,胤禛不怕舒瑶吃亏,而是怕把同舒瑶说话的人憋死。

“方才说什么来着?”

舒瑶面露担心,“您忘了?”难道是老年痴呆了?不对,康熙的不过刚过而立之年,不会的,额娘也说过,皇上龙体好着呢。如果健忘的人的话,一定不想让人知道。

舒瑶寻常的笑道:“儿媳方才说那番话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将来来向您谢恩的人,不妨问问他们想要什么赏赐,您再赏,这样不是皆大欢喜?省得明明他们不是很喜欢,还得做出很喜欢的样子来,太辛苦了。”

舒瑶虽然显得平静,但康熙能看出她的关心,她的掩饰,为的是不让他以为自己忘了?康熙哭笑不得,“胤禛,领你福晋去见太皇太后。”

“遵旨。”

胤禛道:“去慈宁宫。”

舒瑶又扇了两下扇子,“皇阿玛,保重龙体,您一身系天下安危,最是重要的人。”

康熙脸色缓了缓,虽然舒瑶愁人些,但孝心可嘉,舒瑶放下了扇子,“李公公来没端点心回来。”

“...”

合着她是为了点心?康熙撂了脸子,舒瑶说道:“不能让皇阿玛的赏赐白费,得体会他的一片关爱儿媳的心。”

康熙嘴角有些许的上扬,在旁边看了全套的胤禛对舒瑶这项本事是打心眼里佩服,能让人一喜一怒的,唯有舒瑶一人。

康熙道:”你吃了点心再走。”

“打扰皇阿玛了。”

舒瑶正好累得很,看了看旁边的椅子,康熙点头后,舒瑶拽着胤禛坐在一旁,排排坐等着吃点心,拿起桌子是摆着的葡萄放在口中,模糊道:“真甜,四爷,您也吃点。”

胤禛见康熙皇帝是在笑,也拿起一颗葡萄放在口中,又看了看舒瑶,是很甜。

康熙却拿起方才没批完的奏折,喃喃道:“贞洁牌坊?”

舒瑶咽下了葡萄,记得额娘说过贞洁牌坊什么的都是混账东西,好奇的问道:“您是要赐贞洁牌坊?”

”山东上的折子,孔孟之乡除了节妇。”康熙将事情讲了一遍,舒瑶听到最后问道:“您是要表彰她?赏她贞洁牌坊?”

“怎么?”

“皇阿玛,我觉得她丈夫应该杖责,革除功名。”

舒瑶掷地有声,仿佛怕康熙以为她在玩笑,郑重的点头,”嗯,嗯,是儿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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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多嘴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多嘴

康熙闻言眉峰微皱,很快的松缓开,胤禛低眉沉默,康熙有意识的眼胤禛,舒瑶道:“是儿媳说的。”那意思看胤禛做什么?

康熙见惯了温婉恭顺的女子,她们一个个哪怕心里在关心朝政,也会表现得毫无兴趣,盈盈的眼波仿佛只有康熙一人。也见过凭着才学有意他的劝导宫妃,唯独没见过舒瑶如此直接了当的。不过是个贞洁牌坊并不会影响大局,康熙略带兴趣的问道:“怎么说?”

“上报折子的官员也是蠢材,迂腐。”舒瑶非常之气愤,“丈夫因不满父母安排的亲事,新婚之夜连盖头都没掀,就离家而去,让新娘子受尽了议论嘲讽,整整三年妻子孝顺公婆,操持家务,共小叔子读书,给小姑子操持婚事,这等女子...“

实在是太憋屈了,最郁闷的是结果,舒瑶抄起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口,胤禛张张嘴,舒瑶你是在同皇阿玛回话,还敢吃东西?康熙却唇边露笑,也看明白了,舒瑶不是意图干涉朝政,是在同他说话,如同长辈和晚辈之间的闲谈。

咬着苹果,舒瑶道:“结果丈夫回来,外出碰见素未蒙面的妻子,惊为天人,百般献殷勤,妻子严声喝止,回去后竟然发现调戏她的是她丈夫...她竟然...自尽...因守节。”

舒瑶手臂一挥,“这都哪根哪啊,明明是他丈夫好色,怎么是她的不守贞洁?皇阿玛,你不能表彰有这等想法的女人,一旦下旨,别人还不都得学?”

说不出太大的的道理,见康熙仿佛不为所动,舒瑶有些着急,强调道:“他丈夫错更大,根本就是个混球,而这女子...这女子也是木头,是非曲直分不出,他丈夫还敢写诗词悼念她,不怕晚上做噩梦?皇阿玛,我敢保证,那女子死了后,一定会后悔,不愿意让人效仿于她。”

胤禛罕见舒瑶如此激动,康熙拧了拧眉,”朕记得前朝也出过这等奇事,当时...“

”皇阿玛,您是圣主,岂能跟前明的皇帝一样?你的见识比他高,胸襟比海还宽,您是指路的明灯...是...“

”好了,好了。“

康熙不让舒瑶说下去,有见过拍马屁拍得如此明显的吗?康熙听着觉得别扭,舒瑶道:”皇阿玛比以前的皇帝都圣明。‘

“朕如果赏赐贞洁牌坊,就不圣明?”

舒瑶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道:“额娘说过人无完人,皇阿玛即便赏赐贞节牌坊也无损您的圣明。只是皇阿玛您想一想,大清这么大,像这等事不会只有一处两处,如果男的女的都学他们,女子被人调戏了不去惩罚好色之徒,反倒守节自尽,这...不是黑白颠倒吗?我也说不好,只知道这是错的,不仅不应该表彰,还得重罚。”

康熙见舒瑶焦急的样子,安慰般的笑道:“朕会想清楚。”

“嗯。”

舒瑶点点头,第一次埋怨自己嘴笨,如果额娘在的话,会说得更好,更有条理。能做的已经做了,如果知道这事为了低调不说,对不住自己的良心,郁闷的是康熙也不会完全听她的。

李德全端上了点心,舒瑶没什么胃口,康熙此时却询问胤禛对一些朝政的看法,舒瑶听着户部..银子...钱粮...西北..都是枯燥无趣的,身体向后靠,垂着脑袋打瞌睡,有些地方计算错了,没有好处懒得提醒康熙,舒瑶愉快的打盹,朝政什么的没睡觉好。

康熙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是睡着了?

“老四别太累着她。”

“...”

胤禛弄个大红脸,想到昨夜,到底是谁比较辛苦?好一会胤禛才说道:“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

这回康熙无语了,咳嗽了两声,“做事得有自律自制,不可一响贪欢。”

如果胤禛不近女色,康熙怕怪病加重,他又该头疼了,他受够了民间的关于顺治因董鄂妃出家的传说,他的儿子决不能有出家的。

在康熙面前,胤禛碰了一下舒瑶的手臂,“走了。”

舒瑶揉揉眼睛,“嗯。”

两人起身向康熙行礼告退,前往慈宁宫面前太皇太后,康熙缕着下颚的胡须,提笔拨了赏赐贞洁牌坊的折子,并以不孝,有伤风化的罪名下令当地知府责打那名丈夫,割除其举人的功名,

对那名守节自尽的妻子,康熙并没明确的表态,孔孟之乡。康熙处理起来还是得慎重的,他不想被汉人议论,满人不懂礼教。

舒瑶胤禛走进慈宁宫,太皇太后见到他们后,长出了一口气,耳根子终于清净了,滚黛从早晨起身嘴就没停过。太皇太后也同康熙一般,不曾怪罪他们请安来迟,有滚黛在旁边看着,太皇太后想怪罪也张不开口,滚黛说过,她们都是丈夫早丧,不幸的女人,更应该对儿女宽容。

太皇太后眯着眼睛看着舒瑶,大婚的皇子福晋中,唯有舒瑶身上有一小半的蒙古血脉,太皇太后对舒瑶多了一分的宽容,她深知蒙古女人统领大清后宫的时代过去了,大清不再需要蒙古诸部,太皇太后面上带着些许的哀叹,滚黛笑道:“姑姑不是对你,舒瑶啊,你别担心。”

舒瑶甜甜笑着摇头,她从未担心过,德妃都不常见,太会太后见面的机会更不多。滚黛很想问问他们洞房过得如何?但如何都张不开口,不过见她们来迟了,舒瑶看似很愉悦,滚黛放了也放心了些,对唯一的孙女,她从心底里想看着她过得更好,夫妻之间和谐。

“姑姑是很喜欢你,有什么委屈就同姑姑说,她会给你做主的。”

滚黛给舒瑶找了大靠山,康熙皇帝不想太皇太后插手朝政,但后宫的事,一旦太皇太后发话了,康熙也不会违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滚黛看了一眼太皇太后,“姑姑,您不是昨天同我说的吗?”

太皇太后点头:“胤禛福晋有事的话同哀家说。”

“多谢太皇太后、”

舒瑶屈膝道谢,胤禛眉头皱紧,阿扎滚黛福晋太过热情,太皇太后但心滚黛再说下去,她还指不定得答应多少条件,将赏赐赐下,舒瑶同胤禛再次行礼道谢后,太皇太后放他们离去。

滚黛眼圈有些红,太皇太后安慰道:”胤禛会善待她的,她父兄又是皇帝重用之人,哀家也在宫里看着,你有何不放心的?”

”姑姑。“

滚黛坐在太皇太后身边,太皇太后手搭在她的膝头,知道舒瑶成亲后,滚黛会离开京城,“等皇上西北的战事告一段落,你将阿扎部交给嗣子,回京来住着,让他们孝顺你,料想皇帝是愿意的。“

”我舍不得草原。“滚黛笑笑,”我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的,何苦回京受拘束?姑姑,我是想说,您的东西...”

太皇太后撩了脸子,气闷得不行,“你还惦记着,哀家说了是留给太子。”

滚黛想了一会,低声道:“姑姑啊,我劝您一句,不是太子都能登上皇位的。”

“嘶。”太皇太后脸色一变,滚黛点点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哪个得了好?太宗皇帝宠爱宸妃,当时八阿哥刚一出生被立为嗣子,大赦天下,结果呢...登基的是福临,八阿哥死得不明不白,先帝在董鄂妃生下四阿哥时,竟然说出了他是第一子的混账话,难道说三阿哥,二阿哥都不是他的种?”

太皇太后打了滚黛后背,骂道:“昏话,你当时不是为了皇帝大闹了一场,福临也服软了,你怎么还记得?”

滚黛没接太皇太后的话茬,接着道:”后来四阿哥不也夭折了?“

太皇太后阖眼,“你的意思太子...”宸妃儿子夭折,一直是太皇太后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如果八阿哥活着,宸妃也不会死,她同哲哲都没好日子过..

“不晓得,万岁爷什么性子,同先帝,同太宗都不一样,不过您看现在万岁爷对太子...是不是太信任了些?一旦这全然的信任动摇了,万岁爷的阿哥可不仅仅是太子一个。”

“我是为了姑姑着想,说真的,您养养花,弄弄草,无聊了可以让小金小黑陪你,就是不能掺乎到这等大事上去。”滚黛握住太皇太后的手,郑重的说道:“对舒瑶,您不用多操心,你过多的关注维护,反倒会让万岁爷起疑心,我既然将志远留在京城,留在忠勇公爵福,就没想过会认回他。”

“你同皇帝...”

“如果我不这么做,万岁爷不会有愧疚补偿的心思,就算没我,皇上也会重用志远。”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哀家记住了。”

她不放手又能如何?康熙根本不听她的,从庄妃,到皇后,到太后,最后太皇太后,她想得到了最尊贵的位置,享受到了荣华富贵,没有李芷卿献上的人参,她早就死了,经历过生死劫难,她这一年又被滚黛劝解过,早就将一些执念放下,太皇太后笑着保证,”等哀家去了那一日,哀家的好东西会留给你。”

至于滚黛如何交给舒瑶,她不管了,滚黛笑道:“没事,有万岁爷呢。”

大皇太后大笑,康熙摊上了滚黛有够头疼的了。永和宫里,德妃终于见到了珊珊来迟的胤禛和舒瑶,她的火气也达到了顶峰。

ps抱歉更新晚了,小醉卡文了,得顺顺思路。

第二百二十八章 pk

第二百二十八章 pk

康熙体谅胤禛舒瑶,不会怪罪他们。太皇太后有滚黛帮腔,也没为难她们,但德妃不一样,她是四阿哥胤禛的生母,她从早等到晌午,憋了一肚子火气,她得教教舒瑶如何做皇家的媳妇,你出身再好,在德妃面前是儿媳妇,得立规矩。

康熙皇帝朝政缠身,很少插嘴后宫的事儿,他招幸嫔妃是为了享受,可不是解决后宫的纠纷。

皇子大婚后,再纳什么样的侧福晋格格全都是皇子生母做主,只要不太离谱,康熙是不会多问的。唯有的例外便是太子胤礽,康熙皇帝生恐没亲生额娘的太子受委屈,太子的一切事他都会过问。

德妃了解康熙皇帝,同时也知道康熙对太皇太后并没看起来那般敬重,她管教儿媳妇,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舒瑶请安来迟是明摆着的,康熙不管,太皇太后当做看不见,德妃不能不提醒,不能不给舒瑶个警告。

“四阿哥,四福晋。”

胤禛舒瑶被阻拦在永和宫殿门之外,钱嬷嬷蹲身行个礼,道:“德主儿一早等着四阿哥四福晋,因四爷大婚,主子一夜都没睡好,同奴婢念叨着四爷儿时的事,天不亮便起身...”

钱嬷嬷撩了撩眼睑,舒瑶毫无自觉的哦了一声,钱嬷嬷突然有种感觉,主子怕是不会如意,主子的吩咐她也得说,“用过午膳,德主儿实在撑不住,刚躺下午睡,可就巧了四爷四福晋来请安,实在是...主子太累了些,要不奴婢去叫醒主子?”

胤禛抬头看眼炙热的太阳,盛夏晌午,在外面站上一个时辰,舒瑶能受得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德妃是让他们在外面等着,是给他们教训,“爷看..”

袖子被一只粉白的小手拽住,胤禛看向舒瑶,她什么意思?“我是爱午睡的人,被人叫醒了会很不高兴,让额娘多睡会吧,她也不容易,谁让咱们来迟了?

舒瑶的通情达理,胤禛皱了皱眉,不像她往日的作风,钱嬷嬷方才的担忧去了一半,四福晋挺老实的,舒瑶拽着胤禛就往永和宫里走,钱嬷嬷张嘴道:“四福晋,主子没醒呢。”

“你放心我和四爷一定不会吵醒额娘。”

舒瑶进永和宫,守在外面的宫女不敢拦着,胤禛嘴角微扬,舒瑶如何都不会吃亏。走进永和宫正殿,舒瑶不是第一次来,熟门熟路的去了德妃用作招待秀女们的东侧屋。领着胤禛坐下后,舒瑶看着跟进来有些发傻的钱嬷嬷,说道:”不上茶?不端冰镇水果?不让人掌扇子?”

钱嬷彻底的傻了,有这样来请安的吗?“四福晋。”

“嗯?有难处?”舒瑶眨了眨眼睛,“没时令水果?没茶叶?额娘日子过得苦?”

“...”

钱嬷嬷咧嘴,胤禛垂着眼睑,他确信了一点,任何想要算计舒瑶的人都得崩溃,她是真不懂?还是装模做样?舒瑶一派纯然,她是不懂,但老天爷护着她,一样的套路,舒瑶总能走出不同,换个人肯定会在外面老实的站着,她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还要这要那,当德妃是她额娘,不客气。

“要不咱们给额娘送点水果,茶叶什么的过来?”

舒瑶看出钱嬷嬷的为难,以为永和宫里没这些东西,“我记得昨日皇阿玛赏了一篮子水果的,早知道额娘没得吃,刚才在乾清宫,我就同皇阿玛说了,我看皇阿玛好像不太喜欢吃葡萄,额娘喜欢吗?”

“...”

钱嬷嬷抬眼看了一眼外面,四福晋真是会找地方,主子就歇在屏风后床榻上,这话主子能听见吧,一早晨就一肚子气,本来想给四福晋下马威,结果人家根本不接这茬,实在是...实在是...钱嬷嬷仿佛能感到主子的憋屈。

“你连额娘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舒瑶不高兴了,“你是怎么照顾额娘的?永和宫里缺东西,为何不同四爷说?让人议论我们爷不孝顺吗?”

“奴婢...奴婢...”钱嬷嬷膝盖软了软,“回四福晋,永和宫里什么都不缺,德主儿是知道四阿哥孝顺的。”

舒瑶唇边绽开笑容,虚浮了一把钱嬷嬷,“既然不缺,就端上来一些,外面太热了,我正好口渴,水果我喜欢葡萄,梨子,用井水冰镇,西瓜切成小块,茶叶...茶叶...爷,你喜欢什么茶来着?”

“西湖龙井。”胤禛勾起嘴角,看着舒瑶发威。

舒瑶暗自嘀咕,没品位,”记得我额娘说过,西湖龙井用清泉水冲泡好。”

“四福晋,这是永和宫。”

钱嬷嬷止不住提醒,不是景仁宫,也不是你家,至于这般大模大样的?舒瑶却道:“我当然知道是永和宫,还知道我们是额娘的儿子儿媳,永和宫里住着嫡亲的额娘,同额娘客气,那不是同外人一样了吗?“

“额娘午睡,哪舍得我们站在外面等着?热昏了四爷,额娘会心疼的。”舒瑶向胤禛劝道:“我们得体会额娘的良苦用心,她是心疼我的,盼着我们平安喜乐,虽然碍于情面不说出来,但这意思我得领会。”

德妃忍了好久终于气得咳嗽起来,有她这样的儿媳妇?“咳咳咳....咳咳咳...”

胸口火辣辣的疼,她的脑子果然是白长了,都在琢磨些什么东西?傻子,蠢人,德妃转念一想,更觉得憋屈,被傻子蠢人逼得差一点吐血,她又算什么?万岁爷不会故意给她找个这样的儿媳妇,打算气死她吧。

德妃身子翻来覆去的,心不静,又憋着一股火,德妃咳嗽越来越重,舒瑶听见咳嗽声,压低声音道:“给额娘熬点川贝黄连汤喝,败火,大热的天最忌讳上火。”

德妃口里比吃黄连还苦,舒瑶还让她敖黄连汤,不怕苦死她?德妃捂着嘴唇,尽力的压下咳嗽声,一旦病了召见太医诊脉,刚刚恢复的绿头牌子有得停了,嫔妃有恙怎么可能侍寝?以舒瑶诚实的性子,一旦传扬出去,德妃没病也得病了,德妃爬起身,拿起茶盏饮了饮嗓子,冤孽,她怎么着了这么个冤孽讨债的儿媳妇?

舒瑶吃着葡萄,胤禛喝着西湖龙井,在她们旁边有几名宫女掌扇,透过玻璃窗,能看见永和宫外的景色,舒瑶舒服般的眯了眯眼,永和宫东次殿,位置不错,盛夏时也不会太热,正适合睡午觉...德妃娘娘真是好享受...舒瑶手拄着下颚,悄悄的打了个哈气,合上眼睛,偷懒打瞌睡。

胤禛了解德妃,她选择在此午睡,不是因为舒瑶所想的凉快,而是在榻上躺着就能看见永和宫大殿之外的平台,烈日炎炎,即便宫女都躲在阴凉处,如果换个人,不,出了舒瑶之外的人,为了贤良淑德,孝顺的好名声,都会站在烈日下等候德妃睡醒...

看想打瞌睡的舒瑶,眼睫垂着,眼下一抹剪影,粉面桃腮,殷红的小嘴嘟嘟着,泛着甜甜的气息,让人想要咬上一口,唯有胤禛知晓,舒瑶娇小玲珑的身体妙处,不似大嫂,三嫂等的丰盈,但无一不圆润,无一处不精致,雪团儿一样的人趴在他胸口,向他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丰满的...胤禛嘴角勾出更高的弧度,他一点不嫌弃舒瑶胸小,身材差,小有小的好处,哪一处都让初尝情事的胤禛着迷。

外面寂静了,里面的德妃辗转反侧,她是清醒呢,还是继续装下去?有了几次交锋,德妃真的有点怕了不能用常理推断的舒瑶。在舒瑶没来之前,德妃信心满满端着高高再上的婆婆架子,但舒瑶方才一顿折腾,再结合以前的几次惨痛的经历,德妃怕斗不过舒瑶,如果明着让舒瑶罚跪罚站的话,德妃一向是忠厚的,太不合她以往的作风,康熙虽然不会多说什么,但心里总会对她有了顾忌。

然不明着说,用暗着的话,也不知道舒瑶是不是真不明白,她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直气壮的理由躲过去。似德妃这等在宫里沉浮的嫔妃,哪个说话不是弯弯绕绕,藏着掖着,从不会明着说怎么样,大家都是这样过的,怎么轮到舒瑶,就变了,不讲明白,她不懂,德妃实在很怀疑瓜尔佳氏是故意将舒瑶养成这样来气人的。

钱嬷嬷听见德妃的动静,看了看养神的胤禛,又看看打瞌睡的就快趴到桌子上的舒瑶,她悄声的绕过屏风,来到床榻前,一看主子,钱嬷嬷眼泪好悬落下,对比外面那两位的悠闲,原本应当是胜利者的德妃,却一脸的愁容,鼻间是红的,眼袋耷拉着,用帕子捂嘴压制咳嗽声,不知道是不是因着急,汗水打湿了德妃头发,衣服,怎么看德主儿是被摧残的一个,仿佛她才在阳光下站了一个时辰。

“主子。‘

“咳咳...咳咳...”

钱嬷嬷忙给德妃递上茶水,心疼的道:“您这是何苦?”

德妃靠着钱嬷嬷,叹道:“别说了,这是冤家,前生的冤家。”她悲从心中来,怎么摊上个这等儿媳妇,哪个做婆婆的有她这么悲惨的?偏就说不出舒瑶的错处。

ps今天再让小醉休息一天,然后小醉会连续两更的,不仅需要理顺思路,最近小醉一是忙,再有有点卡文,写出来的文文自己不满意,不够欢快,小醉在孕酿中,另外干政的问题,大事上舒瑶当然不会多嘴,但贞节牌坊这事,舒瑶闲谈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意见不涉及朝政。这件事也是小醉的怨念,渣男,渣男。用小醉朋友的一句话,清悠路的宗旨是用别人鸡飞狗跳的生活,成就舒瑶悠闲看戏的一生,除了舒瑶之外,所有人都不同程度的被舒瑶弄的憋屈了,咳咳,康熙也不例外,虽然他对舒瑶不错。

第二百二十九章 报应

第二百二十九章 报应

德妃缓了好一会,说道:“伺候本宫梳洗。”

她总比不能这副狼狈样子见胤禛舒瑶,德妃也是要脸面的人,钱嬷嬷压低声音道:“老奴看得出四福晋不是好相与的,您???”

德妃道:“让人进来吧。”

再不好相处,也不能不受他们的叩礼,能有一分办法的话,德妃此时不愿意见舒瑶,但她今日不见舒瑶,便是对康熙赐婚的不满,德妃不能让人抓到痛脚,后宫争宠不能走错一步。

舒瑶听见里面动静,很快睁开眼睛,隔着屏风眯了眯眼睛,“你额娘醒了?”

胤禛将茶杯放在桌上,瞥了舒瑶你一眼,“谁额娘?”

舒瑶改口道:“是额娘醒了。”

应该不是他们吵醒的吧,德妃娘娘也是,怎么不多睡一会?舒瑶还没打够瞌睡呢。身穿淡粉色旗袍的宫女,捧着洗漱等物什鱼贯而入,德妃洗去了方才的狼狈,涂脂抹粉上了一层厚妆,她也没穿上午等着胤禛来请安的皇妃朝服,着一身轻便的装束,扶着钱嬷嬷的手,绕过屏风,德妃能的得宠于康熙皇帝,本身的姿容很不错,温婉的气息十足,略略上挑的眉梢,透出一抹高贵,虽然妆容轻便,但佩戴的首饰衣物无一不显示她身为后宫主位的地位。

“给额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