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瑶面色一滞,怔然的着他。

顾南希笑着俯首,慢慢的,轻轻的在她额前印下一吻,声音里依旧是那样的平静和温柔:“季莘瑶,如果每个人的生命里都必然会有多多少少的坎坷出考验,我坚信这只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非终的结果。”

他的话满含深意,两人都是这样心知肚明着许多事,却是都不愿说出口,莘瑶望着他,他低头笑着她,手指在她发间仿佛眷恋不舍一般的轻轻的抚弄着:“傻瓜,如果一年前不是安越泽误打误撞的让我们走到一起,你的生命里如果不曾有我,那么现在的季莘瑶又该是什么样子?面对生命中的种种磨难,你这只小刺猬又该怎么办呢?”

如今,那只坚韧不摧的小刺猬已经快被他养成了一只小白兔,曾经二十几年习惯了风吹雨打的小草被他用不到一年的时间会宠成了温室里的花朵。

她习惯了他的好,他的温柔给予,习惯了他的信任,习惯了他在每一次都将她保护在身后,而不必自己再独当一面。

习惯,是多可怕的东西。

这样的顾南希,与二十几年前那些往事无关的顾南希,他何错之有?

“南希”莘瑶抬眼着他,忽然间未经大脑的问:“南希如果你”

而她的问话还没有出口,他的手便已抬起,覆在她的唇上。

“生活就是生活,没有任何假设和如果。”

顾南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心疼和让她心里沉沉的一样发痛的感觉,他的目光如水,终也只是握住她的手,一如既往的微笑:“回家吧,这天色,晚上又是一场大雨。”

莘瑶后边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低下头去,而就在这刹那,顾南希握在她手上的那只手更加的握紧,坚定的目光着她,不是在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去,而是在等,等她和他一起回家。

天空响起一道惊雷,晚风渐起,季莘瑶觉得肩上有些凉,忍不住打了个轻颤,顾南希见状,便打开车门,以眼神示意她上车。

莘瑶没有迟疑,转眼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顾南希平时开车时很少听音乐或者车载广播,也许是因为今天的季莘瑶太沉默,也许是因为外边的雷雨声打在车窗外闷响声四起让人呼吸不过来,他难得的伸手按开广播。

听见车里忽然传出来广播中主持人的说笑声,莘瑶目光始终望着前方,心下却是如这车窗外的雨色一样,一样的迷茫,不清方向。

没多久,广播台里的主持人的说笑声渐消,慢慢响起一首十分耳熟的老歌的旋律。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的皱纹

有了岁月的痕迹,直到肯定你是真的

直到失去力气,为了你,我愿意

动也不能动,也要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

让我们,形影不离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更-快,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哪里

我们好不容易,我们身不由己,我怕时间太快

不够将你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

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车子离日暮里越来越近,顾南希修长的手指稳稳的掌控着方向盘,忽然在一个路口转了一个急弯儿,之后回头向坐的很稳的莘瑶,微微勾起唇道:“还有三十天,便是我们结婚一周年,欠了你整整一年的婚礼,你这个娘子倒是也不着急。”

莘瑶回头他:“婚礼?我现在这么大的肚子,怎么穿婚纱呀?”

“现在都知道你是我顾南希的老婆,知道你怀孕,只要你想,即便是大着肚子结婚,也一样可以是美的娘。”

顾南希笑着,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放下,伸向她这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能温润人心的能力,莘瑶有些迟疑的他:“现在?”顾南希挑起俊朗的眉宇:“现在办婚礼,加上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双喜临门,倒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方式。”

莘瑶想一想,下个月就是自己的生日了,过了生日后就是他们的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一年间的变化如此之大,而这时间,确实过的太快了

她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只是怔怔的着两人交握的手,不经意的说:“那你定吧,我的婚纱好像不太好选,估计又要定做了。”

顾南希笑笑,安抚的拍着她的手:“这么乖?”

“我平时很不听话么?”因为广播里正讲着一个笑话,让莘瑶分心,她不由的斜眼他。

顾南希笑着捏了捏她的手:“那我可就去定了,下个月举行婚礼,你你身体吃不吃得消?”

季莘瑶一笑,难得撒起了娇:“吃不吃得消要问你,反正婚礼上你都是要抱我的~”

回到日暮里后,琴姐特意准备了许多适合安胎的饭菜,顾南希又破天荒的准许莘瑶吃了不少的肉,没再一直逼着她吃青菜,眼中的宠溺越发的浓了起来。

夜里睡觉时,莘瑶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月光透过没有完全闭合的窗帘洒落了进来,落在床上的两人身上。

顾南希似乎早已睡着,安静的躺在她身边,呼吸均匀,面色缓和,起来像是沉睡了挺久了。

莘瑶翻过身,面对着他,了一会儿,便将双手交叠一起放在枕头上,就这样枕着自己的手,就着窗外的月光,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着顾南希的脸。

不知了多久,直到她终于眼皮发沉,缓缓闭上眼,而朦胧中,莘瑶感觉到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轻抚而过,她下意识的向身旁温暖的源头靠近,正要睡的更沉,却是在这似醒非醒间,陡然睁开眼。

只见顾南希不知是何时醒来,或是根就没有睡,正抱着靠在他怀里的她,低头笑着她。

而他的手穿过她身上宽松的上半身睡衣,滑过她的肚子,已覆在她胸前的一团柔软之处,他的眼中透着某种信号,目光炙沉,同样就着月光,正在着她在月光下的娇颜。

“南、南希”

莘瑶因为现在肚子越来越大,虽然还没有到孕后期的三个月,但是因为怀着双胞胎,肚子大到实在不适合做夫妻间的那回事,而顾南希亦是怕她身体会有不适,也有一段时间没有碰过她,虽然在亲吻时偶尔难免会有情不自禁的时候,但他都会在她小小的挣扎之下,或者在他自己的理智之下,终都只是亲吻与爱)抚罢了,可他现在的目光,却仿佛

完整的话还没有出口,顾南希温润的唇便已贴在她的唇上,柔软的唇恬适的吻着她僵硬的唇瓣,诱哄着她渐渐放松,莘瑶一不留神,便被他灵活的舌直接这样长驱直入,不知是因为心里积压了太多的心事,还是因为怕现在的身体会让他一样感觉不适,而直接的就想拒绝,可还未能拒绝,人便已被他紧紧纳入怀里,唇齿纠缠的密不可分。

莘瑶渐渐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后脑勺就这样被他的大手温柔的托住,舌尖与舌尖的缠绵另她轻颤,而顾南希仿佛比每一次都更加温柔的动作让她心下沁入暖流。

“唔南”

她的身上还是有些僵硬,如同第一次那般没准备好一样,虽然闭着眼,尽量乖顺,但是她的身体却还是在隐隐的抗拒,纵使已经有了正常的反映,但是她下意识的手边的抗拒还是同样的明显。

顾南希轻叹,在她唇上温柔的啄了一下,之后放开她的唇,手安抚的在她身上流连,沙哑的声音靠近她的耳边:“莘瑶”

他的这一声诱哄几近嘶哑,她听得出来那是一种因欲)望隐忍到太难过的一种声线,莘瑶只觉得心口里甜蜜温暖与沉冷无措交织,睁开眼,睫毛不停的颤动,着他眼中那仿佛带着几分央求一般的视线。

“别拒绝我”他轻轻拥着她,不知是在说现在眼下的欲)望,还是其他。

他的目光仿佛是一种旋涡,能将人彻底的吸进去,心也随着一起疼痛。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又算什么呢?

那一天在医院,虽然她当时半睡半醒,但是他在耳边轻轻吐出的那三个字她一直记着,她知道那不是梦。

莘瑶低下头,不想让他见她眼底隐约泛起的红,她将头钻进他怀里,却是双手抬起,一起按住了他的手,没再让他有其他的动作,她的声音同样有些哑,亦是低低的:“南希,别”

他因为她双手伸过来的轻按便没再继续来的动作,更因为她这一声“别”而顿住。

季莘瑶此刻的心是矛盾的,一边是火,一边是冰,一边是深爱的丈夫,一边是脑中不停回荡的那些过往和母亲当年自杀时的满地血色。

她知道错的不是顾南希,可是现在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只是下意识的不想离开他,却又生生的抗拒着他

“我我不舒服”她不知道自己这样会不会有点过份,不想他难过,便小声的找了个理由。

抬起脸时,见顾南希正在着自己,他的眼里多出了一抹她不懂的情绪,她下意识的将挡在他手边的手握了下去,握着他的手。

随后,他眼中的关切便紧随而来,顾南希坐起身,扭开床头灯,之后回身过来抱她坐起来:“是不是晚上吃坏肚子了?还是吃了什么凉的东西?我记得晚上有着你吃东西,怎么会肚子疼?”

“可能是前几天在医院吃的素食和清淡的东西比较多,今天你这么惯着我,破天荒的没阻拦我吃肉,我一下子吃了太多肉,可能一时间胃里消化的不好”莘瑶小声的解释。

顾南希莫可奈何的笑叹:“难得放纵你一次,肚子就疼成了这样,来以后还是要少吃些难消化的东西,你现在怀孕,肠道蠕动来就减弱,以后叫琴姐继续做那些容易消化的食物,嗯?”莘瑶点点头,靠在他怀里,没有乱动。

而顾南希却是推开她,让她靠坐在床边,起身说:“我去给你倒些热水,喝一些能不能缓解一下,要是实在太疼,我直接送你去医院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不用,南希”莘瑶刚要叫住他,顾南希却是已经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客厅的灯便亮了,她听得见顾南希在客厅里走动,拿起杯子在倒水的声音。

莘瑶起身,走进客厅见顾南希在倒水刷杯子,那边饮水机正在烧着水,她便干脆转身进了浴室,上了一个厕所后出来,见顾南希已经不在客厅了。

她转头四周,又探头了一眼厨房的方向,之后走进卧室,都不见顾南希的影子。

这大半夜的半路刹车,还随便找了个理由折腾他,心里的自责有些深,但是心仍旧乱的无边无际的,让她的脑子一刻都停不下来,走过去将窗帘打开,着窗外的月光,之后将手抬起,放在肚子上,轻轻的抚摸。

又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动静,顾南希的声音同时响起:“我去弄了些菠萝汁,可以助消化,你先喝一些,之后再少喝些热水,晚上喝太多水不好。”

第248章 【5000字】

莘瑶接过菠萝汁,放在嘴边,微酸和甜甜的味道蔓延在嘴里,让有些压抑的心情一瞬间豁然开朗了许多,她喝了两口,便抬眼着站在她面前的顾南希,眼睛眨了眨。

“好了,现在太晚了,都不能喝太多,喝一点助于消化就行。”此时顾南希抬起手,将她嘴边的玻璃杯轻轻拿开,之后又去给她弄了水过来:“来,热水少喝两口,肚子的疼痛能不能缓解一点?”

顾南希一边说着,一边满眼关怀的着她乖乖喝水的动作。

莘瑶喝过水后,抿了一下唇:“南希,我好多了,睡觉吧。”

“不疼了?”他微笑着问琬。

季莘瑶轻轻摇了一下头:“嗯,不疼了。”来就不疼,只是随便找了一个理由罢了,结果这么晚还折腾他为自己忙来忙去,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顾南希笑笑,接过她手中的杯子:“那你先躺下,我睡不着了,去书房拿些东西回来,你乖乖睡,嗯?”

莘瑶没有说话,顾南希便唇线微弯的转身,拿着杯子便要走出卧室,而他刚刚迈出一步,季莘瑶便不受控制的陡然伸出双手,自他身手紧紧环抱住他的腰藤。

顾南希脚下一僵,停顿了片刻,许久,才放下手,覆住她在他身前交叠的手上,温柔的轻哄:“莘瑶?”

“顾南希,你有没有迷茫的时候?”

莘瑶紧抱着他,不愿放手,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那些所谓的过往,所谓的爱恨情仇,但是那些漫天的血色一次次在她眼前掠过,那些在她心里蛰伏了二十几年的憎恨与怨愤都在这一夕之间蹿上心头,因为这些,她刹那间发现自己一无所有,她什么都可以舍,却惟独,舍不下眼前这个对自己太过宠爱有加的男人。

顾南希默默的不说话,只是轻轻握着她的手,没有回头,感觉她在他身上越抱越紧,仿佛想在他这里汲取温暖,他叹了叹:“莘瑶,顾南希在有些时候,也一样是个胆小鬼。”

季莘瑶的手指扣在他胸前,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脊背,呼吸着他身上温暖熟悉的又另她备觉安全的味道。

“是啊,你说过的,顾市长也是人啊~”她仿佛叹笑,又仿佛感慨。

所以,睿智如顾南希,强大如顾南希,他也一样有无法做到的事,也一样有无法挽回的局面,更也有着彷徨与无奈。

所以顾南希也会迷茫,不是么?

莘瑶的手指从他手里挣脱,缓缓抬起,爬上他的脸颊,在他的背后,伸着手,以着这样一个怪异的动作摸着他的脸,他的轮廓,细白的手指落在他的眉间,一点点向下,直到他的唇边时,顾南希抬手,拉下她的手,之后转身,将她纳入怀里,安抚的轻轻拍着她的肩:“好了,都这么晚了,你不睡,肚子里的宝宝也要睡,先躺下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莘瑶着他温柔的俊容,由衷的露出一丝恬然的笑:“好。”

“睡吧。”顾南希扶着她坐到床边,直到着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之后轻轻拍着她的肩,示意她闭眼。

莘瑶听话的闭上眼,是啊,她太累了,她需要休息她什么都不要想暂时的什么都别去想

不知过了多久,莘瑶在昏昏沉沉中听见顾南希的一声低缓的叹息。

“莘瑶,我怕我做的不够好。”他的手,在她额上轻轻的抚过,温柔玉润的声音就这样在她耳边划过。

直到顾南希走出卧室,去书房拿东西,她才睁开眼,出神的望着已经不见他踪影的房门口。

一个月后

听说温晴不久前一个人在外边无依无靠的厮混,凭着还算美貌的脸在几家酒吧的夜场经常来去自如,且似乎混的风声水起,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温晴离开顾家后,因为平时的娇惯,现下也只能靠着一张脸混混夜店了,却不成想,温晴在上个星期被几个往来较密切的小混混拽到酒吧后身的胡同里,强行灌药轮)奸

那之后温晴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被那几个小混混控制,似乎还被几个做不正当生意的人注射了毒品,之后便不得不跟那些人彻底的厮混在一起。

就在上午,顾南希去了市政厅,一时分不开身,特意托苏小暖陪着莘瑶去做产检,莘瑶在妇产医院门前见手里拿着一张抽血化验单,像鬼一样白着脸走出来的温晴。

温晴这样子,莘瑶和苏小暖对视了一眼。

她只听说温晴上个星期似乎被那几个小混混轮流给强了,但是起来,这一个月里,温晴应该是早就已经在外边跟哪个不正经的男人搞在了一起,她这样了,该不会是

“季姐,别了,俗话说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还是前几个星期才听说,你上次住院原来是被温晴推下了楼梯,她这样的人,难不成你还能可怜她呀?连我都不下去了,她有现在的下场,纯粹是活该!”苏小暖在一旁扶着肚子太大的莘瑶,小声的说。

莘瑶了一眼小暖,再又了一眼那边魂不守舍的拦了一辆计程车离开的温晴,摇头道:“我不是可怜她,我只是有些感慨。”

“有什么好感慨的,我听说以前顾家人对她很好呢,不管她怎么任性,顾老爷子都还是惯着她包庇着她,结果是她自己把顾家人对她的感情挥霍光了,这怨不得别人,只怪她自己不识好歹,贪得无厌!”小暖嗤之以鼻。

是的,贪得无厌。

有的人贪钱,有的人贪权,而有的人却像温晴这样,非要所有人对她源源不断的爱才能抵消得了她的自卑心理,想方设法的抢夺着所有人的眼球和宠爱,直到后走上歧路,其实温晴会走到这一步,跟季程程的关系也不小。

季程程从小就放纵惯了,温晴跟她做好姐妹,慢慢的被熏陶,久了,心里那些小小的犹豫和全面的考虑也会渐渐消散,直到后几乎变成了季程程在狱外的侩子手。真的,不得不感慨。

温晴自从她季莘瑶进了顾家后,因为嫉恨,而被季程程这个所谓的好姐妹利用了都不知道。

莘瑶没再那辆离开的计程车,转身进了医院,从医院检查出来后,小暖便扶着她要去打车,两人走到路边时小暖忽然问:“对了季姐,顾市长之前托我陪你来做产检时,还说如果你没有觉得太累,现在就应该多走走,他让我陪你去定做的婚纱。”

季莘瑶面色一缓,沉默的了一眼马路上来往的车辆。

“季姐?去不去呀?你现在这么大的肚子,不知道设计师会设计出一条怎样的婚纱来呢,我猜想一定很特别也很好,咱们顾市长的眼光啊,绝对不会错!”小暖嘻嘻笑着,拉着莘瑶的胳膊便不停的说着。

而这时,季莘瑶的手机响起,她低头了一眼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蹙起眉,着那号码,虽然陌生,但却隐约猜得到是谁。

这一个月,单老经常想方设法的要见她,她却常常以着怀孕身体不适为由拒见了很多次,着这不停叫嚣着的手机,她抬手,放在耳边:“喂,你好。”

“喂,莘瑶,晚上有空吗?出来吃顿饭吧,只有你我,没有爷爷。”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那边是单萦的声音。

莘瑶一愣,她半个月前听说,小鱼在病危的当天单家接到美国一家权威脑科医院的通知,说是找到了稳定小鱼病情的药物,当时单萦在带着小鱼回美国之前有给顾南希打过电话,那时顾南希就在莘瑶身边,他便将事情直接告诉了她。

无论单萦在两人之间这么久以来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但小鱼那孩子可爱而无辜,而活下来当然是好,莘瑶也由衷的开心。

只是没想到,才短短半个月,单萦竟然就从美国回来了。

而听单萦这语气,似乎轻松了许多,没有之前小鱼病危时的沉重和低哑,按时间来,小鱼应该是已经脱离了危险,在美国的手术很成功,不然单萦也不会这么快就回来。

季莘瑶了一眼时间,之后宛然拒绝:“近这段时间我肚子越来越沉,南希每天下班回来都会按时陪我散步,我可能不太方便,不好意思,单小姐。”

单萦对季莘瑶的拒绝并不惊讶,在电话那边笑笑:“莘瑶,我想和你聊聊,你该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试图伤害过你,无论因为你是南希的妻子,还是爷爷找寻太久的外孙女,我只是,想好好的,和你聊一聊。”

季莘瑶想了一下今天是几号,又算了一下时间,想了想:“那好吧,几点,在哪里见。”

直到那边单萦说了地点和时间后,莘瑶放下电话。

“季姐,你晚上有约呀?不去婚纱了吗?”小暖在旁边问。

莘瑶朝她温柔的笑笑,抬手在她耳朵上轻轻捏了捏:“你啊,总是好奇那些设计出来的东西,这么忙还抽空出来陪我做产检,不早点回去休息?我晚上要去见个人,下午先不去婚纱了。”

“行,那我明天再陪你去吧,好歹是亲自顾市长交代的呢,我可不敢违抗~”小暖一笑。

季莘瑶只是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见单萦,对曾经的季莘瑶来说,说真的,是一件挺纠结的事情,一个心再大的女人,再有自信的女人,在面对自己丈夫过去的旧爱时,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疙瘩,但是此刻,见单萦这件事,对莘瑶来说就仿佛只是一个过程,一个,必要的过程。

G市北斗大道的茶艺馆,单萦已经等在那里许久了,在莘瑶坐下时,单萦了她,说:“不好意思,我忘记你怀孕,不能喝茶,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不用了,我喝些水就可以。”莘瑶招呼服务员过来倒了一杯白水。

见莘瑶拖着这么沉重的肚子一个人过来,单萦先是喝了两口茶后,才道:“我女儿小鱼的命,暂时是保住了,医生说她在月之前需要再进行一次手术,如果她岁前的那次手术也可以这么顺利的话,小鱼就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健健康康的活下去了。”

“恭喜。”莘瑶由衷的笑笑,同时抬起手,轻轻覆在自己的肚子上。

见莘瑶这下意识的动作,单萦勾起唇:“季莘瑶,我承啦啦文|学,全文|字认这么久以来,我把你的很低很低,我深念着过去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年,他种种的好,都让我无法相信他此刻已将这份深情转移到另一个女人身上,这一次经历了小鱼的病危,和突如其来的奇迹,让我一下子透了很多,这几个月,我很抱歉。”

季莘瑶抬眼,着单萦眼中诚挚的歉意,虽然她如泓月般的眼依旧那“领域”|节样明亮,依旧是那样傲然的单小姐,但是这份歉意,却并非做假。

“但是季莘瑶,我其实还是很不甘心,顾南希的好,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能配得上,曾经我一直这样瞧不起你,就是因为我觉得你不配,可是久了,我才透,有些东西并不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对比,而是缘分,是感情,是两个人之间的经历,这相互之间的信任与不离不弃。”

单萦的话刚落,季莘瑶握在杯子上的手便轻轻一顿,莘瑶抬眸,嘴角翘起一丝别样的弧度:“不离不弃?”

“难道不是么?你和南希这么久以来,无论中间发生多大的误会,都不曾真正放弃过对方,对了,我来还想告诉你一件事。”单萦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对顾季单三家二十几年前的渊源是否知道,我也不想说太多,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和南希在上一次婚礼上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