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古代人保守?自己在现代也没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和男朋友手牵手逛街,现在却跑到三百年后来“丢人现眼”,有木有搞错?

若洁娇啧地看了胤禟一眼,把手抽了回来。胤禟向她露出了哀怨的表情,若洁心一软,罢了,自己和他公开出游的机会,可能寥寥无几,就满足一下他的愿望吧。于是摘下手套,把小手又朝他伸了过去。

胤禟欣喜若狂,一把紧紧地握住若洁的纤手,踏着满地的金黄,慢慢朝前走去。

漫步在山道上,看着那无奈的、纷纷飘落的红叶,谁也没有说话。那十分艳丽的凄楚之美,引起两人心中无限的感伤。

枫叶原本是枫树的一部分,而季节的交替却无情的把它们分开了,虽然彼此都很舍不得,但却无可奈何。它们是多么希望能够长厢私守、永不分离啊!但现实却是残酷的。就好像他们,什么时候可以永不分离?

若洁弯腰捡起一片落叶,轻声说道:“阿九,知道吗?红叶是爱情的信物。在中国唐朝的某个秋天早上,枫树都红了。大学士于佑在皇城外的御河旁徘徊,看着满眼红叶,想起宫里也住着许多如枫叶般红艳醉人的女子。此时的于佑尚未娶亲,想起这些也是自然的事。他随手在御河水面上拾起一面漂过的红叶,怎料上面竟写了几行清秀的字:‘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红叶谢,好去到人间。’于佑如获至宝,也到附近找了一面落叶,回了两句诗:‘曾闻叶上红怨题,叶上诗题寄于谁?’他把红叶送到御河,让它流回宫中。不久,唐僖宗放出后宫侍女三千,让她们回到民间婚配。于佑娶了一名叫韩翠萍的宫女,花烛之夜,他想起御河漂叶之事,便心血来潮将自己拾得一叶取出,问翠萍可认得是宫中谁人手笔。翠萍也取出一叶,正是当年于佑的亲笔题诗。阿九,我们多捡些红叶回去吧,这样,我想你的时候,就寄一片红叶给你,我收到你红叶的时候,也知道你在思念我。好不好?”

胤禟看着若洁含情凝睇的秋瞳,心中一阵激荡。红叶传情固然优美浪漫,可又怎么能表达完自己满满的思念、浓浓的爱意?

“好,若儿,那我们把这香山上所有的红叶都采回去吧。”

“阿九!”若洁如遭雷击,这满山红叶数都数不清,胤禟这是想告诉自己,他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啊!

“阿九…”若洁看着胤禟深情的桃花眼,晶莹的泪珠一滴、两滴…顺着白如细瓷的脸颊滴落下来。她把手中的红叶撕成了心状,然后满怀爱恋地印上一吻之后,递给了胤禟,“阿九,我心似红叶,永恒不变。”

胤禟掏出手帕,温柔地拭去若洁脸上的泪水,然后接过红叶,用手帕包好,像珍藏宝贝一样,收在了衣袖里。然后依样学样,也送了若洁一片红叶,“若儿,我心永恒!”

若洁接过来,非常珍惜地收好以后,主动拉起胤禟的手继续前行。两人都没再说话,静静地聆听着静穆的山林里,树叶踩在脚下沙沙作响的声音;嗅着襟袖间那泥土的气息,流连在这金红的世界里,不知不觉醉倒在斑斓的色彩之中。

两人爬上一座较高的山峰,只见层林尽染,漫山红遍,辉映云霞,如火如荼。

“歇歇吧,在这用过膳再下去,好吗?”胤禟见若洁手心冒汗,怕她累了,又见这里游人稀少,于是体贴温柔地问道。

“好啊。”若洁点点头,接着吩咐跟在后面的昊然和傲之:“你们把东西拿上来吧。”

昊然和傲之把带来的吃食摆在了塑料布上,接着何玉柱和胤禟的侍卫,也在上面摆满了吃的东西。

若洁一看,胤禟带的吃的都是自己喜欢的,其中竟然还有在扬州瘦西湖游玩时吃的那六道菜,心中不由又是甜蜜又是酸楚。

“阿九,咱们两人吃不了那么多的东西,让他们过来一起吃吧。”若洁边摆碗筷,边问胤禟。

胤禟哪里愿意这么多盏800瓦的电灯泡,照在自己和若洁之间?马上对何玉柱说道:“你们拿点东西,另外找个地方吃吧。一个时辰后回来,有情况爷会明枪示警。”

听胤禟这么说,若洁也给傲之使了个眼色,傲之面露喜色地点点头,赶紧拉过昊然说道:“队长,我们也下去吃点东西吧?”

“对啊,昊然,你也和傲之去吃些东西再上来吧。”若洁趁机说道。

昊然听到若洁这么说,知道她是想撮合自己和傲之的两人,不由心中一痛。洁儿,你知不知道?你才是昊然的灵魂?他苦涩地低下头,沉默了两三秒钟以后,才点点头答:“是。”转身下山时,仍不忘回头看了那白衣飘飘、风华绝代的女子一眼。

这时,何玉柱和傲之同时赞叹:“九爷(姐姐)和公主(九爷)真像一对神仙眷侣啊!”

“就是,这些皇子中,也就咱们九爷和公主最般配。”其中一个侍卫接着说道。

昊然的原本暗淡下来的眼神,又暗了几分,默默无语走到一个山坡上坐了下来。

傲之对何玉柱他们说道:“我们在这歇了,离公主他们还能近些,你们上哪?”

何玉柱是比猴子还多根辫子的猴精,哪能听不出傲之话里的意思?马上笑着答道:“傲之姑娘,那劳你和白侍卫费心了,咱们再朝下面走走。”

见何玉柱他们走远了,傲之走到昊然身边靠了过去。昊然赶紧往边上挪了挪,傲之又靠了过去,重复三次以后,傲之火了,站起来指着昊然骂道:“白昊然,我白傲之哪里配不上你?你放着眼前的人不知珍惜,却整天肖想着不属于你的仙子,你是天子第一号的大傻瓜!大笨蛋!你气死我啦!”

傲之和昊然这对小冤家像一对斗鸡,若洁和胤禟就像一对鸳鸯。她倚在胤禟的身边,边编着红叶项链,边深情地唱道:“一年容易有秋天,又见到枫叶一片片。你那红红的笑脸,又比枫叶还更娇艳,叫我对你又爱又恋。我们常在风里留恋留恋,爱在你我心里缠绵缠绵,一片枫叶一片情片片都有爱和恋,朝朝暮暮直到永远…”歌声甜美悠扬,飘荡在香山山峰的上空…

第二百三十八章穆贵人早产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夕阳西下几时回…”

“晚风带着清澈的凉意,随着暮色浸染。”

“相思回味谁更美,晚霞红叶激情酣。红枫倚晚霞,彩霞情相恋。”

夜幕降临。若洁和胤禟依依惜别,犹如《罗马假日》里的男女主人公。

回到宫里,若洁立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吩咐昊然快速驾驶,刚到钟粹宫门前,就看到雅琴焦急地来回徘徊。

见到她回来了,紧跑两步迎上来,套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公主,出事了。穆贵人小产了,太医竟然查出昨天咱们送给她的南瓜山药球里有甘遂。皇上已经下旨将钟粹宫的御厨、接触过南瓜山药球的宫女迎蓉都抓了起来。现在怜之在那边,皇上非常震怒,一个劲追问你去哪了,我没说,你一会过去,可要小心应对。”

什么!南瓜山药球里怎么可能有甘遂?甘遂本就有大毒,易引起峻泻,孕妇忌服不说,甘遂还和山药相克。这是谁?又来栽赃陷害自己?若洁遍体生寒,就仿佛全身力气被抽空一样。

语芙,她突然想到了语芙,急忙朝翊坤宫跑去,边跑边对昊然说道:“昊然,带人保护好现场。”

到了翊坤宫老康和几个儿子、还有几位太医竟然都在。若洁行礼完,立马问道:“穆贵人怎么样了?”

老康和几位龙子,脸色不虞。老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问道:“你今天一天去哪了?怎么到处找不到你?”

“回头告诉你。”若洁见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转身朝语芙卧室里跑去。一见怜之正在为治疗,语芙闭着眼睛,脸上还有泪痕。

“怜之,穆贵人怎么样?”若洁急忙问道。

怜之一见她来了,难过而又担忧地摇摇头,“孩子没保住,下午四点十六分,产下位小公主,已经…”

若洁的眼泪刷就流了下来。她扑到床边,握住语芙的手,满怀愧疚地喃喃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是我…”

语芙虚弱地睁开眼看着她,眼里满怀仇恨地盯着她问道:“为什么?就因为一开始我刁难过你,所以你记仇,想报复我吗?那你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收起你那假惺惺地的眼泪,我不稀罕。”

若洁越听血越冷,到最后几乎是在打颤。她拼命摇头:“不是我,不是我,语芙,我怎么可能狠心害你的女儿?”

“你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语芙冷若冰霜地说道,转过脸任凭她怎么解释,也没把头调过来。

若洁瞬间软瘫在地。真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自己枉有高智商了,怎么又会着了奸人的道?是没想到他们如此胆大,把爪子愣是伸到了老康嫔妃的身上,还是自己依仗着老康和太后的信任,太自信了?刚刚看老康的态度,他已经对自己有意见了,这样下去,怕是自己死都不知怎么死的,更别谈报仇了。不行!白若洁你不能被打倒,要坚强、要冷静、要找出凶手为语芙和小公主报仇。

“姐姐。”怜之心疼地扶起她,眼泪流了下来。“你可不能倒下呀!”

“我不会倒下的。语芙,我知道你现在恨死了我,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好,我跟你发誓,一定会查出凶手,为你和孩子报仇。”

走出语芙的卧室,若洁主动对老康说道:“老爹,丫头知道您也在怀疑丫头,可求您给丫头三天时间,把凶手找出来,如果丫头到时找不出凶手,情愿交出项上人头。”

老康听若洁说了这番话,不但没高兴,反而更气了。你听听这死丫头说的什么话,朕要是怀疑你,你现在还能站在这说话?还三天找不出凶手,情愿交出项上人头,到时真要是没抓住凶手,朕真要割了你的人头?你自己也说了,她又不是韭菜,还能再长出一茬,朕不得后悔心疼死?心疼这个词一冒出来,老康自己也吓了一跳。一直以来他对若洁的感情,都介于父亲和男人之间。信任之余,还有一种父亲关心女儿的那种爱护,当然,同时他也希望若洁去关心他、爱护他。还有一种感情很微妙,赏识之余,总有一丝遗憾。那就是自己认识她太晚了,她已经是自己的儿媳妇;自己已是六旬老人,她还那么年轻美丽。所以,得知她今天不告诉自己,偷偷出宫,而胤禟又告了假,说自己一点不嫉妒是假的。再得知自己的新宠穆贵人被下毒早产,而这下毒之事和她还有牵连,她又没有第一时间到场。想想她为了别的男人冷落自己,不关心自己,老康腹腔一股酸水就冒了出来。

所以若洁回来了,他哪能给她好脸色?可他万万没想到若洁会想偏了,而自己还没法解释,一大群儿子和太医、奴才看着了。

老康不愧是高智商的老皇帝了,为难了只有两秒钟,就不动声色地问道:“哦?那你给朕说说,你怎么找到凶手?”

“丫头只想和您单独说。”若洁看着老康说道。不顾胤祯直给她使眼色。

老康没有说话,带头走向了一间屋子。若洁紧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到了房间,若洁刚要说话,老康却抢先问道:“慢着,你还没回答朕今天去哪了。”

若洁低下头像犯了错似的答道:“香山。”

“和胤禟去的。”老康声音阴沉的厉害。

若洁心里一惊,哪还敢承认?拼命摇头,“不是。是和傲之、昊然去的。傲之喜欢昊然,丫头想给他们创造机会,游香山看红叶当然是最好的。可您为什么说是胤禟?”

老康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和自己的儿子。可转身又怀疑起来,“哪你干嘛瞒着朕?还真是巧合,老九今天也告了假。”老康说完,睁着龙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人家。

若洁毕竟不是爱撒谎之人,怕被老康看出破绽,装着害怕赶紧低下头小声说道:“丫头怕您不准。丫头心虚,皇祖母病着,丫头还惦记着玩。可是又怕去晚了,观赏红叶的时间又过了,所以就偷偷跑去了。老爹,对不起嘛!丫头下次再出去玩,一定告诉您、带上您。丫头知道小公主没了,您伤心,丫头也伤心,不但失去了干女儿,还失去了语芙这个好朋友。丫头恨死那个凶手了。唔…”

若洁说到最后,忍不住哭了起来。这回她倒不是装的,五个多月的孩子,又是自己好朋友和老康的,昨天还好好的,现在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失去了,不心疼那是假的。

老康见若洁落泪,眼圈也红了。那是自己的骨肉,那么小,还没出世,就离开了自己。就像若洁说的,这个凶手太歹毒!太待恨了!看来朕不能再姑息养奸,自从这丫头踏上回京的路途,就一直有人暗算她,现在更好,都算到朕的女人和孩子身上来了,不杀她,难息心头之怒。

“你准备怎么查?”老康沉声问道。

若洁套在他耳边这么、那么地一说。老康先是龙眼一亮,后是赞许地点点头。

于是,龙子们、太医们、奴才们,先是听到老康和若洁谈话的屋里,传来一阵砸东西的声音,接着就听老康大发雷霆:“放肆,朕看你是恃宠而骄,越来越不识好歹、不知收敛。不给你立点规矩,你当这皇宫是什么?朕这九五之尊是什么?”

这时就听见若洁顶撞道:“皇上,您说话不算数,您说过我怎么做,您都会支持的,现在却出尔反尔,您才太过分了。”

龙子们一听吓坏了。她怎么敢如此顶撞皇阿玛?不要命了?

坏鸟!四、八、十、十四知道她吃软不吃硬的倔脾气又上来了。想想当初在胤禛府里,她也是豁出命跟胤禛死磕,才被休弃的。难道今天又要上演一出废公主的戏码?

众人担心,刚要走过去一探究竟,就听见门咣当一声被踢开了,老康怒火冲天地冲出来说道:“传旨:固伦慧祥公主恃宠而骄、顶撞圣君。着撤去公主封号,责打二十大板,禁在冷宫自省。

龙子们一听吓的魂飞魄散,扑通、扑通声此起彼伏,求情声连绵不绝。

“皇阿玛,饶了若洁吧!二十大板下去会要了她的命的。”这是老十喊的。

“皇阿玛,看在洁儿尽心救治皇祖母的份上,饶了她吧!”这是老五喊得。

“皇阿玛,有气您打儿臣,儿臣皮糙肉厚,替她打这二十板,洁儿她…她受不了啊!”这是胤祯喊得。

“皇阿玛,是儿臣的错,儿臣管教不严,儿臣请求责罚,您饶了她。没有她,那些新建的工厂可都得停工啊!”胤禛也急了,头磕的咚咚响。

“皇阿玛,三思啊!若洁被打坏了,皇祖母可怎么办?儿臣愿替她挨这二十大板。”胤禩急得搬出了老太后。

“儿臣愿替、儿臣愿替…”老三、老七、十二、十五、十六、十七都央求老康。

若洁被人拖了出来,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龙子们以为她是伤心难过的,岂不知她是被感动的。我白若洁何德何能,能得你们如此相待?

她万万没想到,她和老康设的这个苦肉计,还没把凶手引出来,却让她看清了龙子们对她的情意。她更没想到,胤禛也会替自己求情,虽然他不是第一个求情的人。

第二百三十九章苦肉计引得毒蛇出动

皇子们没想到,无论他们怎么求情,他们的老爹还是打了若洁二十大板。

看着拖出来时下半截满是血迹、已经晕过去的若洁,胤祺、胤禩留下了眼泪,胤祯刚要冲过去,就让侍卫给架开了,胤禛手握双拳,紧咬牙关,脸色铁青,其他的皇子们都颓败地跪在地上,耷拉下了脑袋。

是夜,秋风飒飒,若洁呆的冷宫,在一弯冷月的照射下,更显凄凉萧条。

老康也真够“心狠”的,不但把皇子们和若洁的侍卫通通关押起来,连哭着请求进冷宫陪着若洁的怜之、雅琴、赛云珠等宫女,也被禁足在了钟粹宫。

“遍体鳞伤”的若洁,独自一人、“凄惨的”、“悲痛欲绝的”,卷缩在冷宫那破烂不堪硬床上,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后半夜.月亮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下,夜色越发深沉寂静,除了夜游的东西,仿佛什么都睡着了。

就在这时,两个鬼鬼祟祟的“幽灵”,飘飘忽忽地闪进了若洁居住的冷宫院子里。

“哎!你说皇上真的没有派人看押她?不怕她跑了?”其中一个幽灵问道,是个太监的声音。

“跑个屁。20大板耶!那贱人只怕动都动不了啦,哪还能逃跑?她手下的人和她那些姘头阿哥,又被皇上关了,如今,只怕她插翅都难飞。主子说了,夜长梦多,乘早要了她的小命,别等皇上后悔,再想动那妖精,可就难了。赶紧点,你守住院门,我进去给她送仙丹。”一个女的四下望了望小声说道。

吱呀!冷宫的门被推开了。那名女子走到若洁床前,放下手中的水壶,点燃了一支蜡烛。

“公主、公主,醒醒,奴婢来救你了。”那名女子推了推若洁说道。

若洁痛苦万分地呻吟出声:“啊…你是谁?”

“奴婢是纤儿,公主,奴婢来救你出去。”纤儿再次说道。

若洁一愣。纤儿?上次因不听自己命令,私放胤禛进自己睡觉的院子,自己本来想把她退还给李德全的,结果她又是哭,又是磕头,发誓再也不敢了,自己心一软,就把她留下做粗使活了。当时还告诉她好好表现,以观后效,好了,还能回自己原岗位上。难道她感念自己的一时开恩,来救自己?看来她本质不坏,上次也有可能是摄于胤禛的淫威,不敢不放他进院子吧?

“谢谢你,纤儿。只是我走不动,你快回去,别牵连了你。”若洁故作虚弱地说道,还真怕她耽搁时间太长,耽误自己抓凶手。

纤儿差不点乐出声。都说这妖精聪明,我看笨得要死,轻而易举就相信了我。她掩住一脸的得意,故作悲戚状,“可怜的公主,那您喝点热茶吧,这是纤儿特意为你准备的。”

“好。”若洁不是渴,是真有点冷了,想喝口热茶去去寒。

纤儿扶起她,她抬头说了声:“谢谢。”刚要喝,纤儿眼里流露出那得意、狠毒的眼光,被她无意间捕捉到了。

若洁打了个激灵,推开了茶壶。“纤儿,我又不想喝了。”

纤儿一听,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贱人!你乖乖地给我喝了。事到临头,还要老娘我费事。”抓住若洁的头,就要硬灌。

“怦”地一声,就在这时,飞出个人将纤儿一脚给踢飞了,接着,手电齐亮,傲之、昊然及胤祺、十四出现在冷宫里。

“十四哥,外面这个弟弟给抓住了。”十六这时也推开门,和另一名老康的侍卫押着那个男幽灵走了进来。

“小祥子?”若洁一看,竟然是她钟粹宫里的小太监。

“将他们分开关押,连夜审讯。”若洁冷声说道。她真的是很生气,想自己对奴才们不薄啊?包括纤儿,冰四听说了她的处置,还说她太仁慈,总有一天,她的仁慈和良善会害了她。得,还真让冰四的乌鸦嘴说中了。

小祥子没费胤祯和昊然多少事,被昊然打了两个耳光就招供了:“这事不是奴才主使的,是纤儿叫奴才帮忙的。她说了,奴才只要听她的话,她就和奴才结对食,(宫女和奴才结对食,就是相好的意思)还给奴才银子贴补家里。于是,奴才就帮她向翊坤宫的霜儿姐姐传信件,信里写的啥,奴才也不知道。”

审到纤儿,若洁万万没想到这个丫头嘴巴挺硬。一口咬定是因若洁把她降为粗使丫头,她记恨若洁,所以才想害她的。正好翊坤宫的霜儿,被穆贵人打过,也怀恨在心,她俩又是一起入宫的好姐妹,所以就想出了这个一箭双雕的办法。

若洁知道事情绝不会如她说的这么简单,幕后一定有人指使,不然两个小宫女怎么可能知道药理作用?若洁本不想用刑,更不想要她性命,心想只要她交代出幕后黑主,将功折罪,想尽办法也要在老康面前保她和那个霜儿、小祥子一命,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生命,多可惜啊!

可是人家不领情不说,就像是和她有着深仇大恨似的骂道:“什么狗屁公主?不过是四爷不要的贱货。仗着长得一副妖精样,整天迷得爷们晕头转向的,老娘看的不服气,想替天行道收了你!”

把个傲之气的,上前左右开弓,赏了她十几个耳光。若洁惋惜地摇摇头,中毒太深了,这样妒忌心极强的的人留着她,早晚还是要害人的。

恶人就得恶人磨,惹毛了若洁,若洁岂会再手软?她气极反笑,拿出手术刀走到了纤儿面前,笑的极其温柔。“纤儿,你喜欢四爷对吧?你说,我把你的鼻子、耳朵、割掉、再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划花你的脸,把这样的你,送到四爷面前,四爷会咋样?要不然,就把你卖到最下等的窑子,尝尝被那些最粗俗、最下等的男人的糟蹋吧?”

纤儿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似乎觉得若洁不会这么做,摇着头,喃喃道:“不会的,你不会这么做的。”

若洁手起刀落,纤儿的脸上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刷就流了出来。

“啊!”她发出了猪一样的惨叫声。

“这一刀我是替小公主划的,下面还有穆贵人、迎蓉、我…”

纤儿终于崩溃,她惊恐万状地扭动着,涕泪交流。“奴婢…奴婢愿招。”

原来这事是穆贵人身边的霜儿先找的她。起因是她被若洁降为粗使丫头以后,怨恨在心,曾对跟她要好的霜儿诉说过。

霜儿听后,就骂了起来:“这些做主子的哪一个都不是好东西!我也被穆贵人罚去扫院子了。不就是那天皇上来,我穿的鲜亮了些,她就容不下了,说我想勾yin皇上。勾yin皇上又怎么样?这宫里所有的女人,谁不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为什么我们就不能?”

“就是那公主一定也是见四爷对我有意思,才罚我的。她也太贪心了,这么多爷围着她一人转,她忙得过来吗?不要脸的妖精!”纤儿也是嫉恨地骂道。

都是女人,凭啥她白若洁命这么好?能从一个弃妾变身为万人宠爱的固伦公主,而自己就要做丫鬟?

本来她以为两人背后发发牢骚、咒骂几句也就完事了。可有一天,霜儿突然找到她,问她想不想报仇?并许诺报仇的事若成了,她不但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成为四爷的妾氏,还可以得到一大笔赏银。

当时她本不想答应的,可一想到那天胤禛温柔的笑脸,竟鬼使神差的点点头。从那以后,她就开始寻找缝隙了,可因为若洁身边雅琴、赛云珠等人的谨慎,她一直也没找到机会。一直到那天穆贵人来,迎蓉给她拿南瓜山药球,让她看见了,于是忙派小祥子去给霜儿送信。至于霜儿做了什么,她不太清楚。但是第二天她知道了穆贵人早产的事情以后,就知道她们的计划成了。

晚上,她又接到了霜儿的指令,说是主子有令,要她去冷宫毒死固伦公主。这时她已有些害怕,可霜儿威胁她,她家人都在主子之手,她不做也不行了。可那冷宫死过好多女子,她害怕呀!于是就再施美人计,找了小祥子和她一同前往。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十四一听,马上带人抓了霜儿过来。这丫头知道认了也是一死,不认也是一死,是要紧了牙关不开口。

十四气急了,鞭子上了、夹棍也上了,她就是不招幕后主使是谁。最后若洁对胤祯说道:“查出她的家人,株连九族、五马分尸。把她扔进蛇窟,让她好好享受享受。”

胤祯一愣,哪有蛇窟?随即明了地笑了。露出了极为瘆人的表情。“狗奴才,你不是想死吗?死了,你的九族还得为你陪葬,你还用尝尝万蛇专心的痛苦。”

这下这个死丫头才顶不住交代了。原来指使她的是她的姨妈——那拉氏的奶娘赵嬷嬷。赵嬷嬷对她有恩,她本没有之格参加选秀,是赵嬷嬷通过那拉氏帮她认了旗人做父母,入了旗籍,才有了这资格。

本以为自己长得还可以,会被指给哪位阿哥做妾,或是到皇上身边做个小答应、小常在什么的,谁知仅仅被分到翊坤宫做了穆贵人的丫鬟。到这时她还没死心,见老康常来看穆贵人,她动不动就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在老康面前晃悠,语芙这才责罚了她。

第二百四十章狡猾的那拉氏

罚了她,以她的嫉恨心,岂能善罢甘休?当然学给了自己的姨妈听,希望姨妈再帮她想想办法,想法调到老康身边,或是求那拉氏把她要去给冰四做妾。

赵嬷嬷在那拉氏面前哪敢提让她给冰四做妾的事?自己的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岂会不知?她可不敢惹毛了她,一大家子人,还指着人家混呢!于是赵氏就婉转的把霜儿想到老康身边侍候的事情跟那拉氏提了一下。

当时,那拉氏面子上是淡淡地应了句:“找机会看看再说。”心里却因为赵氏的不识好歹,还挺不高兴的。还抓鼻子上脸了,已经帮你把姨侄女弄进宫了,还没玩没了地要我帮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从小吃你的奶长大的,谁稀得管你?

本来这事她已经忘了,可那天进宫被若洁羞辱,接着她施了一箭三雕之计又没害成若洁不说,胤禛反而因为此事和若洁又好了,对她和年糕又淡了。这把她给恨得…那些天她一反喜怒不形于色的常态,时常拿奴才出气。

这事赵氏看在眼里,说不着急是假的。小姐阴毒是阴毒了些,可对自己还是不错的,自己的儿子都在小姐娘家的铺子上干活,再说从小吃她的奶长大,说一点不疼,那也是不现实的。

于是就和那拉氏商量有什么办法能弄垮若洁,最好是让她永远消失。一想,想到了霜儿。所以赵氏就想法找到霜儿,问她有没有认识的人在若洁身边,最好这人还和若洁有过节。

霜儿一听,巧了,就把纤儿的事跟赵氏说了,赵氏一听,喜不自禁地回去告诉了那拉氏。于是,又一条毒计出笼:语芙当天晚上吃的南瓜山药球里并没有甘遂,甘遂很苦,语芙又不是傻子,能吃不出吗?南瓜山药球里的甘遂是霜儿乘乱放进去的。那时翊坤宫的穆贵人,因为喝了放入甘遂的补药,泻的厉害,奴才也好、太医也好,都忙活穆贵人,根本没人注意到她动了手脚。

关键那拉氏这一计施的是毫无破绽。穆贵人补药的药渣被霜儿偷出,她派人依样去药铺抓了一副,熬好后,连药渣和甘遂一起给了霜儿,而那被加了甘遂的药渣早已被换成了没加甘遂的,所以太医检查的时候,药渣毫无问题,却只在南瓜山药球里发现了甘遂。此刻穆贵人已经在那要死要活的,谁还会想到甘遂味苦这个问题?

幸好若洁施的这个苦肉计,不然那拉氏见计谋不成,又要丢卒保车、杀人灭口了。那时恐怕纤儿、小祥子还有霜儿都得死。

此事涉及到那拉氏,胤祺和胤祯也不敢作主了,要连夜惊动老康,被若洁拦住了。禀告老康前后一耽搁,怕是又有人通风报信,还是先抓后奏稳妥。她拿出老康的玉佩说道:“五哥、胤祯,有了老爹的玉佩,就如同老爹亲临,你们怕啥?谁敢拦,你尽管动手招呼,不用给我留面子。出了事我一人承担。”

“呀!”胤祯激动地叫了起来:“我怎么把这宝贝给忘了?洁儿,没事了。你放心,我一准把人给你带来。”

此刻的胤祯如同打了鸡血针一样兴奋。你想啊?现在胤禩已经基本退出了政治舞台,能和他竞争那把椅子的,只有老四和老三,而老四的胜算比老三还要大。如果能借此事把老四扳倒,那把椅子自己可就坐上一大半了;就算板不倒老四,能把那拉氏揪出来,也是重创了老四,可够他喝一壶的;再就是,这是要办好了,若洁不得领自己的情?一想到江山美女都有可能是自己的,你说他能不热血沸腾?

他带上人骑兵发马直奔雍亲王府,一开始有些侍卫见是到雍亲王府抓人,是真有点胆怯。雍亲王是谁呀?有了名的冷面王,本就不讲情面,你再得罪了他,哪还有个好?可后来见胤祯亮出老康的玉佩,谁还敢不去?不去岂不是抗旨?

再说胤祯到了胤禛府门前,开始叫门,看大门的奴才睡的懵懵懂懂的以为是自家爷回来了。打开门一看吓了一跳,睡意全无。天娘啊!咋这么多士兵?难道爷犯事了?今天晚上爷让人回来传话,说是宫里有事回不来了,难道出事了?

门卫吓得想关门,然后给那拉氏去报信,可胤祯岂能如他的愿?一脚就把门踹开了。门卫见拦不住,连滚带爬跑去给找那拉氏去了。

再说那拉氏,胤禛派人回来告诉她今夜宫里有事,回不来了。她哪能不派人打听?一打听马上就知道若洁被老康责打二十大板,撤去封号,打入冷宫的事了。

起先她还怀疑,可派去打听的人说:“主子,绝对假不了。奴才打听的这个奴才亲眼所见,固伦慧祥公主…”

说到这,被那拉氏狠瞪一眼,吓得他立马改口:“那个女人被打的血糊流淋的,拖出来时,已经晕了。求情的各位爷,见皇上硬把那女子拖下去打,好几位爷都流泪了!”

听到这那拉氏恨得声音都变了;“你们爷也流泪了吗?”

那阴森恐怖的声音吓的那奴才头皮一阵发麻,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爷没有流泪。”

那拉氏这才松了口气,挥挥手让这位奴才退下了。

奴才倒退着退出去后,才发现自己满头都是冷汗。

奴才走后,那拉氏立即找来赵氏,下达了毒杀若洁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