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依那将头靠在沈彻肩头,手指在他胸上不轻不重地划拉道:“都说你是风流浪子,我看着可不像。哪有风流浪子看着野花儿不采的?”扎依那仰起头去舔沈彻的耳廓。

“代价太大,我可受不起。”沈彻轻轻捏着扎依那的下巴道。

两个人的脸靠得那么近,只用轻轻往前一点点,嘴唇就能碰在一起,扎依那有些痴迷地嗅着沈彻的气息,娇笑道:“如果奴倒贴呢?”

“那自然感情好。”沈彻捉住扎依那不规矩的手道。

扎依那抬起眼皮瞥了沈彻一下,挣脱开沈彻的手,又往她想要的地方摸去,嘴里微微喘着气道:“知道吗,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你浑身都被大火包着,至阳无比。你的那位小妻子并没能满足你对不对?”扎依那站起身重新跨坐到沈彻的腿上。

“跟在你身边那位,全身周围都是水,瞧着年纪也算不小了,怎么还没找个男人?她究竟是你的妻弟还是妻妹啊?”扎依那娇笑道。

不得不承认和扎依那在一起很是有些刺激,而且是不同于以往的刺激。以往,沈彻可没有成亲。男人大概都有劣根□□,成亲之后,外头的野花闻着就格外香了。

沈彻箍住扎依那的腰让她不能动弹。

扎依那不依地扭了扭,附在沈彻耳边道:“我第一次见着喆利时,他也周身都是火,熊熊燃烧着,至烈至阳,可是你知道吗,他没有你能耐,虽然你们的火焰气息如出一则,可他的火是红色的,你的火是蓝色的,看着没有危险,其实炙热无比。”

沈彻轻轻推开扎依那,看来火祆教的秘法的确有些门道,竟然叫扎依那看出了端倪。

“你说我该叫你二公子好呢,还是叫你靖主好呢?”扎依那轻声问。

沈彻没说话。

“我是个没什么上进心的人,教里那些深宫秘法我都没有兴趣,天生我就只对男人感兴趣,只喜欢最强的男人,所以就挑了现在这门没用的。只是没用的功法偶尔也有点儿用处。相公你隐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扎依那在沈彻耳边动情地喘起来,“说来也是巧合,那个人那日偶然提到靖主修炼的功法居然和喆利是一样的,你知道我有多欣喜吗?我才知道你就是他,这难道不是缘分么?”

扎依那已经有些忍不住地解开了自己身上本就不多的累赘,仿佛剥壳鸡蛋一般出现在沈彻的面前。

扎依那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沈彻的脸道:“相公,我没有什么要求的。我可以去给大妇跪下敬茶,也不跟她争来夺去,也不住你家里叫你为难,只望你垂怜我,一个月能怜惜我一次就足以。”

扎依那这一口一口的“相公”倒是叫得很顺溜,她手里轻轻握了握沈彻,“若是相公同意,今晚就当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扎依那站起身,她脚上还穿着薄皮靴子,浑身的野性,背对着沈彻轻轻走到软垫上,缓缓滑下,弯腰风情万种地将一只脚上的靴子脱掉,另一只脚则指向沈彻,意思是叫他去脱那金莲。

因为腿的分开,那瑰丽的风光都展现了出来。

沈彻站起身,理了理袍子,往前走了几步,就在扎依那以为他终要屈服于她时,沈彻的手指在空中轻轻点了点,扎依那先是一愣,继而脸都开始扭曲了起来,两条腿再也没不起来,像羊癫疯一样抖着,最后绞成了麻花儿。

“沈彻——”扎依那疼得直冒冷汗,再也摆出迷人的姿态,痛苦得沙哑地道:“你要做什么?”

沈彻在离开扎依那三尺开外的地上坐下,静静地欣赏着扎依那的痛苦,哪有任何怜香惜玉所在。

“跟我谈条件,你到底仰仗的是什么?那么有自信我对你下不了手?”沈彻无动于衷地扫了扎依那一眼,然后恍然大悟地往自己腿间看了看,“哦,还是你觉得它受了你的蛊惑,所以你就安全了?”

沈彻讽刺道:“你有过那么多男人,难道还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多不靠谱?”

扎依那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霍德知道我来这里,如果我出了事,他就能确定你的身份。”

沈彻挑挑眉,重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他的心情实在太坏,所以陪扎依那周旋的心都没有。“我从小性子就拧,老祖宗让我往东,我就偏要往西,所以抱歉不能听你的了。我还有个毛病,特别喜欢踩人痛脚。”

沈彻顿了顿,继续道:“你从霍德嘴里应该听过我的事情吧,我师傅的武功虽好,可外头人不知道的事,他的医术更好。”沈彻往扎依那走了几步,在她旁边蹲下,手指轻轻摸上扎依那毫无岁月痕迹的光滑的脸蛋,“我想看看你四十岁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你觉得如何?”

扎依那身上的疼痛完全比不上她感受到的寒意,“你这个恶魔。”

沈彻耸耸肩道:“第一眼见你时,我就想这么做了。”帐篷的角落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木头箱子,打开来里面全是瓶瓶罐罐,药香扑鼻。沈彻拣选这那些药瓶道:“霍德有没有说过,我也学了我师父一点儿皮毛?”

沈彻给扎依那喂了一粒药,扎依那当时就差点儿晕过去,受不住地求饶道:“你要什么?”

沈彻往扎依那的脸上抹了一把药膏,顺手解开了她身上的分筋错骨手,“别哭,其实你猜得没错,我的确对女人下不了狠手。”

扎依那满脸是泪地看着沈彻,脸上哪里还有任何得意和自信,只有瑟瑟发抖的可怜样儿。

“别怕,给你吃的是养肌丸。”沈彻站起身开始往外走。

扎依那不敢置信地看着沈彻,“你就这样放了我?不怕我告密?”

沈彻回头笑道:“那就要问你,你想跟着霍德还是跟着我了?”

扎依那的确和沈彻的师叔霍德有一腿,可惜霍德不过是个瘦小而阴刻的老人,哪里及得上沈彻。

她想要沈彻,该死的想要,他对她越是狠辣,她就越想征服他。

“我要怎么做?”扎依那跟着追了出去。

沈彻没回头,只留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

风里只留下身无寸物的扎依那,她终于有些羞涩地躲回了帐篷里。所有的欲念都已经退却,可心里却升起了一股更执着的欲念,她一定要征服这个男人。

在扎依那四十来年的生命里,终于遇到了一个让她全心全意,一点儿也不能懈怠地去征服的男人。痛苦之后,她只觉得欢快,欢快无比,觉得生活充满了滋味儿,再也不是死水一潭。

扎依那才不在乎什么教旨,不在乎大秦百姓究竟是信佛还是信火祆教,她只在乎她枯萎的身体可以得到新的滋润,她麻木的心也可以得到心的启迪。

有人追逐金钱,有人追逐权利,而她就是追逐男人,追逐她得不到的男人。

而他也没舍得杀她不是吗?他只是吓唬吓唬了她,真是个迷人的坏男人,不是么?

扎依那伸手摸了摸脸上的药膏,伸出舌头卷了卷自己唇上刚才被她自己咬出的血迹,慢条斯理地穿上衣裳,消失在夜幕里。

“你就这么让扎依那走了?”纪澄在听沈彻说扎依那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后,忍不住惊讶地质问。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扎依那和沈彻是一样的人。一个得到了太多男人,所以只爱得不到的,一个得到了太多女人,所以也只爱得不到的。不知道沈彻是不是将心比心,才那么大胆地在扎依那身上下了赌注。

193|酒为媒

“不然呢?”沈彻说话的时候,正懒散地靠在软枕上斜睨着纪澄。

纪澄回到同罗城已经两天了,这两日沈彻很少露面,昨夜更是彻夜未归,也就是刚才这会儿两人才多说了几句话,但纪澄已经敏锐地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了。

“你是觉得我该杀人灭口吗?我还没那么丧心病狂。”沈彻道。

纪澄的脸一沉,她不知道沈彻是不是意有所指,但苏筠的事情一直都是沈彻对她不满的来源之一。

纪澄没再开口,她想着自己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沈彻做事的目的性极强,哪里需要她去担忧。况且扎依那留下来不是没有好处的,如果沈彻真的能收服她,那靖世军的触角就能在突厥的草原上密密麻麻地铺开了,为了此等利国利民的大事,沈彻牺牲一点儿小小的色相又算什么?

纪澄虽然不知道沈彻和扎依那之前具体的交往如何,但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两个暧昧的男女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纪澄只觉得胸闷,转头走到窗边,想辽阔的草原望去,以期望能扩开胸怀。

“你呢,这几日怎么样?”沈彻调整了一下坐姿问,语气似乎漫不经心,可眼神却一直在纪澄的脸上迂回。

“你那小情人还好吧?有没有黑了瘦了?”沈彻道。

纪澄从没觉得自己的行踪能瞒过沈彻。她的确是去看了凌子云,可也不过是远远地望了一眼而已,她没想过再打扰凌子云,只是既然已经到了草原上,大战在即,她不来确认一眼他是好好的,心里总是放不下。

但纪澄自问,比起沈彻来说,她已经很对得起他了,她不过就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而已,总比他拉拉扯扯夜不归宿好。

只是纪澄并没有意识到在这个以夫为天的社会里,她的思想已经有些超前了,或者说,她的态度因为沈彻有意无意的放纵而稍嫌得高傲了一点儿。纪澄已经开始下意识地要求沈彻的忠贞了。

“黑了点儿,瘦了点儿。”纪澄不怕死地回道。

沈彻从软垫上站起身,“从同罗过去要好几天,又在客栈里守了两天,才看到一眼,不觉得可惜吗?”沈彻说着话已经走到了纪澄的身后,贴着她的背,却没有环抱她。

“是有点儿可惜。”纪澄转过头道,她脑子也是抽了,连这种气话都说了出来。

沈彻替纪澄理了理耳发,“你好像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

纪澄直了直背,“我不过是去看望了一位兄长。”

沈彻笑了笑,点了点纪澄的鼻尖,“狡辩。”可下一秒他的脸就变了,阴沉得可以滴水。

“你们女人呐,尤其是自觉生得还不错的女人,是不是总觉得可以将男人玩弄于鼓掌?”沈彻转身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继续道:“好了,人你也看过了,草原风光也欣赏过了,我让南桂送你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