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贸大厦附近的一家餐馆,刚结束采访……”

“吃了午饭没有?”某人自己调整好了因某人不接电话而起的怒气。

“没……正打算去吃。”

“在商贸大厦门口等我,十分钟。”

四六回

卓理不知道其实大冰山生气起来和平常人一样,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发起脾气来和普通人无异。

这厢,她才系好安全带,袁岂凉不再压制的怒音就这样凌空传来,“手机不用就给我吧。”

“嗄?”卓理狠狠地眨巴了两下无辜的大眼睛。

“如果你没有手机,要找你的人也不用一直没命的打电话给你。”

“我……我不是说了我在采访么?谁在采访还要接电话?”卓理垂死挣扎。

“你几点开始的采访?”

袁岂凉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卓理有些惊恐,但还是不怕死的回答,“十一点……”事实上是十一点半。

等红灯的空隙,袁岂凉侧过脸来,用一副压迫性的眼神直视着她,“你可以看一下未接电话里最早的一个是几点。”

“看……看什么看,我都删了。”卓理坐不住了,她总觉得大冰山对这个问题看的很严重,然而她又好死不死的犯在他手里两次,于是能屈能伸的卓同学下一秒还是很服软的换成一种装可爱的语气,“我以后……以后会注意手机的……”见大冰山雷打不动,卓理只得心念一转,“我的友……”

袁岂凉的眼角还是没能抑制住的抽搐,他绝对想不到的是,若干年后,当他身边的这个女人把这个词创造出升级版的时候,他自己也会成为这种雷人词汇的使用者……当然,这是后话。

为了捍卫自己的胜利果实顺便转移话题,卓理假装很不认识车外的风景,以一种绝对纯良而又乖巧的语气问,“咦,这里好陌生哦,没来过耶。你要带我去哪儿呢?”

袁岂凉难得的因为别人的话和行为而犯冷,但他还是费力的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去吃饭。”

袁岂凉纠结而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大大的愉悦了卓理,她伸手合住自己的嘴巴,在小小的手掌里笑得开怀而又得逞。要比聪明,她比不过他,要比玩人,小小的大冰山,还是很容易就能搞定的。

车子果然停在了一个卓理从未来过的地方,她睁着两只巨大的瞳孔,紧紧的锁住这家小店的招牌:万老头猪骨店。

猪、骨、店???

“走吧。”袁岂凉停好车之后示意她进店。

这间店的招牌看起来其实有一定年限了,店也很小,但里面很整洁。她跟着袁岂凉七绕八绕的走进了一间阳光明媚的小包间。

“为什么要吃猪骨?”

“猪骨有营养。”袁岂凉很绅士地替卓理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猪骨店虽然打着猪骨的招牌,但其实并不只卖猪骨。和蔼的老板娘和蔼的看着袁岂凉和卓理,和蔼的说,“袁律师很久没来了,这是夫人么?”

卓理抢先一步,“不是,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她才不要这样没名没分没表白就糊里糊涂做了别人老婆呢。

老板娘的表情有些尴尬,只得把视线移向袁岂凉,“真是普通朋友么?”

卓理很想再抢白,未想老板娘根本不理会她,而是笑眯眯的看着袁岂凉,然后卓理看见袁岂凉挂着奇异的笑容道,“我正在努力。”

老板娘像是突然放心的松了一口气,“鸳鸯猪骨就没上错了。一早上接到你电话,我老公就去市场精心挑选了一对筒子骨,对骨头摔伤的恢复特别有用。小俩口一人吃一根,骨头都要长到一起了,甜死人咯……”

“咳咳……”卓理原本还沉浸在老板娘绘声绘色的叙述里,突然就被袁岂凉伪装的咳嗽声打断了。

老板娘也像是突然意会到了什么,眼睛咕噜一转,“看来……猪骨还是一根一根的上比较好,我出去上菜了。”出包间门的时候,老板娘还对着卓理暧昧一笑,这笑容……笑得卓理瘆得慌。

唧唧歪歪的转过头来,原本是不经意的抬头,却在抬头那一瞬间迎上袁岂凉似笑非笑的脸,吓了她好一大跳,然后,袁岂凉的眼神就突然变得……让卓理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面颊飞腾起两朵粉红色的云彩,她正打算伸手去抚平自己的心跳……

“我不知道普通朋友之间也会有索吻这类事情发生,简直……闻所未闻。”

卓理的脸更红了:这男人现在这样子,这声音,根本就是在挑逗她,赤果果的挑逗她!她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

袁岂凉嘴角的弧度拉得更大了,“很遗憾的告诉你,每一次都是你。”从N大宾馆开始就是了。

“你睁眼说瞎话!要不是你,我连接吻都不会,你还说是我……”说到这里,卓理自己又停住了,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反复思量以后,她用一种更为疑惑的表情问道,“袁岂凉,下面我要问的这个问题……很严肃很严肃,你要认认真真回答我。”

正在倒茶的袁岂凉点了点头。

“……就……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在唐家哈……你……我……”,象征性的抚了抚心脏部位,“……我的睡衣是不是你给换的……?”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卓理甚至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当然,纯属是因为害羞,因为怕在袁岂凉脸上看见肯定的表情……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第三分钟,她颤抖着她闭着的双眼,明显感觉到了有一缕熟悉气息的靠近,她的心擂鼓般的跳着,‘咚咚咚咚’的,紧张到手紧紧的攥住了桌布,紧张到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她,看着她左脸颊上因为紧紧闭着嘴巴而浮现出的大酒窝,袁岂凉浅浅笑开,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酒窝上……

轻轻的……

像一片柔软的羽毛一样,拂过脸颊,拂过那层滚烫的皮肤。

卓理觉得自己快要升仙了,那种缥缈而又温暖甜蜜的感觉像一朵朵彩色的云,在她的世界里轻轻的飞轻轻的飘,她坐在粉色的云上,笑得像个傻瓜。

“哟,姑娘,这是睡着了么?”老板娘突兀的声音传来,毫不浪漫的把卓理从粉红色云朵上拉了下来,不自觉地撇了撇嘴,她偷偷瞪了袁岂凉一眼,这个男人总有办法让她像坐云霄飞车一样,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幸福快乐都绑在别人身上。想到这儿,她又想要瞪袁岂凉一眼,未想,这次却被抓了个现行。

接收到袁岂凉眼神里传来的‘这次又是你主动’的信息时,卓理深深觉得:这厮也是一地地道道的演技派。

再狠狠瞪回去,传达‘你这个大坏蛋’的信息。

“好了,总算收拾好了,这猪骨现在应该不烫,你们两位试试。”看到二人‘亲密’的眼神战后,老板娘笑得更开心了,颇带着些献殷勤的味道说,“看来我还是没选错,来……你们两位一起来试试味道。”

然后,卓理就眼睁睁的看见老板娘从托盘上拿出两根时尚无比的黄色吸管,“筒子骨里的精华啊……两人一起吃,来来来……吸吸更健康……”

老板娘说话间就把两根吸管分别递到了两人手里。然后又继续热情的介绍,“快试试啊……这鸳鸯猪骨就该这么吃的,一起吸一起吸……”

卓理算是明白了老板娘的意思,但下一秒,她却觉得恶心。她以前在学校最讨厌看见情侣喝同一杯饮料,连同吃一碗饭她都觉得肉麻……下意识的,她把视线移向袁岂凉,她以为这是袁岂凉出的‘坏招’,未想,袁岂凉也是一脸囧到极致的样子。

这下,卓理平衡了。

显然,袁岂凉也很讨厌这样过分亲密的行为,本来嘛,大冰山要是喜欢这样甜甜腻腻的招数,那就不是大冰山了,想到这里,卓理不由得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拿起折叠吸管就插进筒子骨里,挑衅似的看向袁岂凉,“我的友……你不吃我吃咯……”然后,喜滋滋爽歪歪的想象着袁岂凉吃瘪的模样。

“就是嘛,这样才和谐啊,我先去准备下一碗了。”这是老板娘临出包间前留下的话,这句话惊醒了沉浸在独自YY里不能自拔的卓理,她倏地抬起头……果然……袁岂凉也正低头喝着猪骨汤……用……用……吸管?

为什么这么猥琐的举动能被这男人吃得这么优雅啊啊啊啊——这是卓理第一个不能忍受的。

为什么他垂下的眼睑那么好看,他右眼的眼角还有一颗淡淡的小痣,好诱人啊啊啊啊——这是卓理第二个不能忍受的。

为什么她看着他喝汤的样子却不想喝汤而想吃他啊啊啊啊——这是卓理第三个不能忍受的。

不过片刻,袁岂凉便发现了卓理的异常,离开了他的吸管,抽了张纸巾好看的擦了擦嘴,他拧着眉毛问,“为什么不喝?”

卓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是,她还是硬生生的把它吞了回去,“……我喝,我喝……”

然后,她就把脑袋埋在了桌上,心跳又开始没命的加快。未想,她喝个汤某人也不让她安生,以一种疑惑而又坚定的声音道,“这样喝汤……挺有意思,以后可以多试试。”

卓理一口猪骨精髓卡在喉咙里,闷吞了半天才成功咽下……

这男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这么……这么诱人了?

四七回

事实证明,袁岂凉的确是越来越诱人了。

比如,这个周一,杂志社例行例会。因为上一期的杂志已经上市,反响不错,所以,下一期的杂志又要进入到紧张的准备阶段,而采访部在这个时候的任务尤其重大,执行社长吴习在会议室正上位对着采访部同仁指点江山唾沫横飞的说一些激情澎湃的话,然而,这样的大清早,却没有几个人在认真听会议的内容,唯有卓理,她从会议一开始就以一种特别认真特别勤奋的姿态在笔记本上“唰唰”的记着什么,又用那种充满崇拜的眼神认真听着吴习说话,表情要多虔诚有多虔诚。

她这个样子让吴习自我感觉好了许多许多倍,也正因为如此,他硬是把一个小时的例会又唧唧歪歪的延长了四十五分钟。

出了会议室到了采访部地盘的时候,于秋水恨恨地把卓理手里抱得紧紧的黑本子抢了过来,怒喝道,“叫你装认真,叫你装!”然后,在卓理的尖叫声中于秋水又把笔记本传给了林培,林培再传给了万晓烟,连已婚妇女常馨也颇带抱怨的接过本子,边说着“什么重要的精神指示需要记这么认真?”边打开了这本黑色的笔记本。看完之后,常馨整张脸都扭曲了。

“这这这这……这是什么啊……”——常馨不可置信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卓理幻想破灭,几欲发狂的声音。

然后整整一上午,采访部办公室里的众女人们都围绕着卓理的这本本子展开了深切而热烈的讨论。鉴于本子上的淫 秽内容,众人给卓理一个全新的部门封号——淫娃。

那么,这本本子上究竟记载了什么?

“七月二十五日,书房,十五分钟,他主动;七月二十六日早上,卫生间,五分钟,他主动;七月二十六日晚上,厨房,二十分钟,不记得谁主动了;七月二十七日,车里,不记得多长时间了,好像是……我主动,囧……”

这是卓理记下的内容,常馨只看到了一半。所以,她一直以为那些时间地点人物堆砌出来的事件是不健康不纯洁的事件……顺带着,整个采访部办公室的人也以为是那件事。虽然卓理事后拼命解释只是接吻……可是,大家似乎更愿意相信是那件事……只不过,有些知道卓理男朋友是谁的人都替她感到惋惜,比如于美人——

她哀婉的对卓理说,“真可惜啊……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竟然……最长的也才二十分钟……哎……”

卓理怒号,“于秋水!!!我要跟你说多少遍……”

“不用替他遮掩。”

“……”

比如林培——

“还好我没追到那男人。小理理,你下半生的性福……堪忧啊。”

“林培,别再闹了。我知道你们都知道……”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也能让你爽到么?看你记得这么清楚,开会又笑得那么淫 荡,应该是很嗨皮的吧?难道……时间长短其实没什么关系?难道秀色真的可餐?”

“……”

比如平时很保守的常馨——

“小理理,听姐一句劝。车里……还真不适合这样纵欲。”

“常姐,您甭再拿我开涮了……”

“做好了安全措施么?男人做比较好,女人吃药的话对身体比较不好。你现在还年轻,要是出了事,很不好办。”

“……”

这种尴尬而又无奈的情绪深深影响了卓理,而这种影响很容易就被袁岂凉看了个透。晚上两人在书房各行其是,袁岂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今天怎么了?”

这问题一问出来,卓理先是有些犯贱的欣喜:他终于发现我不开心了?他终于发现我不开心了!

下一秒,她又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撑着无力的下巴,睁着大眼睛问,“两个人同居,不发生什么是不是很不正常?”

“你指的发生什么是什么?”袁岂凉把视线移回笔记本电脑,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就是……男女之间会发生的最亲密的行为啊,你别说你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我都不相信你还是一个处……”然而,那个男字最终没有说出口,因为袁岂凉敲键盘的手停了下来。视线凌厉的放到卓理身上。

“你那帮淫朋荡友又教了你什么?”时机到了,他会自己教她,他极不希望这种事情还要别人来教他的——未来老婆。

“什么淫朋荡友,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她们只是……”她们只是随便提了一下而已,她又没有被带坏,至少,她总没有主动提出要发生什么吧,她根本不是那种人!虽然,偶尔她也很好奇……那也是本能吧!她都快二十二岁了!不好奇才很不正常吧!

袁岂凉干脆把工作推到一边,现在这种状态,他要一心两用是很不可能的。定定地看了卓理十几秒,袁岂凉眯了眯眼睛,用一种带着怒气的语气说,“关于这件事情,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不要再去和你那些淫……无聊同事讨论。明白?”

“你确定,我可以问你?”

“……”

“那你告诉我,那次……我摔跤的那次晚上……你到底有没有看……看光我?”这个问题她一直想知道,想知道得快发疯了,因为那决定着……决定着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很纠结,为什么每次她问这个问题,最后都能被袁岂凉绕过去。

“我让邻居张阿姨换的,你可以不用再纠结了。”

袁岂凉淡淡的声音让卓理在黑暗中悄悄捏紧的拳头一口气就松开了。然后,她的心里逐渐闪过一抹又一抹的失望:原来,他没有看光她,确切的说,他根本都没有看到她……

“看样子……你很失望。”袁岂凉隐去的坏笑突然又重新浮现在脸上,他很享受地看着卓理的表情在他面前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你太好笑了,谁失望了!有病的人才失望!”

“这样最好,该干什么干什么吧。”袁岂凉再度把电脑移回眼前,一副极其无所谓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埋首于手头的工作里。

卓理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快咬出牙血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可恶,成功的吹皱了别人的一片平静,自己却收放自如的回去做自己的,把她摆在这里她自己要怎么平静啊啊啊啊啊……

然而,卓理却是这样霸道的人:她自己不快活,别人休想快活。

所以,下一秒,她从网上搜到了《色戒》未删节版,虽然在大学就看过,她还是装出一副非常虔诚的样子,还装模作样为对面工作的男人着想一般的把音响声调的很小,可是,越是小,那暧昧的声音就越勾人。

卓理其实都忘记看画面了,光在脑门上长出一个巨大的心眼,时刻关注着袁岂凉的动静:很好,敲键盘的速度慢了,这说明他淡定不了了;很好,他能感觉到他的肩膀抖了一抖,这是发怒的前兆;很好,他敲键盘的修长手指完全停了下来,这说明,他根本没办法继续清心寡欲的做自己的工作了,虽然这样很不厚道,但卓理仍有一种恶作剧得逞一般的快感。

然而,激流勇退才是大智。所以,就在袁岂凉发火的边缘,卓理聪明的拔了笔记本电脑的电源,机都没来得及关就抱着本本想要逃离书房这片战土了,然而,她终究是成功的跑进了自己的卧室,却还没来得及关门就被一只手狠狠的拽住,然后,她手里抱着的电脑被来人一把夺走,丢向了床上。

在这间黑色的,灯都没来得及开的卧室,卓理其实很担心袁岂凉没扔准,她的笔记本可能会掉下床,于是她愤怒的抬头,也不管袁岂凉看不看得到她的愤怒,“你这块臭冰山!要是我的宝贝电脑摔坏了……”

“我赔你,下面,我们来做一些你一直想做的事情。”

“做……做……做什么想做的事情?我……我什么时候想做什么事了?”

“你记得在你的笔记本上记下,这次……你主动。”

袁岂凉的嘴唇附上来时,她忘了问他怎么知道她有一本黑色笔记本,她忘了问他他为什么会看了里面的内容,她只记得,这一晚的袁岂凉和任何一次接吻时的袁岂凉都不一样。他的吻是带有掠夺性的,是排山倒海一般的……直把她融得软软的,全身每一个细胞都使不上力气,而被袁岂凉紧紧拥住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听她的使唤,这一刻,什么都在他的掌握里,包括她缥缈的她自己都不曾碰触到的灵魂,也在他的召唤下,齐齐的奔到他的面前,像臣仆一样,等待着他的差遣。

此时此刻,卓理只剩下一个念头,一个她内心其实很期盼但同时又有些紧张的念头:她……难道就要在他的身下破茧成蝶了么……

可是,就在她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迎接自己的蜕变之时,唐家的门铃却像魔咒一样被摁响。然后,在许多许多年后,这声突然的门铃声被袁岂凉和卓理毫不客气的称之为“午夜凶铃”。

袁岂凉呈面瘫状的在黑暗中凭触感将卓理的衣服理好,然后用那抹合了某种情绪而变得更低沉的声音道,“在这里等我。”

“在这里等我”——这句话让卓理激荡的心再次飙高,然后,她像洞房花烛夜里的新娘一样,两腿并排放得端端正正,然后双手交叠搁在大腿上,以一种她自己反应过来时都雷到不行的姿势坐在床角,等待着,等待着……

四八回

然而,卓理在卧室等了很久,袁岂凉也没有出现。在她就快等不下去而不得不走出卧室去看看情况的时候,袁岂凉却衣冠整齐的和一个黑色T恤男子一同从书房走了出来,这一刻,卓理看的很清楚,袁岂凉的表情里满是冷峻和担忧,在触到她的眼神时,他停住了脚步,又径直朝她迈来,在她的嘴角印下一个简单的吻以后,他说,“抱歉,我临时有事要出去几天。我会给你姐打电话,接下来几天你就回家住吧。”

“发生什么事了?”卓理觉得自己的心被用力的提起,然后久久落不到原处。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着的。

袁岂凉却注意到了,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他说,“就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几天就能处理好,别担心。”

然后,袁岂凉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她的目送下离开。

然后,袁岂凉就这样失去了消息。

于美人说:必定是出了大事了,不然他不会这样放下你不管的。

林培说:我家林硕说了,要相信自己的男人才能修成正果。

万晓烟说:你们还没开花呢,就这么凋谢了。

卓理自己也觉得:她好像根本都不算是袁岂凉的女朋友。一来,他根本没向她表白,这是女人最纠结的地方;二来,他连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事情正在忙,什么时候会忙完都没告诉她;三来,他凭空消失了一个礼拜,竟然连个电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