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祭梵…”安以然哭声渐起,当下抓住沈祭梵的手,脑中瞬间一记白光闪现,张着小口叫嚷嚷的嘶哑出声,竟然高-潮了。

沈祭梵死死盯着她此时绚丽夺目的表情看…hexie…沈祭梵吐气声渐渐大,浑身肌肉贲发,实在控制不了,拉了裤头就往上压,捧着她的脸吻着她紧闭的双眼,低声道:“然然,我轻轻的。”

这时候要是无动于衷,还是男人?

沈祭梵抱着浑身无力的安以然放床上放,盖好被子后不忘叮嘱几句才出门。

好大会儿安以然才渐渐拉回游离的魂,咬着手指,想起沈祭梵的脸,又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她那床吧,一翻,一准滚地上。安以然就做好了滚地上去的准备,被子都裹好了,“咚”地一声砸在了地上,瞬间摔得她头晕眼花,原来裹着被子滚下来也痛啊。躺了好大会儿,才推开被子就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冥想。

迷迷糊糊睡到了中午,没给魏峥打电话,自己换了衣服出去吃粉去了。坐车去了老远的附中,坐在小餐馆里,看着人来人往穿着制服的学生,感觉自己上高中时候就跟是昨天似的,昨天还急急忙忙的在复习功课,今天就已经长大成熟了。

时间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真正能跟时间抗衡的才能算永恒吧,什么是永恒的?挂在天上的星星月亮么?安以然忽然摇头好笑,原来她是文艺青年。

安以然吃了粉付钱的时候竟然看到张书桐了,大概是他交的女朋友,从前面走过去,安以然把钱直接放在了桌上,拿着包包追出去。然而走出去却没再看到人,左右找着,没人。安以然抓着头发,难道是看错了?

安以然吐着气,这天儿可真热,在学生一条街随便逛了逛就打车去了安家。

张书桐两兄弟如今是安家在负责,等于是寄养在安家,这是法院判的。因为张老太年纪大了,而且张老太跟大儿子住在一起,老大儿子还有自己孩子呢,能愿意给别人养儿子?一养还是两个?要是张秘书还健在,这话当然不能说,可人都死了,他们就算把两孩子养大又能怎么样?还能指望两儿子给他们养老送终?

他们自己有儿子,不牢别人来惦记。张家几兄弟几姊妹,没有一家收留张书桐兄弟,原因都是一样的,这年头养个孩子可不是给碗饭养活那么简单的,上学念书那些钱谁出?既然这是安家弄出来的事,那就由安家负责,找他们干什么?

张书桐两兄弟就跟球一样被姑姑和几位老叔踢来踢去,张书桐倒还好,他转校进了京大建筑学院,可以住宿舍,寒暑假打工也有去处,可张可桐就不一样了。医院那边说,手术后要到完全恢复至少也要花两年时间,两年时间的复建还不能间断,得有人守着。家里下人七姐还在,可七姐自己也有一家人,还能无条件照顾孩子两年?所以张书桐为了弟弟着想,住进了最不愿见的仇人家里。

不过,好在是张可桐醒了,要不然张书桐很可能被报复压疯掉。

安以然觉得张书桐得了心理疾病,得去咨询心理医生,这孩子心里太黑暗了。他当初说什么来着?要是弟弟不醒,他就杀了安家全家然后再自杀。这话能是个正常人说的吗?安以然就怕张书桐哪天心魔忽然爆发,就想安以欣一样,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那就晚了。张书桐在设计上很有天赋,是个人才,可不能因为这些因素就误入歧途。

安以欣在送进去时身体做了全程检查,并且警方发现她那段时间有乱吃药的痕迹,大概也是精神压力太大的原因,再有,安以欣确实患有严重抑郁症的病史,或许是身体恢复后各方面来的压力,也或者受了某些事情的刺激,而导致精神再度崩溃,才至于做极端的事。

安以然就怕张书桐会走上安以欣的路,张书桐确实挺令人担心的,表面上真是什么事都看不出来,就像安以欣平时一样。可有时候越正常的人心里疾病就越严重,张可桐冷静的性子下心已经过度扭曲了。

到了安家,开门的是七姐,七姐这是过来照顾张可桐的,要这么放着张可桐不管,她也做不到。安家每个月开的工资少是少了点儿,可能照顾着张可桐,七姐也能安心。她要是在这时候走了,那小少爷也就太可怜了。安家也只有两老在,照顾张可桐肯定也得另外请人。要换了别人,七姐也不放心。

“七姐。”安以然笑着打了声招呼。

安家对不起张家的事,连带着看见七姐安以然心里都有些愧疚,对七姐的除了安以欣的事外,还有就是家里的。七姐一来,安母那完全就是把人当下人使唤,而七姐在张家时候就只负责张可桐一个人,如今到了安家,她伺候的就是安家一家人。安家人倒是挺泰然处之,想着是给了钱的,可安以然做不到那么坦然。

“二小姐回来了,外面热吧,快进来,屋里开着空调呢。”七姐见安以欣第一次就喜欢不上来,因为她是亲眼看到夫人出的事,可见到安以然她却打心里喜欢,不为别的,因为安以然是真心疼张可桐。

安以然点点头,走进去换了鞋,安母在睡午觉,安以欣出事后安母身体大不如前,听说病了十几天,这才见好。安父在客厅,难得这段时间没出去下棋,也是天气热的原因。安以然走进去时喊了声:“爸,我回来了。”

安父点头,让她坐下。安以然应了声,往空调旁边站,外面实在太热了,这得凉快凉快。安父放下报纸看她,说:“别对着冷风吹,一冷一热,容易感冒。”

“好。”安以然站了会儿就在沙发上坐下。

所有人都以为安以然在案子破了之后就出来了的,安家就顾着伤心安以欣的事,为安以欣前后奔波了,完全忘了她这个还在局子里呆着的女儿。也确实不容易想到,安以欣都进去了,安以然铁定出来了,这是毋庸置疑的,可谁能料到,人还在里面关着,昨天才出来?所以这事也不能怪安家人顾着安以欣没顾着她。

“今天有空过来,最近公司不忙?”安父见她离开空调后这才又拿起报纸,随便问了句,对安母来说,她的孩子永远都只有安以镍和安以欣,可安父不一样,释怀了后,都是他的孩子。安以然因为从小吃的苦,如今倒是更心疼小女儿一点。

而大女儿,唉,怨谁呢?她那是咎由自取,在当初捂死她那个孩子时安父就已经对大女儿有些嫌隙了,再怎么样,那也是自己生的。人做事极端,迟早出事。

“嗯,我都没什么可做的,可能是因为不是我的专业吧,最开始是兴趣,可越到后面就越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不是专业的人要做出专业的东西来,只凭兴趣和爱好是不行的。我要参与的案子,可能还会拉下项目的进程,所以还是交给他们做吧,我就喜欢画画。”安以然笑着说。

中午在吃粉的时候忽然想通了,其实她喜欢的,只是公司里活泼的气氛,对策划她虽然后来进修男人不少课程,可到底不是专业出身。她脑子又不是特别好使的那种,小赵儿半小时能领悟并且能够吃透的知识,她得花两三天。

瞧瞧,这人和人能比得了吗?他们部门在转型的时候,她跟小赵儿是同样零基础的起跑线,可如今,小赵儿已经甩她几条街了,这是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所以啊,因为一直固执着,不肯放手,如今想通了,其实也挺简单。沈祭梵说结婚,那就结呗,反正她现在就算在上班,去公司,对公司的贡献也不会太大,三天两头不在公司,小赵儿比她这个头儿敬业多了。

她吧,还是老老实实画她的漫画吧,只有这个是她最钟爱的。偶尔想同事了,大家聚一聚就行,虽然一直没有这么执行,可小赵儿在公司的角色一直就是代理懂事的身份,公司就交给小赵儿管,她也放心。

人生嘛,总要有舍才有得,舍了工作,她能得到沈祭梵呀。工作和沈祭梵来选,她肯定是选沈祭梵的。也不是没有事做,他上班,她就画漫画,他下班他们就能在一起啦,多好不是?

安父抬眼看了眼女儿,对她喜欢画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人儿,实在无感。顿了顿,出声道:“然然,你还是多把精力放在沈爷身上,兴趣爱好可以培养些高雅的,至少说出来不会让沈爷丢面子的,你看那些千金名媛们都热衷什么,你多少也了解下。不是爸爸挑你的毛病,沈爷那样地位的人,站在他身边的人可以不用太优秀,但不能太差。外人要知道沈爷的人是个画小人画的,沈爷多没面子?”

“碍哟,爸,你管别人做什么呀?再说了,我画画也是工作,怎么就上不得台面了?也不会让沈祭梵很没面子呀,他就喜欢我画画…”呃,这话他可没说过,不过,他提过很多次,让她在家画画,等他下班。所以,推理一下,沈祭梵应该是更愿意她在家画画哪也不去的吧,再说,这也是工作好不好?

“不要太任性,沈爷不是一般男人,能纵容你一时还能纵容你一辈子?”安父沉声道,到底都是男人,多少也能懂。那位爷喜欢的大概就是她这小性子,可这毕竟不是留住一个男人方法。或许一时新鲜,可这要长久下去,还是得本分点。

“知道了,我这不是在为一辈子做准备嘛,爸,我要跟沈祭梵结婚,你有没有什么看法?”安以然咕哝了句,后面那话是问出声了的。

安父愣了下,“结婚?”虽然前有那位爷出现在家宴上,可到如今他还是没弄明白那位爷对自己女儿是什么心,“这是你的想法?沈爷知不知道?”

“知道啊。”安以然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安父放下报纸,表情严肃了几分,道:“然然,家里从来就没希望你能往高门贵族里嫁,那些表面风光,实际上过的是什么日子只有自己知道。你现在也有能力了,爸爸不希望你有目的的去攀附一些什么,家里更不需要你做任何牺牲。”

安父这话意有所指,是说当年为了工程而卖女求荣的事,这事是他安启泰一生的污点。安家即便那次后走上了辉煌,最后还是没能稳定多久,这应该就是他的 报应。工作没了再找,事业没了再打拼,可家没了人一生就完了。

也是这几年来沉淀下来后的心态变了,能坦然面对一切,想起年轻时候做的错事是恨不得给自己两拳头,太混账了。人活一世,走的时候能不带遗憾,不带愧疚,那是最大的幸福。如果走的时候还有遗憾,还有抹不掉的愧疚,那这遗憾和愧疚将永世存在,因为再也没办法弥补。

安以然脸上的笑渐渐淡了,目光缓下去。倒不是想起以前的不开心,而是没想到父亲会说这样的话,她以为,她跟沈祭梵结婚,家里人会很高兴,可事实并不是这样。安父看她不说话,继续跟她讲道理,安以然耳朵嗡嗡直响,良久才问:

“爸,其实你的意思就是不同意,对吗?”她想说,他们都已经订婚了的。

安父没出声,不是他相信那位爷,而是他不相信那种身份地位的人会跟自己女儿结婚。不是他小看自己女儿,以然还没有跟那位爷比肩的能力。他这是为她好,她如果听了,以后会感谢他的。可硬要执意这样,他也反对不了,那位爷的事,他这个当父亲的又能怎么样?反对有用吗?

“然然,人一辈子都是自己的,你要为自己想。我们安家跟沈家,差太多了。”压根儿就别提门当户对这个词儿,人家是王室,你算什么?

安以然脸色有些发白,双手交握,有些发白。安母早就出来了,良久安以然抬眼望着安母,低声问:“妈,你也这样认为的吗?”

安母这话不好说,要以前,她当然是希望安以然能嫁那位爷,那是什么样的家庭?豪门中的豪门,这一旦结婚,安家坐等着凤凰腾达就是了。可现在,也不能那么想了,自己女儿走错了路还能让别人步后尘吗?到底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是希望她能过好。他们也都是半截的入土的人,安家还不会有发达的一天,她也不再想了,后面的日子就这么过着吧,只希望家里人都平平安安的。

安以然看着安母,安母想劝她,可还得顾着安父的想法,想了半天才说:

“那位爷是什么意思?结婚是你提的还是他提的?如果那位爷自己没提这个事儿,你就别想了,男人向来厌恶痴心妄想的女人。”

“他提的。”安以然觉得安父安母都不知道情况,跟他们说不通。

安母松了口气,女孩子吧,还是要矜持点,以前安以欣对谢豪就错了。女方一主动,你再有本事,男人也不会高看你一眼。所以从一开始就注定,安以欣一辈子都得追着谢豪跑。如今,如果要是那位爷先提,那这事儿,可又得另当别论。

安父自然知道沈祭梵那样的人向来是言出必行,不会把这事当儿戏。

良久才出声道:“你自己的终身大事,你好好想想,自己决定。”顿了下又补了句说:“我们反对还是赞同,都是给你的建议,最后选择还是看你。”

还是免不了担心,就算这事儿是那位爷先提的,沈家那样的家族也不是那么容易相处的。以然那性子…唉,也罢,到底要进那样的家才能真正长大。

安以然眼里忽然亮了起来,父亲这松口了那就是同意了的意思,点头说:

“爸,妈,我不会做让你们丢脸的事,如果,我说如果,有一天沈祭梵不喜欢我了,我不会死皮赖脸的赖在他身边的,我并不是那种依附别人生活的寄生虫,我只是,很喜欢他,很想跟他在一起。他说要结婚,我想了很久,觉得,那就结吧,反正也是迟早的事。我要不跟他结婚,我也不会跟任何人结婚。”

“其实我很明白,两个人能走到一起是靠缘分,如果有一天,缘尽了,我不会强留。我很清楚你们为我担心的事,所以,爸爸,妈,不要担心我。这是我一辈子的大事,请允许我最后任性一次,请支持我做的选择。路是我要走的,以后无论是苦是甜,是泪水还是笑容,我都会很勇敢的接受。爸妈,请你们祝福我。”

安以然说得动容,安父,安母无话可说,两个女儿都一样,安以欣性子高傲,我行我素,她决定的事再错都是对,都会一意孤行。安以然性子温温吞吞的,可依然也是个倔脾气,平时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任何主见,可一旦做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安母看向安父,安父叹了口气,摆摆手道:

“随你吧,沈爷是什么样的人,你自然比我们要了解得多,既然你觉得他只得托付,那就这样决定吧。只要记得,女儿嫁了人,家还是你的家,别忘了父母。”

安以然连连点头,眼睛开始发胀,双手捂住脸,这是她曾经从没在家里感受到的温暖,父亲只是几句话而已,可她真的好想哭。

安以然擦着脸,吸着鼻子,通红的一张脸勉强笑着。安母看着安以然,好几次都想说让安以然求求那位爷,让他们家以欣出来。法院判了刑,可要从里面放个人出来,对那位爷来说简直是轻易而举的事。

可这事情,在安以欣进去那天他们就听说了,说是那那位爷很愤怒,因为以欣嫁祸以然的事,也早就给了话谁都不准出手。因为这样,所以他们为安以欣的事奔波大半个月,钱扔出了不知道多少,却依然徒劳无果。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安母就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以然肯去求求那位爷,以欣就能出来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她能相信女儿是故意杀人?安以欣在安母心里多善良啊?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但是当着安父的面安母不敢明摆着求安以然,安父知道事情真相同样也很震怒,就等着能有个单独的时间把这事说出来。安以然去洗了把脸,去房间看张可桐,张可桐住的是安以欣的房间,七姐住的是以前安以镍住过的小书房。

因为安以然回来,所以晚饭是安父亲自烧的。安母在打下手,还特意亲自去市场挑了两斤海鲜回来,就为了讨好安以然。

年纪大了,图什么?儿女能围在身边多好?安母别的也不求了,就盼着这后半辈子还能有一家人坐在一桌子吃饭的时光。

安以然走的时候给两窜钥匙给安父,安父愣了下,神色渐渐激动起来。尽管他老眼昏花,也还能认出,这是他安家老宅的钥匙。

“然然,这是…你从哪里得来的?”安父握着钥匙,手有些发抖。

“别墅拍卖那天我去了,但是因为别的事耽搁了,后来才知道是孙烙把别墅拍了下来。这是他之前去看守所的时候给我的,爸爸,钥匙给你,搬回安家别墅吧,家里人也多了,书桐放假回来住,加上大哥结婚,杨可怀孕,再添个小孩,家里就该人挤人了,怎么住得下?所以这钥匙我就收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给他钱了,没有白拿他的房子。”安以然笑着说,孙烙那天去看她,除了告诉她以前的一些事情外,还给了她别墅的钥匙,房子早在一年前就过到她头上了的。

安以然很感激,孙烙如果给别的,她一定会拒绝,可安家别墅,她怎么都会收下。收下别墅,就等于又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好好,好…”安父神色激动的连说了几个好,紧紧握住了钥匙,没想到他安启泰这辈子竟然还有再回去的机会,再住进去安家别墅,此生无憾了。

“等你大哥回来,多少钱让他给你。”安父到底没忘了这茬儿。

安以然摇头,“沈祭梵的钱,他那么有钱别给他省,你们高兴了才是最好的。”安以然顿了下,又笑着说:“未来女婿孝敬你们的哦。”

安父笑出声,只点头说:“好,好好…”

实在无话来表达他此时心底的澎湃,直把女儿送到楼下才回去。安母心里还挺吃味儿的,因为她的正事还没说,本想她送安以然下楼顺便把安以欣的事说了,可老头子竟然抢着送。安母心里到底也不怎么平衡了,女儿嫁得好,所以当宝了?以前以欣回来,走的时候可没将安父去送过。

安父在外面站了大半小时才回去,渐渐已经压制了心底的激动,进屋就说:

“明天搬家,今晚把东西都收拾出来。”

安母愣了下,反问了句:“搬家?”好端端的搬什么家?

安父需要平复下,直接扔了窜钥匙给安母,转身进了房间。安母拿着钥匙一看,不得了了,当下大叫一声:“欣欣她爸,这是真的?是我们家的别墅没错吧?”

安母手一个劲儿的在抖,这是他们家的钥匙,用了几十年的当然知道,哪里磨损了些,钥匙有几个齿,她太清楚了。别墅赎回来了?这不是在做梦吧?

“你刚才跟以然出去,就是在说别墅的事儿?”安母脸上依旧是关不住的笑意,她竟然还能住回安家别墅,能不让人惊喜吗?就跟被发配边疆的战士一样,有一天接到皇命后调回去重用,是一样的道理,可就是第二春?

安父点头,心里照样是久久不能平静。安母倒是真高兴了,“以然这孩子是个有心的。”

安以然就想吧,这回她就主动一次,他那么想她搬回浅水湾一起住,那她就去呗。反正也没差了,她已经打算好了,往后就一星期去公司两次,周一必须去,因为公司每周一都有个全体会议,然后周四去一次。其他时间就在家画漫画,听歌,看电影,然后,等着沈祭梵下班。

安以然拧着箱子打车去了浅水湾,她这是准备给沈祭梵一个惊喜呢。谁也没说,直接就那么过去了。

安以然在想,他要是听到她说同意结婚了,他会不会很高兴?想着想着自己都乐起来,忍不住满脸的笑,应该会很高兴吧。

因为她现在的心情也很不错,没做决定之前,她是真的很排斥婚姻,可一旦做了决定,从另一个角度去想,就没那么可怕了。相反,她现在心情很好,而且非常放松。都说男人婚前和婚后是不一样的,她也想知道,沈祭梵是怎么样的。

“小姑娘是去看男朋友的吧?”前面司机大叔忍不住问了句,实在这姑娘笑得太乐了,就什么都没干,一个人搁后边儿坐着傻乐。

安以然愣了下,伸手拍了下脸,“大叔,有这么明显吗?”

司机大叔笑笑,“是啊,你那脸上就写了几个大字儿。”

“啊?”安以然捂脸,转头往窗外看,脸儿红檀檀的,“哪有写了字啊?”

前面司机大叔看着小姑娘那样儿,觉得也挺乐,竟然跟安以然吹起他当年年轻时候追老伴儿的光荣事迹来。大叔那语言挺逗,只把安以然好个乐。

出租只能开到浅水湾小区外,除了浅水湾里面的车以外,任何车辆是都不允许进去的。安以然在门口跟大叔挥手,然后拖着箱子走进去。

浅水湾别墅占地面积极宽,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当然,住了些什么人,谁都不知道,因为住里面的人都是高级机密。

小区里内部有类似观光车的代步工具,免费的,安以然拦车坐了上去,说出门号时前面人愣了下,下意识多看了眼正埋头整理衣服的安以然。住户和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这里面人都是些谁,可他们这些内部服务人员知道啊。进来这里做事的,警卫、物业就连清洁工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不能说,可心里清楚。

333号别墅住的可是位大人物,当然这里面大人物不少,国务院的就有好几位,可这位大人物不一样,据说还有王室的背景。而且还跟商业巨头KING集团挂钩的,能不令人多上心几分?

安以然下了车,拧着箱子按门铃。沈祭梵这套别墅外人看除了占地面积大点外,并无其他新颖之处,所以基本上也不怎么惹眼。别墅门口依然有站岗的,这在这里各家别墅大门外并不是特立独行,因为在家门口放站岗的人家不少。

“安小姐!”别墅周围无论明里暗里的人,全都是暗卫营的人,因为安以然跟爷的关系,这些一直守在别墅的人当然是再清楚不过的。

开门的人手抖了下,伯爵夫人在,安小姐真要这么进去?

“你们好,碍,你们不给我开门吗?”安以然在大门面前站着,转头说话。

警卫给魏峥紧急信,正等着回复呢。边给另一边的人打手势,让暂时别开门。

对面的人出声道:“很抱歉,安小姐,好像停电了,没电门开不了。”

“哈?”安以然一张俏脸瞬间就皱了起来,两条眉倒挂,停电开不了门?

“浅水湾也会停电吗?”这还真是稀奇,有些叹气,抬脚踢了下箱子,她怎么这么背气儿啊?百年难得一遇的事都给她撞上了。

守门的警卫都不敢接话,骗安姑娘,他们可那胆子。

那头魏峥给沈祭梵上报,可爷正在跟国外的公司高层开视频会议,魏峥站来站去不敢打扰。因为里面爷的四个助理坐得笔直,都在快速的的翻查着资料,神情严肃,场面肃穆得压人。显然是会议正在进入白热化阶段,魏峥除非想脑袋搬家,否则就是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在这时候出声打扰。

魏峥也没办法,这边不能请示爷,那边又不能让安姑娘在大门外干等着。安姑娘也不是个蠢的,时间一长还能不发现?要是到时候再一闹,可有他们受的了。

所以魏峥这么一说开门,那边大门就缓缓打开了。

安以然立马眉开眼笑起来,对着门口的人笑笑,挥挥手:“有电了,辛苦你们了。”

瞧瞧,多客气,未来女主人碍,安以然心里美滋滋的想。

安以然拉着箱子从园子大路走进去,箱子那轱辘在地上滑动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别墅内显得尤为刺耳,很快惊扰了在园里照顾花草的菲佣。

菲佣回头看了眼,噢,安小姐来了。对着安以然笑笑,又回头继续她的工作。安以然步子迈得很轻快,继续往前走。后面菲佣忽然反应了过来,扔了手里的东西立马从花坛里跳出来,大声喊道:“安小姐!”

安以然心一抖,回头看着激动的小菲佣:“怎么了?”

“您来了,安小姐。”小菲佣把声儿喊得大大的,就想让里面的人听到赶紧出来。

她们现在是确定了那位夫人的身份,魏先生千万肯定,那是先生的母亲,亲生母亲。那位严厉的夫人,可不是好相处的。小菲佣这给急得,漆黑的脸都红了。

安以然看着小菲佣这样儿挺乐的,是啊,她来了啊,怎么了?

“最近过得好吗?”安以然是被小菲佣这模样弄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顺口扯了句别的。

“安小姐,我们都很好,安小姐!”小菲佣那声儿简直都在嚎了,扯着嗓子在喊。

157,解释,沈祭梵你怎么想的

安以然被小菲佣那喊声儿给震惊了,直愣愣的看着她,这孩子今儿吃多了还是怎么地?看那架势,是恨不得带个喇叭来喊呀。

在别墅外面干活的人都听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进了厨房去找云婶儿和李婶儿,两大妈别看上了年纪,可脑子就属她们转得快。

云婶儿和李婶儿两眼神儿一交换立马决定,得在先生回来之前拦住然小姐。顿了下,一拍大腿,有什么好拦的?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这人都来了,难不成还让然小姐先出去躲一会儿?她们也是当妈当婆婆的,对媳妇再不满意,可儿子喜欢也就不说什么了,只要孩子们自己处得好,他们愿意一起过就行了啊。

云婶儿跟李婶儿这是完全站在母亲的角度去想的,好不好,她们急一场也没用,夫人看着是令人觉得严厉,没准儿对儿子中意的姑娘特别喜欢呢?她们也是母亲的眼光在看,要是自己儿子能娶到然小姐这么懂事脾气这么好的媳妇,她们就是跪天谢地都愿意啊。再说了,她们觉得夫人严厉,大概还是语言不通的原因。她们听不懂夫人在说什么,指不定就是她们误会了呢。

两位大婶儿跟厨房里其他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这厨房她们是没什么用武之地,本来请她们来就是做中式料理的。可安以然不在这边,她们基本上就是个摆设,沈祭梵自己一个人是极少在别墅吃饭,都是吃好了才回来,偶尔早上吃一点,可那都轮不着两大婶儿来做。

伯爵夫人一来,李婶儿跟云婶儿就彻底闲置了下来。而另外几位专做外国料理的师傅也有些吃不消,厨房如今全由夫人带来的那两个女侍说了算,做成什么味道,要用些什么,要求什么就得是什么,稍微有点出入,那结果都是必须走人。

小菲佣看着云婶儿和李婶儿都从侧面出来,当下面色一松。安以然回头看出来的人,笑意盈盈的打招呼。云婶儿拉着安以然的箱子边提醒说:

“小姐,先生的母亲来了,是位很严肃的夫人,您可一定小心应付。”

安以然愣住,沈祭梵的母亲吗?就跟往她心里扔了颗炸弹似的,“嘭”地一声爆炸了开。忽然有些紧张,她怎么也没料到沈祭梵的母亲会在,沈祭梵对他的家庭一直三缄其口,从来不提,即使她问他也不说,她几度都以为他母亲没在了。

安以然站住不同,前面云婶儿和李婶儿已经走出老远了,不停叮嘱她头一次见婆婆要注意些什么,良久没听见人回应这才回头,一看,人还在老后面站着呢。

“然小姐,你不进去了啊?”云婶儿大声问道。

安以然踌躇不前,两大婶都往回走,看着她问:“怎么了?不进去吗?虽说头一次见,也没必要这么紧张,您要是跟先生的事儿确定了,那跟夫人往后就得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迟早都要见的,躲不过那就大大方方的见,没什么害怕的。”

李婶儿也说:“我们当初见婆婆的时候也紧张,总怕说错话,那时候婆婆的话就是圣旨。现在可不一样了,我家儿媳妇头一次见我时候端的那架子比我这个当婆婆的还高,我能说什么?当妈的只希望年轻人能过得好,我们中不中意,那不算啊,儿子中意不是?日子是年轻人自己在过,我们也碍不着什么事儿是不?”

“嗯…”安以然点头,可还是有些胆怯,沈祭梵那人天生就挺可怕的,他母亲会是怎么样的人?会严厉到什么程度?安母以前也很严厉,也不待见她,可现在都好了,她知道要想别人对她好,首先她得对别人好,尊敬也是同样的理儿。

“那走吧?”云婶儿问她,看她迟疑着不动,又出声道:“小姐,其实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迟早都会成为一家人,第一次见面印象固然重要,可好不好还得后面相处说了算。当妈的都不会那么武断的判断别人,特别是儿子喜欢的人。”

安以然深呼吸,大大吐了口气,说:“我是不是要买点东西送给夫人?”

“可别介!”李婶儿立马反对,安以然看向李婶儿,李婶儿说:

“我也没别的意思,你们想啊,这夫人有什么喜好谁都不清楚,好的太浪费,差的拿不出手,万一要买到夫人不喜欢的,那可就好心办坏事了。小姐你要有心,可以等先生回来后跟他商量下。夫人喜欢什么,先生肯定知道啊。”

“哦,是,也对,还是等沈祭梵回来再说这个。可是,我现在就这样进去好吗?”要不要等沈祭梵回来一起进去呀?早知道就该给沈祭梵打个电话了,或者给魏峥打也行。碍,看吧看吧,她就没做对过一件事。

“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这都已经过来了,要是再出去,更不合适。下人这么多,夫人怕是早知道你过来了,小姐,进去吧,大大方方的。”李婶儿说。

安以然深深吸了口气,点头:“好。”

本来决定结婚了,要见沈祭梵的家人,这根本就是避免不了的,迟早都要见面。虽说沈祭梵本人不在她就这么冒冒失失跑过来不太好,可她这都已经进来了,再出去那就更不好了。安以然咬了下,或许,她可以表现得很好,只要拿出她的诚心来,都可以打动别人的。连安母都能接受她,沈祭梵的母亲应该会好一点吧。

或许不被认可已经成了习惯,才认识她的人大多都不喜欢她,可久了,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之后,就慢慢接受了她。所以,不管未来婆婆会不会中意她,她都会努力的对婆婆好,努力的去经营和之间的关系。

似乎,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她懂得比男女感情多很多,会更多的站在别人的角度想事情,更容易看开事情,这是她一直淡然处事的心态。

小菲佣在外面叫唤,里面的人能听到,吉拉、雅拉当然也能听见。伯爵夫人刚闭目休息外面就在嚷嚷,能不瞩目?安以然进了大厅,伯爵夫人就在两女侍的搀扶下从扶梯上缓缓走下来,高挑的身形身着得体的衣装,贵气十足。

安以然心里砰砰的跳着,在扶梯口站住,望着走下来的伯爵夫人。仿佛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中世纪贵族夫人一样,高贵,典雅,仪态万千。安以然咬紧了牙,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不卑不亢的,低声道:“夫人,您好,我是安以然。”

都说外国女人上了年纪就苍老得很快,沈祭梵母亲是怎么看怎么美,安以然心里是认定了这位并不是沈祭梵的亲生母亲,有见过儿子三十多岁了母亲也才三十四岁的吗?像沈祭梵那样的家里,父亲另娶简直太正常了,所以,显然这位年轻的夫人并不是沈祭梵的亲生母亲。安以然忽然就松了口气,不是亲生母亲她当然就没那么紧张了,就算看在沈祭梵的面子上,这位夫人也不会难为她。

不怪安以然这样想,伯爵夫人外形实在太迷惑人了,要不是她眼神太过从容和压抑不住经年的沧桑,就看她高挑匀称的超模身材和完全没有细纹的皮肤,说二十几三十都有人信。只不过她身上走过时间说沉淀下来的气质和气息给她增添了不少年岁。当只从容貌上看,是绝对猜不出她实际年纪的。

伯爵夫人从扶梯上一步一步往下走,天底下不会有女人会一开始就喜欢抢走自己儿子的女人。总觉得自己儿子是世上最优秀最好的,再优秀的女人也配不上。

夫人目光一直盯着安以然的脸在看,果然是年轻姑娘,忽略容貌就那透露出来的气息都是生涩稚嫩的。上了年纪的女人无论容貌上修饰再逼真,气质上却是伪装不出来,浮华沉淀后的气息和这犹如朝阳的气息,能比吗?

就在这一步一步往下走的时候伯爵夫人心里都痛恨着,微微仰着被精致妆容覆盖的脸,面无表情的紧紧看着下面的东方女孩。

安以然脑子里在混响着,被伯爵夫人看得浑身不自在。很想撇开目光,可还是坚持着,带着笑容望着朝她走近的未来婆婆。因为半点情绪都没有,安以然以为夫人会将她视为空气,直接从她身边走过的,可没想到…

“你就是安小姐?艾瑞斯的金屋藏娇的女人?”伯爵夫人前一刻痛恨着,可这一刻走近了,却一反常态露出了笑容,走近安以然,伸出双手握着她的手说。

尽管脸上笑容极淡,甚至有些僵,却依然瞬间拉近了两个陌生女人的关系。

安以然愣了下,完全没想到夫人会跟她主动握手,当伯爵夫人的话她没怎么听懂,因为她英文并不是很好。倒是庆幸夫人说的是英文,要是换成西班牙语,她只有哭的份儿。当下露出大大的笑容,用英语磕磕巴巴的回应。

大概是问她吧,她连蒙带猜的回应着。伯爵夫人脸上的笑有些意味深长,微微对她点头,松开了手,安以然下意识上前去扶伯爵夫人,然而却在此时被身后两个侍女给撞开了。安以然不得不后退,想出声说话,两侍女一人回了一句:

“丑女人!”

“痴心妄想!”

西班牙语,安以然有些愣,因为她没听懂,但看两侍女脸上温和恭敬的表情,有听她们说的句子也短,所以猜测着应该是“对不起”之类的话,也没往心里去。

吉拉雅拉扶着伯爵夫人进了大厅,李婶儿和云婶儿才小声念叨:“那两女人太过分了,分明是故意撞你的然小姐,看看那嚣张样儿,先生回来后一定要禀报。”

“拿着鸡毛当令箭,夫人还没说什么她们竟然这么对你,小姐,这事情就不能纵容,一定得告诉先生。不就是夫人带来的下人嘛,有什么好狂的?”

“碍哟算了啦,她们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她们刚才就道歉了。你们可千万别拿这种小事跟沈祭梵说,到时候他还以为是我撺掇你们说的呢,我可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啊。”安以然低声笑着说,拍拍两人道:“别担心我,你们做事去吧。”

云婶儿跟李婶儿对看一眼,点头,李婶儿进了厨房,云婶儿把安以然的箱子拿上楼。那两女人有没有道歉她们也不清楚,不过,这种小事确实不好跟先生说。

安以然见夫人在客厅坐下,赶紧快步跟了上去。她不知道夫人对她是什么印象,应该说不上很好,但看刚才夫人冲她微笑的画面,应该不至于太糟糕吧。

安以然走过去,在夫人面前微微欠了欠身,然后在侧边坐下,端端正正的坐着。伯爵夫人的目光再度冷静的落在她脸上,安以然稳了稳,笑着先出声道:“很抱歉打扰了您,我不知道沈祭梵有没有向您提过我,我是他的女朋友,因为他并没有告诉我您来了京城,所以,我就冒然过来了,希望您能原谅我的冒失。”

夫人目光微微阴冷了一瞬,还来不及追究直呼其名那茬儿就听见了个她最不愿听见的词,女朋友!伯爵夫人语气有些控制不住,当即出声反问:

“安小姐与艾瑞斯是什么关系?”她想知道儿子的事,简直就是轻易而举的事,伯爵夫人同样有着自己的暗卫和势力。只是,她如果查儿子,这就等于在把儿子往外推,聪明的女人是绝不对做这样糊涂的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着。

安以然被问得一愣,果然、没说吗?安以然心里有些底气不足了,沈祭梵一直要求她结婚,那么步步紧逼着,要她同意,可是,他竟然连要结婚都没跟家里人说,就算,面前的夫人不是亲生母亲,至少,也应该跟家里人提一句话吧。

因为夫人脸上的讶异和错愕就像跟针一样扎进了安以然心里,闷闷的发疼着,到底,沈祭梵是什么意思?觉得很丢脸,人家家里压根儿都不知道她的存在,她竟然还拖着箱子自己跑了过来,她怎么就这么蠢呢?怎么都问问他家里人的意见?就只看到他的强大,却完完全全忘记了他也是有家的人。

安以然这眼下觉得特别丢脸,脸上的笑容已经开始挂不住了。沈祭梵还没回来,难道她好意思说她准备和沈祭梵结婚吗?人家母亲根本都不知道她这个人,她这样说,人听了得多吃惊?忽然就有个人跳出来说是儿子的女朋友,还要准备结婚了,这换做任何一个母亲或者家人都不能接受吧。

“Girl-friend…”安以然微微低垂了眉眼,声音不再那么底气十足,小了不少,她这样说,可以吗?补充了句,解释说:“关系,很好那种。”

“Lover?”伯爵夫人反问,显然这种关系已经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围。儿子在这个年纪上,有几个女性伴侣很正常,可如果上升道“女朋友”,那她可就不同意了。而伯爵夫人反问的话只是想确认一点具体的关系,英文中的“Lover”可不单单指爱人,更多偏向的是**伴侣,显然夫人更希望安以然是这样的存在。

“嗯?是的!”安以然仔细想了想,应该算是爱人吧。她英文仅仅限于基本的对谈,对方语速一快,她就没办法。而这个简单的词她也只明白了字面的意思,并不知道实际是指的什么。本来嘛,她不是外语系的学生,能口语对谈就合格了,就算在外面工作也一样,并不会追究多严谨的语法,会说,能懂,就可以了。

伯爵夫人放了心,看安以然的目光带了些许忽视,不过脸上的表情似乎好看了不少。安以然也稍稍松了口气,非常认真的听着夫人的话,可伯爵夫人似乎说的并不只是英文,中间夹杂了太多别的语言。倒是她身边的两名侍女对答如流。

安以然坐得背都僵直了,手紧紧交握着,手指攥得发白。就连她们说英文,她也听不懂,因为她们说得太快,又带着另一种腔调,完全是一句没听懂。

“安小姐您觉得呢?”夫人笑了会儿,似乎想起了还有个人,又转向安以然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倒是没怎么为难她,还是高贵优雅的贵夫人。

“嗯,是的!”安以然这句听清楚了,笑着点头。可她们在说什么她是完全不知道,就算一句没听懂,也不能摇头说不知道,这样多扫兴呀。所以,就算像个傻子一样赔笑,她也得摆出最真心的笑容,不能感觉不耐烦。

“夫人,丑女人一定没听懂我们在说她呢,看看她那个愚蠢的样子,真是太令人恶心了,真不明白公爵大人怎么会找个这样的丑女人。”

“是啊,她竟然还点头。真好奇这样的货色怎么攀上我们公爵大人的?”

伯爵夫人脸上笑容一直都在,不深,但是看得出她在笑,出声道:“不过是个靠卖笑为生的交际女,艾瑞斯向来喜欢新鲜,也就一时的兴趣罢了。”顿了下,看向安以然继续道,“不过,既然能来我儿子的住处,这姓安的女人在艾瑞斯心里应该有一定的位置。艾瑞斯回来后你们管好你们的嘴,再怎么样,他的人,轮不到你们来说三道四。到底是伺候我儿子的女人,怎么也不能让受委屈。”

“夫人您真是太开明了,要是娅菲尔公主能看开一点,或许早就进了我们伯爵府,成为公爵夫人了。”吉拉立马笑着回应道。

夫人侍女三人聊得甚欢,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总之没用停顿过一次,一直在说。安以然脸都笑僵了,还得在夫人看向她的时候装作听懂了似地点头。

魏峥那边急得不行,好在会议是结束了,并没有持续几个小时。沈祭梵出来时很想踹魏峥几脚,正开会这人就在外面跟鬼似地飘来飘去,能令人憎恨?一把提着魏峥衣襟薄怒道:“你最好有大事说,否则我就把你从天台上推下去!”

魏峥心脏猛地抖了下,他几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头破血流的下场:

“是,爷,安小姐去了别墅,已经进去半小时了。”

沈祭梵目光募地森冷,冷光如同把破冰而出的利剑从眼底下闪过,松开了魏峥的衣襟,顿了下,转身进了办公室,提着衣服走出去。

“爷,要我开车…”

“不用。”沈祭梵迈着沉稳的大步进了电梯,门一合上,立即将魏峥和后面跟上来的人隔绝在外。沈祭梵穿上衣服,抬手挽着袖口,手不自觉的在袖口处停顿了下,是因为小东西太爱抓他袖口了,这也是下意识的动作。

沈祭梵本来还在猜测着别墅的状况,眼前却冷不伶仃跳出小东西的脸来,条件反射似地。沈祭梵自己也愣了下,垂眼看着袖口,有几分无奈,这小妖精,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影响他。现在是总要袖口沉甸甸的的才觉得安心,这袖口就该是她来抓着才合适,没重量吊着,空空的,还真是不怎么习惯。

沈祭梵回来时安以然都快要哭了,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傻子嘛,坐着一个劲儿的在笑,人家说什么一个字都不懂。

沈祭梵走了进来,吉拉雅拉瞬间没了声音,恭恭敬敬的往后退开,伯爵夫人当下起身去迎儿子。安以然双手捂着脸,吐了口气,松开手,这才站起身,比竟人家母亲迎上去了,她也不好在往前面冲,所以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望着沈祭梵。

沈祭梵眼神从母亲身上粗粗略过,直接看向安以然,看着小东西那可怜巴巴的目光就知道他猜得没错,小东西受委屈了。抬手对她招手,让她过去,安以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一时间有些气恼起来。

介意了,他都没跟家里提起她,这显然就是不愿意承认她。既然这样,还说什么结婚?感觉被这个男人耍得团团转,气他,又恨自己没用。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他有想过她会多尴尬吗?都说要结婚了,他连自己母亲来了京城都瞒着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他说的结婚,其实就是玩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