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翘起嘴角,似乎满意她的表现。

他搞不明白自己的心。他明明不喜欢褚妤汐这么叫她,因为他不想她把当做哥哥,却每每在这种时候,想听到的,只有这一句。

是不是因为,从前她这么叫他的时候,眼里没有厌恶,没有恐惧,亦没有恨?

“别恨我,好不好”

他忽然怜惜的搂着她,托着她的身体,来到床上。轻轻的放上去,继续耸动。

头在她鼻尖轻啄,爱怜的,珍惜的。那声音里,寂寞而带着一丝哀求。

“别恨我”

“好,我不恨,真的不恨。”A抱着他的头,蹙着眉,说他爱听的话。

一再的告诉自己,不必为此难受,不必。

她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他永远那么冰冷。无论她怎么想温暖他,都不行。

“你喝醉了”

施夜朝半眯着眸子。

他是喝了,但没醉。

他记得,褚妤汐的酒量甚好,几个男人都拼不过她。他有意与她拼酒,灌醉她。当她终于倒下的时候,他也醉了八分。

那个双颊酡红,却还说着我没醉的小丫头。枕在他肩头。

当时她还是信任他的。

他还记得,她热热的呼吸,吹拂在他颈间,似一根羽毛撩拨着他的自制力。

他伸手,小心翼翼的碰触她,却从她嘴里,听见那一句“太子哥”

蓦地,他的像是烫到,缩回手。

小汐啊小汐,你果然是爱他的。

耳边是A的声音,施夜朝心里的怒火,一再的涨满。他不顾A是否能承受,拉高她的腿,重重的撞击,泄恨一般。

直到全身上下的气流都涌向下腹那个位置,几个又深又长的冲刺,他不再压抑自己,释放出去

他没有多停留一秒,从她身体里撤出。他的习惯,不管多累,欢爱过后,都要洗澡,其实他知道,只是不愿意自己的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只因那味道,不是她的。

A瘫在床上,望着紧闭的浴室门,连埋怨的力气都没有。

埋怨什么呢,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爱上不爱自己的人,这份苦,她比他更懂。

25因为爱了,就会有贪欲

挂断夏梓釉的电话,颜婠婠抻了个大大的懒腰。

下午的阳光温暖的洒进来,碎花的藕荷色窗纱随着风轻轻扬起,一地斑斓,美好静谧。

雕塑台上,赫然摆放着一个已具雏形的人像,颜婠婠偏着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眼里蕴含着少见的柔光。手中一把小小的雕塑刀飞舞,不多时,完美的脸型,一双栩栩如生的眉眼,在她手下渐渐展露。

高挺的鼻子,还有那嘴角的浅笑

她没有告诉过皇甫澈,她迷死了他眸里散着清冷、勾唇浅笑时的那种淡漠疏离的神态。

她总觉得,在这副淡然表想的背后,蕴藏着无限的能量。

白嫩的手上沾满了泥,指尖在那个泥塑人像的眉眼间游弋,仔细的,小心的,一寸寸轻抚。

闭上眼睛,让脑海里的他,和指下的他,融为一体。

“Mars”舌尖轻卷,她喜欢他名字的发音。更喜欢他名字的寓意

她终究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心,深深的陷了进去。这样,不好。

她深知。

可是如果可以得到她想要的那个结果,她愿意拿出那对她来说最珍贵的东西去换,只因那结果,比什么都重要。

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上天让她在这个时候遇到皇甫澈,并给了她接近他的机会,那么她怎可以错过?虽然,她也有过犹豫。

不好好的加以利用,怎么对得起她这一生里,那无数次的逃亡又被捉回,无数次的徒劳挣扎,无数次的希望又绝望,无数次的任人宰割,无数次自尊被践踏,无数次忍受那个男人的碰触与蹂躏

她的一生,似乎都在反抗,那男人给她所谓的自由,给她自以为能逃脱他的希望,却总在最后关头残忍的告诉她,她不过是在他眼皮底下、手掌心里上演着一出一出独角戏而已。

她那些举动,在他眼里就像是小丑跳梁一般可笑。

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与命运抗争。

她不介意自己沦陷,每一条路,都有它非走不可的理由。那是代价,她必须付得起。

有一种沦陷,是为了让对方更加泥足深陷。

而真心,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又算的了什么呢?她虽然只有二十一岁,却早已见识过人性贪婪黑暗的一面。

她不能确定皇甫澈对她有多用心,会不会等待他最终能爱上她的过程,十分的漫长?在这个过程里,是否她可以放心的享受一份感情,享受她人生里最后的温暖。

Cosmo倚在门框看那个跟一堆泥巴打交道的女人,笔挺的西装外套敞开来,少了几分刻板冷硬,多了几分随意。

这个女人,第一眼见到她,他就被迷惑了一般。

那个时候的她,只有十一岁。他还记得她眼里的童贞,她眼里的渴望,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他见过太多人的欲|望,皆是丑陋不堪,而她的,却那般纯净。

欲|望也可以纯净?

真是讽刺。

柯院长告诉他,那是新来的孩子。

他的指,在她嫩滑得如剥壳鸡蛋的脸上滑动。

“有名字吗?”

“婠婠,我叫婠婠。”她睁着水嫩的眸子,毫无畏惧——是无所畏惧。

那眼底的清澈,像一汪山涧的泉水,清纯甜美。

“姓什么?”

她摇头。“婠婠不知道父母是谁,婠婠没有姓。”

说话的时候,看不出一丝难过。

他嘲讽的笑了,这女孩,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难过?

“一个人,不会害怕不会孤单吗?”

她依然摇头。“不会啊,有狗狗有猫猫陪我呀,还有孤儿院里这么多小盆友,院长爷爷,怎么会孤单呢?”

他挑眉,抿着的嘴角勾起。大手搓搓她嫩滑的脸蛋。

婠婠抓住他的手,拽着他的指,仰起头问。

“你叫什么名字?”

“我么Cosmo。”男人如实回答。

“那Cosmo,难道你会害怕会孤单?”

“”

那一瞬间,屋子在场的几个人都屏住呼吸,有些担心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会不会被这个男人一个用力掐死。

Cosmo却像是发现了宝藏,黑眸里闪过一丝光芒。

这女孩真是有意思。

“愿不愿意,以后跟着我?”

那个时候的颜婠婠并不懂,这个“跟着”的含义。这个她几乎可以称之为叔叔的男人,俊美冷酷的面庞,带着对她来说难解的笑意。多年以后,她才明白她要为此所付出的代价是多么巨大。

那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转眼间就长成了令任何男人难以自持的尤物。

似乎终于感受到他的目光,颜婠婠并未马上回头,握着雕塑刀的手暗自捏紧,镇定的把泥塑用布盖住。

再回身,装出小小的惊讶表情,微笑,走过去。

“Cosmo?什么时候回来的?”

男人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虚与委蛇,轻轻捏着她小巧的下颚。“我再不回来,你恐怕又要跟谁跑了吧?”

颜婠婠笑着用手肘搭上他的肩,“你的能力我还不够清楚吗,你什么时候真的让我跑掉过?”

他眸色一沉,蓦地抓住她的手臂,打横抱起,压倒床上,一边解开自己的领带,脱掉外套,一边把手探进她裙底,去撕扯她的底裤。

颜婠婠心里一惊,从床上滚到一边。“Cosmo,我身上脏,都是泥,再说你刚下飞机,很累,不如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男人讽刺的勾起嘴角。

拖延时间,好,看你能拖延多久。

衬衫,西裤,最后一件蔽体的内裤,男人全部让她亲手脱下。

□那个雄赳赳气昂昂的东西,正对她耀武扬威。颜婠婠并不算陌生,却永远无法适应。

Cosmo在她转身之际,把她捞了回来,三两下扯掉她工作用时穿的围裙和宽松的睡裙,抱着她一起滑入浴池。

“Cosmo,别、别急”颜婠婠左右闪躲他的吻,却被他反身压在池壁,以身体做阻挡,让她动弹不得。

“我不急,但是你让我等的太久了,婠婠。”他耐心等到她成年,她说可不可以等到她毕业。

好,那就等到她毕业。

她说能不能让她再玩玩,好,他给她时间去玩。她说是那人的忌日,她说她身体不适,她说

她总有无数的借口,上一个,是等到她二十一岁生日。

“离你生日只剩几个星期了,婠婠,早晚这一天都要来的,你逃不过去的。”他不执着于她的唇,捏着她的下颚强迫她仰起,吻落在她的颈子上,锁骨上,一路下滑

手掌覆盖住她,揉捏逗弄,当唇代替手的时候,他精壮的身躯已在她双腿之间,扣着她的腰往下压。

颜婠婠慌乱不堪,做着最后的挣扎,双手抵在他胸前。“等一下!”

“还等什么?这次你又想到了什么借口?”男人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情|欲的暗哑。“你觉得这次的借口能说服我再放过你一次?”

他悬在她身上,竟颇有耐心的等着她下面的话。

颜婠婠晶亮的瞳仁里,映着的男人,依然如多年前那个不可一世的样子,一切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只有他想,或者不想,没有他能,或者不能。

颜婠婠知道,如果他执意要她,她的任何蹩脚可笑的借口都只是白费唇舌。而她确实让她等的太久太久了。

可幸运的一点,是他还算宠她,不到她真的惹怒他的地步,他都会顺着她,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解救她的,是一通电话。打给他的电话。

他穿戴好,离开之际扶着门框,给了她一个深吻才肯放手。

“这次是运气救了你,我保证你下次不会这么走运了,另外你是不是,和皇甫澈走的太近了些?”

颜婠婠垂下眼睛,乖顺的弯起嘴角。“我知道”

纵然他没有再说什么,她也知道,这是一种警告。

Part47··············

夏梓釉约她出来喝下午茶,而此刻的颜婠婠,只顾着低头搅着杯中的泡沫,表情倒是自然,细心的夏梓釉却不由得挑了挑眉。

“婠婠,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什么心事?”颜婠婠笑着反问。“我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吗?”

夏梓釉摩挲指间的戒指打趣道。

“依我看,你倒像是恋爱了,一般恋爱中的女人都像你这样,不是春风得意神采飞扬,就是忧心重重患得患失。”

颜婠婠被她逗乐。“这是你的经验嚒?”

夏梓釉耸耸肩,不置可否,手里的杂志随意的翻了一页,忽然觉得上面的内容有些刺眼,便随手放在一旁,而笑容却依然不变。

颜婠婠偶然瞄到那杂志的内容,再看看优雅喝着红茶的夏梓釉。

“你都不在乎不生气的吗?”

夏梓釉抿了抿唇,对着光线看看新做的指甲。“呵,男人么,尤其是太子这样的男人,我早习惯了,以我跟他的关系,我有什么资格说他呢?”

颜婠婠唏嘘,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太子和夏梓釉的事情的。对太子的作风她没有什么好评价的,可她难以想象,如果换了自己,是否会如夏梓釉这般,可以云淡风轻的谈论她的男人与别的女人接连不断的花边新闻。

“柚子,你爱他吗?”

夏梓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爱?”

她摇摇头。“爱又能怎样,我和他注定没有结果,姨妈疼我不代表我就可以进皇甫家的门。”

虽然她是太子身边,时间最长的女人,可她到底算他的什么呢?情人,情妇,恐怕也有这些词可以配她。

有一点,她不是太子身边唯一的女人。太子不会有那么一个“唯一”,他不爱她,可也不爱任何人。

他们之间,或许永远都不会有所谓的爱情。

她曾经问过太子,太子一脸不屑的表情让她无可奈何。

“爱情?柚子你没事吧,别跟我谈那个虚无缥缈的玩意,我不需要那种东西,我不会爱上任何女人,任何。”

这个任何,自然也包括她。

当时她还年轻,才会问出那种问题。经历了这么多,夏梓釉懂得什么不该问,什么不该做,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只有不爱,只有不动心,才能在他身边更久。

“爱情这个东西,可不是人人都可以随意碰触的。说它是洪水猛兽也不为过”夏梓釉的侧脸,在颜婠婠眼里,竟有几分沧桑。

“婠婠啊,它会让女人变得很丑陋的,因为爱了,人就会有贪欲,就会想把那个人占为己有,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就会忍不住的心疼,看到他吻别的女人,你就会嫉妒,女人最可怕的敌人,就是嫉妒,所以婠婠,保持最美丽的秘诀,就是不爱,听姐姐的话没错哟~”

颜婠婠的目光,从夏梓釉的侧脸,落到那忽然出现在她视线里的一男一女身上。

她忽然问夏梓釉。

“柚子,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夏梓釉挑眉。“为什么?”

颜婠婠微微的笑。“因为、我好像,尝到那个心疼和嫉妒的滋味了”

她艰难的移开视线,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已然深深刻印在她心里。

夏梓釉顺着她刚才视线回望过去,眉心微蹙。

是皇甫澈。

腿上大喇喇的坐着一个美丽风骚的女人,不知道俩人在说着什么,皇甫澈每说一句话,女人就吻一下他的唇,时而笑的花枝乱颤。手更加大胆的往皇甫澈下腹探去。

皇甫澈如帝王一般仰坐着,也不闪躲,只勾唇浅笑,那眼里分明就是一种纵容。

浅笑。

颜婠婠承认,即使在这种时候,她依然迷恋他唇边的那抹浅笑。

唔,她确实,有那么点心疼,嫉妒

26狗血啊!!!!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皇甫以柔恨恨的把手机盖啪的合上。

关机!还是关机!

她已经有快两个星期不见官圣熙的人了。一开始他曾打过电话给她,他要去处理一件十分紧急的事情,要有几天不能回家,让她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