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时间问两个问题。”他轻声细语的提醒。

“我和这件事没有必然的关系,你为什么揪住我不放?”小夏问。

“你们已经猜到了,不是吗?你来问我这个真是浪费时间!我的目标只是阮瞻而已,你不过是个饵,顾与方也是个饵,我一直为了钓阮瞻那条大鱼啊!”

“他和你有仇?”

“正相反,我们有渊源。不过你不要问,就算你快要死,我们的关系我也不会对你说的。”

“你不会想要对付他吧?”小夏突然担心起来,“他没有伤害过别人,你为什么要针对他?”她站在这个男人面前,觉得他又阴险、又残忍,邪术又高,深怕阮瞻不是他的对手,在这生死关头,竟然担忧起阮瞻的生死。

“有些人做事是只凭喜好的,并没有为什么。”

“你弄了个这样的邪教不会是为了他吧?”

“他还没那么重要!我有我自己的目的,只不过顺便用来对付他一下,两全其美,对顾与方下手也是因为她和你们都有关系。只要你死,他的心必乱,必定会盲目地来报仇,我会给他线索,但也是陷阱,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保住性命!你看我并不是一个坏人,在你死前满足了你那么多疑问。”

“你哪里是好心,你分明想让我死前更加绝望而已。可是我告诉你,他可能不是这世界上最强的法师,可却是最强的男人,你无论如何是伤害不了他的。你以为我会求你吗?不,我相信他一定会打败你!”

杨幕友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这世界上最有趣的笑话,连眼泪也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小夏有点恼火。

“我笑世界上怎么有你这样的傻姑娘,明明是你们被玩得连东南西北也找不到,竟然还说大话!你明知道我和他在道术上的差距不是吗?喜欢他是吧?小丫头,可惜爱情并不能使人强大,那在电影里才会出现。”他还是笑,但带来催命的信息,“现在,最后一个问题。”

“那么——你要怎样吃掉我?”小夏想尽量镇定,可是当死亡即将来临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害怕,更何况一向胆小的小夏。她之所以还能问出那些疑问,和杨幕友周旋,都是因为企盼着阮瞻会来救她。可如今,她已经放弃努力。

“记得朔家三兄弟吗?”

“朔——”小夏听到这人名子,向后退了一步,差点跌下箱子。

“没错,我在享用你的精血之前,会需要先采阴补阳,调和你的‘药性’,然后再进行最后的献祭。”杨幕友轻笑一声,“放心,我不会动你,可是你要在朔家三兄弟间选一个。他们可都是我精心准备的美男,也是让那些女人乖乖上勾的利器!你当我搞那么多事仅仅是为了引诱那些富婆上当吗?当然是为了中和她们身上的‘药用’功能啊。”

“你——你不能这么做,这太下流龌龊了。你要杀要剐随便好了,我不要什么男人,强奸戏码也不必了。”小夏吓坏了,死已经好惨了,还要被那个吗?

“我也不想多事,可这是必备的前期准备。你也许会喜欢的,每个女人都喜欢我提供的完美情人。”杨幕友一脸假同情,然后打了个响指,“你们出来吧。”

黑暗中看不清尽头的纵深处,三个男人走了出来。一模一样的身材和样貌,一模一样的那种诱惑但又妖异的气质,黝黑健壮,帅是帅极了,如果平时遇到,小夏说不定会流口水,可如今她却惊恐万状。眼看那几个男人就要走过来了,小夏不得已跳下木箱,忍着脚心被咬噬的恶心感,夺路而逃。

可是一瞬间,一个黑影挡住了她的去路,速度之快,完全超乎她的想像,一秒钟前还离她有至少30米远,才一眨眼就站到她身边,还发出咚地一声巨响,象是什么重物落地。

因为朔氏三兄弟长得一模一样,小夏认不出他是哪个,只当他的手伸向她时,她尖叫一声,回头往反方向再跑。可是这一边也有人拦住了,小夏这才发现这三个男人对他采取了合围之势。

“离我远点,娘娘腔!”她愤怒又惊恐地大叫,眼睛不停的搜寻这个石屋,看有没有其它通路或者是武器,让她可以跑,可以自卫,甚至自杀。然而没有任何东西能救她,只有杨幕友阴冷地、淫邪地笑着。

“你要哪一个?”他轻浮地问。

“你去死吧!我哪一个也不要!”小夏不肯服输。

“那好吧,我给你指定一个。嗯——哪一个好呢?朔月,就朔月吧,顾与方迷恋他到不可自拔,你应该也会喜欢。”

“想得美!而且你也吃不到新鲜活食了。”小夏大声回答,然而看准一个空当,跳起来拼命向石墙撞去。

与其受侮辱,不如鱼死网破!

然而在半空中,一条僵硬的手臂拦在她的腰上,生生从背后把她抱了回来。她用尽力气挣扎,却丝毫不能挪动分毫,“放开我!你这混蛋,帮凶!该滚进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的下流坯子!”

她愤怒、反抗、不肯就范,但她只听到杨幕友得意的冷笑,感到身后的朔月把头凑近了她的耳朵,那种僵硬冰冷,不似人类的寒意立即侵袭到她的全身。

完了,她要彻底毁在这里了!她绝望地想,眼泪夺眶而出。

“别哭,小白衬衣!”身后的朔月发出了阮瞻的温柔声音,说出了只有他们之间才知道的话,同时松开了一直拦在她腰上的手臂。

第二十七章 峰回路转(上)

小夏一瞬间僵住了。她很想扑进他怀里,却又怕露出破绽,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

她很确定眼前的男人就是阮瞻,虽然他的面目是那个妖异的少年,可是他的声音和他的眼神,重要的是他给她的感觉,都告诉她眼前的人就是心里的人。

“带她走。”杨幕友下命令。

“朔月”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就把好像吓傻了的小夏扛在肩上向黑暗中走去。

小夏不说话,因为从她这个角度刚好看见“朔月”单手结着法印,这就证明他要进攻了,所以她屏息不语,暗中注意周围的环境,看一会能不能帮上忙,至少要逃得快,不做拖累。

“朔月”走得很慢,一步一步的,当就要从杨幕友身边走过时,突然把手上结的印打向杨幕友,发出“嗞”的一声响。

杨幕友显然没有料到这个,胸口上着实挨了一下,惨叫一声,象是折叠的东西一样,忽然打成几折伏在地上,各个关节都扭曲成怪异的角度,看得小夏心头发麻。

“朔月”快速踢开脚下的石子,露出下面的光祼土地,放下小夏,然后不知从哪里祭出小巧可爱的血木剑,让它变得正常并散发着美丽的红光,直指着试图立起来的杨幕友。

“别动!”他冷冷地命令。

“阮瞻?”杨幕友一下子就看出眼前的朔月并不是那个自己控制的傀儡,一定是出了岔子了。

“正是我!你不是一心想逼我出来吗?我来了,虽然不是你期望的时候。”阮瞻平静地回答,“叫你的爪牙别动,我想你知道这柄剑下的魂体会怎么样。”他说着,血木剑又逼近了些。虽然杨幕友又恢复成人形,却只能躺在地上不动。

他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向朔日和朔星两兄弟使了个眼色,那本来要冲上来的两个人立即退后。

“小夏,把我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阮瞻又说。

小夏不多话,立即照办。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她的护身符,她二话没说,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哦,终于拿回这宝贝护身符了?”杨幕友被阮瞻指着动不了,不过嘴里依旧废话连篇。

“她早就可以拿回来,可是为了被你‘捉住’,不得不先放在我这里。”

听了这话,杨幕友苍白的脸差不多变成了青色,“原来她是来卧底的,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飞鹤的秘密,一切都是反间计。”

阮瞻给他来个默认。其实他是多么不愿意实施这个危险的计划啊!

当那个雨夜小夏去接他的时候,他已经认出那纸鹤是作侦察之用的东西,可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决定先不揭破这件事,先埋下了这个伏笔。后来小夏遇到差点被勒死的事后,他才在确认没被监视的情况下,和万里与小夏讨论了整件事情。

当时小夏就认为,杨幕友一定是拿自己做饵来引诱阮瞻,虽然不知道他组织花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样被动挨打下去早晚会被玩死。所以她说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只要她假装被捉住,去做敌人内部的间谍,这样就能引出杨幕友,也能打探到整个事实。

他和万里对此是坚决反对的,可小夏是如此坚持,而他们确实也没有更好的方法,这才制订了这个计划。为了能和小夏保持联系,他分了自己的一魂一魄在她的身上,但那丝毫帮不了她,只是能亲自感受到她遭受的一系列恐吓与危难。

他心疼,可是又没有办法,只期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在顾与方家招魂聚魂的一幕也是演给我看的一出好戏喽?”杨幕友又问。

“没错。不过没料到你那个人皮衣服。”

附体事件是个意外,让他担心良久,幸好杨幕友因为要利用小夏而没有伤她性命,只是折磨她而已。而且当时他的魂魄不全,那一出戏让他几乎耗尽了力气,但也正是如此,才让杨幕友错估了他的实力。而前一刻抱住小夏的时候,他收回了他的残余魂魄,终于又回到完整的自己。

所以,他刚才突袭的时候,虽然杨幕友立刻就做出了反应,但因为意识中对他的能力有较低的错误判断,所以还是被他一招击倒。

“我就说嘛,我不可能出现打不灭魂魄的低级失误!”杨幕友得意地说,气得小夏恨能上去踢他两脚。

“可惜你有更大的失误。”阮瞻打击他。

果然杨幕友从笑容中又变了脸色,其转换之快不是常人能有的情绪。

“以你的年龄和功力,你不可能会时空转换,怎么找过来的?”

“我不愿意告诉你,除非你告诉我,我们有什么渊源。”

“我不会说的,除非我死。”

“那我们没有话说了。”阮瞻说,不露出任何表情,但心里却大叫好险。如果不是他放了自己的魂魄在小夏的身上,他就不能趁那个扭曲的时空界关闭之前来到这里,等他按照正常空间顺序跟上来,小夏早就成了一捧黑灰,这是他不能承受的打击。

“我猜你来到这里后,一定趁我不备,或者说趁我的疏忽找了那三个兄弟,捉住落单的朔月,然后灭了他,自己移魂到他的体内,那么你的肉身呢?”

“不劳你费心。”

“好吧,我猜是在万里的手里,因为他一直都没有出现,他是一招浮棋对吗?”

“洪好好也没有出现,她不也是你的浮棋吗?”

“嗯,不错,咱们果然是棋逢对手。”杨幕友点了点头,由衷的赞叹。他想借机找点空档,但发现阮瞻的手臂直直的对着自己,并没有半分松懈,一点机会也没有。他被血木剑威胁着无法动弹,朔氏兄弟也就是死棋。

“这很不公平哪!刚才你的小女人将死的时候,我回答了她很多问题,你躲在朔月的身体里听了个明明白白,而今却什么也不对我说,让我死不瞑目吗?”

“你真的都说了吗?”阮瞻冷笑,“先不用说我们的渊源,顾与方死得那么惨,你真的说了实话吗?如果单单只是因为她到了献祭的时间,有必要做得那么变态吗?你不仅利用她的身体作为你的补品,还要用她来对付小夏,更因为你要惩罚她。不是为了她违背了入会誓言,甚至不是为了她在第一个女人献祭的过程中,因为保持清醒而看到了你攫取女人精血的全过程,而是为了她在和朔月幽会的时候,意识到自己不是在梦中,而偷拿了这里的一块石头!”

他说着用另一只空着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抛到地上,那个小圆石立即长了脚一样滚进了石堆里不见了。

“这个死女人,至死也不肯说出这石头在哪里,我只好慢慢对付她。不过,正是因为她的脾气太倔强,刚好利用她的执念来对你的小女朋友。”

“你不是人吗?”小夏想起顾与方的惨状,怒火中烧。

“你说对了,他根本就不是人。”阮瞻接过话来,“他是多年前的死灵,想要借尸还魂。他选了这个将死的杨幕友,附在他的身上,摇身一变,成了个香港富商。可惜这个香港富商死时已经破产,而且借尸还魂的邪术需要大量属阴的精血来培养,否则就不能转变成真正的人,就象刚才他甚至不能控制这具躯体的骨头,变得象个折叠的弹簧椅子,所以他不得不组织花会还敛财。还有那个洪好好,也绝对和他是一路来的。”

小夏非常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怪不得阮瞻总说洪好好象新装修的房子,有生涩感,或许是她的功力没有杨幕友高,所以更加明显罢了。

“你好得很,小子!我太低估你!”杨幕友咬牙切齿地说,被人暴露了真实的身份让他恼怒异常,“今天我要是不死,你将是我永远的仇敌,我会让你永远不得安宁!”

“别这样说,你根本就有没活过。”

一旁的小夏看到这里已经开始明白事情的大致脉络,而且明白了阮瞻为什么来这里这么久,还是一直不动手,而是在这儿和杨幕友斗嘴。

这个杨幕友一定有着超强的实力,尽管他受了伤,阮瞻也不敢轻举妄动,何况还有两个一言不发的奇怪男人在旁边虎视眈眈,所以他在试图激怒他。

她看现场静了下来,有一触即发的局面,而阮瞻背在身后的左手对她动了动手指,意为让她迅速从大门跑出去,于是向门边蹭了蹭。

“他是怎么吸取精血的?”她问,想放松屋内的气氛,好找机会开溜。

“知道这邪石的另一项功用吗?”阮瞻很配合的向杨幕友的方位挪了一下,腾出更大的空间给小夏,“它能被雕刻成人形,只要放入适当的魂魄,他就像人一样可以活动,除了肌肉僵硬一点以外,没有任何破绽。传闻古代的人死了至亲之人,实在舍不得,就找到有相当法力的道士,花巨金买来这种石头,雕刻成深爱之人的相貌,放入死去亲人的魂魄,这样他就象又活过来一样。可是这种事极为稀少,只在传闻中才有,而且据说这样活过来的人是不能亲近的,否则它会吸干亲近之人的精血。现在明白了吗?他不知从哪里找到这种邪石,雕刻了三个美男,放入生前好色之人的灵魂,然后让他们去勾引女人,让他们在与女人欢好之时自然吸取精血,事后再用邪术让他们象吸血的水蛭一样把精血释放在他的裹尸布中,供他食用。什么采阴补阳,那是他说得好听,他不过是在吃这些石人呕吐的东西罢了。”

“你住嘴!”杨幕友完全愤怒了。这么阴险狡诈的人,当被完全揭穿底细时竟似乎丧失理智一样,想要不顾一切的站立起来。

“跑!”阮瞻大喝一声,小夏头也不回地赶在两个石人扑过来之前,冲出了石屋。

第二十八章 峰回路转(中)

因为要帮小夏阻挡住那两个石人的追击,阮瞻不得已把血木剑倒到左手指向他们,当他再把剑倒回右手重新对着杨幕友时,杨幕友已经如同牵线木偶一样“忽”地立了起来。

“你的血木剑对我没有用,它只能对付魂体,却无法对付实质性的东西!”杨幕友说。

“是吗?”阮瞻扬扬眉,“那你为什么不立刻离开,为什么不敢让你的狗咬我?”

“你——你真的以为你结的手印把我粘在了这具皮囊里了吗?”

“你的法力高深,我不指望那个。”阮瞻没有一点犹豫,“可是我也不是要打伤你的皮囊,只要打伤你的魂根就可以了。如果你没事,也不怕血木剑的话,为什么魂魄不从里面出来,立即弃这皮囊而去?”

“我在等,你不也在等吗?”

“你在等着逃,我在等着杀你,这不一样。”

“有什么区别?我不看一时之成败,可是你要知道,你树立了一生的敌人,很强悍的敌人!”

“怕你我就不来了!”阮瞻毫不畏惧,寸土不让。

杨幕友阴险地一笑,“那么我们动手之前,我先给你分析一下局势。没错,你是打伤了我的魂根,让我的超强实力如今比你还不如。可是这里共有四个人,你是一对三。如果你用你的法宝血木剑伤我的话,那两个人就会乘机攻击你。他们虽是鬼魂附体,可却是石头的体质,力量大且不容易摧毁。好吧,就算你也是灵魂附在石人身上,那么一对二你又有何胜算?”

“我就是赌你自私自利,赌你急着魂魄离体,要找个阴暗处为你的魂根疗伤。因为你知道受伤的时间越长,对你的法力越有损害,所以我只要盯死你就可以了。”

“那么你看,我躲在这具皮囊里不出来,让那哥儿俩先攻击你怎样?等把你杀死后我再去疗伤,虽然损害会很大,胜于在这里干耗。”

“如果可以的话,你早就这么做了。你既然知道血木剑,就该知道如果用剑的人法力达到一定水准,它就是比钢铁还要坚硬,可以刺穿任何东西,包括肉身,甚至石头!”

“你自信你有那个功力吗?”

阮瞻扯了扯嘴角,神态即轻蔑又强悍,“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们就赌一把,怎么样,你敢吗?”

心里有个重要的人是弱点,可也是很大的优势,因为这可以让你不顾一切要保护她,提升你的勇气和力量。杨幕友不同,他心里只有自己,只爱惜自己,虽然看似没有弱点,但也让他胆怯,不敢放手一搏,这样才给了落于下风的阮瞻以机会。

“好,那我们等好了。你打定注意要耗损我的功力,等我最弱的时候你才放手一击,可你以为我会坐以待毙吗?你以为那个凡夫俗子的万里能挡住我的人毁了你的肉身吗?你没有了肉身不就和死了一样吗?难道一辈子附在这个石头里?岳小夏进入了这个阴地能够平安吗?这可是我的地盘!我的魂根虽然受了伤,可是你们也并不好过。怎么样,考虑一下,我们两下罢手。只要你答应,我保证你们三人平安离开。”

“这样你好去疗伤,挽回你受损的功力,然后再找其它机会杀了我们?”阮瞻冷冷地说。

他心里再明白不过,如果这一次不灭了这个死灵,以后他们将会日夜不宁,至少要耗到他的魂根损坏到一定程度,他们才有喘息之机。

“都是修道之人,你为什么不相认我?”

“不用废话,这就是一场豪赌,每一个人都是棋子,你我也一样。”阮瞻实际上是很担心小夏和万里的,可是表面上他依然镇定如恒,“我们互相制衡在这里,谁也动不了,可是我一个人压制住了最会兴风作浪的一只棋和两个厉害的走狗,你说哪一方占优?如果真的败给你,我们也只有各安天命。”

“你忍心你的清秀佳人香消玉殒香?”

“她不会有事。”阮瞻迟疑了一下,缓缓地说。

他不得不把她丢到一边去独自面对各种危险和惊吓的境况,虽然他那么心疼,可是如果不这么做,等杨幕友恢复了法力而他的能力还不能释放,她会死得更惨!

“不能和解吗?”

“绝对不能!”

杨幕友终于说不出话来,因为这一番唇枪舌剑表明了他所有的弱点。

他脸色铁青,身子像一根叉在地上的木棍一样东摇西晃,却在血木剑的威胁下不敢稍动,即不敢魂魄离体被血木剑追杀,也不敢控制肉身离开,因为他不敢赌阮瞻的功力究竟为何,怕万一他能使血木剑化为利器,刺穿他的外壳而伤及他的魂魄。

他们就这样对峙着。杨幕友思虑的是如何才能脱身,以图以后报复,而阮瞻镇静的外表下,却在担心着其它两个人的安全。

※※※

小夏不知道阮瞻让她跑出来干什么,她只是遵照他的吩咐。她知道自己没有法力,阳气又弱,如果硬呆在那里,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她站在那片花海里想了一下,认为阮瞻一定是想要她与万里会合的,可是万里在哪里?当时的情景那么混乱,她不能和他交流,也担心着他以一敌三的自身安全。

他的魂魄不会被抓走炼化吧?不过至少一定要保住他的肉身,这样他才有希望。她这样想着,去想去找找万里看,却发现眼前的景色变了。

原来是一处花海的,此时却是一片密林中的大片空地,小夏就站在空地的正中,黑色石屋的方向是她身后的一个小山包,周围堆满了奇形怪状的石头。

不知不觉的,此时已是夜深时分,惨白的月光照射下来,更衬得周遭气氛的诡异和阴森。小夏向密林看了一眼,发现这里树木大多长得张牙舞爪,在月光下显得鬼影重重,其中还有点点的绿光闪过。

只是是磷火而已!小夏安慰自己。

她不知道万里应该在哪里,不过她想,既然他保护着的阮瞻的肉身,应该是在个隐蔽的地方,所以她鼓足勇气向左边树木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赤裸的脚心刺痛着,她知道那是碎沙石和草根;脚面上凉凉地划过一阵酥麻,她知道那是不知名的小虫;她同样知道进入这么原始荒僻的密林可能会有更多蛇虫鼠蚁甚至猛兽等着她,她怕的要命,可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因为她相信阮瞻和万里一定需要人帮忙。

一阵冷风吹过,周围的树木野草被吹得沙沙作响,林中更是传来类似呜咽的鸟叫,让小夏更加惊惧。她停了一会儿,继续向前走,忽然脚下一窒,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低头一看,是一条野藤。

她松了一口气,但那条野藤突然慢慢变化成一只苍白的手,在她的脚腕上摸索起来。

她吓得大叫一声,声音在这空地上显得特别凄厉,可是她也顾不得了,只随手乱抓,当抓到了一块尖石后,想也不想地砸了下去。

她砸得十分用力,加上怪手的质感就象枯木一样,所以一下用就尖石把它钉在了地上。怪手挣扎着,发出老鼠一样的吱叫声,小夏则站起来就跑,一直跑到密林的边缘才听不到怪手的叫声,确定它没有追来。

可是虽然如此,她发现她跑错方向了,为了逃走她一直跑到小山包的对面,可她本来是要到左边的。她犹豫了一下,决定为了避开那只怪手只好先从这里进树林,然后再绕回到左边,正好排查一下万里不在这个方向。

树林中的枯叶比空地上的要厚,踩在上面沙沙作响,仿佛后面有什么跟着她一样。她不敢回头看个究竟,但见月光下除了自己影子和斑驳的树影,并没有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