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包大同想出一个办法,大家一致同意。因为他的法力虽然还有待提高,但他的法术是极正宗的道术,那是海三涯、阿勇以及阮瞻没办法相比的。

“准备一下吧,晚上把女儿给我好好带回来。”海三涯给包大同讲了些花蕾的童年趣事,当包大同正听得津津有味时。他突然站起来。

包大同抬头一看,发现天色已近黄昏,他居然不知不觉中和他的丈人聊了整整一下午。

“既然你已经算是我女婿了。”海三涯又说,“那么,待会儿你需要在她身上画符,应该没有问题了。”

包大同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什么海三涯突然要给他和花蕾定下名份,不禁感到好笑。

他这丈人还真是精明,做事情面面俱到的。

第五章 驱魔行动(上)

一切都井然有序,并且在秘密状态下进行。

海府里每个人都知道小姐得了重病,虽然病因无从知哓,但在海家服务久了的人都知道小姐从小身子就不好,这回突然旧病复发,形势凶险。

这些说词,每个人都信以为真,这为包大同他们布阵驱魔大开方便之门,所以当海三涯说要为花蕾设坛祈福,仆佣们自动腾出了海府北面的地方,都聚到以一条封闭通道相连接的南楼去。免得打扰海先生安静。

但是,阿勇叔和晚上赶来的石界还是按计划一个守前门,一个守后门,提防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人或者东西闯进来,他们一切都做得非常小心谨慎,因为这次的驱魔行动容不得一丝差错。

北楼内的室内游泳池边,以特殊的颜料画着一个漆黑的八卦图形,边缘有些微微的闪光,中间的部分刚好可以坐一个人,在离八卦图不远的地方,摆放着一个铜炉,半人多高,很陈旧的样子,有的地方长了绿锈,看来普普通通的,只有炉上刻着隐约符咒。还有炉耳上雕刻的龙头,隐约透出些逼人的灵气,显示出此炉的与众不同。

海三涯和阮瞻一左一右,在距铜炉五米远的地方盘膝坐定,似乎是守阵或者是守炉的。只有包大同没在,此刻他正在花蕾的卧室里,一件件脱去花蕾的衣服。

因为她人事不知,所以四肢僵硬,不自觉的拒绝着,包大同比划了半天,脱下花蕾的外衣后就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好,脸上都冒了汗,他试图不让自己的手挨到花蕾的皮肤,可是哪里做得到?!

他脱过女人的衣服,而且还不止一个,环肥燕瘦的都有,却从没有一次这样紧张的,沉睡的花蕾虽然美得令人窒息,但他没有色情的念头,只是感觉她像易碎的娃娃,不敢碰她,生怕弄伤。

这就是海三涯急着要为他和花蕾确定名份的原因吧。虽然这世界已经太开放了,开放到男女关系相对随便的地步,但对于许多家长而言,还是保有传统的观念。

要按包大同想出的方法救花蕾,就得脱光了她的衣服,在她的全身画满特殊的符咒,单不说画符的颜料是特殊的,就是完成这项工作也只有包大同适合。

阮瞻?显然不行,就算小夏不反对,包大同还不愿意呢,海三涯和阿勇叔?他们都是花蕾叔辈的人,要见到赤裸的女儿或者侄女,那得多么尴尬!石界?他根本不会画符,光教他就得教上两年,那时候花蕾早没救了。

所以,只有包大同。

在海三涯看来,他们是情侣的关系,在婚前赤裸相见虽然不成体统。但在紧急情况下也不要紧的,只要以后能结婚就好。所以,尽管他还不能完全接受包大同,却要他做出了照顾花蕾一生的承诺,这也算战前选婿吧。

好不容易,花蕾的裸体呈现在包大同面前,尽管此刻他丝毫没有某些欲望,但她的美丽还是让他的目光好好流连了一番,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取出一个小小的黑木盒子,拿出里面的特制朱砂、画笔和不一般的黄色符纸来。

“你看我多疼你,这可是我爸遗留给我的宝物,用这样的朱砂和毛笔画出的符咒,有着去邪祟的神奇效果。”他试图开玩笑,却有点心疼花蕾此刻的脆弱模样。“我一直舍不得用,就算我自己中了毒或者受了重伤,往外拔毒的时候,我都没舍得。”

他一边说,一边以自己手指上的血。又割出花蕾手指的几滴血混在一起调和朱砂,“等下我把符咒画在你身上,有点凉凉的哦,还可能有点痒,但你要忍住,这样,你身体里那个恶心人的影分身就忍不住了。”

他从花蕾的额头开始画符咒,然后是颊、脖子,四肢,手掌脚掌的掌心,还有高耸的胸部。柔软平坦的腹部。等这些符咒干了,他又把花蕾翻过身,在她整个背上,臂部,四肢的背面也画上符咒,然后就是身体两侧。

反正不大功夫,花蕾全身上下的皮肤几乎全画满了符咒,而每一种符咒又不太相似,最后他在花蕾的眼皮上画着封识之符,在她的本来红艳艳,此时却没了血色的唇上画了封言符。并在上面轻轻一吻,断绝了她在驱魔过程中张开眼睛。或者说话的能力。

做完这些,他苦笑道。“看呀,我老爹留给我宝贝朱砂都用光了。你醒了后要赔偿哦。就拿个儿子来赔吧。我老爹那么重男轻女,你说什么也要生个男孩,不然他不原谅你。半夜来闹我们的婚房也不一定。”

他感觉花蕾听得见他的话,也知道他要做什么,她不动。只是因为小七的影分身控制了她的身体,但她的心灵一定还是自由的。所以,为免她紧张和不好意思,他一直胡说八道。

但他说归说,最后那点宝贝朱砂还是被他毫不客气的用完,全部画在那些更加珍贵的纸上。然后小心放在衣袋里。这些纸如果损毁的不是很厉害,还是可以回收的,只是朱砂只剩下盒底的一点点。

“我们要出发了,花骨朵。”他的语调忽然温柔了下来,“记着,你是我的,所以我们要一起加油。驱走你身体里的那个恶东西,然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我先透露一点,你爸已经答应我做女婿了。”

他说着看了看表。已经是午夜十一点三十分,于是他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白被单,细心把花蕾包裹起来,然后扛在肩上,一个时空扭曲,来到北楼的游泳池畔。

“准备好了?”海三涯问,尽管已经很努力了,但声音中还是透着紧张。没办法,这叫关心则乱。

一边的阮瞻则一言不发,瞄了一眼包得严严实实的花蕾。

“看什么看啊你!”包大同劲瞪了回去,“没错,我家花骨朵是需要全身画满符咒才能完成这个驱魔行动,也没错,罩上白布会影响一点点效果,但她的身体只能给我看,不然我不吃大亏了吗?现在回转过身去,我要让她坐好。”

他边说边把花蕾轻轻放在八卦的中心,解开被单,让她盘膝坐稳,然后又用被单罩好她的身体,才让众人都回转过身。

一看表,十一点五十五分,时间刚刚好,再过五分钟,驱除影鬼魂,救回花蕾的行动就要开始了。

第六章 驱魔行动(中)

钟敲十二点。

阮瞻和海三涯率先行动,两人分别坐在铜炉的左右两侧五米处,集中自己全部的念力、心力、法力、灵力于一体,通过手中拈的诀,全部作用于铜炉之上。

片刻,铜炉发出了嗡嗡的响声,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变得尖利颤抖,好像有人在炉中哭泣一样,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而同时,铜炉的样子也发生了转变,本来是旧旧的灰黄色,但随着炉内声音加大,渐渐变为明亮的橙黄色,一股热力也随之散发。不大的功夫,整个室内游泳池的温度升高了不少,以铜炉的大小和游泳厅的面积对比而言,完全超出了正常的物理范围,除非铜炉里面有核子系统发热。

包大同静静坐在花蕾对面,相距不过一臂的距离,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他感觉出身后的铜炉越来越热了,忽然打了一声呼哨,清脆而悠扬。

哨声未落,他看到花蕾的身体一抖,与此同时,游泳厅内的灯全部熄灭了,只在他所坐之地的左上侧,有一盏明亮的顶灯孤独的散发着白色光芒,把每个人的影子都照成了斜长的一条。

别人的影子都很正常,唯有花蕾的影子有异,似乎在周围生出了模糊的毛刺,如果不是知道她身体里正有个影子幽灵作祟,会让人以为是自己眼花看到的重影。

“花骨朵,我来救你了。”包大同轻声说,“别怕,只记得跟着我走就行了。”

说着,他伸出左手,按在花蕾的胸口,右手伸两指点自己眉心,然后顺着鼻梁而下,通过双唇、下巴、咽喉、左肩及整条左手手臂,最后落在左手腕上,口中默念咒语。

花蕾本来静静的坐着,就像个木偶。但在包大同暗催三次灵力之后,身体忽然摇晃了起来,脸上画的符咒开始融化,身上的符咒也透过白被单渗透了出来,初一看似乎是全身流血,每一个毛孔中都有血珠渗出,看来可怕极了。

包大同感觉到花蕾身体里一股凉凉的东西,接触久了,让他有恶心之感,可是他即不试图抽出那个东西,也不躲避开它,只是用尽力量把它往外推挤。

那东西想更深入的钻入花蕾的体内,却被包大同的力量封住,两种力量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包大同睁眼看去,就见花蕾的影子外突出一块小小的黑影,看来就像个小魔猴蹲在花蕾的头上,同时花蕾身体内凉意在慢慢败下阵去。可是却还是纠缠不离,如果硬要加力推出它,花蕾的魂魄就要受伤。

他知道使蛮力不成,不然海三涯早就给花蕾驱开这鬼影,何必等到今天。但他对此早就准备,既然纯力不行,那就以海三涯的宝贝、当年为花蕾吊住一条小命的八卦聚气炉的热力来逼出它吧。

想到这儿。他向后一挥右手,掌心朝后。阮瞻和海三涯见状。立即催动铜炉。那个看似颇为沉重的铜炉居然动了起来。滑行中与光滑的地面摩擦,发出“吱呀呀”的刺耳声音。

铜炉距包大同还有一臂远的时候,他想也不想就伸过手去,右掌贴在铜炉的外壁上。一瞬间,他的手本能的一缩,之后又坚定的按上,铜炉内虽然没有火,但那热力还是透过炉壁灼烫着他的右手掌心。

片刻,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流下,衣服也很快浸湿了。其中有铜炉散发热力的缘故,但更大的原因是手掌严重烫伤所造成的剧痛。

“鬼影子,有本事你就跟本大爷耗,谁先服软,谁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他咬着牙笑,以自己为媒介,把铜炉内的热力通过自身净化,再输入到花蕾的身体中。

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承受巨大的痛苦,不过他毫不退缩,强逼自己对抗身体的本能。就是不把烫伤的右手从铜炉上拿开!

一边的海三涯和阮瞻动容了。包大同如此牺牲,连一丝犹豫也没有,比千万句誓言更说明问题——他对花蕾是真心的,不掺杂一点虚假。为了她。他真的可以舍命。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虽然没有人肉被烧糊烧焦的味道,但包大同双臂开始颤抖,不过他还在坚持,汗水顺着他的发梢滚进他的眼睛。他甩甩头,紧盯着花蕾。

就见她摇晃得欲发厉害,身上的符咒更多的融化,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血人一样,紧裹身体的白布单更布满斑斑点点的血迹。但只要细看,就会发现她的脸上已经不再是呆板不变的表情,秀气的眉轻轻蹙着,似乎有无尽的痛楚,却又说不出。

“坚持,宝贝,坚持。”包大同轻轻念着,身体随着剧痛,语气却还能温柔如水,像是拥抱着爱人安慰一样。

花蕾仿佛听到了包大同的话,神色安宁了下来。包大同斜下眼睛一看她的身影,见那魔猴样的黑影正慢慢脱离她的本影,但拉伸得奇长的双手却还扒着她的肩头。

“再加把火!”包大同喊了一声。

阮瞻和海三涯同时有些犹豫,因为那样的话对包大同的伤害就太大了。

“快点,不要功亏一篑。”包大同再叫。

阮瞻和海三涯对望一眼,咬着牙催动法力,就见铜炉骤然一亮,热浪夹杂着火气蒸腾了起来,包大同大叫一声,右手处冒起了一丝丝白烟。

他咬紧牙关,手掌死死贴紧铜炉,感觉全身上下似乎都要融化了,已经感觉不出哪里特别疼痛,他只想把热气全体过滤,然后全部输入花蕾的体内。

他这么做了,过了十几秒,眼看着那黑影再也坚持不住,从花蕾的身影上掉了下来,落入漆黑八卦图的中心。

他连忙抽回双手,结起法印,在花蕾身外布下一个结界,之后左手一个火手印拍在八卦图形之内,那黑影立即就呆不住了,满地乱窜,但却冲不出八卦,直到它发现临近泳池的一边有一个缺口。

这个时刻,性命攸关,连聪明的人类都可能依着生的本能而逃走,何况那黑影只是木偶小七的一个分身呢?所以它想也不想的就从缺口冲出,正好落入花蕾身后的泳池之中。

包大同飞一样的扑过去,掏出怀中的黄纸符咒,把八卦的缺口堵好,随后浑身无力趴在泳池边,右手垂下,已经严重烫伤的掌心血肉模糊。

“没有人再能控制你了,花骨朵。”他喘息着说,“现在看我给你报仇!”

第七章 驱魔行动(下)

“我是木生之影,水生木,你杀不掉我,要怎么报仇?”水池中传来尖利的叫声,居然和那天小七被灭时所说的话是一样的,真不愧是他的影分身。

“说得真好。可是,你倒看看那是什么水?”包大同浑身无力,只得继续趴在游泳池边。

鬼影一愣,之后感觉到了什么,大叫一声,显得无比的惊慌。

包大同轻笑,没有一点同情心。

这就是他想出的计策,把花蕾放到水气很盛的地方,以特殊的八卦围起她,故意留下一个缺口。当他借助铜炉之力和花蕾身上的符咒之力驱走鬼影后,再以火手印之气烧它,加之八卦本就是极阳之物,它必定四处逃窜,这样就会从缺口处落入水池。

水生木是没错,但这池水是他的岳父大人亲自加了料的。谁说水火难容?水中也可以有火气,而火对木生之物可是最大的伤害,再说他老人家憎恨鬼影对女儿的伤害,亲自下的禁制,那可是强得很哪!

耳边只听鬼影的叫声越来越大,而且黑影好像一条扁平的鱼一样在水底水面游走翻腾,几次试图冲出水池都做不到,只有水花徒劳的翻腾,更不用说想回到花蕾身上了,因为那个缺口已经被包大同以黄纸符咒堵上。

“怎么样,还舒服吧?”包大同冷笑,“连你的本主都已经消失了,你只是个影分身,难道会长久吗?”

“那你呢?就趴在这儿装死?”鬼影没有回话,阮瞻的声音冷冷的自头顶传来。

此时,已经不再需要阮瞻和海三涯控制铜炉了,所有的结果都将在这个游泳池内结束。

“我是影子,谁能杀得了影子。”鬼影虽然被池水困住。无处可逃,还受着火气的折磨,却狂妄的指出一个事实。“有光明就有阴影,而我又不是单纯的影子,就算没有光明,也会隐没于黑暗中,你们如何能灭得了我。”

没错,就算把所有的光源全部断绝,鬼影也会融于黑暗之中,伺机伤人,而一旦有一点光线,它就会出现,没办法刀砍斧削、没办法水浇火烧、没办法雷劈电击,它只是个影子,人如何能杀掉一个影子?

可是包大同有办法,“你和你的本主小七一样,总是低估了人类的智慧。”他轻蔑的一笑,“我不会让你隐形于黑暗中的,这不是让你占了上风吗?我会让光明一直跟随着你,却让你在光明下不能显形,你只是因小七的意念和血婴的怨念形成的虚无,当你有一段时间无法显形时,还能继续存在下去吗?”

“有光明就有阴影。”鬼影对此深信不疑。

“我就有本事让你在光明下没有阴影。”包大同道,“你只怕没听过无影灯吧?”

这话先是把鬼影问愣了,继而大叫,“你胡说八道,光明与阴影是双生子,你消灭不了我的!”

“和他废那么多话干什么?还不快动手!”阮瞻有点不耐烦了,包大同只得用尽力气打了个呼哨。

守在前门的阿勇叔应了一声,不到五秒钟,水池上方的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来,接连不断。登时,游泳厅内亮如白昼。

那些灯是按照做手术时无影灯的角度设计安装的,而且灯的瓦数很大,灯罩上还画有加持的符咒。当每一盏灯打开的时候,都立即散发出惊人热力,游泳池的水面也被照得像是镀上了一层水银。

鬼影不知道什么是无影灯,但它从包大同的自信中感到了恐惧。它本能的在水池中窜来窜去,却无论如何也冲不出水池,而且不管它到哪一个位置,头上都有无数的灯亮起。

人类真白痴啊,难道不明白越是光明,黑影就会越强吗?可是等等,为什么它的影子开始弱了,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它感觉出自己还在游走,可是形体却消失无踪!

“怎么回事?关掉灯!关掉灯!”这是它第一次害怕光明。

它不停的叫,奋力的挣扎,可是声音越来越微弱,力量也很快的消无,直到最后所有的一切全化成了水。而水池边,包大同、阮瞻和海三涯静静的看着黑影消失于光明之中,心中同时都松了一口气。

终于,小七、血婴所造成的混乱意外平复了,花蕾被救了回来,一切,也都回到了正常状态,只是不知道这情况会维持多久?

当初要吃掉花蕾的恶灵不除,大家永无宁日。而在这个世界的阴暗角落,又有多少邪恶的事发生,要他们去驱除和解决呢?

“可以了吗?”阮瞻问。

包大同还没回话,海三涯就道,“不,为了安全起见,再等一会儿,我要鬼影消灭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后患。”平时那么高傲的人,此时却因为受害者是自己的女儿而格外婆妈,“阿瞻可以先走了,感谢你为我女儿做的一切,从此你就是我海三涯的朋友。”

阮瞻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只看了包大同的伤手一眼,觉得他肯定是死不了的,之后就大步离开。

“岳父大人,你叫阿瞻朋友?这样我很吃亏的。”剜骨一样的疼痛从身体内、从手掌上,尖锐的传到包大同的脑神经,提醒着他的痛楚,害他为了阻止叫疼,不住的找话说。

海三涯心里感谢他,知道正是眼前这个满手鲜血的人带回了他的宝贝女儿,嘴里却道,“剩下的事交给我了,我现在叫阿勇来带你去看医生。你的手——”

“我的手是皮外伤,没事。”包大同连忙道,“我要亲眼看花蕾清醒过来才放心。”

海三涯点了点头,目光注视着水池,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当包大同感觉自己快被大灯烤成肉干的时候,他忽然跃入水中,细细探查还有无邪气,简直小心谨慎到了极点。

包大同奋力坐起,感觉眼前模糊一片,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视力受到了什么影响,只见海三涯在水中走了一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高声叫道,“阿勇,石界,可以过来了。”

他欢天喜地的爬上岸,阿勇叔和石界欢天喜地的跑过来,而包大同却在凝视花蕾,“宝贝,睡够了,你该醒了。”他轻声念。

似乎是回应他的呼唤,花蕾缓缓睁开眼睛。

“爸。”她叫,声音低而柔,但包大同听得清楚。

爸?!难道她脑子坏掉了?认不出人了?这下可麻烦了!他很惊,但随即意识到花蕾是叫差不多霎时扑过来的海三涯。

小没良心的啊!他为了她,手可能要残废了,她居然在睁眼后,第一个看到自己的父亲,包大同近乎幸福的在心中责备,目光遇上花蕾的,感觉眼前模糊得连视线也无法聚焦了。

然后,他昏了过去。

第八章 我不是你爸爸

包大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不是在医院,而是在花蕾的房间里,努力转过头来一看,旁边床上躺着花蕾。

不过他是仰躺,花蕾却是侧着身,脸朝向他,一双眼睛眨啊眨的。

“我不是你爸爸。”他张口就来了一句,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而且还伴随着浑身无力,稍微动一下,就感觉手火辣辣的疼,似乎有无数小针往骨头里钻,手臂上还打了吊瓶。

“呸,我知道我爸是谁!”花蕾笑骂了一句,眼睛湿润了。

还好还好!包大同喘了口气,他一直怕鬼影在花蕾身体里太久,影响了她身体健康和神智,现在看来没事了。

“那我是谁?”他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你是坏蛋!”

这回确定了,没错。包大同很欣慰,看到花蕾的床距他的还不足一米,叹息道:“终于睡到一起了,可惜还有距离,你不能把两张床拼上吗?我需要安慰。”

花蕾脸红了,啧道,“才醒了就没点正经,你的手——还疼吗?”

“本来不疼,可是你拒绝我,现在非常疼。”包大同赖道:“我为了救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你好歹也要给我一点甜头吃。”

话过说完,花蕾就跳了起来,包大同以为自己得挨一粉拳,没想到她忽然俯下头,迅速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可是却让他的心停跳了一拍。

“哪有感谢人这样偷工减料的,重来!”包大同喝斥,眼神温柔的在花蕾身上流连,或者因为差点阴阳相隔,两人间的感情似乎一下子就贴近了似的,此时感觉像蜜里调油一样,可惜包大同暂时无力行动。

花蕾犹豫着,眼睛一直往四周望,似乎怕被人看到,其实这房间就她和包大同两个人。当初父亲想要包大同在另一房间治伤,她坚决不肯,一定要亲眼看着他。

两个人真的好久不见了呢,自从上回凶宅案结束,父亲就禁止他们见面,前些日子在家宴上,她被鬼影控制,就算相见也如不见,现在才是真正的在一起。

“快点感谢我,不然我就喊了。”包大同催促。

“你喊什么?”花蕾哭笑不得。

“我就喊花骨朵非礼我。”

花蕾一挑眉,“哦?我非礼你?好啊,我就非礼给你看看。”说着坐在床边,小心的弯下身吻包大同。

包大同奸计得逞。享受着花蕾甜美的唇,温柔的回应她。一时之间屋内春意浓浓,直到包大同渐渐迷醉,伸出手臂,想把花蕾抱在怀里,却被手掌的尖锐疼痛刺激得清醒过来。

“你看,我说了不让你乱动。”花蕾红着脸责备,把包大同因为乱动而歪掉的针轻轻扶正。

包大同叹了口气,因为看到心上人在身边。他却“力不从心”,只得岔开话题,“你的身体恢复了吗?”

“我没受伤,我爸说我只是被鬼影控制。身体僵硬、魂魄离位了而已,调养几天就好。”花蕾道,“倒是你。昏了好几天不醒,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