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苏凉末,是占东擎欣赏的,他不会依着一个女人的美貌或身段去爱上,最怕的就是这种一点点侵蚀,如果苏凉末出狱后回归平淡,占东擎或许不会再对她上心,偏偏是这股子傲劲戳中了占东擎的心坎,她一点点在他眼里蜕变,他也一点点感觉到心会不受控制。他眼睛落回苏凉末胸前。

手掌握拢后使劲,苏凉末挣开的右手朝他挥去,占东擎躲得快,他俯下身压住苏凉末,占东擎脸紧贴在她耳际,手里忽然使力,苏凉末疼得倒抽口冷气,男人薄唇贴着她的耳根,“知道痛为什么还要这样?”

“占东擎,你松开我,我肯定杀了你。”

他手掌再度狠狠下重手,占东擎倾起身,看着苏凉末胸口涨红的颜色,他手指在她胸前流连徘徊,“为什么让他这样对你?”

他以为那些印子是流简留下的。

苏凉末被他按得很疼,她没说话,一双眼睛却似要在她身上打出一个个洞来。

流简飞车赶到赌场,推门进去就见到两边剑拔弩张地拔枪相对,他带来的人涌入会议室,流简径自上前,李丹指着沙发上坐着的唐可,“她出老千,证据确凿,凉末被占东擎给拉走了。”

“带去了哪?”

“他的套房。”

流简神色晦暗不明,唐可见他进来,起身想走。

李丹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唐可一肚子火没处发泄,“滚!别挡我的道。”

流简沉着脸走到她跟前,“越来越能耐了,敢在我的地盘出老千?”

“这是陷害,我要见东擎。”

李丹望向流简,“她要怎么办?”

“按着赌场的规矩,打断手指丢出去。”

唐可握紧拳头,“你们谁敢动我?”

流简着急苏凉末那边,他神色不耐地挥下手,“先丢出去再说,留在这吵死人。”

“别过来,我要见占东擎!”

门口的保镖撤出去,快步走向占东擎所在的套房。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透过门板传入里头的男人耳中,占东擎头也不抬,“说!”

“擎少,不好了,唐小姐有麻烦。”

占东擎脸上神色未变,“滚开!”

“流简来了,唐小姐可能…”

“找死是不是!”

苏凉末听到门外再没了声音。

唐可被两人架着往外拖,一路骂骂咧咧,双方的保镖用枪抵着对方,那名通风报信的回来后冲着同伴摇摇头,大家伙就只能看着唐可被推出去。

流简和李丹站在二楼的环形栏杆前,他好整以暇盯向楼下,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跟在后面的李斯上前安抚,“没事没事,抓了个出老千的,你们继续,玩得尽兴啊。”

唐可尖叫声,还真是被丢出去的。

膝盖着地立马破了皮,她趴在地上爬了半天才起来,动一动全身都疼。

李丹回神时见流简大步出去,正往占东擎所在的房间而去。

苏凉末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侧,占东擎手指撩起她的发丝,头发剪短了,也染了颜色,苏凉末拍掉他的手掌。

男人继续将注意力落到她胸口。

他伸出两根手指,以指关节掐着她胸前的细皮嫩肉,占东擎想到流简可能有的动作,他手下用力,同样的虐待方式,这比苏凉末自己掐着感觉要疼得多。

占东擎眼见一个紫红色的印子出来,他没有丝毫快慰,心反而一阵无法抚平的抽痛。

外面传来拍门声,“凉末,凉末你在里面吗?”

苏凉末想要坐起身,“流简!”

占东擎伸手捂住她的嘴,她发出阵闷哼,这声音传入流简耳中暧昧无比,他没有钥匙,气得抬腿往门板使劲踢了几脚,“开门!”

苏凉末张嘴朝占东擎手掌狠狠咬去,他避闪不及,趁他松手之际苏凉末喊道,“钥匙在我休息室的保险柜内,流简救我!”

占东擎以吻封住她的嘴,滑腻的舌尖趁虚而入,苏凉末却狠劲往下咬,他急忙推开,还是被她将嘴角给咬破。

占东擎抬起手背一抹,血渍迫不及待涌出,他舌尖在伤口处抵了下,然后站起身。

苏凉末得到自由,推了他一把想走。

占东擎却笔直地站在她跟前,“你刚才说,我松开你,你能杀了我是吗?”

苏凉末也抹了下嘴角。

她将T恤下摆弄整齐,占东擎走到一张办公桌前,从里面掏出样东西递向她,“还记得这把手枪吗?”

她看了眼,没说话。

“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嘴里的腥味令她觉得难受,甚至脑子都开始发懵,苏凉末看向占东擎摊开的手掌。

“你是不是想试试我敢不敢朝你开枪?”

“是。”

苏凉末将枪接过,冷笑声,“什么时候擎少也能这样将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了?”

她慢慢将手臂端直,枪口对准占东擎。

“我也赌一把,赌你敢不敢,会不会。”

占东擎的这句话,令苏凉末冰封的血液再度激荡起来,满腔的愤怒和无力,她入狱前也同样赌了把,可却赌输了。

苏凉末手腕颤抖,她用左手托住右手的腕部,“我在你身上输的一塌糊涂,你凭什么想在我身上赢回来?”

外面传来细微的声音,苏凉末手指握了握,她指尖往下扣,力道一点点压着扳机,子弹砰地飞出去时也出乎她的意料,占东擎站着没动,耳膜几乎被擦过的子弹给震碎,耳朵上方一股尖锐的滚烫和疼痛在嘶叫,恰好门被流简推开,飞驰过去的子弹朝他直直射去!

91覆水难收,他输了

苏凉末惊得睁大双眼,“流简,当心!”

流简一个侧身,但半开着的门板还是挡了下他的动作,子弹擦过他的肩头,砰地弹向对面的雕花墙壁。

占东擎伸手按向侧脸,疼痛后知后觉,他眉头紧锁,将手掌拿到眼前一看,有血。

耳朵里这会还有嗡嗡的声音,子弹削过脑门,飞断的几缕头发掉在脚边。

他面容聚起无尽的阴霾,血色漫过掌心,指缝间都是。

她真要杀他!

这回是苏凉末亲自动的手,他没看到她的一点犹豫,枪管也是她瞄准了对向他的。

占东擎喘着粗气,手掌在身侧紧握成拳,苏凉末手臂垂下去,男人的血顺着脸颊淌下去,衬得脸部五官越发深邃骇人,门口随后赶来的保镖相继往里涌。

“擎少!”有人拿了纸巾给他,占东擎将大把纸巾团起后按向脑袋。

苏凉末丢掉手里的枪,那把被她曾经视作珍宝的手枪这会被她踩在脚底下,苏凉末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走,在经过占东擎身侧时并没丝毫犹豫,快得像是一阵抓不住的风。

她口气里的紧张瞬间从门口传来,“流简!”

流简按住肩膀,被旁边的人从地上扶起身,苏凉末见他手指缝里正汩汩往外淌血,“是不是打到你了?你说话啊?”

“可不就是打到我了吗?”流简背部靠向门板,“靠,哪里飞来的子弹不长眼睛?”

苏凉末面色焦急,“对不起,是我不好。”

流简将按住的手掌松开,被擦破的衬衣下能看见血肉模糊,“早知道你让它多飞一会不就行了,也给我点反应的时间。”

苏凉末见他还有力气开玩笑,心下一松,“快,我送你去医院。”

占东擎转过身看着两人,耳朵上方一阵阵火辣辣的疼,他知道不严重,只是被擦破层皮,可苏凉末方才那枪口只要再倾斜哪怕一公分,他不敢再往下想。

当时也是脑子热,才会给她开枪的机会。

现在想来,不得不一阵后怕。

苏凉末拿了旁人递过来的纸巾按住流简肩膀,“走,小王,让人去发车。”

“是。”

占东擎不止是伤口,身上有个地方也被莫名扯痛。

流简按住苏凉末的手,目光对上站在不远处的占东擎,“擎少,你只是订了这儿的一个房间,我可没把我的人也租给你。”

占东擎将手里的纸巾松开后丢向茶几,苏凉末看到血红的一大团。

“我只是跟她处理些事情。”

“处理事情需要单独待在房间里吗?擎少,有句话奉劝你,覆水难收。”

占东擎问身边的保镖,“唐可呢?”

保镖战战兢兢看了眼,“唐小姐被他们给丢出了赌场。”

占东擎拿起茶几上的东西,流简冲他道,“这间屋子的使用权我替你保留到月底,到了时间擎少还是另谋地方吧。”

“打开门做生意还有赶人的?”

“实在是地方小,供不起您这尊大佛。”

占东擎接过保镖找来的纱布,他唇角漾出些许冷笑,“这要让苏凉末自己选,是给我保留这个地方,还是想隔三岔五有人上门找麻烦。”

苏凉末眼睛连抬都没抬,“车子差不多准备好了,快去医院。”

占东擎按着脑袋的手一紧,她自始至终也没问他伤得怎样,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提步径自走向门口,苏凉末扶着流简先出去,男人经过她身侧时,苏凉末抬眼还是看到了他耳朵上未清理干净的血渍。

一众人跟在占东擎身后下楼,保镖替他肩头兜了件黑色的西装外套,脸上淌出的血流入颈子,绷紧的颈部线条更显刚硬性感。占东擎眼神犀利如豹,身后的人谁也不敢惹他,男人周身散发着冷冽的犹如要吃人一般的气势。偏偏有人不知死活,一赌徒点头哈腰上前,“擎少。”

占东擎扫了眼,挥手过去硬是将他扫出去好几步,砰地撞倒在赌桌上。

赌场内的人群自动散开,一条道敞向门口,男人眼眸内波涛暗涌,走到门外看到唐可蹲在地上,见到占东擎过来立马上前,“东擎!”

黑色的车子同时停在占东擎身前,他弯腰欲要坐进后车座。

唐可满脸委屈,“东擎,你看我的手和腿。”

占东擎忽然转身,一脚踹向她的膝盖,唐可猝不及防往下跪,磕着冰冷坚硬的地砖起不来。占东擎睥睨向跟前跪着的人,“你他妈再给我闹出这种事就滚蛋!”

唐可咬了咬牙跪在那没动。

占东擎径自上车,车窗缓缓收起男人那张阴沉的脸。

唐可看着呼啸而去的车队怔怔出神,紧随其后的苏凉末搀扶着流简出来,两人只是看了眼,又立马上了车。

所幸子弹并未留在体内,但伤得也不轻,又是在肩膀上,缝合后医生怕流简乱动将伤口扯开,便将他的手臂用绷带吊在胸前。

流简说什么都不愿意,可苏凉末也跟着坚持,他只能作罢。

需要在医院观察一晚,流简见苏凉末忙着给他倒水,“把杯子放下吧,大伤小伤受的多了,还经不起这折腾,待会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行,医生让你留一晚你就必须留下来,这样吧,赌场那边我还要回去趟,晚饭我给你送来行吗?”

“晚上你陪我?”

“嗯。”苏凉末轻应声,“把你打伤了总得要负责。”

“那成,”流简躺在那充大爷,“早点来,我等你。”

占东擎回到青湖路,头上让医生止了血,所幸只是擦破皮没有大碍,他坐在二楼的房间内,窗帘全部拉起,天气本来就不好,傍晚还没到,却乌云密布,一阵风吹砸在落地窗上,砰地仿佛整个房间都在剧烈摇摆。

他将上半身陷入黑暗中,沙发正对落地窗打开的位子,被吹起的头发刺激得头皮一阵紧似一阵疼。

占东擎头痛欲裂,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世界。

他仿佛听到有个声音对他说:占东擎,你能给我一片阳光的地方吗?

耳朵到这会还在嗡嗡作响,门外传来敲门声。

占东擎半晌没有反应。

也就是韩增有这胆子,他推开门,在外面喊了句,“擎少。”

“进来吧。”

韩增走进去,看到茶几上躺着把小巧的手枪,占东擎头也不抬,“什么事?”

“天马上下大雨,赌场那边的兄弟说,唐小姐还在那跪着。”

占东擎看眼外面的天气,“宋阁那边怎样了。”

“过几天就能出院。”

“去把唐可接回来,别在大门口丢人现眼。”

“她不肯回来。”

占东擎火气往上涌,“那就让她跪着。”

苏凉末回到赌场,恰好一场倾盆大雨下来,她没带伞,司机说进去取,苏凉末让他将车开到门口,尽管只有几步路,等她跑到门厅时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湿了。

她伸手掸去水渍,见到唐可跪在门口,眼睛几乎睁不开,却仍朝着她的方向瞪视。

苏凉末招呼旁边的工作人员过来,“一直跪在这让出入的客人怎么想?让她跪边上去。”

“是。”

苏凉末收回视线转身上二楼,李丹她们都在,见到她进来,李丹着急上前,“简哥没事吧?”

“没有大事。”

瑞取来干毛巾递给苏凉末,她伸手接过,“谢谢。”

“凉末,对不起,”李丹满脸的歉疚,“我应该睁只眼闭只眼。”

“姐,你又没做错。”李斯在边上说了句。

瑞倚着办公桌,插进去句话,“我看今天的事李丹真不应该这么处理,唐可跟占东擎的关系我都提醒你了,这也多亏凉末,要不然到最后没法证明她出老千,这件事可就真闹大了。”

“瑞姐,话不能这样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