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面容冷静和平淡的直接几下就杀死了对方,完全没有刚刚进入了这个任务的时候看见了一只虫子就大叫的惊慌失措。

“这条路能走到什么地方去?”坐在地上喝水休息的丁烛刚刚才经过了一场战斗,她回复者体力,对着一边正在地上跟秦戈写写画画的路丛问。

“根据我们的计算,再往前面走大概一段距离我们能碰到一条纵向的木条接缝,我们从那里过去,穿过接缝,应该能够很快走到最外面的那根木条处,那个地方是距离珍妮最近的地方,我们在那里可以听到一些珍妮的对话,只希望这样能够帮助我们分析下面的剧情。”路丛在地上不断地计算着。

在剩下的地图越来越有限的时候,将关于珍妮的一切全都放在最前面已经成为了最优先的选择。

后面的路进行的很顺利,他们四个人在缝隙中不断的行进,这里够狭窄,就算是出现了什么危机,要解决起来也非常的方便,很快他们就已经钻进了最后一条缝隙了。

丁烛甚至在刚刚进入了缝隙的时候跳起来,爬上了木板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对于珍妮所处的标准位置给出了最切实际的答案。

“早知道这个里面安全,我们早就已经应该在这里面的。”秦戈叹了一口气,爆米花的洗礼让他心有余悸。

秦戈的话也是每个人的心里话,可是,哪有那么多的早知道,哪有那么多的选择,只是庆幸,他们发现了正确的路线并不算晚。

当这个任务进行完之后,丁烛曾经做过了一次深刻的省察,她发现了一件事,当人变小了之后,会遇见非常多的困难,而这些困难对于正常体量的人来说简直都是无法想象的。

他们四个人虽然人变小了,但是意识从来都没有朝着小的方向转变过,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遇见那么多危机的原因。

没有办法真正的站在微型的人身上思考问题,自然而然想到对于微型的人生观会有什么样的危机,自然而然就会碰见如此多的天崩地裂。

站在对方的角色上想问题,这句话说起来如此的简单,可是要实施起来却困难到了极点,不要说在别人的身上,在自己的身上尚且如此。

就好像,此时此刻。

第216章 天窗(三十一)

食物在桌子上被打翻大概是在吃饭的时候能遇见的最常见的一个事件了。

每个人都遭遇过,没有例外。

特别是在喝水喝汤的时候,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特别高,高得丁烛此时此刻想要哭泣。

你们这些人都是成年人吧,你们的手抽筋了吗?你们的手是残废吗?你们就不能好好的拿着你们手里面的饮料吗?为什么要把他们放倒在桌子上!

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丁烛的为什么。

因为现在所有人都在忙着一件事……保命。

就在刚才大概十秒钟之前,有一位不知道是手抖还是什么的,在放置自己的啤酒杯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拿稳,那啤酒杯一下子就倒在桌子上,只喝了一半的啤酒顿时如同爆发了山洪一样在桌子上四散开来。

而作为处于那啤酒杯最近的地方,丁烛他们所处的那缝隙成为了第一个受到冲击的目标。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金黄色液体也不例外,它们直接冲入了缝隙中,毫不客气的冲到了正在休息的四个人身上。

根本就是无妄之灾。

仿佛是坐在家里面吃饭的时候,从天而降的泥石流,这种事情你根本就没有办法预判,也没有办法做出什么反映,丁烛在被啤酒冲走之前脑子都是空的,她还在寻思的事情居然是,这东西是什么味道的啊?好像不是很好,这种啤酒肯定不太符合东方人的口感。

不过,很快这种想法就已经距离她远去并且一去不回头了,因为她发现她窒息了。

啤酒的上面有着大量的泡沫,这些泡沫绵密又均匀,给啤酒一种非常好的视觉观感,可是对于丁烛他们来说,这些泡沫却好像是致命的刑具一样。

在啤酒中上下挣扎了几下,每个人都漂浮了起来,可以是脑袋刚刚从啤酒中探出来就直接被一个或者几个泡沫给套住了。

这些小小的泡沫里面其实是有一定的空气的,但是这些空气非常的少,不过够人吸上两口就没有了,并且,这个泡沫十分的有韧性还有粘着力,你想要一下子将它们甩开还十分成问题,更何况,这些泡沫源源不断,当人甩开一个,立刻就有另外一个套过来,根本没有尽头一般。

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时候,强大的水流让将一行四人直接带离了距离珍妮最近的身边,而是朝着远处冲去。

远处是什么地方?

远处是缝隙的尽头,是空不见底的悬崖,是跌下去就会让人死无葬身之地的桌边。

掏出了短剑的丁烛用那锋利的开口不断的朝着头上的泡沫刺去,每一次一挥剑她都能将自己口鼻附近的打量的泡沫戳破,很快在她的头颅附近就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空洞,暂时没有泡沫流淌过来。

大口大口的吸了几口气之后的丁烛回头看了一眼即将要到头的终点,她快速的召唤了一下小蜜蜂。

距离得远,她并不确定自己这样的召唤,小蜜蜂能不能听到,就算听到了能不能来得及赶过来,总之,事到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仿佛是在一条湍急饿得小沟渠里面的漂浮的树叶,几个人经过了高低起伏之后,终于进入了最后的关头,啤酒的流速越来越快,快到他们已经根本没有办法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丁烛试图想要拉住桌子缝隙里面的一些垃圾来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可是下场是那些垃圾会跟她一同被冲走。

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快到连丁烛想要控制自己的声音都做不到了,失去对于自己身体控制的感觉终于让她的尖叫冲出了嗓子,而后,被水流包围的感觉消失了。

被什么包围的感觉都消失了,她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在下降,在下降,在极速的下降。

估计就要这么直接摔死了吧。

啪嗒!

刚刚冒出了那个念头之后,丁烛就已经落地了。

不过她并没有被摔死,不但没有被摔死,她动了动四肢,居然还非常的灵活,不等她去发现自己掉在什么地方,从天而降的一个人又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身上,将刚刚才爬起来的她直接又砸着趴到了地上。

“唔!”丁烛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浑身的骨头都仿佛被砸断了一般,不过,这并不是尽头,很快又有第二个,第三个人砸了下来,虽然后面的两个人都掉在了丁烛背上的人上面,没有直接砸到她,但是那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她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要被挤压出来了。

头晕目眩之间,丁烛终于听到了对于她来说无比亲切的噪音——小蜜蜂翅膀的嗡嗡声。

原来,在最后的关头是小蜜蜂的及时赶到将掉落的四个人一一托在了背上,避免他们掉在地面砸成了肉酱,丁烛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了,她连忙掏出了刚刚见抠出来的那些香甜的爆米花塞给了小蜜蜂,以表示自己的赞许。

能有这样一只坐骑,简直是太让人感动了。

小蜜蜂对于馈赠从来都不拒绝,只要是甜得东西它都会吃得非常的满足。

四个人趴在小蜜蜂的身上,慢慢的升高升高,最终落在了排队的彩灯灯线上,虽然从进入了的任务就一直在死亡的边界线上踩来踩去,但是,刚刚的精力还是让人觉得身心俱疲。

丁烛躺在灯线上平躺了四肢,近乎于绝望的说:“我现在不想知道这个任务有什么奖励,也不想知道这个珍妮有什么剧情,更不想知道那两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个破任务什么时候才能完?”

“不知道。”不要说丁烛这个十级的重置者了,就算是已经在三层混迹了不少时间的路丛和刘晨也对于这个任务连绵不断又绝不重复的死亡考验而觉得疲倦到了极点。

“虽然我知道这么说很讨人厌,但是我想我该提醒你们一句,我们进入了这个第三张地图已经超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了,按照前面两张地图开天窗的时间,我觉得要不了多久这天窗就会打开,说不定,就是下一刻。”秦戈冷静的看着三个人,叹了一口气,他的头发上还挂着啤酒泡沫,浑身上下还散发着属于啤酒的味道。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第217章 天窗(三十二)

天窗就像是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挂在每个人的头顶上,让人半点都不能懈怠。

驮着四个人的小蜜蜂顺彩灯的线一路慢慢的飞翔,在绝对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靠近了珍妮,最终停留在了珍妮的头顶上。

“一会儿我先跳,要是我能落地,你们再跳。”丁烛的脚上有一块叫做牢固的符文,可以在跳跃和翻滚的时候让自己的身体稳定性更强,在落地的时候也可以保证她受到的伤害更低。

所以,在三人还在讨论要在哪个位置上靠近珍妮才能更方便的听到她和友人的对话的时候,丁烛已经大胆的提出来,直接落到珍妮的身上去听。

虽然这一点很冒险,但是,不能否认,如果落在了珍妮的身上,那么,他们势必会听到更多的内容,毕竟珍妮一直在跟自己的那个女性友人说话,但是她们的音量都非常的低,如果只是在靠近珍妮的地方偷听,估计在这震天的音乐中,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丁烛提出了直接倒珍妮身上去偷听的提议之后,所有人都同意了。

小蜜蜂缓缓的在珍妮和友人的上方停住了,丁烛估计了一下自己和珍妮之间的距离,便纵身一跃朝着下面跳去,她在半空中尽量将自己的身体圈成了一个弓形,这样的动作能够最大限度的在接触地面的时候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不至于她的骨骼和内脏受到巨大的冲击,从而可以提升生存的几率。

“噗!”

直接便落入了珍妮头发里的丁烛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多亏了珍妮有一头柔软而且浓密的头发,唯一让丁烛有些接受不了的是,她的洗发水太香了,致使珍妮的头发里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味。

这种化学调配出来的味道虽然很好闻,但是对于身材已经只有蚂蚁般大小的丁烛来说,这样的味道便成为了一种极具攻击力的化学武器。

丁烛不得不从身上找出一块破布头,这还是在上一张地图开箱子的时候,偶然间从地上的垃圾中捡来的,因为那个时候时间紧迫,丁烛来不及丢掉,就一直放进了包裹里,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她将水把破布头给打湿,包住了口鼻,顿时,那种浓郁的香味就变淡了。

香味变淡也使得丁烛的头脑清晰起来,她仰着头朝着还在小蜜蜂上的三个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跳下来。

可是,不等三个人做好准备,就看见一个男人一边卷着一本杂志,一边朝着小蜜蜂拍过来:“小心,这里有一只蜜蜂!会蜇到你们!”

保命自然是最重要的,当下,小蜜蜂立刻就拍开了翅膀,顺着那男人的杂志卷起来的风,绕了两圈,消失干干净净,连一点踪迹都找不到了。

而这个时候在小蜜蜂身上的还有秦戈和刘晨两个人,他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路丛在慌乱之中跳了下去,又被杂志卷起的风吹得绕了一个圈,最后落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好在小队的人物提示中,让三个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到路丛还活着,至于他到了什么地方,又能不能怕到珍妮的头发上,这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丁烛也看到了路丛在半空中被吹得不见踪迹,她站在珍妮的头发上,大声喊:“路丛!路丛!你在不在附近?”

并没有人回答他。

不死心的又喊了几声之后,丁烛只能放弃去寻找路丛的可能了,反正一会儿天窗消失之后他们会再次聚集在一起,只要他不死就应该没有事情。

无论任何时候都要以大局为重,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肯定是要以完成任务,寻找任务线索为最优先选择,尽管是与路丛几人第一次组队,但是丁烛的团队意识向来不错。

珍妮和自己的朋友一直在低声的说话,而女生而女生在一起讨论的话题除了怎么变漂亮,除了谁更讨厌之外,最多的话题当然还是自己的感情生活。

就如同现在的珍妮正在跟朋友不停分享着自己和恋人之间的各种小细节,有的很甜蜜,有的或许有些悲伤,但是不管什么,都能让两个女生笑得分外开心。

丁烛在听了任务主角洒了第六把狗粮之后,珍妮的朋友可能也已经对于这种无休止撒狗粮的事情有些不满了,毕竟单身狗没有几个人愿意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她忽然开口打断了珍妮接下去的叙述,她问道:“珍妮,约瑟跟你那个了吗?”

“哪个?”珍妮的眼睛里闪烁着非常明亮的光芒,那是属于恋爱中的女人特有的神采。

“你跟我说了这么多约瑟对于你多好多好的事情,可是珍妮,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小事。”

“但是,生活不就是由这么多的小事组成的吗?细节才能最动人的,细节才能看出约瑟有多爱我不是吗?”珍妮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抿了一口,看得出她的心情非常的好。

珍妮的朋友面容上露出了一种很难以认同的表情,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考虑下面的话要不要说,可是不等她做出决定,珍妮已经又开口了:“对了对了,我又想起了一件事,他上一个礼拜啊……”

“珍妮。”朋友似乎在这个时候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双手握住了珍妮的手,迫使她停下来自己的叙述,转而崭专心听自己的话,“珍妮,他有没有给你买过戒指?”

这一句话说出来之后,就算是丁烛没有办法看见珍妮的表情也知道现在她的情况不是很好,因为珍妮的身体在这一刻忽然就僵硬了,她没有了声息,连一点都没有,就直直的坐在那里。

朋友看着珍妮忽然安静下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珍妮,你们已经在一起五年了,你难道不要考虑考虑一些别的事情吗?”

“什么事情?”珍妮的声音听起来显得那么干硬,丝毫没有刚刚的灵动和充满幸福感,她似乎就在刚才一瞬间变成了一尊没有感情也没有表情的雕塑了。

“珍妮,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约瑟跟你求婚了吗?”

第218章 天窗(三十三)

“暂时,还没有。”在朋友关切的目光之下,珍妮的声音显得有些狼狈,带着些莫名的坚持,随后,她又非常的坚定的告诉朋友:“不过,并不是他不愿意了,而是我现在暂时不想结婚,我总觉得那么早就陷入了婚姻之中好像不太好,我还想再自由两年。”

珍妮解释的声音从一开始的非常干瘪,到后面流畅无比,估计就连珍妮自己都已经相信了,听着她那异常坚持的解释,朋友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就算是躲藏在珍妮头发里面的丁烛也觉得珍妮的解释实在是太牵强了。

女人到了一定时间后就会想结婚,这似乎是成为了套路了。

想了想自己看过的所有的电影,所有的电视剧,还有不少的文学作品,好像很多很多的女性在跟男朋友保持了非常稳定的一段时间之后,就开始期待着男朋友会向自己求婚,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惯例,并且有不少的文学作品还是以此延伸出来了。

现在看起来,就算这个剧情不是从这个角度延伸出来的,似乎也跟这个梗有非常大的关系。

朋友为了避免珍妮尴尬,很快就岔开了话题,她再也没有提及这方面的事情,而珍妮也在努力的配合,不再提及任何一点关于自己和约瑟之间的事情,但是丁烛却能感受到,其实珍妮还是非常受伤的。

天窗开得猝不及防。

就算丁烛知道,已经在这个地图里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之后了,这个天窗应该很快就会开了,但是它却开得那么突然,让丁烛本来还在津津有味的听着两个女生说人八卦的时候,它就来了。

这一次的天窗开在了珍妮的正面,也就是丁烛的正面。

从一片高高的栅栏的方向,拉开了一道跟周围的境况完全格格不入的缝隙,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打开了。

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只要躲在天窗附近不受人注意的地方,就不会被发现的经历,丁烛这次有个大胆的想法,她因为现在躲在珍妮的头发里,再加上自己的个头那么小,而地图的光线又那么暗,那么这一次她要光明正大的直面天窗。

天窗最终被拉开了,丁烛连眼睛都不敢错开的盯着天窗后面,她这一次一定不放过,天窗后面到底有什么?又藏着怎样的秘密,或许就是这一次便能完全的揭开了。

跟这张地图中完全不一样的另一个场景地图在天窗的后面显现了出来。

光线虽然有些许昏暗,但是可以感觉得出来这是白天,是在一个室内,并且是拉着窗帘的室内。

按照丁烛的推测,这个窗帘应该不会太厚,所以呈现的光影效果并没有如同遮光窗帘那样的黑暗,也没有如同一般的纱帘那么透亮,它给室内带来的光线效果,就介于纱帘和遮光窗帘之间。

这是一种非常常见的窗帘效果,不过,丁烛却没有在天窗后的环境中看到窗帘,所以没有办法佐证自己的想法。

天窗后面有一个男人。

这一次,丁烛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将这个男人看得清清楚楚了。

第一眼,首先去看这个男人左眼睑的下面,因为在上一张地图里,丁烛从自己站立的角度上看到的这个男人脸上最大的特点就是在左眼睑的下面有一颗大概只有米粒大小的蓝色痣,现在能直面这个男人了,那么她肯定第一件事就是先确认这个男人的身份。

一颗并不显眼,但是如果仔细去看却一定看得见的蓝色痣出现在男人的左眼睑的下面,光是看到了那一颗痣,丁烛的心就放下来了。

至少她现在确认了一件事,这天窗后面的男人是同一个,这对于下面各种推断是有着至关重要的。

然后,丁烛开始看关于这个男人的其他的方面。

他是白种人,皮肤特别的白。

这样的线索看起来像是废话一句,但是其中确实有些不同,这个男人的白跟一般白种人的白是不一样的,在丁烛到现在经历的三张地图中,出现的所有男性角色都是白种人,不过他们的肤色是健康的,有的甚至在脸上有些晒伤后的泛红,又或者皮肤干脆就已经被晒成了古铜色。

而这个天窗后面的男人,他的白是有些病态的,似乎是长期躲在不见天日的屋子里面,生生的被憋白的那种白色,白色的基底色里面呆着写不健康的黄和弱。

光是只看这个男人或许分不出来,但是,就在开天窗的时候,站在珍妮的头发里面只露出一个头的丁烛就看见了另一个白种男人从天窗边上走过,他们两个人的皮肤颜色立刻成为了鲜明的对比。

等等,这个从天床边走过的白种男人似乎看不见这个天窗的,他从天窗这里行走经过的时候,丁烛看见了他对着这边的不知道谁说话。

边走边说,边走边说,可是一直到他进入了天窗,身体被完全遮住之后他还在说,不仅如此,等到他从天窗的后面走出来了,他还在对着这个方向说,而且他说的话题是连贯的,这就说明,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天窗是根本不存在的,或者说,他根本看不见这个天窗,唯一看得见天窗的人也许……只有他们?

这个推断一下子让丁烛的心砰砰乱跳,她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非常了不得的线索,但是现在的时间让她没有办法去认真的思考和分析,她只能暂时将这个想法放在一边,等到一会儿黑暗时刻到来的时候,在将自己的这个看法提出来,和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将心中的杂念摒弃到了一边,丁烛再一次开始观察天窗后面的男人,紧接着她就看到了这个男人的额角上有一道伤疤,这道伤疤是粉红色,可以看得出来是新伤并且是刚刚愈合的。

这道伤疤从他的额角一直延伸到了他男人的头发里面,这个时候丁烛才发现,这个男人留了一个非常短的板寸啊,那粉红色的伤疤根本没有办法被那短短的头发完全的掩饰住。

第219章 天窗(三十四)

看起来有些丑,他为什么要留这样一个发型?不但掩饰不住他的伤疤,而且看起来并不适合他的脸型,丁烛由衷的觉得奇怪,或许这个男人是个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形象的钢铁直男?

不会吧,他身上的外衣T恤虽然看起来是随便穿的,可是搭配起来非常的有型,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非常会穿衣服的男人,如果这么会搭配的男人,干嘛要留这样一个完全不符合自己的发型?

就如同刚刚剃了不久的光头又长起了头发一样的。

等一下,或许他的头发并不是他愿意这样选择的呢?或许他的发型也并不是为了美丽、不是为了遮盖伤疤,而是别的原因呢?

再加上伤疤是崭新的,就仿佛刚刚才愈合一样的崭新,丁烛甚至能在这条伤疤的两边看到交错的几个小点,就像是缝合的线留下的小小伤口一样。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说明了另外一个事实。

其实,这个男人的头受伤了?而他的头发是因为要做手术而剃掉的?

当这个念头冲进了丁烛的脑海里,她就发现这个答案是最适合这一切解释的答案,因为无论她怎么正推反推,只有这个答案是最符合逻辑和所有解释的。

很好,这个答案也间接的解释了为什么这个男人的肤色那么不健康的白的原因,头部做了这么大的手术肯定需要住院,他的皮肤估计就是在医院里憋白的。

那他是在医院吗?

丁烛凝视着这个依然一脸悲伤的男人,试图想要从他现在的背景里找到一些线索,但是对方却因为遮挡得太多只能作罢,倒是他现在的动作引起了丁烛的注意。

此时此刻,这个男人的动作非常非常的奇怪。

他双手朝着前面伸着,但是从天窗里并不看不见他的手掌,可是却能够从天窗下面的两个边角里面依稀看到了两个拇指的存在,这个动作就好像是手里捧着一件什么东西一样。

而且捧着的这个东西是……

给丁烛的感觉是这个男人手里捧着的东西居然就是他们存在的这张地图?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感觉,定身的丁烛用余光朝着周围扫了一遍,发现自己所处的是一个完整世界,所以她对于自己这个冒出来的想法表示了不可思议,怎么会这么想?

很快丁烛对于这个想法就丢到了一边,因为在天窗后面的男人站了起来,而他的动作还是保持不变,依旧是用手捧着丁烛他们所存在的世界,紧接着,天窗后面的背景开始摇晃起来,从那背景不断抖动的状况看起来,这个摇晃的幅度并不小。

奇怪的是,男人并没有随着画面晃动,而自己这个世界也没有随着男人背景的晃动而晃动。

就仿佛从头到尾都感觉不到天窗后面所有发生的一切一样。

男人就这么端着丁烛他们所处的世界,没有一会儿,他的背景就暂停了摇晃,男人又重新坐了下来,不过在他坐下来的时候,丁烛敏锐的从他身后不断移动的背景中看到了两个非常让她震惊的东西。

第一个是窗帘。

这个窗帘很熟悉的,不,不能用熟悉来形容这个窗帘,这个窗帘根本就是上一张地图里他们用来藏身的那副窗帘啊!

尽管从背景中看过去的窗帘没有办法看得那么清楚,但是丁烛还是能窗帘的花纹以及窗帘覆盖的窗台的角度上做出最精确的判断,这窗帘就是上一个地图里的窗帘。

另外一个便是刚才男人在旋转的时候,她看见了照片墙。

因为他的动作虽然不算快,但是也绝对算不上慢,所以丁烛没有办法看清楚整面照片墙,可是她却看到了其中的两张。

这是两张挂在一起的张片,一张是里面有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梳着两条小辫子,但是从照片的颜色上不难看得出来,这张照片的年头已经很久了。

另外一张照片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跟一个男人搂在一起,脸上都带着幸福甜蜜的笑容。

而这张照片里面的女人丁烛认识,她是珍妮,另外一个男人,丁烛也认识,就是这个天窗后面的男人!

等一下,等一下。

这猛然之间涌进了大脑里面的信息太多了,让丁烛一下子觉得头昏脑涨起来。

只是她的眼睛还是舍不得离开天窗的后面,她仍旧紧紧的盯着那天窗的后面,希望能看到接下去不同的线索。

果不其然,那个男人很快就有了新的动作,他伸出了手,是的,他将刚刚一直存在于天窗边角的手抬了起来,然后就朝着珍妮伸了过来。

在丁烛看来,就仿佛是一只巨大的手,朝着自己猛然之间伸了过来,那种惊恐简直不是能用语言来形容的,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浑身上下都被定住了,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动作,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只巨大的手在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