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按下自己的情绪,尽量客观:“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投入多少,就要得到更多的回报。若只是为了徐家不插手易家的事情,华家有的是办法,更何况咱们本来就不乐意锦姐儿和易大少爷的婚事。他们又何必赔上一个叶神医。”

叶神医不只是一个神医,若华家真的把易家掌控到手了,江州城的药材生意只怕还要靠叶神医来打理。

“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平泰公主语气还是淡淡的,“若只是匹夫,追根究底方是小心,可若是千乘之王呢?是否有阴谋,还重要么?”

桂嬷嬷眼珠子瞪得老大:“殿下您说是圣…为什么?就算…他也该念一念驸马爷的好啊!”

平泰公主挑眉问道:“这江山是谁的江山?”

这话问得桂嬷嬷一愣。

见银鲤已经带着掌柜的上来了,平泰公主轻飘飘的丢下了一句:“是陈家人的江山。”

江山是陈乾帝的江山,可再过十几二十年,江山是当今太子的江山,说到底,江山还是陈家的江山。

桂嬷嬷恍然大悟,也有些心惊。但更多的是无奈,已经过去二十几年了,还是有人会揪住前朝血脉这点子事不放么?

诚然,和前朝血脉四个字比起来,华家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把叶神医给徐家,实在是不值得一探的小事了。

等桂嬷嬷回过神来,杨掌柜已经开始跟平泰公主汇报银楼的银用的是哪家矿上的了。

等到徐其容再见到自己祖母的时候,平泰公主情绪已经恢复了以往惯常的冷清,只是,那冷清里,徐其容觉得自己总感觉到一股子不安的味道。(未完待续)

ps:又断更了…前几天感冒了,然后自己去药店配了药吃,居然吃好了

第一百章 窃听

徐其容心里越来越不安,而这不安的源头,归根结底还是落在了叶氏夫妻身上。

这日午膳后,徐其容逗了会儿桂鱼,又翻了两本杂记,到底是睡不着,干脆起身让秋浓给自己套了件绯绫的罩衫,然后主仆二人悄无声息的往枫桦院而来。

正是酷暑时节,别说是人了,廊芜挂着的鸟架子上的画眉鸟儿,都有些恹恹的。也就只有青玉缸里面那几尾金钱纹的鱼还算精神。

秋浓打了个手势,示意一路上遇到的丫鬟婆子们别声张。倒不是徐其容想探一探叶氏夫妻,实在是天太热,有些提不起精神来听那吉祥话。

早有丫鬟报来说叶神医这几日都在一个空厢房里面炼药,徐其容便抬脚往那临时的炼药房走去。

秋浓小声道:“姑娘,这都多久了,别说是炼药了,就是腌萝卜,都腌了好几轮了。这叶神医是不是真的是神医啊?婢子听说,那叶夫人,神色看着越发的差了。”

徐其容嘴角抽了抽,这炼药跟腌萝卜怎么一样!

不过,徐其容忽然想起来,前世的时候,据说十五公主被治好也就是几日的功夫,怎么到她这里炼药都炼了不止几日了?更何况之前叶神医说要开口说话得等半年功夫。

这么一想,徐其容心里咯噔一跳,这时间提前了两三年,难道这个时候的叶临的医术并不过关?

秋浓见自家姑娘脸色难看,又道:“可不是婢子瞎说,大家都说那叶夫人看着像是活不了几日了。”

徐其容心里有些烦躁,前世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现在又回来了,不管怎么努力。不管花了多大的心思算计,总有事情脱离了她估算的范围。比起那些已知的困难来说,这种不明确感才是真正让她感到恐惧的。

秋浓正要继续说,忽然感觉到自己袖子被扯了扯,然后便见自家姑娘扒着窗棂往厢房里面看,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正要劝诫自家姑娘偷窥窃听非淑女所为。又想到这里是自家姑娘的枫桦院。便由着自家姑娘去了。还专门找来一块平整的石头垫在自家姑娘脚下,免得她踮脚辛苦。

这厢房周围并没有下人,想来是叶神医吩咐了的。炼药期间禁止打扰。

倒不是徐其容喜欢做这等偷偷摸摸的勾当,实在是,刚靠近厢房的时候,她正好听到叶神医的声音。

“宜绮。把解药给徐五小姐,我陪你回大漠好不好?解了你的毒。咱们好好过不行么?”

解药…解药…

徐其容心里滋味难明,难道便是治她哑疾的药?

叶夫人闺名商宜绮,透过窗棂,徐其容看到叶夫人躺在一把竹制的躺椅上。纵然是夏天,身上还是盖着厚厚的棉被,叶神医站在躺椅旁边。微微俯身,隐隐形成一种对峙的气氛:“你到底在别扭什么?我说了不怪你。”

叶夫人这模样。倒真的比在江州的时候看起来还要差了,难不成真的命不久矣?秋浓默默的想。

叶夫人是死是活她不关心,只要不影响到她家姑娘就好了。秋浓暗中琢磨。

叶夫人被叶神医的态度激得清咳几声,开口依旧是温婉柔顺:“夫君,妾身并不曾别扭。”

徐其容看得出来叶神医急躁得很,那个时而笑得无害,时而眼带阴狠的男人,强忍着怒气:“那你为什么不肯让我解了你的毒?”

徐其容和秋浓恍然大悟,原来并不是叶神医无能。

然后便听到叶夫人断断续续的咳,断断续续的说:“毒…咳咳…是…夫君,夫君…咳…下的,噬魂…绝命,咳咳,无药…可解。”

不等徐其容多想,便听到叶神医对着叶夫人吼:“我现在能解!”

叶夫人嘴角勾了勾,似乎在笑:“夫君,咳咳,你忘…了,咳咳,你的初心…咳…了么?”

叶神医脸色一变,默了一瞬,又换了副惯常见的模样,顺手给叶夫人掖了掖被子,然后直起身,拿了本书,靠在雕花黄梨椅背上翻了起来。两人谁也不再说话,整个厢房里只剩下叶夫人时断时续的咳嗽声和叶神医翻书的声音。

秋浓比划着问自家姑娘要不要进去,徐其容摆了摆手,拉着秋浓的袖子,直接离开了那厢房。到了院子里,随手抓了个正在往花坛里面洒水的小丫鬟盘问。

小丫鬟也知道这个长得粗壮、容貌不大好的女子是管她们的大丫鬟,纵然没见过徐其容,见到秋浓,小丫鬟心里也就猜到徐其容的身份了,于是态度越发恭谨起来。

秋浓心里满意,这些人都是桂嬷嬷买进来的,倒是机灵。于是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脆声道:“姑娘安好。回秋浓姐姐的话,婢子采月,是三等丫鬟,跟在春岚姐姐手下做事。”

秋浓皱了皱眉:“在枫桦院做得可顺心?”这么热的天,往花坛里洒水的活儿原是婆子们做的。桂嬷嬷给枫桦院、风和院新买的丫鬟里面,三等丫鬟都是跟姑娘年岁差不多的,只怕是准备着将来陪嫁的,精贵着呢!

小丫鬟见秋浓这么问,立马明白多来秋浓的意思,忙道:“自然是极顺心的。婢子打小喜欢侍弄花花草草,张婆子怕婢子伤了手,这水,都是张婆子替婢子拎过来的。春岚姐姐还自己配了护手的凝脂分给婢子们呢!”

秋浓点了点头。徐其容心里也暗暗点头,秋浓和虞夏整天跟在她身边,忙得很,自己院子里这些人这么懂事,想来是姐姐时不时帮着敲打过了的。

见秋浓脸色越发温和,采月松了口气。

秋浓指了指左后方厢房的方向,问道:“这几日,是谁在伺候叶神医和叶夫人?”

采月忙道:“叶神医和叶夫人并不喜欢婢子们打扰,只是每日到了时间,婢子们把饭菜送到屋里去,过一段时间再去收拾。晚上的时候再送沐浴的热汤、香胰子和换洗的衣服过去。”

秋浓有些诧异:“沐浴也不让人近身伺候么?”

采月露出有些害怕的神情来:“叶神医说不想死就离远些。婢子听抬水的婆子讲,叶夫人沐浴完之后,那热汤一股子腥臭味,水也是绿绿的。”

徐其容心知叶夫人是中了毒,听采月这么一讲,心道,难不成叶神医这是在叶夫人洗澡的时候把毒素往体外逼?也对,若不是有心,以叶夫人在江州时那状态,不可能到现在还能吊着一口气。“

秋浓也皱眉沉思着,这叶氏夫妻身上明显有不对劲,他们留在枫桦院,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姑娘不利。不管怎样,挖空心思防着总没大错。

见秋浓不说话,采月心里有些惴惴的,想起另一个小丫鬟跟她说的话,一紧张,就说了出来:“采行说,叶夫人用的香胰子都是茉莉花香味的,前日不小心送了苦甘菊的,便匆匆拿了苦甘菊的香胰子去换。正好撞见叶神医拿着个木瓢往叶夫人身上淋水。”说到这里,约莫是不好意思,采月顿了顿,接着道,“叶夫人却是闭着眼睛的,像是昏了过去。”

打量了一下徐其容的脸色,采月这才小心翼翼道:“婢子和采行都觉得,这叶夫人,怕是…”

徐其容皱了皱眉,在她看来,叶夫人身子垮了,可精神向来很好的,昏睡过去这种事情基本上没有,更何况是在沐浴的时候。

想起之前听到的厢房里面两人的对峙,徐其容觉得自己猜到了一些真相。

难不成是因为叶夫人不肯解毒,所以叶神医只好趁着叶夫人沐浴的时候悄悄替她把体内的毒素排出来?自古医毒不分家,叶神医想要让叶夫人在沐浴的时候“昏过去”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徐其容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叶氏夫妻了。

求死的人不像是求死,救人的人不像是救人。

说是夫妻,还不如说是互博的仇敌。

正想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温声道:“徐五小姐此时应该正在午休。”

回头一看,不是叶神医是谁。

任谁在背后说人的时候被当事人撞个正着都不会开心的。秋浓有些恼,但又不想给自家姑娘惹来麻烦,于是不软不硬的顶了一句:“这里是枫桦院,枫桦院的主子是我家姑娘。”

意思是,徐其容这个时候是不是在午休,不是你能质问的。

然而秋浓误解了叶神医的用意,叶神医冲着徐其容笑得意味深长:“五小姐的婢子倒是护住。叶某那话没别的用意,不过是提醒五小姐养好精神,过两天方便针灸罢了。”

徐其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冲叶临点了点头,告辞离去。

若是早一个时辰叶临告诉她过两天就开始针灸,她会很高兴的。可刚刚,她明明听到叶临跟商宜绮说有解药的。

见徐其容带着那长得不甚好看的胖丫头离开,叶临眼睑微敛,从徐其容的反应来看,他已经肯定了刚刚和商宜绮争执的时候窗外有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约见叶夫人

采月刚在背后说完人家夫人命不久矣就见叶神医出现了,饶是再伶俐的一个小姑娘,心里还是免不了心虚,匆匆行了个礼就想要走。

叶临嘴角一勾,视线从徐其容主仆二人身上收回来,忽然对采月道:“今日的晚膳是你送到房间来?”

采月嘴唇微不可见的抖了抖,然后道:“回叶神医的话,今日送膳食的事情春岚姐姐安排给了采清姐姐。”

叶临又问:“那你做什么?”

偷偷觑了一眼叶神医的表情,采月有些紧张:“春岚姐姐安排婢子去库房扫灰。”

“这么聪明伶俐的小丫鬟,”叶临似笑非笑的打量了采月一眼,然后语气微微上扬,“安排去扫灰岂不是太辱没了?”

采月何等聪明,立马听明白了这里面的威胁之意。

叶临接着道:“我炼药倒是缺一个看炉子的丫头,可惜这园子里的丫鬟们各司其职,又都长得身娇体嫩貌美如花,我这人比较怜香惜玉,倒不好意思像徐五小姐要人了,少不得自己多辛苦一点。”

采月整个人都僵硬了,好在脑子转得快,下意识就用了满怀感激的语气:“婢子多谢神医对我家姑娘的事情这么上心,想来四老爷和老太太知道了,也都是极感激神医的。”

叶临见采月这样,也不继续逗弄于她了,转身就回了炼药的厢房。叶夫人依旧躺在竹椅上,身上盖着的棉被已经被她随手丢在地上了。叶临上前捡了起来,拍了拍灰,继续给叶夫人盖上。

叶夫人人憔悴得很,眼睛却亮得出奇。咳嗽着问道:“刚刚…咳咳,是谁…咳…在外面?”

叶神医随口回道:“徐五小姐罢了,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她…咳咳…听到多少?”叶夫人这下有些着急了。

叶临沉吟了一会儿,肯定道:“别的我不清楚,可解药的事情,她一定是听到了的。我跟她说过两日开始针灸,她并没有表现出开心的神色来。”

叶夫人青白的脸色变得越发青白起来。

叶临忽地一笑:“你不必担心。他总不会杀了我。”

叶夫人满脸担忧。咳嗽得更厉害了:“咳咳,咳咳,万一。咳…”

叶临忙打断了,不敢让她继续说下去:“你是说万一他要杀了我怎么办?那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你活不长了,咱们是夫妻嘛。生同寝死同穴,倒也挺好的。”

叶夫人僵了一瞬。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良久,低语了一句:“是挺好的。”

声音很小,叶临却听得极真。背过去的脸上满是失望,嗫嚅了一句什么,可声音太轻。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听清自己是在说什么。

徐其容并没有把听墙角听来的消息告诉平泰公主,倒不是不相信平泰公主。整个徐家,除了姐姐,她最相信的就是这个冷心冷情的祖母了,只是,这段时间她明显感觉到了平泰公主的情绪有些不对。这让徐其容感到很不安。因此,在弄清楚叶氏夫妻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她有些不敢去打扰平泰公主。

秋浓也愁,她心里压得最重的事情便是自家姑娘嗓子的事情了。三年多以来,她一直担心自家姑娘不能说话的消息被传了出去,真要传出去了,以后说人家也就难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治好的机会,听墙角又听来这么一个变数,秋浓能不担心么!

没有办法,秋浓只好拐弯抹角的劝徐其容:“姑娘,您看,今天这事情,二小姐问起来,婢子该怎么说?”

徐其容一脸诧异,姐姐无缘无故问你这个做什么!然后恍然大悟,这丫头,最近身上的肉少了些,可心眼却变多了,这是拐着弯提醒她把叶神医这件事告诉姐姐呢!

秋浓上前凑了一步:“二小姐天资聪慧,咱们想不明白的,二小姐一准通透。”

徐其容无语的摇了摇头,比划道:我写张纸条给你,你等下去交给采月,让她想办法把纸条背着叶神医传给叶夫人。

至于二小姐那边,徐其容深深的看了秋浓一眼,带了些警告的意味,她不问,你什么都不许说。

秋浓一张圆脸立马就变得苦巴巴的,徐其锦就是再关心徐其容这个妹妹,也不会在她身边安插眼线监视她的。每日无非是问问她的身体状况,怎么可能忽然就想起来问自家妹妹是不是去听了别人的墙角啊!

徐其容这就是要瞒着徐其锦的意思了。

徐其锦对治好徐其容的哑疾执着得很,之前就敢为了寻找叶神医把自己许给易家,婚姻大事都敢儿戏了,现在要是知道叶氏夫妻有问题,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来呢!

所以,还是瞒着姐姐的好。瞒着姐姐,叶氏夫妻的事情自己慢慢的查。徐其容想着。

徐其容写的字条其实是约叶夫人今晚见面,可叶夫人身体越来越差,叶神医表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心里应该还是担心的,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有意无意的陪在叶夫人身边。徐其容有点担心叶夫人就算看到了她写给她的字条,也不一定找得到机会单独出来见她,

不仅能不能见上叶夫人这件事徐其容心里没底,就是打算跟叶夫人谈话的结果,她心里还是没底。

徐其容手里能用的人很少,高伯又在外面,想要自己查出事情的原委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反正事情也不能更坏,倒不如想法子跟当事人谈一谈,就算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也总比现在知之甚少的好。更何况,今日叶临忽然出现,显然不会一点都没觉察到她和秋浓的偷听。

叶临那个人像是野生的狐狸,狡诈而阴狠,徐其容自然不会傻到跟他对上,找上叶夫人,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徐其容多活了一辈子,自然不会连一个病弱的女子都要忌惮。

让徐其容感到惊讶的是,晚膳之后,她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等到,叶夫人就出现在了她面前。时间正好是她在纸条上约的时间。

见面的地点约在翠微湖边的假山旁,这里有干净的石凳供人歇息,不远的树上挂了灯笼,光线昏暗,不至于看不清路摔了跤,也不会让旁人看到认出身份来。

叶夫人是一个人来的,这让徐其容吃惊的很,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竟也能走这么远,想来叶夫人病得,其实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重。

叶夫人把自己的手绢叠起来铺在石凳上,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坐下来。

白天温度高,到现在石凳上的热气还没有散尽,若是直接坐上去,只怕叶夫人病情又加重了。徐其容看在眼里,心思一转,一个不想活了的人,怎么会在意自己的病情是不是会加重!

“徐五小姐想要解药?想必是找错人了,妾身不过病弱之躯,夫君才是当世神医。”不等徐其容比划,叶夫人先开口了,语气很轻,却医生咳嗽都没有,不知是不是徐其容的错觉,她听出这话里面淡淡的嘲讽意味。

徐其容忽然就想起叶夫人的身世来。叶夫人闺名商宜绮,父亲是商家公子,商家便是杨小将军在心里跟杨梦云说的那个巫医家族。所以,叶夫人其实也是巫医家族的传人。

如果没有传男不传女这种规定,叶夫人应该也是懂医术的!

想起之前偷听听到叶夫人对叶神医说的那些话,她竟是恨他的么?

突然又想起叶夫人说身上的毒是叶神医下的,若真是这样,叶夫人会恨叶神医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叶临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妻子下毒?或者,跟巫医商家的灭门有关系?

徐其容不动声色的看着叶夫人,叶夫人没想到眼前这不到十一岁的小姑娘会这么沉得住气,也有些诧异,顿了一会儿,语气中带了些诚恳:“夫君说能治好你嗓子就一定能治好你嗓子,徐五小姐不必忧心。”

徐其容这才拉着叶夫人的手,在她手心比划。

叶夫人的手比想象中还要冰凉,不仅冰凉,还有些僵硬,像是冬天的生猪肉一样,激得徐其容差点儿就缩回手来。

感受到徐其容比划的话之后,叶夫人微微有些诧异:“夫君待妾身恩重如山,妾身缘何憎恨夫君?徐五小姐何来这种想法?”

徐其容抿了抿嘴,真的恩重如山,给你下毒又是怎么回事?

不等徐其容比划,叶夫人已经自己想明白了,笑道:“看来徐五小姐知道的真的很多!夫君给妾身下毒是为了妾身好呢,徐五小姐不要想偏差了才是。”

主仆二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叶夫人的话每个字她们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了。

叶夫人抬了抬下巴,冷清的样子倒有些平泰公主的风范了:“那解药是我们商家的独门秘方,加了天山雪莲和千年蛇胆,有了它,徐五小姐只需熬过一日的疼痛折磨,便可开口说话,不过声音难听了点,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顿了顿,叶夫人接着道:“没有它,如妾身夫君所言,半年时间,定能让徐五小姐嗓子恢复开口。徐五小姐想要这解药,能拿什么来换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再提嗣子之事

拿什么来换?

徐其容悄悄皱了皱眉,既然能说出这话,就说明叶夫人是有所求的。

于是徐其容比划道:不知叶夫人想要我拿什么来换?

叶夫人哑然失笑,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嗤~妾身以为徐五小姐是聪明人,所以才拖着病躯来跟徐五小姐聊聊,没想到徐五小姐原来是个木讷的。跟木讷的人做交易,妾身还没那个胆量。”

这意思就是要徐其容自己想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了。

秋浓护主,哪里容忍得了别人如此说自家姑娘,当下就开口道:“我家姑娘是聪明是木讷叶夫人说了不算,叶夫人言语如此尖酸刻薄,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寿!”

叶夫人倒也不恼,反而笑意噙噙的反问:“不知秋浓姑娘觉得妾身还有多少的寿可以折?”

秋浓一噎,倒不知怎么反驳了,之前也是气急了,不然也不会拿一个将死之人的寿数说道。

叶夫人挑眉问徐其容:“不知徐五小姐想清楚没有?虽是暑天,可这晚上凉风习习,我这身子,可是不能见风的。”

“小姐,”秋浓拉了拉徐其容的衣袖,劝道,“三年都过去了,咱们何必在意这半年,咱们越是着急,反而着了她的道儿。”

徐其容也明白这个道理,比划道:那叶夫人先回屋歇息,等其容想好了,其容再来见叶夫人。

叶氏夫妻身上的疑点重重,又跟华惟靖有着难以忽视的关系,徐其容不得小心再小心。之所以害怕华惟靖,是因为徐其容知道华惟靖的本事,前世叶临是华惟靖的人。自然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徐其容不得不忌惮他们夫妻。

徐其容就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让整个徐家陷入难以挽回的绝境。

然而,叶夫人却道:“徐五小姐觉得,妾身还能活几日等徐五小姐想清楚?”

虽然这个时候的叶夫人说话时并没有咳嗽,可从叶夫人手的触感,徐其容能够感受得出来,叶夫人确实是油尽灯枯之象了。

徐其容有些想不明白。干脆继续在叶夫人的手心比划:夫人为何求死?

然后立马想起自己之前的推测。接着比划道:夫人并不是在求死,是在求自己死在叶神医手上对不对?

叶夫人似笑非笑:“徐五小姐这话从何说起?”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