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爷从小便是孝子,听从姜老夫人的话,奉母命娶了自己并不喜欢的何氏,何氏若善解人意也便罢了,偏偏又是个泼辣的,仗着老夫人宠常常同他闹,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却不想在淮县遇见了年方十五的陶莨,陶县令又是个势力的,他稍稍一提示,就把女儿送给了他。

他这么大年纪了,娶了花一样的陶莨只觉得放在手心里宠都不够,陶莨被老夫人赶到庄子上时,他整个人魂都要没了,如今好容易求着老夫人把人给接回来了,他自知理亏,把美人带回来时说好了要好好待她的,却叫她受了这些苦,美人对他冷淡些他也受着了。

姜筝放下手中的花绷子,纳闷道:“你说这二叔是不是魔怔了,二婶好容易因大姐的婚事开心了几日,他怎么这个时候天天带着个姨娘逛园子。”

她着实不能理解向来安分守常的二叔会为了个妾氏顶撞祖母。

姜筠道:“谁知道呢?”

她那二婶这辈子都顺风顺水的,这会却让个姨娘弄的没了脸面,也难怪姜篱会出手弄死陶姨娘了,只是上回她见陶姨娘,那女子却不是如此张扬的性子。

第52章 52.第 52 章

姜筝皱着眉头道:“虽说长辈之事不该我们来管,可宠妾灭妻这种事不该从咱们府上传出,如今底下都传成什么了,色迷心窍,那二叔是怎的了,就算是真喜欢陶姨娘,她如今怀着孕,也该叫她在屋中好好休养。”

陶姨娘不是蠢笨之人,却行事如此招摇,她如今怀着孕,老夫人容忍了她,待将来生了孩子可就不能保证了,她这么做,是真不想活了,还是觉得姜二爷就能保住她。

姜筠这会一闭眼就想到陶姨娘挺着大肚子被推到水里去的场景,前世陶姨娘被姜简推水里去的时候姜筠是不在场的,只是后来老夫人因此事惩罚了姜简,底下丫鬟们也在议论,她又亲耳听到了姜篱说的,才记忆深刻,大抵是因为记得这个事,总觉得是自己亲眼所见的,那日子差不多也该快到了吧。

叹了口气,待姜筝走后,对着李掌设道:“李姑姑,我前儿瞧见我二叔的陶姨娘了,听说她是被她爹送给二叔的,如今怀着孕,我见她身子单薄,怪可怜的,如今这样招摇,我祖母只怕容不下她了。”

李掌设挑下了窗户,问道:“小姐喜欢她?”

姜筠伸了伸腰,懒懒道:“她上回手腕上戴着个镯子,都摔破了,把她手腕上的皮都磨破了也没拿掉,应该是对她很重要的人送给她的,是个重情之人。”

李掌设含笑摸了摸她的头,道:“重情之人好啊。”

“她还是个美人呢,看着也是赏心悦目,姑姑,我看二叔如今的情形,她肚子里的胎不定能保住呢,便是保住了,那孩子多半也是一出生便没了母亲的,保她一命吧。”

李掌设听后笑了笑,替她盖了被褥,道:“小姐别想这么多了,早些休息吧。”

姜筠点了点头,知道陶姨娘算是保住了,只要不是她自己一心求死,李掌设是哥哥选给她的,性情稳重,内敛智慧,这么多年一直照顾她,教导她,若没有她,自己也不能过的这么安稳。

姜筠把心中想法告诉李掌设后,也不知道李掌设做了什么,不过陶姨娘却是没有再像从前一样叫姜二爷陪着她逛园子了。

这日姜筠去到老夫人院子里请安时见姜篱也不知同姜简说了什么,只听姜简气恼道:“不过是个做妾的,怎敢如此嚣张。”

姜筝叫万氏带着去了她外祖家,姜筠坐到姜简身旁笑的一脸和善:“大姐和四妹在说什么呢?”

姜简没理她,只低着头嘟囔道:“关你什么事。”

姜篱笑着扯了下姜简的袖子道:“怎么对你三姐如此无礼。”

坐在一旁低头打络子的姜简道:“四姐姐说玩笑话呢。”

姜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对着姜筠笑了笑,道:“三姐姐,对不起,从前是妹妹我不好,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三姐姐念在妹妹年幼的份上,不要同妹妹计较。”

姜筠愣了一下,这姜简今儿怎么也说起场面话来了。

姜筝不在,姜筠也懒得说话,姜篱笑着圆场子:“都是姐妹,哪有什么计较不计较的,三妹妹向来大度。”

卢妈妈出来对着几人行礼道:“老夫人身体不适,不便见小姐们,小姐们便早些回去吧。”

“刚不还好好的吗?怎的突然就身体不适了呢,派人请府医了吗?”

“已经派人去请了,小姐们莫要担心。”

刚姜二爷来给老夫人请安时,老夫人脸色有些不太对劲,丫鬟把她们几个都请到了偏房,这会听说老夫人身体不适,都猜是叫姜二爷给气的。

姜篱担忧道:“父亲可真是糊涂,不过就是个妾罢了,他怎的如此糊涂。”

她一面着急,一面捏住了姜简的袖子道:“阿简,你说祖母若是气着了可怎么好,这可真是罪过。”

卢妈妈也没说是叫姜二爷给气的,姜篱自己便说了出来,姜简忽然把自己的袖子从姜篱手中扯出来,道:“大姐姐,长辈的事情我们做晚辈的也不可妄议,大姐姐也说了就是个妾,一个奴才罢了,大姐姐派人打杀了不就行了。”

她身旁的丫鬟忙道:“哎呦我的好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那姨娘肚子里怀的可是您的弟弟。”

姜简果然住了嘴,姜篱垂着头道:“是我太心急了,倒是不如四妹了。”

姜筠轻轻勾了勾唇角,她就说姜简怎会突然变得精明了,刚刚姜简听了姜篱的话分明就是要像往常一样附和,衣角让姜箬拉了一下,马上转了模样,说出的话也通情了许多。

温氏一直把姜箬当做小妾养着,已备不时之需,可没有哪个母亲,愿意往女儿的房里塞小妾的,从前那般也不过是不得已之举,若是姜简聪明了,能够独当一面,温氏也不会愿意把一个自己讨厌的妾室生的女儿塞到女儿那里碍眼。

不得不说,姜箬小小年纪就能想的如此透彻,这份心思,只怕是连姜篱都比不了她。

临近年关的时候,卫国公从朝堂上回来时脚步都是虚浮的,陛下早朝之时突然发作了一群办事不力的大臣,降职的降职,挨板子的挨板子,顺着人来,百官中从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开始点,往中间点,遇到办事不力的便拖出去打。

一个个的点了,恰好点到卫国公的上峰时停了下来,卫国公颇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好在他虽是国公,职位却不高,这才逃了一劫。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想到平日里那些拽着文绉绉的话嘲笑他身为国公却无所作为的大人们都被拉出去按着打板子了,又觉得一阵暗爽。

这都快过年了,陛下这会子发难,是成心不想叫百官们过个好年啊。

“哥哥有没有被打?”

姜筠将笔放在笔架上,胳膊撑着案桌笑着伸头问程文佑。

程文佑气定神闲道:“你再不专心,我可就要打你了。”

他刚说完,眼前便垂下一个黑络子,姜筠挑起眉头:“喏,送给你。”

她伸着五根白嫩手指,黑色的络子便挂在她的中指上,程文佑拽住络子连带她的手也握在了手里,问道:“怎么突然想起做这个了?”

“家里的妹妹总喜欢做这些,我前儿见你腰间正好佩玉,便想着也做一条给你挂玉,好看吗?”

程文佑勾了勾唇角,道:“那你帮我挂上。”

他说着便解下腰间的佩玉,叫她把新打的络子穿上,姜筠替他挂上,伸手拨弄了一下,程文佑垂首看了眼腰间的挂着的玉佩,夸道:“心灵手巧。”

对着姜筠,他从来都不吝啬夸奖。

她到书房这么久,一会摸摸砚台,一会碰碰裁纸刀的,连着做了这么久的小动作,一看就是耐不住性子想要出去玩了,这会天又冷,程文佑牵了她的手往外走。

廊下都挂了大红灯笼,添了几分喜气,她浑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的,帽子遮到眉毛处,露着两个眼睛出来,冷风一吹,她还是打了个哆嗦,程文佑刮了一下她被风吹的发红的鼻尖:“这下知道冷了吧。”

姜筠推着他催促道:“走快些。”

程文佑一路被她推着走到屋子里,低笑着问道:“可满意了?”

姜筠点头道:“甚好。”

程文佑握了握她冰凉的指尖,丫鬟端了盆子上来,姜筠洗了脸,端了茶水漱口,后又有一列丫鬟手里端着托盘进来跪到地上。

姜筠见那端着的皆是衣服首饰,愣了一下,程文佑道:“换上衣服,哥哥带你出去。”

姜筠点了点头,程文佑绕到了屏风外头,姜筠由着丫鬟替她换了衣裳,程文佑进来替她包了斗篷,她摸了摸帽子,牵住程文佑伸过来的手。

门外停了一顶青色轿子,抬到大门外,又换了马车,到了地方,姜筠叫程文佑牵着下了马车,她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这是要带着她来祭拜孝慈皇后。

程文佑见她站着等他说话,替她掀了帽子道:“筠筠,给母后磕个头吧,她老人家去的早,也叫她瞧瞧儿媳妇吧。”

他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姜筠随他进去给孝慈皇后上了香,磕了头。

年初一的时候,姜筠一睡醒就习惯性的往枕头底下摸了摸,摸到了个红封袋,笑着拆开数了数,更开心了。

李掌设进来见她衣裳也没穿,坐在那里傻乐,连忙拿了衣裳给她披上。

姜筠摇了摇手中的银票,道:“你瞧见哥哥来了吗?”

李掌设道:“这哪能瞧见啊,都睡着了。”

姜筠瞥着嘴道:“骗子,我昨儿都说了不睡了,你偏要哼小曲儿给我听,那炉子里烧的也不知什么香,我闻着就想睡。”

其实姜筠昨日是打算装睡的,可李掌设熟知她的习性,一直拍着她唱小曲儿,她装着装着便真睡着了。

李掌设笑着给她穿了衣裳,早饭还未来得急吃便叫姜筝拉着出去讨压岁钱去了。

第53章 第53章

姜筝拉着姜筠到松画堂的时候,那里已经很热闹了,屋子里坐满了人,几位公子小姐正等着一起给老夫人磕头,老夫人端坐在罗汉榻上,头发梳得齐整,插着宝蓝吐翠孔雀吊钗,气色极好,正笑着同儿媳妇孙子孙女说话。

两人进去给老夫人行了礼,老夫人笑着道:“除了阿纬那个猴儿,人都到齐了吧。”

温氏尴尬的看了老夫人一眼,道:“这个不懂事的,一大早的也不知疯哪里去了,大家都来了,就他没来,大年初一的,儿媳派人去瞧瞧。”

姜纬是卫国公唯一的嫡子,又惯会说好话,讨好老夫人,老夫人不过是开个玩笑,哪里是真怪罪他,姜筝笑道:“四弟在大伯那里讨压岁钱呢。”

正说着,外头通报说是四公子来了,帘子挑开,姜纬从外头面带笑容的走进来,到了地儿就跪到地板上,咚咚咚的给老夫人磕了几个响头。

老夫人心疼道:“你这孩子,这也太实诚了。”

姜纬抬起头来,跪直了身子嘿嘿的笑道:“给祖母磕头自然要实在些,祖母今儿给孙儿包个大的。”

姜简道:“你来的最晚,还好意思同祖母要个大的。”

姜纬揉了揉头,道:“那怎的,我就要讨个大的,谁让祖母喜欢我呢。”

姜简嗤了一声,道:“谁像你脸皮子这么厚。”

屋子里都笑着看她姐弟俩打嘴仗,老夫人笑着说:“好了好了,都发大的,都发大的。”

几个男孩儿在老夫人这里磕了头,姜纪和姜纥都十七了,都是清冷的性子,这会一人手里拿着个红袋子站在那里听老夫人说话,姜筝凑到她二哥面前,往他手里看了一眼,忽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姜纥面上不显,拿着压岁钱的姿势却有些怪异,老夫人派了压岁钱,温氏便对着身后的紫云招手,紫云手里端着个架金漆木雕花盘子,里面放满了红色的精致小荷包,姜纬连忙上前,温氏在他头上拍了一下,道:“没规矩。”

姜纬笑嘻嘻道:“没成婚的皆算是孩子,都要领压岁钱的,大哥二哥还没成亲呢,快快领了。”

姜纪和姜纥年纪最大,抿着唇上前领了。

几个男孩儿领了长辈的压岁钱便走了,屋内的姑娘们坐着陪长辈叙话,老夫人叫人端了小点心上来,姜筠姐妹几个坐在老夫人的榻前,老夫人叫人端了个麻仁栗子糕的小碟儿给姜筠,道:“阿筠尝尝,这是新来的厨子做的,可合你口味。”

平翠夹了一下筷,姜筠吃了点点头道:“好吃,香。”

老夫人又让人将余下的糕点分了。

何氏站起来道:“今儿年初一,底下的管事儿要过来,儿媳这会得过去瞧瞧了。”

老夫人拍手道:“我瞧着去年还不错,几个孩子又定了亲事,今年府里还要添人,多给底下分些赏钱,讨个好彩头。”

何氏笑着应了是,她虽爱财,可底下管事儿的都是替她办事的,该赏的,更遑论她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也需要得到这些管事儿的认同。

温氏道:“这过了年,家家户户都要乐一乐,给家里的孩子添新衣裳,二弟妹可莫要舍不得银钱。”

年初一的,逢人都笑笑,又在老夫人这里,何氏也不摆脸色,只道:“大嫂说笑了,我这人平日里虽精打细算了些,可也是为了这一大家子好,将来府里添新媳妇,姑娘家要出嫁的,哪个不是要银钱的,不过是多攒一点是一点。”

她说到这里抚了抚头上的钗子,道:“我不说了,等将来阿简出嫁了,阿纬要娶妻,从公中拿银子时大嫂就知道好处了,姑娘家的嫁妆多些,脸上也光荣些。”

温氏心道她当然知道嫁妆多脸上光荣,她若不是因为嫁妆银子不多,何至于天天在这里受何氏挤兑,想到这里,心里又有些不快。

老夫人怕她俩大过年的又为了银钱闹起来,对着何氏道:“管事都等着了,你快些去吧。”

何氏福了福身走了出去。

姜箬垂着头,凑到姜简耳边也不知说了什么,姜简捂着嘴便乐了起来。

老夫人正好瞧见了,想着年前她腰上不好,这孩子还自己绣了东西,做了靠枕送过来,这份心思,连她最喜欢的姜筠和姜筝都没有。

到底人老了,就希望孩子能贴心一些,旁的也不说了,就温氏的心思,她也是一早就知道的,不过是眼瞧着这孩子能长成什么样,如今看着是个心思剔透的,虽出身差了些,将来也未必就不是个有福气的。

老夫人对着温氏道:“阿箬也不小了,你是她母亲,也该带她多走动走动。”

温氏愣了一下,这个走动走动的学问可就大了,一般出门都带着自己的女儿,谁没事带着个庶女,规矩学的好的还能叫别人称赞一句大度,那规矩不好的,丢人丢的也是主母的脸。

姜箬到底年纪还小些,听了老夫人这话,便是再稳重也抑制不住脸上的喜色,温氏自己就是庶女出身,又怎么会想不到她的心思。

姜箬还算乖巧,温氏想着阿简这些日子规矩得体,自己出嫁到这卫国公府,平日里回去不还得敬着自己的嫡母,谁也不想叫旁人戳着脊梁骨。

温氏看了姜箬一眼,道:“儿媳也正有这个意思呢,只是她没怎么出过门,阿简又是个莽撞性子,少不得要阿筠和阿筝两个带带她们了。”

她说这话时面上淡淡的,姜筠想到她自叫人把姜简丢水里去起这温氏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如今倒是说出这样话来了。

老夫人欣慰道:“一家人,便该和和乐乐的。”

老夫人见姜筠在吃东西,好似没有听见她说话似的,唤她过去,拉着她的手问道:“今儿初一,你可要往宫里头去吗?”

姜筠回道:“睿王殿下说明儿再过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娘娘爱热闹,往常这时候都是德妃娘娘领了命,吩咐底下人在永寿宫的偏殿里摆宴,宫里头的娘娘主子们便都凑头到永寿宫去用膳,说说笑笑的。

因着陛下如今不幸后宫,太子殿下地位稳固,娘娘主子们也都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平日里再串串门,横竖也不用争宠。

太后娘娘又觉得陛下不幸后宫,那些主子们大好的年华都耗在了宫里,因此对她们格外厚待一些,份例也比先帝时的妃子要多分一些,宫里头的娘娘如今过的才叫舒坦呢。

用兰嫔娘娘那个傻大姐的话说就是提前过上了太妃的生活。

都说宫里头最吃人,姜筠在宫里头的时候瞧着那日子可比如今的卫国公府要简单多了。

姜老夫人道:“你小时候在宫里头长大,又惯常去的,规矩什么的祖母也不多说了。”

姜筠点了点头。

第二天跟着程文佑去给太后娘娘请安时也是一屋子的妃嫔,平日里躲在屋里不怎么出来的妃子这会也都冒了出来。

柳昭仪一见程文佑牵着姜筠过来,便笑道:“金童玉女,真是金童玉女。”

德妃娘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这会倒是金童玉女了,从前是谁一瞧见睿王带着阿筠便说睿王像慈父来着。”

柳昭仪叫德妃娘娘当场揭穿了,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招手叫姜筠过去。

姜筠到她跟前跪到地上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柳昭仪拉住她的小手,小姑娘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宫里头没有女孩儿,程文越又整日要妹妹要妹妹的,柳昭仪瞧着姜筠只觉得越看越欢喜。

柳昭仪叹了口气道:“阿筠多好啊,长得好看又听话,我家阿越若是能有福气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就好了。”

姜筠叫柳昭仪夸的有些耳热,德妃娘娘在一旁笑道:“你还讲不讲理了,阿筠可是睿王养出来的。”

柳昭仪道:“从前还没瞧出来,如今瞧着这两人真是越看越觉得般配,到底是自己养出来的。”

柳昭仪一通感慨,又扭头对太后半开玩笑道:“回头太后娘娘慧眼替臣妾也瞧瞧哪家有好姑娘,也叫阿越养一个。”

太后笑着说:“回头阿越若是养一个,两个人能把你启祥宫的屋顶给掀了,到时候只怕你又要来哀家这里哭了。”

一说起程文越,柳昭仪心情就更好了,眉眼一挑道:“你们是不知道,我们七皇子昨儿进殿给我请安,我隔好远就听见他的声音了,愣是没瞧见人,仔细一瞧才发现他趴在了门旁的地上,我还想问他是怎么了呢,便是大年初一也不能行这么大的礼啊,他一猛子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自己的脸急得团团转,问我有没有破相。”

太后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一旁的女官拿帕子给她擦。

兰嫔道:“那是姐姐那里的门槛高了,该降降了。”

兰嫔是个热心肠,上回同柳昭仪说要给她介绍儿媳妇叫柳昭仪给拒了,这会又提了起来。

柳昭仪咂咂嘴道:“我那里门槛也不算高,就找一个知礼的能管住阿越的就好了。”

说完了又叹息道:“我还是觉得睿王有先见了,自己养了一个乖巧的媳妇儿,我们阿越…唉。”

柳昭仪这么说的时候也没想到过了没两日他儿子就往她身边领了个知礼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