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筠是新娘子,便是平日里活泼,这会也得保持几分矜持,康亲王妃怕她尴尬,把人都带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姜筠和平翠秋蓉几个。

程文佑原先身边是没有丫鬟伺候的,后来为了照顾姜筠,才在府里添了丫鬟,姜筠嫁到睿王府,身边伺候的还是原先卫国公府里伺候她的那些人。

李掌设过来把她头上戴的首饰拿掉,只留下两支固定头发的钗,姜筠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

李掌设问她要不要沐浴,姜筠心里有些纠结这个问题,这若是洗到一半程文佑回来了怎么办,可若是不洗,难不成等他回来一起洗?

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巧荷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着姜筠沐浴后要穿的衣服。

程文佑进屋的时候屋子里伺候的都自觉的退了下去,他自己把门合上往里头走,站在珠帘外的时候隐约看见坐在床边等他回来的小娇妻。

她垂着头,搭在大腿上不住搓来搓去的手体现了她此刻的不安,大红色的轻薄纱衣里鸳鸯肚兜清晰可见,他深呼了口气,挑开珠帘,缓步走了进去。

姜筠心里也一直在忐忑着,这么露骨的衣服她从未穿过,何况还是穿给他看。

老天证明,她姜筠虽然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但她可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虽然之前两人也有过亲密接触,可那都是他主动的,这会她自己个穿着这样的衣服坐在床边等他,还是有点小羞涩的。

他越是靠近,她就越是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只得不停的搓手。

啪的一声,大红喜烛炸了一下,程文佑从一旁案桌上端起两杯酒走过去,唤了声筠筠。

他的声音太过温柔,姜筠更加觉得羞的无地自容,手攥住衣袖,头使劲的向下埋。

她不是害羞,她只是害怕自己不争气会留鼻血。

程文佑轻笑了声,把一杯酒放到她手里,左手轻捏她的下巴使她抬起头来同他对视,问道:“害羞了?”

他尾音上扬,姜筠才不叫他笑话他,梗着脖子道:“没有。”

“那咱们把交杯酒喝了吧。”

他同她胳膊挽着胳膊的把酒喝了,程文佑把酒杯放到一旁,姜筠砸吧砸吧嘴,有些辣。

眼泪都有些沁出来了,她抬头见他看她,揪着衣服,干巴巴的解释道:“李姑姑叫我穿的。”

她皮肤白皙,上身穿了个肚兜,披的那件薄纱衣根本遮不住性感的锁骨,程文佑伸手在她肩甲处轻轻摩擦,他手上有些薄茧,覆在她的皮肤上她轻轻颤了一下。

他的手往下滑,再往下便能摸到那团白嫩的丰盈,偏他不往下去,只在上头轻轻摩擦。

她终于忍不住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他右手捏着她的下巴对准她的红唇便亲下去,左手顺着腰际下去,勾到丝带,食指轻挑,那外面一层薄衫便滑了下去。

第99章 第99章

她缩了缩脖子,程文佑把她压倒在床上,吻着她的唇瓣。

姜筠浑身酥软,双手无力的勾在他的脖子上,他微微用力,便听她嘤咛一声,脸颊通红,眸含氤氲,眼角浅浅红晕,仿若下一刻便能漾出水来。

她向来乖巧,平日里被他占便宜若不是太过分都不会反抗,更何况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整个人软成一滩水一样在他怀里,叫他恨不能立马把她揉进骨子里。

他扯掉她的肚兜,双手对在一起掐住她纤细的腰肢,她腰处怕痒,有些不自在的在他身下扭了两下,不见他松手,小声道:“那里不能碰。”

他嘴唇滑到她的耳垂,把她的耳垂放到嘴里吸允了一下,声音沙哑道:“哪里不能碰?”

她又扭了下身子:“腰......痒。”

她声音软绵绵的,红着眼圈,有些委屈。

他轻笑一声,嘴唇移到她的胸前,把那红樱含到唇里轻轻舔舐,忽而咬了一口,姜筠整个身子都弓起来了,急促的喘息了一声,想要挣开他的手,叫他按住不能动。

他又凑上来吻她的唇,在她的下唇瓣上咬了一口,含吸着道:“你是我的,没有哪里不能碰的,快说,哪里都能碰。”

他忽而发了狠似的,语气有些严厉,她抬眸瞪了他一眼,这一眼叫他看着尽是媚态,腹下火气早已挺立许久。

姜筠感觉到腿间的东西,浑身僵硬,程文佑凑过去向前挺了挺腰,舔着她脖颈白皙的皮肤道:“你说,哪里都能碰,你是我的。”

他把手伸下去,在那里轻轻磨着,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音可怜兮兮道:“我是你的,你别欺负我.......嗯。”

她这话音未落,尖锐的疼痛传来,她抿着唇,额头埋在他的肩膀上,眼泪从眼角沁出来,双手覆在他的背上,只用力的捏着,舍不得掐。

程文佑僵着身子不敢动,半晌,才哑着嗓子道:“筠筠,你放松。”

“你怎么不放松?”

她极少顶撞他,这一句却顶的他哑口无言,他额角尽是汗水,那要命的地方他一进去便想横冲直撞,又怕伤了她,只极力的忍着。

听说这第一遭女子都要吃些苦头,他便没叫她吃过苦头,这是第一回,却也是必要的一回。

他轻声哄她,她小声的吸气,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说她疼。

感觉她身子没那么僵着了,才又试探的动了起来。

他这头一遭开荤,到后头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姜筠哭的嗓子都有些哑了,被程文佑抱去洗澡,她歪成一团,像个死人一样,他把她身上的水珠擦干净,抱回床上。

床上的床褥已经换了一套,她刚刚累狠了,也没听见人进来,她嫁过来身边伺候的人也没换,能进内室的还是平翠秋蓉她们几个,想到这里,她脸色有些发红。

她浑身酸软,拥着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只留给他一个后背。

他笑了笑,这是生气了。

他上床去扯了下她的被子,她便自动松了手,转过身把自己埋在他的怀里。

死而复生的姜三姑娘抬眸幽怨的看他:“你不是说不欺负我吗?”

程文佑伸手在她腰上揉了揉:“我欺负你了吗?”

她撅着嘴,哼了哼,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程文佑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她正在睡梦间感觉有人亲她,胸口一阵发闷,她睁开眼睛,程文佑正压在她身上,她苦丧着脸道:“我腰疼。”

他拉起她的手,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姜筠坐在床上,看他穿着寝衣坐在床头慢条斯理的拧湿帕子,冲她挑眉道:“这下可以了吧。”

她抿着唇不说话,他把她的手拉过来给她擦手。

她垂首看他给她擦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想到刚刚他拿着她的手做的事,嘟囔道:“我手腕子都酸了。”

他把帕子丢到水里,上床握住她的手腕,道:“为夫给你揉揉。”

“那腰也酸,腿也酸,怎么办啊?”

她眼波流转,故意睨他。

他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胸口处放,她手握成拳,锤了他一下,道:“做什么呢?”

他扬起嘴角:“为夫觉得你那里是最疼的,要不要那里也揉揉啊。”

他一言不合就开黄调子,姜筠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要挣开他。

他闷笑着道:“好了好了,给你揉腰呢。”

“什么时辰了?”

“还未到卯时,可以再睡会。”

他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睡吧,早起要进宫给皇祖母她们请安。”

她身上乏累,被程文佑抱在怀里,没多会便睡着了。

睁开眼的时候喉咙里有些干,她哑着嗓子要水,李掌设端了杯茶过来,撩开帐子,喝了茶,见程文佑已经穿戴好坐在那里。

她一动浑身上下就发酸,程文佑走过去扶她起身,她低头看着胸前的痕迹,不好意思叫李掌设她们看见,红了脸不叫她们伺候穿衣。

程文佑挥手叫她们退下,把衣服拿过去给她穿,姜筠道:“你也出去。”

程文佑直接掀了她的被子,她身上还是光着的,这下全都露了出来,惊叫一声捂着脸,程文佑手里拿着个鸳鸯肚兜给她穿上,道:“快起来吧,皇祖母要等急了。”

他还有脸说,他自己起了不叫她。

他帮她把肚兜的带子系好,揉了揉她的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好了好了,不生气了。”

姜筠:“......。”

他以为她在向他求亲亲?

他替她穿衣服,自然看见她身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紫红色的痕迹,看着有些严重,姜筠看着他不动,顺着他的目光看见自己腰间的痕迹,转而安慰他:“就看着吓人些,其实没那么严重。”

她心大,早忘了昨晚哭求他放过她时的狼狈模样,也忘了昨晚发狠似的说要把他身上也掐出那些痕子来。

他把她抱起来,她脸颊有些发烫:“我可以自己走的。”

她觉得他这样又有些小题大做了。

他把她抱到梳妆台前,把李掌设她们唤进来替她梳妆。

李掌设为她梳头,他就在一旁坐着不走,姜筠红着脸道:“你总看我做什么?”

她觉得有些别扭,虽然两个人很熟悉,可如今身份变了,她有些不适应。

李掌设道:“当然是因为王妃好看了。”

她手上的发髻已经完成,如今嫁了人,发髻也梳成了妇人模样。

“本王瞧着王妃倒是比昨日好看多了,李姑姑,你瞧着呢?”

他刻意用了王妃这个称呼,语气里多了抹揶揄。

昨儿是她大婚之日,他竟说她昨日没有今日好看,姜筠不服,李掌设手里拿着发钗给她戴上,眉眼里扬着笑意。

姜筠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偏头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帕子甩到他身上,他笑着把帕子拿在手里。

李掌设夸道:“昨儿外头人还说看见咱们王爷笑了,了不得了似的,咱们王爷多爱笑啊,性子多好啊。”

姜筠看了看那个笑的根本停不下来的王爷,两只手放到他的脸上,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保持住你的威严,王爷。”

王爷瞬间敛去脸上的笑容,恢复从前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程文佑带着姜筠进宫去给太后请安,太后看着小夫妻俩眼睛都好像黏到对方身上一样,拉着姜筠的手,笑道:“往后阿佑若是欺负你,你便进宫找皇祖母,皇祖母给你做主。”

姜筠抬眸看了眼程文佑,底下坐着的妃嫔将这一眼看的一清二楚。

兰嫔娘娘扯着帕子道:“睿王殿下怎么会欺负睿王妃呢,太后娘娘您就等着好吧,来年睿王妃给您添个大胖重孙子。”

程文佑平时冷着脸不爱说话,这群娘娘便是长辈也不敢得罪他,今日他新婚之喜,便拿着小夫妻俩打趣,什么一年抱俩,两年抱三的,姜筠觉得真的是把她当成猪了。

太后娘娘道:“都少说两句,哀家这孙媳妇脸皮子薄。”

所有人都往姜筠的脸看去。

姜筠:“......。”

她觉得太后娘娘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七皇子坐在下面看着他皇兄和他皇嫂恩爱的样子,忍不住跟着调侃了一句。

德妃娘娘道:“宣王若是羡慕,也叫你母妃给你选一个王妃啊,咱们宣王一看就是个宠媳妇的。”

七皇子捏着酒杯,讪讪的笑。

他倒是想娶来着,可他媳妇还小啊。

程文佑又带着姜筠去给洪泰帝请安,本来洪泰帝该到太后那里一起接受拜见的,可愣是没见着洪泰帝的影子。

到了衍庆殿的时候,总管太监笑眯眯的解释说睿王和睿王妃昨日大喜,陛下太开心,喝多了,今日不便接受拜见。

他们大婚,陛下乐呵个什么劲啊,这喝高了到现在人都没醒。

第100章 第100章

陛下喝高了不能接受拜见,程文佑带着姜筠在衍庆殿门口对着大殿磕了几个头。

两人经过御花园的时候,阳光射到花园沿边大理石上,映出道道光影,姜筠随口夸了句园中的西府海棠海棠好看,程文佑闻言要去为她折下一枝,姜筠拉着他的胳膊不叫他去。

宫中德妃娘娘喜欢西府海棠,她管理后宫多年,太后念她劳苦,特地命人移栽了过来,并用大理石砌起来,旁边还建了一处凉亭,专供德妃娘娘过来赏花,这一处西府海棠,是太后娘娘赏给德妃娘娘的,德妃娘娘闲来无事便会到此处坐坐。

姜筠觉得程文佑擅自去摘了不太好。

程文佑道:“你既喜欢,我遣个人去同德妃娘娘说一声就行了,不过是枝花罢了,有什么打紧。”

旁人不清楚,程文佑可是清楚,他皇祖母当初要在御花园中加几处凉亭,供宫妃休息落脚之用,恰逢德妃娘娘夸赞了她殿内的西府海棠开的好,她皇祖母便说你既然喜欢,那便在东边砌一个花园,养上一片西府海棠。

因德妃管理后宫,底下宫人执行的时候少不得巴结奉承,传久了便变成了这是太后娘娘赏给德妃娘娘的了,德妃当初为了这事还特地跑太后那里请了罪,太后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没放在心上,不过是一园子花罢了,放在那里,谁看不是看。

程文佑不觉得这花是德妃娘娘的不能摘,只要筠筠喜欢,就是筠筠的。

他往跟前去给姜筠折花,姜筠站在原处望着他,他个子高,伸手便能够着,指着那些花问她喜欢哪一朵。

她手指了他左前方那一朵,有点高,他要踮起脚尖才能摘到,程文佑把那朵花连着枝子折下来,姜筠冲着他笑了笑。

“阿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程文佑恰好让御花园的花遮住了,从七皇子的角度只能瞧见姜筠一个人站在那里。

姜筠扭头见程文越和程静凝一起往这边走,程静凝今儿也进宫了,刚去给太后请安,便和程文越一道出来玩。

姜筠昨日大婚,一到睿王府,程文越这些人便被程文佑给轰了出去,今早姜筠和程文佑过来给太后请安,殿内都是长辈,且有程文佑在,程文越也不敢打趣姜筠,他们自小是一道长大的,关系颇好,此刻见他皇兄不在,便想趁机调侃姜筠。

他正笑着说了一句阿筠啊,便见他皇兄手里拿朵花突然冒了出来。

他本想同他皇兄说几句笑话的,见他皇兄板着脸,他也僵了僵嘴角,把笑意收了回去,敛着袖子垂头站好。

不是他没出息,是他自小便习惯了,他皇兄稍微一板脸,他就害怕。

程静凝瞧了眼她没出息的堂兄,又瞥了眼姜筠,觉得还是同她堂兄站一起比较好,最起码不会那么招眼。

程文佑把摘来的花递到姜筠手里,对着程文越皱眉,吓得程文越赶紧回想自己哪里做错了,他觉得自己没有哪里做的不妥当,便又大胆了起来,笑嘻嘻道:“五皇兄也在这里啊,刚让那些花遮住了视线,竟是没瞧见五皇兄也在,给阿筠摘花呢。”

程文佑不悦道:“真没规矩,阿筠是你能叫的吗?”

程文越:“......。”

他愣了一下,对着姜筠改口道:“五皇嫂。”

姜筠被他这句五皇嫂雷住了,虽说他也叫过她五皇嫂,可那都是调侃叫的,像这么正经的语气还是头一回。

两人自小便是一道玩的,她年纪又比他小,头先他还哄她唤他表哥呢,这会叫她皇嫂她觉得有些别扭。

程文佑又看向程静凝,程静凝甩了甩袖子,道:“瞧堂兄急的,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要唤嫂子,真是的。”

她上前挎住姜筠的胳膊,唤她堂嫂。

程文佑环住她的腰把她带到怀里,对着程文越和程静凝道:“你们随意逛逛吧,我带你们嫂子回府了。

姜筠窘。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姜筠忍不住嘟囔道:“干嘛那样啊,他们只是一时改不了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