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灵瞳带走了所有的衣物,她怕影响谭珍的蜜月心情,没说自己是回滨江长

住的。

  希宇到底还是给她租到了憩园外面的民居。他滔滔不绝地说找了多少多少人

,通了多少多关系,总之很麻烦很棘手,可是他办到了。

  迟灵瞳翻翻白眼,不想太逞希宇的威风,淡淡道了谢。

  希宇去车站接的她,送她到租处。

  外墙是刚刷过的,屋子打扫得很干净,几件简单的家具,一株小盆栽,一张

小床,床前是张电脑桌。

  一个人的家,足已,迟灵瞳很满意。

  希宇看着附近一家家大门紧关,墙上显目的斗大“拆”字,小径边杂草丛生

,他不满意了。

  “灵瞳,我可以拉关系,让人在憩园给你租一套。这房子真不能住人,到了

晚上,除了你,怕就是鬼了,我可不是吓你。”

  迟灵瞳已经走进屋子了,心想,她还怕没鬼光临。

  迟铭之把她平常用的东西和看的书送了过来,电脑的网线也给装上了。对于

她的决定,他只是叹息地拍拍她的肩。

  他一手带大的女儿,他当然懂。

  夜,黑了。空旷的庭院,一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的繁星。

  憩园已陆续有居民入住了,三三两两地亮起了灯。她沿着围墙走了一圈,心

情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迪声,我们又见面了,对吗?她微笑地对着天空问。

  迟灵瞳租处来的第一批客人是陈晨和颜小尉,坐了一天的车,带着鲜花和水

果,满脸尘埃。

  “干吗这样隆重?”迟灵瞳笑着把两人让进屋内。

  陈晨和颜小尉打量着四周,愣愣地站着。

  “那椅子我试坐过,还算结实,只要你不随便扔晃。”迟灵瞳说。

  “宝贝,你手头最近不紧张吧?”颜小尉小心翼翼地坐下,小心翼翼地问。

  “混日子还行。你们要借多少?是结婚还是买房?”.

  陈晨差点昏倒,“你……你以为我俩大老远的从北到南,是来和我借钱?”

  “不然呢?”迟灵瞳从水池里捞出水果,用毛巾擦了擦,递给他,自己就在

床边坐下。没办法,屋内总共就两张椅子。

  “回青台吧,宝贝,我们还合住。”颜小尉心疼地摸着迟灵瞳的脸。

  “你瞧陈晨那狰狞的样,会把我活吞了!”

  陈晨突地一拍大腿,“只要你回青台,好,我搬出去住。”晚上把颜小尉拐

到他公寓不也一样吗?

  迟灵瞳浅浅一笑,“你们讲得青台好象有什么合适的位置在等着我似的?”

  陈晨和颜小尉对视一眼,齐叹了口气。

  “灵瞳,还真瞒不了你。乐董

  说三个多月了,你手臂该拆石膏了,让我和小尉过来接你回泰华。”陈晨说

  迟灵瞳低下眼帘,咬了口苹果,“谢谢乐董的美意,我暂时还不想工作。”

  “行,乐董说了你想什么时候回去都行,这期间全算假期。”

  “宝贝,你和钱没仇吧!你看你在滨江住的是啥地方,你已经那么……

  再住在这,你是在上演什么煽情戏码吗?”

  迟灵瞳笑,“你们是第一次来滨江吗?我带你们出去逛逛,晚上去吃江鲜。

这时候的螃蟹不肥,但用葱炒,也挺好吃的。”

  “灵瞳……”

  “宝贝……”

  迟灵瞳大大的眼睛眨了几眨,“陈晨、小尉,实话和你们说吧,我已经不能

再设计房子了。没有激情,没有灵感,心里面排斥也罢了,我一看到那些建筑图

纸,就眼花、恶心。这样的人,泰华要了干吗?我不是对乐董记仇,处在她那个

位置,有那样的猜疑,我能理解。我不回泰华,也不会去其他任何地产公司和设

计部门。”

  一个设计界的天才就这样殒落了,陈晨和颜小尉一起默哀。

  他们心事重重地随迟灵瞳去市区入住,晚上一同去江边的渔村吃江鲜。其实

他们哪有胃口,可是不忍扫了迟灵瞳的热情。

  迟灵瞳也懂得体贴别人了,拿着菜单,周到地问两人可有什么忌口的、可有

什么挑食的,一边还让服务员推荐今天的特色菜。

  陈晨和颜小尉看着恬静、温婉得极不真实的迟灵瞳,心里面戚威的。

  等菜的时候,餐厅送上自制的青桔茶,味道不错,喝着很爽口。

  迟灵瞳端起茶杯,问起泰华的其他同事,眼睛随意扫了一圈餐厅。

  突地,她感到身后象有人在注视着,她回过头,越过一张张餐桌,并没有熟

悉的面孔。

  她转过了身,继续喝茶,可那种感觉却突然越来越强烈了。

  她又回过头,“啊……”她惊得跳了起来,萧子辰直挺挺地站在她身后。

  天,书呆子瘦得都成木乃伊了。可能是瘦的缘故,显得比从前高了些。终于

舍得把眼镜给除了,她早说过他有一双俊朗的眼睛,咦,这书呆子在哆嗦?

  “你……还好吧?萧子辰?”她慌忙去扶着他。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只是身子哆嚎,就连嘴唇也在哆嗦着。

  见他不说话,迟灵瞳只得又问:“你和谁一起来的?”

  “灵瞳你回来啦!”从洗手间方向传来一声惊呼,孔雀瞠目结舌地跑了过来

,“子辰,你记得灵瞳?”

  萧子辰看着迟灵瞳,慢慢地安静了下来,缓缓摇了摇头,“不。”

  书呆子这意外出得不轻,连声音也变得低沉、沙哑,象风吹过的破竹竿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