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梁夏把盘子放下了,这倒是个不错的出路。职业运动员退役之后,去当技术指导、教练员都是不错的选择。像她这样的尴尬身份,能够以这种形式再回职业圈,简直是再好没有了。

梁夏的态度也很对罗松的胃口,不卑不亢,虽然虎落平阳,到底是冠军队出身,看这个淡定沉思的样子。

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

“可这样,我就没办法打比赛了呀。”

罗松瞪大眼睛,一边的罗柏也震惊了:“姑奶奶喂,你还想害谁!”

梁夏笑笑:“我技术这么好,不能打比赛,不挺可惜的?”

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虽然技术好是事实,可你是女人啊,女人怎么打比赛?职业联赛规定就没允许好吧!

梁夏显然也猜到了他们的想法:“职业联赛打不了,我可以去业余队打的。”

这一下,不说罗松,连罗柏也安静下来了。

业余队的比赛,确实没有禁止女子参赛,甚至在少棒、青少棒比赛里,偶尔也有女选手出赛。

但是,既然是业余队,那就意味着各种不靠谱了。

棒球项目退出奥运会之后,在国内的发展并不是很好,这也是女子职业球队迟迟组建不起来的原因之一。棒协连举办男子职业联赛的资金都紧巴巴的,实在没有多大的精力去扶持女子比赛。而顺其自然发展的话,已经形成体系的男子组比赛明显比连雏形都还没有的女子组更有吸引力,风险也更少。与国际上一样,国内也基本奉行了男棒女垒的流行风向,甚至有不少人认为棒球只能有男子组比赛,垒球则只有姑娘们参加。

白手起家,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今国内的业余队一般分为这样几种,三两好友呼朋引伴凑起来的临时队伍,小厂商为宣传自己品牌搞出来的队伍,还有就是学校啊、公司啊等等社会团体组建的以自己单位内成员为主力的棒球队。

这些队伍里,别说女选手了,连未成年的孩子都有。

这种业余队一般是没有工资的,有些甚至还要缴纳会费,训练场地也大多是靠租借,甚至是找机会白蹭。比赛也就是在各个业余队里进行,遇上跨省市的比赛,没准还得自己掏差旅费。

梁夏虽然在职业圈黑得彻底,要是沦落到去业余队里打酱油,那实在有点叫人看不过眼了。

罗柏忍不住劝她:“别这么想不开,你实在手痒,可以去垒球队啊,那儿肯定招女孩。”

国内没有女子职业棒球队,确实有部分优秀的青少棒女将会在进入青棒之后,因为没有正式比赛可打(青棒中的女选手可以打练习赛,但不能参加正式比赛),而转投赛制相似的女子垒球职业赛的怀抱。如今垒球联赛上风头正劲的女选手中,就有不少这样中途转型的选手。

梁夏在国内少棒还没形成体系的小学时期就已经开始打棒球,高中时开始靠着哥哥魏冬的掩护男扮女装在当时刚刚具有雏形的青棒打正式比赛。年龄到达青棒上限之后恰逢国内职业圈正式形成之际,又被初创立的黑镰之刃主教练一眼相中。

对国内职业圈来说算得上的元老级选手,她实际年龄也不过26岁,正是职业选手发光发热的黄金年龄。依照她在黑镰队的表现,要是个男人,到哪儿都是个抢手货。垒球队又都是姑娘,她作为捕手唯一的缺陷——身型比大部分男选手瘦弱也可以忽略了,怎么看都会是个受欢迎的转型选手。

梁夏看起来却兴趣缺缺:“我还是不喜欢下手投球啊。”

“你是捕手啊,管它上手下手——你还想当投手?”

“当然,我现在恢复身份了,哪个位置不能打?”梁夏显得踌躇满志。

…在业余球队的话,职业球员确实哪个位置都能胜任吧。但是,一个冠军队的当家捕手,居然把这个当目标,也太没出息了!

罗柏干干脆脆地鄙视她:“哪个位置都行,那你试试去业余队打第四棒好了。”棒球比赛中,出于战术考虑,一般会把打击能力好的击球员安排在三、四、五棒,而四棒一般会是队伍中最强力的打者。

罗柏本人是满天星的第一强打,更是在第三届联赛上打出了季后赛第一支本垒打,在这个位置上,是最可以鄙视她的。

罗松倒是没当真,人家已经拒绝了,现在这些话,明显就是开玩笑调节气氛来了。梁夏还是“魏冬”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带挑衅味道的刺眼言论。

梁夏舒展了下身体:“那肯定的啊,我以前没有充分发挥打击优势,那是因为被裹胸布束缚了。”

“…”

罗家兄弟集体沉默了,开玩笑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啊。我们都知道你是女人了,你不能当我们不是男人啊!裹胸布!谁要跟你讨论裹胸布!

梁夏仍旧侃侃而谈:“要不是这样,你以为肖静林能稳坐黑镰第一投手的位子?温小榕能打四棒?我虽然是A,上下胸围差也达到了11.3,距离B不过1.2的差距,为了隐藏身份,实力也是受到很大影响的。”

“…”

一直到出了公寓,穿过小巷,回到车上,罗松才终于斩钉截铁地评价:“这个女人,真是太不要脸了!”

罗柏一千个一万个同意,心里却在思考一个有点点古怪的小问题:11.3的上下胸围差,有多少来着?去年绯海的柯诗新好像还在本垒被捕手截杀了,那次柯诗新冲垒冲得那么猛,差点就把她整个踢出去了,胸…胸部不会受伤?

这么一想,梁夏在捕手位上经受的冲撞不少啊,体型不够庞大的捕手,在截杀跑回本垒的敌人时是非常吃亏的。而且梁夏也没少跑垒,跑垒时候遇到的肢体冲撞,那就更多了,捕手跑垒也不可能穿着护具去跑,真的完全没有人发现吗?

“你说什么?”罗松等了半天没得到兄弟的应和,只听他在那嘟嘟囔囔地嘀咕,忍不住开口问话。

“哦哦哦,我是说,她竟然想去打业余赛,真的想打球想疯了!”

第三局、兄妹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白云妹子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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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投右打:右手投球,右手打击。

送走客人,梁夏一边从裤兜里摸出烟,一边走回客厅。

“又抽!”主卧的门“啪”的一声就被打开了,满头乱发的魏冬顶着那张胡渣遍布的脸走了出来,“走了?”

梁夏“嗯”了一声,把兜里的烟包摸出来,熟练地朝着他抖了一下。

魏冬没接那根悬空的烟,直接把整包烟夺了过去:“姑娘家少抽点,你现在又不用装男人了,还抽什么?”

梁夏叼着烟吞云吐雾,含含糊糊说了句“习惯了”,瞅着他下巴上的胡渣发呆:“把胡子剃了吧,看着多脏。”

魏冬实在是太不讲究了,从学生时代起就一身烟味一脸颓靡,搞得她也不得不学着他的模样死命折腾自己。

看在比赛后拿的高额奖金的份上,魏冬勉勉强强配合她剃掉了心爱的胡子,戒烟和外八字就实在改不了了。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梁夏开始时候倒是能做到随意切换状态的,穿上球衣就是魏冬,脱下球衣就是梁夏。日子长了,魏冬的习惯也成了她的,兄妹俩身高差不多,长相又几乎一样,一起叼着烟坐在客厅里时,简直像在面对面照镜子。

魏冬把烟灰缸朝自己这边拉了拉,很快又被她拉了回去。

“算了,好好找个工作,别折腾了。”魏冬吐出个大大的烟圈,“你看你成什么样了,穿高跟鞋还走得了路?知道自己连衣裙应该穿什么码?”

梁夏斜乜了他一眼:“没我去打比赛赚奖金,你能上大学?”

魏冬捏着烟屁股抽完最后一口,马上又点了一根:“我那时候帮你难道是图钱?爸妈虽然不在了,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要你养…”话虽然说得很正气,语气就不那么自信了,“主要还是你自己想打。”

梁夏点头:“我现在还想打。”

魏冬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烟,一脸享受,声音也有些陶陶然:“打业余赛不需要装男人了吧?”而且按她现在的坏名声和曝光率,恐怕也装不了了。

梁夏伪装要各种模仿牺牲,他又何尝不是,光清理脸上的胡渣就能让他烦死,还得经常性地参加尿检。当着陌生人男人的面拿小杯子撒尿,那也是要克服一下心理障碍的。

最受不了的就是第一次全明星赛那阵子,黑镰俱乐部的那次大改造计划,把他从里到外都修剪润色了一遍,连妻子于雨都忍不住赞叹:“我们家冬子要是个子再高点,那就是24k纯金的美男子啊!”

还有那些同队球员的诡异眼神,按魏冬的理解,全部都是□□裸的嫉妒啊嫉妒!

梁夏要打比赛,当然也得跟着改造风格。等俱乐部人走了,再由于雨对照着魏冬的样子来收拾。

于雨于是又感慨:“我们家小夏要是不用装男人,那也是大大的美女呀。”

魏冬和梁夏十分自满地点了点头,又摸了烟出来抽,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在烟雾缭绕里升华得于雨牙齿都要崩碎了。

“你们就不能不抽烟!就不能晚几分钟让人失望?”

魏冬很厚颜无耻地说:“我这是为你好,我这样让人失望你都嫁给我了,要是我变成美男子,你还不得迷得三魂七魄都飞了?”

想到于雨,魏冬瞄了眼时间,猛地吸了一大口。梁夏也意识到了,抓起烟灰缸往阳台走去:“快去开窗散烟味。”

魏冬抓着烟灰缸不放:“你去。”

两人互不相让地喷着白烟对峙。

“你去!”

“你去!”

电梯下去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人都有些慌乱。于雨下班了!

魏冬先松了手,跑去把窗户打开,梁夏抓紧时间吸完最后一口,连烟蒂带烟灰缸一起塞进垃圾桶里。

屋子里还是烟雾缭绕,魏冬又拿了空气清新剂来喷,梁夏把垃圾桶塞进茶几底下:“别喷太多,太刻意了!”

魏冬觉得有道理:“那怎么办?”

梁夏剥开桔子吃了一口:“先把嘴里的烟味吃下去。”

“…”

魏冬鄙视地看着她:“我媳妇又不亲你,你怕什么?”梁夏又剥了一个:“屋里有两个人,我在吃桔子,你嘴巴里有烟味——当然是你抽的。”

无耻啊!魏冬也赶紧放下空气清新剂,翻箱倒柜的找口香糖。

梁夏一边吃桔子一边晃回了自己屋里,这样一来,就更像魏冬抽的了。

客厅很快传来于雨嘹亮的咆哮声,梁夏打开电脑,随手点开本地的棒球论坛,哗啦啦一拉,随处可见自己和魏冬的名字。

T城主要都是黑镰之刃的球迷,梁夏害得他们的黑镰连失三冠禁赛50场,那仇恨值是相当的大。

梁夏直接拉到球友招募队员的地方,点进去,果然有不少招募帖子。业余队招募队员,要求一般也不高,一般也就是要求按时参加比赛、尽量一起训练、自备手套啊什么的。梁夏一路看下来,居然还有打出“女孩不用交会费”的牌子的。

业余队,女选手还挺受欢迎的嘛。

梁夏挑了个看着对女选手最友善的,掏出手机拨了号码过去,对面是一个粗旷的男声:“喂!哪位?”

“春天棒球队?”

她的声音沙哑低沉,虽然听不出来性别,但是提到了棒球队,那边的男声立马热情了不少:“对的对的!我是队长张小春,你是哪个区的?什么位置?”

梁夏清了清嗓子,努力想展示下自己的性别:“青河区,右投右打,守备位置是捕手,打席的话,看你们队的水平吧。”

这话显然雷到张小春了,别说发现她的性别,刚才那瞬间的热情也唰的掉到底了,闷了半天回了句:“那什么时候有空,见个面,看看水平吧。”

“今天?”

“行啊,市立图书馆后面的球场,我们正打比赛呢。”

梁夏挂了电话,那边的球场她是知道的,搬过来的当晚她就去那边溜达过了,确实经常有球队过来训练。

梁夏换了一身运动服,对着镜子扒拉了下头发。脸是没办法改的,T城打棒球的应该认得都出来吧?

那边在打比赛的话,人估计就不少了。

梁夏想了想,换了身深色的球服,又把刚才穿的棉衣和围巾给裹上,再戴上棒球帽和墨镜,这样一来,几乎是认不出来了。

于雨还在客厅唠叨呢,魏冬剥了个桔子孝敬媳妇:“都是小夏抽的,你也知道她那个老烟枪,最近又压力大,一整天都没出门呢。多体谅体谅,抽个烟而已,又不是吸毒…”

话音没落,梁夏就打开门出来了,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跟个灰色的煤球似的。于雨担心地看着小姑子,梁夏把围巾往下拉了拉:“我去球场看看。”

魏冬的脸色有那么点尴尬,刚说她整天不出门压力大呢,就这么要乱跑了。

“去球场干什么?”好在于雨已经把注意力转移了,“避避风头再去吧。”事情过去还没一个月呢,正新鲜着,他们兄妹俩那个脸,玩棒球的谁不认识啊。

梁夏指指自己:“我这样还认得出来?”

认不出是认不出,但是这样也穿太多了呀,于雨瞅瞅她背上的包:“还带手套和球棍了?”

带了包,那肯定是要做训练的,围巾一解外套一脱,这不就暴露了?

梁夏笑笑:“我昨天也去了。”

于雨还犹豫呢,魏冬又毛手毛脚地把剥好的桔子送到了她嘴边:“让她去吧,在家也孵不出蛋来。”

于雨拍了他一下:“说什么呢!”梁夏笑嘻嘻地拎着包出门了,关门前还跟他们摆手:“晚饭别等我了,老肖请客。”

第四局、春天棒球队

市立图书馆后的公共球场里,一场棒球比赛正进行到最狂乱的时刻。

说是狂乱那是一点儿也不错,场上两队球员跑成一片,连过去补位的投手都在跑,守场队的队长兼捕手的张小春早把面罩摘了,冲着场内人大喊:“传我这儿来!不要乱!传本垒!”

张小春喊得嗓子都哑了,却一点儿都没能控制住场面。眼看对方队员已经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踏过三垒垒包,直冲着他过来了,他也有点慌了,被对方回到本垒的话,意味着比分差距又要拉大了!

张小春忙里犯晕,下意识就蹲回了本垒。

球!球!

张小春明知没戏了,却还奢望着球能够出乎意料地越过大半场地回到他手上。

对方球员越跑越近,都能看到脸上大大的笑容了。

太嚣张了,笑个屁啊——球!球怎么还没传回来?

那哥们一身明黄色球衣,见张小春手上没球还岿然不动,也有点惊奇,跑步速度却还是丝毫没有慢下来。

五米、四米、三米…他“噗”的一声侧身滑冲向张小春身下的本垒板,脚尖直踹过来,开始滑垒了!

张小春这时更晕了,作为捕手,面对这样凶猛的冲垒动作,当然是要努力封垒的。可是封垒需要用拿球的手在冲垒者触碰垒包前触到冲垒者的身体(哪个部位都可以),他现在手上没球,要怎么触杀?

张小春猛然反应过来,对了,他手上没球,没有球却用身体去阻拦跑垒员,这不就是阻挡犯规?

“上垒!”

本垒后面的裁判大喊出声,与此同时,那位暴力滑垒的哥们也已经一脚铲在张小春屁股上,硬生生把他从本垒板上踹了出去。

操!操!操!

张小春捂着屁股,眼泪花都爆出来了。

对方球队欢呼声一片,裁判还给张小春判了个“阻挡”!手上没球,阻挡在跑垒员动线上,犯规无疑!

刚才怎么不不出声,等这个时候再出来宣布,分明是黑裁判呀!

张小春的球队叫做春天棒球队,队员大部分是这个区的小摊贩和个体户,张小春自己在图书馆前面的广场开书店,投手黄隆沙是附近公立小学的体育老师,一直到上个月才勉强凑齐一场比赛需要的九名球员,连个板凳队员都没有。平时训练时间也不多,九个人自己都还没熟悉起来呢,训练场地却遭到了别的业余球队的觊觎。

觊觎球场的业余队叫做风神翼龙球队,名字霸气非常,最最讨人厌的是他们那个队长李霖,居然是个城管!

别看张小春现在有个门店,当年也是卖过烤串、炸过油条的,城管,那就是生生世世的死敌啊!

队里的其他球员也很不乐意被风神翼龙夺走地盘,这个球场不大,设施也陈旧,平时也就一些毛头小伙子来打个篮球什么的,竞争者少,他们都在这玩了小半年了,凭什么让啊!

当然,最重要的是,伟大的劳动人民怎么可以输给城管呢?

那简直就是阶级矛盾啊!

风神翼龙却又摆出一副我们不会欺负你们的假惺惺模样,说是要拿比赛来定胜负。

比就比,哥们靠着卖凉皮的钱买下第一支棒球手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大家都很义愤填膺,义愤填膺完又暗暗查了下风神翼龙的球队情况——人居然有三十多个球员!光金贵的投手就有三个!这简直就是职业球队的配置啊!

不过,经过张小春的仔细打探,发现其中有一半的球员是摆设,摆设什么意思,那就是完全充人数的,可能连手套怎么戴都不知道的呢。

张小春兴奋了,兴奋完了再一打听,才知道这十几个“摆设”也是有用的,摆设里有好几个美女呢,光站场边就能给队员打气,另外不少则是随队打手,没事时候加油助威,遇到敢调戏美女或者来捣乱的,通通打跑不解释。

业余队打架可不怕联赛规则,有些彪悍的队伍打着打着就从打球变成打人了都是有的。

当然,这样的队伍是比较不受人待见的。

风神翼龙显然没打算走这一步,但是假如张小春输了还敢赖着不走蹭场地训练,那肯定是要被暴力驱逐了。

张小春有点紧张了,最后几个人一合计,一边在网上招兵买马,一边想出了各种借口来推诿——好在他们一共也就九个人,今天某人孩子生病了,明天某人车子给交警大队扣了,后天某人要跑趟工商所交罚款…

这么着拖了一个星期,风神翼龙见着他们就起嘘声,李霖也毫不客气,有空就跑他店里问:“张队长,有时间了没,呵呵呵呵呵。”

呵你祖宗坟头上的青草啊呵!

张小春只敢在心里骂,人家身边有美女环绕,打手跟随啊,他总不能拿书柜上的大字典砸他们吧。

这样一来,球场就变成了大家的,只要场地开着门,两个队的球员都死命往里挤。不同的是,风神翼龙人一般都比较多,而他们春天棒球队,最多不会超过八个。

废话,凑齐了就得比赛了。

无奈人算不如天算,今天本来有个队员生病了的,之前安排好的缺席人就乐颠颠赶来了,结果那位病号精神可嘉,去医院打完针之后,居然赶了回来!

风神翼龙早就数过人数了,一见病号在球场外一晃悠,立马激动了:“哈哈哈哈哈,春天人来齐了!”

张小春就这么无奈地被硬赶鸭子上架了,梁夏打给他电话时,他刚穿好护具,虽然梁夏的守备位置和自己冲突了,但是多个板凳球员也是好的嘛。

结果梁夏还跟他装逼,看看你们打线水平,他们的打线有什么水平,水平最好的也就那样,水平最差的…最差的就会站着挥棍子,至于球,别把棍子甩出去被罚下场就不错了。

装逼被雷劈!张小春做生意稳扎稳打,一步步把小推车换成小电动车最后租了位于中学边上图书馆附近的铺子卖参考书,那份毅力是非常厉害的,对于这种浮夸的人特别没好感,要不是球队实在没人,真的想直接拒绝了。

不过,都这么久了,那装逼犯怎么还没来?

眼看就要输了,死马当活马医,能拯救还是要拯救一下啊。

张小春捂着屁股四下张望,风神翼龙的下一个击球员上来了,表情贱兮兮地瞅了瞅张小春的屁股:“没球蹲那干吗,屁股踢肿了吧?回去让老婆揉揉。”球没到手上,防守方居然敢蹲着封垒,门外汉才会干的事情啊。

“揉你大爷!”张小春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是太不专业了点,可他着急啊,人急了,不就得犯二吗?

两人唧唧歪歪废话了好半天,练习比赛嘛,何况双方水平也实在差太多了,那裁判也是风神翼龙队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最后见两人都开始问候起对方女性家属了,这才来阻止:“你们还比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