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星期,一共就招到一个新队友。

这队员还不是满天星那漏出来的,是从庄妍的队里悄悄摸鱼跑来的。

这姑娘叫孔佳宜,梁夏也认识,眉清目秀的,是庄妍队里的中继投手,还曾经羞答答地托梁夏给肖静林带过礼物。

老肖粉丝啊,梁夏叼着烟瞅着她笑:“你来我这儿,你们队长知道吗?”

孔佳宜抿着嘴巴:“我又不参加你们的训练,就比赛时候来,不影响的。”

“那就是没说?”

“不行吗?”

“当然行了,我就喜欢你这样有魄力的女孩子,”梁夏把报名表递过去,“不过,你不参加我们的训练,怎么跟我们配合?”

孔佳宜冷笑:“跟那些业余队打,我都不怕,你还怕?”

梁夏皱眉:“我们也可能会抽到黑镰。”

孔佳宜不说话了,梁夏把报名表收回来拿开,凑近她:“你不会就是冲着黑镰来的吧,还是冲着老肖来的?抱着遇到黑镰就输给黑镰的心思来加我的球队?”

孔佳宜退开两步:“我抱什么心思能影响结果吗?遇到黑镰,希望不希望输,不都一样得输掉?”

梁夏摇头,叼着烟坐回到椅子上:“这怎么能一样,不信你把这话跟你们队长重复一遍,看她怎么说。”

孔佳宜又沉默了,梗着脖子不低头的态度,但也不愿就这么直接转身离去,便一直站边上不肯走。

张小春悄悄扯梁夏衣角:“答应了呗,多一个是一个,这个还是职业的呢。”

梁夏乜了她一眼:“看上了?”

张小春点头,点完脸嘭的红了:“谁看上了!我是为球队着想!”

“说的也是,我们现在确实没什么资格挑三拣四。”梁夏于是大方地起身让座,让张小春招呼她,“咱们队长都同意了,我当然是没意见的,那就填表吧。”

孔佳宜这才接过表,龙飞凤舞地把表格填上。

梁夏瞅着那龙飞凤舞的签名嘀咕:“回头可别说是我引诱你来的。”庄妍那家伙骂人虽然没什么词汇,嗓门实在太尖了,跟刀子刮玻璃似的。

孔佳宜哼了一声,一脸傲气地走了。

张小春拿着报名表激动:“哎呦,总算有个像样的了——我说你一直看手机干吗,要么好好听人说话,要么接了完事,都响了好一会儿了!”

梁夏含糊地“唔”了一声,接起电话,庄妍那尖锐的小嗓子迅速就传了过来:“梁夏你个王八蛋!王八蛋!哄我们队里姑娘去参加你那个破球队!人家是职业选手,你这样简直是毁她前途你知道吗?”

梁夏把电话拿远了点:“你说孔佳宜?”随即往孔佳宜离开的方向瞄了一眼,这姑娘不是说摸鱼来参加嘛,怎么还没注册就给庄妍发现了?

才刚填完表呢,庄妍就追上来兴师问罪了,这反应也太快了。

庄妍在电话里继续不带喘气地反复骂“王八蛋”,听得梁夏都怀疑自己微博是不是也被她刷过脏话。

“真不是我,我哪儿有那么大魅力,人家…”梁夏吐掉烟头,“人家姑娘冲着老肖来的。”

庄妍咬牙切齿:“那肯定也是你怂恿的,肖静林只是参加城市排名赛,又不是来你们春天,她怎么着就要跑你那儿去了?”

梁夏笑了:“女孩子的心思我哪儿知道。”

庄妍于是换了放软语气求她帮忙:“反正你也没让她参加的意思,那就直接拒绝呀!”

“谁说我没意思的,我求贤若渴的,”梁夏当然不答应的,“天上掉下来馅饼,你要我当看不到?”

“天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告诉你,人家喜欢肖静林好几年了,你那事情一出她就跑去问过了,现在一直当你是头号情敌。你以为人家真心要帮你赢比赛?”庄妍充分发挥她八卦女的神经,深入挖掘自家孩子潜在的阴暗心底,各种狗血三角恋桥段排着队在她脑袋里翻涌,“肯定恨不得你第一场就直接被淘汰,你让她进你们那个春天,就是自己作死。”

梁夏严肃地考虑一下:“可刚我都让她填表了啦,我们队长也很欣赏她呢,总不能出尔反尔呀。”

“你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是不是夸我坚韧不拔的意思?”

“滚!”

这边电话刚挂,又一个电话过来,这回是肖静林的。

梁夏随手接了,肖静林劈头就问:“你和柯诗新分手了?”

梁夏愣了一下,迅速就给否认了:“没有的事,谁又传谣言了?我们挺好的。”

“柯诗新自己跟我说的。”

梁夏差点没把电话拿住:“咳…情侣吵架嘛,常有的事情,他那个人就喜欢说气话。”

“气话你大爷!”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就换了,柯诗新的声音简直有些撕心裂肺,“你他妈就是为了哄他才答应我的?怪不得一转头就要分手!我跟人睡过怎么了?我起码学到了经验,锻炼了技术,跟过我女孩就没哪个不满意的!你呢,你明明也跟别人把床单都滚烂了还好意思跟我这儿装纯!跟别人睡都行,就跟我不行?你他妈…”

电话“啪”一声被挂断了,也不像是被挂断,倒像是…突然被人把手机摔开了。

她再打回去,果然提示关机了。

梁夏努力咀嚼了一下“跟别人把床单都滚烂了”,自觉身正不怕影子斜,谣言止于智者,便将之抛诸脑后了。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肖静林再次打电话过来,这回改用了座机:“你来一趟我家。”

梁夏想想这两人一起就有点脑袋发麻,想也不想地就拒绝:“我正忙着呢,柯诗新要闹随便他闹,你别搭理他就行了。”

“过来一趟吧,我们现在都不方便出门。”

这话就有点意思了,不方便出门?为什么不方便?

梁夏再问,肖静林不肯说了,只让她路上带点外敷的药回来。

梁夏一听那药品就恍然了:“你们…打架了?”

肖静林轻轻“嗯”了一声。

梁夏挂了电话,急匆匆买了点药,赶到肖家,客厅果然坐着两个满脸青肿的男人。柯诗新虽然嘴上厉害,挨揍却最严重,整张脸都青青紫紫的。肖静林嘴角也破了皮,腮帮子肿起老大一块,正拿冰块敷着。

地上全是砸碎的玻璃啊摆件啊什么的,还跌破了支长颈玻璃瓶,流了满地的水。

柯诗新抬头狠狠地瞪她,肖静林防备地站起来,柯诗新忿然“贱不贱啊!这我女朋友!就分手了也是前女友,你他妈着急个屁!护个屁!”

肖静林丝毫不为所动,拿着冷敷包,冷飕飕地看着他。

柯诗新被他看得都无语了,坐回到了沙发上:“世界上怎么有你们这种人,真晦气。”

梁夏自觉应该做点什么,肖静林便十分自然地像往常一样撩起衣摆露出背上的青紫让她帮忙喷药雾喷剂。这情形柯诗新见过好多次了,赛场上有个撞伤浮肿都不是没有的,肖静林作为投手自然是跑垒员努力“合理冲撞”的对象。队医总有忙不过来的情况,队员之间互相帮助一下,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今天见了就尤其的不爽。

打人不打脸,肖静林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柯诗新自己给自己拿药水抹了点,越抹越难受,扔了镜子冲梁夏吼:“喂,过来帮忙!”

梁夏瞥向他,肖静林接过她手里的喷雾要过来,柯诗新郁卒死了:“谁要你帮忙啊,我要她帮忙,你是我女朋友不要的备胎,有点做情敌的自觉行不行?”

肖静林果然不上前了,柯诗新捅刀还是很有水平的,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

我是被玩弄了,那起码也当过男友,有名分的,你肖静林可是连玩弄的资格都没有。

这场架打得痛快淋漓,也算他们互相了解的过程。

柯诗新自觉自己虽然苦逼,但是好歹还曾经登堂入室,名正言顺的男朋友。肖静林郁闷归郁闷,得知已经领跑的家伙果然不过是个幌子,也算得到了安慰。

男人就是这样自大自尊,又敏感脆弱。

别人不要的自己捡了,那是挺难受的,可现在是两人都明里暗里被拒绝了,虽然都狼狈,却总比光鲜亮丽着捡漏好。

梁夏不知自己在两人心里的身价陡然看涨,帮肖静林抹完药,也客客气气地帮柯诗新处理了下那张惨不忍睹的帅脸。

梁夏自从丑闻之后就没怎么剪头发,原本短短的头发这时已经长了不少,虽然还不算长发飘飘,但也勉强没过耳朵,带了点女性的柔美。

柯诗新被软绵绵的棉签触碰着伤口,不知怎么竟然还有点紧张。

而且认真来说,其实也是自己误会了她——早知道她跟肖静林没什么,就不跑来找他打架了,这么把自己的底牌一亮,登时连立场都丧失了不少。

他还觉得自己是处于“男友”和“前男友”的转换期,肖静林可是直接把他归类为被抛弃的“前男友”了。

柯诗新于是就把脸上的戾气手了那么一收,闷闷地问:“跟满天星那抢人抢得怎么样了?”

梁夏摇头:“不怎么样,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柯诗新憋不住又想嘲笑一下,才一动脸上的肌肉,就疼得太阳穴直跳。

梁夏以为自己下手重了,只得再放轻了一点:“我就奇怪了,你们训练有这么闲?虽然是休赛期,转会工作也没结束吧,居然还有空来这边?”

柯诗新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是听信了罗柏的谣言专程赶来找情敌决斗的,含糊着表示:“我是来拍广告的,顺路过来。”

肖静林正好从厨房出来,腮帮子鼓鼓的:“顺路跑我家来拍广告?怕主人不在,还提前一小时打电话预约?”

柯诗新觉得全身的血液又沸腾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自从听说他被甩被拒,肖静林那家伙护短的姿态就摆出来了,知道的明白他是在护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正统娘家人。

护食,护食的前提是你们家食盆里的东西好吧!

要不然,护到死也是给别人打白工!

柯诗新脑子转了一圈,坚决果断地表示:“上次那个分手,不能算的啊——你也说了,是我太冲动,情侣吵架常有的事情嘛。”

肖静林冷冷地看着他,梁夏拿棉签在他额头的肿包上狠狠地压了一压:“有道理,分手这么郑重的事情,不能这么随便——那老肖你给做个见证吧,我们就在这儿正式分手好了。”

柯诗新愣住,梁夏接着又问:“要不要写个字据什么的?”

肖静林禁不住笑了出来,柯诗新推开她的手,坐了一会儿,也自顾自笑了起来。笑点这种东西,似乎是会传染的,三人笑了半天,最后连看地上的碎玻璃都挺滑稽的了。

都奔三的人了,还跟早恋的高中生似的,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柯诗新戴着墨镜过上围巾出门时候,走路都有点不大利索——肖静林打架是典型的阴狠型,专门挑他重要的部位袭击。击球员要跑垒,他就使劲踹他膝盖,人气球员兼着好几个广告和形象大使,攻击上半身时候就完全照着脸打。

他扭头见梁夏还没走的意思,凶巴巴地就问:“还不走?”

梁夏拿起墙边的扫把:“你把他家弄成这样,我总得帮着打扫下吧?”

柯诗新声音又提一次高了:“那花瓶是他自己撞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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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除夕来得分外的早,连带着把梁夏和魏冬的生日也拖到了大年三十,两人在家套上梁夏统一采购的生日礼物,看着就跟两根熏干了的地瓜干似的。

魏冬不满地扯扯袖子:“你挑的什么破颜色,跟泥巴里拉拔(和谐)出来一样。”

于雨瞪他:“怎么说话的,那也是小夏的一番心意。”说完,也皱着眉头瞅着两人看。除夕夜啊,穿成这样实在太没气氛了。

于雨于是劝说:“你看那个满天星,吸引那么多眼球,除了钱,靠得就是美女效应——要我说,你们春天美女也挺多的,怎么不拼一拼呢?起码大年三十要穿得亮眼呀。”

梁夏心里一动:“嫂子说得挺有道理的嘛。”

于雨便顺势拉她上街,尽挑鲜亮显眼的颜色往她身上套。衣服倒也好说,哪怕是裙子,也并不影响走路,梁夏比较承受不住的是那个十几厘米高的高跟鞋。

“嫂子,我都一米七几的个子了,再穿这么高,都快赶上老肖了吧。”

于雨侧目:“你又不想嫁给他,比他高比他矮有什么关系?”

导购小姐不时去瞅时间,大年三十呢,今天可以提前休业回去过节的!

于雨哪儿知道她的愁苦,拎起这件觉得不错,再瞧瞧另一件觉得也还好。折腾到最后,干脆拿手机拍了几照,发给魏冬炫耀:“看看,好好的妹妹被你养成那样,还得我出马才行。”

魏冬看到照片也挺高兴的,随手就发到了以前的同学群里。

看你们还说老子妹妹男人婆!

同学群是什么地方,那就是平时无人冒头,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嘀嘀嘀”叫个不停的地方。

魏冬那照片发出去,开始还有人表示老魏扮伪娘挺那么回事的,隔了几分钟才都反应过来,这不是魏冬,这是梁夏吧!

照片很快被转了出去。

再被庄妍转回到梁夏手上时,梁夏已经穿着高跟鞋摔了好几跤了。

“哎呦,嫂子,果然有效果啊!才一个多小时,庄妍都知道了。”

梁夏以前是不大过生日的,最多也就是两兄妹一起吃个饭什么的,魏冬和于雨交往之后,就变成了三人聚餐,后来又加上了经常来串门的肖静林,再后来则经常会收到一些热心球迷的礼物和祝福。

至于今年,梁夏觉得,能比平时少点骂声就不错了。

马上要过年了呢,坚决不去网上找不痛快。哪怕庄妍把这照片掀起的风浪描述得如何精彩,她都冷峻严酷地表示自己不上网。

柯诗新和肖静林也没那么八卦,一个压根连她生日都不知道,一个定了个蛋糕托人送来,完全停留在风暴之外。

城市排名赛开始接受注册申请之后,不少因为各种原因没法独立建队的球员开始寻觅良队加入。

一支参赛队伍的名额上限是24人,春天原来就有14人,加上新加入的孔佳宜,一个从满天星那捡漏捡过来的女大学生,也只有16个人,足足还有8个名额。

张小春满怀希望地等着良禽来择,一个多月了也没什么消息。

倒是今天除夕夜,来了不少报名电话——全是爷们不说,还直接开口就问:“梁夏是你们队的吧?”

张小春和他们定了年后面试,心里实在狐疑,春晚也不想看了,又上网去查了一查。

这一查就看到了梁夏那张被传了千万回的侧影。高个子女孩穿长裙确实显身材,她又穿了高跟鞋,更显得颀长高挑。黑色上衣衬得脸如白玉,红色的长裙因为走动而微微扬起裙摆,像黑夜里漠然半阖的鲜艳玫瑰。

红与黑,那是黑镰的颜色啊——

还有人翻出她当年上杂志拍的那一张香水代言硬照,黑色的西服,后梳的黑发,身后是层层叠叠的红色玫瑰。

张小春都看得一阵恍惚,他记得这期杂志还是她第一次拿金手套时候拍的,那时和于雨的婚讯也没爆出,T市有不少小姑娘激动地追着喊男神。

身高一米七二也没拦住女球迷花痴的心,硬是质疑官方是不是弄错了身高,直到有人截了“魏冬”和队长肖静林站在一起的照片出来对比。

一七几和一八几站一起,对比还是很鲜明的。

那时候自己的书店也还没开起来,偶尔还和孟小运一起去摆夜市,没生意的时候聊到棒球,不由自主就会把话题往黑镰的几个当家球员身上拐。

黑镰的2号,投手丘对面的指挥塔,靠着自己实力从培训球员直升为当家捕手的励志典范。

而今天…张小春瞅着屏幕看了良久,翻了她的主页出来,注册小号,干巴巴地在那留言数已经突破四位数的招募发言下敲了四个字:“生日快乐!”

他复刷新了几遍,这条留言始终浮在最上面,过了好几个小时,才终于又加了一两条没什么营养的骂人话。

寒冬已至,旧岁将逝,新的一年也马上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冷笑话:

魏冬:想看照片先念准我老婆的名字,速度太慢的直接淘汰。

第五十三局、开幕式

三月十九日,城市排名赛开幕。

对比其他城市的开幕仪式,T城的开幕式现场简直可以用星光璀璨来形容。

球队按区来排,春天排在风神翼龙边上,张小春和李霖简直肩膀挨着肩膀站着,站在梁夏边上的是上次的那个投手,不时偷瞄她。

瞄到后来连站梁夏身后的赵美女都忍不住了:“你看什么呢!没见过美女啊!”

梁夏赞赏地瞄了赵美女一眼,这家伙就这点特讨人喜欢,攻击别人还能记着先夸奖一下己方。

风神翼龙的投手没吭气,用余光又瞥了不远处的朱璇一眼——这个春天棒球队,真是各种JP的集中营啊!

黑镰排在各代表队的中央,黑色镰刀标志表示十分显眼,夺走了大部分媒体的关注度。

这次请来的开球嘉宾是在贺岁片市场上大力揽金的影后金玫,三十多岁的年纪,保养的却非常好,穿着低腰牛仔裤,青春得像十八岁少女。影后投球投得虽然没什么力道,场外的粉丝却疯了一样在那喊叫:“Rose!Rose!”

赵美女不屑地嘀咕:“有什么了不起,我要是也有嘉盛天娱老板做靠山,肯定比她红多了。”

方梦小声安慰她:“你比她年轻多了,还有好多机会呢。”

赵美女登时热泪盈眶,果然还是自家队友好啊!多贴心!

张小春一边敌视这隔壁的风神翼龙,一边四处瞅来瞅去,果然看到不少社会人队里的强将,至于学校队就更不用说了——T市大学生联赛的冠亚军队伍全部参赛。

张小春忍不住可惜,他们队也是有强人的啊,朱璇先不提,梁夏一个就能顶别人好几个了,这还不算缺席的孔佳宜和陈冠霆呢。

张小春挺起胸膛,觉得运动员进行曲都不那么老土了。

开幕式结束之后是各队的分组抽签,张小春洗了三四次手,还是不大放心:“老黄,你确定今天我的运势很好?”

黄隆沙含含糊糊地点头:“是的吧——”

张小春哆哆嗦嗦地去了,黑镰那边去的是肖静林,见到他,客客气气打了个招呼。要是搁在平时,张小春肯定觉得很光荣——那边李霖都眼冒红光了呢,羡慕嫉妒恨啊——可是现在是要抽奖,见了他就跟提前见到阎王似的。

张小春勉强挤出个笑容,迅速往后退了几步。

离远一点,总不容易抽一起吧。

其余的队伍也又期盼又紧张,黑镰啊,黑镰的肖静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