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皇上了,以她那个用法,府里存的冰块确实撑不到热天过去,人家的冰块都是用来散热的,她不但这方面要用,居然还拿来吃,真是…”

阙子墨摇了摇头,口气里却没有一点不满意,反倒是宠溻得不行,这么一点小要求他当然要满足她,就算皇上不赏赐,他也有的是方法去别的地方弄来,不过这是皇上的心意,他当然不会拒绝。

阙晓潜想到那个情景也想笑,他那个先生啊…

第二三三章中了

今天进宫,阙子墨确实是有话想和皇帝说,其实之前有和皇兄说过,原本也以为会在皇兄手里将权力过渡,没想到…

“皇上,臣有话要说。”

“公事还是私事?”

“…公私皆算得上。”

阙晓潜示意他坐下,“那就别那么见外了,皇叔有话直说就是。”

阙子墨没有客气,有些规矩守着是于双方都有利,有些地方就不必了,他自己都觉得假。

“皇上,先皇还在的时候我曾经和他说起过一事,虽然现在时间上来说还是早了点,但是你这么早继位也是在意料之外,所以还是提前和你说一说,你要是有其他的建议也好做更改。”

阙晓潜点了点头,做了个继续的动作。

“臣这么多年下来有些累了,想把手里的权力交到信得过的人手里,有选择的人不多,晓宇是我觉得比较好的,先皇也觉得不错,你觉得呢?”

“晓宇?”阙晓潜敲了敲扶手,登基两个月,这身上的皇威是越来越重了,“他是不是现在还太小了?先生也看好晓宇?”

阙子墨摇了摇头,“你先生不知道这事,朝堂中的事她向来不爱听,我也就不常和她说,我选择晓宇有几个原因,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他的性子,他野心不大,皇子中也只和晓真晓言交好,三个人向来同进同出,晓真没什么心机,晓言又是女孩子,不会撺掇晓宇做什么事,晓宇想护住他们,就必须有过硬的本事和权力,皇宫这样的地方,光是不惹事是不够的。

另一方面,晓宇是希及的弟子,和你算是同门,你又向来没有薄待他们,要是由他来接手我手里的势力,以后也可以为你分担不少,你觉得呢?

当然,要是你想自己收回这分势力,我也就省了这些心思了,一切还看你的打算。”

“我?父皇教过我权力要懂得下放,也要懂得如何收回,既然这分势力一开始就没有在我手里,我现在也完全不需要收回来,皇叔既然说晓宇适合,那便晓宇吧,我信得过你和先生的眼光。”

等到晓宇能担大任时,他相信自己已经牢牢把大预朝抓在了手心,就算到时候晓宇真有异心,他也能让他跳不出他的五指山。

再说,要是晓宇真有异心,皇叔第一个不会放过他,掌了这么多年权,他不相信皇叔会没有些手段,更何况,还有先生在,先生门下绝不会允许出现背叛兄长的学生。

阙子墨笑了,眼看着皇上一天比一天成长起来,心中的骄傲不言而喻,他和皇兄都没有选错人。

“那我就着手培养晓宇了,他虽然年纪小,但是要学的可不少,自己更不能没有自保的能力。”

“好,这事皇叔拿主意就行。”

看阙子墨准备行礼离开,阙晓潜开声制止,“皇叔等等,你先看看这个。”

阙子墨疑惑的接过,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希及写的,看了个开头他就合拢了,这是希及呈给皇兄的全新的官制,皇兄原本是打算凯旋归来趁着那股劲推动改革的,没想到…

“皇上的意思是?”

一看皇叔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对父皇,每当遇到难题时他也非常想念,直到那时候他才知道当一个皇帝有多不易。

叹息着放轻了声音,“这东西我看了,应该是不完整的,不知道是父皇另放了地方还是先生原就没有写完?”

“应该是希及没有写完,这段时间经常看到她在删删写写,听她那口气像是遇到瓶颈了,皇上是想催一催她还是…”

“不,不用了。”阙晓潜连连摆手,“先生要是写好了自然会呈上来,皇叔也别催她。”

像是想到了什么,阙晓潜笑着继续道:“有时候想想,朝里那些官员还要来干什么,全加起来也抵不得一个先生,就这份官制,朝里那些人就望尘莫及。”

自己的爱人被夸赞了,阙子墨实在抑制不住脸上的笑,“虽然我也觉得希及的才能天下无敌,但是这话你先生肯定不爱听,她说本事多大责任多大,她绝对不想背负责任,所以这话你我说说还行,千万别当着你先生的面说,她会以为你又想奴役她了,就像皇兄一样。”

“哈哈哈,先生要是个男人,一定是万人之上。”

两人又扯了一阵,只是诡异的两人的话题一直都是柳卿,换做别的男人,与皇上交流居然说的是自己的夫人,心里指不定在想什么,这两人还好,至少阙子墨知道,皇上对希及有敬重,有佩服,甚至有仰慕,但绝不会有爱慕的成分存在。

领着太医回府时已经将近天黑,柳卿看到他,笑得有些莫名。

“希及,我把太医正带来了。”

身后的老太医规矩的向柳卿见礼,“微臣见过王妃。”

“免礼。”柳卿虚扶了扶,让全婶扶着自己在软榻那里坐下来,伸出一个手放到扶手上道:“既然来了就先给我号号脉吧,我都许久未曾检查过身体了。”

老太医愣了愣,王爷不是说王妃是找他商讨去暑的方子吗?

阙子墨去向内室的脚步停了下来,急步走到柳卿身边打量她脸色,“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伤口又疼了?脸色是不怎么好,周太医,你快给她瞧瞧。”

柳卿只是看了他几眼,没有回话,屋子里一时静静的,好像都怕打扰了号脉的太医。

太医的脸色先是一喜,仿佛是为了确认,重新搭上去又号了一次,这才起身一躬到底,向已经等得满是不耐的阙子墨道喜,“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这是有了两个月身孕了,母体康健,一定会平安诞下血脉。”

阙子墨一时傻愣在那里,周太医偷偷抬眼看着王爷这难得一见的失态,定王爷的淡漠和他的千面一样出名,这样的定王爷可不多见。

反正这天大的喜事下,也不可能让他有血光之灾。

也是,王爷王妃成亲半年有余却一直没有传出喜讯,这一直就是京城中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也有人说柳卿福气太薄,贵气太重损了她的身体,这才没能诞下血脉,王爷纳妾是迟早的事,再爱重,不能为之传下后代,就算是才名满天下的柳卿又能如何?

这下好了,终于是有消息了。

柳卿看够了他失神的模样,这才轻咳一声道:“多谢太医了,全婶,给太医封个大红包,代我送太医出府。”

“喏,太医请。”

周太医收拾好东西,深施一礼,“微臣谢王妃赏,微臣告退。”

等到屋内只剩两人了,柳卿冻拉过阙子墨的手坐到身边,语带调侃,“还没回过神来?”

阙子墨抓紧她的手,说话都有些颤抖,“你早就知道了?”

“也没有多早,我月事向来不准,一开始我也没在意,只是这次实在是太久没来才有些怀疑的,没确认的事,也没敢和你说,就怕让你空高兴一场。”

阙子墨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患得患失,把人揽进怀里抱紧,“希及,你不需要有压力,我早就说过了,有孩子是上天厚待我,没有孩子也是因为我手上血腥太多伤了天和,怪不到你身上,不要管外面的人怎么说,日子是我们在过,也没人敢到我们面前来指手划脚,你继续过你的自在日子就是了,不过现在好了,谁还敢多嚼舌根,看我不拔了他们的舌头。”

柳卿倚在他怀里,手轻轻抚摸着肚子,脸上的笑容很梦幻,这里面多了点东西的感觉很奇怪,“我要当母亲了。”

阙子墨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痛快淋漓得像是压抑了许久,“我要当父亲了,希及,我们的孩子一定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哈哈哈,希及,我要宣告天下,我阙子墨要当父亲了,对了,我得向皇宫报喜,还得向柳家报喜,来人,东子,东子。”

“喏,小的在。”门没有关,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的东子也满脸是笑,重重的跪下磕头,“小的恭喜王爷,恭喜王妃。”

对阙子墨身边的人,柳卿向来很客气,当然,在别人眼里,柳卿不管对谁都很客气,“起来,东子,一会你去告知府里所有人赏一月月钱。”

“喏,小的谢王妃赏。”

阙子墨一直笑眼看着柳卿说话,看她吩咐完了,这才道:“东子,你派人去柳家报喜,不,柳家我亲自去,你去给我准备东西,我马上就去。”

“闻听,现在时辰不早了,是不是明天再去,城门都快关了。”

“没事,我有自由进出的权力,没人敢拦我,这么大的喜事理应今天告知。”

知道他现在心里有多高兴,柳卿也不再拦,对她来说,孩子的意义其实还大于闻听,只是她已经有了很多缓冲的时间,在太医说出口的那一刹那,也只是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而不是像闻听那般如同天降喜事,一时之间就喜疯了。

啊,就算是喜疯了,这个男人的表情依然是自制的,只是眼中的喜悦满溢,浑身气息柔软,暴戾更是再也寻不着。

第二三四章成亲后的第一道坎

柳卿怀有身孕的消息远比柳卿以为的要更快速的传遍京城,一直在这一点上喷了不少口水的男人女人们终于是闭嘴了,就算是羡慕,就算是嫉妒,此时也再无法用言语来攻击。

大概,心里默默的诅咒去了吧。

柳家收到消息是晚上,要不是时间不允许,当天一车车的补品就往城里送了,熬到第二天,天才刚蒙蒙亮,文语菲便敲开了柳府的文。

柳卿现在很是贪睡,听到动静也没起身,阙子墨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给她揶好了被角才离开。

“父亲,母亲,怎么来这么早?吃过早膳了吗?”

柳逸时无奈的笑,女儿终于有了身孕,他当然是高兴的,可是这么一大早的便赶过来,还真是…

因为语菲的性急,还被关在城门外一阵,真是丢脸到家了。

文语菲现在可不管那么多,女儿怀孕是头等大事,其他都得往后排,“我哪里还有时间吃早膳,要不是昨晚进不了城,我昨晚就来了,卿儿怎么样,反应大吗?”

“她还好,就是嗜睡,嗜酸,其他反应倒还没有。”阙子墨先吩咐侍女去传早膳,后才回话,对希及的父母,他向来尊重,这对父母也值得他放下身段侍之。

“这就好,这就好,哎,全嫂子,你得吩咐厨房,这段时间的菜要清淡一点,有气味的都不要做,你注意着点,看卿儿什么吃得多就多做给她吃。”

“喏,小姐的膳食一直是奴和红玉亲自做,我们都会注意好,请夫人放心。”

文语菲满意的点头,当时知道卿儿要一个欢场女子陪嫁时,她是反对的,嫁人身边还带个这样的女人,这不是摆明了是去伺候姑爷的吗?有一段时间外面传得不知道有多难听,好在卿儿眼光不错,姑爷没有那个心思,那个叫红玉的也很知进退,真的就如卿儿所说,她求的只是一处干净之地。

看样子全嫂子也认同了她,以全嫂子对卿儿的关心,必不会让一个能危害到卿儿的人靠近,这样她也可以放心了。

柳卿时拍了拍她的手,“这下放心了吧,都说了让你不要着急,这么一大早就来打扰王爷了。”

阙子墨赶紧接口道:“父亲说哪里话,希及有了身孕我们大家都高兴。”

侍女端了早膳过来,两人应付着吃了点,留了柳逸时在外面和阙子墨说话,文语菲进了里间。

看着睡得很是安稳的女儿,文语菲笑得无比满足,子女里她最挂念的就是这个女儿了,成亲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她不知道拜了多少菩萨,就怕老天爷嫉妒她有才有貌的女儿,让她女儿的一生留有遗憾,现在终于是能放下心来了,不指望一胎得男,有个女儿傍身老来也有慰。

再说,能怀上第一胎,还怕以后怀不上吗?

柳卿在某些方面向来敏感,被一个人盯了这么久,虽然感觉不出恶意,还是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娘?”

“打扰到你了?”文语菲坐到床沿,给她拢了拢被子,满脸慈爱。

“没有。”撑起身体坐到床头,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没想到却让自己更晕,是了,她怀孕了,早上会有点反应,她这已经算是顶好的了。

“怎么来这么早?不会是连早膳都没吃就过来了吧。”

文语菲的随身侍女春儿捂着嘴乐,“可不是,听到小小姐怀孕了,小姐恨不得有双翅膀让她飞过来就好。”

回头拍了多嘴的侍女一下,文语菲回道:“刚才姑爷准备了早膳,我和你父亲都吃了点,你饿不饿?全嫂子,早膳准备好了吗?”

“喏,我去叫红玉端来。”

揉了揉额头,“爹也来了?怎么不进来?”

女儿在这方面的不解世事文语菲早就领教过了,还是有些没好气的道:“你听说过哪个做爹的轻易进女儿的闺房?更不用说这是你和姑爷的卧室。”

是哦,她都忘了这里是个多古板的地方了,好在她在外面长大,没有父母教养,她的不解世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家里都知道了吧,爷爷是不是很高兴?”

“当然高兴了,虽然他没说过,但是娘看得出,他也很担心你,在皇家没有孩子是很难立足的,他是族长,但他也是你的爷爷,自然是希望你能幸福的。”

柳卿低下头,脑子虽然还晕着,但是愧疚却实实在在的在心里翻涌,要是一开始她没有避孕,应该是早就怀上了的,哪会让家人那么担心。

“好了好了,这副神色做什么,又没人怪你,怀不怀得上孩子得看天意,也不是说有就能有的。”怕她多想,文语菲赶紧安抚道,现在胎儿才两个月,还不稳定,绝不能伤神。

可是,有些话要是不提醒提醒,以后女儿该怎么面对?神情上的犹疑柳卿看得分明,但是实在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孩子也怀上了,不是应该高高兴兴的吗?

正好红玉端着早膳进来,文语菲亲自伺候着柳卿洗漱好,看着桌上的白粥直皱眉,“就吃这些营养够吗?要不要再吃点其他的?”

柳卿坐下,搅了搅粘稠的白粥,试了试温度刚刚好,满意的点点头,把旁边小碟子上的腌渍菜放进粥里搅拌,边回话道:“娘,白粥是最营养的,吃这些刚刚好,我也吃得下,一会再吃点水果就行了。”

文语菲还是有些不赞同,她是觉得要吃清淡点,但是这么个清淡法又太过了,真是…

摇了摇头,看女儿吃得欢快,她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吃过早膳,柳卿问道:“娘,你在担心什么?”

“女儿就算嫁了人,做娘的也总会担心这担心那的,生怕你过得不好。”文语菲叹息似的道,“卿儿,娘知道你向来有主意,也受不得委屈,但是有些事,你还是要想开些才好。”

柳卿皱了皱眉,“比如说?”

“比如说,孕期内他找了别的女人。”抓着女儿的手,文语菲有些语重心长,“没有哪个男人真能做到一辈子就一个女人,更何况他是个王爷,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要不到的,为了当时说的那些话,他应该不会带到你面前来碍你的眼,不然,你爷爷那里他也交待不过去,可是他也不可能真为了你忍上一年,你要有心理准备,一生一世一双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所以古代才有通房丫头这么个职位,柳卿理解的点头,面上一片的云淡风轻,让文语菲不得不怀疑自家女儿是不是压根就不在乎那个男人,又或者是太过相信那个男人?

“别光是点头,告诉娘,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忍得了吗?要不干脆随娘回家安胎眼不见净吧。”

“不用,”柳卿笑语晏晏的,仿佛说的不是她的事,“女人的一辈子只有一个男人,男人的一辈子却可以有许多女人,这点我心里很清楚,我现在还年轻,自信点说容貌算得上姣好,才学也自信在女子中没几人可以超越,要是这样都留不住一个男人的身心,以后老了该如何?

一生一世一双人确实不容易,但我也想给他信任,只要他的信任没有破产,我就愿意相信他,夫妻之间要是没了信任,那还不如干脆点早点分开,他继续他的风流潇洒,我继续我的花容月貌。”

“说这话你也不脸红,哪有自己说自己花容月貌的。”文语菲没太理解柳卿所说的破产,但是总体意思是明白的,“娘只是给你提个醒,卿儿啊,你要的东西太纯粹了,娘真担心没人可以给得了你,你要学着妥协才好。”

人一辈子要妥协的事很多,但是绝不是这件事,自己的丈夫爬别人床上去都可以妥协,她也白受现代那么多年教育了,一夫一妻虽然很多人暗地里在破坏着,但是这个制度她还是很爱,并且暗地里坚决要执行的。

“娘啊,男人不能惯的,这事我妥协了,那么以后就只能一直妥协下去,直到自己再也没有了尊严,如果一定要这样才能拥有那个男人,我宁愿不要,也许别的女人一辈子最大的事就是嫁人,但是娘你知道,对我而言不是如此。没有了男人,我可以做别的事,说不定花一番心思,还能让柳家也获利呢”

“柳家那么多男人,要重现柳家的辉煌也是他们的事,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还是琢磨琢磨怎么好好过日子吧。”文语菲不知道该气好还是该骄傲好,自己女儿当然不是旁人可以比的,但是再怎么厉害也是女人,是女人就会有需要依靠的时候,累了也可以有个肩膀可以靠靠,有个拥抱理所当然的属于自己,再不争气,遇事的时候也会顶在她前头,这样,总好过什么事都一个人抗。

“我懂的,娘你放心,我并不是学不会妥协,只是这事不能妥协,既然他许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就要实现诺言,男人要是连自己许下的话都做不到,那也枉为男人了。”

第二三五章信任吗?

两母女最后的商谈结果显而易见的是柳卿赢了,两个时代的女人当然是有代沟的,而且不小,柳卿的坚持在她们的眼中也许太过没必要,但是对她而言,却是一种类似精神信仰的东西,有些东西,不能失去。

送走了千交待万叮咛的爹娘,柳卿躺在软榻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身边的男人,阙子墨受不住的告饶,“希及,别这么看我,有什么事你说,我都应承你。”

“我都还没说你就应承?要是我说要你这段时间别管外面的事了在家陪我呢?”

“当然好,只是要给我几天时间做安排。”现在朝局稳定,前线捷报频传,皇上的手段也越来越多,其他皇子大臣都老实得很,他要歇一歇现在正是好时候。

再说,他现在风头太盛,虽然皇上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表达不满,但是真要到了那时候,他就危险了,都有妻有子了,他不能冒一点点险,趁着这事冷一冷也好。

“真的愿意?”

柳卿的眼神有些复杂,阙子墨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看不懂,心头紧了紧,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希及,对你我从来没有敷衍过。”

柳卿低头沉默了一会,最终笑得有些无奈,“抱歉,闻听,我有些任性了,今天娘过来说了些话让我有些没把握,恩,大概是孕期反应,喜欢胡思乱想。”

“母亲说什么了?有事别憋在心里,和我说说,指不定我还能帮你拿拿主意。”

身为王爷,却能自然的称呼她的爹娘为父母,这应该算是一种尊重的表现吧,要不是因为爱重她,他完全可以跳过这个称呼的。

心里暖了暖,柳卿说话的态度便柔了许多,只是其中的苦涩还是让阙子墨抓到了,“母亲说没有哪个男人真能做到一辈子就一个女人,尤其我又是在孕期,不能同房,她说要是你找其他人,让我妥协,闻听,我该妥协吗?”

要是妥协了,你许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该怎么办?就只是一句空口白话吗?

“就因为这个心里不高兴了?”阙子墨起身抱起她,自己躺到了软榻上,把柳卿放在自己臂弯里搂着,安心的感觉弥漫在两人心里。

“希及,我说过的话你是不是都忘了?还是你以为我是个背信弃义的人?”

“不,我只是对自己没把握,我担心自己得不到这样的幸福。”

“是如此吗?”阙子墨轻笑,“希及,要是你的眼神能像你说话一样坚定,我大概会相信。”

柳卿低下头,把脑袋埋在男人的怀里,她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这男装一脱,就连心也变得脆弱了?一个人在异世人生地不熟的都撑下来了,还担心男人变心?

果然,怀了孩子的女人弱暴了,心理防线低得一塌糊涂。

阙子墨的心情很好,从一开始就是他追着希及在跑,先动心的是他,先爱上的是他,他除了能肯定希及心里有他,其他的根本就不敢下定论,知道希及担心他在孕期找别人,这种表现出来的醋意让他想不高兴都难。

嘴角笑得弯弯,“希及,你该再信任我一点,也不能说你母亲的担心没有道理,但是一时的快乐怎么都比不得想和你一起一辈子的心情,我还想着以后等晓宇大了,能担得起事了就陪你一起去走遍天下呢,老了的时候还想这么抱着你,想看你着一身男装的卖弄风流,想看你教导我们的孩子…想很多很多,这些很多很多的事里都必须得有你,要是因为自己的一时贪欢而失去这些,我损失得有多大。

所以啊,只要一想到这些,其他事便没办法让我动摇,希及,我以后的人生里可以没有别人,但是必须得有你,要是拥有你的代价是必须放弃其他所有人,我愿意,真的,我非常愿意。”

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听的甜言蜜语了,柳卿笑得眉眼弯弯,使劲再往男人的怀里拱了拱,光是想像着他描绘的生活,她便有了期待,他们的孩子,要是个女孩,她一定会教她读书习字,把她懂得的都教给她,以后也得给她找个她父亲一样的男人做丈夫,恩,这事要提早留心才行,要是个男孩嘛,学文习武一个都不能少,女孩要娇养,男孩要穷养,他们家的孩子穷不起来,严是必须的。

啊,想得有点远了,柳卿悄悄的笑了笑,可是光是这么想象,心里便甜得冒泡,这种安定的生活大概是她盼了太久,从上辈子开始就在盼,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确定自己是真的得到了,有家,有丈夫,即将有孩子,这些,是她以后的时间里再也放不下的。

看柳卿不吱声,阙子墨以为她还是在多想,还是不信他,继续又道,“希及,别胡思乱想,你只要记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就算你想甩都甩不掉。”

“我信你,闻听,我信你,就算是和我娘说,我也是说我信你,夫妻之间是靠信任维持,尤其是对我来说尤其如此,看我多相信你,闻听,你以后要对我更好一些。”

“遵命,我的夫人,以后为夫的一切行动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