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是说他长得难看,是想起来安少君在外头已是个死人,大晚上的这样走出去会吓死人。

白文山无比恼怒地站在院中,跟着他的黑衣随扈已散开来,将三人围住,这些人都是跟了他许久的精英。只是他千防万防,还是被人找到,早知如此,该待红袖伤势稍有稳定便赶赴回赤岩。

只见得首先出来的是长风,他冷冷一哼,早在红袖身边见过此人,叫什么长风,看长相就让人不舒服,武功奇高,但不知是何身份。好不容易走了一个安少君,这人便马上出现,看来他的好事又多一个障碍。停了片刻又看到一蒙面男子抱着红袖出来,两人状似亲昵,白文山嘴里发苦,出声道:“红袖,下来!”

红袖反手揽住安少君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心想你凭什么让我下来?自顾自与安少君悄声说道:“这人太坏了,不过有长风收拾他就行了,你能不能叫些人来,把屋里那三个帮我救出去?这些天都是他们在照顾我,若我就这么走了,他们必定会遭毒手。”

安少君也学她悄声道:“可以,不过我倒是对白文山此人比较感兴趣,让长风去救人,我去对付他,要知道这个盖世英雄应该是我来当。”

他语带促狭,想是为了红袖说的意中人有些耿耿于怀。

他二人面对众敌环侍公然卿卿我我,全不顾别人的感受,白文山往后退了几步,吩咐手下:“听好了,别走掉一个人!”

“白文山,你好像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你以为是在原城吗?”

白文山一惊,想起自己的身份确实不好太过惹事,但他实在想不出眼前这两个男子的身份:“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

长风一直未开口说话,在他看来,救了人便走,早已不耐烦在这里久呆,眼前这些人虽然他并没放在眼里,可也会稍费时间。他一声长啸,召来宝紫楼中人过来,远处人影闪跃,到得跟前便与那些黑衣随扈动起手来。

同样是黑衣,后来这方却凶猛地多,出手干净利索,没有花假地招数让白文山瞳孔微缩,他想起来这竟是江湖中久未出现过的宝紫楼杀手,当日他曾造访宝紫楼,拉拢与他们,事先认真研究过一切能搜集到的有关宝紫楼的讯息。

无瑕再盯着红袖,他眼神紧锁着长风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与宝紫楼是何关系?”

要知道宝紫楼中人自从转行不接手暗杀任务后,便再无人见过他们的真身,即使有交易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难道眼前这人就是宝紫楼的首领?可是早先他到过宝紫楼,曾与一个据说是下任楼主的少年见过面,当时并不是这幅面容。

他不确定地打量再打量后,沉声道:“敢问阁下是否姓顾?”

长风也不回答,自等着两方的打斗结束。

红袖心想白文山也算是个人才,不过运气差了点,她在安少君怀里道:“白文山,你想象力还真丰富,你说,我这个朋友是不是比你还年少有为、英俊潇洒?”

白文山指着安少君问道:“阁下藏头露尾非好汉,口气还不小,又是何方神圣?”

红袖暗中发笑,痛快得差点没喘上气儿来,闷声咳嗽了几下:“你问这些有什么用,很明显今天晚上我是走定了,多谢你连日来对我的照顾,以后你要是受伤的话,我一定也如此照顾你。现在,是说再见的时候了。”

战斗已经结束,宝紫楼胜,只剩下白文山一人站在那里。长风已让人进屋将那一大两小救走,他转身对红袖和安少君道:“走不走?”

这番折腾下来,红袖也觉疲乏,忙道:“走,这里不是好地方,话说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啊,不会相约来逛青楼的吧。”

口中开着玩笑,精神已逐渐不济,星眸困顿,安少君抱紧她,先行离去。

冬夜已深,前方的歌舞笑语还未停歇,浑不觉这里发生过什么。白文山看着长风,轻佻地道:“你来救她,她却被别的男人抱走,这算是怎么回事?”

长风心中微微抽痛,抬头望着月亮道:“我提醒你一件事,不要再跟她过不去,否则我会将你杀了,一劳永逸。”

白文山无所谓地耸耸肩:“是吗,再说吧。我倒是想同贵楼合作,同为赤岩子民,你有责任为赤岩尽些义务,我不瞒你,这次本是要出使高唐,半路才来到苍宋,正逢他们的王上病死,举国大丧,可偏偏王位由原来的四王子承继,当初高唐与苍宋联姻,烟烟公主就是嫁给了四五子,那个死了的王上倒也会想,他莫不是存了与高唐重修旧好的念头,这一步走的又险又妙,连我都忍不住佩服。这种情形下,我再到高唐去说项,便没了以前的优势,形势堪忧啊。”

“家国大事,不是我等江湖中人能干涉的,我还是那句话,宝紫楼无意涉入任何争斗。”长风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看着白文山,防他再追上去生事,现在约摸着众人已远,听白文山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不外是想同宝紫楼搭上关系,更是着急离去,交待最后一句:“记住我说的,别再找红袖麻烦!”

身形微动,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原来不是因为中他的迷药才会好得这么慢啊,郁闷,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动身?”红袖换了心情,换了环境,伤口却依然缓慢地痊愈着,一点也不似它的主人般急切。

安少君温言劝道:“快了,你若想伤好功力也回来,便乖乖听话别心急。”

他们现在住在离怀玉不远的山中一处小庄院,这里四面环山,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使各种植物长得比别处要繁茂,外面是冬天,里面则是处处绿意,还有一处小小地温泉,听说宫中的那眼温泉水便是从这里引出去的。

来到这里许久,她才知道这里竟然是安少君早早置下,看来他为了两人日后的生活做了许多准备。长风查不出她身中何种迷药,只得为她运功化去体内迷药,临走时警告她需静养才可恢复功力,反正现在都怕了她到处乱跑,这次受伤就是老天对她自作主张的惩罚。

经过这次教训,她警醒了许多,到底本质不再是个十七八的小女孩,一次失误便足够。

此时二人正坐在温泉边抱怨不已:“不知道长风现在到哪了,白文山离开定州没有,还有柳慧恩和史逸文现在在做什么,李妍馨都快生了,我还在这里,说好要陪着她渡过难关,整日闷在这里真无趣,连琳若和易水艾艾都不见了。”

安少君突然问道:“你很想念他二人吗?”

“是啊。”她是想念柳慧恩和李妍馨这两个好姐妹,现在人还在定州附近,不见见柳慧恩实在可惜,而再见到李妍馨时,她肯定已经生了宝宝,不知道是男是女,这里没有超声波,无法事先得知男女。

“是吗,这好办,你一个招呼他二人定会争着到你面前,想念的话就叫他们来吧。”

“什么?你在说谁?”她这才觉得不对劲,在他怀中动了动,调整下靠在他胸膛的头,不明白干嘛要招呼两位姐妹来她面前?

“长风,白文山。”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名字。

“你说他们?我在说柳慧恩和李妍馨!还有,拜托别把白文山那个无耻小人同相提并论,他不配!”

“长风当然好,这次过足盖世英雄的瘾,既救了你出虎口,又替你疗伤解毒,相比之个,我是不是很窝囊,找那么久也没找到你,他一来便找到。”

咦?他的口气象是有些酸,红袖忙从他怀中坐起,侧转身子直视他道:“别妄自菲薄,很不象你的风格,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自信、风度翩翩的苍宋少年安少君,这次是我不好,我不该任性独自行事,还差点害得你在人前暴露身份,找不到我不是你的错。”

“你会不会觉得是为了我而才放弃长风?他对你的心思连我都能看得出来。”

“这种事不是为了谁便能放弃谁,你何苦要这样说。长风他对我来讲就像一个梦,梦里一切总是十分完美,但却不真实。若爱着一个人,管他是谁都要若不爱一个人,管他是谁都不要,哈哈,要说放弃牺牲,我还真没有那么高尚的品质。再说我是不是该纠结于你为了我而放弃权势与财富?这样一来,还是我欠了你的,唉,算不清了。”她作苦恼状,边偷偷地看他。

他终是放开心怀,露出和煦的笑容,她趁机道:“这水看起来很诱人……”

“是很诱人,不过你不能去!”她想干些什么,他一清二楚。

“为什么,我已经好很多了!”

“你还想不想恢复功力,还想不想早些回典城见你马上出世的徒弟?”

“想啊,那算了。”她沮丧不已,却又立马不怀好意地道:“我不能下,你能啊,不若你下水让我看看有多诱人好了!”

说完便伤势去扒他的衣服,却被安少君紧紧搂在怀中,困住她作怪的手,动弹不得。

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高处一丛树木后隐着一个人,听完红袖说梦的不真实后,他默默地转身离去,这些天他说走未走,常是走到半路放不下心又折回头来看她,偶尔听到些她的只字片言、远远见到她幸福的身影便已满足。

这次是真的走了,他从怀中掏出副面具戴上,挡住无双的面容,收敛心神,向来路走去。

 

今日意

 

烟烟公主,不,此刻主掌后宫的新王后,麻木地渡过自己的每一天,在未来数十年里,她将一日复一日地享受这无比的尊荣,起身,接受众妃参拜,处理可有可无地后宫政务,吃饭睡觉,偶尔还要为了天家颜面与王上共渡春宵给外人看,她是两国交好的象征,身负特殊的使命。还记得她的王夫,刚刚登基的王上在她封后的当天晚上来见她,一番客气有礼的谈话后让她明白了一件事:她以前的所作所为他都知道,封她为后是为了两国合作的关系暂不动摇,她最好是安份些。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觉得沮丧的吗,未来苍宋之前,她是高唐最最尊贵的公主,此刻她连自己一向不放在眼中的太后过得都不如。她后悔吗?不知道。

据说太后她老人家伤心过度,一病不起,新王还未登基前与她素有隙怨,如今却事必躬亲,日日前去请安。

定州城中新年过得无甚波澜,没有各方猜测的大乱情景。新王在新年前初登大典,改号为明德。这个王上比他的父亲和兄弟都要冷血,手段狠辣。犹记得去年这个时候,老王将死,还未登基的南王力平朝乱,城中一片惶然。虽然这位自号明德的王上心狠手辣,朝野中稍有一星不和谐之音,便是血光之灾,听闻以前的宰相秦天,就是因为以前同新王有过旧怨,在新王上位第二天便被扬刀立威给砍死,这样的雷霆手段谁还去触其锋?

他在这短短两月之内将朝中一切治理得井井有条,每日勤于政事,象是同谁较着劲一般,上位以来,还未进过后宫,将王后等一众美女凉在一旁。

新年伊始,朝会尚未恢复,上至官员,下至百姓,都沉浸在新年的欢庆气氛中未回过神,王宫中晨安却已召集来内史问话,提前结束自己的年假。

他刚查看过大堆历年来的档案资料,终于确定不是自己发神经,原来每年宫中都有一笔暗项不知支出去了哪里,已历百年有余。若不是自己把持朝政,是绝对发现不了有这笔暗项存在。大惊之余,他一层层地暗查,却无人知晓,只知是多年例行传下来的规矩,每年来领取这笔暗项的凭据是一纸诏书,每隔十年便由当朝天子重换玺章。

这么一大笔钱银养得起一支精良的部队了。

他生于王宫长于王宫,对朝中之事又特别留心,从未听说过朝中供养有这样一支秘密的部队。今日召来这几个是宫中管库银的老人,几个内史早早地归家养老,听得王上这般问起,都摇头说不知,回忆起每年这一次的暗项支出情况,都道是当时的王上允许的,而且都被吩咐不许问,不许说,从年初之时便得为这笔暗项开始筹钱,一直到年底,其中又不间断地被划入一个普通钱庄的多个账号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领走。

晨安心中泛起一阵古怪,外加不舒服,这已经是他的天下了,不是吗?他不允许这样无法掌控的情况存在,但他还不想取消这个惯例,若想找出来这神秘的存在,就得依此来查找。

三日后,正当他依旧纠结于此事之时,答案自动送到他的手中。

当时正是十五,元宵佳节,依礼他得带着皇亲国戚朝中大臣去与他的子民同赏喜庆焰火,以示亲民形象,但一想起自己那位想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王后,便心灰意冷,再加上太后把对儿子的伤心和怨气都加在自己头上,肯定不会与自己同赴盛宴,故此,他宁愿留在宫中批阅奏章,也不愿意端着架子去应付百官。

殿外还站着几个带了宫人的妃嫔,他自上位以来,未广纳后宫,只有在做王子时的几个侍妾升了品阶,趁着这元宵佳节,想来王上面前露露脸,邀他同赏焰火讨个欢心,谁料被挡在这殿门外。

直到善珠郡主携着女儿灵明前来,他才露出真心笑容。善珠郡主是晨安淮安两兄弟的姑姑,因晨安的母妃并不受宠,自小对他多有照拂,虽然她对他们两个一视同仁,可晨安总感恩于她,而且他新为王上,只有她还一如既往地待他。

“灵儿,你要去看焰火吗,我同你去。”

这个灵明就是当初在怀玉求学的花灵,她已长大,温柔有礼地应道:“王上哥哥,你怎么不同外面那些嫔妃去啊,她们才是你的家人。”

晨安摇头未语,那一次天牢的经历,使得他比以前锋芒敛地多,门外的嫔妃是在他入狱后没有跑掉的几个,不外是因为无处可去,父王当时未降罪其家人,只斩了受他蛊惑上乱的臣子一众十余人。

善珠郡主母女在这里停了好半天才离去,才刚一走,殿中便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男一女,正是安少君同红袖。

红袖巴望着殿外道:“真的不让我同花灵打个招呼?许久未见,她又漂亮了呢。”

安少君对着晨安微一颔首,拉着她的手臂不让她动:“我说了,以后你到哪里去都得同我在一起,你也知道,我不方便露面,你若单独去我又不放心,故而你也不能去。”

红袖无力地叹道:“大哥,我错了,我再次为上次任性给你道歉,以后不再犯傻不再冲动,请你相信,我已经变得成熟理性自立,能为自己做的任何事负责。”

“我相信,可还是不行。”

红袖又待分辨,晨安已不耐烦:“这便是你更重要的事吗,淮安?”

他指指红袖:“这就是那个甩掉护卫的白痴女人?”

在他眼中,面前这个女人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象是大病一场般,带着些病弱之气,长相只能说过得去,算不上绝世美女,除了表情生动些,不明白为什么淮安居然十分紧张她。

红袖这下注意力转到了晨安身上,她微笑着伸手没被抓住的右手向他问好:“你好,初次见面,咦?你后面是谁?”

会是谁?他明明已经遣退了一众宫人。在他稍一愣神间她已出手如电,连点他身上几处大穴,将这位新王上定在了殿中。

安少君阻拦未及,只得苦笑着对晨安表示歉意。幸好,幸好,还为他留了几分面子,因为他们也是趁这殿中连个内侍也没有的时候才进来的。

“你放开我吧,花灵都走远了,我想打招呼也来不及。”

安少君想想也是,便松开她的手,岂料她刚一被松开,紧跟着就在晨安身上乱摸起来,边搜他的身边教训他:“我白痴?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这个白痴,你根本做不成王上?你不感激我反而侮辱我,有这么对待恩人的吗?喂,你把那些迷药放在哪?”

搜了半天只在他怀中摸出来个锦囊,里面空空地什么也没有,安少君拦在他二人中间:“我早说不能让你见他。”

红袖恨恨地道:“我只栽那么两次,都是中了他给秦如玉的迷药,不要点过来怎会甘心。”

晨安浑身僵硬,无法动弹,看着她在自己身上乱摸,本满心怒火,听说她曾中了两次迷药,不禁有些快意。

安少君笑道:“这是宫中秘药,你若想要,我那里便有,何苦去摸四哥?”

转身为晨安解开穴道,他拉着红袖远远走开,又将她手中那个锦囊抛给晨安:“这上面一个烟字,你又随身带着,想来四哥对她未必象你说的那般无情无意。”

晨安面无表情收回锦囊,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打转:“你今夜前来不是专程带她来看我吧?”

“自然不是。”

红袖的伤势恢复再缓慢,也慢慢痊愈。今夜是元宵,二人静极思动,均想到那一年怀玉同学同看焰火的情景,安少君又正好有事最后再见晨安一面,此间事了,便要出发回赤岩去。

“我知道你最近在查宫中那笔暗项的去处,故来交待你最后一件事。”

“你知道?”瞬间晨安想通了一件事,那便是安少君定是暗中留有一手,那笔银钱定是极为重要,也许比王位还要重要。

安少君察觉他眼中的狂热,心中微叹,他这四哥别的都好,就是这点看不开。他取出一片紫晶,交到晨安手中:“这片紫晶有二,一在历届苍宋王上手中,一在暗卫首领手中,一旦他们认主成功,你便是这暗卫的主人,他们不隶属于任何一部,直接归你统管。这下,你应该明白当初为何会未能成事吧?”

提起他此生之耻,晨安不由心颤,他一直认为是秦天告密,才使他功败垂成,原来真正的原因在这里,父王定是临终前将此秘密武器交给了淮安,如今,才到了自己手中。

“你……”他握紧手中的紫晶,眼神复杂得一如当初在狱中得知安少君要将王位让给他来做。

安少君没有给他说煽情话的机会,因为红袖正睁大眼等着看戏,她一直觉这是一场精彩十足的戏,就等着晨安能满足她,看他说出来的话会不会同她设想的一样。他拉起红袖,从来处遁去,临走时说道:“这一别恐不再相见,四哥保重!”

他也是在保证,自己不会出现让晨安不安,今天将暗卫交到他手中,更是为了让晨安放心,他明白在晨安心中始终这个王位得来的荒诞和不真实。

出得殿外,跃过重重宫殿时,红袖问道:“你不去年看她嘛?”

她没有点名他也明白:“母后很好,我已派人查得清楚,晨安他并无怠慢。我若出现,会让她更加难过。”

好吧,反正她没想过要见那个女人。

“你为何将暗卫也留给晨安?自己管着不是更好?若他将来变成个暴虐成性的昏君,那可怎么办?”

安少君想了想道:“我若怕这个,当初就不会放弃王位。家国大事,若有了牵挂,分了心,便不可能做到极致,此生有你便足,若永远记挂此间的事,会永远操不完心,长风说的对,我以前没把重心都放在你的身上,所以,都留给晨安,这样他也会安安心心地做王上。”

“可这样一来,咱们都成了穷人,唉,看来以后得自力更生了。”她已久未担心过柴米油盐的事,看来以后要为此愁苦了。

他淡笑着一点也不在意:“不怕,我早有准备,够你挥霍几辈子的。”

不顾正在轻身飞跃着,她猛地停在一处寂静的小巷:“什么?怎么没早点拿出来,现在咱们两个相依为命,过日子就得男主外女主内,你管挣钱我管花钱,帐目不交待清楚怎么行?”

“好,回去就给你。”他揉揉她的头,朝着她嘟着的嘴轻轻吻下。

远处窜起道道绚丽的烟火,在天空盛开灿烂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