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一下子慌了,啊了一声,伸手就抓住对方手臂。趁势把手上那些泥巴灰尘什么的在对方干净带着胰子香味的袍袖上蹭呀蹭的,“老爷,老爷是不是不喜欢小花了?小花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告诉我呀,小花会改的…”这可是女人赖皮的经典台词,前世那田氏被娶灵儿整的失势后便是抱着田云山大腿这样哭诉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往对方身上蹭,当时小花清晰记得田云山非常潇洒的把脚一抽。一甩袍袖,直接拂袖离去,连“哼”的声音都没施舍一个。

小花一边念着,心里一边祈祷:快把我踢开吧,然后潇洒离去…

田云山胸口剧烈起伏,刚说了她。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了,难道这就是她的本性?不知道为什么,其她人无论怎样包装自己他都能一眼看出她们的本质,但是她,他看不透。正因为这看不透,他才觉得对方这样粗俗不堪不同寻常。而且潜意识中那熟悉的感觉更加强烈…

旁边那护卫急了,他正要去拽开小花,哪知田云山猛地俯下身,一把将小花拦腰捞起来,如同夹着小鸡一般全进自己的臂弯中。小花大惊,本能挣扎,片刻觉得不妥。男人都有征服的*,越是挣扎的话对方便越想控制住,心思一动,灵巧的身体翻转过来如蛇一样圈住对方脖子,脸上的眼泪鼻涕不要本钱地王对方俊朗的脸上蹭,反正对方身份高贵,无论如何自己都占便宜了,“山子,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有不对的地方你告诉我呀,我全都会改的…”

两个护卫真是恨铁不成钢呀,这女人这次是死定了,田云山最讨厌邋遢的女人了,特别还还把腌臜往他脸上蹭,饶是谁也受不了呀。好吧,这也算了,她叫他什么,竟然叫他山子?这是他的忌讳。因为这是他母亲对他的专属称呼,没有哪个女人能取代甚至达到他母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两护卫不忍直视,下意识偏过头,不想看到那残忍的一幕。良久,那女人做作的哭声继续,却没听到主人下一步动作,小心回头,看到了让他们惊异的一幕,他,他竟然用自己的袍袖亲自给小花擦拭脸上腌臜!而那个女人毫不客气抓着对方袍袖蹭呀蹭,顺便把手上的泥巴也擦拭干净…

田云山扪心自问,就在小花把眼泪鼻涕蹭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虽然有些反感,却没有想象中的嫌恶。就在肌肤相贴的刹那他心中悸动愈加明显,一种熟悉亲切的印入灵魂的感觉让他忍不住颤栗一下。

田云山将小花放在地上,轻声道:“你和你妹妹不一样。”

小花心中一凌,瞿灵儿?!她终于亲耳听到他说出灵儿了,问道:“什么不一样?”

田云山直起身,看着满院葱翠生机勃勃,说到:“她和你完全不一样,就像是两个极端,你把所有我讨厌的东西表现的淋漓尽致,而她,则占据了我所欣赏的所有要素。”

小花惊讶道:“你喜欢我妹妹?可是她还没有及笄呀。哦,不对,你不能喜欢别的女人,就算是我妹妹也不行!”

嗯?田云山定定看向小花,身为内宅女人,最忌讳就是没有容人气量,否则迟早会被夫君嫌弃。看那些个深宅大院的女人,不管私底下斗的如何死去活来的,但面对男人时,那都姐姐妹妹的叫的比啥都亲热。

田云山哈哈大笑离去。

小花感觉自己都要虚脱了,以前看过折子戏,戏台上的人儿要哭就哭要笑就笑,自己演了一场,好累。

这一劫总算躲过了,小花暗道好险。看了眼后院的方向,崔婆子的事情就要瞒不住了,必须再想办法。小花发现自己好悲催,竟连一个信的过的人都没有。

当天下午,那个护卫把田云山今天穿的那件暗纹锦缎的袍子送来了,说:“主人说了,既然小娘子喜欢用衣裳擦眼泪鼻涕,就给你用算了。”

小花哦了一声随手接过袍子便丢到一旁的豆架子上,护卫欲言又止,小花道:“还有事吗?”

“没,没什么。”站在原地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小花眉梢一挑,道:“要不进来喝杯茶吧。”这就是下逐客令的意思。

护卫竟没听出来,脸红了红,“不不用,那个…”

小花急了,吼道:“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嘛!”

旁边两个仆妇经过,听到小花的吼声斜眼嘀咕,又看到门口站的黑衣人连忙噤声,缩着脖子直接绕道了。

护卫更急:“主人喜欢温婉一点的女子…”说罢掉头跑掉了。

小花见对方样子噗哧一口笑出来,是那种丝毫没有淑女风范的咧嘴大笑,把牙床都露出来了。

护卫跑出好远,擦擦汗,哎呀,再危难紧急的任务都完成过,没想到递个东西传个话就竟如此的难。回想中午主人竟然没有责罚那女子,那是对其她女人从未有过的,即便是对夫人田氏也从未说话超过三句,并且从来都是相敬如宾,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揽入怀里的亲热举动…护卫自动将田云山要将趴在腿上赖皮的小花扔掉的动作理解成揽入怀中,因为田云山临时改变主意,没有将小花扔掉。

护卫叹道,莫非这女子就是上天专门派来克制主人的?

小花着实忐忑了几天,但是屁事没有,就连田氏也派贴身丫头春兰给她送了被褥衣裳等等,说是不管府里再紧张,可不能亏待了姐妹们。

春兰跟在夫人身边久了,待人接物很有一套,知道什么时候该高傲什么该适当表现自己的尊重。所以这次面对小花没有倨傲也没有刻意迎奉,见小花连假意客气都没一句就收了那些被子衣裳,心讨,那些下人们传这女子脑袋木讷竟是真的呢,她不知道老爷最讨厌就是这种张狂且自以为是的女人么?

想到这里,嘴角浮现一抹轻笑,说道:“夫人的意思既然你这么喜欢种田,可以将另外几个别院和拨给你,而你也不用每天亲历亲为,直接交给那些仆人做就行了。当然,所有的收入盈余仍旧归你…”

剩女福田 第九十五章 杀人无形

这个条件够诱惑,小花一挥手,却给直接拒绝了。

春兰有些意外,“你再考虑考虑吧,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来找夫人。”

小花站起身,一身粗布短衫的打扮,上面糊满泥巴草屑什么的,双手也十分粗嘎,沾满泥巴,就连脸上也是一副黄不拉叽的样子,不知道是营养不良还是那脸永远都没洗干净一样。一双本来应该水灵灵的大眼睛却总是睁不开一样,看人都是直愣愣的。纯粹就是一个乡野村姑,还是一个傻不愣登的村姑。而且性子如此粗俗,她又怎么是夫人的对手呢?

小花凑近对方,贼兮兮笑道:“不然让夫人多给我们发一点份例银子算了,这样我也不用辛苦种植了不是。”

春兰嫌恶地向后列开身子,手绢掩了掩口鼻,其实她一点也没闻到丝毫汗臭酸腐的味道,甚至,甚至还有一丝十分清新的气息飘散在空中,但是小花的形象已经让她将周围一切都忽略掉了,这种嫌恶和鄙弃完全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她趔趄着站起身,讪笑道:“呵,既既然瞿小娘子没什么事,我就回去复命了。”说着扭身出了院子。

身为妾,自然没有被称呼为夫人的命,但是和那些丫鬟相比又高了一等,所以一般都以某某娘子称呼。前面加个小字,那就是位份最低的小主啦。

小花看着春兰如同屁股着火一般忙惶惶离开的背影,眼神有些迷离,前世的记忆中这田氏也是灵儿的手下败将,虽然自己没看到她如何结局,但是凭想灵儿也不会放过她。这个可怜的女人,执着地追随一个男人,将自己所有一切都搭进去了,却换得和别人分享一份感情的结局,甚至连这一份感情也不纯粹。

小花不是不想扩大种植面积。她每天要进行大量异能训练,都是建立在精神力对植物精华抽取的控制和感应上。光是这几亩自留地根本满足不了她日益增长的需要。但是不能呀,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每天都累的够呛,也幸好有植物异能辅助。那啥拔草匀株的活伸伸手指头就搞定了。要是再扩大种植面积的话势必要找人帮忙,找谁?这里的人她一个也信不过,前世之鉴今日之师。就像崔婆子一样,前世便是一旦抓着机会便要把自己往死里逼,这世也是,只不过刚刚冒出一个苗头就被自己掐灭了。

小花想起前两天田云山竟然到自己小院来,不管是为了什么,她觉得把崔婆子留着都是一个隐患,可是自己用什么借口把她打发掉?一旦撤去蒙蔽她意识的药物精华,她会记得自己这两年经历过的事情吗?会不会将小院里的一切说出去呢?而一旦把自己的异能泄漏出去。就等着玩完吧。

该怎么办呢?

田云山竟然到偏院来了,那些个仆妇婆子的看小花眼神都不一样了,说话都是躬着腰,脸上带着谄媚。而且来她这里买蔬菜瓜果或者那些草药的人也多了起来,都不带讲价的。小花说多少就是多少。尽管小花不会漫天要价,但还是让她大呼过瘾,背靠大树好乘凉呀。

有人扒拉出她的根底,将她贺大夫弟子的身份也传扬出去,为了巴结,有人主动请她看病。

瞌睡遇到枕头。小花才不管这些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她现在正愁找不到练习异能的。正合适看看自己这两年异能修炼成果如何。

小花很快就不着痕迹的打听到崔婆子的老家,在云窑村,就在石河村对面,家里有一个独苗儿子,已经成亲,还带了两个孙子。崔婆子虽然对外人刻薄凶恶的很。但是对自己儿子好的没话说,每个月几乎将月奉银子全数拿回家了。小花略一思讨便定下计策,她不能没有任何把握放她走,也没到杀人不眨眼的程度,所以在这之前必须试探一番。

崔婆子感觉脑袋昏沉的厉害。就像是睡了好长一觉,做了好多的梦,睁开眼睛一看,院子里郁郁葱葱,应季的蔬菜瓜果挂在架子上,还有阵阵药味传来…眉头皱起,总觉得似曾相识,和梦中破碎的片段有些相像。

崔婆子见小花在旁边臼窝旁边捣着什么,香味浓郁扑鼻,几乎是本能的就生出厌恶情绪,“小娘子你在干啥呢,你在这里干什么?夫人说了,你们不能出自己的院子,是你自己走还是我送你回去?”

说着捋捋袖子就要上来抓拿,小花眉梢一挑,“你真不记得这是哪里了吗?”

崔婆子道:“你管的这是哪里,快给我回去,小心我去夫人那里告你。”她的记忆中只有将小花背景打探清楚的部分,以及小花如何不听话,所以现在好不容易拿捏住对方的痛处了定要她好看。

小花站直身体,双手拄着捣杵,淡淡的说道:“这就是我的院子。”

“你,你的院子?这这些冬瓜南瓜,还有这么多的蔬菜是怎么回事?”崔婆子俨然一副主子审问犯错奴婢的样子。

“当然是我自己种植的,你还帮着浇水了的。”小花一边说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对方。

崔婆子眼神茫然,喃喃自语,猛地大叫起来,“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妖怪,我我要告诉夫人去,哈哈,这次看你怎么狡辩…”

小花眼神黯淡了下去,身形一动便当在了对方面前,崔婆子以为抓住小花的痛脚,不仅可以将这贱蹄子好好作贱一番,还能到夫人那里去领一笔赏银。当时她们几个婆子被分配来伺候这些小娘子时,夫人就特地交代过,一个字:整,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很显然她是完全理解了夫人旨意精髓的。

崔婆子收势不稳一下子撞在小花身上,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娇小柔弱的小娘皮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小花左手抓住崔婆子的手腕,神色如古井般平静,“崔婶,你不再想想吗?你为什么说我是妖怪,你要告诉夫人什么?”

崔婆子再笨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可是她压根就不觉得小花能把她怎样。在深宅大院里面当了近一辈子奴才,哪个是心狠手辣的主,哪个是好拿捏的心里都有杆秤呢,所以一开始她便锚定小花就是那个软弱好欺的主。崔婆子仍旧嘴犟道:“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别以为叫你一声小娘子就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了,说白了你就是一个送男人床上都不会要的贱货,哼,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赶快乖乖给我让开,说不定我还会在夫人面前多给你说些好话…”

小花眼神没有任何聚焦地透过对方脑袋看向远方,“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出卖我咯?”

崔婆子道:“什么出卖不出卖,快让开…”

小花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是了,性格决定人生。这样的人即便给她一百次机会都不会心生悔意的,前世今生的帐便一起清算好了,刹那间,小花感觉精神力暴涨,同时体内的两团植物精华疯狂翻滚起来,由朦胧的雾状逐渐凝练成一根根的丝线。这些丝线整齐有序地漂浮在各自的空间里面,色彩更加鲜亮清晰。

心结打开,异能再次进阶。

小花终于释然。看来人心里是有一杆平衡善恶的标尺的。两世为人,心性已经够坚毅,但是她潜意识却还没有完全放开,所以这种无形的枷锁禁锢着内心,让她异能一直在提升却没有得到质的变化。

率性随心,无愧无悔。

小花瞥了眼瘫软在地上的崔婆子,冷声道:“起来,去给我采两张荷叶来…”

下午,小花正在炮制这一年的龟苓膏,这玩意制作起来十分繁复,将主料龟板土茯苓、夏枯草、生地等等十几位中药材洗净捣碎,而后放入大锅中加水熬煮两个时辰,然后放入凉粉草再熬半个小时收汁,熄火,捞出药渣,凉后结成膏。拌上蜂蜜,味道清香爽口,不仅有清热降火、润肺止咳的功效,还能美容养颜和滋阴补肾。

去年小花便做了一大锅,没想到不到一天就卖完了,那些小娘子甚至是家丁丫鬟也掏几个铜子买一碗。

小花亲手做过一次龟苓膏,知道其过程和原理,所以这一次她每样药材取少许,纯粹做作样子而已。实际上她已经直接用植物异能将那些药材的药物精华全部抽取出来,然后直接熬水,将所有药物精华转入凉粉草,一起放入水中搅拌…制作起来不仅简单,味道更加纯正,色泽更加鲜亮。

第二天,小花依旧对崔婆子吩咐:“采一捆荷叶回来。”

小花看着崔婆子走出去,心里一点涟漪都没有。

而后将这一年新制作的龟苓膏推到院门口,那些个仆妇婆子不管是真好这一口还是想在小花面前长长脸,都奔走相呼,不消片刻,就让整个偏院变成一个菜市场样。

那些个丫鬟带了食盒给她们主子买回去了,不过一会,一大锅龟苓膏就见底了,有几个仆妇站在旁边一边小口吃着一边聊天打屁。

蓦地,一个丫头大叫不好了不好了急慌慌地跑过来,喘着粗气对小花道:“不不好了,崔婶…掉掉池塘了…”

剩女福田 第九十六章 强硬

小花大声道:“死了没有?没用的东西,叫她摘两张荷叶都做不来…”这样的粗犷与蛮横方才符合她这两年时间所标榜出来的个性。所以尽管旁边那几个仆妇面色有些难看,但也只是觉得小花性子太那个啥了,不觉有异。

那丫头急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是,是真的,小小娘子,幸好前院库房来送这个月的用度,经过荷花池塘时看到了…”

小花不耐烦地摆摆手,麻利地将摆在门口的锅碗瓢盆收拾起,把院门一带,便风急火燎跟着小丫头往池塘方向赶去。旁边人觉得这小娘子其实还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哪里知道小花心中担心的是那老虔婆死没死透。

不用她担心,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那被水泡的浮肿样子就不多说了。小花这才大呼一声,然后…晕倒。旁边不管是想拍马屁还是想留个脸面的都咋咋呼呼地搀扶小花,反倒将崔婆子丢那里,反正府里有人弄这些。再说了,崔婆子虽然是指派给小花当仆人的,从小花的月例银子里拿工钱,实际上是听从夫人的命令,活脱脱就一养不家的白眼狼。

所以小花使出女人逃避事情的拿手绝招——装晕,直接将烂摊子撂给田夫人。对于田夫人来说这崔婆子的确有些过激,特别是这两年一次都没有给她传过消息,早就把她这一茬给忘了,所以直接吩咐家丁将人收拾起来,然后叫她家人来领回去,同时给了一笔善后银子。

“小娘子,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呀,这是她自己不小心滑进池塘的,怨不得别人…”

“是呀,平时你待她也不错的,算起来你是这片院子最好的,有吃有喝。为你做事也是她的福分…”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劝慰着小花,小花带着哭腔:“唉,早知道我早上就不骂她了…”几人面面相觑,一头黑线。这个小主可真是泼辣呀。

原本以为崔婆子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第三天,春兰来了,一方面转达了夫人对小花的关心,第二么,就是崔婆子家人闹起来了,说还要状告田府等等…其实这件事情无论谁看都是崔婆子自己不小心跌进池塘淹死的,但却是小花让她去采荷花,所以一定要田府给他们一个说法。说白了就一个字:钱。

小花知道,田氏故意将这个麻烦推给自己的。

小花叹口气。这件事终究是要有个结果的,于是被春兰带到了前院一间偏厅里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上位正是田夫人。

小花抬脚越过齐膝盖高的门槛进入,给田夫人福身。“夫人,您找我有事?”

话音刚落,右手边一个三十多岁膀大腰圆的汉子腾地站起来,指着小花喝道:“你就是那个小娘皮,是你害死我娘的?”

小花眉头皱起,田氏伸手虚按,安抚汉子:“好了好了。现在崔婶的小主也来了,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问她。”

小花心中冷笑,这田氏就这么等不及要对付自己了吗?直接将府里那几个人证喊上来,即便是进衙门也不管她瞿小花的事。小花知道,有田氏在其中作梗,那汉子看起来就是蛮横之人。就更加肆无忌惮,所以无论自己今天在这里说什么,这件事都无法了结。

小花没理会那汉子,抬头对田夫人道:“夫人以为该如何处置?”

田夫人道:“那崔婶是你的仆人,也是你让她做事时出的事情。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身为主子的也应该为她们着想一下。”

小花心道,看来今天是无法善了了,自己稍微露怯铁定要被田氏和汉子联手对付,索性一硬到底,朗声道:“身为奴仆就应该有奴仆的觉悟,应该尽心尽力为主子办事,不过就是让采几张荷叶,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那就没资格成为我的奴仆!”

田氏一愣,好烈的丫头,这件事的确赖不到主子头上,但只要小花稍微软一点,那她就有办法让她脱不了身。

最气愤的还是那汉子,指着小花破口大骂:“你这个小娘皮,是是你害死了我娘,你你还我娘命来——”叫骂着就要朝小花扑来。

小花大喝一声,“闹够了没有!”

汉子一愣,小花站在厅堂中央,面对汉子,上前两步:“你是哪根葱?竟然敢到田府来撒野,当着正室夫人的面辱骂小妾,知情的可以理解你是为了母亲的一番孝心,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和田夫人有些啥…”

“瞿小花——”田夫人听到这女人竟然扯到自己头上了,连忙呵斥,“你这是什么话?”

小花扫了田夫人一眼,偏头看向汉子,“竟敢不分是非黑白,闯进田府,恣意辱骂主人,根据大央帝国法典,你已经构成私闯民宅,恐吓羞辱妇女之罪…视罪行轻重,重者可判十年牢狱…”说着又凑近汉子,从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字,“还要罚银十两!”

小花偏头看向田夫人,很显然她也被小花刚才一番伶牙俐齿震惊到了,虽然身为尚书小女,但对大央法典并不清楚。闺阁女子嘛,学的是琴棋书画,女红女德之类的,外加学会如何宅斗讨男人欢心等等。

汉子也不识时务,被小花一吓,主要的小花无形中散发的气场太强大了,再加上小花可以散发了一点让人神经惊恐的植物精华气息,随着呼吸,甚至是毛孔便悄无声息地钻进体内,作用于控制情绪的神经上。汉子见小花根本就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主,偏头看向田夫人,“夫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你说过要帮我们讨回公道的…”

田夫人猛地拍椅子扶手:“住口,这件事是你娘自己不小心,怨不得任何人,你要不服大可以上告官府。再在那里造谣生事,定要法办了你!”

小花眉梢一挑,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永远都是真理。既然你要整我,我也不妨耍耍小手段,心念微动,一股更加躁动的气息在整个厅堂里弥漫开来。

那汉子见先前允诺的几十两善后钱没了,还把自己网进去,顿时暴怒起来。小花的厉害他见过了,不敢造次,便直接指着田夫人破口大骂…

田夫人心里那个气呀,一声令下,门外涌进来六七个家丁,将那汉子以及随同的三人一起绑了,扯抹布塞住嘴巴,拖出门外…至于后面的事情怎样处理小花已经没心情去理会那么多了。

人善人欺马善人骑。幸好自己先前计划周全,没有留下丝毫异常痕迹,一方面告诫自己以后行事更加小心,另一方面她对自己的异能信心更足。

救人杀人全在一念之间,这种尽在掌控的感觉真爽!

小花告辞,田夫人哪里容她这么轻松过关,今天差点就把自己给套进去了,先前还以为只是一个粗鄙的村姑,现在看来,真不简单,竟然懂得大央法典。

小花也没想这么容易脱身,便站在原地,该有的礼节一点不能逾越,比如大妇没让小妾坐,那么小妾就不能坐…

田夫人道:“听说你是贺大夫的徒弟,还懂得法典,真是不简单呀。”语气里的威胁和嘲讽不言而喻。

小花说道:“回夫人的话,县城里书肆就有一部大央法典,谁都可以看的,而且民知法便会更加懂法守法,这不正是当今天子所倡导的吗?”

田夫人气的不轻,“哼,少拿那些大道理来压我,身为女人,既然到了田府,一切我说了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次崔婶虽然是自己不小心,但是你身为主子也有连带责任,所以一应善后费用都应该由你来出。”

小花倒吸一口气,这这简直是欺人太甚,整整二十两银子呀!这两年她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建设自己的小院子里,而且自从田府默认了她小院自给自足生活模式后她便没有冒着风险从狗洞进进出出了,最重要的是每天都人来人往的,她也没那个时间出去呀。所以小院里产出多少,赚了多少银子,上缴了多少,赚了多少,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了,算的恐怕比自己还精呢。哪里来的结余呀。

田夫人这是要把自己逼上绝路,几十两银子,即便把整个校园爿给田府恐怕也不值这个数。

小花道:“我没有那么多钱呀,夫人…”

田夫人手拍扶手,“好了,少在那里给我哭穷,你不是很有能耐吗…给你一年时间,每月扣除,没有银钱就直接用物品抵押…”后面的话没说出来,那样就显得她这个大妇太没有容人度量了。

田夫人挥手下逐客令。

小花回到自己的小院,满目苍翠散发出浓郁的生气,这才让她心中恢复了些信心。呵,不就是钱么…咦,不对,从这次事件来看,貌似田氏很早就开始注意自己了。只不过自己小院的自给自足经验模式得到田云山许可,她无可奈何。

田夫人这次好不容易抓住小花的把柄,本想好好把她办了,没成想弄巧成拙。这口气堵在心里不吐不快。

剩女福田 第九十七章 化险为夷,傲娇了

小花仔细思量,根据前世的记忆,貌似自己和田夫人并没有什么仇怨才是呀,为什么这次她这么针对自己?

片刻,小花恍然,回想前世,自己就是那个在偏院里延口残喘的废人而已,哪里有跟她抢男人抢地位的资格?而这次不一样了,一向对男女情事淡漠的田云山竟然破天荒的到后院来,甚至对自己另眼相看,所以对田夫人来说,自己已经对她构成了威胁…

归根结底,都是男人惹的祸呀。

对这个问题小花无能为力,只能尽可能的淡出田云山的视线,让田夫人以为自己不再是威胁才是。毕竟还有一年,瞿灵儿就到及笄之年,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她也会嫁到田家,那时才是自己最艰难的时期。

回到自己的小院,小花看着自己两年的劳动成果心中有些激动,她觉得自己应该改变一下策略。先前之所以种植那么多蔬菜瓜果,一方面是为了自己需要,同时也是想让大家能够接受自己,在这偏院站住脚跟。现在这两个目的都达到了,所以不管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异能,小花打算将所有地方全部种植上药材!

饭间,田夫人很是委屈,欲言又止。田云山问道:“婉儿,怎么了?”

田夫人摇摇头:“没没什么…”

田云山把碗往桌上一搁,田夫人身体一震,这才抽抽噎噎的道:“云郎,这个后院,我我实在是管不了了…”

“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仆妇落水的事情?唉,你也是心善,这是她自己不小心,再说即便不是府里,在外面也同样有各种意外发生,你无需自责。何况我们不是已经赔了善后费了吗。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田云山心情不错,语气柔和,而且话也多说了两句。

田夫人心中温暖,“不是事主。而而是…”

田云山急了:“是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都说了,府里的事情都交给你掌管,难道还有谁不听话不成?直接家法…”

“是瞿小娘子,她仗着有你撑腰,所以对我的安排也不听,还多次顶撞我。”田夫人小声道,并把昨天发生的事情挑挑拣拣说了一部分。

田云山把筷子往桌上一掷,“简直反了,我倒要看看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说罢起身拂袖离去。

田云山直接到偏院。没有拍门,直接让护卫一脚把门踢开的。

小花大惊,远远的就感应到一股戾气冲来,竟然是田云山。自从上次到小院来后,这还是第二次。算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惹怒他呀?略一思讨就明白了,肯定是有人告状,而能够影响到田云山的人除了田夫人还有谁?!

怎么办怎么办,小花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用上次那招肯定行不通了;求饶的话那就直接坐实了田夫人告的状…小花一拍脑袋,自己怎么把自己异能给忘了,心中一动。计上心来,把衣服裤子一脱,跳上床,被子一盖。

田云山气冲冲走进了,先前觉得这满园的绿色让他心绪安宁,现在一看和瞿灵儿的轻灵脱俗相比屁都不是。加上田夫人的话,新帐旧账一起算。这就一十足的不知好歹进退的村妇,留她在后院容忍她种瓜种豆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房门虚掩,喊了两声没回应,碰地一声把门踢开。便看到床上微微起伏的身影。两步上前。正要一把将这村妇撩起来,却见对方脸色潮红,眼神迷离,嘴唇微张,叫着“山子,山子…”

田云山心中一动,正想一巴掌拍下去,不知道是那山子让他心软还是见对方这副柔弱的让人心疼的样子让他放弃先前的计划,手掌轻轻落下,刚一触碰到额头便猛地缩回来,连忙附身抱着小花肩膀,“小花,小花,你醒醒…”

小花虚弱地睁开眼睛,刹那间的眼波流转,让田云山片刻晃神。怀里的人儿是那么的柔弱,与记忆中那个张狂的妇人纯粹就是两个极端,如此巨大的心理和视觉冲击让他陡然间变得不安起来,突然间他好害怕失去对方,近乎失控的大声喊道:“来人呀,快去叫大夫,快去…叫贺大夫——”

不到半个时辰贺大夫就被马车从集镇上接来了,还有府里的郑大夫也匆匆赶来了,一众丫鬟婆子的将整个小院围得水泄不通。烧水的,递布巾的,诊脉,抓药等等,忙的鸡飞狗跳。

没办法呀,谁叫老爷那么重视呢。老爷一重视,这些当下人的自然有些眼界才行。

田夫人看到那些丫鬟家丁的都忙慌慌的往后院跑去,叫住一个,问道:“荏急的干什么,有没有点规矩。”

那丫头被吓的噗通一声跪下来,直磕头求饶,“夫人宽宥,后院,后院有个小主子病了…”

田夫人道:“病了?病了叫大夫就是了,如此慌张作甚。”其实还有句话她没说出来,不就一个不受宠养在那里做样子的小妾病了么,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是谁病了?”

丫头其实也很机灵,她知道有些话不该说,但是主子问起来了,不得不说呀,“是,是瞿小娘子。”

田夫人身体一个趔趄,幸好春兰连忙扶住。春兰对丫头道:“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丫头磕头起身飞退离开。

田夫人气的身体发抖,春兰抹着对方背部,一边安慰:“夫人,你别生气,老爷始终是向着你的,你和他之间的情谊岂是那些人可以相比的?”

“走,去看看。”

田云山紧张地看着贺大夫,贺大夫则眉头微皱,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田云山急了,“贺大夫,小花怎么样啊?她是你的徒弟,你一定要救救她。”田云山的反应超出所有人的预料,即便是跟在他身边十多二十年的侍卫也从来没见他这样关心一个人。

贺大夫捋了捋胡须,叹口气道:“唉,这丫头呀,心思单纯,性子又倔的很,说话又冲,不肯服软…”

田云山打断对方的话:“贺大夫,你就说小花怎样了,你看,浑身发烫,这要烧下去可怎么得了。”

贺大夫轻咳一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急火攻心,再加上受了惊吓,气血逆行造成的,待我给她施针诊治。”

小花挡着衣袖给贺大夫竖起大拇指,于是一通施为,小花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原本一场顶撞大妇的罪责就这么不了了之。

田夫人匆匆赶来,一副心疼的样子,“妹妹,你可不要吓唬姐姐啊,都是那些下作人不懂事,待会去姐姐定会好好教训他们。香儿,甜儿,你们就留在瞿小娘子房里伺候了,要想对我一样尽心照料,知不知道!”

从后面走上来两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双手叠放身前,低眉顺眼的样子,朝田夫人福身应诺,而后又向小花行礼问好。

小花现在是骑虎难下,好不容易弄走一个碍事的崔婆子,现在竟一下子安插两个进来。她装作虚弱的道:“夫人,这怎么行呢,我就是一个粗鄙之人,受不来照顾的。”

田云山在旁边道:“好了,就这么定了,另外再给你安排三个粗使婆子来,这样这些种植的重活就不用你亲自做了…”

小花大急,这怎么行,这些人一进入自己的院子,自己还有什么私人空间?自己怎样修炼异能?绝对不行!还没待田云山说完便猛地弹坐起来,“不,不要…”

众人都很意外,这足以看出田云山对她另眼相看,简直是极大的荣耀呀。而且指派这么多佣人,她自己就可以轻松下来,若换成旁人,欢喜还来不及呢。贺大夫连忙将小花按回床上,顺手蹭了蹭对方额头,叹口气:“唉,这娃这次是烧的有些糊涂,要不还是等她病好了再说吧。”

小花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幸好师傅帮她圆场,看来自己性子还应该好好磨磨了。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脚趾拗不过大腿,她一个小妾身份怎能和老爷夫人作对呢?可一可二却不能再三,否则一切做作都失灵了。实在挡不住,他们要安排人那就安排吧,总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贺大夫说让小花多休息,众人纷纷离去,但是香儿甜儿以及田云山提的三个粗使婆子也留了下来。当着众人的面,五人对小花卑微而恭敬。送走众人后,便各自为伍的唠嗑去了…

小花躺在床上,竟没一人来问候一声。折腾了半天,加上刚才自己用药物精华制造了体表高烧表象,也消耗身体不少水分,又渴又饿的,本想爬起来去弄些吃食,想到自己现在病人身份,便拉长声音喊道:“我要喝水…”

外面终于传来那两个丫鬟窃窃低语:“哼,喝水?喝尿还差不多,把夫人气成那样,竟没受到丁点惩罚,反而还让我们两个去伺候她。就凭她也配?”

“嘘,小声点…”另一个丫头要谨慎些。

剩女福田 第九十八章 自作孽不可活

她们尽量压低声音说话,哪里想到小花是怪胎,不是常人,所以将这背后的私密话也给听了去。也知道这两个丫头竟然是夫人陪嫁过来的,尚书府出品,即便是一只蚂蚱,那也不是寻常蚂蚱。

香儿提着一个茶壶进来,声音柔和恭顺:“小娘子,这里只有些凉茶水了,你且先将就一下,等会我们去做饭再烧水哈。”实则神情没有丝毫恭敬可言,说着话,一边倒了一杯水递过来。

小花才不计较这些,撑坐起来,正要接过水杯,哪知杯子猛地倾斜,直接朝小花胸前泼去。小花眼疾手快,另一只手连忙抓住杯子,幸好还剩一点水,仰头喝了…

香儿已经做好准备,就等小花发火,然后自己便有诸多借口到夫人那里去告状。可是小花的反应实在出乎意料,她一边道歉一边急急从腋下抽出的丝绢帮小花擦拭胸前水渍。

小花说道:“再帮我倒一杯来吧。”

香儿应诺,这次没再“不小心”弄翻茶杯了,小花一连灌下几杯凉水,心中总算舒爽一些了。她知道,这就是井里提上来的凉水,直接灌进茶壶给她喝的,但是无所谓,她现在的体制用百毒不侵形容也不过份。但是这两个丫头的做法和心态就过份了。

小花对香儿道:“你叫香儿是吧,我不管你现在怎样想,我也不在乎,我不需要你的忠诚,说白了,也不稀罕。但是既然在我这里当丫鬟,就有我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