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郎熙去取行李,韩左左坐在旁边的休息位等他,从包里翻出关机好几天的电话,刚一开机,就嗡嗡地震起来。

韩左左皱了皱眉,本来不打算接这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可一看记录上一水的未接来电,都是同一号码,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请问你…”

“郎熙呢?”韩左左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不客气地打断,浑厚的声音饱含着浓浓的怒气。

这个声音很熟悉,韩左左不由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大惊失色,犹豫着问:“爷爷?”

周广荣的语气满含威严,直接命令道:“是我,让郎熙接电话!”

周广荣知道自己的号码不奇怪,可他打给她找郎熙就很奇怪了。

韩左左霎时冒出一身冷汗,用力地握着手机,掌心一片潮湿。

“爷爷,您在说什么,出什么事了?”

韩左左心里惊疑不定,不知道精明的周老爷子到底知道多少,一时间不敢说郎熙在身边,也不敢对着他撒谎,只好巧妙地转移话题,委婉试探。

可周广荣是什么人,年仅二十就敢从家族独立出去,并在短短时间内就打拼出一番基业,T市赫赫有名的少将,怎么可能被三言两语糊弄住,当下冷声威胁:“哼,我承认你是有几分聪明,可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我再问你,郎熙这几天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韩左左强自镇定,尽量稳住声线,四两拨千斤地问:“爷爷,您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有什么急事吗?”

周广荣不耐烦了,冷冷地说:“你非要我捅破才高兴吗?我既然会打来这个电话,你和郎熙之间究竟怎么回事,还需要我明说吗?五天前你和郎熙一起出境,你们的行踪,我不过打个电话就能一清二楚!现在…我再问你最后一遍,郎熙真的不在你身边?”

韩左左咬着唇沉默不语,胸膛剧烈起伏,面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郎熙拎着包走过来,远远就看见韩左左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捏着电话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走近了还能看见她控制不住的细微颤抖。

郎熙一惊,大踏步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的肩膀焦急地问:“怎么了?”

韩左左瞪大了眼,面上原本的仓惶在看到他的瞬间消散了,眼神恢复了沉静,咬了咬唇,默默地将手里的电话递给他。

郎熙眉头一皱,沉着脸接过手机:“喂?”

周广荣心里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怒火:“混账玩意儿!你到底知不知道轻重缓急?这个时候你不老老实实地待在T市还往外跑?你是不是嫌问题不够严重,等你真被关进去了我看有谁能把你捞出来!”

吼声震天,那股强大的威慑力通过无线电传递过来,让郎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旁边紧张关注着自己的人,换了个手拿电话,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被她听到电话内容的可能。

周广荣骂了半天,郎熙却半点声音都没有,顿时石破天惊地怒吼一声:“听到没!”

这声音大的,连不远处的韩左左都听得一清二楚,不由抖了抖,眼巴巴地看着郎熙。

郎熙冲她安抚地点了点头,淡淡地开口:“听到了。”

周广荣最气他这种冷淡的性子,闻言不由暴怒:“听到了你连个屁都不放!”

郎熙漠然地问:“放屁你闻得到?”

“你在搞笑吗?”周广荣被他堵得胸口疼,怒气冲冲地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不着调?你是不是嫌外面太逍遥了想下半辈子进号子里蹲着!”

郎熙冷然道:“说正事!”

周广荣被这么一噎再噎,差点把他噎得直接去见祖宗,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那个孽障什么,这辈子要如此操心劳力!

“孙洪亮已经上位,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头一把火就烧到了你身上!”周广荣气归气,可还是得先说正事,“这是他上任后办的头一个案子,你身份特殊,拿你开刀,最能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你这两年也算谨慎,没落下什么大的把柄,可难保不会被查出来什么,我的意思是…”

郎熙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声音平平地问:“所以说,我是因为受你周家的连累,才被他盯上的?”

周广荣先是条件反射的大怒:“那也是你的周家!”

接着才琢磨他话里的深意,不由更是怒火冲天:“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要不是你狗胆包天去走私,会被人找上门来?你他娘的卖什么不好去卖军火!你如果嫌命太长就说一声,我二话不说直接崩了你!”

郎熙叹了口气,不疾不徐地说:“如果你打电话就是为了骂我,不妨缓一缓,我现在没时间听。”

“他娘的究竟是谁刚刚在我说正事的时候打断我!”周广荣觉得这辈子都没现在咆哮的次数多,从衣兜里摸出手帕抹了把话筒上的口水,继续怒气腾腾地说,“少废话!当务之急就是把账给抹平,这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然后把恢弘尽快脱手,孙洪亮重点盯的就是你这份产业!”

郎熙当即冷冷拒绝:“不行,恢弘不能动!”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儿女情长?”周广荣恨不能从电话穿过去敲他一顿,“恢弘占据着娱乐传媒的大份额,名头又那么响,不引人注意都难!本来都没落了,短短几年居然崛起那么快,你当孙洪亮那帮人是傻的?你用它来做了些什么,别以为没人知道!”

“知道又怎样?”郎熙往远处走去,不以为意地说,“我已经把接手恢弘以来所有的亏空都填平了,他再怎么查也查不出来什么!”

周广荣听他这么说,倒是冷静了下来,沉声道:“填进去那么大笔资金,你剩下的产业也败玩了吧?”

郎熙淡淡地“嗯”了一声:“给了孙洪亮那么多甜头,他不会再对恢弘紧咬不放。”

“也好,东西没了还能再挣!”面对这么个油盐不进的败家玩儿意,周广荣除了叹气还是叹气:“你好自为之,我已经跟上面通过气了,一有什么不对,你就立马回M国,不管如何,先避开这阵风头再说!”

“知道了!”郎熙顿了顿,关心的话一出口就会别扭地变个味,淡漠地说,“你年纪大了,没事养花逗鸟,安享晚年吧!”

周广荣觉得,跟那混账玩意儿说话,要是想不动怒,实在太难。

“臭小子,我手脚利索呢,捶死你都跟玩儿似的半点不费劲!”周广荣又倔又傲,死都不肯承认年纪大,“你自己小心着点,玩也要有分寸,那丫头好歹算老二的女儿,你不看韩琬的面子,也得给你二哥留点脸,别到时候…”

郎熙当机立断挂了手机,气得周广荣差点摔了电话。

韩左左看他收线,立马忐忑地凑上去,犹豫不安地问:“怎么样?是不是爷爷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他不同意,还是…”

“别担心!”郎熙淡淡地安慰道,“一切有我!”

韩左左怎么可能放心,虽然早有预感瞒不住周老爷子,之前几次似是而非的敲打也让她心生警惕过,可这么突然被捅破了窗户纸,还是免不了心惊胆战。

不过比起两人关系大白天下,她更担心另一个问题。

“恢弘是不是出事了?我听你说什么…被人盯上,是因为周家的缘故?怎么,爷爷有对头要报复在你身上?”

郎熙将她一把揽在怀里,一手拎着包往机场外面走去,若无其事地说:“别想太多,没有的事!老家伙年纪大了脑子却依然好使,哪里会允许什么对手找到我头上?”

韩左左皱了皱眉,嗔怪道:“别这么说爷爷…真的没事他干嘛急吼吼打电话找你?”

郎熙将行李丢进后备箱,和她一起上了出租车:“哦,谁知道呢,大概太闲了吧!”

韩左左心下生疑,看他一副什么都不愿多说的样子,也不好追问个不停,长长叹了一声,只觉得满身满心的疲惫。

兴高采烈地疯玩了几天,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还没休息休息就接到这么个惊悚的电话,韩左左被吓得不轻,这会儿着实有点缓不过来。

靠在郎熙肩上休息了会儿,韩左左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说,要是爷爷不同意…”

韩左左不敢去想,周广荣肯定不会同意他们俩在一起,即便他被说服勉强点头,那些流言蜚语要怎么抵挡?

更何况,她不是孤身一人,可以不畏人言想怎样就怎样,她还有母亲在周家,韩琬那种温软的性子,要是被人有心刁难,不知道要吃多大的亏呢!

郎熙明白她的担忧,侧过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将她紧紧皱起的眉头吻平,沉稳的声音包含着坚毅,让人心里瞬间安定了下来。

“他早就知道,不说就代表他没那么反对。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咱妈受半点委屈!”

韩左左即便满心忧愁,听到如此大言不惭的话也忍不住噗哧一乐,伸手捏住他的脸,使劲往外扯了扯,打趣道:“郎熙同志,你的脸皮真是大大滴厚哟!那是我妈,八字还没一撇儿呢,可别胡乱攀亲啊!”

郎熙不乐意了,皱着眉捉住她的手:“凭我俩的亲密,我觉得撇捺都该齐活了才对!”

韩左左嗤嗤地笑:“既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大轿迎娶,你就想改口喊妈…我愿意我妈也不答应啊!”

郎熙大手一挥,不甚在意地说:“现在不讲究这个!”

韩左左冷哼:“谁告诉你不讲究了?哦,不好意思忘记了,郎熙同志你算半个鬼子,自然不懂我华夏礼节!来来,我现在告诉你,咱俩这关系有多上不得台面,这放古代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郎熙沉吟片刻,盯着她缓缓地问:“你这是在…催我求婚?”

韩左左被狠狠噎住,半晌才羞愤地憋出几个字:“想得美!”

被郎熙这么一打岔,韩左左心里的担忧去了大半,一到家就立马扑倒在沙发上,抱着靠枕哼哼唧唧地感叹:“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虽然只是出门短短五天,可一回到熟悉的公寓,韩左左就觉得说不出的舒服安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对这里生出了浓浓的归属感,把这间有郎熙的公寓,当做了最安心的家。

有他在,这里才是让她放松的港湾。

郎熙却没有如她一般回到家就休息,放下行李就开始换衣服。

韩左左一看他全身整齐,西装革履,立马好奇地开口:“你要出门?”

郎熙一边对着镜子扣扣子,一边平淡至极地说:“嗯,有点事要办。”

韩左左估计可能跟刚刚那通电话有关,犹豫了片刻问:“要不要我回周家找爷爷谈谈?”

虽然对着周老爷子实在心里发憷,可该面对的,她也绝不会逃避!

更何况,这是他们俩的事,没道理让郎熙一个人去承担!

郎熙走过来,俯下.身吻了吻她,捧着她的脸安慰道:“乖,你不是老家伙的对手,安心在家休息,一切交给我就好!”

郎熙都这么说了,即便韩左左再不安,也只得勉强笑了笑,紧紧握着他的手认真嘱咐:“我知道了,你去忙,不用顾及我!需要我面对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郎熙点了点头,狠狠吻了她一通就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传说中的爆发缓缓进行中…

很多姑娘担心虐,其实真心不会太虐,也不会有啥虐恋情深粗线,这文是轻松!这里也不过是个狗血误会而已…那啥,没有一点点曲折,怎么能让两人更懂得珍惜呢?

所以…四叔你不要大意地鬼畜吧!

51、

郎熙突然之间变得异常忙碌,每天早出晚归,偶尔几次韩左左苦等到半夜,等来的都是满身酒气的人,因为喝得太多,阴沉的脸色不由十分难看,黑沉沉的双目满是看不懂的情绪,虽然神智尚且保留几分清明,可每每洗完澡连头发都不及擦干,就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韩左左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很棘手的麻烦,可工作上的事情她不懂,每次问他,郎熙都只是轻描淡写的解释,因为之前陪她去旅行,所以落下来的工作要尽快补上,忙过这段时间就可以轻松下来了。

韩左左自然不信他的这番说辞,可看到郎熙一向凌厉的眉眼之间,多出了掩饰不住的疲惫,却也不忍继续追问个不停,只能心疼地蹲在床边,轻柔无比地,帮已经熟睡的男人擦干头发,以免他第二天醒来头疼。

韩左左很想为他做些什么,却觉得无能为力,虽然感动于郎熙对她无微不至的保护,却难免心下烦闷。她不是个习惯于躲在别人背后图安逸的娇弱姑娘,虽然内心渴求依赖,但她更想要的,是能够相互扶持,并肩作战的平等。

可郎熙什么都不愿多说,甚至连周家都不让她单独回去。

韩左左憋闷至极,面对郎熙异常强硬的态度却也无可奈何。

回到米亚继续工作,将前些天落下的进度赶上,韩左左想起还在拍戏的桑彤,便抽出时间去片场探班。

一场秋雨一场凉,下了两场雨,天气明显没有前段时间那样炎热,这个时节,T市已经有了初秋的凉爽感觉。

韩左左深谙为人处事之道,去片场的路上特意买了不少吃的,都是口感好热量低的零嘴,带去给剧组的人分。

这点小恩小惠算不得什么,却能增进些许关系,韩左左并没有奢望靠这么点东西就拉拢住那些人,却明白吃人嘴短的道理,只希望将来桑彤再遇到什么困难,能少些落井下石的人。

这个戏其实并不好拍,女主角又是民国时期有名的戏子,不仅演技要好,戏剧功底也要不错。

桑彤在唱歌方面有天赋,但不代表戏曲方面就能很好领略,特别是戏曲考验的不仅仅是唱功,还有舞台上一些比较困难的动作。

这些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导演又非常严格,虽然有替身,桑彤却并不愿意躲懒,牟足了劲儿在场下练习,还四处拜访戏剧大家,虚心请教。

所以韩左左乍一见到拍摄中心穿着戏服咿呀而唱的桑彤时,着实吓了一跳。

短短几日不见,怎么就瘦成了这模样?

韩左左对演戏并不大了解,在场边看了许久也看不出多少名堂,再说拍电影对于她来说是件很枯燥的事情,每个镜头都要一遍遍重复,甚至一个动作都要反复拍很多遍,要是搁在她身上,估计早就抓狂了。

休息的时候,桑彤恍恍惚惚地走过来,韩左左笑着迎上去,立马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桑小彤,你怎么回事?”

桑彤被这么一喝,吓得险些蹦起来,眼神茫然了许久,才慢慢恢复清明。

“大左,你怎么来了?”桑小彤惊喜地冲上去抱着她,“那么久不露面,我还以为你休产假去了呢!”

听到“产假”,韩左左脸色立马有些不自然,莫名联想到郎熙时时挂在嘴边的“婚假”、“蜜月”,有些心虚地别过脸,干咳一声问:“你刚刚怎么了,居然喊你半天都没反应?”

桑彤愣了愣,若无其事地说:“哦,没什么,可能太入戏了,一下子没出来!”

韩左左也没有在意,四下看了一圈问:“小刘呢,怎么没看到她人?”

小刘是之前韩左左给她安排的助理。

桑彤喝了口水说:“她妈妈下楼梯摔倒,扭伤了脚行动不便,我就让她回去照顾两天。”

韩左左点点头不再过问,关心地打量着她:“你最近还好吧,拍戏那么辛苦,你也要注意照顾好自己,瞧瞧你,形销骨立的,都可以不用化妆直接演女鬼了!”

桑彤闻言倒是乐呵呵的,得意洋洋地说:“嘿,难得啊,你也有夸我身材魔鬼的时候了!之前想减肥减不下来,这下我比你苗条了,你是不是嫉妒我身材好啊?”

“我可真稀罕你那骨瘦如柴的魔鬼身材!”韩左左翻了个白眼,微微嘲讽地笑着说:“T市风大,你小心哪天被风一吹,嘎嘣折断了!”

韩左左从袋子里掏出吃的递给她,关切地说:“先填填肚子吧,刚刚听导演说,今个儿戏份多,晚上要赶工,剧组盒饭不好吃,先吃点零食凑合吧!”

桑彤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夺过来,一边吃一边不忘说:“你可别指望拿点零食就打发我啊,你重色轻友地丢下我,不晓得跟谁私奔旅游,风流快活了那么多天,要是没给我带礼物,我可饶不了你!”

桑彤边往嘴巴里填东西,边微微皱眉,含糊着问:“话说那个‘四郎’到底是何方神圣,我这些日子把所有演过辫子戏的男演员都研究了一遍,实在没发现哪个会跟你有奸.情…”

韩左左对她这颗异常执着的八卦之心深感无语:“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放心吧,礼物我回头亲自给你送去!”

两人正聊着,和桑彤演对手戏的女二号便走了过来,笑吟吟的从她手里讨了些零食,边吃边热情地问:“晚上收工后我们去酒吧放松放松!怎么样,难得今个儿你的经纪人也来了,一起去喝一杯?”

桑彤顿时哭丧着脸:“方姐你就别刺激我了!明明今晚我要被导演拉着加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收工呢,哪儿能跟你们一起逍遥去呀!”

方佳比桑彤出道早几年,一直不温不火,拍了几部戏口碑都一般,可她资历摆在那里,桑彤即便比她有名气,也得尊敬地称她一句方姐。

方佳耸了耸肩,遗憾地说:“我倒是忘记了,你可是导演面前的红人!行了行了,你乖乖卖命去吧,姐姐我得好好享受一番,整个夏天都水深火热的,我都快疯了!”

方佳打趣了几句,便嘻嘻哈哈地走开了。

桑彤明显舒了口气。

韩左左奇怪地问:“怎么了这是?”

桑彤摇了摇头,迟疑片刻,压低了声音说:“平时跟她出去玩玩也没什么,现如今可得注意了!你也知道她比较…玩得开,喜欢去些声色场所,名声也不大好听。公司早些时候就敲打过我们了,要我们这段时间都收敛着点,别被人抓到了小辫子!”

韩左左皱了皱眉,前段时间给自己放了个假,很多消息便落后了不少,这两天又在忙着交接,还总是挂念着郎熙,这些事情都没有关注。

“究竟怎么回事?”

桑彤撇了撇嘴:“也没什么大不了,好像是因为T市换了什么领导,这会儿子新官上任,严打呢!公司怕我们不检点被抓到把柄,连累到米亚被人盯住,所以严令我们私下里规矩点!”

桑彤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随口说:“这段时间业内好像挺不太平的,连恢弘都中招了,我们米亚自然要避开风头低调行事…”

韩左左面色一变,抓着她焦急地问:“你说什么?恢弘怎么了?”

桑彤很少见她这么激动,不由怔住了,呐呐地说:“我、我也不清楚,就听说好像恢弘有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检察院已经在调查了…”

韩左左的心猛然一沉,面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桑彤奇怪地看着她,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问:“你这是怎么了?恢弘出事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桑彤怀疑地瞅着她,眼神一转,贼兮兮地笑着问:“该不会你那位神秘‘四郎’就是恢弘的艺人吧?”

韩左左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欲多说,淡淡地转移话题道:“对了,这段时间我不在,骆二爷没再继续骚扰你吧?”

桑彤果然被转移了注意,脸上立马浮现出愤愤的神色:“别提了,那个流氓就跟一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撕都撕不掉!他也就今天没来,你都不知道有多烦人,赶都赶不走!”

桑彤一说起来就怒不可遏,巴拉巴拉地倒了满腹苦水。

韩左左有一茬没一茬地听着,偶尔应和两句,思绪却转到了郎熙的身上。

休息时间结束,桑彤不得不继续拍戏。